楔子 为什么要爱而不得,因为爱,所以不得不放手 看得到你的轮廓,猜不透你的心动 “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 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终究体验到了这样的浑浑噩噩 你瞳孔的深度,是我所经历的劫数 我陪你度过了你的旧时光 凭什么叫我遗忘 为什么不能获得地久天长 你是我挣扎许久也挥之不去的寂寞 后来我活成了从前的你 你活成了从前的我 你的名字,是我的意思 休远休远,休要远去 莫离莫离,莫要离开 —— 夏至,长安城里一片繁华之色。街坊喧闹,处处嘈杂。斗城却是寂静之所。 何谓斗城?西汉都城。北墙宛若南斗六星,南墙好似北斗七星,故为斗城。夯土城墙,土被朱紫。 偌大的皇宫里,只听得风卷残叶沙沙作响。 未央殿外,那女子一袭双绕长曲曲裾深衣,睫长眸清,有些快步又不失端庄。怀中抱着一个婴孩,神色慌张,轻轻捂着孩子的口鼻,生怕哭啼。 可孩子哭啼哪是能控制的,行了十余丈,“哇”的一声便叫出来了。莫离睁眼看了看这世界,仿佛自己是躺着,满脸恐惧。 望着自己伸出来的双手,还不及核桃大,又白又肉,这是穿越穿错地方了吗?他想叫,想说想问,身在何方,他为何人。 无用的叫唤化作一声一声的哭啼。 “这孩子,别哭了,哦哦哦,别哭了。” 一座安静的城,这下来来回回荡着他的嚎叫。 女子是他的母亲,这孩子是霍仲孺与她私通诞下的私子,她是平阳公主的女奴,如今姐姐得汉武帝刘彻宠爱,领着孩子给做姐姐的看看,名字都还没来得及取。 卫少儿慌了,汉武帝病重,宫中无人敢喧哗,皇宫里一丁点儿杂音都听不到,那孩子的啼哭便显得格外分明。 “外面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叫进来给寡人瞧瞧。” 刘彻躺在病榻上,明显地被吵醒了。 仆人听命来到殿外。 “陛下请您入内。” 卫少儿更加不镇定了,烈日炎炎,分不清她是急得还是热得,颊畔两侧湿润起来,抱着孩子的手也有些不稳当。 莫离只有这一瞬间的记忆,他下定了决心来另一个世界,只是刚刚来到,就发觉来错了。 卫少儿不急不慢地进殿。 两边池子凉爽的样子,生气迸发。有些荷尖才露出一点点小角,有些则早早儿舒展开,不是嫩绿,而是疯狂的青色。些许芙蓉含苞欲放,露出傲世的粉嫩,而有的盛开已久。莲蓬伶仃几个。 殿内刘彻躺在病榻上,四下都有仆人,榻前女仆缓缓扇风,徐徐地吹散些许热量。 刘彻嘴唇干涸,两眼双阖,小憩。 卫少儿静静地站在一旁,孩子将将停下来,她不是在等什么,她在等死,惊扰圣上的死罪。此刻内心正在挣扎,简陋的出身,差强人意的爱情,难道这一生就要结束了吗? 刘彻慢慢把沉重的眼皮撑开,卫少儿才瞥见一眼圣上的容颜,就再也不敢看了,她怕下一句就是拖出去斩了。 “你是卫皇后亲信吧,寡人见过你,你过来。”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卫子夫得幸后,这卫氏一家再没过过苦日子。 卫少儿这才看着刘彻,徐徐走去,不解何意。 “蹲下。” 刘彻果然不是轻病,话言几许颤抖但圣上威仪还在,语气虚弱。 卫少儿听话地抱着孩子蹲下,可哪敢只蹲着,直接下跪。 刘彻紧紧盯着这孩子,伸出手来,卫少儿猜他莫不是要把孩子掐死,想去挡,可是她根本没这胆子,只是右手托孩,左手攥拳。 手杆不粗不细,他还是少年,弯曲食指,轻轻弹了弹小孩的面庞,缓缓坐起来。 “给寡人抱抱。” 卫少儿谨慎,瞧不懂他这是要做什么。 刘彻接过来,眼睛直勾勾盯着肉嘟嘟的婴孩,冲着他水汪汪的小眼睛笑了笑,谁知孩子咯咯咯地笑起来,口水盈满嘴,已到嘴边,刘彻揪着自己的衣袖,柔柔地吸掉湿润。 “他叫什么名?” “回禀陛下,这孩子奴婢还未给他取名字。” “哦哦哦,乖啊,这孩子好讨人喜,甚喜,甚喜!既然还没取名,寡人便赐他个名字,嗯……起个什么好呢?嗯……就叫去病吧!去病,去病,乖巧极了,可爱极了,愿寡人大病早日安康!” “谢陛下,好名字!” 卫少儿望着霍去病,笑得盈盈,一是笑平平安安,二是笑这天赐的福分。 “去病,去病,你以后就叫去病啦!” 第一章 诺言 25世纪初,科技高速发展,AI盛行,吃香的行业也都与科技有关,人口素质迅猛提高,中国,已经不用人为劳动力,代替劳动力的是AI智能。 AI全世界流行起来。 街道来去分明,不如往常那样杂乱无章。 从前城市,昏黄傍晚包裹的瘦小街巷早已不复存在。 宽敞的街道,也让城市少了几分人情味。 城市的风,把浓情,人味都吹散很多。 没有环卫工人,只能在晚间,在淡淡的夜色下,看着清风卷地,两旁的护栏会激荡出清洁的水,冲淡那些灰尘,还有人们的关系。 大道旁边到处都种上了绿植,看起来有一方土地让曾经啄食垃圾残渣的鸟儿栖身。 城市的绿色,仍然没有远方的苍翠来的自由。 它们像是被禁锢在这里,望不到一隆一隆的高山,更望不到一汩一汩的清流。 鸟儿瞻望不了远方,被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挡住了去路。 记得几百年前,它们也是大陆的主人。 像是失群的孤雁,找不着北了。 千变万化的世界呐, 唯一不变的还是高考制度。 2419届高考考场最后一科目,林休远奋笔疾书,面对这些书面知识,她云淡风轻,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想早些写完,提前交卷。赶紧逃离这个充斥满别人压抑情绪的考场。 一个小时后她检查完两遍,再看一眼试卷都想吐,默默举了下手,等着监考老师来面前。 “什么问题?” 每次考试都会有学生借东西上厕所的事儿监考老师都见怪不怪了。 尽管老师的声音已经放的很低,但考场里还是聚集过来许多目光。 “老师,我写完了,要交卷。” 监考老师本来还想教训一下怎么这些事儿考试之前不做好,听到这里反而愣了一下,看了看她毕业高中:光华中学。 数一数二的高校,再拿起来她的试卷,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生怕有一个空没写完,挑个刺儿半天没找到。 “可是还有一个半小时,你再检查几遍有没有错的。” 一般老师都会说的话。更何况提早交的不是几分钟而已。 “不用了,我都检查两遍了,要是错了也就只能是错的了。” 林休远莞尔一笑,女汉子这么优雅有些瘆人。 “好吧,那你可以走了。” 既然林休远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监考老师看了一眼另一个巡考老师,心里好像说着这个学生有点厉害。 不过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校。 出去外头,听不到任何声音,除了林休远轻轻的脚步,就只有微微风声。 脖颈上的项链坠在林休远胸前,玛瑙晶莹剔透,不俗不艳,只是清澈的,来回晃荡,扎的高马尾左右甩着,她轻触了一下项链的坠子。 “爸,我一会儿回来。” “怎么那么早?” 林父,林晚的声音从那坠子里传出来。 “回家又说。” 又摸了一下坠子,声音便不复存在。 家门口,林休远刚刚站到门前,人脸识别后门开了,进去之后,自己关上。 家里准备好饭菜,林母端上来。 林休远这会儿的心情就和小时候做了错事以为是天大的事情一样惴惴不安。 “我要去华科大!” 林休远话音未落,整个饭桌上的气氛都变得硝烟味十足。 林休远脸色不好,她知道爸妈是不会同意她这个决定的,林家一家都是北科大的教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去对立已久的华科大读书。 林母严谨,将将把盘子放稳,就瞪着林休远,停下来自己的动作。 “你是不想这个日子好好的过是吧,看给你惯的,皮子痒了吧你!我是不是应该好好的抽醒你?乖乖的和你爸妈学,你的任务是和其他学生与华科大比拼,还去华科大,林休远,我看你是没吃药!” 林休远简直被喷了个狗血淋头,她话也不说,心里不舒服。 严谨,听起来血气方刚的名儿,说起话来,比她的名儿还刚。 “诶,不能这么说,我们先吃饭好不好,有话好好说嘛。“ 林父林晚,一直是人际交往的调和剂。 一家人这才好好吃起饭来,这平静也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毕竟还没一会儿,就又开始了他们的争执。 “不行,这次说什么都不行,我只去华科大!我是成年人了,妈,求你们了,这次随我行不行?” 林休远拍着桌子,皱紧了眉头。 有点急了,她红了眼眶,低下头去,把头枕在胳膊上,让眼泪悄悄地润在衣服里,就没人会发觉它的存在了。 抬起头,“真的拜托了,我以后会听话的。” “谨,你不能不顺着丫头呀,你看她那么想去,在哪儿学不都是学嘛,华科大和北科大竞争也不影响丫头好好学呀,是不是呀,丫头?” 严谨有些动容,眼神恍惚了一下,又看着林休远。 这次好像自己的坚持是没有什么用了。 林休远很用力地点了点头,扑闪的眼睛对着林母,像是在征求同意一样,可是严谨仍然是一副欠她几百万的表情。 “不可能!” 这句话并不是强硬,而是她刀子嘴豆腐心的最后试探。 试问这世间,又有哪一个母亲对于自己孩子的固执能够抗拒到底呢。 林休远听了这话,筷上的饭都不管了,嘴边还粘着几粒米儿,嚼着吃的,就这么,冲出了家门。 林母又急又气,“林休远!” 饭到嘴边,却没有动嘴,她筷子砸在桌子上。 林晚去拉休远也不是,去拉妈妈也不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你看看这孩子,就为了朋友就,就就这样,爹妈都不要了。让那几个华科大的师兄弟听见这事儿,不是闹天大的笑话,这像样吗?” 严谨的脸,完全舒展不开。 “孩儿他妈,你不是都说了嘛,都是自家师兄弟,在乎那么多干嘛?孩子都那么大了,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是,以前休远是很乖,现在不都是你逼出来的,管那么严,这次就让她去吧。” “……” 没有了回答,她在好好思考着什么。 林晚还是追了出去。 家里,严谨收拾着桌上大家都还没有怎么动筷的饭碗,才开始收,又放下。 望着桌子上的饭菜,没有动身。 林休远走在街上,脚上的拖鞋“别具一格”,她走得很慢,她满脑子都是李弋和安苒的颊畔,她在想该怎样面对他们。 她走到了天桥上,是熟悉的天桥,这是高中三年他们一块儿回家的那条路,反反复复走过的路,曾经的他们还在眼前,她的眼泪噼噼啪啪地落在地上,除了地上有些点点滴滴地深色,她脸上有两道印迹之外,没有什么其他了。 她走累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像是在看车水马龙,在听喧嚣啊热闹,眼里无光无神,脑袋里大概是一片空白吧…… 难道年少的诺言都不会兑现么…… “怎么样,同意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少年一阵急切。 “……” “怎么了,额姆,,实在不行就算了。” “对不起……我我……” 休远在电话这头,神情恍惚的样子,舌头打结。 “诶呀,不就是不在一个学校嘛,没事儿,我们重新找一条路,以后还天天一块儿放学怎么样?” “……” “那之后联系啊!” “……” 休远没有声音,她的不知所措都堵塞在喉咙里,想说的也都随着无奈咽了回去。她坐在长椅上,时间好像过得很慢,眼前的光线很晃眼。 被树荫庇护的街道,没有圣洁,而是黑暗。 在深沉的街灯底下,婆娑的路面。 大概再不出几个小时,就会有烂醉的酒鬼,怀揣着自己的伤心事,跌跌撞撞了吧…… “丫头,丫头?” 林父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心疼,攥紧她的手,蹲下来。 他的声音被周遭开着的小店,和来来往往的路人吞噬了大半。 “丫头,你妈妈同意了,我们回去吧,别乱跑了,你看你怎么穿着拖鞋就出来了,冷不冷啊?你是不是——“ 林晚还没说完。 “同意了?走走走,回家回家。” 林母听见开门声,把手里的外套丢向林休远:“去可以,要是成绩不行你就立马转校!” “哈哈哈哈,知道啦,我就知道我妈最好!” 严谨脸上依然没有生色,只是少了几分火气。 桌上的饭菜还在腾着热气,招呼着,一家子又坐下来,好好吃饭。 寻常人家的常态,还存留在这个翻天覆地的时代。 整个城市都暗淡下来,道路的走向分明显眼,除了车水马龙,整个夜色都暗暗地,静悄悄地沉睡着,一排排的路灯便显得十分晃眼。 这是属于二十五世纪的样子…… 第二章 三个人的日子 说服了家里,林休远如愿以偿地被华科大招收了。 华科大和北科大是二十五世纪竞争最激烈,教育水平最高的两所大学,北京的两个主校招收的是全国高考成绩数一数二的人才,全国各地也都有分校。 林父林母年轻时候都是华科大毕业的,但是在华科大工作的时候因为和师兄弟们竞争一个科研项目的时候被阴了一手,双双跳槽到了北科大。 正因如此,林母对华科大是无爱有恨,誓死捍卫北科大,与华科大对抗到底。 华科大里喧喧嚷嚷,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林休远,李弋和安苒走在一块儿。 三人成行,有说有笑。 注册的日子,华科大举行了隆重的迎新仪式。 华科大整个校园是一个水滴状的,没有保安。进了第一道门是一个环状长廊,总共有八个通道,主道通向正门。而其他通道分别通往北门,东门,西门,西北门,东北门,西南门和东南门,主道左侧有一潭湖水。 这些第二道门都是只有华科大的人能进入的。 通道与通道之间有八个区域,画室,乐室,舞室,书室,超市食堂,操场,还有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 主道两旁的杨柳依依,绿丝绦纷纷垂地。 以此为背景的主展台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机器,这些都是2419年华科大北科大招收优秀学生的作品。 主道都如此冗长。 林休远看到一株木槿,自己凑近了端详。 每一个发明都有一个学长学姐介绍。 “这一株木槿很特别啊,它可以根据你的喜怒哀乐改变自己的颜色,这样你的心情也会随之改变。” 学长一副善意的样子,面容可人。说着木槿原本冰蓝渐渐融紫淡化成了橘黄。 休远仔细看了看著名。 “莫离——光华中学” “休远,看什么呢,走啦一会儿去领学生证要排队啦!” 安苒把林休远扯了回来。 他们还没走到底,前面就排了老长的队。 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不见。 等排到他们的时候,只有一个老教授,他是负责后勤和新生指南的退休教授,沈教授。 他旁边摆着一个装满手链的玻璃箱。 沈教授拿出了三个手链,给林休远,李弋,安苒一人一个。 “额,老教授,这里不是领学生证的地方吗?” “这个手链就是你们的学生证,自己研究啊!” 没想到才来华科大,门都没进就有了那么一个麻烦事儿。 “你们先进去,别拦着后面的孩子。” 他们望着这个没有门把的大门,疑惑得紧。 李弋先开的口,“不然,咱们先进去?” 颤颤巍巍地踏入了一步,才发现这是一个像水帘儿似的结界。 三人踏入了结界,手链就响了。 “叮,恭喜您成为华科大的一员!” 参观了好半天的华科大,他们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个手链是华科大学生身份的唯一标志。 戴上手链的那一刻,手链就会和所属人产生吸引,不再分离,除非所属人不再是华科大的成员。 手链会汲取一些所属人的信息,每天上的课打的卡,手链都有记录。 手链上有一个按钮,点击就能投射3D信息,相当于高阶的手机。 拥有手链后可以随意进出华科大。 当然翘课在这儿也是不允许的,要是打卡不够,会被开除学籍。 参观完学校,他仨自然是一块儿回家了。 都是同一个小区的,他仨从小玩到大,高中的时候碰巧考上了同一所中学,更巧的是都在一个班。 高中三年他们形影不离。 “记得这条路吗?” 李弋笑着走着。 “怎么会不记得,那可是我们仨来来回回走过的路!” 安苒一本正经地回答着。 “诶,这次休远就比我少考一分,会不会分在一个班呀。” 林休远才想起来,嘴角不经意间上扬,眉眼弯弯。 “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光顾着和我妈说要来华科大了,把这事儿给忘了。” 李弋看着安苒有些失色地样子,急忙说起来。 “啊,要是我俩在一个班以后记得等等安苒放学哈哈哈哈。” “叮,林休远,你有一则新的消息!” “叮,李弋,你有一则新的消息!” “叮,安苒,你有一则新的消息!” 手链同时响了起来。 “我在六班。” 林休远看着李弋,像是等待着什么。 “我说什么,就说是在一个班,安苒,你在几班?” “四班……” 才说完,安苒就加快了脚步,跑了出去。 林休远赶着暮色下安苒的身影,回转过头来。 “李弋,你看你!回头我不打死你!” 李弋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我怎么了嘛。” 林休远紧赶着安苒的脚步,跌跌撞撞的样子,前仰后合,到处都是行人,她追了很久。 安苒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怎么跑得赢休远这个女汉子。 “诶呀,我们说好的会等你放学的嘛。” 林休远才追到安苒就一把抱住了她。 “乖,好不好,咱不气了,都怪李弋那个大傻蛋!” “哈哈哈,好吧,那说好了,你们要来等我啊!” 李弋这才跑过来,喘地上气不接下气。 “怎,,怎,怎么了?” 林休远看着李弋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李弋屁股上。 “还敢问怎么了,你这个大蠢蛋!” 安苒和林休远往家那边走去,李弋在一旁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地往下滴。 “你是肾虚吗?哈哈哈哈哈!” 安苒开着玩笑,紧锁地眉像被钥匙解开了一样。 “哈哈,不,不,会,我肾贼好!” 李弋喘地不成样子。 林休远笑得弯下了腰。 “你先把舌头捋直好不好?” 三个人和颜悦色地样子回家。 暮色奄奄一息,三人影子交错斑驳。 道两旁的槐树是嫩嫩的绿,垂下来一串一串的白色,挨在一块儿,有些昏昏暗暗的暖黄,层层叠叠的光影是傍晚的温柔。 天空有些夜晚的死寂,云彩喝醉了是暮里的些许生气。 渐渐地将胭脂粉带抹脸上一般施撒五颜六色。 鸟儿兴许在劳累地觅食,兴许已吃的大饱,懒洋洋的在城市的各处树荫里乘凉。 月牙早就在某一处等待太阳的消失,到那时它就成了主角。 夜晚的黑是悄无声息的,它将墨色悄悄地混入光彩,在太阳光消失的最后时分,侵吞暮色的温柔,这是变幻多端的战役,夜晚会将俏皮的白日送走。 人的眼泪,也会将温柔送走。 这就是三个人的日子,有欢声笑语。 当然,也有悄无声息的战役。 第三章 社团活动 华科大的新生生活渐渐都进入了正轨。 每个人都井然有序地参加各种课程。 周四下午五点到七点是各社团的活动。 林休远报的是街舞社,她平时很喜欢跳舞,以前高中的时候就有很多男孩子追她。 女汉子的性格还是蛮讨人喜的。 而安苒呢虽然是林休远的好姐妹,但完全是和林休远截然不同的脾气性格,她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子,爱慕她的男孩子应该也不少,但是她一看就是不会答应的呆板女孩子,也不是没人表白,大概是都被李弋拦下了。 或许,李弋是不想那些男孩子和安苒戳破那层关系。 又或许是别的原因。 李弋和安苒报的都是油画社。 他俩都很爱画画。 追李弋的女孩子很少,他呆呆的,长得倒是很清秀。 所以高中时候总是有很多女孩子和安苒,休远打好关系,看帅哥谁不愿意。 偶尔有一两个表白的也都被他拒绝了。 这个周四是2423届华科大学生第一次社团活动。 街舞社的学姐学长们安排好了,就开始正式活动了,一个个跳的火热。 林休远一个女汉子当然放的很开,休息的时候她看见一个学长长得还蛮眼熟。她一直盯着那个学长。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那个学长正在和社长说着什么,眼神突然移过来。 “你发什么呆呢?” 学长看她一直盯着他,想起不久前的事儿。 “哦哦,学长?” “怎么?” “我好像觉得你挺眼熟的诶。” 学长轻轻笑了笑,走过来的时候带来一股似曾相识的木槿香味。 “你之前不是总看那株木槿么?怎么,忘了?” “哈哈哈哈哈,我记性不好诶呀,忘了忘了。” “你很喜欢那个发明?” 林休远被问得挠了挠头,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这个,,这个也不怎么新奇吧,但是我的确挺喜欢木槿的。” “包括它的味道吗?” 学长好像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的,一直喋喋不休。 “你身上好像就有这个味道诶,学长。”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周围的,弥散着这股味道,源自他的空气。 “是呀,这株花其实还有其他特别的地方,改天给你看看。” 林休远突然想起来这个是一个发明,她脑子挺灵光,但记性确实不好。 “这个,不是应该得还回去的吗?” “对的,但是我们的主展台要一星期后才撤,所以还是看得到的。” “走啦,学长,休息时间过啦。” 学长有些尴尬。 “哦哦,那快走吧!” 街舞社,总是这么有活力,和林休远,很像。 油画社办在画室里。 倒是一片清净,这里四周都是透明的,一个封闭的圆柱型画室,包围他们的是四季的景象,春夏秋冬。 真实而虚幻。 李弋和安苒坐在临近的地方。 安苒穿着制服,裙子的褶子盖在不粗不细的腿上,光打下来,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区别很大的黑色。 她看着窗外地夏天,分不清是此时的夏,还是虚幻的夏。 “李弋,你喜欢什么季节?” 李弋看着她笑嘻嘻的脸颊。 “我啊,我喜欢夏天,我怕冷。” 安苒凑近,她的头发披在肩上,不长,发丝几缕近乎抚到了李弋的耳垂。 “哼哼,我也超级喜欢夏天,夏天可以穿裙子!” 李弋看了看安苒的裙摆,在膝盖上面,很短。夏风将他头顶乖乖的发丝掀起来。 “哈哈哈哈,李弋,你的呆毛!” 安苒站起来,抓住了他的呆毛。 “……” 李弋侧坐在画板前,面前就是安苒的身子。他不敢挪开,他能感受到安苒身子的温热。 安苒的白衬衫随着风摇曳,李弋不敢看,视线没有着陆点,也许是有些不知所措。 安苒坐下来,望着呆滞的李弋。 李弋的眼神刚好落在安苒大腿上。 “歪,李弋!你看哪儿呢?” 李弋这才回过神来,抓了抓脑袋,真是令人汗颜。 “我,我,我没看什么呀!” 安苒酡颜,撇过头去。 “你干嘛,害羞啊?” 李弋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笑得很欢,他确实是在嘲笑安苒都多久的朋友了还…… “哈哈哈哈哈。” “屁!李弋,你想太多了,我捡笔呢!“ 安苒随便捡了一支地上的铅笔,捡起来举到李弋面前,生怕他看不见。 “你捡笔就捡笔呗,地上那么多笔,谁知道呢?哈哈哈哈。” 安苒气急败坏,一头子画起画来。 李弋在一旁偷偷地笑着。 安苒“专心致志”地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弋已经到了身后,他随便捡起了一支铅笔。 “今天的你不像你啊,你这个线稿都还没画好呢就开始刷刷刷咯。” “……” “要是一头猪,一定是头大憨猪!” 安苒坐在画板面前,悄悄地抬起头,望见李弋玻璃一般透光的眼眸,专注地盯着画板,手中的铅笔划出一道一道的痕迹,声音很厚重,还有的声音就是李弋的缓慢的呼吸。 好像,还有他的心跳声…… “你应该是要画槐花吧,这样可以了吗?” “……” “额,要是你觉得太稀疏的话,这边再来两……串?” 李弋俯下头,迎来安苒的面庞,眸子里像是一弯曲水。 “额姆,你……好久没看你画画了,画技见长……啊。” 安苒的视线完全没有离开过李弋的眼眸,说些话像被谁驱使似的。 完全抽离…… “那……加吧?” 李弋没看懂她的眼神,傻傻地继续添着槐花。 可是他的心跳声,却越来越快…… 加到一半,李弋觉得胸闷的喘不上气,忽地回到了自己的座儿上。 “你,你,你。” 你半天你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你自己加吧……” 画室又恢复了平静,安苒的心,也恢复了平静。 七点一刻,活力十足的林休远早就休息好了准备离开舞室。 “先别走,你有时间吗?” 学长叫不住林休远,只好揪住休远的白衬衫。 “啊?” 林休远才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拽着,转过头去。 “哦哦,学长啊。” “你有时间吗?” 学长问的很老套诶,可是看起来不像有什么恶意。 “有啊,找我有事吗?” 林休远心里很奇怪,难道是她难以掩盖的魅力吸引到了学长? 女汉子诶,若说是吸引到其他人还好,他?不可置信! “你还真是记性不好啊,不是说去看那株木槿吗?” “哦哦哦……我还真是。” 第四章 傍晚 在去主道的路上,到处都是槐树和杨柳。 道两旁的槐花被光色晕染的昏昏沉沉,时不时落下几瓣早衰的白色。 “学长,怎么称呼?” 林休远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她觉得这学长一定是对她有意思。 “啊,我叫王彧淮,我是2422届的,就比你大一届。” “我叫林休远,我是6班的。” 现下主展台的各式发明都被玻璃罩罩住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那株木槿面前,此时的木槿是淡黄色,与暮色相衬,很是应景。 “啊,王彧淮,额,看我这记性,安苒和李弋应该还在等我呢。” “啊?什么啊?你有朋友还在等你吗?” “对啊,学长,哈哈,还是学长叫得顺嘴。等我先打个电话啊。” 电话那头安苒的声音也不着急。 “休远,你不在舞室啊。” “哎呀,对不起啊,安苒,今天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儿。” “这样啊——” 安苒还没说完就被李弋的声音打断了。 “嘁,林休远这个记性,什么都能忘!” “李弋大笨猪闭嘴!就这样吧,先挂啦!” 王彧淮看林休远这汉子的样子,还有些可爱,笑出了声。 “林休远,你是不是小学还没毕业啊?” 其实这个王彧淮长得也不赖,瘦瘦的,脸上没一点儿多余的肉,但是比起李弋还是差着一截儿,林休远这么想着。 王彧淮用自己的手链碰了一下玻璃罩,玻璃罩就伸缩成了一个小玻璃球。 华科大里多的是各式各样的新奇玩意儿。 “这个木槿花坛我最喜欢的地方就在于它不光可以根据主人不同的心情变幻不同的色彩,它还可以根据不同情景,不同心情释放不同的木槿花香。” 王彧淮的确对这个发明很钟情。 王彧淮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学校有迎新活动当然他得打头阵。 他第一眼便相中了这株木槿,可是站了一个早上,没有一个人的目光曾投来这里,投向他的目光的倒是不少。 “居然没人欣赏这个,你给我评评理,天理何在呐?” “其实这个发明我觉得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是单纯喜欢木槿而已。” “???” 王彧淮瞬间有一种错付他人的感觉,之前的笑意盈盈也化作泡影。 “我还以为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和我‘臭味相投’的人了,好吧,既然你不喜欢,也就算了。”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东西,林休远还是决定要为自己所爱辩上一辩。 “学长,其实木槿本身的样子就很好看,它原本的味道也很好。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去见见。” 可是王彧淮先一步妥协了,少了几分刚才的纠缠之势,他究竟是有多少面,还尚未可知。 “额,这个发明的味道倒是真的很令人放松,既然你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尝试一下嘛。” 一番交谈之后,林休远决定可怜可怜这个学长,凑合闻闻这木槿不同的味道。 味道还真有些不错,放松神经,让休远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这么躁动。 王彧淮陶醉于这缕淡淡的清香,这味道被分享给了另一个人,他心里的舒服就成了两倍,他是这么一个愿意把自己的快乐感染于别人的人。 林休远这等了半天有意思的表白戏份,眼前那么一个韩剧男n号的角色,不要白不要啊。 “学长,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要说的话了吗?” “我……还应该说些什……么?” 林休远虽然是一个女糙汉,但她也不至于蠢到这样的地步还看不出来,王彧淮当真是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安苒和李弋走的也是主道,校园里该走的人都走光了。 一整个主道上就剩下他们四个?还是?五个? “要不我们等等休远?” 李弋远远儿的就看见了林休远。 “算了,她旁边是男生诶,别打扰到她了。” 安苒是不是怕坏了林休远的事儿,谁也不知道。 斜阳下杨柳似被剪刀划过一样,线条格外流畅,与夏天的风一道,起舞飞扬。 李弋随安苒的话,静静地从他们旁边走过,走出了一副路人的样子。 些许飞絮洋洋洒洒,有的消失在傍晚里,有的则落在了李弋的发梢。 安苒才到李弋的颈脖,她拦在李弋面前,踮着脚。 她用她纤细的手够到李弋头顶,李弋安分地站着,挺拔的笔尖将脸庞分作两半,一半忽明忽暗,一半漆黑一片,与影子融作一团墨色。 谁也瞧不见他的神色是多么慌张。 他用僵直的身子来掩盖他的心房。 可是,内心是能掩盖得住的么? 安苒站稳了,把飞絮举到李弋眼前,同邀功一般。 “看看,飞絮也喜欢你……” 李弋心头一颤,那你呢,你也……喜欢我吗? 安苒转身继续走着,李弋看着她的背影,风吹得散夏末的酷暑,吹不散心中的炙热。 安苒见走了半天李弋还没跟上来。 “呆瓜,再不回家天要黑啦!” 李弋才反应过来,呆呆地跑向安苒。 李弋和安苒到家之后林休远才送走了王彧淮这个难搞的学长,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对于林休远来说一个人回家还真是小事,但是一个人回家,未免也太无聊啦。 她才踏出校门就看见一个半生不熟的面孔。 那个女生站在华科大门口,张望着,像是在等谁。 她扎着双马尾,不矮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睛还真有樱桃一般大小,一身背带裙显得很可爱。 她用着手链,三下五除二对着休远就是一波操作。 “林休远?” “你是?” 虽然感觉见过,可是林休远总觉得她们不大熟的样子。 “我也是23届的,在1班,我叫因韵汐,我的小名叫鬼鬼,你可以叫我鬼鬼。” “你好啊,那个,我们认识吗?” “以后我们会认识的,先上车吧,我们上车说。”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来头不小,架势似乎很大的样子。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谢谢啊,我家住金康苑。” 因韵汐才开始起步,就开始盘问林休远。所以那第五个人,应该就是因韵汐了吧? 跟踪狂吗? “你经常一个人回家吗?” “不啊,我每天都和我的俩个小伙伴一块儿来回,只是今天……遇到了一个奇葩学长。” 因韵汐好像对这件事情挺感兴趣的,林休远就把事情的原委道了个干净。 “噗哈哈哈哈哈哈,王彧淮那么逗的吗?你改天叫我也看看那个花嘛。” 林休远这人大大咧咧,最讨厌别人缠着她了,自然不答应这件事。 可是听林休远拒绝了这事儿,因韵汐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样,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行不行,你就帮我说说嘛,好不好?” “我请你喝奶茶?” “我请你吃冰淇淋?” 说着,已然到了家门口。 因韵汐死活不让休远下车。 “求你了,好不好?” 这完全没有因韵汐刚来的时候的气势。 “好吧好吧,就这一次昂。” 林休远逼不得已,被迫答应,才给下了车,这么难缠的人林休远还是头一次见。 林休远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现下,可有麻烦事儿找。 第五章 难缠的鬼鬼 鬼鬼说什么也不让林休远和王彧淮说清楚她是谁。 还好,王彧淮对于那个发明的钟爱,让他根本不在乎要来看的人是谁。 这还不算麻烦,最麻烦的是周五这一早上,林休远都没有遇见学长……要是在不把这个事情搞定,那个发明被收回去,还指不定有多少麻烦。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午后,天边没有一朵云彩,既湛蓝又深远。 林休远在华科大里四处游荡,企盼着幸运之神眷顾。 “拜托啦,王彧淮你可以出来了吗?” 一阵子吉他的声音。 林休远小时候最崇拜的就是会弹吉他的人,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 可是她自己太汉子了,嫌这玩意儿难学就没有学。 乐室里面弹吉他的是个男生,他坐在台阶上,午后的阳光洒下来,他的发丝有些许泛黄。眼睫下翕动着扇形的影子镂着他的脸庞一样。 林休远走近了,这旋律似乎很熟悉,林休远一出声就附和上了。 林休远的声音很和谐,那个男孩的指腹一直弹拨着,没有停下。 直到一首曲子完结。 他抬起头来,林休远才看清楚他的面容。 “林休远?” “学长?啊,终于找到你啦!” 王彧淮有些疑惑。 “你找我有事?” 现在的学长和前一天的学长好像一点都不一样了,该疑惑的应该是林休远不是吗? “学长,,内个,我有个朋友说想看那个木槿。” “是吗?好呀!今天下午就行,你问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时候电话里细说。” “好,,好的。” 林休远看着王彧淮激动的样子,仿佛昨天的事情就在眼前。 好吧,学长还是那个学长。 等等,这个,,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 他和鬼鬼一样莫名其妙! 他俩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林休远简直要怀疑他俩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分裂? 为了这事儿操碎了心的林休远一个中午饭都没吃,一直在1班门口蹲守因韵汐。 饿的不行的因韵汐直接蹲在了地上。 食堂里安苒正在排队,正巧碰见了李弋。 华科大的学生不多,食堂又大,认识的人很容易碰见。 李弋自然是和安苒一块儿吃咯。 打好饭找了个位子他们就坐下吃了。 不愧是华科大,连食堂里的灯光都那么高级,李弋和安苒才坐下,先前稍许昏暗的光线就变得暖亮起来。 他俩吃地很安静,都摸不吱声。 安苒些许头发从耳旁溜了下来。 李弋瞧见,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安苒也不躲,只是刚碰到的时候,有些痒,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她的耳朵在李弋的手下显得格外的小。 而发丝则被乖乖的别了回去。 “李弋,你瞧见休远没?” “没有啊。” “奇怪了,她不会没吃饭吧。” “没事儿,待会儿去超市看看,说不定她个小馋猫又去买泡面了。” 安苒的担心显而易见,他们见超市也没有林休远的踪迹,安苒愈发地慌张了。 “李弋,你买碗泡面吧,要是回教室还没见到休远,给她泡上。” “遵命!” 外头的学生如潮水一般涨了又褪,时间像要被冰雪冻结了一样慢。 终于等到了因韵汐。 “林休远?你怎么蹲在这儿?” “你说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 因韵汐听到这儿,精神都百倍,像是要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什么消息似的。 “王彧淮答应了。” 才说完因韵汐就站起来直跺脚,嘴上挂满了得意。 “答应了,答应了!” 两个人商量了好半天。 和王彧淮约定好了时间和地点之后,林休远回了6班。 林休远才坐下来肚子就咕咕叫个不停。 “诺,泡面。” 李弋把泡面递给了林休远。 “你没吃饭吧。” “你肿么知道?” 林休远才接过泡面就狼吞虎咽起来。 “安苒瞧你一个中午都不在食堂,我们刚好碰见就一块儿吃的饭。” “我就说你肿个狼心狗肺地东西怎么会想起来给我买泡面!还是安苒对我好!” “是是是,我当然比不上安苒。” 下午有一节化学实验课,李弋和林休远很自然的成了一组。 大家的防护措施都很到位。 一致的白外套,塑胶手套,塑料眼镜。 每个小组都派了一个去领实验药品。 林休远认认真真地端着实验药品,摆在李弋这桌上。 休远才端起一瓶硫酸往量筒里倒着,倒着倒着偏偏洒出来几滴在自己手上。 李弋见状立马找到小苏打,左手紧攥着林休远被洒的那只手,猛倒。 之后摘了林休远的手套,用小苏打缓缓地将她的一只手都润湿。 “怎么样?” 李弋有些着急。 “额,,好像没事啦。” 林休远缩回她的手。一个教室的目光全聚集到了他们身上。 李弋和讲台上的教授说着要带林休远去洗洗,这个化学教授很年轻,大背头,很精干的样子,到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 放他们出去了。 一个洗手间都是李弋的声音。 “林休远,你都多大的人了,做事儿能不能注意一点。” 林休远的手上仿佛还有李弋手上的温热。 “我,,我,我知道啦!” “什,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大笨猪说我啦!” “哎,谁才是大笨猪哦,我都懒得说你。” 除了他俩的声音,还有的是水声。 “你?不就洗个手吗,有那么累吗,脸都洗红了?” 林休远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有些烫。 “可,,可能被,被吓坏了。” 回去之后,教室又恢复了平静。 整个实验过程,林休远一直在逃避李弋的眼神…… 课程结束后,林休远去1班找到了因韵汐。 因韵汐见到林休远,一路蹦跶着过来。 赴约…… 这天挺早,五点半。 夏末的天此刻还是明的。 风依旧拂柳,只是飞絮越来越多,消失在河畔,消失在天边。 王彧淮伫立在主道一侧,河边。 从未好好观赏过华科大的湖水,波光有些琳琅满目。 而学长宛若融进了蓝天白云,白色衣衫,有些伟岸。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怎么是你?!” 第六章 青梅竹马 “你们,认识?” 林休远简直不敢置信。 “不认识不认识。。” 王彧淮看着林休远和因韵汐,脸垮下来。 他恨不得翻几十个白眼。 林休远一头雾水,反正事儿已经搞定了,也再没有她的麻烦了。 算是轻松啦! “怎么会不认识?简直很认识好吗。” 因韵汐这时候又话痨起来,软糯糯的。 她走向王彧淮,王彧淮一脸嫌弃。 她走近一步,他就退后两步。 演双簧呢? “那你们先聊,我得走咯。” 林休远看他们这架势,心中暗喜,这下好脱身了。 “别走,休远,等等我,我也要走了。” 王彧淮一口一个休远的叫的到亲。 “别走嘛,看下花花怎么样?” 因韵汐瞪大了眼睛,本来就大,这眼神,换做是谁也招架不住啊。 他后退两步又如何,因韵汐直截拽住了他的手。 林休远哪还顾得上看这一出好戏,能走掉就不错了。 谁知才迈出一步,休远就感到一阵冷风,随之而来的是咽喉被扼的感觉。 这感觉再熟悉不过了。 周四的傍晚,王彧淮叫不住林休远的时候也是这么拉住她的。 …… 经过了一番纠缠,王彧淮才答应带因韵汐看看木槿。 其实因韵汐来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完全不是这个木槿,而是这个学长。。 王彧淮。 林休远再怎么看都觉得是王彧淮被缠着。 “这个木槿听说是一个发明诶。” “它怎么还会变颜色呀?” “好像味道也会变呀?” “这是谁做的?” “是你做的吗?” “你很喜欢这个吗?” “……?” 因韵汐一连串的问了很多。 “是。” “是。” “上面有写。” “不是。” “嗯。” “……。” 王彧淮抱着手,一脸不屑地看着因韵汐。 眼神暗淡无光,像是下一秒就要火山爆发一样。 “喂,今天我还是有事儿,又忘了和你们说了,你们先走吧。” 林休远见时候也不早了,这么和李弋打着电话。 “我真是受不了你了,每次都这样。” 李弋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的交情…… “路上小心!” 甜甜的声音当然不是李弋,安苒对休远总是这样上心。 林休远看着他们。 夏末的风时不时地吹向他们。 将因韵汐咄咄逼人的气焰消散的一干二净,吹不散的尽是眉宇间的温柔。 王彧淮的心仿佛是石头做的。 “我说过的。” “你说过什么呀?” “别白费心思了。” 王彧淮一点表情都没有,不是之前那个他。 “可是——” 因韵汐话说到一半,林休远实在看不下去了。 “哎呀,可是什么呀可是。” 她拽过了因韵汐。 “你不是说请我喝奶茶么?哦,对了,还有冰淇淋!都要两份的昂!” “……” “走吧走吧。” 王彧淮走的很决绝。 他的背影干脆利落地留在主道的长廊上。 因韵汐买了十份奶茶和冰淇淋。 坐在食堂里。 林休远看着因韵汐,她的眼神也不知道聚焦在哪里,沿向远处。 灯光暗暗地揉进她们的面庞。 林休远凑近了盯着因韵汐,眼睫根根分明。 “喂,你干嘛,打算把墙看穿吗?” 因韵汐拿着冰淇淋,送到自己的嘴边,僵直地啃食着。 林休远用纸擦了擦因韵汐吃地满脸都是的冰淇淋。 “你吃些啥呀?” 直到林休远的指节触碰到因韵汐的脸颊,因韵汐才抖了一下。 “哦哦,没,没。” 因韵汐这才和林休远说清楚事情的前后。 因家和王家是世交。 两家的企业都做的很大。 王家的企业到了后期已然开始走下坡路,眼看着收益愈发不如从前,王家就想到和因家联姻。 因此两家常常一起家庭聚餐。 王父一直以来都让王彧淮和好好照顾因韵汐。 林休远对于这种事情倒没什么兴趣。 只是看着鬼鬼的样子,愁苦得紧。 第七章 躲闪 夏至已过,仅留的一丝酷暑被一阵阵的风动摇着存留在天地间的不舍。 华科大的操场四周有层层叠叠杨柳。 依依的样子楚楚可怜,微风轻拂。 六班这节是体育课。 休远在篮球架下不依不饶地进攻,一投一个准。 她喜欢打篮球,更喜欢耍一耍自己的英雄气概。 她潇洒的像一个男孩。 比起林休远,李弋就稍显逊色了。 他就像是一个文科生男孩,但是确确实实是一个理科生。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种踢毽子,打羽毛球,难道不应该是一个高中文科生该有的样子么。 看他一副总是慢半拍的样子,傻乎乎的,似乎行动不便啊。 林休远打地十分激烈,不自觉看向了羽毛球场。 一个羽毛球很用力地朝李弋飞过来,李弋见这球的势头完全接不到,他预判了一下应该是在后方。于是身体后倾,伸出球拍。 林休远差点笑出了声,几颗大白牙露着,不出林休远的意料,这傻子整个人倒了下去,这下看着宛若这小小的羽毛球有神力似的,把他一掌呼在地上。 李弋感受到自己的疼痛感的时候,问了一下自己,诶,没预判错,果然是落在后面。 屁股上的疼痛渐渐地减轻了不少,李弋拄着地撑起来。 手上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他把手举到眼跟前。 伤口在渗血,皮被搓开了的样子。 林休远老远儿地看着觉得不对。 一个篮球便从林休远身前飞了过去,出界了。 “喂,林休远,你干嘛呢?” 一个同队的男生破口大喊,眼睛鼓得像鱼一样。 “啊,等下等下,你们自己捡吧!” 一溜烟儿地,林休远就消在了林荫小道里。 李弋坐在长椅上,静静地抬头看着天上的云霞知晓这已经是傍晚了。 光已然不如几十分钟之前明亮。 操场上摇摇曳曳地,有的地方被傍晚的光染上绿茵茵地色彩。 而有的地方则被自己的身躯遮挡着成了黑色。 他发着呆,视线一直延伸向远方。 他记起安苒的温热,似乎在眼前,触手可及。 又似乎感受到耳边痒痒的感觉,仿佛是安苒那时的发丝,挠人。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呼吸。 一个身影直截挡住了射向李弋的光线。 原本被柳树藤遮挡着的李弋此时脸上更加没有颜色。 看不见神思。 他注意不到身前的是谁。 直到那人蹲下身来,粗粗的喘气声才唤醒了李弋。 “把手给我。” 李弋低下头,望着休远气喘吁吁的样子,无言,伸出了手。 “你傻不傻,都多大的人了打个羽毛球还能摔跤!” “谁傻,你才傻,你这个傻人!” 他俩一直都喜欢耍嘴皮子,李弋才反攻一下,就下意识地收回了手。 “诶呀,怎么会那么笨啊,你看看,多大一个伤口。” 李弋看了看正在渗血的手,这分明就只是毛细血管擦破了而已嘛,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面积顶多就四平方厘米。 “走啦,去下医务室,这样还是有必要消一下毒的,清洁一下。” 篮球场上传来同队男同胞的哀嚎:“林休远!你不打了?” “嗯!” 李弋顺着林休远,跟着就去了医务室。 “嘶——轻点儿!” 李弋的冲着医生一顿嘶吼,而医生听了这话仍然不减力度,毕竟早已司空见惯了。 出了医务室,林休远已然对着李弋喋喋不休。 “你啊你,怎么回事儿,下回能不能小心一点儿?” “嗯,嗯,嗯,知道啦。” 李弋左耳进,右耳出,走着走着就发觉林休远站在了自己面前,一只手轻轻地拉起他的手,另一只手掏出口袋里的创可贴。 自然是帮他贴上,李弋想躲,可是才有了念头,林休远的动作早已做完了。 “你哪里来的创可贴?” “我,我天天都带着的。” 林休远完全不敢直视李弋的眼神,像是冰遇了火,完全没法抵抗。 她自己明明没做亏心事,可是就是不想李弋知道她刚刚跑去买的。 “我记得你以前不带这种东西啊,这种东西不是就只有安苒会带么,她那么细心。” “啊,啊,我这个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感觉印堂发黑,算到今日必有血光之灾。” “哟,想不到呀,林休远还会起算命来了,我们可是相信科学的人啊。” 李弋阴阳怪气地调侃道。 “信科学怎,怎么了,谁说无神论者就不可以算命了?” 林休远尽力辩解着。 李弋只是闲聊,完全没有怀疑她的意思。 两个人一道回教学楼去了。 下课了,安苒在去厕所的路上,看着李弋和林休远有说有笑的身影。 皱着眉头,她好像想起来从前三人的日子,现在,变成了两个人了。 的确是因为这个吗? 华科大的另一角,乐室里一阵吉他声。 王彧淮沉浸在弦声中,想着什么。 “真好听!” 弦声忽断。 “你怎么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 这样的对话不知道因韵汐已经和王彧淮重复了多少遍了。 从小到大,一年三百五十六天,到现在,怎么着也上千遍了。 “是个人都会腻的吧?哥哥,可不可以换一句呀?” 这还真不是故意做作。 在别人面前,因韵汐气场摄人,在王彧淮面前,真像个磨人的小猫咪。 “你能不能别烦我,我已经到这里了,你还要我躲到哪里?” “……” 因韵汐一时也回答不上来了,她看着王彧淮,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去北科大的,我怎么来了华科大了,你还不放过我?” “好吧,既然你那么不待见我,那下会见咯,哈哈哈。” 鬼鬼似乎永远都不会累的样子,但是是个人也总会筋疲力尽的。 夜,安静的只有风声。 安苒一遍一遍地绣着小恐龙,可是她总是绣不满意。 耐心都是有限的。 林休远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来了来了。” 林母急忙来开门。 来的是安苒,手里拿着两件墨绿色T恤进来和林父林母问好之后,就直奔休远房门。 “休远,你以前最喜欢绣这些小玩意儿了,能帮我看看怎么改改吗?” “当然可以啦。” 第七章 躲闪 夏至已过,仅留的一丝酷暑被一阵阵的风动摇着存留在天地间的不舍。 华科大的操场四周有层层叠叠杨柳。 依依的样子楚楚可怜,微风轻拂。 六班这节是体育课。 休远在篮球架下不依不饶地进攻,一投一个准。 她喜欢打篮球,更喜欢耍一耍自己的英雄气概。 她潇洒的像一个男孩。 比起林休远,李弋就稍显逊色了。 他就像是一个文科生男孩,但是确确实实是一个理科生。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种踢毽子,打羽毛球,难道不应该是一个高中文科生该有的样子么。 看他一副总是慢半拍的样子,傻乎乎的,似乎行动不便啊。 林休远打地十分激烈,不自觉看向了羽毛球场。 一个羽毛球很用力地朝李弋飞过来,李弋见这球的势头完全接不到,他预判了一下应该是在后方。于是身体后倾,伸出球拍。 林休远差点笑出了声,几颗大白牙露着,不出林休远的意料,这傻子整个人倒了下去,这下看着宛若这小小的羽毛球有神力似的,把他一掌呼在地上。 李弋感受到自己的疼痛感的时候,问了一下自己,诶,没预判错,果然是落在后面。 屁股上的疼痛渐渐地减轻了不少,李弋拄着地撑起来。 手上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他把手举到眼跟前。 伤口在渗血,皮被搓开了的样子。 林休远老远儿地看着觉得不对。 一个篮球便从林休远身前飞了过去,出界了。 “喂,林休远,你干嘛呢?” 一个同队的男生破口大喊,眼睛鼓得像鱼一样。 “啊,等下等下,你们自己捡吧!” 一溜烟儿地,林休远就消在了林荫小道里。 李弋坐在长椅上,静静地抬头看着天上的云霞知晓这已经是傍晚了。 光已然不如几十分钟之前明亮。 操场上摇摇曳曳地,有的地方被傍晚的光染上绿茵茵地色彩。 而有的地方则被自己的身躯遮挡着成了黑色。 他发着呆,视线一直延伸向远方。 他记起安苒的温热,似乎在眼前,触手可及。 又似乎感受到耳边痒痒的感觉,仿佛是安苒那时的发丝,挠人。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呼吸。 一个身影直截挡住了射向李弋的光线。 原本被柳树藤遮挡着的李弋此时脸上更加没有颜色。 看不见神思。 他注意不到身前的是谁。 直到那人蹲下身来,粗粗的喘气声才唤醒了李弋。 “把手给我。” 李弋低下头,望着休远气喘吁吁的样子,无言,伸出了手。 “你傻不傻,都多大的人了打个羽毛球还能摔跤!” “谁傻,你才傻,你这个傻人!” 他俩一直都喜欢耍嘴皮子,李弋才反攻一下,就下意识地收回了手。 “诶呀,怎么会那么笨啊,你看看,多大一个伤口。” 李弋看了看正在渗血的手,这分明就只是毛细血管擦破了而已嘛,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面积顶多就四平方厘米。 “走啦,去下医务室,这样还是有必要消一下毒的,清洁一下。” 篮球场上传来同队男同胞的哀嚎:“林休远!你不打了?” “嗯!” 李弋顺着林休远,跟着就去了医务室。 “嘶——轻点儿!” 李弋的冲着医生一顿嘶吼,而医生听了这话仍然不减力度,毕竟早已司空见惯了。 出了医务室,林休远已然对着李弋喋喋不休。 “你啊你,怎么回事儿,下回能不能小心一点儿?” “嗯,嗯,嗯,知道啦。” 李弋左耳进,右耳出,走着走着就发觉林休远站在了自己面前,一只手轻轻地拉起他的手,另一只手掏出口袋里的创可贴。 自然是帮他贴上,李弋想躲,可是才有了念头,林休远的动作早已做完了。 “你哪里来的创可贴?” “我,我天天都带着的。” 林休远完全不敢直视李弋的眼神,像是冰遇了火,完全没法抵抗。 她自己明明没做亏心事,可是就是不想李弋知道她刚刚跑去买的。 “我记得你以前不带这种东西啊,这种东西不是就只有安苒会带么,她那么细心。” “啊,啊,我这个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感觉印堂发黑,算到今日必有血光之灾。” “哟,想不到呀,林休远还会起算命来了,我们可是相信科学的人啊。” 李弋阴阳怪气地调侃道。 “信科学怎,怎么了,谁说无神论者就不可以算命了?” 林休远尽力辩解着。 李弋只是闲聊,完全没有怀疑她的意思。 两个人一道回教学楼去了。 下课了,安苒在去厕所的路上,看着李弋和林休远有说有笑的身影。 皱着眉头,她好像想起来从前三人的日子,现在,变成了两个人了。 的确是因为这个吗? 华科大的另一角,乐室里一阵吉他声。 王彧淮沉浸在弦声中,想着什么。 “真好听!” 弦声忽断。 “你怎么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 这样的对话不知道因韵汐已经和王彧淮重复了多少遍了。 从小到大,一年三百五十六天,到现在,怎么着也上千遍了。 “是个人都会腻的吧?哥哥,可不可以换一句呀?” 这还真不是故意做作。 在别人面前,因韵汐气场摄人,在王彧淮面前,真像个磨人的小猫咪。 “你能不能别烦我,我已经到这里了,你还要我躲到哪里?” “……” 因韵汐一时也回答不上来了,她看着王彧淮,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去北科大的,我怎么来了华科大了,你还不放过我?” “好吧,既然你那么不待见我,那下会见咯,哈哈哈。” 鬼鬼似乎永远都不会累的样子,但是是个人也总会筋疲力尽的。 夜,安静的只有风声。 安苒一遍一遍地绣着小恐龙,可是她总是绣不满意。 耐心都是有限的。 林休远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来了来了。” 林母急忙来开门。 来的是安苒,手里拿着两件墨绿色T恤进来和林父林母问好之后,就直奔休远房门。 “休远,你以前最喜欢绣这些小玩意儿了,能帮我看看怎么改改吗?” “当然可以啦。” 第八章 情愫 林休远的确怕麻烦,可是对于她的好朋友,安苒,李弋,则能帮就帮。 对待朋友,她可一点都不马虎。 “安苒,你看这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 林休远看着安苒一遍一遍地绣着小恐龙,却怎么也绣不好。 安苒虽然十分文静,但也固执,什么事情只要不做到满意,就绝不会停。 “要么,你看这样吧,你给我,这个我一会儿就弄好了,你先回去吧。” “真的吗,那……拜托啦!” 安苒先前还一声不吭,现在放下了手里地一切,脸上好像写满了感谢地样子。 “当然啦!快回吧!” “诶,不对啊,怎么是两件,送谁啊?” 安苒看起来好像被问住了,轻轻地笑了几下。 “嗯,我喜欢的人,所以,真的拜托啦!” 本来还是很像问问八卦的,但实在太晚了。 没想到,安苒终于情窦初开了。 想着,应该帮帮安苒,难说能在一起。 想着,以后当自己好姐妹的伴娘,白色婚纱,朦朦胧胧的感觉,那应该是最为动人的友谊吧。 月光晃晃,窜出窗帘,洒在休远脸上,发丝缕缕,如烟一般,她脸上的困倦云雾缭绕似的。 林休远帮安苒绣好T恤。 夜色全然如墨,她手上还有活儿。 千纸鹤,一个女汉子在折千纸鹤。 心里的那份喜欢,她藏得住吗? 忘得了吗? 不是一个创可贴就能表达的。 是眼神,无意间的注意。 是晴空朗朗,挥洒着汗水也无法忘却的关注和担心。 一个,两个…… “糟了,又错了……” 除了针线活儿,她打小儿喜欢做得好,她其实并不心灵手巧。 笨手笨脚。 “四点了,才七十个,得抓紧了。” 她下眼睑的些许青黑,并非光影所致。 一夜未眠,气色怎么会好。 最后一个千纸鹤上,她留下了四个字。 她深深藏在心底的这四个字,她甚至想好了,拥抱他的身躯的时候,嗅着他的味道,独有的味道的时候,该有多么美好。 要是能够触摸到他的唇,或许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吧。 甚至还想到多年以后,把他当作自己骄傲一样,把他们的一桩桩一件件,分享给他人,该有多么自得。 小心翼翼地将这九十九个千纸鹤装进玻璃罐儿里。 这是她第一次告白。 玻璃罐里,浓浓的爱意,满是自己的欢喜。 像是一打开就能看见甜甜的味道一样。 她伸了个懒腰,才让疲惫拨云见日。 终于完工啦!林休远沉重地跃到床上。 没有了先前的担心。 灯光悠悠暗淡下来。 俊业一片都是富家子弟,那里的装潢到处都显示着张扬,高贵。 全是独一个院子。 王家不是很清静。 “王彧淮,我让你干什么的?你是干什么吃的!” 王彧淮站在沙发面前,一语不发,他哪里来的说话的权利。 “我再给你些时间,下个月,就下个月,订婚!” “订婚……” 这是半个小时以来王彧淮的第一句话。 非订婚不可吗,凭什么?就凭那个臭丫头喜欢我?从小到大,什么都要让着她,做什么事都要顾及她。 我真的受够她了。 更受够他了。 一直以来,他的玩伴就这又这么一个,其实童年的感情,还是很和睦的,但是渐渐地,被自己父亲相逼着,自己就像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他没有话语权,在家里更没有什么地位。 除了自己努力证明给父亲看的成绩。 小时候,紧紧拽着母亲的手,在白色的病床旁边。 望着母亲快要没有水润的嘴唇,静静地就这么看着。 守候着,像是有一天她会好起来一样。 可是就是在那样一个,格外黑暗的夜晚,看不到边际的夜晚。 母亲的心跳停止的时侯,他还安安静静不敢动弹。 之后,突如其来的心痛,突然一下,离别的苦痛,开始灼烧他的胸膛。 憋不住的眼泪,如同洪水猛兽一样。 那一个夜,太荒凉,剩下的全是滚烫的泪光。 谁能懂那样的悲伤。 望着眼前不是从前充满欢声笑语的殿堂一样的家,支离破碎的心脏,无能为力的自己。 “你连个女人的心都抓不住么,废物,一点儿用都没有!” 王父的话一句一句狠狠儿地戳在王彧淮的胸口。 王彧淮还忍气吞声,只是因为心中仅存的一丝善念。 “好,我会做好的。” 终于消停一些了。 “喂,彧淮,你有时间吗?可以陪我去游乐场玩么?” “别……” 王彧淮望着眼前的父亲,那眼神盯得死死的。 烦了二字噎在了口中。 “好。” 周末的游乐场,人格外的多。 同因韵汐一道儿的还有安苒,李弋和林休远。看到有那么多人,王彧淮着实松了一口气。 “先开始什么呢?” 林休远急不可耐。 “应该先问问寿星吧?” 安苒看起来很在乎他的感受,或许是因为是他的生日。 李弋瞧了瞧身后的各个项目,还是有些兴奋的。 然而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旋转木马上。 “林休远,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坐过旋转木马诶。” “哎呀我真的很讨厌这种幼稚的东西啊……算了,大寿星,走!” 安苒倒是完全跟随着他们,文静的人,不多说话。 因韵汐心里萌生的鬼主意,早就开始暗自阴谋咯。 “那个,我想吃棉花糖,哥哥,可以陪我买吗?” 王彧淮不是因为畏惧了父亲的话,他觉得旋转木马是他这辈子都不能挑战的东西。 “嗯。” 好不容易等到了王彧淮同意的那天,因韵汐不可能放过。 王彧淮比李弋还要高出几个指拇,因韵汐在他旁边就到他的耳根子底下。 她的眼神,飘忽不定。 她不自在,看一会儿前方,一会儿斜瞟向他。 看不到眼睛,又有些不敢直视。 她,既大胆,又畏缩。 她像极了一条深海里的鱼,而他是海上的烟火。 可望而不可即。 她每天奋力往上跃,尽管她知道终有一天会搁浅。 仅为一瞬灿烂的烟火…… 而他只顾自己的璀璨,他想触碰到的星河,更加遥远…… 他不求烟火一般转瞬即逝的美丽,他求星海永恒。 旋转木马之上,承载的是更为绝望的绝望。 它美么? 可爱吗? 错了,旋转木马的游戏,犹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论多努力,仍是起始的距离。 旋转木马的音乐停下来。 他们又去玩了很多,很疲倦。 “咦,鬼鬼和王彧淮呢?” 林休远后知后觉。 “你自己带来的朋友,自己不知道去哪里了?蠢休远!” 林休远狠狠儿地捶了一下李弋的手臂。 王彧淮早就回家了。 几个小时前,因韵汐才买了棉花糖王彧淮就说要走。 走就走吧,要走的人,怎么可能留得住。 林休远拨通了王彧淮的电话。 才听清楚事情是怎么样的,就破口大骂。 “王彧淮!你怎么回事,陪一下她就有那么难么?” “怎么可以……” 王彧淮受不了喋喋不休,回了简讯“对不起啦。” “抛下鬼鬼一个人……” 剩下的半句。 林休远把礼物胡乱塞给李弋。 “生日快乐!” 好像有些不舍。 诺大的游乐场,人烟渐渐稀少起来。 傍晚的暮光倾洒在地上,昏黄地。 分不清黑白,只是光影交织。 因韵汐一个人坐在凉亭里,手中的冰淇淋融化了好些,她的浓睫泛着光,眼镜遮盖不住的—— 光…… 忽明忽暗的,像是要熄灭了。 “鬼鬼,你手上全是冰淇淋。” 林休远边说,边掏出纸来,抑制糖水的流淌。 “走啦,回家!” 金康苑小路间,凉凉的夜色混着风,悄悄地让树梢发出沙沙的翕动。 安苒留住了李弋。 “那个,你先别回家,我想……” “你想什么?” “这个,给你的生日礼物。” 安苒拿出来一个礼物袋儿,俯首,李弋自然而然地接过去。 “我……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呆呆的样子,喜欢你的一切,我本来以为,我的不舍是因为我们仨不能在一个班……但是,我发觉,我是不想你和她独处!就算是我们仨一起都行,你们……我不想……” 断断续续的话语,心心念念的曾今,深深的包裹着,憧憬的未来。 等待着他的回应,可是又焦急,又想逃避,想离开。 是,从前的三人时候,美好,绚烂。 可是她不能有自己的私心吗。 心里的爱意,早已要漫出来了。 这还怎么叫自己忍住,水能一滴一滴慢慢的盈着不向外流淌,人心可以啊? 天上的疏星似乎也诉说着什么,晴朗的夜空。 李弋一手拿着袋子,另一只手捻着安苒的下巴。 “你把头抬起来……安苒……” 好温柔的声音,眼里的“你也喜欢我吗?”。 终于有了一个准确的答案。 李弋揉了揉安苒的头,很轻,很轻。 软软的,深深地镌刻在脑海里。 安苒挣脱了小跑回家,没回头。 没看见李弋的眼神,很坚定…… 他就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浅笑着,沉浸在一个人的喜悦当中。 那她的告白,是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欢喜。 做好打算的一切,要被他人的快乐掳掠走。 第九章 是心痛鸭 那一晚,因韵汐拉着林休远讲了很多。 很多他们的回忆。 因韵汐的话,让林休远忘却了她是一个多么麻烦的人。 她只知道,连一棵草都是离不开水的,更何况,她是一株花。 还是一株含苞欲放的花。 她看起来是离不开他的,令人心疼,想帮上一把。 “打我记事起,彧淮就一直在我生命里,从未离开。”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一开始只是两家不相上下,所以才一直好好相处,几年前他家家道中落,他爸瞧得出来我很喜欢他……” “我更知道他一点儿都不喜欢我,迟早会离开。” “可是我害怕他的离开,我完全不敢想,没有他的世界会怎样阴暗。” 因韵汐没有哭,她讲了很久,她相信阳光会败给阴霾。 只是林休远可以从她眼中看出,对王彧淮深切的难以消逝的爱。 她喜欢李弋,但是比起因韵汐对王彧淮的喜欢,更多的是习惯,而她自己并未发觉。 林休远看着因韵汐这样哭不出来的样子,忽然又开始动摇,这是别人的事儿,自己究竟该不该帮…… 下午的体育课,天色却暗暗的。 阳光偷偷地藏进了云雾里,不出来。 空气有些湿润,夏末的丛间仍旧有蝉叫唤,聒噪得紧。 林休远一如既往地抢球,过人,投球,流畅而有些张扬。 同队的男生今天状态都不错。 “可以啊,今天很稳嘛。” 林休远带着气声儿笑着回喊。 “哈哈,你姐姐我什么时候状态不好过!” “得吧,您精力可旺盛,我们可不,休息一会儿吧!” 一团人乌泱泱的走到篮球架下聚在一起,有的脱衣服,有的用纸擦擦脸颊上的汗珠。 而林休远下意识地看向了羽毛球场。 李弋和旁人打球打的节奏可谓比老年人都慢。 “哎,歇会儿吧!” 李弋这么随口说着,看上去到真像是累了。 三步两步晃晃倒倒地。 林休远瞅着不对啊,这家伙中午也没见着吃饭。 不会是什么都没吃吧? “李弋!” 林休远喊着他,朝他跑过去。 才到跟前儿,李弋一整个儿身子都向后倾过来,林休远见来不及,直接蹲下,双手截住了他。 “李弋,李弋?” 她倒也不担心,自小李弋就有低血糖,林休远也就见怪不怪了。 一把公主抱起他,往医务室的方向奔去。 没有太阳的白天,很凉快,不过是夏天的尾巴,冷到是不冷。 林休远在医务室门口,想着那一个晚上折的千纸鹤,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拆开看,里面的表白。 更不知道,李弋的心思是怎么样的。 听见里头有了一些动静,林休远立马冲了进去。 “你今天怎么不吃中午饭?” 李弋缓慢地坐起来。 “昂,我今天去给安苒排队买海报了,她不是最喜欢深哥了么。” 林休远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下课铃响了,外面开始喧闹起来。 她掏出裤包里的几颗糖,剥开糖纸,不敢直视他。 李弋没有力气,对着迎面而来的糖,他想伸手直接拿过。 林休远才想起来自己只穿着短袖,外套都没拿。 把糖塞进他的嘴里,冲了出去。 “我去拿衣服!好好休息!” 门口撞到了什么,“啊,安苒!” 林休远欲说还休,大家都是好朋友…… “那个,李弋在里面,你去看看他?” “嗯。” 安苒不像平时的她,文静但对林休远她的话绝没有这么少。 林休远跑到篮球架下面,翻找着自己的衣服,被汗浸湿的后背开始感到寒凉。 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没有立马穿上衣服。 反倒去了小卖部,又买了几颗糖,马不停蹄地又赶回去…… 医务室里,安苒很懵,她清楚三个人的关系,她从来很随和,这一次,她要自己的决定,她不要三个人,要两个人。 “李弋?” 李弋不知道她在门外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 安苒不是很痛,但像是嫉妒,蚂蚁在心里爬。 “她?” 李弋反应过来,但仍然很虚弱。 “没有,你信我,什么都没有。” 他慌了,不知所措。 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但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安苒听不下去,她一句也不想听,扭头就走。 “你听我说,安苒!” 熟悉的背影,她在阳光下,看起来很决绝,可是是看起来。 眼红是嫉妒的象征的话,安苒的眼神实在淋漓尽致了。 李弋紧赶其后,已经用着全部的力气了。 林休远才回来,望见李弋跑着的样子,也跟着跑过去,顾不及穿上外套。 “李弋!” 林休远拦到他面前,汗止不住地往下淌,呼吸终于急促起来。 “你不要命了?” 安苒听见声音,转过来,定定地看着他俩,心里不定有多酸,完全没有表情。 李弋着急地看着安苒,见她停下的步伐,整个眉头都拧在一块儿。 “林休远,以后别管了,行吗?” 李弋已经压着火气了,但这也是他第一次对林休远这个态度。 “好。” 林休远直接往前走,擦过李弋的肩。 安苒一直面对着李弋,像是等着什么回复。 如她所愿。 “你……你别误会,我……”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李弋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安苒跟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一只手搂着腰,另一只手轻揉头。 “我也喜欢你。” “我们在一起吧。” 安苒的心跳完全平复不了,她一瞬间感觉到之前看到的所有不复存在。 “好。” 林休远心凉了一半。 阳光普照的大地,失去了光。 浑沌,无神,黯淡,不自然。 无光的世纪会像寒武纪一般寒冷吧? 独自一人承受么? 脑海里全是三个人旧时光,仅是回忆,就足够悲伤。 林休远走着,走在宽敞的走廊,看不到旁人,独自惆怅。 走了良久,她好像才感觉到冷。 从内心深处出发到四肢一点儿一点儿地冷。 要入秋了…… “林休远,这里!” 因韵汐碰巧遇见林休远。 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林休远就是这样,把所有的事情写在脸上。 “走啦,我送你回家!” 因韵汐拉着林休远。 “干嘛对我好?” 林休远望着这个也没有认识了多久可爱的女孩子。 “你是我在这个学校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也是,因韵汐朋友很少,除了林休远之外她的朋友都是各种家族企业的酒肉朋友。 包括王彧淮。 林休远讲不出来什么…… 第十章 变质的生活 “阿嚏!” “怎么回事啊,你把外套穿起来。” 的确是不经意间的问候,这样的朋友,曾经林休远也有。 林休远穿起来外套。 眼神空洞,像是在看着什么,也像是没看什么。 都回家了,那明天或许又是崭新的一天,或许会阳光一些。 事实上,仍旧是阴天…… 林休远在班上,不像往日的闹腾了。 她研究着手链,研究着这个学校仍然未知的一切。 可她还是败了,终究是败给了自己的内心。 看向了李弋,他今天穿的T恤? 林休远皱起了眉头,很是疑惑。 李弋发现了她的目光,有些不安,有些尴尬。 那个小恐龙?! 啧,原来是送给他的。 林休远还不知道安苒和李弋在一起的事情。 而他们也不知道,林休远的心意。 三个人的世界,要是其中两个成了一对,第三个人就成了第三个人。 “你怎么了?” 李弋看着林休远不对劲的样子。 “啊,我的礼物,你拆了吗?” 李弋很奇怪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没呀,怎么了?” “还给我,我的东西好像落在里面了。” 我的心落在里面了。 林休远的语气同从前相比,全是冷气。 不光是对他们俩,是对所有人。 她的脸上没有笑意,要说从前她会把脸笑僵,那她现在就是会把脸板僵。 变了,一切都变了。 空气中都好像是什么腐臭了一样。 很酸…… 翌日,李弋把礼物带来了,她无力地拿来。 林休远嘴上的皮像是干涸了,看着都让人觉得口渴。 她好虚弱。 “休远,你是生病了吗?” 李弋往常一样的问着。 “没事。” 她有气无力。 他们仨从开学始,就再没一起走过。 不是林休远和李弋走在一块儿,就是安苒和李弋走在一块儿。 或许林休远应该早些发现这些。 只是她太后知后觉。 林休远去厕所回来的途中,安苒把她拦了下来。 她的顾虑,把她之前对林休远的关心全都忘了。 她只记得林休远和李弋,现在是一个班的。 “你也喜欢李弋么?” 好像是在一起的缘故,她有些胜者的姿态。 “不喜欢,一点儿都不。” 林休远嘴上说得干脆,淡然。 可是真的有些喜欢…… “那就好,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林休远听了心里似乎像是被什么扎了似的,可是,脸上也没有什么愁苦的颜色。 “行,我会自动退出的。” 平平淡淡的话语。 很遗憾,林休远觉得,三个人的世界,有了两个,就没有第三个。 安苒回了班。 林休远回去的路上,步履渐渐沉重。 “休远!来喝药。” 突然冒出来的因韵汐着实有些吓到林休远了。 她手中自己的杯子咖啡色的液体,是药吧?上头还冒着烟儿。 林休远闷头苦干,一下儿憋着气,把药一口气吞进了肚。 “谢谢。” 因韵汐摇着头,递给她一盒药。 “我记得我很难过的时候,你都在我身边,现在你生病了,我怎么能不在嘛!” 林休远没有那么阴沉了,但是仍然没有笑容。 此时的林休远想把嘴角提起来应该需要几根线儿,做个提线木偶便笑得出来了。 第十一章 转校 林休远什么课都在拆着千纸鹤。 她要把“我喜欢你”藏起来。 一个个的千纸鹤渐渐地成了一张一张到处是褶皱的纸片。 李弋看出来不对了。 但安苒讲的那些,还有帮过安苒的忙,林休远都反复在脑海里过着。 什么都听不见。 “找到了吗?” 李弋看着林休远不断重复的动作,在想是不是昨日的话讲得太过火了。 “要我帮忙吗?” “不!” 林休远抬起头,凌厉地看了一眼李弋,像是个狠角色。 李弋不懂得,不知道林休远是怎么了。 知趣儿的他走开了。 林休远趴在桌子上,反反复复只有这一个动作。 好想逃…… 像是一个无人的孤岛,寂寞,冷清。 来到这儿,她没有哭,没有错。 剩下的时光该怎么度过…… 间断性的头痛又开始了,林休远一只手拆着千纸鹤,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 她现在,生着病,心情也不好,头痛,还是蛮正常的。 回家后,她直接回房间了。 侧卧在床上,鞋还没脱。 没说一句话。 像一个哑巴。 她从不说冠冕堂皇的话,而现在,她连真话都不说一句。 她看着窗沿,却没有聚焦。 她想着从前,却没有忘却。 林父林母察觉到了不对劲。 林父敲了敲门,进来。 “吃饭啦,丫头?” 林休远没有听见。 林父把她拽起来,拉着走。 摸了摸她的头。 “发烧了,丫头,先吃点儿饭哦,不吃好不掉的,不好你还怎么打篮球。” 一家子吃饭其实很少不和睦,那样的关心,林休远也不是视而不见。 她以前的确是一个话痨,但是自己好姐妹讲出来的话。 真是无意中伤害了她。 难道她之前的温柔,都是假装?人性的丑陋。 可是这么想,林休远又开始唾弃起了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想呢,毕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不过是退出,难道从前的一切都要遗忘么? 林休远怎么想都想不通。 端着碗筷,却什么都没有吃,没有动。 “这孩子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林母看着林父,有些担心。 她刀子嘴豆腐心,一个家的人都心知肚明。 “哎呀,没事,一会儿给丫头冲点儿药。” 可是看了半天,林休远一嘴都没吃。 “林休远,你干嘛?你妈我做的菜你不是最爱吃了么,捧捧场嘛。” “丫头,你难受也不行,得多吃一点。不然怎么干得过那些魁梧的男生。” 林休远好像开口了。 “我就是快病死了,他们也打不过。” 林母那张嘴又开始了。 “诶诶诶,林休远,你讲什么啊?” 林休远闭嘴了,一整天,她也没讲几个字。 “她妈妈,你就少说几句吧,没看见丫头正病着的吗?” 说着,林父拣了几片白里透红的小炒肉,放在林休远碗里。 上头被灯光染的一缕一缕地冒烟,似乎很香。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背叛了。 能这样想么? 她再看见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儿。 她想留一个好的印象在他们心里。 也许大家还是朋友吧。 她坚定地望着林母。 “我要转学。” …… 第十二章 破游戏 “什么?林休远,之前我让你来北科大,你就是不来,现在,你又要来了?这说来的也是你,说不来的也是你,你耍你妈我呢?” 好像大多数家庭都是一个唱白脸儿,一个唱红脸儿。 “这,来北科大是挺好的,丫头,只是我们这个学期已经开始了,如果可以的话下学期吧?” 林母翻个脸真真儿比翻书还快,不过心里还是有一些暗喜的。 “不可能昂,林休远,下学期再说吧。” 林父不愿意让女儿难堪。 “那个,你妈这是为你着想啊,丫头,别多想了。这都开学一个月了,你说要转校,这不行,估计你一个学期就会被劝退的。” “为什么?” 林休远有气无力地问着。 “这个嘛,北科大其实和你想的很不一样,要说华科大是顶尖的正规学院,那我们就是不正规的象征。每个学期我们都有积分制,如果没有达到最低积分的,会被学院开除,我们并不想你冒这个险。” “没事儿,我能。” 林休远的话好少,好像是冲着这股子坚定,林母应允了这个请求,并且告知她,他们不会帮她,要想留在北科大好好学习,那就只有自己努力。 林休远既然做了决定,就断然不会轻言说不的。 吃完饭就躺在床上,也不玩VR游戏,也不看书,也不学习。 眼泪也流不出来,只是心头在茵茵作痛。 好像也没有什么痛苦的,只是时不时想起来,还是会有一些,深刻的记忆。 她又翻出打开玻璃罐儿,数着里面折皱的纸片。 数着数着, 那样磨合的时候,又回到眼前。 嬉皮笑脸。 打碎的快乐,就在眼前。 伸出手,好像就可以碰到。 很近,又很远…… 没过几天,林父林母就和学校办好了转校手续。 二十五世纪的大学学院是容不得有半分差池的,考到哪儿,就是哪儿。 而转校这件事情一经传出,便沸沸扬扬。 “听说了吗?6班的林休远转校了!什么来头?” “我看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转校潮流?” “好像一班的因韵汐也转校了。” “怎么会那么多人?” “好像高年级也有人转了诶?” …… 李弋对此不明所以。 而传到安苒耳中就显得对号入座了,算了,人家走都走了。 这一边华科大的日子终归落入平静。 北科大,热闹非凡。 “诶,这几天转过来的学生,这怕是比前五年加起来转过来的多。” 说话的人,是北科大2423届总榜No.1,他高中时代就是学霸中的学霸。考到北科大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而现在,他更是华科大科技世界万人敬仰的积分霸霸——莫离。 每升一学年呢,积分都不会变的。积分榜第二名的积分都整整差了十万点,遥遥无期呐,遥遥无期。 高中时代的他不光光成绩优异,他更喜欢钻研各类技能,他善用药草,他家世代为医,不过他更加手到擒来的是科研,来到北科大之后,前后修复了不知多少游戏bug,而发明呢,多如牛毛,照他的话来说,他开心,就多做点事儿,不开心呢,就少做一点。 北科大完全隐没在城市中,这里在地下几十米处,幻境各种各样。 教授呢,每天都不见踪影,他们每天都在创造不同的关卡,让北科大的学生动脑筋破解。 刚来到北科大,林休远就懵了。 他爸妈只是把她带到了大堂,就走了。 偌大的大堂里,灯光很是明亮,可是就只有办手续的这么一个人。 “额……这是?” 所以林休远说话就因为她很苦恼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鬼学校?! 哎,林休远根本无法想象,与父母朝夕相处了那么多日日夜夜,居然没了解到他们在这种冷清的地方工作? 真是难为人了,不免的伤怀一下,这年头,怎么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 可是疑惑有什么用啊,来到都来了。 办手续的叫苏青,身材性感,带着一副黑框的眼镜,白衬衣,A字裙。 她食指轻按了一下黑框眼镜的右侧上方。 “录入人像,林休远,年18,毕业于光华中学。血型A,精通程序,积分零点。” 从眼睛那里发出的机械声。 “嗯?” 林休远一脸懵,可是看了看四周,傻了吧唧的,就只有一个通道,不往那儿走往哪儿走? 但是好像又有些迟疑。 “你别看着我,我就是前台的。自己去。” 哇,这个办手续的,摆谱儿吗? 林休远顺着走廊过去,没有一个人。 通道的尽头,有一束光。 电梯的门正在打开。 她走进去,才觉得不对劲啊。 “这是?” 她自言自语,嘀咕着,要是不来北科大,也许她要憋个一年半载呢。 好了失恋就失恋了,能不能不提了? 翻篇儿翻篇儿! 才发觉这个电梯是圆柱形的诶。 又是什么鬼??? 林休远只是眨了个眼,睁开眼仿佛恍如隔世。 电梯门开了后,自己上去了。 林休远看着这个不太一样的世界。 额……等等? 眼前的枯荣是什么?耳畔传来一声少女的声音。 林休远俯首望着这个世界,这件衣服?不是她的啊。 她伸出双手,不粗不细,还是自己的手,可是,这衣服怎么跟麻布似的? 弄不清楚,这是林休远的手吗?她看见这手腕上有了一个方形风车的标志。 “欢迎来到‘龙凤’的世界。” 是那个少女的声音。这儿不是学校吗?怎么会像VR游戏一样…… 正想着,林休远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像是握着什么,慢慢的铁剑的雏形已然手上。 虽然不是多么豪华高贵,但是还是很锋利的。 砰的一下一只又肥又圆的猪猪从天而降。 “请用手中的剑插到家猪身上。” 好吧,林休远现在默认了,就当这是系统的声音吧,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林休远掂量这铁剑,一下儿扔向那猪,诶?先前病还没好呢,怎么?精神百倍啊,新的肉体! 只听得猪猪的哀嚎,从天上掉落下俩片肉。 眼前的字幕:生猪肉已纳入包裹。经验值加5点。 林休远想啊,与其在那里纠结感情纷扰,不如忘得一干二净,在这里好好地放松一会儿。 总能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现下有得忙了,系统不是让林休远做这儿就是做那儿。 林休远把平时打篮球的精神全放在这儿。 她甚至都不想知道怎么去学校,只想赶紧弄完赶紧回家。 可是没完没了的系统已然指挥了她很久了。 系统:生鸟肉已纳入包裹/经验值加10点。 系统:生鸡肉已纳入包裹/经验值加5点。 系统:您的包裹已满,请清理包裹或扩大包裹以收物品。 ??? 第十二章 破游戏 “什么?林休远,之前我让你来北科大,你就是不来,现在,你又要来了?这说来的也是你,说不来的也是你,你耍你妈我呢?” 好像大多数家庭都是一个唱白脸儿,一个唱红脸儿。 “这,来北科大是挺好的,丫头,只是我们这个学期已经开始了,如果可以的话下学期吧?” 林母翻个脸真真儿比翻书还快,不过心里还是有一些暗喜的。 “不可能昂,林休远,下学期再说吧。” 林父不愿意让女儿难堪。 “那个,你妈这是为你着想啊,丫头,别多想了。这都开学一个月了,你说要转校,这不行,估计你一个学期就会被劝退的。” “为什么?” 林休远有气无力地问着。 “这个嘛,北科大其实和你想的很不一样,要说华科大是顶尖的正规学院,那我们就是不正规的象征。每个学期我们都有积分制,如果没有达到最低积分的,会被学院开除,我们并不想你冒这个险。” “没事儿,我能。” 林休远的话好少,好像是冲着这股子坚定,林母应允了这个请求,并且告知她,他们不会帮她,要想留在北科大好好学习,那就只有自己努力。 林休远既然做了决定,就断然不会轻言说不的。 吃完饭就躺在床上,也不玩VR游戏,也不看书,也不学习。 眼泪也流不出来,只是心头在茵茵作痛。 好像也没有什么痛苦的,只是时不时想起来,还是会有一些,深刻的记忆。 她又翻出打开玻璃罐儿,数着里面折皱的纸片。 数着数着, 那样磨合的时候,又回到眼前。 嬉皮笑脸。 打碎的快乐,就在眼前。 伸出手,好像就可以碰到。 很近,又很远…… 没过几天,林父林母就和学校办好了转校手续。 二十五世纪的大学学院是容不得有半分差池的,考到哪儿,就是哪儿。 而转校这件事情一经传出,便沸沸扬扬。 “听说了吗?6班的林休远转校了!什么来头?” “我看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转校潮流?” “好像一班的因韵汐也转校了。” “怎么会那么多人?” “好像高年级也有人转了诶?” …… 李弋对此不明所以。 而传到安苒耳中就显得对号入座了,算了,人家走都走了。 这一边华科大的日子终归落入平静。 北科大,热闹非凡。 “诶,这几天转过来的学生,这怕是比前五年加起来转过来的多。” 说话的人,是北科大2423届总榜No.1,他高中时代就是学霸中的学霸。考到北科大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而现在,他更是华科大科技世界万人敬仰的积分霸霸——莫离。 每升一学年呢,积分都不会变的。积分榜第二名的积分都整整差了十万点,遥遥无期呐,遥遥无期。 高中时代的他不光光成绩优异,他更喜欢钻研各类技能,他善用药草,他家世代为医,不过他更加手到擒来的是科研,来到北科大之后,前后修复了不知多少游戏bug,而发明呢,多如牛毛,照他的话来说,他开心,就多做点事儿,不开心呢,就少做一点。 北科大完全隐没在城市中,这里在地下几十米处,幻境各种各样。 教授呢,每天都不见踪影,他们每天都在创造不同的关卡,让北科大的学生动脑筋破解。 刚来到北科大,林休远就懵了。 他爸妈只是把她带到了大堂,就走了。 偌大的大堂里,灯光很是明亮,可是就只有办手续的这么一个人。 “额……这是?” 所以林休远说话就因为她很苦恼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鬼学校?! 哎,林休远根本无法想象,与父母朝夕相处了那么多日日夜夜,居然没了解到他们在这种冷清的地方工作? 真是难为人了,不免的伤怀一下,这年头,怎么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 可是疑惑有什么用啊,来到都来了。 办手续的叫苏青,身材性感,带着一副黑框的眼镜,白衬衣,A字裙。 她食指轻按了一下黑框眼镜的右侧上方。 “录入人像,林休远,年18,毕业于光华中学。血型A,精通程序,积分零点。” 从眼睛那里发出的机械声。 “嗯?” 林休远一脸懵,可是看了看四周,傻了吧唧的,就只有一个通道,不往那儿走往哪儿走? 但是好像又有些迟疑。 “你别看着我,我就是前台的。自己去。” 哇,这个办手续的,摆谱儿吗? 林休远顺着走廊过去,没有一个人。 通道的尽头,有一束光。 电梯的门正在打开。 她走进去,才觉得不对劲啊。 “这是?” 她自言自语,嘀咕着,要是不来北科大,也许她要憋个一年半载呢。 好了失恋就失恋了,能不能不提了? 翻篇儿翻篇儿! 才发觉这个电梯是圆柱形的诶。 又是什么鬼??? 林休远只是眨了个眼,睁开眼仿佛恍如隔世。 电梯门开了后,自己上去了。 林休远看着这个不太一样的世界。 额……等等? 眼前的枯荣是什么?耳畔传来一声少女的声音。 林休远俯首望着这个世界,这件衣服?不是她的啊。 她伸出双手,不粗不细,还是自己的手,可是,这衣服怎么跟麻布似的? 弄不清楚,这是林休远的手吗?她看见这手腕上有了一个方形风车的标志。 “欢迎来到‘龙凤’的世界。” 是那个少女的声音。这儿不是学校吗?怎么会像VR游戏一样…… 正想着,林休远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像是握着什么,慢慢的铁剑的雏形已然手上。 虽然不是多么豪华高贵,但是还是很锋利的。 砰的一下一只又肥又圆的猪猪从天而降。 “请用手中的剑插到家猪身上。” 好吧,林休远现在默认了,就当这是系统的声音吧,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林休远掂量这铁剑,一下儿扔向那猪,诶?先前病还没好呢,怎么?精神百倍啊,新的肉体! 只听得猪猪的哀嚎,从天上掉落下俩片肉。 眼前的字幕:生猪肉已纳入包裹。经验值加5点。 林休远想啊,与其在那里纠结感情纷扰,不如忘得一干二净,在这里好好地放松一会儿。 总能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现下有得忙了,系统不是让林休远做这儿就是做那儿。 林休远把平时打篮球的精神全放在这儿。 她甚至都不想知道怎么去学校,只想赶紧弄完赶紧回家。 可是没完没了的系统已然指挥了她很久了。 系统:生鸟肉已纳入包裹/经验值加10点。 系统:生鸡肉已纳入包裹/经验值加5点。 系统:您的包裹已满,请清理包裹或扩大包裹以收物品。 ??? 第十三章 龙凤 包裹还会满? 林休远傻眼了,这不是游戏谁信啊? 虽说这个时代新产的VR游戏早已火遍大江南北了,可是做得这么逼真的林休远还真是没遇见过,好歹戴个智能眼镜或者隐形VR眼镜吧?这啥都没有就开始游戏了实在扯淡。 难不成是病倒了做梦? 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 美梦何不做上一做呢? 眼瞅着包裹满了,丢弃一些物品再纳入一些物品么?不不不,不合算,还没摸清楚这游戏的套路,不能随便丢东西。 这是一个女汉子打多年游戏从而得出的经验。 正这么思索着呢,林休远眼前突然出现了什么金光闪闪的……箭头? 嘿嘿,好大? 你说往哪里走我就要往哪里走吗? 呵呵,不可能,林休远的脾气也是你能操控的? 林休远偏偏朝着反方向跑去,经验值增加到三级之后,她的移速明显快了一些。 这才起步没几秒,怎么又慢下来了? 哪儿不对吗? 系统:“您已偏离方向,经验值正在扣除。经验值减5。 系统:”您已偏离方向,经验值正在扣除。经验值减5。 哇靠!这也行? 这系统是强制性的。 “好吧……” 林休远心里不知道已经骂骂咧咧多久了,只是好似习惯了不笑与无言,最多就嘟囔这么两个字。 十经验啊,一只鸟…… 啧,听话就听话嘛,做个梦都那么憋屈! 林休远顺着这金光闪闪的箭头,一路跟过去。 商店?难道还要氪金不成? 别吧哥们儿? 系统:商店已开启,恭喜升至5级。 好吧,还算人性,这商店只是提醒林休远买个更大的背包。 不断地任务,不断地升级。 摆脱了病痛的折磨,林休远手脚麻利了许多。 她毫不拖沓,因为现下人烟仍旧稀少。 可以说,一个那么大的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 如果找不到出口,或存档的地方,照这么下去,一般的VR游戏必然会天黑。 天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完全漆黑,要是还有几只恶狼……额不,应该是饿狼。 豺狗什么的,倒是有些瘆人。 林休远不禁打了个寒颤。 马不停蹄奔小康。 系统:当铺已开启,恭喜升至15级! 系统:铁匠铺已开启,恭喜升至30级! 系统:技能学院已开启,恭喜升至50级! …… 系统:名人堂已开启,恭喜升至100级! 名人堂的出现可是让林休远大开眼界。 证据确凿了,这的确是一个游戏——龙凤。 名人堂的标识直接被安置在了视野右侧的最边缘处,林休远凭感受触碰了一下。 弹出来的是名人堂的实时榜单。 榜一——羽墨999级满级 榜二——洛神467级 榜三——蜀黍不想回家386级 …… 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去关注第二第三呢? 林休远也不例外,只是榜一和榜二差距实在也太大了吧? 好吧关闭名人堂,林休远继续完成着任务,继续找寻出口。 还真的有饿狼?! 她面前突然窜出一匹,瘦骨嶙峋,毛发枯燥。 林休远拿起自己满级的铁剑,一下儿戳入野狼的胸膛。 它正在半空张牙舞爪着,停下来。 林休远能动,但是剑却在狼体内出不来。 怎么回事儿? 林休远咬紧了牙,怎么也把不出来。 这下,又有另一个声音开始说话。 “林休远,你有一个任务。” 声音是从手臂发出的,她低下头看了看手,是那个方形风车的标志。 “‘龙凤’中的饿狼出现bug,请你清除。”‘ 林休远紧盯着手臂,缓缓地一莹蓝光投射在眼前,林休远放下了手臂,蓝光仍旧在眼前。 应该是人脸自动追踪系统。 林休远看着蓝光的一串串代码,最末端的光标正在闪烁。 最底下是一个输入栏,她触碰了一下,光标移到输入栏,弹出键盘的投影,隐隐约约地在输入栏前面。 清除bug,难不倒林休远,这是高中程序必修课。 只是这些堪比灵异的投影做的也太好了。 林休远在键盘上输写着一串串代码,三下五除二便完成了这个任务。 小菜一碟! 系统:林休远,恭喜你完成第一个任务,积分加5点。 等等,这不是游戏里的声音,而是,手臂上的机械声。 身边的幻境一瞬间似云烟一般散去。 身边都是人,空气都感到稀薄。 这个空间很空旷,看上去像个自习室,有几百个舒适的躺椅。 林休远才发觉自己坐在躺椅上。 系统:林休远,你已成为北科大的一员,如要任务和校园信息请按手臂上的学院按钮。 PS:是不是该说说学校规则了? 北科大,知名国家顶级学校,在众人面前永远是正常的学院。 只有内部人员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北科大被埋藏在地下,共有二十楼。 来到北科大的学生,手臂上处理了特殊的按钮系统。 他们的命运被学校前台收集到的材料玩弄。 简单来说,你擅长什么就给你弄去什么地方。 到处都是新颖的高科技。 出生地都不同,有的在程序界,有的在AI界,有的在基因工程界。 里面有不同的模拟器,进程都不同。 想要积分混得好,就要任务做的饱。 当然也不是不可以串门,达到一定的积分,就可以解锁不同的界门。 系统会实时更新,当然更会仔细识别,完全不存在不公平一说。 当下积分榜最高的也就是之前介绍过的,莫离。2423届No1,照他这样的速度,不出几个月,恐怕学长学姐们都比不赢他。 当然也可以成立门派,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各个界门也可以联会一块儿探讨学术,总之规矩都是自己创立的。 无拘无束的世界。 够快活! 教授们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除非系统崩溃学校有邪恶势力。 他们一般每天都忙于创建不同的任务。 比方林休远吧,她的出生地就是程序门届。这里的初级任务是帮助北科大的意识游戏“龙凤”找到bug并修复,修复bug在游戏中有积分,在现实中也是新生唯一的积分来源。 投资北科大的有光华网络公司和catch公司。 北科大主要与光华网络公司联手在游戏市场游刃有余。 而catch公司则是一个投资公司,所有北科大的项目catch公司都在支持着。 虽然北科大的发展好,但是游戏由于开发过大,兼容性不好,bug过多等因素迟迟没有上市,所以光华网络公司投资大,盈利只靠其他的早期VR游戏支撑,日益衰落…… 想要不被迫退学,林休远只能努力了,可是她这次接着怨气,直接把榜一当成了自己的最大对头。 而她只是一个还没入门的小菜鸡…… 林休远了解了总体流程之后,算是第一次正式开启了她‘龙凤’的旅途。 毋庸置疑,这是一款未来决然会火的第一个首创意识游戏。 怎样进入呢? 通读过游戏须知之后,林休远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龙凤。 坐在躺椅上,睁眼就到了另一个世界。 初春小雪,皑皑的路面。 雪后,正午,阳光有些刺眼。 林休远站在初始地点,输入了自己的昵称“远儿”。 青石地板湿漉漉的,几处没有白色的覆盖,探出头来展望白日的风采。 百姓成堆,富庶的样子。 不像别的游戏,这游戏里看起来没有一个玩家。 房屋好似都是古景,原是此地名唤江南小道。 都说江南小道了,那此雪景也便是稀有雪景了。 林休远翻找着泛黄的地图,眼看着附近的任务基本上是都做完了。 顺着小道儿来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树木青葱,此处应是刚下过小雨。 到处都是小的山丘,几处塘洼。 白一块儿,黑一块儿,光影纵横。 地图上附近一个积分获取很高的任务就是去不远的竹林,探寻人迹。 自从是自己开始操控自己之后,任务十分模糊,顶多给你一个地点。 这个游戏不光制作精良,甚至给人一种循循善诱的感觉,很想让人五星好评。并且自由度很高,任务都是不断刷新的,每个人刷新到的单人任务基本不会重复。 而且随着玩家的自主选择不同,养成的人物性格,主线支线任务不同,造就了一整个游戏的人物丰富性。 也就是说,每个人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林休远踮着,鬼鬼祟祟地往竹林深处走去,一股沼气渐渐迷了双眼,这臭味的绿色气体,怪称景的。 竹声萧瑟,草色青青,远看茵茵,近看却又充满杂乱的枯黄。 风声呼啸而过,远儿快步趴在草丛间。 正眼瞧,一姑娘手抱一婴孩,疾走而来。 婴孩似被颠簸和姑娘急促的呼吸声吵醒,大啼不止。 姑娘神色惊慌,不知该不该捂住婴孩的口鼻。 犹豫几瞬,迈出脚步准备疾跑,伴着婴孩不止的哭声。 几处黑影从远方而来,急急包围住这姑娘。 “你还要往哪儿逃?拿下!” 黑影站稳,乃六个强盗一般的人。 衣着夜行衣,头绑黑带,脸蒙黑纱。 远儿细细打量一番,甚觉黑者都不是什么好角色,她也想称一称当英雄的气作,可转念又想,现下四处无人,她又势单力薄,来此一天未到,手中兵器又实在寒酸,怎样都没有胜算。 第十四章 仙境 她打开包袱,仔细查看了一下,有一味一出既死之药末。 眼疾手快之下,远儿腾飞而出,伸出满级的铁剑刺向刚才讲话之人。 背后软肋之处,怎能不倒? 抱起那姑娘,果然升到50级,力量都大了不少,仅一只手轻而易举就抢走了姑娘和手上的婴孩。 另一只手,拨开刚刚拿出的药瓶儿,混撒过去,六人倒地不起。 几个快步出了竹林。 远儿才发现,这姑娘和手中的婴孩并无昵称抑或称号。 难道这是NPC? “多谢友人救命之恩!此地不宜久留,看来您先和我走一趟吧。” 远儿莫名其妙啊,不明所以。 “可以不跟你走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姑娘,你不走便有杀身之祸。” 远儿才想起刚刚杀了的六人,不自觉望了望手上利刃未冷的鲜血,还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淌。 远儿想了想,将衣领间地丝巾抽出来,赶忙擦干了剑上的脏血。 又踹了几脚地上的青草,看不出先前滴落的血痕了。 “好吧,我和你走。” 远儿跟随着这姑娘,一路至山间深处,有汩汩清泉流过的声响。 叮叮咚咚的静地。 路途遥远,远儿看了看地图,离江南小道愈发的远了。 层林尽染,郁郁苍苍。 万物鲜活的样子不太像春了。 不过要是夏,还得来些其余艳美的色彩。 她们一路上一语不发。 只见地势越发的高,空气越发稀薄。 些许寒冷而至。 山间小路逐渐陡峭起来,那姑娘回转过头来。 “瞧好路啦!” 远儿紧随其后,鹤唳几许。 一些白色映入眼帘,山巅之上,厚厚的积雪。 不再是小路了,走过刚刚销声匿迹的地方,现下眼前的是显眼气派的台阶。 中间雕刻的纹路路路分明。 登上顶端,一座大殿赫然。 姑娘抱着婴孩走入大殿,远儿不知进或不进,在门外候着,静静地等待着。 “门外何人?” 殿内浑然天成的声音,有些许磁性,多的是空灵。 “禀告君上,婉儿奉命前往帝宫与萧湘会合,将小公子带回,半路遇见歹人,人数不多,六个,不明来历,幸得门外姑娘相救。” 想必是这姑娘的声音。 “是属下失职,未护好公子周全,让小公子受到威胁,未能查明来者何人。” 远儿就在门外倚着,听得到一些。 “罢了,此事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安置结界,守好边界地方,切莫让外人混入。查明来者身份。” “是!” “嗯,萧湘可还安好?” “萧师姐很好,只是现下不知她独自一人可否守住此事。” “派些人手去她身边如何?” “不可,主上。萧师姐身边全是帝君的人。” “既然如此,密切关注萧湘的一切,若她有半分差池,我玄门便直接攻入帝宫,向帝宫请战,料他们不敢如何,那便将萧湘请回,届时,玄门帝宫必然生乱,你看如何?” “不可,主上。若直接攻入帝宫,造成天下大乱得不偿失,让您去宣示主权,将我们玄门的人请回,这样,一来,可让帝宫凡人对玄门多一分敬畏,再不敢跨越雷池。二来,暴露不了玄门的身份与位置。三来,玄门与世无争,继续接济天下,不参国事,岂不一举多得?” “那便如此,其他日后再论,把小公子照顾好,退下。” “是!” 那姑娘抱着手中的婴孩,向殿外走去。 ”门外的小友,轮到我们谈谈了。” 远儿谨慎地步入大殿。 大殿空荡,门框横梁为玄木所造,地青石,壁衣着霓裳羽衣之仙以雕,正面前殿阶十二层,殿阶之上,三座次,正座为金箔覆盖,两次座,一为青铜所铸,一为白玉所造。 殿中仅有一人,正座上坐的男子,眉目清秀,看起来年岁不是很大。 衣穿羽衣,腰间佩顶级玄珏。 凭刚刚所听闻的话语来看,殿上之人应该是一个什么部落的头头吗? 不过他也太傻了,怎么什么事儿都要过问手下的人,简直废柴,这样的人是怎么坐上头头之位的? 林休远虽然心里很蔑视殿上之人,但脸嘴还是一副和善的样子,虽说是个游戏,但这么不寻常的游戏,她还是不敢过于莽撞。 “小友,从何而来?” “远方。” 远儿是远儿,可仍是林休远操作啊。 原来一些事情会把一个爱笑的人重重甩在阴暗的地方再也起不来。 阳光败给了阴霾。 “小友,如今局势不明,你又杀了人,既是为我玄门帮忙,便是我玄门的恩人。江湖之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请小友一定留下几天,待查明黑衣之人的来历,可保小友平安无事后,再做打算,可好?” 看来这里面确有猫腻。 “好。” “来人!将这位小友带入客房暂息片刻。” 还没见来人,林休远面前就出现了一行大字—— 主线任务开启——玄门帝宫之乱 此刻,殿上的男子,行为戛然而止,字幕渐渐褪去后,男子又徐徐站起来。 林休远看着男子,视野中央对准了他,便延申出一行一行的人物介绍—— 长卿仙人,仙龄两百余岁,仙阶顶级,玄门掌门人,与师妹萧湘结为夫妇三十余载。 之后便走进一位衣着白衫,腰佩顶级玄铃的女子。 紫鹃,玄门弟子,仙阶次级。 领着远儿绕过殿阶,朝向殿后走去。 出了大殿,又是另一番世界,哦,不,应该是仙界? 云雾缭绕,遮蒙双眼。 行了几丈,仍觉寒凉,终于拨云见日,此处云巅之上,眼前一片蔚蓝,少有几余钛白颜色彩云,恰好遮住了光芒。 恍若隔世,前方是一片神仙打架……可了!这些绝对是配角,林休远这么想着,毕竟他们都卑微到没有人物介绍。 不过,也难说。按照往常的任务来说,情势不同的情况下,不同的npc戏份占比都会改变,也就是,女18配也能成女2。 远儿安分地跟紫鹃走着,那片神仙闻声立马齐刷刷地转过身来望着远儿。 哇哦,林休远这时候很有成就感,明星似的耀眼。 灼热的目光,让林休远感觉不到寒冷,甚至有些温热起来。 额姆第一次被那么多人看着。 来自林休远青涩的眼神。 “好好练你们的,若是被师傅望见了,成何体统?” 一片神仙又齐刷刷地转回去。也许是新任务,这些npc动作还都一模一样,只是正反方向不同,恐是复制粘贴的。 这一片山巅,放眼望去,大是不大,五六亩,一亩为群仙打架之地,两三亩无人擂台。再两三亩是一片一片的木房连绵不绝。 休憩之地。 通往天上的几条铁链之桥,有些远,看起来摇摇欲坠,像是细线似的拽着远方的几处山顶。这些山峰如峭壁一般,旁人看上去不能直接徒步而上,这桥应是唯一的通天之道。 难怪凡间从未知道玄门身在何方,这登不上来,怎么见到呢? 远儿被紫鹃带到了此处,四处无人,正常,那群神仙不是都在打架么? 紫鹃告知远儿若无其他通告,不可随意四处走动。 远儿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是烦闷,待紫鹃出了房门就偷偷溜了出来。 当然是蹑手蹑脚地看那群神仙打架。 百无聊赖,望着这些神仙打架,远儿也想干一干这份勾当。 不能在中间打,远儿奇装异服,太显眼了。 见那边边儿上看样子也就十六七模样的俩小弟弟,同样一袭青衫,腰间宫羽两缕,斗武正欢,径直向他们走去。 “比比吗?” 话锋冷凝。 “谁怕谁,师弟,你先去和她比一比!” 话音刚落,人物形象赫然眼前。 ——芎桉,仙龄164岁,初级仙阶,凡龄15入玄门为徒。 远儿自然不怕,好歹也是熟悉操作快一天的人了,虽刺出的是铁剑,可好歹也是满级的,她一个成年女壮汉,还打不过一个黄毛小弟吗?不要太丢脸吧! 一剑从袖中滑出,抓紧,光一般刺向芎桉胸膛,芎桉微微侧身,屈右膝,左膝伏步,躲过一击,向右倾身,左脚收回。 远儿随惯性向前冲去,感到背后一阵微风拂过,俯身,左脚为心,右腿抻直画圆,待转正以后,果不其然,这小子收回腿后,冲远儿后背一个猛劈。 见远儿攻下盘,纵起近一丈,折向,头朝下,以俯鸟之势剑尖近乎插进远儿头颅,千钧一发之际,远儿后撤两步,却没挡住剑气,削下她高马尾中一缕发丝。 芎桉立剑于地面,轻弹反天,落地之前又是一个横劈,远儿见势身子后仰,双脚前去,两人一上一下,交错而过。 芎桉站稳时,远儿却左脚蹬地。芎桉预判向远儿将要站起后的要害部位戳去,谁知远儿左脚蹬地后,整个身子翻转面向下方,剑拄地向上弹起,借力打力,双臂张开,左手撑地,右手划向正上方。 芎桉不愚,才见剑锋似要朝上,几个花式收回剑身,再侧右出剑,远儿左手拍地而起恰逢也出右剑,两人擦身而过。 可远儿是女儿身,这双峰擦过可不是一般的擦过。 刹时,林休远甚至感觉被人吃了豆腐,剑回袖笼,作罢。 芎桉过于念胜,完全没有感觉。 见远儿收了剑,他没有不同收的道理,不会占人便宜。 只是收回后才有感触,电泳似的。 心头发麻。 “不玩了!” 林休远直接撂下三个字。 “姑娘,您这是作甚嘛,小仙又不是故意的。” 芎桉的话语面对着一个失了恋的女汉子,毫无辩解之力。 “小友,消消气。” 众小仙聚了过来,可是人数太多,全卡的一顿一顿的。 系统:林休远,你有一个任务,检测周围有bug请清除。 这是一天之内第五个bug。 可是眼瞅着输入栏一串一串的代码出现,又一个一个的删除,林休远不禁感叹,这不是一个小bug啊! 第十五章 祸乱 一遍又一遍地修复bug,林休远发现尝试无果。 这一个那么大的bug怎么说也得半把个小时才能修复得好,可是进入游戏已经差不多快一天了。 饥饿交加,林休远沉迷游戏无法自拔。 恍惚间,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 默念退出游戏。 整个世界云雾四散。 一个人山人海的大房间。大家都睡在躺椅上一动不动。 林休远抬头看了看时钟,才中午,不过午饭还是得吃。 出了门就是一道长廊,直通向电梯。 她走到电梯门口,自动打开,没人,大家都还没来吃饭,也太勤奋了。关了之后,电梯响了。 “您要去哪?” “食堂。” 望了望,这里的层数是-3,去向的食堂是-6层。 等吃完饭,肚子填饱了,她是真想回家一趟。 可是冲着电梯说“一楼” 电梯却给了惊人的答复。 “还不到放学时间呢!” 哇,鬼玩意,回家一定好好吐槽一番。 “那去-2楼。” 系统里什么资料都有,-2楼是基因工程门界。 “您的积分只有500分,不够进入第二个门界。” “靠!-3楼。” 林休远性子都磨出来了。 回到刚才空旷的房间,这下他们也都去吃饭了,也不知道林休远是故意的躲避着什么。闭眼凝神。 进去居然还是诸小仙一顿一顿过来的情形,好,不就是久一点时间搞这个bug嘛,林休远还不信这个邪了。 持续输入,删了打,打了删。 不知这一大段时间,玄门之外的世界都已翻天覆地了。 帝宫之内—— “上朝——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不愧是阉人,说起话来半粗不细,讲点儿话还要拖拖尾音,不过,也只有伺候主儿的阉人才敢这么扭捏。 “急报——” “呈上来!” 太监将奏折端与君上,君上敏锐地细读一番,皱起眉头,众卿瞥见君上颜色不对,纷纷低下头去。 君上站起,大声道。 “江南一带,洪水泛滥,诸位卿家,有何对策?” 一片鸦雀无声。 “一群无用之徒!” 安相开口,一语中的。 “禀君上,此次洪灾来势汹汹,拨济灾粮以得民心。” 君上听闻,舒展许多。 “君上,小皇子出世,洪灾泛滥,天生异象,天灾人祸,现下,这小皇子怕是再留不得。” 朝中之事,即是密报,也总是有人先听风声。 “天师所言有理,当初君上御驾亲征,带回萧夫人已是背离天下,众人反对无果,而今,小皇子出世,洪灾泛滥,她母子都是妖物!” 此为君上皇叔云亲王,位高权重。 “大胆!荒谬绝伦!” 君上望了一眼李公公。 “改日再议!退朝——” 江南小道别了春,迎来的不光是夏,更是猛烈的潮。 幽幽之水涌入江南小道,凶猛不堪,像一只野兽似的妄意私吞。 扬州刺史,徽州刺史通通八百里加急,一筹莫展。 各路在江南小道的玩家都收到同样一个任务,处理水患。 百姓人家都往四处逃命,寻常人家都还好,只是大户人家损失惨重。 各位玩家面对着猛兽不知如何是好,商讨之后决定开渠,建堤。 这可不是一个轻巧活儿,个个儿杠着重物来来回回。 云亲王王府之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来人呐,找到那丫头,给我处理了!敢动我的人,活腻了。再去找小皇子的下落,待我拆穿了这狸猫换太子的戏码,看君上还怎么护着这妖女。” 看来这滔天的网是早已织好了,只等盘中物,砧上肉任人宰屠。 林休远这么久了终于修复了这个巨大无比的bug,众仙步履流畅,没几步又停住了。 林休远正准备破口大骂。 系统:你已被人锁定追杀,请谨慎小心! ?震惊! 声音遣散,随之而来的是众小仙的张望。 “此人非玄门之人!” “哪里来的野丫头!” “此事要禀告掌门吧?” “她怎么上来的?从来也没人找到过这儿啊?” “什么来头啊。” 芎桉帮远儿辩护了几句,毕竟先前是他冒犯了。 “来此地的还能是凡人吗?别看了,都去修炼吧,不然什么时候才上得了那几座山?” “用得着他管吗?” “是啊,护什么短啊?” “是我带她来的!” 紫鹃安置好小公子之后,就听外面吵吵嚷嚷。 “紫鹃,你去修炼吧,这里交给我。” “参见掌门!” “还不去练?等着被赶下山吗?!” 难怪,这长卿仙人还有些做头头儿的威严,一声令下,小仙无不回归原位,按部就班。 “小友,你好身手啊,只是这武器未免也太过寒酸了,随我走。” “主上和你讲话呢,你这不应,也太没规矩了!” 紫鹃很是护着这掌门人,是条哈巴狗吗? 林休远这时候看什么都不太顺眼。 “诶。” 长卿给紫鹃使了个眼色,令她住口。 “行了,紫鹃,退下。” “是!” 紫鹃几番腾凌,朝远处其中一峦峭壁而去。 随着长卿仙人到了偏殿一处,极小的床,高高的,到林休远胸膛跟前儿。 她看了几眼,里头睡着之前那紫鹃手中的婴孩。 睡得很熟,眼睛闭得紧紧的,小嘴嘟着,白白净净。 “你叫我看你娃娃?!无趣!我不喜欢小娃娃!” 长卿仙人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骨肉,听到这话侧过来。 “你看得出来这孩子是我的?!” 林休远又不傻,这么明明白白的对话了,还用多猜吗? “并非凡人。” “凡人,不敢自命不凡。” 远儿半阖双眼,哀意渐浓。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朝夕相伴的日子,敢忘,想忘,却忘不掉。 “行了,别演了,你怀疑我?早知如此,你这娃娃死了活该!” “你!” 长卿仙人被这咄咄逼人的语气塞住,什么也讲不出来。 伸出手来,多出一把灵剑,顶级稀有装备。 “这个,当作是谢礼了。” “行。” 远儿接过此剑。 “只不过,你救的是我长卿之子,大恩还是要言谢的,你留下来,我教你这剑怎么使,你也帮我一个忙。” “有屁快放!” “请您下山一趟,将萧湘接回来。” “还演?你疑我。你猜我是和他们一伙儿的,来你玄门,查勘好地形,报告给他们,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你给我听好,你不信我可以,我也可以答应下山,只是,把我教好,让我有能力接了萧湘回来。要是没教好,双双死在途中,你得不偿失!我会弄清楚原委,证明给你看,我就是江湖游客!” 多少天没怎么讲话了,林休远自己都觉得有些拗口。 “有英雄气概!怎么称呼小友?” “远儿,别把我当徒弟!我不是你玄门之人!” 林休远看穿了半透不透的剧情,将自己的一身气全倾洒在长卿身上。 能修炼,多好啊,到时候出去接到更高级的任务,就有更大更多的bug修复了,一定不会被退学的! 江南小道,洪水卷着泥沙扑面而来,往日的光景不复存在。 各路玩家渠还没挖通,整个洪水都一前一后一闪一闪地顿住了。 百来个玩家都收到修复bug的任务,一齐努力地破解,修复。 那么多人同在的场景,还有大量的洪水特效,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这么大的bug。 大家都希望能多得一些积分,对此都倾尽全力。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这进程也不过10%,都一个小时了。 一筹莫展。 十几个玩家直接放弃了,退出游戏。 “去找找莫离吧,这场景,怎么搞啊。” “我看这次他也无能为力了吧?我们百八十人都弄不过来,他一个人能搞好?鬼才信。” “可是榜一就是榜一啊,先去把他叫过来啊。” 众说纷纭。 这一届出生地是程序门界的玩家大半都在做这个任务,江南小道可是通向四海八荒的重要地点,也可以说是兵家必争之地。 给他传下简讯嘛。 十几个人按下了方形风车的按钮。 “2423届莫离,回一下回一下。” “2423届莫离,在吗?” “2423届莫离!听到请回答!” “不行啊,他不给回应啊。” 莫离哪有这么好找呢? 他已经解锁了所有楼层,四处都有可能在,可是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样啊。 “不然去游戏里把大家都叫出来,大家去自己已解锁的门界找找看!” “可以可以。” 那剩下几十个正在做水患任务的玩家此刻也才完成了15%,真打算出来了,都去找积分霸霸,要是他不行,是得要找到教授头上了。 林休远修炼之余,抽空退出游戏小憩一会儿。 听见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 见一群人围着走了进来。 “可算找到你了,莫离,你再不出来这个游戏服务器怕要崩溃了。” “有那么夸张吗?” 站在轴中心的人应该就是莫离了吧。 林休远心烦意乱,好不容易休息一下。 “吵死啦,安静点!”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聚集到她身上。 “母夜叉!” “甭管她,她就是眼红。” 林休远本来都打算停战了,听着眼红这种刺人的字眼,情绪高涨。 “看不见我在休息?这里是公共场所!” “诶呀,对不起嘛,不要老生气,生气对肝不好!小爷以后请你喝奶茶啊,现在只能嚷嚷点啦!” 人群中央的人声音充满了少年的青春气息,听起来都是甜呼呼的。 林休远才不会回应,看样子也休息不成了,又进了游戏。 莫离来了后,果然bug修复进程快了很多,玩家们都沸腾了。 “天啊,才几分钟就30%了,榜一我男神!” 留言框就没有停下来过。 “你变态啊?” 程序编辑门界多数是男生。 “哇牛!” “你们就先停手了,不然我们的方式如果不同,冲突了,更难修复好。” 榜一话一出,众玩家纷纷停手。 半个小时后bug成功被清除了。 “哇,他是神仙吧!” “这就是神和凡人的差别。” “加油,你们迟早有一天会是我的!” 这样平易近人的大神! 真少见。 林休远呢,直接把留言框屏蔽了。 烦透了,清净一点不好吗?那么狂! 第十六章 榜一羽墨 系统:您获得一千积分。 莫离把积分赚的死死的,不过他也不是不分别人一杯羹。 系统:您获得200积分。 系统:您获得200积分。 …… “哇,跟着榜一有肉吃啊。” “200积分!” 一片哗然。 既然回都回来了,没有走的道理,莫离打算再玩一会儿游戏。 滔滔洪水仍倒行逆施,祸害民生。 各玩家与一些留下的江湖人士共同建堤挖渠。 可是移速又慢,东西又沉。 羽墨怎么会不帮他们呢,看着他们吃力的样子,等挖完渠,建完堤,洪灾怕早就退了。 更何况洪灾泛滥,整个江南的任务都没法儿好好的做了。 羽墨帮忙,工程明显快了很多。 满级的移速和力气,是谁能比的? 没有两天就帮完了。游戏里的不重要情节会比重要情节过的快一些。 扬州刺史会州刺史上报朝廷此洪水不成灾了,只是还要加固堤坝,派些朝廷雇佣的劳苦力来。 两日之内完工,朝廷未派任何都尉丞相,凭江湖侠客之力。 众臣对此众说纷纭,民间流言四起,都说这羽墨侠客是神仙下凡。 茶馆之内的任务是江湖上最凶险的任务,羽墨在此现身再正常不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去做凶险的任务怎么拿更高级的装备武器呢。 羽墨在茶馆掌柜那儿询问了半天,却不知身后有几双眼睛悄悄地盯着。 榜二见到羽墨,不免打一声招呼。 几个黑衣人相互传交了眼神,就忽地蹿到了羽墨周围,剑架脖颈。 羽墨细细想了想,这身在江湖,也没做什么违背天理的勾当,怎么就被人胁迫了呢。 两百级以内是新手保护级别,一旦过了,被人杀死就会被减掉50级。 “你得和我们去一趟帝宫。” 羽墨想了想,刀架脖颈,既然已经满级了,那去做做别的新奇任务也未尝不可,不去划不来啊。 “行啊,只是别再用刀架我脖子了,大哥们,刀很快的,我一不小心会死的。” 路行至京都,热闹非凡,街上人很多,眼下一处云府却格外显眼。 不是说好的去帝宫吗? 这离帝宫还有一段儿距离啊。 云府之内—— “看来我没白叫你们去召那圣人来,一群饭桶!连个黄毛丫头都找不到!” 进了云府,这滔天的网就算是织就成了。 “羽墨?你可知我叫你来是何意图?” “不知道啊,有事相求?也不用刀架颈脖求吧?吓到你小爷我了。” 哟,还摆点官谱。 “你可知道你在同谁说话吗?” “我又不傻,你这儿是云王府,我当然是在和你云亲王说话,不然我是在和鬼说话吗?” “看在你有点儿能耐的份儿上,我饶你这狂妄之气,只是今日你不帮我,我便活剐了你。” 羽墨不过逗逗嘴皮子而已,这些npc一个个都以为自己了不起啊,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我将你举荐给帝君,你得听我行事,如何?” 诶,这个当官儿还是头一回儿见,有意思,这一届还没有人当过官呢,又要做第一个咯。可是这现下是听云亲王府的,哪天看他不顺眼杀了他都成。 角色便是角色,活不起来,任人宰割。 “行啊,升职加薪,何乐而不为?” “待事成之后,我把那野丫头的画像给你,你帮我去把她杀了。” 羽墨听的茫然。 “什么野丫头。” “一个敢动我手下的人,心狠手辣,恰好我手下的人还有一个侥幸逃脱,不然,到如今我也不知道我手下的下落了。不过再杀她之前,帮我查清楚小皇子的下落。当今君上原是圣贤君,只是那萧夫人一个外人众卿家都觉得在后宫之处实属不妥。而今诞下小皇子,宫内的眼线看得一清二楚,居然弄出狸猫换太子的技俩,真是不知羞耻,也不知道其中隐瞒了多少欺君之罪,事情办妥之后,有证据说话,正后宫,不乱朝纲。”云亲王的话到有理,“帝君好似被这妖女迷了去,处处维护她,只有有了证据,才好除了妖女。” 羽墨看这个云亲王狠毒是狠毒了些,还是为这帝君着想的,帮上一帮吧。 翌日朝上—— “羽墨侠客确有其人?” 帝君脸上充满了期待和希望,善用贤才是什么才都不放过的。 “确有其人,今日微臣便带来了,羽墨——” 羽墨登殿,气宇轩昂,少年气意风发。 “宣——今侠客羽墨救灾有功,赏——上等珏玉百石,上等丝织百匹黄金万两,命——羽墨为郎中令,正好徐爱卿辞官返乡,补足此位。” “谢君上!” 羽墨唯唯诺诺,板板正正。 玩家的视野上方公告栏处—— 恭喜玩家羽墨获得第二身份,官郎中令! 开启第二职称后,等于突破了第二级界羽墨获得了经验一级。 一千级。 “快看榜一,他怎么一千级了。” “对啊,他不是满级999了嘛?” “后面有二级界诶!” “神了!” 榜一:羽墨1000级二级界 永远神话般的引人注目。 玄门之内,轩然大波。 云巅之上。 “师弟!不可啊,你带一个门外之人上山授她,你可知你身后有多少人抢着做你的徒弟吗?” “掌门,你在做什么啊。” 与长卿仙人同辈的仙都不干了,连忙劝他。 “嘁!我不是他徒弟,你们别多管闲事!” 林休远愈发的狂妄了。 “你!” “行啦行啦,我的事儿师兄弟们不必操心!出去吧!” 毕竟也是掌门人,说话还算管用。 等他们都走了,长卿仙人把远儿带到了后院。 “就在这里练吧。” 说着,他伸出了那把灵剑。 “此剑名作水剑。若能与它练好了,人剑合一,便可随意唤出它的其他形态。” 远儿听话的练着一招一式,玄门剑术招招致命,远儿这下知道了这玄门厉害之处。 系统:恭喜练成连环仙剑,级别升一级。 一级?那么快,这玄门剑法啊啊啊啊啊林休远爱了。 “提膝抄挂剑,转身下插剑,直刺剑。” 长卿示范了一遍,把剑交予远儿来一遍。 第十七章 阴谋论 “掌门,属下实在不能理解你为何收一个黄毛丫头为徒。” 紫鹃在大殿之内与他商讨此事,揪着不放。 “论资本,这丫头虽是凡人之身,却识得我玄门之人,我不过想试探试探她罢了,究竟是何等身份,能有这般识人之术。” 不过是林休远运气好,是换做旁人,恰好帮了紫鹃,也仍然会被栓过来,而这掌门也照样会说等同之话。 玩家与游戏中的npc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毕竟一半真实,一半虚拟。 “行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紫鹃半懂不懂地退下了殿。 长卿仙人飘飘而去,后院里,远儿的剑气凛凛逼人。 一招一式好像有那么点意思了。 “弓步直刺,平抹,左撩。歇步下劈,转身云剑虚步架剑。不可急于求成,夯固基础,这是练剑最基本,也是最核心的。” 是啊,花招又能怎么样,要是基础不牢靠,自己都能把自己秀翻。 时日渐渐,一昼一夜,交替更迭。 远儿练的起劲儿,连续不断的招式学会之后,她的级别达到300级。 她打开名人榜,发现自己离榜一愈来愈近。 玄门之下,帝宫之内—— “郎中令,即日启程,下江南,视察灾情,有功则赏,无功则罚!” 帝君挥下衣袖,圣旨一出,羽墨就出了京城。 一挥之下,百万兵马。 千骑精兵随羽墨南下,多豪壮的场面,气势恢宏。 各路玩家见状不由得感叹。 生活中就是有这么光亮鲜活的人物,而此时这样的人物就是眼前的榜一羽墨。 一路快马加鞭,舟车劳顿,来到江南,大波兵马驻营歇下。 羽墨同军中几个将领说明要做些什么。 查勘修堤可牢固,视察渠通之处可安全。 异样要报,受灾民众要报,这些细细数字是等羽墨回来才落实,现下只是开始查,江南富足,要细察起来不是一个轻巧活儿。 打点好之后,羽墨带着仅几个随从趁夜出走。 他有他的任务。 生怕打草惊蛇,他带着几个随从只是在市井街头漫漫寻找着。 已然够细致了,五湖四海寻遍了没有这丫头的踪影。 三天三夜全徒劳。 总不能没有个交代吧,这才开始做官,得罪王公贵臣不好吧。 莫离这么想,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他们已经认认真真查遍四海八荒。 别说影儿了,就连长几分相似之人都没有。 眼瞧着就应该回去交差了,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回江南一带,核查好人数,家户,各项数目。 转头回京。 帝宫之内的早朝,一如既往地鸦雀无声。 群臣如尸,直僵僵杵在那儿。 届时,羽墨登殿,群臣眼红。 他一出现,聚光灯好似全部落在他身上。 “郎中令有功,赏!刚进贡来的上等玄玉,赐京城府宅一所。” 看似众人的目光都一个样。 细看呢,那云亲王却是一副不屑一顾,但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冷气。 退朝后,羽墨只身一人打算回府。 街上熙熙攘攘,繁华样。 吆喝声,吵闹声,交谈声混杂一块儿。 羽墨掂量着这稀有材料——玄玉。 冶炼技术早已满级的羽墨,此刻却冲着这灵石发愣。 其实现下有的材料和玄玉一同冶炼,能有70%的合成率拿到随机顶级武器。 可是这70%,不是100%。 这玄石是他进学校开始练级之后从未碰见过的稀有材料,完全不可以放过这个合成顶级武器的机会。 可是要是提升机率,就只能去找灵草,这也是前所未见的材料。 正在纠结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自己府前。 羽府,气派气派。 这俩字写得有板有眼,完全符合羽墨这神仙玩家的身份嘛。 匾额上的大红花带看上去好像再贺喜,实则暗流涌动。 本想进院子好好地品赏一番。 才踏进一半就发出了公告—— 恭喜羽墨获得第一所府邸。 什么都是第一个…… 谁知才进房门就听见不安分的动静。 羽墨小心翼翼地走进大堂,是谁有这本事来这羽大人自己都还没进的家门。 “哟,羽大人。” 云亲王坐在堂上,赫赫然眼前。 身旁只一个随从。 “不敢当不敢当呐,云亲王,何事请来呀?” 云亲王许是来着许久了,也是,亲王就是亲王,车马不是不能用。 他慢慢端起茶一盏,青烟上盘散。 抿上一口,缓缓放下才开口。 “恭贺羽大人得赏,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话已至此,羽墨不说些什么也是不行了。 “尊亲王之意,鄙人寻了四海八荒,无一处有此影。不过还有一处未去,天山。五天山陡峭,直上青云,想必无人,若真有,也乃世外高人,我一介凡夫俗子,可能登天?” 云亲王假意笑了笑,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您可是神人,事成之后,您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如何?” 羽墨这么想来,灵草是有着落了。 可是现下轻功已然满级,操作再顺手,纵然是尽力,也仅能登天山一半,哪里上的去。 “灵草。” 听此二字,云亲王脸色突然沉下来,看向羽墨。 “就灵草,若你办不到,休想拿走!” 还真有,这灵草不能不要,这下解了燃眉之急,法子总是会有的。 远儿勤学苦练,终于将这水剑练得融会贯通。 “好了,远儿,你已经与剑融合得差不多了,试试用上内力,气沉丹田,看看能不能唤出水剑的其他属性。” 远儿眼睛愣愣得看着长卿仙人,什么叫内力,什么叫气沉丹田,这游戏还有这种奇怪得的体验嘛? 林休远思量了一会儿,额,丹田。 应该是肚子用力吧? 不对不对,噗—— 这放屁的场面也就太尬了吧? 远儿别过身子,愣了一下。 “那个,长卿,你听到猫叫没?” 长卿啊,打小就是个仙,没见过屁。 “这荒郊野岭,哪条仙猫上的来?别瞎想了,好好练习!” 只是闻见气味的时候,长卿仙人不由得挥了挥衣袖。 远儿现下都不敢用力了,用不对劲儿啊。 可是这破游戏也搞得太逼真了,就肚子使一下劲儿…… 长卿仙人本来看着这一个月就与剑打好交道的小丫头自己琢磨琢磨。 哪知远儿完全不懂内力怎么用。 只是这噗噗连天的屁声和挥之不去的臭气搞得林休远都想退游了。 长卿他看不下去,直接走来远儿面前,指了指远儿的腹部。 “丹田,气沉不是叫你把气沉下去。而是把全部精力集中在一块儿,这样用处最轻稳的气力,释放最大的能量。” 虽说听着更晕头转向,但这么一指点,林休远一时间就明白了。 哗地一下,头顶的几片云落下几滴水。 汇成一缕,环绕在水剑四围。 莹莹发亮,凝成长鞭。 只是这下好了,拿着长鞭练习,又研发出几个其他不同的属性。 林休远就这么又连升50级。 眼瞧着榜一更进一步。 林休远完全斗志昂扬。 “行了,你已经足够以一挡百,是下山的时候了。” 这专门待人上山的路,其实一直都是幻象。 来时的路,不过是紫鹃以气吐雾。 雾雨成云,仙步入山。 只是凡人自然看不出的。 现下远儿轻松运用内力,轻功便可自由上下天山。 玄门百年下山挑一波聪慧敏捷之人闻讯意愿,带上山来,修炼成仙,壮大玄门。 下山之后,远儿快马加鞭来到京城。 在玄门时,学了很多变换之法,银两,车马皆可变换。 可是这帝宫不是谁人都能进的,远儿在一家酒馆歇下之后,就开始密谋,怎样混进去。 帝宫当下的政局主要由云亲王掌控,除此之外一波新臣成一派,信玄学又为一派。 自羽墨当官之后,谁人不知他是云亲王的人。 朝堂之上,没有什么风吹不见草动的。 天下之人皆说他是仙人,玄学一派自然是希望郎中令与他们为一派。 可见云亲王同羽墨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来看,玄学一派对羽墨有些厌恶。 远儿在酒馆打听来许多朝堂之事。 一日清晨,开始了她的表演之路。 市侩之处,总有卖艺为生。 远儿可不是卖艺为生,她的目的是把玄学一派的眼球全吸过来。 打扮成男儿身,霸道地走到街上最热闹的卖艺人旁。 一两黄金放入锣盘,同附近花花白白的银锭和碎子儿截然不同。 “让一让啊,让一让。” 远儿把这一块儿的卖艺人都赶出去,一块儿空地。 这么一番折腾,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只见她先是攀起梯子。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也会啊。” 这些卖艺人看着有些不服气。 接下来腾了几步登顶,这不是精彩的。 登顶以后才是登峰造极的。 她直接跳下来,在场的人们目瞪口呆,不知道她要作甚。 十几米高的长梯,这摔下来不死也半残。 这又有什么好怕的,天山几万丈她都蹦下来了。 果不其然,看她表情就知道没事儿,空中凌飞几番,如腾云驾雾一般,晃荡来,晃荡去。 像是在玩弄老天爷。 一片欢呼声,掌声,议论纷纷。 “这才是神人吧?” “腾云驾雾莫不是齐天转世?” 接下来还是不够,远儿变出无数金银珠宝从袖中洒下,群人轰然而至,疯抢起来。 远处一尊轿撵之上,应是个达官显贵。 停了下来。 目的算是达成了。 第十八章 官路 “这才是实至名归的神人!” 轿撵之上,厚重的声音。 是权贵无疑了。 只是恐怕真是玄学一派,下轿之后直接走过来,后面跟着一路随从,排场很大的样子。 “神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引鱼上钩,不请自来。 “当然可以。” 远儿四周都是抢金银珠宝的百姓,没有什么通路可以走向此人。 腾飞几步轻盈地落在这人面前。 人物信息:李秋,李大人,当今朝堂之上玄学一派的达官显贵。 “鄙人姓李,若您有做官的意向,鄙人大可帮您向圣上举荐。” 李大人,说起话倒是客客气气,不像某些人那样自以为是。 “那晚辈先行谢谢李大人啦,此事就劳烦您老了。” 说完话之后,李大人便回了轿撵,调转车头向南驶去。 远儿倒是推脱了卖艺人的诚挚邀请。 目的达到了之后就不用再抛头露面地做这儿做那儿了。 毕竟,江湖上啊,不能太风光,否则找来的杀身之祸不会在少数。 在酒馆等了几日,远儿倒是悠哉悠哉地等着。 林休远呢,因为在玄门上练功之时因为许多画面太过精致而修复了不少卡顿的bug。 加之下山之后遇到的人数不少,前前后后修复的bug让她的积分也差不多到了可以去另一个门界的境地。 于是她游戏这边等待着,游戏外头就去到自己感兴趣的一个门界——理论物理门界。 这里嘛,都是做各种理想实验的好地方,提高积分的办法也就是做完整成功的实验。 大家互帮互助的一个门界,但比起相互扶持,林休远更喜欢自己一人动手,丰衣足食。 所以林休远这几天一头扎进做实验的海洋。 不过这里做实验的海洋也不只有现实实验,也有虚拟实验。 比方说行星之间引力的平衡,维度思维的思想冲击,超星系的研究等等都是现下最热门的虚拟实验或虚拟理论。 想在这里拿积分完全就是动脑筋的活儿。 一大个房间,里面按照各类研究对象的不同,分做了不同的许多区域。 此时林休远正坐在沙发上,操作着系统的虚拟运算盘。 望着宇宙的虚拟模型暗暗发慌。 她算了很多遍都没有算出这些相互作用力和距离的结果。 “你这个公式写的是错的,你是背错了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林休远,转过头去看,身后是一个可可爱爱的女孩子。 是因韵汐,她怎么会在这儿? “啊,好像是这样的,那你等我再重新算一遍。” 林休远记性不好粗心是她不是顶级学校尖子生的唯一达标之处,所以专心致志也是她的性格特点之一,她学习的时候是不会被任何人所打断的。 “啊我算出来了,时间也差不多啦,我们一块儿去吃饭吧!” 于是两人就奔着食堂过去。 坐在一起面对面地交谈,边吃边聊在学习之余是再好不过的劳逸结合。 “什么?你居然是因为我才转的校!” 林休远听到这里没办法正常思考了。 她的内心五味杂陈。 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和发小都没有因为自己而转校,一个因为自己而转校的居然是还没有认识几个月的新朋友。 “那你来这儿冒这么大风险,会不会被赶走啊?” 林休远还是像之前那样有些关心她,只是现在好像更深了一些。 “不会啊,我现在都快可以参加第二门界了,你别忘了,我可是1班人啊,更何况,我爸是光华网络公司的大老板。” 林休远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家伙,应该是特别喜欢王彧淮这个蠢蛋,所以这个小憨包居然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放弃了家里投资的学校。 但是这个王彧淮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对因韵汐一点儿礼貌都没有,只能说什么呢?转得好,转了就再也不用看他的臭脸了! 除了林休远稍稍的几句嘘寒问暖之外,都是因韵汐一直在问这问那的。 林休远心里面只是在想她的过去,原来友情在爱情面前不值一提,可是转念又想,因韵汐这里,爱情在友情面前也不值一提。 所以友情和爱情完全是一个没有结果的争辩。 这天是林休远转校以来发言最积极的一天,虽然也不超过10句。 此后,林休远回家的路都是因韵汐陪着,吃饭也是如影随形。 这样看来好像安苒是林休远的新朋友,而因韵汐才是她的发小一样。 某一天里,终于收到了那个小兔崽子的来信。 都这么多天了,要是还没有消息,林休远完全可以怀疑这李大人是不是被帝君赐死了。 只是通知她第二天去参加殿试。 林休远在等待第二天之余,百无聊赖地打开了名人堂。 榜一——羽墨1000级二级界 榜二——洛神467级 榜三——蜀黍不想回家386级 榜四——远儿369级 ?! 林休远看到这里的时候一瞬间懵了。不就是练了几天仙术嘛,就成这个样子了? 其实不光是她,大家也很疑惑的。 众人都按捺不住。 到处都有讨论此事的声音。 “你们看到了吗?远儿,没见过吧?” “是啊,什么时候跑出来这一号人?” “你们看她这级别升的,这么快?” “莫不是那个转校生?” …… 排山倒海似的声音,这让林休远成了一个焦点。 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二天,真正的阴谋就在朝堂之上。 林休远梳妆打扮好男儿样,上路早朝。 这时的她还只能和街上的百姓走一条道儿,两侧的官路不是给旁人走的。 进了帝宫,整个气氛变得十分肃穆。 这里的一草一木好似都长着一副不可冒犯的样子。 警告世人时时刻刻记住尊卑有别。 “听李尚书说,你会仙法?” 这样的说辞,众臣心里应当都明白,李尚书这是在用远儿这枚棋子,吃羽墨这颗。 为什么这么说,要想扳倒一个神人,只能找一个仙人来当炮灰。 云亲王听着,心里当然不舒服,羽墨可是自己的神人,若是真要被扳倒了,事情的实质也就是自己被扳倒了。 “当然。” 远儿为了接近帝宫,也只能先用这个法子。 “那你会什么?” 帝君对此倒是还挺感兴趣的。 远儿这下得以把自己的才能展示一些,大家好奇什么,她就弄些什么。 羽墨郎中令看来的确是有些本事,自己倒是真不会这些。 平时要是主要角色,必然是会有人物信息的,可是此时,远儿看不到羽墨的,羽墨也同样看不到远儿的。 这个游戏里,只有打过交道的玩家,才会显现头上的昵称和称号。 所以他们现下根本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看了远儿的各种异能,普通人都叹为观止。 只有羽墨在想这是哪路神仙,要是可以打个交道,对自己的等级提升也许也有很大帮助。 “果然神仙!郎中令啊,让他打你下手!要是你办事没有他妥,就让他来取代你!住处嘛,你没有,就住在郎中令府里吧!” Nice!离任务又进一步! 第十九章 真面目 进了羽府之后,第一晚只是正常的休憩。 远儿在玄门之上苦苦修炼,已经很久没有打整自己了。 这样真实的游戏要是不让自己干净身上是会有臭味的。 嗅嗅自己,身上已经不太香了。 远儿洗漱好准备泡澡,换上了自己熟悉的女儿装束。 下人准备好了澡桶之后退下。 远儿肌嫩如雪。 轻轻抚褪下衣衫。 羽墨正想去问问交接事宜,走到门口才发觉不对,好似隐隐约约看着里面的人儿在脱衣服。 来府上的虽说是个兄弟,但相处的不是很熟,这样直接进去,太过冒犯了。 羽墨在外头踌躇着,该进不进。 可是才发觉,好似这远儿是个女儿身。 怪不得名字如此难以言喻。 羽墨转过头去,不对啊,自己在干什么。 貌似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霎时间脸红起来,有些燥热。 不对,战胜了心魔之后,羽墨仔细想了想。 故意装作男儿身,定是要隐瞒什么。 不管三七二十一,羽墨直接敲了两下门径直走进去。 “远儿,我有要事同你商议。” 果然是个女儿家,羽墨才闯进来,远儿就赶忙把褪到一半的轻纱覆起来。 “你先出去,容我洗完澡再来。” 果然另有隐情,羽墨看到了远儿的面庞,好似有些眼熟。 洗……澡? 是这么说的吗? 羽墨在外头等着,拿出包裹里的画像看了看。 果然,得来全不费工夫! 找到了,就是他想要的人! 等她好了之后,出来又是男儿身了。 远儿没有太在意细节,她觉得只是几秒钟,应该也不记得自己刚刚是个什么样子了。 “这样,明天一早我们就分一下工可好?” “行,等等,为何不今日就商议完呢?” “这不是天色不早了,应当休息了啊。” 羽墨好似计划着什么,想着应该怎么从她口中套得小皇子的下落,然后趁机把她杀了。 “没关系,今日事今日毕,明日就不劳烦您来叨扰了。” 这是在赶羽墨走的感觉。 “那书房谈吧。” 羽墨领着她到了书房,坐下畅谈。 桌上一壶清酒。 只是这倒酒之人是羽墨,倒了两杯之后,一人一杯下肚。 这酒壶名叫黑白酒壶,怎么说呢,可以放两种酒,说白了羽墨给自己倒的是清酒,而给远儿倒的就是下了药的酒。 两人才开始聊,头上就显示出来昵称和称号。 “你就是羽墨?我说这羽大人羽大人的。” “远儿,榜四?诶呀我怎么没反应过来?” 羽墨才说完,远儿就倒地不起了。这下糟了,要杀的人是个玩家,还得套玩家的话,这两难啊。 只是现在人玩家直接被自己搞晕了,只好把远儿背回房里,让她歇下。 林休远顿时从游戏被迫出来。 晕了?怎么回事,林休远这个游戏里的人物酒量这么不好吗? 林休远倒是好了,只用等通知一到,回游戏就是第二天。 羽墨这里可就难了,他怎么个杀法公告栏都会通知的。 莫离想了想,游戏而已嘛,坑别人一下,自己升级它不香么? 只是为了传出去好听一些,莫离打算套完话之后同远儿决斗。 踌躇了一整个晚上,莫离决定堂堂正正地把林休远杀死。 擂台大战总归能落下个好名声。 翌日清晨第一缕曦光降临之前远儿苏醒过来。 收到游戏准备就绪的林休远开始打开设置栏和属性栏一个一个的查找喝酒这个人物的性格各方面综合下来行不行。 因为酒量这个东西不是特别重要,所以林休远找了很久。 在房里一直琢磨着。 天亮了。 也许就没有酒量这个属性,就像是隐形属性,没有定数呢? 于是远儿才推开房门,就被在院子里思索一晚上的羽墨看见了。 悄悄地跟着远儿,从府里到街上。 一条又一条街。 街上人还没有很多,只是几个零零星星的小贩,嗓子都还没清,看见人来了就随便吆喝几声。 远儿明明觉得没有人,但好像后面那个人就是一直随着自己走。 转过头去一瞥,羽墨警惕地蹲在小摊贩的身边背对着远儿。 远儿自觉是多疑了。 回过头去自己好好走自己的路。 抬眼前面就是酒家。 进店坐下之后,放下几个铜钱。 “小二,一壶烈酒!” “来了!” 麻麻利利端上来。 门口听闻酒,羽墨定睛一看,桌前人正是远儿。 “她这是作甚?难道是看穿了昨日的技俩。” 羽墨打磨着,装作路过的样子。 走到店前就直接走进去。 “咦,这么巧,你也上街?” 他坐在方桌的另一边,对着远儿这么说着。 “还早,本来说你的通知应该还没到还没起来,所以就没来找你。” 羽墨手上开始湿润,破绽百出。 要是被远儿发现了他在酒里下药就完蛋了。 “对了,你可以帮我去买点小食吗?” 反正看这酒量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 答应了之后远儿就出了酒馆在附近找些小食买下。 她前脚才走,羽墨就看看四下无人把蒙汗药偷倒在酒壶里。 等远儿回来之时,又是一副没事的样子。 谈论着郎中令负责的事宜。 这时候羽墨汗如雨下,难道是酒太多了,蒙汗药不够烈,怎么这姑娘还不倒下。 眉头都松不开了。 远儿看形势奇怪,不免说上几句。 “这些事情也就看看兵马啊,现在我帮你做些事情,你不应该轻松么?怎么会在这紧张兮兮的。” “啊,没没没,可能穿太多了,有点热。” 羽墨满嘴谎话,他平时挺诚恳一男孩,紧张难免。 “那你脱衣服啊。” 远儿接连几杯酒往嘴里倒着。 只是说着说着悠哉悠哉就倒了,趴在桌上。 一时间羽墨舒展开眉头,抱着远儿又回房。 “靠!又晕了,看来是真的酒量不行。” 林休远这下就弃游直接去理论物理门界继续赚积分。 羽墨没办法,扛着远儿直奔府门,还好移速比较快,也不是很远,分分钟回府上了。 猜了半天也没搞懂远儿这是打得什么鬼主意。 第二十章 两个郎中令 圣旨一道,令郎中令今日上朝。 可是现下远儿还没有醒,怎么办呢。 羽墨在床榻跟前,望着远儿昏昏沉沉的样子。 如果是泼一下水,会不会醒呢。 羽墨提着一桶水朝远儿泼去,顿时衣物领子上隐隐的湿润,洁白的皮肤上忽闪忽烁折射的光。 映入眼帘,羽墨踌躇了几秒,坐在椅子上,这丫头要是还不醒,就只能羽墨一个人上了。 林休远收到游戏正常开启之后,进入游戏就感觉浑身不舒适,张望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就是湿透了的。 再看看眼前坐在桌子面前背对着她的羽墨,站起来莫名其妙地冲到院子的井旁,打了桶水。 羽墨看着她出来,也赶忙跟着出来。 远儿转过身来看着就在身后的羽墨,一桶水迎面而上。 抱着手的羽墨,没有反应过来,直挺挺地被泼了一身。 府上下的下人闻声也不敢过来,只是远远儿地观望着。 羽墨和远儿都愣了几秒。 “你干嘛?” 羽墨一脸懵,不解远儿这是在做什么。不过他有些害怕如果是远儿发现了这两次下药都是羽墨干的话,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干嘛?” 林休远很毛躁。 “我帮你醒酒啊,你昏睡了一天啊,现在圣旨下来叫我们上朝,我不这样把你叫醒你让我怎么办?” 羽墨还装作一副无辜地样子。 “啊……” 远儿扒拉着脸上还没干透的水,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发现自己的衣袖都完全拧不干。 羽墨只是用半干的衣袖擦了擦满脸的水。 “啊啊啊,现在就知道啊了。那你昨天大白青天的干嘛跑去喝烈酒啊。” 想来也是,怪不得睡了整整一天。 那晚下药也只是清酒,昨日是烈酒,自然更猛。 “我就是看着那天晚上喝一点酒就倒了,想看看我是不是酒量不好。” 羽墨松了一口气。 “是啊,次次都是我把你背回来,你还这样对我?” 虽然演技是拙劣了一些,但是林休远大大咧咧,根本就看不出来别人的演技如何。 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这样听下来好像自己多对不起羽墨一样。 “好啦,换身衣服赶紧上朝啦。” 羽墨不忘自己的任务,内心还在纠结日后要不要把骗她下药这件事坦白。 毕竟还要杀掉远儿,可是这样又太过意不去,等着关系打好一些,再去坦白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换好衣服之后,他们一同去了帝宫。 朝堂之上,看似都是一个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实则呢暗自打得鬼主意是数不胜数。 只要细细的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 现下羽墨和远儿站在自己该站的官位,静静地等待着发配。 云亲王虽说面无表情,偶尔几瞬轻皱眉头,就是在想着,要是羽大人被扳倒了,自己的面子还是有一些挂不住的。 而李尚书现在是在暗喜,既然圣上召来了远儿,就应该是有事相告,多半是上书的举荐过了。 众大臣都等着圣上发话,都竖耳聆听。 “寡人甚觉羽墨远儿都为才人,徐大人任职之时,事务繁多,现下既然有两位,也别分正副,任命远儿为郎中令,不是一举两得?” 见这形式羽墨不能是唯一的神人,云亲王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圣上,这祖宗的规矩怕是不能说改就改吧?” 云亲王起码还是有很大的威信的,四处开始传来附和的声音。 那李大人也站不住了,毕竟远儿是自己举荐的人,想要扳回这一派的颜面,只能帮衬着说话。 “这规矩都是人定的,圣上的意愿,难道云亲王也要违抗吗?” 帝君一副看戏的表情,是了,每天的朝堂都像宫斗剧一样,以此试探人心,是正经君王的适当表现。 羽墨倒是一脸笑嘻嘻,这下好啊,可以天天和远儿一块儿进帝宫处理军马事务,这样下来,自己也轻松,杀人的任务似乎也有了着落,更重要的是,跟着远儿说不定能升更快的级。 听说了榜四远儿是新来的转校生,羽墨更想结识一下这个姑娘了。 “可是做官总得分个先来后到吧,你们这样,羽大人怎么办?” 众人皆知,云亲王是已故帝君最好的哥哥,现在的帝君,对他也倒是恭恭敬敬的。 所以云亲王仗着这份泽恩,从来都直言不讳。 “别小气了吧,云亲王,多一个远儿我们的事务应当会处理的更加妥帖。” 羽墨笑了笑,儒雅的样子,有些公子的姿态。 云亲王有些惊诧的脸色瞥了羽墨一眼。 “好啊,既然羽大人已经出口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帝君倒是很舒坦,这样一来朝中也平衡一些。 总是不能让一方的势力起来,那就只能将另一方的势力也抬高。 这样朝堂才能被帝君好好掌控。 “谢圣上,只是,要是处理事务过后闲暇之时,可否许诺我同羽大人一同给圣上解解闷儿?” 远儿的任务成败,也就看这帝君怎么回答了。 “好啊!” 商议完此事,退朝后,群臣便轰然四散,按部就班。 只是云亲王不解羽墨是何用意,留下同他说到着。 “你想干嘛?” 口气不小,像是在问责。 而远儿则远远的站着等待着羽墨回来。 “我刚升官,不想惹事儿,你看他也不像要整你的样子,干嘛看不惯别人升官发财。” 云亲王说不过这羽墨,只是看了一眼白白净净的远儿,看起来一尘不染的样子或许真没有什么心计。 “罢了罢了,但是千万别忘了你答允我的事!” 云亲王也走了之后,羽墨走到了远儿旁边。 远儿盯着脚下,出神。 “想什么呢,今天还有很多任务呢!” 远儿才晃过神来,轻颤了一下。 “哦!” 羽墨看着远儿呆呆的样子,领着她熟悉了一下帝宫的地形和处理军事的位置。 他俩走在宫道上,红墙青瓦,别有一般韵味。 抬眼就是公告栏,一同出现这样的字眼。 “恭喜玩家远儿获得第二职称——官郎中令!” PS:啊啊啊啊,抱歉啊各位刚开始忘记说啦,龙凤的玩家都是以游客的第一身份进入游戏的,只是任务多元,日常江湖,并没有任何的门派之说。 第二十一章 小日常 书堂里陈放着许许多多的藏书。 阳光偷偷地穿过缝隙销声匿迹地给冷清的书堂增添一些光亮。 些许尘埃漫游在空气中,嗅起来有些难受。 书架秩序井然地被摆放在这样一个空间里,有些高处已经落着满满灰尘。 “吱呀——” 羽墨推开门,身后跟着远儿,两个一前一后地进去。 羽墨也是第一次进来书堂,要找全关于徐大人以前掌管的侍从清点过的兵马,核对好现在的数量。 羽墨很理性,他来到两个书架中间,让远儿找一个架子,这样一人找一个,既快,又不会重复。 远儿知晓后,羽墨在前面那个书架找着,她就在这个书架找着。 面对面。 羽墨长发及腰,束起三分之一,立在头顶,面容很干净,只有几缕散落在两颊边上。 一身白衫,领口配着发上绸带,淡淡的青。 几束光线倾洒在羽墨的侧身,挺拔的鼻尖,将一个人画成两个样子。 远儿一本一本地从下面翻找上来,站直的时候,恰好古书之间的间隙可以望见羽墨模糊的身影。 也不光是模糊。 一侧暗暗淡淡,眉目也看不太清楚,白色的衣衫也没有这么白,只是脏脏的颜色,灰灰的样色。 另一侧看起来暖暖的,钛白的色彩,有些莹莹闪光,大概是修为所致。 浓眉之下,睫毛根根分明,上面有些许小到极致的灰尘和纤维。 瞳孔深邃,周围玻璃似的,橘黄的样子,透着光亮,很清澈。 远儿停下手上的动作,还没有仔细看过羽墨。 他好像……有点好看。 羽墨依旧翻找着,顶上那一排的书先拿了四五本,分作两半相互拍打了一会儿。 扬起来的是更加细微的蒙蒙灰尘。 “阿嚏!” 出来的气,又把刚想沉下去的蒙蒙又带起来。 远儿抖了一下,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地眨了几下眼睛继续踮着脚尖拿着顶上的书,有些少,不是很费劲。 羽墨眯着眼睛迅速看了看这几本的书名,摇了摇头。 而后走到了下一个书架,蹲下继续。 远儿看完顶上的书都没有想要的,去到羽墨对面的书架,顺着下面往上找。 羽墨动作越来越麻利。 这边的阳光好似比先前的要充足一些,他们背对背。 有些近,只是快要蹭到了。 盛夏未到午后的太阳,不是很辣。 淡淡地投射在他俩身上,发丝有些暖黄。 远儿很努力地踮着脚尖,够着顶上的书,最边边上的最后一本。 羽墨刚好在这找到了两本有关的书籍。 转过身来,看着她吃力的样子。 青丝半披半散,踮着脚尖的她发丝来回摆荡,看得清楚,时不时也漫散出淡淡的香味。 羽墨伸出手,碰到了她的手。 感触到温热,远儿立马缩了回去。 是有些被吓到了。 羽墨还没有拿稳,眼瞧着这书就往下滑落,羽墨轻轻弯下腰正要捡。 远儿也伸出手,已然抓到书。 羽墨看书已经到她手里,就收手了。 他先别过头去,愣了一会儿,又转回头来。 等待着远儿。 “是这本,走吧!” 于是远儿直奔案桌而去。 羽墨紧紧跟着。 或许是帝君喜好读书,这案桌到还是干净的。 只是这里有些幽暗,羽墨背包里拿出火柴,点燃蜡烛。 一下火光起来,加之四围淡淡的偷跑进来的光,也就明亮许多了。 两人坐在席子上,一人占一边临边翻阅着。 烛火摇曳,明影晃荡。 偌大的书堂里只有“哗哗”的声音。 一张一张的过目之后,数据都收集到两个人的合任务里。 很快就快晌午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和仁殿。 萧皇后的住所。 朝上与帝君约好了看戏的。 殿里可是比那书堂要明晃得多。 到处都在显示着萧皇后无比崇高的地位。 琉璃瓦香炉鼎。 连奴才都个个佩戴着赏玉,穿着赏绸。 进到后院,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色。 映日荷花别样红,粉光深紫腻,肉色退红娇。 毒辣的太阳也开始折磨人。 “你要来拍马屁,也罢,把我也叫来干嘛?” 羽墨望了望头顶上没有轮廓的太阳,小声喃喃。 “我来你不来,那就成了献殷勤了。” 远儿目的本来就不在拍帝君的马屁,她是来对头萧皇后的。 只是在着偏殿像被人耍猴似的,二人被萧皇后和帝君看了个够。 远儿拿出自己的水剑,秀了几招。 记得下山前,长卿曾说,只要萧湘看到这剑,必然认得出你是玄门之人。 果不其然,她按捺不住了。 望着远儿的一招一式,她开了口。 “帝君,容我下去讨教讨教。” 帝君也知道萧湘从前是玄门之人。 在帝宫呆久了或许也想念比划,恩准了。 她们几个来回的时候,羽墨倒是在一旁观赏着,没有多掺和。 这萧皇后也是不逊色,与远儿挣了个不相上下。 院子挺大,帝君远远地坐在台子上看着,她们讲话也全听不见。 “长卿让我来接你,想个法子吧,我隔几天来一次。” “好。” 萧湘听到这句话,微微红了眼眶。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她和帝君说了几句,请求几天让羽墨和远儿来此同她比划比划。 “走啦,饿啦!” 羽墨同远儿喊着,帝君在台上看得津津有味,或许是人到中年,没有太多经验,就一直乘着凉。 远儿看向羽墨,收起水剑缓缓走来。 羽墨倒是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武器,有些奇怪她是从哪里弄来的。 一道回去,只是出了帝宫之后。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百姓成堆。 羽墨望着身后弱小又无助的远儿,拿出一根青丝带。 拽着把另一头扔过去。 远儿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稳稳地接住了。 “你干嘛?” 一脸疑惑地看着身前的羽墨。 他俩站在街中间,被来来往往的人擦撞着。 四目对望。 好似周围的嘈杂他们听不到。 或许只是几个忽明忽暗的身影蹿来踱去。 “我怕你走丢啦!” 羽墨这样叫嚷着,远儿也没怎么听清,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盯着羽墨粉红的唇。 她的身高看羽墨,就是看唇也要抬着头。 嘴型清楚之后,就“哦!”了很大一声。 丝绸一根,拴着两人。 一个人也没有放下过,穿过大街小巷,在如此毒辣的阳光之下。 第二十二章 大雨 龙凤里的京都,每天这个时候人都像涨潮一般拥挤。 盛夏气势凌人,特别是午后的太阳,吞吐着烈焰似的光芒。 在杂乱无章的街巷里,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身影。 只走上几步都能感受到明显的热量。 羽墨走在前面,身后紧紧地跟着远儿。 远儿拽着青丝一缕,漫不经心地走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听话,大概是有这样的大神带着,走路也不怕走错了。 羽墨四处张望着,像是寻找着什么一样。他那样一米九的身高,不用踮脚,只需转头,越过无数攒动,就可看到两旁的小店招牌。 出神的远儿一直往前走着,直至青丝已然开始拽的远儿有些生疼。 “嘶——” 混杂在各种各样的声音之中,远儿的声音好似没了感觉。 只是手上的疼痛突然消失,就再也没有其他触感了。 远儿把手放下来,才开始向前方和左右寻觅。 那个有些高大的身影怎么就不见了呢。 可是无果。 再多转转角度,就到了身后,迎面撞进了别人的胸膛。 人群拥挤,旁人无法完全顾及到每个人的感受。 远儿眼前一片黑,直到那人身后才有些空间,往后退了一步,才看得清楚。 羽墨看起来眼神好像不爽的样子,有些不耐烦还是怎么样,远儿琢磨不透。 只是拿脱了而已,至于这样的表情吗…… 远儿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眼神躲闪。有些不敢直视羽墨,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管对谁,她从来都是问心无愧的,现下怎么会慌了神。 羽墨浅蹙眉,目光没有离开过远儿。 “我叫你抓好了!” 很大声,远儿有些怯了,向后不自觉地迈了一步。 也许是还不怎么熟的缘故吧。 只是后面当然是有行人的。 羽墨看着她这样傻乎乎的样子,真是为自己之后做任务捏了一把汗。 第一反应是伸出手去拉她一把。 “后面有人啊!” 话言一出,远儿把自己无奈的嘴瘪起来。 她突然被这个阳光大男孩的凶神恶煞唬住了。 羽墨顺手把青丝交给她。 继续向前走着。 时不时回转过头来看一眼,还是那样大声的喊着。 “你拽稳点儿!” “街上人太多啦!” “待会儿找不见啦!” 远儿放开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他好像没有在吼我吧? 也许人太多了听不见。 后面的几十丈,远儿脑袋里也都是刚刚他是不是在吼。 走着走着,羽墨停下了脚步。 怪不得他,是远儿神思飞到九霄云外,撞了上去。 羽墨转过来,盯着远儿,看来这丫头是没有反应。 弯下腰去,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到啦,进去了。” 远儿感受到耳旁冷下来的风,几个字句进入脑中。 愣愣的跟着他,他收起了青丝。 福满楼—— 一大个招牌挂在门前,看起来是个大店。 里面处处都是谈天阔地的客人。 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点了几个小菜。 远儿告诉自己要自信,管他是不是榜一的,正常说话就行。 也不知道怎么,就是这几天,她越发琢磨不清自己的想法了。 “这家是我在这个游戏里最喜欢吃的,你也可以‘尝尝’,真心好看。” “啊,好啊。” 远儿接话都有些迟缓了。 这不像她。 倒像是醉倒在一潭湖水的枯藤,去错了位置。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可以和我说说的,大家都是朋友嘛。” 朋友这样的字眼,出现在林休远这里,就像是羊入狼室,一引即发。 “啊,我们才认识几天啊,不算朋友。” 这话好奇怪,莫离一表人才,不光是外貌,成绩,荣耀,哪一样不让别人抢着占着当朋友。 会有这样拒绝做朋友的道理吗。 既然远儿都这么说了,羽墨就不好得再说什么,难说远儿还心存疑虑。 故如此说。 只得再对她好些,消除杂念。 为了达成目的,羽墨费劲了心思。 谁都想知道,远儿是怎么升上来级的,别说是羽墨,旁人亦是如此。 “天女散花!” 店小二先是上了这样一道菜。 “不就是桃花酥嘛。” 远儿有了先前做人的感觉。 就是得刚! 羽墨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不是刚,这是用话语堵住别人的嘴吧。 不过做得倒是真好。 酥脆的面皮里,新鲜的桃花酱融入嘴里,口感极佳。 这游戏,连口感都做得出来,不火才见鬼。 一道接一道的菜纷至沓来。 可能是食物热量的缘故,他们愈吃愈热。 但是外头的喧嚣倒是渐渐地躲藏起来。 已是傍晚近黄昏,街道上的人影越渐稀疏,一草一木好似鲜活起来。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微弱的光线之下,摆动着自己的身躯。 好像从先前的拥挤中挣脱出来的那种清新。 店里的人也没剩几个,或许再几个时辰又会多起来,但那是往常,不是如今了。 铅灰色的断云看不清明暗交界线,同沉沉的天空混淆在一块儿,掺合着卷起早衰的落叶的微风,落下几滴雨水。 灰白的地面开始出现细细的浅浅的深色。 还有一声店小二和颜悦色的“客官慢走!”。 暮色收敛了光芒,在遥远的天那边勾勒着最后的金黄。 雨点才是画质精良的极佳表现。 羽墨和远儿才走了不出几步,天色就暗淡下来。 昏昏沉沉地但是不妨碍人们看清楚,雨水不是线一样下来,而是沉重的快速地砸下几滴在地面。 留下明显的印子,不过几步,又消失不见。 羽墨拿出油纸伞,是旧旧的黄色。 远儿就在身旁,他的手掌很大,抓着伞柄之余还揪着远儿的衣衫,不过只是一点点。 远儿跟着他,开始狂奔起来。 止不住泛黑的天光,一下子半边天就没了生色。 他们的步伐跟不上雨猛烈的变化。 开始浸湿边缘的衣布,发丝上也沾着散碎的晶莹。 落了地的雨水多少融了灰,不透,只是浑的,有些浊黄,灰脏。 远儿的小步子迎合不上羽墨的大步。 羽墨就稍稍等着一些,不用自己最快的速度。 羽墨待人的方式,就像是朋友,或许也是因为书呆子,从小身旁也没有异性朋友。 那些女生都是远远展望,毕竟这样的学霸,连看都不会看自己多一眼。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也就是因为,许多尝试过得女孩都表白失败。 所以对于远儿,他也是像朋友一样对待。 要说不一样,倒也还是有些不一样,到底是女孩子,不是过于冒犯,礼貌多一些。 此时街上零星的几个行人也赶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各奔东西。 小贩则是躲在自己的小摊下面,等待雨变小。 渐渐地,累积起来的雨点汇聚在坑坑洼洼。 跑着,他们的鞋袜,衣衫边缘都是脏色了。 远儿好久没像这样奔跑过了,她突然停下来。 羽墨随之停下,还有些不稳当,两人的两颊散发也融合起来。 成了几缕。 落汤鸡的样子。 羽墨不解她想做些什么,等待着她开口。 “反正是游戏,何不奔回府!这样也不太好跑啊!” 雨落之声,噼噼啪啪不停。 远儿的声音在风雨之中小了许多。 “好啊!” 就在身前,还是能勉强听见,羽墨一把将油纸伞抛开。 最后的天光之下。 两人逐渐奔跑起来,远儿的心也开始恢复正常的跳动。 之前的疼痛好似烟消云散了。 心里腐臭的地方,好似被强氧化的奔跑清理一遭。 从天上降落的剔透,是纯净的。 羽墨放肆狂奔,就算是功成名就的人,给自己装裱的阳光之下,怎么会没有阴暗呢。 这样真实的发泄,又有几回呢? 空气湿润,嗅着也像是多了几分真实的感觉。 溅起的水花,依然会落下。 可是最初的样子,每个人都回得去吗? 浮浮沉沉的空气,被羽墨吞吐,又到了远儿嘴里。 周而复始,或许是新鲜的,又或许,就是来来回回的。 林休远笑了,她终于笑起来了。 弯弯的眼眉在深沉的天光之下,遮不住。 羽墨看几眼前方的路,又继续看看远儿还在不在身边。 雨声很大,彼此的笑声,融进空气里,出不来。 笑着的林休远,还是好看的。 比板着脸的她,鲜活。 就这样奔着走着,回到了羽府。 才到门口,羽墨就问起远儿。 “你饿不饿,哦不对,我饿了,你陪我吃个饭,我请你喝奶茶。” 羽墨这样是想坦白的。 林休远这几天都是和因韵汐一块儿吃的饭。 在她眼里,她就只有因韵汐这么一个朋友。 所以当然是拒绝了。 可是莫离倒是很坚定地和她说,一定要吃这顿饭,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她说。 也没办法,就接受了,传了简讯给因韵汐。 林休远本来就喜欢坐在门口最边上的位置,一个是因韵汐好找她,一个是离门口近,好买零食,好吃饭。 于是就在自己的座椅上等待着,一直看着门口那个方向。 莫离过来的时候,一路都有人打招呼。 好歹是榜一,不会一点人气也没有。 走到门口,那样挺拔的身姿,是羽墨无疑了。 在游戏里的样子和现实中的样子是一样的。 林休远看清楚了,就直接走过去。 莫离还在和别人打着招呼,看着迎面走来的女孩子,有些眼熟。 “远儿?” 林休远这时候,拧着一块儿脸,和上一秒还在游戏里那样的率真完全两个样子。 “嗯。” 空气都有些凝固起来。 莫离和她一道去着电梯,却没说一句话。 直到去了食堂打了饭,也只字没提。 从小就不会撒谎的莫离,看着桌对面冰山一样的林休远,内心纠结着,怎么开口,怎么说。 林休远倒是饿了,一直吃着,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面前是莫离,不是因韵汐,出于礼貌还是要打一下招呼吧。 “莫离?” “啊对。” 莫离尴尬一笑,挠了挠头。 “你不吃饭?也就算了,想把头皮挠进去吗?” 听着林休远的话,莫离咽了口口水,回过神来,开始狼吞虎咽。 他觉得坦白这事儿,还是之后再议吧…… 只是吞了几口,到了饭点,食堂的人多起来。 也就开始有杂七杂八的声音。 议论声…… “你看,那不是榜一嘛,怎么和一个女生坐在一起?” “对啊,榜一不是从来不和女生打交道吗?“ 许许多多的声音出来,林休远看了眼莫离,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在说自己。 没什么滋味,停下了嘴。 抱着个手狠狠地盯着莫离。 “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个?” 不爽了,从这没有光亮的眼神看来。 气氛有一丝冷凝。 莫离也不敢说什么。 第二十三章 唾骂 周遭一系列嘈杂的声音,林休远听起来有些不爽。 就好像自由自在翱翔的鸟儿忽地被人一箭重伤,跌跌撞撞。 想作反抗,可是无法作狂。 一直看着莫离吃着。 莫离当下能做的也只是就那样吃着,别的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右肩被人拍了一下的感觉。 林休远随即望过去,还带着凶巴巴的眼神。 “林教授,严教授!” 林晚严谨和莫离倒是有些熟,大概是因为过人的天分,莫离就是为数不多研究AI的学生。 这个门界有些冷门,因为实在有些难以研究。 不过不管是什么时候,基本上都不会有老师来的情况。 只是莫离碰到几个难题的时候,来找过他们问些问题。 林休远看到父母的时候,少了几分凌厉。 “有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啊。” 她的意思是,用什么方式都行,在学校里见面就不太好。 严谨不开玩笑的看着她的时候,林休远感受到了,要说的可能不是一件小事。 礼貌性地通知莫离一声,她就随着父母出了食堂。 在外头休息的地方交谈着。 莫离现在可好抽身了,赶紧地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只是身旁的声音一直像苍蝇一般,一直停不下来。 现在多的声音更是如潮水一般扑面而来。 大家都在议论着,她怎么和教授扯上的关系。 门外的走廊上,没有几个人。 虽然都是成年人了,在自己的老师面前还是有一些收敛的。 但是也不全然。 有几个同门界的人放低自己的声音走到了门口,就是唯一的出口旁边。 打听着这些…… 林休远一点不耐烦的样子,从前的她倒是不是这样的。 严谨本来是个嬉皮笑脸但是说话狠毒的人,现在看着有些失落的样子,像是有些事情。 而林晚,其实像母亲的名字,一个谨慎稳重的人,也面露难色。 “休远,外婆病重了,我们得回深圳几天。” 只是一愣,就能看出她震惊的样子。 虽然没有和外婆生活过多久,但是这样的事情听见,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担心或者,其他。 门后的几个人听了,随即就离开了。 他们想法很多啊。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地大家就知道,这个女孩,叫做休远,父母都是教授。 空气中,盈满了腐臭的味道。 像是似曾相识地涌上莫离心头。 他正要走出食堂,细细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楚。 “什么来头嘛,父母都是这里的教授吗?” “是啊,还和榜一有关系。” 莫离甚至觉得,有部分原因,是自己拖累了她。 学校积分也是榜一的莫离,这是叫做招人眼红。 牵及休远。 门外的林休远此时听不见里头的议论,只是自己在想从前和外婆相处的时间,还有一个人的生活应当多么自由。 矛盾,没别的办法,生活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情绪交杂在一起的时候。 别离了一会之后,林家父母都走了,也许是真的有些急迫。 正好莫离就这么走出来。 他是第一个出食堂的人。 大家都被刚刚那样的情形被迫呆在了食堂里。 莫离呼吸了一口正常的空气,好像轻松了很多一样。 出了刚刚的那个地方,像是从前那样的糜烂当中逃脱出来。 面前是一个空空荡荡的走廊四下无人。 除了林休远之外。 本来也是有些好奇她和老师们的关系,不过从旁人琐碎的话语当中,能够听出,大概就是家人。 看到林休远这时候的样子,有些失落,有些高兴。 当她的眼神转移过来的时候,倒是多了很多嫌弃和厌恶。 “一起回去吧?” 莫离原先的打算是去别的门界的,即使还没摸清林休远的脾性,但是为了以后还能在这个有母老虎的世界久活,该帮的还是要帮,难说就是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她就爱上他了呢。 啊,呸! 就原谅他了呢。 他还是有点固执的嘛,不过要说固执,倒是诚实更为贴切。 “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回去!” 林休远瞅了一眼他,似乎把刚刚受得气,全部抛在他身上。 就像是无缘无故多出来的导火线,一点即燃。 空气像被冰冻住了一样,林休远的眼神也像冰刀一样,一片一片地朝莫离飞过来。 他像是进入了敌人的包袱圈一样,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闭嘴。 按照自己的路走着,可是就只有这么一条路啊。 冤家路窄,就只有那么宽啊。 进电梯的时候,她还不忘挤他一下,生怕他不疼。 莫离被挤得,挨在边边儿上。 “噗嗤”一下笑出声,这不是小孩子的作为吗。 生个气生成这样。 “你笑什么?!” 林休远简直不想理他,已经是这种状况了,居然还要嘲笑自己,简直是活腻了。 不过莫离现在不愿意不甘示弱了。 “你知不知道,游戏里面,你现在这个等级,我杀你一次,你会掉50级?” 林休远被出口的话凝噎住。 她打了一个闷嗝。 似乎是哽着了。 看她这样子…… 莫离笑得停不下来。 林休远有些尴尬,其实也快被逗笑了。 面对狂笑之人的面容,她是耐不住的。 好在电梯开了。 她就捂了捂嘴,赶紧往前走。 “诶!等等我啊!” 未免有些趣味了。 林休远强憋着自己的笑意,也不知道在和什么做对抗。 也许就是听着别人说着自己,但是是因为莫离。 又或许是看穿太多。 就算是住在同一个地方又能怎们样。 昨晚斜阳西下,昏黄的街道上,那成双成对又怎么说。 这半个月,有一次来敲过门吗。 不过是破碎的友情,怎么叫自己捡起来。 像是远处的萤火,捉不到,猜不透。 看不破他们对于这份十多年的情,难道就要这样亲手摧毁。 往日的对影成三人。 如今这样,不说有多么心痛,但是就有一方,这么轻易的丢弃了。 各种情绪的交织,她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有些犹豫。 左脚向前,又收回,再把右脚伸出去,再回来。 脚步似乎也并不轻盈。 可是谁离开谁,又有谁不能活呢。 一下子蔫下来的脑袋。 装满了从前不能说散就散的过往。 好不容易才忘却的…… 似乎没有痛觉了。 前几日,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在了游戏,修复当中。 好像是忘乎所以了。 可是这样的难受,并不是放手那一刻,只是那一刻,像心碎裂一样的疼痛。 不是的,是忽地想起来,那些年的日子。 哭着笑着,陪伴着一起长大的日子。 挥之即来, 却挥之不去。 明明忘了,却时不时地涌上心头。 那样,喝着水,想着他们推你一把的情景。 上完厕所,想着他们把水洒你身上的样子。 树影婆娑,三人影子交错的样子。 落下一个,放慢脚步,等他快步而来的日子。 扪心自问,根本无法全部忘掉。 即使大脑给出了无数次的指令,心脏被腐蚀一般痛觉开始慢慢晕洇的感觉。 一开始只是痒…… 连脚都伸不出来了呢。 倒流不回,起初的画面了呢。 莫离跑到林休远背后,双手放在她的双肩。 她没有被吓一跳。 也许是心绪飘去另一个世界了。 莫离,倒是奇怪,她怎么会没有反应。 有一些害怕,难道是小火山要爆发了? 瘪着嘴,放慢脚步,走到她身前。 看着她,眼皮耷拉着,恍惚之间,就成了这种没神的样子。 其实不然,一个人的时候她都是这样。 只是自己把时间变快,这样她就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满脑子这些事情。 “十多天了,我来这儿,十多天了……” 有些不甘,有些强硬,有些伤感。 该出眼眶的泪水,在里头打转,就是不肯落下。 倔强, 是倔强。 枯萎的时光,怎么救。 莫离望着她淡红的眼眶。 在这样惨白的脸上,格外醒目。 “不要听他们的。” “走!” 莫离误以为,可是还是有些慌了神。 他的源头又在哪里呢? 他把她带到自己的专属座位旁边。 大神的位子,没有人敢抢。 是一个没什么光线的方位。 进了游戏,才是热闹的开场。 “你们看见没,他们坐在一起。” “对啊,她还是个女玩家,说不定……” “就是攀枝花儿呗,还能是什么啊。” “你们看榜一,旁边是榜四。” 青色的深巷里,他们还在漫步,在找什么似的。 应该说,是莫离在找什么似的,远儿只是跟着。 “我说什么,榜四也做官,还不是榜一搞得。” “人家还是教授的女儿呢。” “怎么哪哪儿都有她?” “指不定她升的级就是爹妈帮忙作弊。” 世间最毒的,人心当之无愧吧? 莫离听到这里,突然停下来,他并不是要替林休远辩护什么。 只是他停下来远儿也没有任何动静。 “你别看了。” 羽墨不想再看这样的场面了。 他退出了游戏,看着旁边坐着的林休远,想说点什么,可是她还没有退出游戏。 远儿在开着聊天框,完全没看到眼前消失不见的羽墨。 谩骂…… 她的脸,白净,如玉。 只是牵强的眉,蹙着。 该怎么办,莫离一只手杵着脑袋,也跟着皱眉。 似乎勾起了他往日的一些记忆。 没有黑暗,哪里来的阳光? 第二十四章 同一份心痛 强制性退出游戏吗? 莫离摇了摇她的双肩,想把她唤醒过来。 “干嘛?” 林休远感受到了,把手放到他的手上,扒下来。 或许游戏中的远儿,确实比现在的她放得开得多。 不为什么这么说,游戏里,像是别人都不认识自己一样,面对这些npc甚至都可以袒露心声,可是现实呢。 已经告诉她一次,爱而不得,情谊是不堪一击的,她要怎么再去相信陌生人呢。 会比自己朝夕相伴的人好多少。 她只想游戏里,能够好好相处,仅此而已。 不生事就够了。 “进游戏,你把聊天框屏蔽。” 她点了一下头。 可是看着那样发亮的眼眸,她仍然不敢相信。 毕竟就是这样,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现在的她,除了因韵汐可以一起讲几句话之外,她像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哑巴。 早已。 青色小巷,群人还在喋喋不休。 “你看他们,真的是有些关系。” “在干嘛?想做辩解吗。” “可能吗,事实就摆在这里了。” 其实莫离一直没有关,他拉住远儿的手,没放下。 从黑暗拥挤的人群穿出去,走向光明。 是光明吗,逃脱了人群,面前迎来的,仍旧是阴天。 他在市井上,聚集的人愈来愈多,羽墨急了。 突然停下脚步,转过来,望着远儿。 远儿抬头撞进他的坚定目光。 “坐过神鹤吗?” 远儿不解地摇了摇头。 挥一下手,鹤唳之声,送来。 金光辉煌,展翅归来。 “鹤来!” 众人四散开,不敢上前,这是一级神兽。 翘首以盼的榜一坐骑。 他抱起远儿,放到鹤上,强烈的风,卷起沙土,混着青叶,还有众人的嘈杂。 远远地,只得远远地瞻望他们。 向着沉重的天空而去。 途中,也只有几声翅与风交互的声音,多的也没有了。 远了喧嚣,逃了暗涛。 登到一座无人的山头。 此山换做镜心山,底下有一潭湖水,唤作镜心湖。 微风卷着他们的袖笼,摆着他们的轮廓。 也不近,就是这样有距离的,最美的话,也就是此时的无言。 羽墨心里忽地泛起柔软的温柔,或许是打动了自己的心头。 也或许,是触及内心无法忘记的承诺。 只可惜,夏雨初歇的湿润,并没有完全消散。 头顶上铅灰色的断云,仍旧没有被来往的风吹淡。 远处那边的黑云,更是压迫着江南小道。 这座城,也快被这云的无情压得喘不过来气。 原本湖面静若一片打磨干净的样子,也开始翻腾。望着清澈的水印上了黑的,灰的影子,也分不清,究竟是不是这潭水也开始云翻絮涌了。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很大声地在空气中漫散开,又回荡过来。 “云开!” 唾手可得的云彩,此时有些光线从稀薄的地方穿透过来,打亮了湖,照进了心。 更让山头的片片垂柳有了几分姿色。 看清了,不是水在翻腾,现下更像天空是湖水一样。 明净的方位,吞噬着没有色彩的边缘,一点一点地,光来了。 恢复平静的湖水,像是他们的内心。 这里便是游戏中没有打打杀杀的静处。 用来给人休憩的人性化地方。 只是大家平时都忙着做任务,也就慢慢地淡忘了它的存在。 只要是你的意愿,在这里,阴晴都由你来拟定。 远儿看着不透光的柳叶,穿梭在斑驳之中的杜鹃。 忆着过往。 “从前,我也有这么几折柳,只是弄人的杜鹃呐,带走了那两枝,却忘了带我。” 这里没有人能够对号入座。 能忘记的,就让它过去。 为什么要在此处挥之不去呢? 羽墨好似听懂了一些什么,她也许并不是因为别人的目光,或是说法。 她在乎的,或者与这些没有相关。 “其实我也有过。” “我曾经有过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大家都在我的面前夸我好。” “当然也在我的背后,讲过很多。” 分享着自己不堪的过去,常人的相通之处,却云淡风轻。 “不了解我的人,总说,凭什么他生来就天赋异禀,就可以不用别人的努力拿到成功。” “这些我从来都不在意。” “只是当我听到自己最好的朋友,最了解我的人,他说着‘他很努力的,太虚荣了没办法,谁跟你们说的他有天分,他很傻的,天天学到头秃,我看他和疯子也差不多。’这种时候。” “我也是当真感受到了心痛的感觉。” 远儿一直没有说任何话,再。 这时候,无声也胜有声。 都是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 他们在乎的,是同一份情谊。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只不过,她多的一份心痛,大概是爱而不得吧。 “你说这些有用吗?” 许是被说中了,她的感伤也被唤醒了,所以找到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远儿立刻走了,没有留下任何字句。 她想自己做做任务,不太想和旁人有什么多来少往。 虽然是作茧自缚,不被他人发现,又有谁会莫名其妙将蚕丝剪断去看里面呢。 第二十五章 坦白 只不过一天,北科大就炸开了锅,毕竟很多人都知道,林父林母与华科大的关系。 人与人之间的传言总是会越来越离谱不是吗。 渐渐地便有了许许多多的版本。 甚至有人说她就是华科大派来泄露教学内容的奸细。 就连呆在物理门界的时候,也有些闲言碎语。 “你也信吗?” 林休远坐在几个大书柜围成的房间角落里,没有看坐在身旁的因韵汐的脸颊。 她只是继续自己的计算,因韵汐倒是停了下来。 其实因韵汐早就听说了一些了,只不过她也不想提这件事情。 “我只相信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你说的我都信。” 林休远没有作任何回应,毕竟,她除了想知道回答之外,没有任何想法。 因韵汐也没有等到她的声音,继续低下头去,算自己的,想自己的。 林休远悄悄地转过来,看着她。 只是这样看着。 看了很久,她可爱的样子,眼睛圆圆的,睫毛细细的,眉梢似柳叶一样…… 傍晚,斜阳西下。 她们一起吃着晚饭,相视又交错。 因韵汐盯着看,是不是他。 很惊喜,很意外。 她突然站起来,放下手中的筷子,林休远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那个男孩正在和一桌的几个穿着制服的同学交谈甚欢。 “快去啊。” 因韵汐整理着自己的衬衫领子,又拉了拉自己裙子的边缘。 巡视自己一圈之后,想往哪里奔过去。 可是自己的脚步,开始颤颤巍巍,她又镇定下来,让自己冷静。 她迈着自己假装沉稳的步子,向那个男孩那边走过去。 渐渐地,影子向那边蔓延过去,男孩转了过来。 他的头发,刚刚遮住眉毛,不多的几根,在眼睛面前,桃花眼望着,对于熟悉的因韵汐来说,实在足以让自己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 其实五味杂陈的,她的胸膛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戳弄,有些疼,但很开心。 王彧淮抬头,闪着的眼睛看着她。 “鬼鬼,我们订婚吧。” 长长的镜头,没有动。 只有别人有些震惊,又有些感动,还有些激动。 可因韵汐却是心脏更加猛烈地跳动,血液流动加速。 还有慌张。 “好……” 有什么可以描述她的紧张呢,像是紧迫时候不得不屏息那样令她窒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王彧淮变成了这样,这么温柔得对待自己。 没有然后了。 她后来告诉林休远她想自己回家冷静冷静。 林休远夜晚在家里,吃饱喝足自然是继续玩她的游戏。 此时游戏里是白日。 烈日炎炎,还是一副夏天的日子。 帝宫里面倒是很凉快。 已经和仁和殿萧熟络很多。 这种时候,她想着羽墨应该也不大会上线,所以这是一个自己行动的好机会。 毕竟这种事情,她也不想分享给别人,更不想闹出更大的乱子,只要好好完成这个主线任务,她的级别应该可以位居第二,积分的机会也会更多。 大概是帝君不再的缘故,冷清了一些的和仁殿里,她们在闺房里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等到步调越来越近,丫鬟拿着一盘一口酥。 “小主,您的点心。” 她四周巡视了一遍,么有发现在屏风后面的二人。 只等她转身,远儿冲上前去,展出衣领内的手帕,捂着她的嘴。 “呜呜……” 才有一些将出不出的声音就被惊恐和迷药断了。 扒了她的衣服,萧湘把自己的衣物换渠丫鬟身上。两人镇定自若不失速度地朝殿外走去。 赶在日落之前出宫。 这时候迷药的作用也没有了,丫鬟想必已然不知所措地开始在殿内四处寻找萧夫人的踪迹。 云府之内则是乱成一团。 “现在不用管那个丫头了,去,给我找那个叫什么,远儿。” 云亲王着急地在厅堂之上踱来踱去,这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企盼自己的手下能够找到萧湘。 找到小皇子的下落。 这是现在唯一的目的了,毕竟她人都走了,也不用自己管了。 最怕的就是帝君溺爱那个假皇子,把大好江山拱手让人。 她们一个晚上是必然去不到天山的,于是也只能先奔着羽府而去。 只是才去到府邸门前,却恰好撞见了羽墨。 其实远儿有被吓到,毕竟这傍晚奄奄一息的霞光映照在没想到会来的他身上,还是能够让人吃惊的。 羽墨不像往常那样潇潇洒洒的样子,急着把它们接进去。 “赶快进来。” 把她们安置到房间里之后,他单独把远儿叫了出来。 暮色将院落里洒满了金黄,只有几个角落是微微的橘黄。 下人都去吃饭了,这样一个宽敞的院子,现下只有他们二人。 四目相视,他很急迫的样子。 “你们在这里不会安全,实话和你说吧,追杀你的人,是我。” 羽墨终于把自己心里憋不住的话说了出来,可是这就是他的任务。 “下药这事确实是我干的,你要怎么样都可以,可是这是我的任务。” 远儿听到这里,好似有些明朗了。 “所以你们快点走吧,再不要多久,大概云亲王的人就要来找我要命了,那个时候,我就要成全江湖通缉了,他的势力很大。” 远儿想了想,似乎有些发展下去的办法。 “那要是他死了呢?” 倒是一个好办法,头子要是早早的死了,他的手下应该没有通缉他们的道理了,要是在旁人也不知道的情况下。 其实这时候,远儿还是没有弄清楚羽墨的意欲何在。 毕竟他是一个自己两倍级别的玩家,想要悄无声息地把自己杀掉,简直易如反掌。 而羽墨,也不能说是不忍心吧,也就是不想自己为了一个任务,把玩家暗杀掉,毕竟这样看起来不是一个光明正大的解决方式。 但任务就是任务,要么做,要么就放弃啊。 只是他就不想落下一个坏名声,或者可以理解成他已然放弃了这个任务。 现下看来,别说什么比不比武了,什么擂台赛。 能够脱身就不错了。 “只是我的灵草还没有到手,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你们先走,我拿到灵草就随后赶来,不要让人看出来这是萧湘,反正尽量不要暴露自己。” 这一个任务的目的,不也就是拿到灵草,升官发财嘛,羽墨如今看来,做官也不适合他,天天查整兵马,整理资料,还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 若是换作别人可能还是挺开心,不过这样的话,就少了他爱自由自在的本性了。 “镜心湖畔,等我。” 说完之后,他就动身去云亲王府。 “萧湘跑了,你知道吧。” 云亲王一副问责的表情,至于为什么怀疑到他的头上,很明显,他朝夕相处的远儿。 他的眼线早就报上了。 “要是和我有干系,你觉得我还会来吗?你先带我见见灵草,我可以给你现在至关重要的线索。” 说完,云亲王倒也没有多说几句话,转动了桌上的石狮子,挂画后面传来一阵阵的声响。 跟随着他走进去,里面都是琳琅满目的珍贵东西。 “哼,我承诺的事情,什么时候不会兑现。” “说吧,何事。” 云亲王嘴角上扬看亲和,但城府也不准有多深了。 羽墨凑近了他,在他耳边喃喃道。 “其实” 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远儿就是你要找的丫头。” 云亲王折皱的眼皮倏忽间被撑开,兴许是吃惊,但是更多的应该是背后恍惚间强烈的刺痛感吧。 鲜血滴落的声音,羽墨轻轻地放倒他。 拿到灵草,迅速地翻找了一下有价值的东西放进了背包里。 “老爷,您的茶好了!” 仆人在堂前,不见他的应答,羽墨立即换了一身黑色,迅速往后门跑去。 东窗事发。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仆人就看到了这一幕。 “来人呐!抓刺客!” 云亲王府内一片喧嚷,几百人迅速分作几路。房檐上只看得见底下一弯一弯的火光。 正是得意的时候,身着夜行衣似是与天混作一处。 羽墨把灵草揣进领口,轻轻地在房檐上飞来飞去,找着出府的路。 “在那!” 果然是亲王府的人,这样都认出来了。 带头的那个侍卫,剑眉凌厉地冲天。腰间别着一把长剑。 举起弓箭,点点火星的光泛在箭上,光一样的速度有力地飞来,羽墨侧身一躲。 许是慢了一些,黑衣忽地裂开了一条狭长地口子,肉色中间渗出汹涌的鲜红。 触感有些真实,自己的肉仿佛真的开了口子一样。 那人丢下弓箭,几步凌空而上,登上屋顶之后立马拔出腰间的剑挑开羽墨脸上的布条。 虽然很模糊了,在阴沉沉的夜晚下,不过凭借自己的印象,侍卫可以判断这是羽大人。 羽墨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找到出口,赶快在无人的街寻找镜心湖畔。 只是好像自己的步伐愈来愈沉重了。 他捂着自己凝结不起来的血肉模糊,轻声低吟几声又继续向前。 走几步就开始摇摇晃晃。 本来就白皙的皮肤,在没有血色的嘴唇映衬下,显得更加无力。 额头两边凌乱的碎发,在夏末夜晚的风中漂泊。 渐渐地汗珠也开始往下滴。 身子开始沉重起来,拖着自己地步子,眼前的景象更是越来越昏黑了…… 第二十六章 三级界 “我去接他,这里很安全,你等我。” 刚隆起的火,在面前闪烁着,暖暖的,山峰上的体感还是有些冷的。 因为生怕镜心湖畔容易暴露,相比之下,镜心山倒是更加安全。 别说玩家,这里一个npc都没有,哦对,有一个萧湘。 腾跃而下,点着星光湖水,轻踏而去。 岸边潮湿的泥土粘在她的鞋边,只是有一洼有些黏脚。她蹲下来,衣衫边角就污浊了。 用手触碰一些地上黑乎乎东西,她忽然联想到额。只是捻了捻,嗅上去有些腥味。 正想站起来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拉住了她的手。 反应很大,就算是女汉子,她也是个女孩子。 本能往前跑出去,转过来看到了一双无助又奄奄一息的目光。 颤抖的眼睫。 她一步一步地挪过去,把脸别过去,用手放在他的鼻子跟前,感受到了很弱的带着热量的气息。 闭着眼睛凑过去,大半的长发拂着他左边的脸庞还有肩膀。 她鼓着一口气,睁眼。 看到他皱着眉的微开着一点的眼睛。 迅速弹开。 “你要露宿街头吗。” 看清楚了,就是羽墨。 “救我。” 这样的语气很轻但是不是柔,而是沉重的微弱。 远儿才意识到到这不是玩笑。 赶紧过去想把他抱起来,只是触及他的左肩。 “嘶——”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是刚刚那样的黑色。看着他的血肉模糊自己都感觉疼痛。 抱起来还是有些费力,不过她在天山也没有白练,还是腾了上去。 缓缓地将他放下,草坪倒是柔软。 远儿借着火光,打量着羽墨,又看看自己的手掌混浊的黑色露出些许深一点浅一点的血色。好歹远儿也是学过医术的,这是龙凤旅行居家必备。 盘腿在他一旁,运了运气,双手合十又出掌,两道幽幽蓝光就向着羽墨而去,渐渐的他也恢复了意识。 只是睁眼的一瞬间,羽墨眼前就出现了一大个标识。 远儿也能够看得见—— 你已被锁定追杀。 而标识渐渐褪去之后,远儿也紧跟着—— 你已被锁定追杀。 可是他们倒是很疑惑,因为本来追杀她的人就是羽墨,大家心知肚明,怎么会又来一个。 直到羽墨的消息通知系统声音出现。 系统:您的任务已失败。 点击查看了详情,果然是他追杀远儿的任务失败了。 只不过吃了几粒回元丹,喝了许多灵力粥,羽墨的血条和法力也仍然在慢慢地掉。 所以这一个晚上他们也一直在系统里找到底是什么原因。 远儿想了个法子,将自己包裹里的草药弄碎了,榨出许多汁儿来,轻轻地向他的伤口敷上,不过还是有些痛觉的。 羽墨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大姐,你可以轻点吗?“ 远儿听着大姐这两个字,倒是也不想搭理他,反而把自己的手更加用力地按在他地伤口上。 “啊——” 空谷连绵不绝,夜的幕布上星罗棋布。 撒着光辉降临大地。 不知何时,他们倒是熟睡过去了。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就是第二天来到学校里了。 远儿也早早地到了,升经验,拿积分。 不过羽墨眼前的视野令人眼花缭乱,晕头转向地。 恍惚之间好似看到自己的血条和法力已经岌岌可危。 还好昨晚打游戏入迷,睡着的时候已然是深夜,不过此时当务之急他赶快又吃了各种仙丹。实在是太浪费了。 直到可以看清整个晴朗的世界,他才说着。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远儿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可是现在萧湘也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 于是只能扔下自己回血的全部家当给受伤严重又上不去天山的羽墨,自己带着萧湘先去交差了。 “给我搜!” “是!” 街上小贩吆喝的声音之中,夹杂着很多这样的口令和答复。 全城都在通缉羽墨和远儿。 不够江湖侠客都拍手叫好,其实都是嫉妒榜一的,现在榜一落难,有想报恩的玩家也找不到他。 而远儿则是众矢之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所以才成了这副样子。 林休远又不傻,当然是找几条捷径并且四下无人的道路,轻快便捷地回了天山。 萧湘嘛,当然是跟着,她就是个npc。 青云之上的玄门境地,萧湘将将登顶,望见她的人就纷纷开始问好,在各种师姐师妹的辈分声中,她们来到了大殿。 殿内之人早已坐在堂上,中间的那个座次。 “萧湘你先去偏殿等着我。” 之后萧湘大概也就没有什么戏份了。 系统:您已完成第一个主线任务。 升了50级。 “现在怎么说,她我已经安全送到了。” 按理说,不久之后帝君就会开始查事情的脉络,如果说,没有找到云钦王府的人,拿倒还好,可是如若查到,那他们的日子也活不长。 “做我徒弟。” 长卿仙人很是郑重地说,他的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过心里也指不定五味杂陈。 毕竟,看剧情来说,他们这一段感情,说不定是一段刻骨铭心,挥之不去的爱恋。 不过远儿并不喜欢看游戏里的剧情,太浪费时间。 大概也能猜出来他们是三角恋吧? 大抵就是这样了。 要是做仙人的话,也是好办法,凡人上不了天山,就此与凡尘别过,等到轩然大波风平浪静之后,再回江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那个还在镜心山上的羽墨,应该是要被自己遗弃了。 “好。” 妥妥地答允了,估计这等恩泽,不用玄门之人出马就解决的一件大事,他们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敷衍她。 可是细细想来,这此主线任务来来回回也没有花费自己多少精力,更是没有什么伤亡,琢磨之间,忽地想起来,原本自己是在被追杀的。现在羽墨不光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甚至现在还有危险,那里的药物也不知道他可以撑多久。 内心仍存留的一方善念还在心里作祟,就还是不救,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正这么想着,眼前的标识又出现了。 系统:恭喜你成为玄门弟子—— 公告栏里迅速出现,大概就算是榜上有名吧。 然而名人堂的榜单,更是让整个游戏搞起大风大浪—— 榜一——羽墨1000级二级界 榜二——远儿470级三级界 榜三——洛神468级 榜四——蜀黍不想回家394级 也不能算作是一飞冲天,但是怎么说也都是很高了。 其实林休远也发现了,江湖上打打杀杀的,难免会被弄死降低等级,并且300级以上也很难升级了。 不过她来这个游戏一个多星期,要么在玄门,要么在帝宫,往来的人本来就很少,哪里来的死亡。 不过更新的系统现在能够找到,多一个职位,就多一个级界。多一个级界级别能够升得快20%,所以嘛,远儿的级别升得也不无道理。 其实人心呢也是难测,现下江湖上仍旧有人在说她因为自己的父母在作弊。 不过已然有一部分墙头草开始说她的好话,想着巴结了。 还有一部分理智的人不再发言,偶尔讲几句她一定没有靠榜一。 当然,榜一也只是二级界,她都三级界了还有谁会那样觉得。 其实也有许多人开始找到其他途径,开始发展自己的其他级界,升级浪潮已然蓄势待发。 不知不觉就到了吃饭的点,林休远一如既往地退出游戏,只是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大神——一直在摸自己的胸,有些变态…… 林休远皱着个眉头正打算走,莫离的姿态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了。 可是看他不如往常的浓眉,歪七扭八得像是毛毛虫似的,还有那双已经不像桃花眼眯成一条线的眼睛,那样痛苦的表情混杂着一声又一声的小声低吟。 看起来是有些事情。 “你能不能别用这种一脸嫌弃的眼神看我。” 莫离望着眼前的林休远,内心无比抗拒。他的胸口的确在痛着,不过只是隐隐作痛,还好。 林休远转身就走了,没有再多看一眼,也没有说任何话。 去到了理论物理门界。 她是来找因韵汐的。 直到看到王彧淮那个学长熟悉的背影,她才有些奇怪起来,找到自己的系统查看了一遍,原来出了自己的原先那个门界,其他门界都是大家一块儿学习的。 只是那个目光灼灼的呆瓜,在远远地盯着他的,就是因韵汐了。 也不知道听到订婚的消息她是不是激动了一个晚上。 或许是整夜难眠吧。 这份浓郁的爱,像是一杯水,早已经漫出来了。 而王彧淮呢,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需要解决的问题,那样明亮的灯光之下,是不是也有几个陌生的眼神望向他。 林休远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冲因韵汐那边走过去。 一直都没有发觉的鬼鬼,直到她走到身前,遮住了王彧淮反射过来的光线,才晃过神来。 果然是哀悼深处了呢。 想了想自己,当时的自己,大概可能也是这样吧,虽然比不上她对他的。 又故事重提了,难免啊。 人生就是这样,时不时的旧时光浮现脑海。 第二十七章 逃亡 清晨的到来并没有让程序编辑门界多几分色彩。 他们的游戏生活已经够丰富多姿了。 收到了系统中教授传达的通知,大家按着游戏排行榜的顺序,进到了这一层楼的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看起来很大,望不到边际,十分空旷。 进去之后的第一时间,所有人都陆陆续续收到了这样的信。 系统:经过两个月的学习,我想大家一定已经熟练各项操作了。北科大的风采走到这里其实也只看到了一半。这里是我们打造的游戏空间,在这里你们可以享受无拘无束的游戏时光。当然各位的首要任务仍然是找出游戏bug并修复,这样赚取学积分。 系统:我们当然知道,走到这里你们会有许许多多的疑问。第一,你们的学长学姐们也在这个世界,你们可以一起做任务,这些都不会再有限制。为什么会让你们先在隔壁的房间玩两个月呢。因为在这个世界,触感会相比更加真实,现在的你们连肢体都会有记忆。 系统:简单说,在隔壁,你们只是用意识操控游戏中的自己,在这里,你们需要用意识和身躯来完全沉浸其中。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快开启你们的龙凤之旅吧。 看完了系统的通知之后,大家也纷纷开始探索这一个浩瀚无边的世界。 体感的确真实很多,像是自己就置身其中一样。 名人堂也有全网排名了。 也就是一整个学校的排名榜。 能够看到自己嘶哪一届的。 最亮眼的莫过于1000级的羽墨了。 很多比他们大一届的人都快要落后于他了。 现在没有2000+的,毕竟上了1000级,更加的难升级。 师哥师姐们也有3,4,5级界的。 现下这个世界显得生机勃勃,比起之前那样,人数好歹翻了四倍。 不过远儿现在对排名的兴趣也不怎么大了,自己的积分也不差,不会被赶出学校的。 只是想起来为了救她和萧湘的羽墨,也不知道有没有好一些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其实那样的时候,羽墨大可不必把云亲王杀掉,可以直接把远儿除了,这样一来,对他全是好处。 或许他就是一个阳光男孩吧,不愿意做一个那样的人。 小人。 远儿也对他一直没有多大的感觉,像是对待正常人那样的感觉吧。 告别了玄门,她还是决定去找找羽墨的下落。 疾步去到镜心湖畔,微微丝线一样的水沾染在脸上,有些湿润的感受。 这样的效果真的做的很好。 并且焕然一新。 系统更加庞大,他们心里都知道,要是这游戏真的发行,赚的一定很多。 并且其他众游戏公司游戏公司也会来买意识操控的版权。 这一定能够霸占游戏界的一方重要地位。 无可厚非。 “你终于来了,大姐!算你还有点良心好吧,我现在可是你的恩公。” 远儿看着这所剩不多的药草还有仍然没有回满的血条灵力,实在无能为力。 “看一下新系统吧,或许有结果。” 一点即破,他们开始在系统内部查找这样的根源因素。 大概找到了这是毒不错,不过这种毒是源自蓬莱仙岛,解铃还需系铃人。 他们只能去蓬莱仙岛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现在羽墨的移速也就和远儿的相差不多了,因为中毒的关系。 当然要是运动得更加剧烈,毒素就会蔓延得更快,紧跟着远儿的步子下了镜心山。 “来人呐,搜!” 街头巷尾充斥着这样的声音,还混杂着一些“不是他!”此类的回应。 不起眼的街巷角落里,交谈声只有二人能够听到。 “怎么办?” 远儿望着蹲在一旁的羽墨时不时还粗喘着气。 “趁机跑啊,还能怎么样。” 一旁的小贩倒是只顾着自己的生意,那边喧嚷的声音正在向这边传来。 “跑!” 羽墨不大不小地讲着,远儿救向着城门那边跑去,身后羽墨颠巴颠巴地跟着。 “什么人?!追!” 一大党人,听此号令,停下对身旁百姓的问候,箭一样冲了过来。 行人小贩都收拾归家,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谁也不想惹上这样的是非。 不过他们此时也不像无头的苍蝇,只是全冲城外奔去。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城郊之外,他俩找到一个栖身之所,是一个荒废许久的破屋子。 房梁还好好的,只是几片砖瓦已不复存在,墙角的清漓颜色,泛旧。 推开房门伴随着奇怪的叫声,应许是这门久久不见人来的兴奋。 安静的空气中只有他俩进屋之后时不时的咳嗽声,还有在空中被光线赋予可见的浮游着的尘埃。 远儿走到屏风后的内屋,陈旧的床还有落满灰的红花绿叶的被褥,从房顶消失不见的地方穿透过来的微光洒在地上。 床旁边的梳妆台显得很是瘆人,镜子里的自己歪曲的脸。 羽墨在堂前,正面对着桌子,和一边一把椅子。 桌子上残烛与桌角间被蜘蛛的丝网连接起来。 “我们今天晚上只能现在这里住下。” 远儿点了点头,不能不答允,天黑之后指不定弄出多少乱子,特别是现在被追杀的情形。 只是吃了个中午饭回来,游戏里就出现了被逮的狗血剧情。 来的这么快。 “给我搜!” 听到这话,远儿急忙破窗而出,羽墨紧跟其后。 “看来,不得不直接去蓬莱了。” 第二十八章 蓬莱仙岛 连续不断地赶路,终于到了荒芜之地。 系统:您已离开巡捕范围。 两人同时收到了这样的来信,这大概意味着,他们不用再在那个惊心胆颤的世界了,可算可以喘口气。 入口的地方,他们俩喘得很厉害,不过也相视笑了几回。 一起逃难也是像两个过街老鼠。 传送到蓬莱仙岛,这里的景致特别许多。 已是近黄昏,像是在世界的一个角落一样,安详地沉睡着在一座浮桥面前,也没有什么生气。 等着走上那浮桥,往那边过去,渐渐地人影和来来往往的琐碎声音就出来了。 也不算很多的行人,大抵都是师哥师姐,反正都是面生的人。 走走停停询问了很多师姐师哥,大概是要找到这里的世外高人才可以解毒了。 于是漫无目的地在蓬莱仙岛,找啊找。 斜阳西下,夜晚又至,好不容易找到了世外高人的踪迹。 高山之上,月黑风高,亮起了一些烽火。 林子深处传来一阵阵的狼嚎。 羽墨和远儿一直这么走着,体力也少了很多。 就在打算休憩恢复灵力的时候,面前的火光似乎越来越明显了,在黑夜之中幽幽泛光。 朝着那个地方走去,很小的一间房屋,进去之后,房间里没有任何的陈设,只是走到中间的地方,忽然就坠落下去了。 面前的世界就是不一样的地方,四处墙壁上都有莹莹的光亮,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面前那个老者,胡子花白,身穿布衣,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样子,拄着的拐杖更比脸上的皱纹添上几分岁月的痕迹。 微阖的眼皮像是 第二十九章 “断了线的纸鸢,哪怕那人依旧。再怎样追,亦是飞。若断了翅的蝶,哪怕挣扎依旧,再怎样扑腾,亦是落。” 于是,我守了一世的纸鸢。怕你断翅之蝶一般,落地不起。 斜阳倾撒昏黄暮光,些许反在甲上却鳞鳞烁烁,好生刺眼。 凛凛晚风将莫离缕缕青丝吹得肆意飞扬。 他已疲惫不堪,顺起长予,褪了软甲,只剩一身长袍。 清澈的眼眸中,仿佛望见漫天的红绸,婉转不停。脑海中似乎上映了无数遍与她成婚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地早已深深镌刻在他心底。 打点好一切便踏上轻骑,迫不可耐地驰骋出去。 马啼声声,扬起暮里风尘。秋意稍浓,山间小道两旁,无穷的枯黄。灰蒙蒙尘埃中,黯然几片红枫,随风起落。 “日后漠了怅然若失,与卿共了白首不分离。”只此一句,此前万般倦怠好似荡然无存。 马却惊了,银光般的利箭霎时断了他的思绪。只那一瞬,万般心动皆烟消云散。 即使一身桀骜,颇有大将风范,可这一刻他却怯了,他怯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片刻点点鲜红,模模糊糊地染上了衣衫。 曾温润可人的两瓣红唇此刻却失了血色。 遗憾着,眉头紧锁。 “是在下……失策……代我照顾好她…往后…此生……” 话音未落,他便跌下了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