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婚约
夏日江边的清晨，空气格外的好。
只是今天异常的热闹，大家不知道围在一起看着什么。
好奇心起的余霏走向了那人群，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看清楚了里面的具体情况——有一位男子昏倒在路旁，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那一身运动服和缠在手腕上的汗巾，又侧面说明了他与大家一样，是出来晨跑的。
余霏上前拍了拍男子的双肩，分别在他左右耳旁说道：“嘿帅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已经打过电话了，救护车在来的路上。”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余霏也放弃了找手机的念头，摸了摸男子的颈部动脉，又检查了他的呼吸情况。
然，终究不是专业人士，她也不好随意移动男子，只能不停的拍打他的肩膀，重复着叫着他。
由远而近的急救车声，让大家松了一口气。
这家伙有救了！
“谁是家属？”一位带着口罩的男医生询问了大家，却又见大家纷纷摇头，目光稍微在余霏身上停留了几秒，“你怎么在这里？”
快速的把仪器插上，做初步的检查。
“先送上车。”男医生说完，让围观的群众一起帮着抬上了担架，送上了救护车。
男医生回头望了余霏，微微对她点了点头，做了一个有时间通电话的手势，一个健步，上了救护车，车门随即关上了。
人群也随着救护车的离开，渐渐的散去，江边也恢复了清晨的宁静。
余霏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转身往家跑去。
单元楼下停着的一辆豪车，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是外婆去世前留给她的房子，房龄已经超过十五年了，房子看起来有些老旧，而像这样的豪车，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车牌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自己曾在什么地方见过。
后座的车门忽然打开了，从车上走下一位中年的男子，那量身定制的西装，意大利手工制品的皮鞋，与那车子相比配。
冷漠不屑的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才将目光落在余霏的身上。
余霏从未想过，事隔多年，自己会在这个地方见到他，嘴角努动了几下，很想主动与他打招呼。
然而，话在嘴边酝酿了许久，最终没有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曾经是最敬佩的父亲叶建峰，是全国五十强企业的老板。
父亲的伟岸，在她的心里像是一座丰碑。
她一直都以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骄傲。
可这带着自豪的骄傲，在她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就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这个男人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告诉她：“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看在你那已经过世的妈，为我生了一个儿子的份上，我养你到十八岁。这二十万你拿着，应该够你念完大学了。”
“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回叶家了。”
事实上，早在半年前，外婆去世时，就曾告诉过她，她并不是叶家的女儿，可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外婆问了很多次，始终没有问出结果。
隐隐约约的推测，她的身世或许跟母亲留给她的那块玉坠有关。
在听到父亲的逐客令后，余霏没有停留，当天晚上就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私人物品，连夜离开了。
而在她离家的第二天，就去了派出所，改掉了自己的名字，跟母亲同姓余。
“上车。”
“我还要急着上班，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我说，上车。”
叶建峰那不容置疑的语气，不许余霏再反驳，重新坐回了车里，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目光，透过窗户，定格在她的身上。
余霏拉开了另外一侧的车门，坐了进去。
“看新闻了吗？”
“不知道你说的哪一条新闻。”
叶建峰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他不相信，叶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会不知道。
“如果你说的是叶氏集团出现资金断裂，股价大跌，那我想我应该知道一个皮毛，但，这跟我似乎没什么关系。”
余霏的话里，透着几分不成熟的赌气，“我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就是想帮，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说的是事实。”
叶建峰自然是听出来了，阴沉的脸，“很多年前，齐家老爷子曾和你外婆约订过一门亲，现在只要你答应嫁进齐家，齐家就会注资，帮叶家度过难关。”
“这要求，过分了。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幸福，帮你们叶家度过难关。再说了，你又怎么确定，齐家一定愿意履行当初的承诺，让大名鼎鼎的花花公子齐少娶我为妻？”
“这是齐家提出的。”
余霏微微拧眉，快速的看了叶建峰。很快，她就想起了什么，“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么？”
“你妹妹今年才十八岁！”
叶建峰冷哼，“再说了，人家点名要的是你。”
“也对，是外婆跟齐爷爷有私交。”余霏毫不留情的揭穿，这样的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可爱，“我考虑考虑。”
余霏说着，就想下车。
车还没打开，坐在驾驶室的男人，就快速锁了车门。
叶建峰是商人，没有利益纠缠，余霏又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他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的男主角是她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你应该不希望这条视频流出去吧？”叶建峰笑了，而那笑容，像是夏日里的冰刃，深深的扎进了余霏的心。
她大概能猜到，齐家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抛出橄榄。
能与最新财经新闻媲美的，应该要属齐大少的娱乐版了吧，齐爷爷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宝贝长孙，跟各种女星传绯闻，日日上报？
他只需要花点钱，就能让叶家记住自己的恩，又救了自己那顽劣的孙子，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明晚我约了齐家吃饭，时间地址晚一点发到你手机上。”叶建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给自己置办一身衣服。”
余霏望着银行卡，不由扯了嘴角。
当初说自己不是他亲生女儿，把她赶出门的时候，有多决绝，现在用她的下半生婚姻去成全自己的事业，就有多狠心。
“好。”余霏接过了银行卡。
下一秒，车门就解了锁。
第002章 遇事
“早。”
余霏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走进了公司，前台的小姐姐迟疑了几秒才回，“霏姐早。”
“霏姐，这里有你的一个快递。”前台快速桌子下面拿出了一大盒东西。
“谢谢。”向来不喜欢在网上购物的余霏，望着这么大的一个礼盒，还一时之间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抱着礼盒的余霏，迎来了进入公司三年来，最高一次的回头率。
期初，余霏并不觉得什么。可从大厅一路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她都只有一个感觉：大家对自己的高回头率，并不是因为自己怀里抱着的大礼盒。
助理冯清远远的看到她出现，立刻迎上去，接过了她怀里的大礼盒，“霏姐，你总算来了。”
“我今天没迟到吧？”
她记得自己打卡的时候还有2分钟才点，“大家今天怎么了？”
“你没看公司的八卦群呢？”
“你都说八卦群了，我怎么可能会去看？”
冯清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文瀚哥出事了。”
怕自己没有说清楚，又补充道：“据说是被人……”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代替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抓到凶手了？”
“应该没有。据说，警察现在他们部门调查呢，说不定一会儿还会到我们这一层来做笔录。”
余霏理解的点头，“交代下去，如果有警方过来做笔录，让大家全力配合，耽误的工作今天下班前补上。”
“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这话怎么说得好像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似的。”余霏忽然反应过来，“我算是弄明白了，你们这一个两个奇怪的表情，全都以为他的死，跟我有关是吧？”
她的声音有点大。
完全不介意让周围的人听到。
而所有人，下意识的低头工作，感觉很忙，没时间八卦，可那八卦的表情，早已经藏不住了。
“霏姐。唉哟！”冯清真是为她捏了一把汗，“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余霏才不在乎，人不是她杀的。
至于旁人怎么认为，没什么好在意的。
接过他怀里的那箱东西，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有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向他们走来，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一份，穿的是便装，但没走进就绕到了办公区的另一片。
“你们好。我们是来调查何文瀚一案的，我们想了解一下，哪位是余霏余总？”
“我是。”
余霏往前走了一步。
那白色的长裙，轻飘飘的掠过脚踝，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少女，手上的盒子再度递给了身旁的冯清。
余霏是MF集团旗下最大的化妆品公司的一名配方工程师，专门负责香水的研发，也就是大家口中最常称的调香师。
在香水研发部里，同事们都直接称她为霏姐，但也有少部分人称为她为余总，余总配方工程师。
而死者何文瀚，是公司里负责产品包装的首席设计师。
他们俩最常接触的时间，应该是在产品与包装、宣传的联合会议上。
当然，如果非要扣上一些具体的实质性关系，那要属何文瀚一直在追求余霏。
这件事在公司里，人尽皆知。
按理说，在所有的公司里，都很反对办公室恋爱，只要发现恋爱关系，两人必须要有一人离开。
可这两位人物，都是公司里大咖，谁也得罪不起。
要是这两人能够恋爱顺利，步入婚姻的殿堂，公司的高层倒也省了不少心，同事们会更开心。
大家不需要因为他们在工作中发生的争执，没日没夜的加班，或许方案也不需要一改再改。
不过，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
这两人整天为了工作的事情吵得不开交，谁也不让谁。下班之后，能走到一起的概率，微乎其微。
“你好，我是刑警队厉明谦。”
“我们到办公室去聊吧。”余霏伸手示意，“冯清，麻烦给警察同志倒杯水。”
厉明谦看了身后的三位同事，示意他们去给其他人做笔录，还吩咐着，让大家的速度快一些，不要耽误了大家的工作。
“厉队有话请直说。”余霏的五官很精致，加上常常与各种香料打交道，即便不用香水，也会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然，她却是急性子，说话简单而直接。
“好。那先说说你和何文瀚的关系。”厉明谦打开了自己的本子，随时准备的记录他们的对话。
“关系比较一般的同事，除了工作不会私下联系。”
“哦？”
厉明谦不知道该不该揭穿他在其他部门听到的内容，“那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上周五下午三点，会议室，商量接下来的七夕活动。”
“听说那天你们开会，曾发生了争执？”
“充其量算是比较激烈的沟通吧。”
“7月29日星期六，凌晨两点到三点，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在家睡觉。”
“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我一个人住，没有人证。”
厉明谦只是来做一个摸底调查，很多详细的资料，还要等大家调查完后的汇总和整理，“从你的角度去看，何文瀚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
“工作认真负责，对待下属也不错，偶尔加班，他还会请同事们吃夜宵，大家对他的口碑还不错。”
“口碑这么好？那怎么还会跟你在公事上起争执。”
“这是两码事，再说了，向我们这样的公司，为了工作争执其实也是想更好的完成，所以大家都不会放在心上，至少我不会，我相信何文瀚也不会。”
厉明谦笑了，“说的也是。要是真的计较，也不会三天两头的给你买花，找各种借口约你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循例问问。”
余霏收回了自己那双锐利的双眸，“如果您要怀疑我，那请便。不好意思，我还有其他的工作，如果你没有问题了，那么……”
逐客令已下。
厉明谦自然不会继续待在这里。
在他离开前，深邃的看了一眼那已经从会客的沙发，走回办公桌旁的余霏，眉角中带着几分观察。
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余霏抬眸看去，看到却只有他离开的背影。
心，不由的烦躁了起来。
刚才那个穿着西装的人，是他吧？
第003章 大闹
是的。
余霏很确定自己认错了谁，也不会认错了他。
内心竟然犯了小九九。
他是齐家长辈里年纪最小的，也是几个小时前，养父提到的那“齐大少”的小叔。
也不知道是他不喜欢做生意，还是不愿意跟几个哥哥争家族的生意，大学时选择了念司法学校，后来……就不知道了。
忽然，余霏的心揪了揪。
他帅又怎样。
自己就快成为他的侄媳妇了。
回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霏姐，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我刚才敲了好几门，你都不搭理我。”
“怎么了？”余霏透过玻璃窗向外看去，没有看到警察的身影，“大家都做完笔录了？”
“嗯。他们也就循例问问，五个人一组，其实也挺快的。”
冯清递上了刚才那大礼盒，“霏姐，你这一大早的去买了什么东西，这么大一盒？”
“哦。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说是放在前台的快递。”余霏边说边打开了盒子。
精致的大盒子里还有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套宝蓝色的长裙。
从面料到质感，都是极品。
没有吊牌，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
“这衣服的质感看起来像是手工定制的。”
余霏仔细看了冯清指出的几处针脚，的确像他说的那样，是专门找了老师傅定做的。
翻了翻盒子，并没有找到卡片或者名片，也不知道这衣服是谁送过来的。
就连盒子的外面，也没有快递应有的地址、电话、联系人，看来，对方是直接放在前台的。
余霏把衣服放回盒子里，盖上了盖子，“你手上那两份文件是什么？”
“香水测试员的测评报告。”
调香的历史悠久。
最本溯源，还要从古人佩戴香囊开始说起，但说到香水，最有名的还法国。
而在众多的调香师里，百分之九十都是男性，像余霏这种女调香师，是极少见的，也是备受争议的。
但余霏在这方面的天赋很高，也颇有自己的想法，短短的两三年时间，就已经成为了公司里高级调香师。
近期，他们正在调配一款新香，计划着要在圣诞前夕上架，可配方上总觉得欠缺了点什么。
这一百份测评报告，余霏越看脸色越沉，“走吧，我们去实验室。”
两人还没走到前台，就被一些说话声吸引住了。
“先生，我再跟您说一次，我们公司没有一个叫叶潇雅的女士。请您再核实一下，自己是否走错了办公室。”
“老子是谁，老子查出来的事情，怎么可能会错？”男子叫嚣着就要往里面闯。
前台美女立刻出来拦着，“先生请您冷静一下，我们公司真的没有您找的人。”
忽然，男子的目光停在了余霏的身上，又看了前台美女，“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没有一个叫叶潇雅的对吧，那这是谁？”
“霏姐？”前台美女似乎没有意识到，余霏会在这个时候走出来，“霏姐，不好意思，我没有处理好，惊动到您了。”
“先生，请您离开……”
男子推开了前台美女，大步走到余霏面前，上下的打量着余霏，“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倒开始会穿着打扮了？”
“可惜你，就你这长相，想逼老子娶你，你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份量！”
他的声音很大，经过的同事，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主要是他们的对话太刺激，信息量太大了！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的嘀咕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如果他们没有看错，如果他们没有认错，这男的是天天上娱乐版头条的齐家大少齐子钰吧？
公司八卦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原来余霏看不上设计部的何文瀚，是因为她攀上了高枝，想要嫁入豪门啊！】
【哎，可是不对啊！】
【刚才齐大少嘟嘟囔囔要找的人，好像是一个叫叶什么的人吧？】
【哇塞，这消息够刺激啊！霏姐晚上泡夜店，还改名字啊！】
【唉唉唉，你刚没听齐大少说嘛，霏姐逼着人家娶她，难不成霏姐跟人家那什么了，所以趁机赖上他了？】
冯清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赶紧把大家打发走了，护在余霏的面前，“先生，你确定你没有找错人？”
“我的未婚妻，我怎么可能认错？”字从齐子钰从牙缝中崩出，冷眸紧锁在余霏的脸颊上，“哦，我忘了，你被叶家赶出了门，好像是换了名字？”
“现在是叫什么霏？”齐子钰的脸颊上，就写着一行字：你以为你的名字里有个‘霏’字，就能长了翅膀，会飞了？
“若你还是叶家人，兴许我还会卖叶老头几分颜面，娶你进门，可你现在是一个连亲生爸爸是谁都不知道的野孩子，凭什么高攀齐家！”
余霏的脸色变得特别不好看。
这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从小学开始，他们俩就是一个班的同学，一直到高中，余霏以前是什么样，齐子钰再清楚不过。
换句话说，齐子钰小时候干过的好事坏事，余霏也是一清二楚的。
“你出门没刷牙？”冯清挡在了余霏的前面。
余霏可是他最尊敬的老大，欺负她老大就等于欺负了他！
“你是谁，这里轮不到你说话，让开！”
“我……”
余霏拍了拍冯清，让冯清退到一旁，“我很认真的思考了刚才你说的这番话，齐家的门槛太高了，我这种小人物，的确攀不上。麻烦你回去跟爷爷说说，请他老人家三思三思再三思。”
“你去说！”
“这样不好吧，他可是你的爷爷，不是我这种小人物，随便说见就见的。”
“你少来。爷爷从小就喜欢你，你说一句话，比我说一百句都惯用。我不管，你马上跟我去见爷爷，把事情说出清楚。”齐子钰伸手过来想拉余霏。
刚才的那一身傲骨和大嗓门，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上班呢！”
“都已经火烧眉毛了，还上什么班！”
余霏有点意外，齐子钰这么快就投降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因为什么把柄被爷爷抓住了，不能拒婚，所以跑到这里找自己撒气吧？瞧着他那着急的模样，“你该不会是所有的信用卡都被停了吧？”
第004章 使计
“你！”齐子钰觉得不好意思了，特别是这里还有刻意路过，求围观的人，“老子告诉你，你最好现在就跟你我去找爷爷。”
“说什么？说你不想娶我？”余霏有些为难的看了冯清，“我们是不是约了程总？哟，程总是我们的大客户，要是推掉了，我们第三季度的业绩是要受影响的。”
“老子管你，总之我就把话放在这里，要是你现在不把事情给老子办妥，我就……”
“就怎样？”
从墙角处走了一个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将自己的气魄展现出来，吓得齐子钰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了，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整个人的语气软了下来，“小叔，你怎么在这里？”
是他！
真的是他！
余霏的目光完全被吸引住了。
“听到有人在这里耍横，好奇旁听了一下。”齐逸凡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了余霏的身上，“没想到这是外扬了的家事。”
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
齐子钰不仅是扬了，还在让人下不来台。
“还愣着干什么？”齐逸凡的声音再起，却又令人分辨不清，他这是在跟谁说的。
不过，齐子钰知道，这句话是跟自己说的。
想要再跟余霏说些什么，可目光对上齐逸凡那张冷峻分明的脸，立刻把话又吞了回去，“小叔，我……哎……”
前台美女拿出了接待贵客的礼仪，把他送到了电梯口，看着他进了电话，这才松了一口气，“霏姐，对不起。”
“与你无关，别放在心上。好了，热闹看完了，大家也都去工作吧。”
余霏表面上一脸不在意，可那细微的表情，全数落在了齐逸凡的眼中，“你这是要下班的节奏？”
“不好意思，冒昧的问一句，您是……”
“齐逸凡。公司法务。”
余霏恍然的点头，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按了电梯，她满脑子就只剩一行字：离开，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现在离开。”齐逸凡往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听过守株待兔吗？”
他这是在暗示余霏，这里有他，齐子钰不敢乱来，可要是他走了，又或者是她现在就这么走下去，立刻会被齐子钰拖走。
但有他在，就不一样了。
然，他的忽然靠近，让余霏受宠若惊，小心脏扑扑直跳。
“那你的意思是？”
“带上我。”
余霏看着齐逸凡的脸庞，他明明没有任何的表情，怎么自己却觉得他在笑？看了冯清，“你跑一趟市场部，跟他们要一份这次测试员的名单，做一个电话回访，我需要收集一份更详细的产品体验感。”
冯清不解的看了齐逸凡点头，“知道了，我马上去。”
从电梯到停车场，余霏和齐逸凡没有任何的交流，直到她的脚步停在了一辆红色的POLO前，“齐队别嫌弃我的车小。”
“怎么会呢。”齐逸凡的随意中，带着几分与众不同。进时不用说太多，用自己强大的气场震慑对方，退时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这样的齐逸凡，深深的吸引着余霏的目光。
是啊。
如此家底丰厚的人，没有仰仗家里，而是选择了这样一份律师这样简单的工作，这样的勇气，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我脸脏了？”齐逸凡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余霏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解了车锁。
手忽然一空，车钥匙被齐逸凡拿走了，“我开。”
“别误会，我只是不相信你的车技。”齐逸凡低头看了她脚上的那双细跟高跟鞋。
“可你不知道在哪里。”
“有人工导航，还担心不认识路？”齐逸凡认真的思索着，“刚才你对付齐子钰的聪明，去哪里了？”
“那不一样，我从小就认识他，他一撅……”余霏觉得后半句，好像欠了几分文明，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
齐逸凡往前走了一步，“好像，我们也从小就认识。”
“你小时候可酷了，都不跟我们一起玩。”
“所以你是在投诉我？”
“我哪敢。”
齐逸凡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把你手机给我。解锁。”
他用余霏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号码，“上车，我送你到路口，如果齐子钰不在，我就不跟你去实验室了，我上面还有工作没有完成。”
余霏的心一暖，竟然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果然。
如齐逸凡所料。
齐子钰正在停车场的出入口里等着自己，看着她的车驶出停车场，立刻开车跟了上来，显然，今天不把问题解决，他是不会罢休的。
“现在怎么办？”
“那就看你的意思了。”齐逸凡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你是想下车跟他解决问题，还是把他甩了？”
余霏摇了摇头，这两个方案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
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
明天她还是要去齐家吃饭，而且，如果她没有猜错，只怕明天的饭局没有那么简单，应该是他们的订婚宴吧。
所以，齐子钰才急着一定要现在处理问题。
“如果你都不想选，还有第三种方案：交给我来处理。”
“这……怎么好意思？”
“为人民服务，这是我的职责。”
余霏是信任他的。
以他的能力，他一定会把问题完美的处理好。
“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第三种方案了。”齐逸凡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悲，车子在路上绕了一圈后，重新停在了余霏公司楼下，“路上注意安全。”
齐逸凡下车敲了敲，跟了他们一路的齐子钰，“知道你这叫做危险驾驶吗？别以为自己没有超速、没有喝酒，就不算是危险驾驶。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对前车的危机感，就足以处理你了。”
“小叔，我才二十四岁，正是大好年华的时候，就这么结婚了，我……”齐子钰低下了头。
“你这就是活该，谁让你去招惹那么多莺莺燕燕？”
他不提，齐逸凡还找不到由头批评他。
“小叔，我这不是年轻没有经验嘛。”齐子钰从小就是有贼心想做坏事，却没有贼胆的人，本性不坏，甚至可以说，还有些懦弱。
而刚才大闹余霏公司的这件事，算是他做得最大胆的事情了。
“我也是从你这年纪走过来的。”
“能一样吗？”
第005章 木质
齐子钰大呼不公平，“爷爷从小就喜欢你，整天拿你来跟我们这些小辈做比较，你就是那金字塔顶尖上的人，我们永远都是仰着头看着你，追随着你的脚步，走你走过的路。”
“不管是幼儿园、小学，还是初中、高中老师，一听说我姓齐，立刻问：你跟齐逸凡是是什么关系！我……”
齐子钰把头转到一旁。
他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
唯一庆幸的是，齐逸凡在念大学的问题上，忤逆了爷爷的意思，跟家里闹翻了，没有按照爷爷安排给他的人生，继续往下走，而余霏也在上大学前，被赶出了叶家。
齐子钰终于可以过上了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不怕被告状的舒坦大学生涯。
当然，舒坦的代价嘛，就是过于纵容了自己的喜好。
好好的一盘棋，砸在了他的手里，欠下了巨额的赌债，以及一屁股的桃花债，过了几天被债主追债的苦日子后，不得不回家求家里帮忙。
爷爷好，一口就答应了要帮忙。
就在他以为爷爷是真的好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上了贼船，爷爷的条件是让他跟叶家的长女结婚！
这不就等于是，刚把他从一个坑里捞出来，又掉到另外一个坑里吗？
那余霏是什么人？
自己从小就被她欺负，说有说不过，打又打不过，要是把这样的一只母老虎娶回家，别说是那些莺莺燕燕了，只怕他连跟兄弟们小酌一杯的机会都没有了。
“小叔，你帮帮我。我真的不想这么早就结婚。”
“帮你也可以。给你六个小时，把你那些莺莺燕燕处理干净，回老宅等我。”
“啥，六个小时？”
要是现在就跟那些人划清界限，那他的‘投资’岂不是打水漂了？
“不够？那就四个小时。”齐逸凡看了现在是时间，“两点，我会给老宅打电话，要是你还没回到，后果你知道的。”
齐子钰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画面，跟钱比起来，他更爱自由的味道，认真的点头，“小叔，你可不能骗我！”
“走吧。”
齐子钰听话的离开后，齐逸凡这才发现，余霏的车还停在原地。
不放心？
齐逸凡的心底一笑，往办公楼走去，留给余霏一抹如迷般的背影。
*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好友兼化验员林舫有几分诧异。
平时她都选择下午过来，说是午后的嗅觉最好，而且公司的八卦群里，一直叮叮当当的讨论着今天发生的两大八卦，身为两大绯闻女主角的她，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要用工作麻醉吧？
林舫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他今晚可约了新交往的女朋友吃饭，要是再因为加班，把女朋友弄丢，估计过年的时候，又……
“你去忙自己的吧，不用管我。”
余霏说罢，走进了更衣室，换上了防护服。
她的工作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上，也就是一个高级版的化验员，与各种化学药品打交道，从各种带有香味的动物、植物中，提取出精粹，再进一步的升华。
而说到香水。
目前对它的香调分类有着颇多的争议，但基本的围绕着柑橘调、木质调、绿香调、东方调这四大调。
余霏研发的这款新香，就是属于木质调。
她选用了柑橘作为香水的前调，给人一种阳光的味道，中调的令人感到舒畅的是鼠尾草，而尾调的麝香、沉香，又增添了几分成熟与稳重，是一款适合日常上班、朋友聚会使用的中性香水。
然，在一百名香水测试员填写的产品使用反馈表中，仅有2%的人选勾了自己的购买率。
这购买率对余霏来说，太低了！
尤其是，这款香水计划的上市时间是今年的圣诞节。
与其把时间花费在为产品的属性编纂一个令人感动的广告词，不如在质感上进一步提升，让它成为圣诞的最佳礼物。
余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就开始在香料的选用上，进行重新的比例调配。
她保留了最初选用的几款香料，在前调上加了雪松，把尾调的沉香调到中调，又加入了玫瑰，尾调则选用了白麝香、琥珀。
新一款实验样品就完成了。
“林舫，这款香水有什么想法？”
林舫把香水滴在试香纸上，边甩手边感受香水传递出来的香气，“从雪松的味过度到玫瑰，给人一种由冷到暖的转变。就像是初次见面时，觉得对方高冷，可慢慢的接触下来，才发现冷冰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温暖的心。不过尾调用白麝香和琥珀，感觉……”
林舫摇了摇头，那种感觉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
中性的木质香的定位，就是一款“硬气”的香水，代表着自己的个性，可用在日常的上班和朋友聚会中，又会显得性格太鲜明。
“我们还是要回到这款香水的核心处。我们的定位在白领族，他们回见客户、朋友，使用率看起来是大大提高了，但，我觉得始终少了一种非买不可的冲动。”
“OK。我知道了。”
余霏有几分失落，这款香水不是她要的感觉。
自己不满意，又怎么能奢求别人会认可？
“其实我觉得你也不用这么着急，现在距离圣诞，还有漫长时间的。”林舫察觉到了余霏的压力。
“或许…你该去谈一场恋爱。恋爱中的女人，对香水有不一样的认识哦？”
余霏笑了，“所以，每个女朋友，你都送了一款香水。”
“这话题一提就伤心，每个女孩收到香水的时候都会问一句‘你都给谁送过啊？’说嘛，她不开心，不说也不开心。”
“你不一直都觉得很懂女孩么？”
“关键是我就喜欢那种矛盾集合体的女孩，越是琢磨不透吧，越是心痒难受！”
“嗯，所以你喜欢换女朋友，挑战不同的难度。话又说话来，你之前嚷着要集齐十二生肖女孩，这高大上的目标，完成了没有？”
林舫撇嘴，“霏姐这是要终结话音的意思么？”
余霏嘴角的深意更明显了，看了手机才现在已经快一点了，怪不得她的肚子饿得呱呱叫了，“吃了吗，一起？”
“有人请客，当然要去。”
第006章 巧遇
吃饭肯定少不了聊八卦，林舫嘿嘿一笑，“我想听第一手的资料，今早在公司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那些小道消息，哪有亲耳听绯闻女主角口述的刺激？最关键的是，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曾用名。”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好提的。”
余霏不愿意说的事情，林舫自然也不会再追问，“齐子钰跟你的婚约，是真的？那你有什么打算？”
“别说我没提醒你。那可是你一辈子的幸福啊，你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余霏轻点了额头。
“那你真打算答应下来？”林舫家虽比不上叶家、齐家，在济北市也算排的上号的，他的婚姻大事，也是身不由己。
只不过，他一出生就被挂上‘私生子’这三个字，争抢家产这么高级的玩意，必然是轮不到他了。
倒不如把时间用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但，家族里要是有点什么事，他自然也会成为一颗棋子。
所以这话问了也白搭。
“要不跟齐子钰签个什么协定，等事情过了之后，你们悄悄去把婚离了？”林舫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抬眸才发现余霏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的身上。
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窗边的那一桌。
男的帅，女的俏。
从两人的衣着上可以看出，都是很讲究的人。
“认识？”
“那男的是齐子钰的小叔，今天早上就是他帮我解的围。”
林舫秒懂，“原来是绯闻的男主角啊！挺帅挺稳重的，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要不然你可以求求他？反正都是嫁给齐家的男人，为什么不找一个品性好一点的？”
“你又知道？”
“咳，男人的直觉，不会错的！”
林舫瞧着余霏的表情不太对，“你俩之间该不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吧？怪不得会跳出来主动帮你呢，原来如此。”
“胡说什么，就是小时候见过几次，长大之后就没有在见过了。”
“可以啊，你这藏得够深的！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还是算了吧，打扰人家约会不太好。”余霏失落的拿起桌上的水杯，却丝毫没有主意杯子已经空了。
林舫打了一个响指，“魂丢了？”
“在想香水的事。”余霏的脑子转得飞快，轻描淡写的遮挡住了自己的小心思，“依你阅人无数，那女孩适合用哪一款香水？”
“DIOR真我。”
这是一款花香调的香水。
“炎炎烈日中，带着柑橘的清凉，混合的麝香和黑莓果香的后调，又带着几分灵动的俏皮。这款香水挑得还不错。”
“意思是，你有更好推荐？”
“我会偏向于选择蓝风铃吧。她看起来脂粉涂得有些厚重，应该是特别精心打扮过后才出的门，清雅的举止中，透着女子的温柔，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当好处。像不像是一个沉浸在恋爱中女孩？”
“所以，你是在暗示我，他们是情侣？”
余霏的直觉告诉她，充其量是这女孩喜欢齐逸凡，齐逸凡的兴致并不太高，“所以，‘真’我这款香水，对她来说，意图太明显了，不适合这个场合。”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真我，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闹了半天，你这十二生肖女朋友白交了。”
林舫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你今天不把我说服，我就把这张菜单吞了！”
“有城府的女孩，都不会用这样直叙的方式吸引男人。她们一般都会默默的陪在左右，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与你共患难，希望能够趁虚而入，让你自己发现她。如此一来，她们就可以说是，你主动追求的她们。”
林舫第一反应是想要反驳。
可琢磨着，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吃菜单吧。”
“哎，你看，他们正在看着我们呢。”
余霏看了一眼，并不是像林舫说的那样，再回头过来时，这才发现，林舫是借机转移话题，把桌子上那张菜单处理掉。
“耍赖呢！”
“哪有，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在耍赖！”林舫快速的抽走了自己身旁的那张菜单，揉成了一团，“看着！”
“嗯。看着呢。快吃。”
光滑的印刷纸，就算是揉成了团也是硬纸，泡水都未必能化，吞到肚子里，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化完。
林舫真想打自己一个大嘴巴，他的嘴怎么就这么快呢？
从读书开始，自己的考试就没有考赢过余霏，一直被余霏压制着，是出了名的万年老二，就连当年面试MF集团也一样。
那么多鲜活的例子摆在那里，还傻兮兮的一头冲过去。
手上的这张纸，吃了怕消化不良，不吃又怕成为余霏挂在嘴边的最佳话题。
服软？
NO WAY！
“行了。”余霏主动过了他。
林舫立刻撅起小嘴，隔空亲吻了余霏，“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最可爱了！”
“去。”
“他们在看着我们呢！”
“这谎话说一次就够了啊。”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林舫挡住了自己的脸，“他正在向我们走过来呢！”
余霏还没反应过来，身旁就多了一道黑影。
“跟朋友吃饭？”
“你不也一样嘛。”
“哦？你早就已经看到了，但是并没有过来打招呼？”齐逸凡的目光落在了林舫的身上，“不介绍一下？”
余霏这才想起，赶紧起身，“这是我大学同学，也是MF的高级调香师。这是齐逸凡，是……”
“律师。这是我的名片。”齐逸凡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打个九折。”
“铭凡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我怕你的律师费太高了，我请不起。”林舫把名片递回去，齐逸凡低眸看了一眼，“留着吧。”
“这顿算我的。”说罢，拿起了他们桌子上的那一张小票，直径走过收银台买单。
而一直坐在原位的女孩，见他要走，赶紧拎着包追了上去。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眉宇间带着几分生气，目光不时的往余霏这边看，心底在想什么，大家在清楚不过。
第007章 打听
“她似乎把你当成了情敌。”
余霏看出来了，也感觉到了。
“要不要我去帮你查查她的身份？”
“白家小公主白惜琴。”
林舫歪了嘴角，本来想炫耀自己人脉广的，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需要。
“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自己回实验室吗？”
“你不送我？”
实验室附近饭店一大堆，余霏都没看上，非要千里迢迢的看了四十分钟的车，来这里吃一顿粤菜。结果，还要把自己丢在这里。
“我要去机场接个朋友，很早之前就请了半天假。”
“美女？”
“嗯，一个坚决不用香水的美女。”
在国内，香水的使用率仅占百分之六十，不用的人很多，但“坚决不用香水”这几个字，刺激到了林舫，也勾起了他强大的好奇心，“带上我呗！”
“好不好嘛！”
“人家有男朋友。”
“这跟她有没有男朋友，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
林舫承认，自己对她又强烈的占有欲，但，“单纯的想认识一下。”
“别，她可是我唯一的闺蜜，我坚决不会让她落到你的手里。”
防火防盗防闺蜜。
尤其是难闺蜜！
“小霏霏，你一点都不可爱哟！”林舫生气了，尽管他是假装的。
余霏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好啦，不要生气啦。今天是真不方便。”
“那你得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方便。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不让你走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啰嗦了。”余霏也假装生气了，把手从他肩膀上放下来。
林舫快速的把自己搭过去，“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
送她去拿了车，这才走到路边想打车。
夏日午后的出租车，供不应求，从他眼前开过的，全是亮着“有客”的绿色牌子，就连网约车也十分抢手，附近都在师傅接单。
总不会去挤公交吧？！
忽然，一辆白色的私家车停在了林舫的面前，车窗降了下来，“去哪里我送你吧？”
“这…不顺路吧。”
“你怎么知道不顺路？”齐逸凡的目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样子。
是因为余霏吗？
林舫没有再犹豫，拉开车门，“我去凌雅阁。”
两个男人，话题可以很多，也可以一言不发，当然，齐逸凡不会忍得住，“你跟她关系很好？”
当然，林舫没想过齐逸凡的问题，问得那么直接，这是该往好了说，还是往不好了说？
“你是说霏霏？咳，她那个人嘛，自信又骄傲，缺点多得数不清，可你还真就挑不出她的错。吃饭讲究又挑剔，特别挑环境不说，每次跟她吃饭，她都喜欢点很多，可肚子跟猫一样，吃两口就都不吃了，浪费食物。”
齐逸凡听出来了，越是能边怼边护着的人，越是交情深，“你喜欢她。”
“啥玩意？”林舫惊得坐直了，“我会喜欢她？笑话，就算这个世界上就剩她一个女人，我也绝对不会喜欢她！”
齐逸凡有些不开心了。
或者说，他大意了。
林舫的小心思被识破，心情带着几分浮躁，“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跟她什么关系，怎么一直在打听她的事？该不会是你也对她有意思？”
“什么叫【也】？”
“也就是也咯。”林舫怪异一笑，“可惜啊，就我跟霏霏认识这么多年来，没见她跟谁谈过恋爱，但我总觉得霏霏心里有人。”
“谁？”
林舫耸了耸肩，“就一种感觉吧。”
“小哥哥，你长这么帅，又这么有钱，不用怕的。说不定你有机会呢！”林舫没大没小的把手架在他的肩上。
可下一秒，就被齐逸凡推开了。
“这里有出租车，我不送你过去了。”齐逸凡靠边停车，把这废话多的家伙，扔了下去。
俊得让人流口水的脸，蒙上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调转了车头，往老宅开去。
*
“千凝，这里！”余霏远远的就跟她招手。
两年没见，蒲千凝变化很大，烫卷了头发，还做了一个时尚的栗色，化妆技术也有了明显的提高，看来，她在国外的日子，过得挺好的嘛！
“欢迎回来。”余霏给了她一个大拥抱。
鼻息间，嗅到了一股隐隐的香气，“你什么时候开始用香水的？”
“没有。那天回国的时候，丽萨喷的，说怕我忘了她，希望我能记住她身上的味道。”
蒲千凝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鼻子也太灵了吧，都已经十几个小时了，竟然还被你闻出来了。”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别的不敢说，香水味只要一丁点，绝对逃不过我的鼻子。”
“哦？那我可要考考你了，我身上的这瓶香水是什么味的？”
没有散完的尾调里，还有一丝甜中带苦的广藿香，“复仇女士？”
“亲爱的，你太神了！”蒲千凝不得不佩服她，“你到底是猜出来的，还是闻出来的？”
“当然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神呢！”
不过，蒲千凝也是真心佩服她，她虽不用香水，不代表她对香水一无所知。
香料无非就那几款，调的先后顺序不同，所占的比例不同，都会有一些轻微的变化。
即便是同一款香水，调配的年份不一样，也会有一些轻微的变化，这是由于当年雨水、日光造成的香料植物不同引起的。
所以每个季度的产品，都会打上不同的批号，每个批号也会封存一定的小样，而每个批号还附上一份检测报告。
以前她就常常用不同批号的小样香水来研究对比，说是为了以后创建一款属于自己的香水品牌做准备。
要知道，那时候的余霏，还只是一个高中生。
“这么久没回来，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余霏征求了蒲千凝的意见。
“这么大的太阳，浑身脏兮兮的，当然是回家睡觉了。”
“叔叔阿姨回老家住了，你家那房子，也很久不收拾了，要不今晚先去我家？”
经历了之前的那些事，蒲千凝不喜欢住别人家，“你认识家委公司的人吗，帮我叫个家政服务就好了。”
“好吧，我的大小姐。你说了算！”
第008章 小聚
自从蒲千凝出事之后，她爸妈也算是彻底看懂了许多事情，纷纷提上了内退的申请书，选择了提前退休，离开了纷扰的济北市，回老家养老。
在院子里，开辟一块菜田，种植着蔬菜，又围了一个角，养了几只鸡，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不知道多逍遥自在。
而济北市的这套房子，尽管很久没有人来了，落满了灰尘，但上面盖着厚厚的布帘，把布帘揭开后，倒也不算太难收拾。
加上有小阿姨的帮忙，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总算是能够住下了。
蒲千凝给余霏递上了一杯水，“今天辛苦了。”
“说什么傻话呢，当年要是不是你……”余霏扯了嘴角，那些往事，她实在不想在回忆了，“想吃什么，我叫个外卖吧。”
正说着，门铃忽然响了。
“你男朋友来找你了？”
蒲千凝摇头，她回国的消息只告诉了余霏一个人，“敲错门吧。”
“surprise!”李祎康拎着两大袋食物站在门外，惊喜的反而是余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去你家敲了门，没有应门，我就上楼了。”
余霏外婆家和蒲千凝爸妈住在同一个单楼里，一个住四楼，一个住六楼，而李祎康，是他们俩共同的朋友，目前在市医院的外科担任主治医师。
“抱一个呗！”李祎康伸开了双手，与蒲千凝轻轻的抱了抱，“欢迎回来。”
余霏接过李祎康手上的两大袋食物，“我去拿盘子装出来，你们先聊。”
蒲千凝压低了声音，“你们俩在一起了？”
“我都走了两年了，你别告诉我，你们还在原地踏步。”
李祎康无奈的笑了笑。
“你怎么磨叽！”蒲千凝到国外生活了两年，整个人的性格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被抢走了，到时候你连哭都不知道找谁。”
李祎康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余霏，认真的点了点头。
“自己的事情，自己要抓紧！”蒲千凝又强调了一句。
“那你呢？”
“我？我怎么了。”
“他还不知道你回来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蒲千凝耸了耸肩，她下周一去上班的时候，会见到他的，而且，文件这两天应该也到他手上了，“他会知道的。”
“千凝，你那男朋友到底叫什么？”余霏忽然在厨房里嚷了这么一句。
两年前蒲千凝发生事情的时候，余霏在国外进修，消息相对迟缓不少，只是隐隐约约听说了这么一件事。
“今天有个叫厉什么警察来公司找我。应该是一个刑警。”
“厉明谦。”
“对，就这个名字。长得挺帅的。你们认识吗？”
蒲千凝相视而笑。
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余霏敏感的从她的表情中猜到了，“他就是你男朋友？晕，要知道是他的话，我今天一定狠狠的教训教训他！”
“他去公司找你干嘛？”李祎康道。
“说是设计部有个同事前几天被人杀了，到公司去了解情况，刚好我上周跟他有些意见不合，就来找我了。”
蒲千凝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她想多了。
李祎康偷偷给了余霏一个眼神，让她不要在提这件事了，“洗手吃饭！”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今天早上你跑去江边干嘛？”
“跑步啊。”
蒲千凝两眼忽然睁大，很快就恢复了自然，“你什么时候也爱上这玩意了？”
“心血来潮不行？”
“哦，所以你明天就不去了？”
“我第一次去跑步，就遇到了有人在江边晕倒，我哪还敢去第二次啊！”余霏想起早上的事情，就心有余悸，尤其是跑完步回来遇到养父叶建峰。
蒲千凝小心翼翼的揭穿，“你是在为了你的懒，找借口吗？”
“哪有。人家勤快着呢！”余霏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展现出了豪气的那一面。
“你看看她，哪有一点淑女的模样，哪像是一个天天玩香的柔女子。”
“不会啊。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李祎康的眉宇间，透着对她的爱慕之情，又在一个转眸间，完全隐藏掉了。
余霏在感情的问题上，比较粗心，从来就不曾发现，只把李祎康当成交情很好的朋友，“还是你最了解我。”
“今天这么开心，怎么可以喝酒？”余霏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瓶红酒。
李祎康一看那快化了的标签，再看它的出库日期，“你这是从哪里找到的酒？这可是一瓶古董酒啊！”
“是吗。怪不得外婆把酒藏起柜子的深处，一直不舍得喝。”余霏有些为难，“那喝吗？”
“我去车里拿，我车上有。你那瓶古董酒还是留着吧。”
余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别看她也是一个玩酒精的，但酒精里换了五谷，她就一窍不通了，什么酒喝到嘴里，都是一个味儿。
“嘿，少喝点。”李祎康瞧着余霏，一口半杯红酒没有了，“今天是遇到什么糟心事了？”
李祎康对余霏还是了解的，她不是那种好酒的人。
“千凝回来，开心啊。”余霏并不想把自己那点糟心事，在现在这个场合里说出来，影响了大家的心情。
“那就来吧，为了我们三剑客重聚，干杯！”李祎康举起了杯子。
三个酒杯碰在一起，敬了往事的岁月，敬了友情，也敬了未来。
然，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微醺，余霏和李祎康也不便再打扰这个刚从国外回来，需要补眠调时差的蒲千凝，各回了各家。
余霏才发现，齐逸凡两个多小时前给发了信息，让她明天晚上按时出现齐家的家宴，他们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先保持冷静和沉默，不要违抗了大家的意思，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好的。”
信息刚发出去，齐逸凡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为什么这么久才回信息。”
“跟朋友吃饭啊。”
“哪个朋友？”
余霏无奈的看着窗外的街灯，这问题让她怎么回答，“今天的事，谢谢你。不过最后是什么结果吧，我都接受。”
“嗯，这是你说的。”齐逸凡要的就是她这句话，“很晚了，早点休息。明天见。”
第009章 回应
余霏滑了滑手机，大致扫了一眼手机里的小红点，没有眼熟的头像，也没有特别引起她注意的留言，退出了登录。
每晚睡前，给自己留半个小时的时间，清空大脑，是她长久以来养成的生活习惯。
而她并不知道，就在她退出某信的登陆之后，有一条很重要的信息发了过来：明天九点，大BOSS查岗。
夜，似乎有史以来的难熬。
余霏的脑海中停留着，是齐逸凡今天与自己在一起的片段。
像电影似的回放，一遍又一遍的在脑子里盘旋。
越是想控制自己不去想，好像反作用力越大，索性起床，做点什么打发掉这段失眠的时间。
余霏拉开了床头的抽屉，里面有一本相册，里面装的全是她从小到大的相片。
那是外婆整理的。
这些年，她一直不敢轻易打开，生怕那往事止不住。
她记得每年外婆都会带她去一次齐家老宅，给齐爷爷过生日。
每一次，齐爷爷都会请专业的摄影师来给大家拍照、录像。
相册里好多照片，都是在那时候拍的。
齐逸凡是所有同龄人里最奇怪的孩子，每次拍照都会跑掉，所以相片里从来就没有他。
忽然，余霏的指尖停在了十五岁那年拍的照片上，照片拍的是她，可背景还多了一个人——齐逸凡。
他坐在大树下看书。
周围喧闹的环境，似乎都与他毫无关系。
是啊，像他这么高冷的人，今天怎么会忽然提出要帮自己呢？
余霏合上的相册。
想起了自己十五岁那年遇到的事情。
她当时念的是重点学校，学校初二就要求开晚自习，可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司机没有来学校接她，她只能一个人走路回去。
学校离家不算太远，特别是走路。
只要传过学校旁边的小巷，很快就到了。可那条巷子，特别黑，也特别的安静。
同学们一般都是结伴而行。
可那天她在学校门口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司机来接她，这才临时决定走路回去的，同学们都已经走得没了踪影。
而要是不走这条巷子，还要多走半小时才能到家。
余霏在巷口犹豫了几秒，打算跑过去。
然，就在她快走出巷子的时候，他迎面走来了三个男人，他们都步履有些浮，看起来像是喝醉了酒。
余霏当下就觉得不好了。
想要往回跑，已经来不及了，她被其中一个男人抓住了，还被他用力的往墙上扔，忽如其来的疼痛，让她除了害怕，脑海中就不知应该如何反应了。
后来，是齐逸凡救了她。
她不会忘记，他冷冰冰的那一句：“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就不要走小路。”
“愣着干什么！”齐逸凡看了自己单车的前架，暗示她上车。
算起来，那是他们第一次离得那么近。
也就是从学校旁边的小巷子到家的那一段距离，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跳。
以至于——
“爸爸，有个哥哥送姐姐回来，他们俩还坐在同一辆单车上。姐姐羞羞！”
她被打了一顿，还在父亲的房门口跪了一夜。
*
早上8：57，余霏还没有出现在办公室区域，可同事们已经带着笔记本电脑、纸和笔去了会议室，这可把冯清急坏了。
最关键的是，余霏的电话打不通！
8:59。
电梯门打开了。
余霏冲出电梯，手指快速的放在指纹机上，只听指纹机里传来一句：已签到。
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迟到。”
“我的霏姐，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大家都在会议室里等你了。”
“什么时候通知了今天早上要开会？”我怎么不知道？
“晕，我昨晚就给你发信息了。”
余霏露出了一个‘是吗’的表情。
冯清才不管她‘是’还是‘不是’，抢过她的包，塞了开会用品到她的怀里，“快去吧，迟到了不好！”
“不是，你好歹告诉我，今天开的是什么会啊。”
“大BOSS查岗。”
余霏张大了嘴巴，“这么刺激啊。”下一秒，用尽量保持优雅的步伐，最快的速度，冲向了会议室。
看到第一张椅子还是空的，当下立刻松了一口气，“大家早上好。”
当然，大家看到她进来，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
余霏还没坐稳椅子，那扇紧闭的会议室门，再一次被推开了，这一次走进来的是他们的行政总裁许宏致，而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小美女。
“早上好，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白惜琴，以后由她接替何设计师的位置，大家欢迎。”
余霏身旁的林蕾同事，小声的跟她嘀咕：“许总的动作真快！就感觉早有准备一样。”
“只怕有人要失望了。”余霏保持着微笑，鼓着掌，看向了斜对面的某个女孩，她保持着尴尬的微笑，回应着余霏的目光。
“大家好，我是白惜琴，刚从米兰回来，初来匝道，以后请大家多关照。”
许宏致伸手示意了左边的空位，“你就坐那里吧！”
“好的。”
“接下来，各个部门说说自己近期的工作情况，也好让惜琴熟悉一下工作。”许宏致不苟言笑，一副严肃的样子，令人隐隐约约有些胆怯。
从行政部到市场部、销售部、广告部，大家似乎都早有准备，一个个说得特别流利，咋听没有任何的破绽，就连设计部的张晓菁也做了事先的准备，“白设计师刚到公司，可能对设计部的工作不是特别熟悉，请允许我，代表我们设计部发言。”
“设计部这边，最近在配合市场部完成七夕活动的宣传海报的设计工作，这次七夕活动，我们想以花香调作为活动的主题。”说罢，在屏幕上投出了一个初步的设计稿。
从这设计稿上看，并不像是临时完成的。
“当然，这是我们按照文瀚哥之前的想法完成的，如果白设计师这边有其他更好的方案，我们再修改。”
张晓菁礼貌的看了向了白惜琴。
“我刚来，还没弄懂，暂时没有想法。”白惜琴也保持着礼仪式的微笑，心里却狠狠的记上了张晓菁一笔。
许宏致点头，“余霏，你们那边呢？”
“哦。是这样的，趁着今天大家都在，我想跟大家商量商量，我们是不是可以推出一块七夕小礼盒，里面有三支不同的香调的香水，每瓶香水10毫升，就类似于香水的试用装吧。目的是方便一些喜欢香水，但不常用的人群。”
“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第010章 会吧
“推出试用装香水的方案，我觉得可行。很多同类型的产品，也做过这类似的活动，市场的反响还不错。”
“我觉得我们不能一味的效仿其他品牌的香水，还是应该多考虑MF的理念和它日后的发展走向来做活动。”
“我同意推出试用装。因为很多女性在选购香水的时候，更多的是考虑的并不是哪一款香水更适合自己，而是这几款香水，我都很喜欢，但是不可能都买下来。”
“对。而且我建议，我们可以挑选五款香水作为这次七夕活动的主推香水，而价格上，我们可以设置三款、四款、五款香水的价格，让顾客可以自由搭配选择。
同时，我们也可以通过这次活动，看出哪一款香水，更被大家喜欢并接受。”
许宏致依然不急着表态，“惜琴，你觉得呢？”
“我听大家的。如果大家觉得可行，那我们就重新设计一下广告。
如果推出试用装，那么在广告的设计上，我们就要出五款不同的广告，每款香水配一张。不然，我们怎么能让大家知道我们都有哪些香水呢？
所以，广告的成本的就会超过原先预定的金额。”
“对不起，是我考虑得不周全。”余霏想收回自己的设想。
“别急着道歉，我更关心的是，你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设想。”许宏致的一席话，让大家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余霏的身上。
余霏却只是耸了耸肩，“单纯的是因为昨天朋友说的一句话。因为她昨天刚从国外回来，而她在国外的朋友，很害怕她会不记得自己，所以在她的身上喷了自己惯用的香水，并且告诉她：以后问道这味道的时候，一定要想起我。”
“所以，我当时就在想。如果用一款香水代表自己，会送朋友什么哪一款？反过来就是，如果我不多试几瓶，怎么知道哪一款香水更适合自己？”
“嗯。说得对。那各个部分就按余霏的设想去完成工作吧。余霏，你尽量在今明两天内，选定好这次七夕活动的主推香水。”
“好的。”
会议看起来也开得查不多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大家着手准备吧。时间紧，任务重。大家辛苦了。”
离开会议室前，不少人暗暗的看了余霏，眼眸中带着几分责怪。
那是。
原本的方案里，这次七夕活动只推出一款花香调的香水，现在呢，所有已经准备好的事情，全部推翻了重新做。
而这一切，仅来源于余霏的一个突发奇想！
嗯哼，这样的事情，大家应该很习惯了才对啊，以前何文瀚跟她较劲的时候，不是常常干这种事嘛。
“小雅。”白惜琴忽然叫住了余霏。
“有事？”
“很久没见了，中午一起吃饭吧？”
余霏记得自己还是叶家的女儿叶潇雅的时候，跟她没有什么交情，她怎么会忽然邀请自己一起吃饭？
“我晚上约了设计部的同事吃饭，我想如果我邀请你参加，你应该会觉得不方便吧，所以，我想中午单独邀请你。”
“好。”余霏点头，“到时候联系。”
“等等。我们交换一下微信吧，一会儿我订好了位置，给你发信息。”
余霏拿出二维码让她扫，“中午见了。”
刚回到办公室，还来记得坐下，冯清就进来了，“霏姐，你们开完会啦。”
“怎么？”
“我瞧着大家从会议室出来的表情不对，所以……”
余霏懂了，这是担心她又闹出了什么动静呢，“群里大家有讨论什么吗？”
冯清认真的摇头。
“难得啊。”
“那是因为张晓菁把白设计师邀请到了群里，大家不想说话，我估计很快就会开新群了。”
余霏从来不参与，也向来不干涉，“开呗。”
“你手上拿着什么？”
“这是刚才前台送过来的。”冯清把手上的纸袋放在余霏的面前，“好像是一件衣服。”
又是衣服！
这两天怎么这么多人给她快递衣服？
余霏打开了开袋，与昨天不同的是，盒子里除了衣服，还有一张卡：希望你喜欢。齐逸凡。
这是为了她今晚出席齐家晚宴准备的衣服？
余霏打开了包裹衣服的白色薄纸。
一条纯白色的蕾丝长裙出现在她的眼前，与她昨天穿的那条白色长裙有些类似，但不同的是，这是一条偏向旗袍风的蕾丝长裙。
古典中带着几分时尚的味道。
这种类型的裙子，余霏只敢旁观，从来就不会去买。因为这条裙子太斯文了，她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穿起来会觉得很变扭。
“霏姐，我觉得这条裙子比较适合你。”冯清又补了一句，“至少比昨天那条适合你。”
“哦？”
“昨天那条宝蓝色的裙子，偏向于晚礼服，日常穿的话会觉得很奇怪，基本上穿一次就不能再穿了，实用性不高。但是这条裙子不一样。”
“说的也是。能出厅堂，又能进厨房。”
“霏姐……”
余霏笑了，“昨天让你做的电话回访，怎么样了？”
“我随即挑了20个人来做电话回访，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这二十个人对香水的了解程度，几乎是零。”
“这批测试员是从哪里找来的？”
“市场部做的调研，都是随机找的人，这才能够保证信息的准确度。”
余霏若有所思的点头。
也正因为是随机，她才会这款香水的不足之处，“通知我们部门的同事，十一点到会议室开个短会。哦，对了，发通知前先确认一下会议室那个时间是否空着。”
临时安排的开会，要跟行政部门打招呼。
“如果时间不方便，就看看哪个时间段是空着的。”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余霏动了动鼠标，点亮了待机的电脑，然，心绪好像很难集中，脑海中闪过的依然是齐逸凡的身影。
那家伙已经害得她，昨夜失眠了，现在还跳出来打扰她工作，也真是够了！
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裙子收到了。谢谢。”
“今晚会穿吗？”
余霏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裙子，这些年脱离叶家的日子，她已经忘了出席上流社会的基本礼仪了，“会吧。”
“【吧】是什么意思？”
“会。”
“乖。”
第011章 小抢
“你在傻笑吗？”
余霏听到声音，抬眸像门外看去，“进来不敲门，过分了啊。”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也是我的办公室吧？只不过我很少出现在这里。”林舫拉开了自己办公椅，“啧啧，你也真是的，看见我办公桌这么脏，也不帮我擦擦。”
余霏桌面的卫生，都是冯清打扫的，她哪里想得到，冯清只帮自己擦呢？
“你怎么会过来？”
“设计部换老大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以错过？”
“嗯，可是你已经错过了。”
林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是想来早一点的，只不过嘛，“路上有点事耽误了。”
“我看你就是昨晚玩太嗨了，今天起不来吧。”
“亲爱的，你一点都不可爱哦！”
“嗯，又不要你爱。”
林舫彻底没词了，“我听说你今天干了一件大事？推翻了大家一个月的努力，现在所有人陪你加班？”
“没那么夸张吧。”
林舫甩了她一脸：你觉得呢？
“好吧，我当时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我怎么知道BOSS同意了呢？”
林舫再度被余霏弄得没词了，双手的手指往中间一抓，露出了大拇指给余霏点赞，“那你觉得用哪五款香水了吗，主打用什么？”
“这不是正想让大家十一点开个短会，商量一下嘛。”择日不如撞日，问远不如求近，“你有什么想法？”
“3+2吧。三款花香调，两款木质调，你觉得呢？”
余霏个人会比较偏爱木质调，因为这种香调的香水跟她的性格最贴近，而林舫偏爱花香调，觉得身上充满花香调的女子温且暖，令人爱不释手。
所以在研发的时候，他们都会根据自己偏好去研究。而这样选择偏好，在工作上正巧形成了一种互补。
因此，在职位上，他们同属于高级调香师，共用一间办公室，同一个助理。在工作的范畴中，林舫负责的研发部的实验室，以测试香水为主，而余霏这负责的是总部的行政工作。
可谓是一武一文，永远不会‘打架’。
余霏认真的摇头，“我觉得还是4+1吧，你四我一。”
在女香中，花香味还是占据了相对大的市场。
中性香的木质调，受众范围，比较小众。
“不好。花香味受众面比较大没错，但是不能泛滥。有些东西，越少越是精品，这样的四打一，反而吐出了你的木质调。你有点小心思哦。”
余霏并没有考虑过林舫说的‘私心’，她考虑得更多的市场的选择性，转头看向了墙前那一柜子的香水小样，“或者，3+1+1？”
“果香调还是绿叶调。”林舫也看着那一柜子，大大小小不同的香水瓶。
“我想选择少有的水生调。”
“噢，这是一个很冒险的选择！”
余霏是承认的，“水生调的香水会让人联想到大海的味道，而七夕所在的八月，恰好是人们前往海边的最佳时期。
不过，也有很多上班族，因为工作的关系，没有办法前往。要是我们在这个时候推出一款海风香水，会不会更令人期待呢？”
“初秋的忧郁与大海的忧郁，是不是有点不谋而合？”余霏害怕林舫否定自己的选择，又着急的补充了一句。
林舫会更倾向于绿叶调，而市面上多见的绿叶调，又与花香融合在一起，清新中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更像是漫步在大自然中。
“好吧，就选水生调。”
余霏有点意外，“我以为你会坚持用绿叶。”
“所以我打算挑选一款以绿色植物收尾的花香调。”
林舫的谦让，换来了余霏的目光，“对我这么好，让我如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请我吃午饭就好了。”
“只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中午有约了。”
“谁这么大胆，竟然敢约你吃饭？”
“你觉得呢？”
林舫两眼放光，“你别告诉我，是新来的设计部的头。”
“聪明。”
“你要这么一说，我就有那么点好奇了，这设计部新来的头是谁？”林舫主管实验室，各部门的会议，他很少参加，所以总部这边的同事，他认识得很少。
林舫瞧着余霏那表情，“是我认识的人？”
“算是。你昨天还说要查人家来着。”
“白家小公主？”林舫不知道该表露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应这件事，“她可是很喜欢齐逸凡的哟！”
“然后？”
林舫想问‘你不也喜欢齐逸凡吗，你们是情敌耶’，可认真一想，倒也不觉得余霏会这种富家公子哥。
“你是想问，是不是也喜欢齐逸凡对吧？”
咚。
余霏和林舫立刻看向了门口，白惜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刚才自己说的最后一句，白惜雯肯定听到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敲门了，你们可能没注意。”
“有事？”
“行政秘书这边跟我说，你们预约了十一点的会议室，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们设计部可以先用吗？”
林舫望着余霏：跟我无关，别问我。
而冯清站在白惜雯身后不远处，用唇语说了一句：今天的预约都满了，只有11点到12点这个时间可以用。
“可以。”
“谢谢。中午一起吃饭。”白惜雯看了林舫，“林总也一起？”
“我也可以去吗？那太好了，我正愁今天的午餐没着落呢。谢谢白设计师的邀请。”林舫完全不客气。
反倒让白惜雯有些不自然，“那一会儿见。”
白惜雯一转身，余霏立刻给林舫手动点赞。
“你也真够笨的，怎么就把会议室让出去了。”林舫对她的行为大大不满，“上班第一天就抢会议室，明天后天又要抢什么？”
“这不是有你帮我报仇了嘛！”余霏心情大好，“人家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你还真敢应邀。”
“有什么不敢的？再说了，我要不去，谁知道那女人会不会把你吃了！”
“估计，准备好的那一肚子要硬生生的被憋回去了。”
“你该怎么感谢我？”
“你说呗。”
“带我去认识你那不用香水小姐姐。”
林舫一早就挖好坑，在这里等着余霏呢，“如何？”
“只怕要你失望了哦，她今天去武江县看她爸妈了，估计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你最好不是在找借口。不过来日方长，我也不急于一时。”林舫决定了，只要余霏不带自己去认识那位小姐姐，他就天天缠着她。
第012章 莲花
“霏姐，没有会议室，我们还开会吗。”
产品部在总部的员工，加上实习生，一共八个人，余霏环视一圈，“去市场部问他们借几张好活动用的塑料凳，我们就在这里开。”
“好咧，我马上去办。”
林舫似乎又有不同的意见，“要是你真开了这么一个先河，只是之后再遇到抢会议室的问题，吃亏的可是你。”
“非常时期，非常处理，谁让咱在这个问题上理亏了呢。”
林舫不接话。
“好啦，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希望以后你能一直保持这么乐观。”林舫没有把自己的自觉说出来。
而男人的直觉，一般都很准。
很快，冯清就找到了塑料凳，一行人挤在余霏的办公室里，开起了短会。
这次会议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选定香水。
MF化妆品部成立至今已经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了，属于老牌子化妆品，但香水部，却是仅十年才独立出来的。
在定位上，一直都属于小众需求的大众价格，五十毫升的香水，售价在百元上下。
水生调的香水，公司仅有一款“口水香”，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的创新，所以不需要再商榷，直接选定了海盐。
而向来喜欢木质调的余霏，有自己的意见，敲定了带有沉香的木质花香调小苍兰。
剩下的三款花香调，才是会议的核心内容。
然，以林舫对上头的了解，最终能通过董事会的香水，只会有三款。
而且还是捆绑销售，不会有什么自主选择权。所以，他才不会费神去思考太多，“桌子上这么多款，每人挑一款投票，并且说说自己的想法。”
“挑橙花吧。现在天气还炎热，自带小清新，会不会感觉好一点？”
“我觉得不好，海盐和小苍兰，已经自带小清新了，可以挑一款花果香做主打，我推荐佛手柑。”
“……”
除了林舫和余霏，其他六个人都已经说完了。
在这问题上，余霏是不会发表意见的，所以最终的选择权，还是在林舫身上。
“嗯，我决定先吃饭，下午在讨论。”林舫嘿嘿一笑，“咱们散会吧！”
大家不敢动，以为林舫在说笑，纷纷看向了余霏。
“那个…大家先去吃饭吧，你们舫哥，肚子饿的时候，脑子不够清醒，没办法做决定。”
听余霏这么说，大家这才带着家当离开。
“我的话，什么时候也那么不管用了？”林舫嘟囔了一句。
“那你要常来，跟大家混在一起，要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一个‘头’。”
林舫宁可跟他的瓶瓶罐罐打交道，“白公主不是说请吃饭吗，都快十二点了，还去不去？”
“你就这么饿？”
“嗯。我还没吃早饭。”
“我有饼干，你要不要将就一下？”
“不要，我要吃大餐。”
余霏的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两下，扫了一眼，“白公主说，她今天中午要跟他们部门的同时吃饭，不能跟我们一起了。”
“我去。那家伙也太……”林舫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白惜琴的机警，“我们吃什么？”
“你挑。”
“拉面吃不？”
余霏点头，拿上自己的包跟林舫一起出去。
很不巧的是，遇到了正开开心心从会议室出来的设计部同事，也不知道他们刚才开会的时候说了什么，看到余霏，所有的笑容全都收起来了。
齐刷刷的叫了“霏姐、舫哥”，用最快的速度消失了。
余霏和林舫对视一眼，然后笑了。
*
下午上班的时间，余霏度秒如年，也不知道晚上的齐家家宴，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以至于工作中频频出错。
“霏姐，这是我重新打印的文件，你可别再签错地方了。”冯清小心提醒着，他可不想再跑去文印室，排队打印了！
冯清不放心，又指了指文件的左下角。
眼睛啥也不眨的盯着余霏完成了最后一笔，这才松了一口气，“霏姐，你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要不然找个借口先溜？”
她是计划着要溜的。
可事情从冯清嘴里说出来，味道就有点怪怪的了。
“晚点再说呗。”
冯清点头，“那我先去送文件，你要喝什么吗，一会儿我顺便给你倒？”
“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去吧，走动走动，脑子也清醒一些。”余霏拿起了桌子上被子，走进了茶水间。
柜子里放着奶茶、咖啡、柚子茶、速溶椰子汁、红茶、绿茶，余霏扫了一眼，也没找到适合此刻心情的饮品。
直径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一杯万能的白开水，回头才发现，白惜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余霏心底一顿：这女人是属猫的吗，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中午不好意思，临时改了行程。”
“来日方长。”
“晚宴的衣服，你准备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挑挑？”
余霏不解的看着她。
“凡哥哥给我打电话，让我今晚去齐家老宅，参加你和子钰的订婚家宴。”白惜琴的笑如花一般灿烂。
齐逸凡不是说了帮自己解决吗。
怎么…
瞧她这模样，她应该是真开心吧。
喜欢齐逸凡的女孩，这些年她也见了不少，可能够站在齐逸凡身边，陪他出席各种宴会的人，依然是自己。
而这个扬言喜欢齐逸凡的人，很快就要嫁给他侄子了。
如果自己跟齐逸凡结婚，那她就是自己的侄媳妇，她的辈分，可足足高了一个等级呢！
“其实我挺好奇的，这些年你躲到哪里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这帮老朋友还常常说起你呢。”
“哦？大家都说了些什么？”
白惜琴又怎么会说实话，“都是一些闲聊的八卦，不听也罢。”
“既然你知道不该听，这会儿怎么又提了呢？”
“我这不是想跟你套套近乎嘛，再说了，你要是跟子钰结婚了，我们很快就会成为一家人了。”
余霏认真的点头，“说的也是哦。”
“所以，你今晚你打算穿什么衣服出席？”白惜琴莞尔一笑，“我是害怕，咱俩的眼光太相似，会撞衫。”
“齐逸凡喜欢你穿什么颜色的？”
“凡哥哥说我的肤色白，深色系的衣服会更能衬托我的气质。而且，她还说，我的名字里已经带了白字，就尽量不要穿白色系的衣服了。”
余霏却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其他的意思，“嗯，他说得很有道理。”
“我还有工作没有完成，就不陪你聊了，我们晚上见吧。”
第013章 家宴
夏日的夕阳，美如艳。
余霏的心情却跌入谷底，拎着齐逸凡送自己的白色裙子，拖着沉重的步伐，选择了提前下班。
不曾想，被逮个正着。
“还好我来早了。要不然就遇不到了。”
“你怎么在这里？”余霏似乎问了一个傻问题。
一个小时前，就已经有人在跟她炫耀了嘛，摇了摇头，“没什么。”
“上车吧。”齐逸凡拉开了自己的车门，让余霏坐进去。
余霏看了看自己停在他旁边的那辆红色POLO。
开这车去齐家老宅，好像是有点不合适。
“可……”余霏回头看了看那栋大楼，他不是来接白惜琴的吗，怎么中途就把自己带走了？
“愣着干什么？”
不得不承认，余霏有那么一点报复心理作祟，快速的钻进了车里，“谢谢。”
齐家老宅在济北市的西北面，可齐逸凡的车似乎一直在往南边而去，这是要绕城回去吗？
不过，余霏的疑虑很快就解开了。
齐逸凡把车子停在了一栋叫Z的美容美发院前。
这家叫Z的美容美发院，在济北市的名气极高，属于高级的会所，若是没有提前预约，只怕是想进去简单的洗个头，都不会有空档。
余霏曾路过很多次，却从来没有进来过。
“亲亲，你来啦。”柔美型的小哥哥暧昧的把手搭在齐逸凡的肩膀上，“这就是你在电话里说得小姐姐？”
“你只有半个小时。”
“包你满意。”柔美小哥哥拍了拍手，立刻从里面走出来了两个美女，把余霏带到了小包间里，让她躺在床上。
一个负责帮她洗头，一个负责帮她做脸。
两个人同时进行，却又互不干扰，像是早已经磨合出来的习惯，动作流畅而麻利，很快就完成了。
柔美小哥哥再次出现在余霏的面前，“喜欢什么样款式？”
“嗯？”
“今晚穿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余霏指了指那白色的纸袋。
其中一个女孩立刻走过去把纸袋里的衣服拿了过来。
“原来你喜欢新款小古典。”小哥哥像是跟余霏说的，可目光却像是看着镜子里的齐逸凡说的，“我有更好选择，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要。”齐逸凡答得很快，眼睛却仍然停留在平板电脑上。
若不是他那醇厚而别具特色的嗓音，只怕你会怀疑，这句话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小哥哥认真的审视着余霏。
只怕他与余霏本人的想法一致，这样一条古典裙子，并不适合她吧！
但下一秒，余霏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小哥哥把她的头发吹干到五六成，紧接着就拿了卷发棒出来，开始为她设计发型。
“小哥哥……”
“我叫TT。”
“TT，我……”
“嘘。”TT设计造型的时候，并不喜欢被人打扰，当然，他也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他的造型。
至少在他完成之前。
“晓晓，带她去换衣服。再给她找一双白色的高跟鞋。”
人，最终还是要靠衣服来装扮自己的。
圆领的设计，荷叶边的袖子，修身的鱼尾设计，完全突出了余霏身材。而TT设计的韩式发型，配上白色小花的发环做点缀，让余霏看起来，就像是电视剧里上演的欧洲小公主。
齐逸凡的目光停留在余霏的身上。
果然，他没有选错。
“走了。”齐逸凡把平板电脑随意的塞进包里，自然的牵起余霏的手，往门外走。
TT忽然反应过来，“回头我把账单发你手机上！”
可惜，齐逸凡压根就不搭理他。
余霏的手机，从一个小时前，就开始不停的震动，那是叶建峰的来电，短短的一个小时，就已经打了十几通。
“不接吗？”
接了说什么？
我会来？
余霏的目光看向了其他地方。
“今晚只是一个家宴，两家人为了孩子的婚事，坐在一起吃饭，闲聊。”
“嗯。”余霏最终还是咽下了许多的疑问。
终究还是那一句，这是自己的事，他不过是出于情谊，伸出援助之手，能成自然很好，若没办成，也就是命中该有这么一遭。
尽了人事，剩下的听天命吧。
然，这样的话，也就只能安慰安慰自己。
*
齐家后院花园。
叶建峰午饭后就已经到了，而齐爷爷倒是按着平时的作息时间休息，直把人晾在大厅里，两个多小时不闻不问。
叶建峰有求于人，自然不敢有半分埋怨。
这不，齐爷爷起床享用了午点后，这才邀了叶建峰去花园里下棋、聊天。
“老爷，叶先生。潇雅小姐和逸凡少爷一起回来了。”
齐爷爷略带着一分疑虑，这两个人怎么就凑到一块儿了？还没来得及问，就看见他们俩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余霏的那一袭白色蕾丝长裙，特别亮眼。
“爷爷。”余霏乖巧的先叫了人，看到叶建峰，只是微微点头，那一声‘爸爸’，在喉咙里酝酿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松口而出。
齐爷爷有些生气，“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这糟老头子了。”
“怎么会呢。这么帅气的爷爷，我忘了谁，也不敢忘了您呀！”余霏笑盈盈的坐在齐爷爷的身旁，还跟小时候一般，搂着他的胳膊。
如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亲孙女。
撒娇的孙女遇到的是顽童般的老人家，“那我问你，这几年怎么不来看我？”
余霏不知道如何作答，默默的看了齐逸凡，她不敢来是害怕见到齐逸凡的心怦怦跳，又怕见不到他时的小猫挠心。
不来，就不会想，也就没有期待。
“我再问你，为什么不穿我派人给你送过去的衣服？”齐爷爷瞧着她，“怎么，我昨天就让人送过去了，你没收到？”
旁边的管家跟了齐爷爷将近五十年，“我立刻去查。”
“不用了，如果是一条蓝色的裙子，我想我已经收到了。”
“收到了为什么不穿？”
余霏莞尔一笑，“因为外婆最喜欢穿的就是小旗袍，今天这么特别的日子，我想外婆一定更希望看到我穿着旗袍出席。”
“所以，爷爷送我的衣服，我只好留着下次来看您的时候再穿咯。”
齐爷爷闷哼一声，“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子钰那坏小子又躲到哪里去了，自己的未婚妻都来了，也不知道出来！”齐爷爷生气的敲了敲手中的拐棍。
“子钰小少爷昨天回来，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齐逸凡对此很满意，“我去找他，你们先聊。”
第014章 果醋
齐逸凡不说话，齐爷爷都没想起他来，寻思了半晌也没找到他们儿时同框的画面，“你们俩一块来的？”
“半路遇到的。”
“哦？”
“我前两年买了一辆二手的小POLO，可能是太久没有保养了，又或者是忘记关灯，车子打不着火，正好遇到了逸凡叔。”
齐爷爷琢磨着，“是这么一回事啊。你也真是的，买车怎么能买二手车呢？”
“车库里好几辆新车，小雅不愿意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买车的钱是大学做兼职赚的？”
叶建峰狠狠的看了余霏一眼，提醒她小心说话。
“是啊。爷爷，你想，我一毕业就开豪车上班，让同事们怎么看待我呢？”
“这话在理。”齐爷爷欣赏着点头，“我们小雅从小就是一个自立自强的女孩，不像那败家的孙子，这么大个人了，一分钱没赚到，三天两头就伸手问家里要钱！”
“子钰刚大学毕业，兴许是想玩几年呢。”余霏接替了管家的活，开始泡茶。
齐爷爷并不同意这个说法，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重金，对子孙的要求特别高，尤其是小儿子齐逸凡和长孙齐子钰。
然，一个嚷着不继承家业，离家几年，再出现的时候，已经业界里有名的律师。另一个整天游手好闲，人生四大风习，样样在行。
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爷爷喝杯茶，消消气。”
齐爷爷接过茶杯却又放在一旁，有些茶可不是随便就能喝的，“以后你可要帮爷爷管好这小子！”
余霏淡笑不语。
可一旁的叶建峰可就紧张了。余霏这风筝放出去了好几年，长成什么样了，他这心里没底，即便是手里捏着的王牌，“齐老，您太抬举我家这丫头了，她不给子钰添麻烦就不错了！”
“惜雯小姐来了。”管家的话，是久旱的甘霖，一下就扑灭了火星苗子。
齐爷爷微微抬了眼，“既然人都到齐了，准备开饭吧。”
“是。”管家扶着齐爷爷起来，往客厅而去。
余霏原本想扶着着，却被叶建峰叫住了，用只能他们俩听得到声音说，“等一会儿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可注意点！”
“原来，这是叶家的态度。”余霏莞尔一笑，快走了两步，挽着齐爷爷的手，“爷爷我扶您。”
他们刚回到客厅，就看得了从外面走进来的白惜雯，那一条淡桃红色雪纺裙，细跟的金色高跟凉鞋，很适合她。
不亏是学艺术的。
在服饰的搭配上恰到好处，为自己加了不少分。
如果他是男的，也一定会喜欢这样的柔女子。
“爷爷，小雅妹妹。”白惜琴自然的走过来，扶着齐爷爷的另外一边胳膊，让他坐在沙发上，又取了靠垫，让爷爷坐得舒服一些。
而且靠枕怎么放，放几个，白惜琴很是熟练。
“雯雯最近忙什么呢，都不来陪我这老头子了。”
“我这不是去上班了嘛。”
“哦？”
“是啊，前阵子跟逸凡小叔一起吃饭，他劝我找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做着，赚多少钱都无所谓，主要是让自己有点寄托，别整天只知道跟朋友喝下午茶、窝在在家打游戏。
我认真一想，逸凡小叔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就托他帮我找了一份设计师的工作。”
齐爷爷好奇了，“这么说，你这工作是逸凡帮你找的？”
“对啊。我现在跟小雅妹妹还是同事呢！”
齐爷爷看了余霏，余霏点了头。
“那你们刚才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小雅妹妹今天是主角，自然是要提前回家梳洗打扮的，我哪好意思去蹭车呢？”白惜琴的话里有话。
瞧着她这一身精心的打扮，说她没有提前下班，谁信呢？
余霏不屑揭穿。
“子钰呢？”白惜琴左顾右盼，“他该不会是害羞，在房间里躲着，不敢出来吧？”
“说谁呢？”
齐子钰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随后才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原来是你啊，难怪我说这嗓门怎么这么大！”
“阿嚏。”齐子钰打了一个打喷嚏，“水啊，喷这么浓的香水，知不知道这玩意污染空气？”
白惜琴望着余霏笑了，“子钰你也真是的，都快结婚了，这还没习惯小雅妹妹那独一无二的香水呢？”
“不过，依我之见，带着焚香味的香水，在今天这场合使用，有点不太合适。”
“可我觉得，这透着白檀香的味，反倒是衬托了今天的气氛。我想小雅，也是希望透着这香味，告诉已故的外婆和母亲，自己今天即将订婚的喜讯吧？”
白惜琴迟疑的看着齐逸凡，完全不敢相信，他那么低调少话的性格，会站出来帮余霏说话。
齐逸凡换了一套舒适的居家服，与大家的服饰，显得格格不入。自然的走到余霏旁边的单人椅上坐下，“吴嫂，什么时候开饭？”
“你就知道吃！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齐爷爷真对不成气候的这个小儿子，恨得牙痒痒。
“人以食为天，有什么不对吗？”
白惜琴立刻接话，“逸凡小叔饿了啊，我有带了提拉米苏，要不然我去给你切一块？”
“又甜又腻的玩意，我小叔怎么可能会吃呢。”齐子钰笑中带着一股邪性，“不过，我喜欢，要不然你给我切一块？”
“没问题，小雅妹妹要不要也吃一点？”
“好啊。”
白惜琴左右为难，却也只能起身去为大家切蛋糕。
然，蛋糕切完，所有人都只吃了一两口，就被‘无情’的弃在了茶几旁，大家纷纷入座吃晚饭。
上流社会的同桌而食，是特别讲究的。
齐爷爷扫了一眼今天出席晚宴的家眷，该回来的、能回来的，基本都上在了，“今晚这顿饭，也就是一顿家宴，大家都不要这么拘谨，随意点。”
“这一大桌子菜都是子钰爱吃的，我们也就一个陪衬。”齐逸凡不切时宜的一句话，打破了表面上的宁静。
余霏给他夹了一块，“这么多好吃的，也没办法堵住你的嘴？”
“嗯。这就不同说法了。”
齐爷爷瞧着这两个人细微的动作，又看了白惜琴眉宇间透着愤怒，“子钰，这可是你未来的老婆，要自己照顾好！”
“都能别人家夹菜了，哪还需要我照顾呢！”
“吴嫂，给子钰拿一罐苹果醋。”齐逸凡美滋滋的享用着余霏给自己夹的菜。
齐子钰的眉头微微上挑。
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小叔今天怪怪的？
第015章 帮我
晚餐后，齐爷爷找了一个借口，把齐逸凡叫去了书房。
他没有耐心绕弯子，“你怎么回事。”
“你觉得呢？”
齐爷爷那双精明而深邃目光，打量着齐逸凡，也不确定他的小心思，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一儿一孙，手心手背都是肉。
“惜琴怎么办？”
“那是你塞给我的。”
“什么叫我塞给你的？”这话齐爷爷可不爱听，“你要是不喜欢人家，为什么整天跟她出双入对的！”
“为了应付你。”
齐爷爷反应了几秒，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
“呵。你的话倒是说的好听。我话都说出去了，你让我怎么弄。”
“人家要的是钱，至于嫁的是谁，他们应该不在意吧？”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说穿了就不好听了，“我考虑一下。”
“我不介意做一个传话筒。”齐逸凡喜滋滋的离开了书房。
偌大的客厅里，齐、叶两家的太太们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话题大体也是围绕着齐叶两家联姻，周六订婚宴上的细节。
那可是齐家的大事情，绝对不可以马虎，也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而齐子钰的妈妈方雪兰，是齐逸凡的二嫂。
这些年来，她也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所以，特别宠溺孩子，把孩子捧在手心里，怕摔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早把孩子惯怀了。
而她从余霏小时候，性格乖巧，长得可爱，又很听话。
一直想要再生个女儿的方雪兰，早早的就把余霏当成了自己亲女儿。
如今，这“女儿”要变成自己儿媳，她别提有多开心了！
不时发出朗朗的笑声，还琢磨着要把房子重新装修。
若要是让她知道，到手的儿媳妇要飞了，指不定她的脸，要气成什么样。
齐逸凡扫了一眼，并没有在里面发现叶建峰和余霏，而齐子钰缩在角落里，带着耳塞刷手机游戏，白惜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人呢？”
“什么？”齐子钰的游戏打得正火热，哪里能反应过来，齐逸凡说的是什么，“你说的是谁？”
“你说呢。”
“不就是在那里吗。”齐子钰随手一指，已经始终在手机上。
然，下一秒，手机就被夺走了。
“我打了一个晚上就快赢了！快把手机还我。”齐子钰想抢过来，可他哪是齐逸凡的对手？
齐子钰扫了客厅一眼，“可能跟叶叔叔去遛弯了吧。”
趁着齐逸凡分神，快速的夺回了自己的手机，大气一喘，还好，还能补救。
齐逸凡也指望不上他，从侧门走出了出去，远远就看见凉亭里有人影。
“我警告你这件事，你最好上点心，要是弄黄了，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这样的警告，余霏默默的听了一晚上，她也不接话，就这么听着。
指尖深深的扎进手心里，硬是弄出了几条痕。
“还有，你跟齐逸凡是怎么回事，你们今天怎么一起来的。”
“车坏了。”
“我想听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
“那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我派司机去家里，你不在，打电话到你们公司，你们公司的人又说你下班了。”
“你给我打电话，不就是想确定我会不会来吗，现在我来了，过程也不是那么重要的。对吧。”
叶建峰闷哼，“今晚你的表现，我不是很满意。”
他几次想把话题切入到她和齐子钰的婚事上，全被齐爷爷挡回来了，反而是一直在与白惜琴闲聊，看样子，很喜欢白惜琴，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儿媳。
白家、叶家，同桌吃饭。
若是余霏在齐爷爷的位置上，他也会偏向于以香水发家，占据着国内化妆品、服装、香包龙头位置，听说最近还打算进军国际市场的白家。
相比之下，叶家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吃饭的时候，气氛还好吧。”
“好？”叶建峰气不打一处来，“当着自己未婚夫的面，给自己的小叔夹菜，还叫气氛好？”
余霏似乎没感觉，“大家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你…！”叶建峰闷哼，“你那情商，也不知道遗传了谁。”
余霏“哦”了一声，“可能是我妈吧。”
叶建峰把她叫出来，不是为了跟她吵架的，自己当年把她敢出门，现在有事要求她帮忙，脸架得再高点也要拉下两分，“要是一周之内，没有资金流入公司，我们就要宣布破产了。”
“怎么说，我也养了你十八年，你就愿意看着叶家，看着你弟弟妹妹们，流落街头？”
叶建峰的硬话说完，又开始说软话。
这女儿不是她亲生的，倒也养了她十八年，知道她向来口硬心软，只要说几句软化，她还是愿意帮忙的，“念在我们父女一场，帮帮我。”
余霏僵在的原地。
一向骄傲的父亲，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脑袋嗡嗡的，像浆糊，木讷的回答，“你希望我怎么做。”
“齐老一直在等你松口，说你愿意跟子钰结婚。”
余霏望着他。
“原来你们在这里，爸刚才到处到叶叔。”齐逸凡的从暗处走了出来，“很晚了，我要走了，你要一起吗。”
“嗯。”余霏早就呆不住了。
离开叶家这几年，不需要过着这种“装”高雅的日子，她迷恋上了这自由，今晚的她，实在是……
余霏看了叶建峰，“爷爷在等你呢，刚才说的事，有转机了也不一定。”
“很晚了，我就先跟逸凡叔回去了。”
“明天，搬回家住吧。”叶建峰留下这么一句话，自顾自的走了。
对于这个女儿，叶建峰的恨里，带着对别样的情绪。
“你刚才叫我什么？”
“嗯？”
齐逸凡转变太快，余霏跟不上思路。可仔细琢磨，她是齐子钰的同学，辈分也虽了齐子钰，一直把齐逸凡成为“叔”，即使他们的年龄差只有四岁，所以称呼上，似乎没有问题。
“不然叫你什么？”
余霏离开叶家的时候，他跟家里有些意见不合，一个人去了国外念法律，等他回来的时候，“叶潇雅”这三个字，已经所有人视线范围内消失了。
他想过找她，可又不想大费周章的去找。
忍着忍着，过了那股劲儿，又忙着在律师界里立足，没顾上。
直到在公司里，见到她。
事实上，那天是余霏久别后，再次遇见他，可他早在她进公司的那一年，就发现了她。
至于为什么没有主动打扰……
“走吧，我送你回去。”
第016章 突发
车子刚驶出齐家老宅所在的小区，余霏紧绷的线立刻松了下来，弯腰把那细跟的高跟鞋脱了下来，双脚踩在车地毯上。
那弓了很久的脚背，得以放松，整个人显得更自然了。
这是TT临时给她找的鞋子，有些磨脚，脚后跟那鼓起了一个大水泡。
“今晚你的表现，我很满意。”
余霏无奈。
短短的十多分钟里，她得到了两种截然相反的答案，“今晚那个人跟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你明天打算搬回叶家？”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余霏的目光转向了窗外，脑海中回荡，是父亲低声那一句‘帮帮我’。
这三个字的背后，藏着多少她看不透的事情？
“也可以有。”
“嗯？”
“明天正好周三，民政局办理的是结婚登记手续，早上九点，门口等。”
余霏两眼睁大，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被养父要求嫁个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就已经够惨的了，连周六的订婚宴都不用举办，直接领证了吗？
她的婚姻，没有儿戏到这地步吧！
“你说了全权交给我处理的。”
这话是她说的没错。
可那毕竟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草率的画上了句号…
如果她勇敢一点，又或者对叶家的人、事，没有那么大的牵挂，或许她真的可以狠心的反抗。可…
她偷偷的看了齐逸凡，这个她偷偷爱了许多年的男人。
若是她的吻，注定了吻不到最爱的人，那嫁给谁，不都一样吗？
“知道了。”
齐逸凡心头一紧，很想追问她明天会不会去。
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现在的她，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
*
翌日早上。
余霏刚起床，就听到了敲门声，不由一丝疑虑，这么早谁会来？
叶家？
是了，也就只有他们喜欢在早餐时间，处理问题。
然，门外站在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余霏女士，关于何文瀚的事情，我们还有几个问题，需要详细的询问，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不能在这里问吗？我一会儿还有事情。”
“对不起，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余霏不懂他们的办事流程，但事情一旦演变到要回警局做笔录，那就不是一般的严重了，“那我能给同事打个电话，交代一声吗？”
“可以。”
原本早上还有一个部门之间，为了七夕活动细节而召开的联合会议，只怕她今天是赶不上了，唯有给冯清打电话，让他立刻联系林舫。
而齐逸凡。
余霏的指尖在他的电话号码上停留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拨通他的电话，她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与齐家的婚事，往后推一推。
也许就这么推一推，事情就会有新的转机呢？
一大早就有警察来家里把人带走。
周围的邻居，窃窃私语。
余霏也顾不上那些。
望着那四面墙，余霏的心，反而安定了下来，“警察同志，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好好配合。”
“你能这么想，就说明你有一颗悔改的心，事情……”
“等等，悔改？我是做错了什么事，需要悔改？”
女警看了身旁的厉明谦，厉明谦面上倒是不急也不恼，“我们在何文瀚死亡的案发现场，你的指纹。”
“我的指纹？”余霏的手指，指向了自己。
脑海中完全反应不过来，“他在哪里死的？”
“你别装了。”
“我不是在装，我是真的不知道。”余霏这两天各种忙碌，也没有心情上网刷新闻，同事们之间，好像也像是约好了似的，没有人在她面前提及这件事。
当然，也可以说，这件事跟余霏本身没有什么关系，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北安小区3栋1109室，也就是他自己的家里。”
余霏更是诧异了，“我都没去过他家，为什么会我有的指纹，是什么东西上有我的指纹？”
“这个。”
厉明谦给余霏看了自己的平板电脑，是一张玻璃杯的图片，而玻璃杯边上沾着一些红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血。
这种玻璃杯，超市有卖。
很多家庭也会准备了好几个这样的被子，方便家里接待客人的时候用。
“这是凶器吗？”
女警沉不住气，再一次放大了自己的声音，“你只要告诉我们，这杯子上怎么会有你的指纹，剩下的事情，你不需要再问。”
“不是我想吐槽，是你们说话能不能说得有连贯性一点，你们这样东问一句，西问一句的，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余霏也是一个急脾气，“从我一进到这里来，你们就问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问题。特别是这种满大街都是杯子，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上面有我的指纹，我又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何文瀚的家里？”
“人又不是我杀的，你们问我，也没有用啊。”
余霏烦躁的踢了踢腿。
不曾想，她这么一活动腿胫骨，就踢到了警察用来写字的桌子。
啪，“你老实点！”
“你是真的不知道？”厉明谦疑虑着确定，“案发时间是7月29日星期六，根据法医的确定，何文瀚的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到三点，那个时间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有没有人可以做证？”
“我在家睡觉。”余霏微叹，“你也看到了，我住的小区，房龄已经将近二十年了，属于老旧的小区，摄像头也就只有路边有。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拍到我。”
她不是一个喜欢出门的人。
所以，周末的她，特别的懒，睡到中午才起床，点个外卖，就继续宅在家里，刷刷电视剧，看看小说。
晚上若是朋友那边有小聚，她就参加，若是没有，继续点外卖。
而那一天，原本她约了李祎康吃饭的，但因为李祎康临时要加一台手术，没办法跟她一起吃晚餐，所以她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点了一个外卖，就继续在家看电视剧了。
换句话说，自从周五晚上她进家门之后，就没有再出过门。
“你说的事情，我们会去调查，在我们调查清楚之前，只能麻烦你在这里稍等。”
余霏理解的点了点头，“那能给我一份早餐吗？”
“只有泡面。”
“好。”余霏昨晚就没吃饱，此刻是真的饿了。
第017章 变数
齐逸凡的工作按秒收费，是一个很守时的人，也很厌烦别人的迟到。
面对余霏的迟到，他显得特别的有耐心。
坐在车里，静静的看着正前方那民政局的大门，等待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然，离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余霏还没有出现。
齐逸凡忍不住给余霏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听。
也许是已经在路上，有些什么事耽搁了吧？
他又等了半个小时，依然没有等到她的出现。
从她家到民政局，开车只需要花十五分钟，即便昨天晚上她没有开车回家，打车、走路，甚至先去公司再开车过来，也不用花费那么久的时间吧！
电话又打了一次过去，电话依然没有人接。
给林舫打了过去。
好家伙，他居然关机了！
昨晚余霏回家之后，该不会是想出来什么奇葩的应对方式，逃了吧！
齐逸凡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立刻驱车赶往余霏的公司。
他赌，赌她这种对工作负责的人，不会没有交代一句，就这么离开。
“余霏呢？”
“她…”冯清欲言又止。
“说啊！”
“今天早上被警察带走了。”
齐逸凡怒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不告诉自己！
“哪个分局？”
“好像是刑警二队吧？”冯清看了周围的同事，他们也点了点头，“那队长好像是姓厉，叫什么谦的。”
“厉明谦？”
冯清点头，“对，就是这个名字。”
“去了多久了？”
“今天早上就没来上班，我是今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接到的电话。”
齐逸凡看了时间，余霏已经在里面待了两个小时了。转身就走，连一句谢谢也没有说，冯清忽然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
前几天，忽然冒出来帮余霏解了围，今天又这么紧张兮兮的跑到这里来找人。
“他，你都不认识？”
“消息落后了。”
冯清看着大家一副不愿意透露的样子，那就自己上网查咯！
直奔二队的齐逸凡，直接找到了厉明谦，“厉队你好。我是余霏的律师，齐逸凡。我想了解一下，我的当事人犯了什么事，另外，我是否方便见她？”
“她这么快就找好委托律师了？”
“对不起，我需要纠正你的用词。”
厉明谦也不跟他玩这文字游戏，“带齐律师去见余霏。”
“哦。”同事点头，立刻带他去审讯室。
余霏吃完了泡面，枯坐在里面，望着四面墙发呆。她发誓，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
脑回路里，总想着考虑些什么，可莫名的焦躁感，让她特别难受。
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盯着门口，期待着他们来一句：我们调查清楚了，你可以走了。
然，进来的却是齐逸凡。
心头一喜。
“你怎么在这里？”不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齐逸凡见到心尖上的人，堵在心口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又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我还满世界打电话炫耀呢？”
“看来，你对我的职业不够信任。”
余霏无奈，“是我对自己足够信任。没有做过的事情，他们也赖不到我头上。”
“你还是要把事情的前因经过，跟我大致说一下，看看怎么帮你。”
帮什么！
“人又不是我杀的。”
“不许任性！”齐逸凡刚才已经问过了，他们在现场找了一个跟她有关的证据，虽说不知道这证据与案子到底有多少密切关联，“把你能想到的事，都告诉我。要不然，只能在这里待够二十四小时。”
余霏瞪大了双眼，抬头看了墙上的钟，才两个多小时，就已经让她待不住了，还要再待二十个小时？
“问题是，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案发现场会有我的指纹。”
“好。我问你答。”
齐逸凡是律师，询问事情上，没有厉明谦他们那么尖锐，“你有没有印象，上一次使用这种款式的玻璃杯是什么时候？”
余霏摇头。
“我记得你们公司的茶水间里，有很多这种杯子。有没有可能是你在开会、接待客人的时候，用过这种杯子，然后被有心人收藏起来了？”
“啊？”
“何文瀚喜欢你，在追求你，会不会是他？”
“应该不是吧。”余霏觉得何文瀚不像是这么无聊的人，而且，收集别人东西，难道不应该是收集特别的东西吗？
一个随处可见的玻璃杯，有什么好藏的？
“你有没有在公司里得罪了人？或者我这么问吧，你和何文瀚之间，有没有共同得罪什么人？”
余霏的性格，得罪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何文瀚情商比她高多了，怎么也不像容易得罪人的那一类，“我不知道。”
可躲在单面镜后面的警察，可没他们淡定了，“他这是在引导余霏作答！”
“先听下去。”厉明谦倒不觉得余霏会被引导成功。
齐逸凡知道余霏笨，可没想到她会笨到这个程度，“这样吧，我再换个问法。”
“你们公司有没有人喜欢何文瀚？”
“这个问题，可能要问冯清或者林舫。我对公司的这种八卦不怎么敢兴趣，但是他们俩整天盯着八卦群，掌握了第一手资料。”
“好，我会给他们打电话。”
齐逸凡的问题，基本上也问完了，对余霏的处事风格，也大致有了一个了解，“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他们对我很客气。”
齐逸凡并不这样认为，特别是看到拿碗吃完的泡面和空了的水杯，“在这里等我。”
“那你…快点回来，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齐逸凡闷哼，拎着自己的包离开了，“你们听到了，这件事跟她没什么关系。”
“嗯。”厉明谦并不打算放她离开，齐逸凡也听出来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人？”
“他们还在调查监控，估计还要一会儿。”
齐逸凡也不变再说什么，“我想帮我当事人订一份外卖，可以吗。”
“当然。”
第018章 冲喜
无聊的余霏呆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十根手指，手指的细纹，不时抬头看着墙上的钟，秒针怎么走得那么慢？
齐逸凡说好了出去交代一下，就回来的，怎么去了那么久？
就在余霏的烦躁情绪再度升腾的时候，齐逸凡终于回来了，手上还拎着几袋东西，“久等了。”
“那是什么，好香。”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甜的咸的，酸的辣的，都给你准备了一点。”
卤鸡爪、酱牛肉、炸鲜奶、菠萝炒饭。
“你是在这里开野餐？”
齐逸凡哈哈一笑，“好像是太多了。尝尝吧。”
“不想吃。”
余霏知道这样婉拒别人的心意不好，“我该不会是要在这里待够二十四小时吧？”
“看起来是这样的。除非他们找到新的证据，证明你与这件事没有关系。”
“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惜待着太无聊。”
齐逸凡倒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从包里拿出来几张A4纸，“或者你可以尝试着画画，打发一下时间？”
“好吧。”
余霏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时间，研究一下新香。
看她有事做，齐逸凡也开始忙自己的工作。
坐在单面镜后面的厉明谦，忽然开口，“把余霏放了吧，提醒她，最近不要离开济北市，随时配合我们的调查。”
“知道。”警员应完了不走，“厉队，现在放她走，会不会……”
“玻璃杯上有余霏的指纹，法医也证实与何文瀚前额的伤口一致，但那并不是致命伤。你在看看她的表现。坐在里面这么长时间了，不但没有急躁，反而在她写写画画。说明什么？”
警员摇头。
“事情要么跟她无关，要么就是她掩饰得太好，好到我们完全看不住破绽。”
“所以，她是前者？”
厉明谦又耸了耸肩，“我可没那么说。”
“啊，我懂了！”放长线，钓大鱼，“需要派人跟着吗？”
“暂时不需要。”
手续的办理，还算简化，十多分钟的时间，余霏就站在了夏日午后的艳阳下。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感觉自己快要被烤熟了，“能送我回家吗？”
“我要赶紧把这一身晦气的衣服都换了。”
“没想到你也这么迷信，那要不要找点什么事，冲冲喜？”
“可以考虑。”
齐逸凡懂了，“身份证、户口本带了吗？”
“带了啊。”余霏昨天晚上临睡前就把今天需要用的东西放进了包里，“你不会还想让我今天跟子钰去办手续吧？”
余霏还以为能够借这件事躲两天。
结果，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
“行，给子钰打电话！”
“作为律师，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这件事一旦做完，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齐逸凡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是婚前协议，希望你理解。”
余霏当然理解。
‘大户人家’在这个方面，最是讲究了，她嫁入齐家，本也就不是冲着钱去的，“笔呢？”
齐逸凡递过去。
余霏翻到了最后一页。
还没落笔，文件就被挡住了，“你不看一下？”
“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最大利益归于齐家吗？”余霏只想快速的办理好这件事，然后回家洗澡。
她实在受不了了！
齐逸凡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她被文件签完了，“我现在上网重新预约时间。”
平时帮客户办的多，预约平台操作很熟练，可现在轮到他自己了，竟然紧张得手都抖了。还好余霏的心不在他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在网上预约好了时间，到现场排队的时候，速度就快了很多，手续也便携了不少，“就到我们了，子钰什么时候来？”
“他为什么要来？”
“他不来，也可以办手续的吗？”
齐逸凡真是服了余霏，“刚才让你签名的时候，你就没看一眼？”他指了指配偶名字的那一栏，上面写着：齐逸凡。
“你？跟我结婚？”
余霏的嗓门大了一点，引起了大堂保安的注意力，当然，正在办理业务的工作人员，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那个，我们出去聊几句。”
齐逸凡一点也不想，又不得不去。
“我好像有点没搞清楚状况。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家要是的是钱，你觉得他们会关心你，嫁给谁吗？”
“不会。”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会换成你。”
“你不想嫁他，他不想娶你，而我的事业正好在上升期，缺一个妻子帮我撑场面。齐家、叶家的婚事，又势在必行。作为齐家的一员，子钰的长辈，我责无旁贷。”
余霏似懂非懂的点头。
“可以进去了吗？再错过，今天可就真的办不成了！”
余霏望着齐逸凡的背影，整个人都玄幻了。
她竟然可以嫁给自己的梦中男神！
这是真的吗？
天啊！
“还不走？”
“哦。”余霏快速的跟了上去，整个人的手和脚，都不知道该何处安放了。
拍结婚照、宣誓，这个流程这么走下来，还算是顺利的，可在本子盖章前，他们被工作人员叫了停，“你们是自愿结婚的吗？”
“是。”齐逸凡脱口而出。
余霏也点头。
“可刚才我怎么听到你们在说新郎没有来？”
“一场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
工作人员不理会齐逸凡的说辞，“女士，我需要再确定一下，你真的是自愿的吗？”
“是。”
“为什么你们的感觉，跟他们不一样？”
余霏回头看了大家，来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至于她是什么样的表情，她自己看不到，“紧张啊。你看，我紧张得手都抖了。”
工作人员见她这么说，自然也不好意思再阻止，“你们别怪我们疑心重，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好，我们就是怕有些小姑娘，为了钱，稀里糊涂的把自己嫁出去，到时候……”
他看了看齐逸凡，没有把话说完整。
这也不能全怪工作人员，一是他们刚才的对话，令人起疑心，二是他们的服装、饰品，相差太远。
章，最终还是落在了红本上，“恭喜两位。”
“谢谢。”
第019章 变更
踏出民政局大门，余霏的脑袋还是眩晕的。
她真的成为了齐逸凡的妻子！
这感觉，依然不真实。
偷偷看了齐逸凡的脸庞，那平静的脸，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的变化。想来也对，这门婚事，本身就一个烫手的山芋，他是不得不接。
“结婚证我先拿回去，给我们家老头子看，叶家需要的那笔资金，会尽快汇入叶氏集团的账户上。”
齐逸凡从口袋中拿了一张门禁卡，“静宜小区，32栋，2108。”
“什么意思？”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难道你想刚结婚就分居？”齐逸凡看不起的撇了她一眼，“你先回去收拾东西，晚点我让我的助理过去帮你搬家。”
余霏不懂，“你呢？”
“我要出差，大概三天以后回来。”齐逸凡递上了一张信用卡的附属卡，“如果有缺的东西，用这张卡买。”
“我有钱。”
“那是你的事。”
齐逸凡说完，戴上了墨镜，大步的坐进了车里。
余霏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机就在手里震动了一下，“何文瀚的事情，我会跟进。你不用担心。”
“哦。”
余霏实在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字眼了，这件事，真的跟她没有关系！
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她呢？
难道她的脸上就写满了不该信任吗？
*
静宜小区。
是一个高档的小复式住宅区，每户的建筑面积在160-230坪方米，每坪的售价八万，需要验资后，才可以开放购买。
而这个小区就在余霏上班的毕竟之路上，每每路过这个小区，她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住在这里。
搬家匆忙，余霏也只带了两个箱子。
剩下的东西，她还想着等周末再抽时间慢慢整理。
所以，齐逸凡的助理接到她的时候，还稍微有那么一丝诧异。
许是因为同样是律师出身，并没有问余霏任何的问题，也没有用复古的称呼，与大多数的同事一样，称呼她一声‘霏姐’。
“老大交代了，这几天他不在济北市，有任何的事情，你都可以联系我。”助理笔画了手机，“不知道是否方便留一下微信？”
“好的。”
扫描确认添加了以后，“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你不进来坐坐，喝杯水？”
“不了。老大还布置了其他任务，我赶紧办好下班。”他挥了挥手，离开的时候帮余霏带上了门。
干净整洁的家里，看起来像是没有住过的一样。
而这里的装修风格，与余霏想象中家的模样，基本一致。
许是因为这个小区是精装修，楼下的两间小卧室，看起来用处并不大。
而楼上的三间卧室，除了主卧、客卧，还有一间被齐逸凡改成了书房吧？门上改装了电子锁，余霏没有闯入。
主卧里有洗手间，所以二楼没有再另外增设洗手间。
正犹豫着要把东西搬进主卧还是二楼客卧的时候，齐逸凡的电话打了进来，“房子都看过了？”
“嗯。”
“有什么想法？”
“我想用一间一楼的小卧室。”
“用。”
“这么豪气？”
“上锁的房间是我的书房，里面有些工作上的文件，不方便，其他的地方，你都可以随意改造。”
余霏打开了衣柜，柜子里只有四五套男装衣服，“你平时不住这里？”
“嗯，这里离律所远。所以我很少过去住。”
“那你怎么还买了这里？”
离你近。
“厨房用品都是交房的时候送的，我平时也不过去，如果缺什么记得去买。”
“我平时也很少做饭。”余霏已经走到了厨房，“就这么看，少了一个咖啡机，一个料理机。”
“嗯。你看着买就行了，不用给我省钱。好了，我的客户到了，晚一点忙完了再给你信息。”
余霏答应了一声，甜甜的挂了电话。
好久没有人，这样宠她了。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赶紧给齐逸凡发了条信息：刚才忘了，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余霏想着齐逸凡再忙，没有那么快会回复信息。
然，没过几秒，手机的信息铃声就响了。
‘隐婚么？’
‘嗯。可以吗？’
信息发送出去，余霏等了几分钟也没有等到齐逸凡的回复，不知道他是在忙，还是在不答应。
余霏在家里溜达了两圈，稍微熟悉了家里的摆设，这才慢悠悠的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等她收拾完，已经快十二点了。
齐逸凡依然没有回复信息。
余霏没有犹豫，点了退出微信。
*
冯清哼着歌，打完卡，一转头就看到余霏拿着水杯从茶水间里走出来，“我的霏姐，你今天怎么来那么早？”
“昨天落下了很多工作，今天早点来补。”
“舫哥昨天都帮你处理完了。”
“三款香水都选定了？”余霏有些吃惊，可冯清的表情让她猜到了什么，“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各个部门纷纷表示，时间太紧，任务太重，如果临时修改活动方案，恐怕来不及准备，所以投票决定，用最初的方案。”
“林舫答应了？”
冯清点头，“这事其实也不能怪舫哥，他一张嘴抵不过其他那么多部门。而且，他对总部的事情也不熟。”
“那就按原方案吧。”余霏瞬间没了工作的热情。
“霏姐，你没事吧？”
就算是真‘有事’，余霏也不会说出来，“你去忙吧。”
“我整理好昨天讨论的活动方案后，立刻拿进来。”冯清刚退出了余霏的办公室，余霏电脑的视频连线电话就响起了，“许总，早上好。”
许宏致的表情很严肃，“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活动，改来又改去？”
“对不起。”
“我要听的不是这三个字。很早之前我就提醒过你，做事情不要那么极端，先做好沟通，可你看看你把事情都做成什么样了？”
余霏不反驳。
她只是一天的时间不在公司，事情就出了变卦，也的确是她的责任。
“还有，何文瀚的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余霏知道自己空口说什么都没用，“还是等警察调查结果吧。”
“我告诉你，七夕活动的事情，我已经交给林舫全权处理了，你从今天起休年假。”
“许总，我……”
许宏致挂了视频电话，余霏长叹了一声。
最近到底是走的，到底是什么运？
第020章 休假
余霏休年假的消息，在许宏致的挂掉电话后的二十分钟内，发送到了公司各部门领导的手里。
说是休年假，可长了点心眼的人，都会往余霏和何文瀚的事情上推测。
“霏姐，现在怎么办？”冯清隐隐的有几分担忧。
“什么怎么办，回家休息啊。”
余霏倒是乐得自在，未来七天不用上班，多好！
可…
余霏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桌面，拎上包，离开了公司。
低落的情绪，没有在她的心里停留太久，就被驱散了，她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把家里收拾一下。
昨天搬家匆忙，住了几年的房子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归置好，而新房那边，她也想用心布置。
嗡——
叶建峰的电话打了进来，“小雅啊，昨天你去哪里了，我派了管家去家里接你，管家等了你两个多小时，都没有等到你。”
“朋友家。”
“之前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你毕竟是在叶家长大的，你的弟弟妹妹都在这里，我还是希望你能从这里出嫁。”
余霏‘嗯’了一声。
“今天他们已经给公司的账户打了一千万，公司目前还能勉强撑个十天半月。但是要完全度过这场风波，至少还需要五千万。”
叶建峰的老脸已经完全拉了下来，“小雅啊，爸爸还是希望你能…”
“齐爷爷那边，我会抽时间再去一趟的。”余霏望了望车窗，“我还有工作，先不跟你说了。”
“等等。”叶建峰沉默了几秒，“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一趟墓园，祭拜你妈妈吧。”
这还是叶建峰在她母亲过世后，第一次主动提出，“好。”
挂了叶建峰的电话，还没来得及开车，电话又一次响起，这次打进来的是李祎康，“在哪呢，晚上一起吃饭？”
“李医生今天这么有空？不用照顾病人？”
“上吊也要喘口气吧。”李祎康认真的考虑了两天，有些话还是要趁早说出口，“听说越桂路新开了一家餐厅，我找朋友订好了位置，赏不赏脸？”
“好啊，反正我现在被迫休年假，时间多得我都不知道怎么用了。”
李祎康皱眉，“怎么回事？”
“晚上见面再说吧，我想去逛个街。”
“OK，那晚点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余霏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把手机弃在操作台前，余霏在又点开了微信，找到了齐逸凡的名字，信息还停留在昨夜她给发的最后一条信息上。
想来，他应该是生气了。
回到家中的余霏，最惦记的是自己放在客房里的小冰箱，里面放着各种不同牌子的香水，这些都是她这么多年来收集的宝贝。
香水瓶要搬回家容易，就是这小冰箱有点难办，想当初还是李祎康帮她搬上楼的，现在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自然不好再麻烦人家。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昨天让齐逸凡的助理，顺便帮她带走。
余霏撅起了小嘴，“要怪就怪那家伙，把事情办得那么匆忙！”
嗡——
齐逸凡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有几分生气，“在哪里。”
“自己家里。”
“你被停职，这么大事情，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休假。”
齐逸凡不知道是余霏天真，还是不想自己担心，“昨天被请进了公安局，今天就休假，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吗？”
“不然呢？”事已至此，只能等警方给她证明清白了呗，“反正昨天搬家匆忙，好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走，正好趁着这几天假期，好好处理。”
齐逸凡的怒意，一秒就没有了，“收拾好了，给阿亮打电话，让他过去帮你。”
“不要总是麻烦他了吧。”余霏望了一眼，她还没想好从哪里开始收拾。
“嗯。那等我回去搬。”
“昨晚……”
“我忙完已经很晚了，想着你应该已经睡了。你说的事情，我考虑过了，未来一年恰好是我事业的上升期，不宜公开的结婚的消息。”
余霏轻嗯了一声，心口却隐约的在疼。
她后悔了。
这个是她爱了整整九年的男人，好不容易成为了她的妻子，可隐婚是她昨夜提，又怎么好现在就说后悔？
“等我的律所正式上了轨道，我会补你一个婚礼。你若有空，可以设计一下。”
“嗯。”余霏的话很简单，嘴角却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然，在电话的那头的齐逸凡，并没有看到，那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字，背后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一年的时间，足够她对自己动情了！
“好了，我先处理工作，尽量明天就回去。”
齐逸凡挂了电话，而余霏，十分越快的收拾自己的物品，等着明天齐逸凡回家，给他一个大惊喜！
沉寂在打包东西里的余霏，一点也不记得自己约了李祎康，把东西全都装好后，又惦记着自己那一箱子宝贝，把它们搬上了车，打算先送回家。
香水在输运的过程中，会因晃动而照成香水的不稳定，需要静置一段时间。而它们，最早是从冰柜里取出来的，温差也会造成一定的香味变化。
回静宜小区的路上，余霏还有几分责怪自己的冲动，唯有把车内的空调温度调低，希望能够将温差降到最低。
等她安顿了那些香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余霏这才发现，李祎康给自己打了很多个电话，“天啊，我竟然忘记了！”
赶紧拎上包，急忙赶去赴约。
余霏在餐厅里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李祎康，给他打电话，又不接，“你在哪里？我已经到了。”
李祎康等了余霏很久，都没有等到余霏，结果被一个电话叫回了医院，在路上不停给余霏打电话，结果余霏不接，而给余霏发的微信，也因为网络不稳定，没有发送成功。
以至于，在李祎康等了余霏两个小时候后，余霏又等了他一个多小时，直到他忙完紧急任务，再看手机。
“对不起，我临时有任务，给你发了信息，结果没发送成功。”李祎康懊恼至极，“你在哪里，我现在过来找你。”
“万达逛街中。”
“等我。”
赶不上晚餐，至少还能一起吃夜宵。
第021章 去查
李祎康见到余霏，正巧是商场准备关门，开始清场的时候。不少人拎着自己新购的东西，从里面走出来。
其中也包括了余霏。
“你这是要搬家的节奏吗？”
“对。”
李祎康知道她被停职了，心情不好，“可你也不用买这么多吧。”说罢，接过了她手上的东西，帮她放到车尾箱里，“想吃什么？”
“这个时间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了，随缘吧。”余霏扫了一眼周围，“我记得那边有条小巷子，有一家开了三十多年的老店，我们去看看吧！”
看起不起眼的小店，云吞、饺子、面食、甜品都有。
余霏随心要了一碗云吞和一碗双皮奶，而李祎康则点了一个饺子，一个八宝饭。
“你说你被迫休年假是怎么回事？”
“就那样咯。”余霏也不想提了，“我刚才去了你介绍的那家店，环境还不错耶，那装修风格是我喜欢的。”
“那下次再带你去。”
余霏点头，“好啊，到时候叫上千凝一起去。对了，这两天没有给千凝发信息，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拿起手机就给蒲千凝发信息。
“余霏，我……”李祎康想要张口，把自己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跟她说，可她好像并没有很想听的样子。
一个人拿着手机在那笑着，指尖不停的在手机上打字。
“你刚要跟我说什么？”
“忘记了。”
能够忘记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那等你想起来再说吧。”
“对了，我怎么隐隐约约的听说，你跟齐子钰要订婚？”
“这事还在商议中。”余霏瞧着李祎康的表情不对，放下了自己的手机，“你也知道我跟叶家的关系，现在叶家出来事，就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养女咯。”
“他们也太不要脸了吧？我跟你说，这件事你可别答应！”
余霏苦笑，“受人一饭千年恩，人家还养了我十八年呢。”
“那也不需要你用一辈子的幸福去换吧？”
“所以，现在正在想办法解决啊。”
“你打算怎么解决？”
“一个字：拖。”
逃避并非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但一定是目前最好的方式，“很多事，时间到了，自然而然就解开了，何必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余霏的轻描淡写，在李祎康看来，却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要失去她了。
“安啦！我保证不把自己当成商品，高价卖掉。”余霏推了推碗，“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李祎康食不知味，如同嚼蜡的把那一盘饺子，塞进了肚子，“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车还丢在万达的地下停车场呢。我明天还打算去办点事情，要是没有车，太不方便了。”
李祎康唯有把人送回万达，把车后备箱的东西，放到她的车上，“到家了给我一个信息。”
“好。”
*
说是休年假，七天不用上班。
然而，生物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早上八点，余霏就醒了。在床上翻了几个身，怎么也无法再入睡，索性起床。
可，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齐逸凡此刻正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他背对着余霏，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者香什么，惊得余霏叫了一声，赶紧躲回了房间。
用最快的速度，把身上的睡衣换成了居家服，又简单的梳洗了一番。
时间太短，来不及化妆，唯有抹上了素颜霜，指尖在香水瓶上掠过，却没有拿起任何一瓶。
不管是哪一款香水，前调的不稳定，都有些熏人。
而且，她也不确定齐逸凡对香水的接受程度，取了一只带有栀子花香气的护手霜。
“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我说了今天回来的。”齐逸凡说的是‘今天’回，可没说具体时间，余霏默认的‘今天’指的是晚上，“事情都处理好了？”
“没有。”
“那……”
“回来拿点东西。”最重要的是，为了看你一眼，“估计未来半个月，我都没有办法回来。”
余霏顺着的他的目光，看到了他放在门边的一个行李箱。
好不容易见到了他，成为了他的妻子，还没来得及互相了解，就要分开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知道了。”
“齐家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就不用管了。”
“嗯，昨天他有给我打电话。”
余霏没有说细节，齐逸凡也能猜得到，“一千万足够他周转一阵子了。”
齐逸凡反而担心的是何文瀚的事情，如果能够在七天之内调查清楚，倒也没什么，若是查不清楚，“何文瀚的事情，我已经吩咐阿亮了，如果警方再来找你，你必须要给他电话。”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涉及到自己的名誉，你也不在乎吗？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小圈子外面还有大圈子，一旦传扬开来，以后还怎么在这里立足了？”
齐逸凡的语气有些重。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余霏，她从小就不拘小节，那些小细节，她很少放在眼里。忽然被齐逸凡这么一提醒，余霏也觉得有些不妙的感觉。
“那些没发生的事情，想也没有用。”余霏乐观的甩了甩手。
她就这一点，让齐逸凡特别欣赏。就像当年遇到了那么糟糕的事情，前后不过三五分钟，她就已经不记挂在心上了。
她可以掠过。
但他必须要在暗中保护她。
“我走了。”
“不吃了早餐再走？”
齐逸凡的时间本来就很紧，“阿亮已经在楼下了，我十点二十的飞机。”
从这里到机场，不堵车也要一个小时，办理完所有的手续，只怕已经到了上机时间。
“那，顺利。”
齐逸凡‘嗯’了一声，手停在拉杆箱上，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但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瞬，余霏忽然想起…丈夫要出差半个月，作为妻子的，是不是应该有点什么表示？
然，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太晚了？
齐逸凡停在门口等待的，也是自己离开前，她送上的GOODBYE-KISS，可惜，他也没等到。
负责开车的助理阿亮，完全没有瞧出齐逸凡的心思，作死的说了一句，“老大，昨晚我跟女朋友逛街的时候，看到霏姐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举止很是亲密。”
“去查。”
第022章 醉香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过了七天。
在这几天里，余霏的手机安静得连她自己都常常找不到。并不是没有人找她，而是她不想被人找到，手机调至了静音状态。
当然，造成这原因的，是因为齐逸凡自从离开家后，就没有联系过她，连一条信息也没有发过。
她不想在自己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查看手机，没有看到他的信息，心情不好。
错过信息，再说难免。
不过，她的朋友们习惯了一放假就找不到她。
最苦的要数李祎康。
忙碌之余，抽时间给心上人发信息，却总也等不到回复——小姐姐，七夕要不要跟我吃饭？
原本以为这条信息又要很久才会回复，没想到，余霏竟然秒回：好。
“上次的那家餐厅？”
“临时约的，不知道外面还能不能订到位置。”
“我试试。”
余霏不喜欢热闹的场合，总觉得人多就头疼，“要不，去家吧。”
“也可以。”
“那我现在去医院找你拿钥匙，然后回家等你。”
“嗯。”
跟李祎康吃饭，余霏向来都比较随意，T恤加上牛仔短裙，再配上一双小白鞋，但临出门前，余霏又忽然转身回房间，换上了一条甜美系的雪纺连衣裙。
裙子有两种穿法，一种是无袖，另一种是用小绑带，把圆领雪纺的外纱绑起来，变成袖子。
余霏选择的是第二种穿法，裙子看起来十分的飘逸。
认真的描眉化妆，选择了一款以佛手柑、蜜柚作为主调，白雪松为尾调的果木香调香水。
门刚打开，余霏就险些撞到了人，等看清来者，整个人都兴奋了，“你怎么回来了？”
“要出去？”
“对啊，约了朋友吃饭。”余霏又赶紧补了一句，“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
“临时决定的。”
齐逸凡认真的看着余霏，很久，余霏才想起哪里怪怪的，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让他进门。
房子经过余霏这几天的精心布置，较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家具、窗帘都没有动，依然是他喜欢的冷色调。而，柜子上多了很多可爱的小摆件，看起来温馨了不少。
不仅如此，家里带着一种隐隐约约的香气，齐逸凡闻不出那是什么味道，像是花香，又像是植物本身自带的香气。
难怪都说，家里有了一个女主人，完全不一样了。
“我未经你的允许，改造了这里的环境。”余霏抱歉的吐了吐舌头。
“这是你家。”齐逸凡开始参观起自己的‘新’家来，客厅的尽头是阳台，为了不成为穿堂风，齐逸凡订做了一个柜子做隔断，要绕过柜子才能看到阳台。
原本空无一物的阳台，此刻种满了花花草草。
而那若有若无的草本气息，就是从这里透出来的。
“都是你买的？”
“这些花草都是我在花店里订好了，让他们直接送过来的。可能是因为刚移盆，它们现在看起来蔫蔫的，估计还要养上一阵子，才会恢复朝气。”
齐逸凡指着一盆绿色的玫瑰，“这是什么？”
“山地玫瑰，多肉植物的一种，在这么多盆植物里，属于比较傲娇的一款。不过，最近天气太热，它夏眠了。”
余霏又介绍了另外一盆，“这是蓝鸟，它就比较好养护一些，只要给它阳光和充足的水分，它就可以健康的活着。”
齐逸凡对植物的了解不深，望着一排的植物，也就勉强叫对了一种，“这是绿萝？”
“嗯。丹桂、薄荷、茉莉、栀子，剩下都是多肉植物。”余霏把阳台上的植物都介绍了一遍，“我订的花架还没有到，只好委屈它们，先在角落里待着了。”
“看来你最近开销不少？”
“有一部分是从那边搬过来的，有一部分是新买的。”
“所以，我给你的卡，你一直都没有用？”
余霏点头，“现在都是把银行卡绑定在手机里，直接支付的，谁还跟你刷卡啊。”
“把手机拿过来。”齐逸凡把余霏原本绑定在手机里卡删掉，又重新绑定了自己的卡。这也怪他考虑不周全。
许是两个人离得进了，余霏身上的香水味，飘进了齐逸凡的鼻息，脑袋有些无力的重感，鼻子也痒得不行，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余霏敏感的往后退了一大步，“你对香水过敏？”
“应该没有。”他接触的女孩中，大多数都是客户，她们身上也会带着各种不同的香水味，倒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停打喷嚏的尴尬。
“头晕？”
“是有点。”
“那就是醉香了。”
一瓶香水中，添加的香料就有二三十种，加上刚才他们在阳台待得时间有点长，香味过于复杂，很容易产生不适感。
余霏有些懊恼，“我应该询问过你，才把这些带有香味的花草搬回家的。”
“会习惯的。”
瞧着那一身精致的打扮，“你不是要出门？”
“那你呢？”
“待在家里。”
余霏的小期待瞬间没有了，原本还以为他是刻意回来陪自己过节的，“那我出去了？”
“嗯。”
还没走到门口，就再度听到了齐逸凡的声音，“跟小男生出去？”
“就朋友啊。”余霏的心怦怦直跳，手也不自觉的发颤。
“喜欢他？”
“并没有。”
“不是喜欢他，为什么穿这么漂亮？”
余霏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夏天穿雪纺裙，是一件多正常的事情，而且这种材质的衣服，本身就自带着飘逸感，“要不一起去？”
“不方便吧？”
“那你的意思是？”
“你觉得呢？”
问题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余霏的手中。
表面上答应了让她去，但又好像又不愿意让她出去，即便是带上他一起，他也不愿意，“你是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
“想我留在家里陪你？”
齐逸凡没有接话，余霏估计着自己猜对了，“那我给祎康打电话。”
“临时毁约，不好吧。”
“所以，你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早点回来。”
余霏看着齐逸凡的侧脸，齐逸凡坐在沙发上，看着家里的正前方。
下一秒，余霏转身进了房间。
出个门搞得压力那么大，何必出去？！
第023章 谈谈
收到余霏信息满心欢喜的李祎康，哼着歌，带着带微笑，接待病人，就连一些住院部的病人们，都纷纷表示，“李医生今天心情不错哟，是约了女朋友？”
“没有。还不是我的女朋友。”
“那就是喜欢的人？”
护士也接话了，“我一直都很好奇，李医生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的？”
“是那个经常来找你的那小姐姐？”
“那小姐姐我有印象，看着很低调，但身上透着的那香水味，一闻就知道价格不低。”
李祎康喜了，看来大家对余霏的印象都还不错，“我先去做六床的清创手术，一会儿她过来了，请她到办公室等我。”
“好咧！”
然，李祎康的手术做完了，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来找我？”
护士们一致的摇头。
“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吧。”护士长接话。
李祎康本想打电话询问的，但又觉得催促不好，“晚一点再说吧。”
后来的李祎康，各种忙碌，而且特别的忙碌，等他忙完这一阵子，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依然没有看到余霏的身影。
电话终于忍不住打了过去，而睡得正香的余霏，迷迷糊糊的接起了电话。
“你还没出门？”
“本来是想看完那集连续剧再出门的，结果还没看完，我就睡着了。”
“我下班了。要不要顺路去接你？”
余霏惊得一下清醒了，“不要。不用了。”
“你怎么了？”
毕竟是整天腻在一起的好朋友，只要哪句话没说好，就会露出破绽，“他们是不是又来找你麻烦了？”
“没有。”
“你的声音怎么那么怪？你到底在哪里，在干什么？”
余霏知道自己瞒不住了，“我跟齐逸凡在一起。”
“那天他们让我搬回叶家，我不太想搬，齐逸凡就提出，可以搬到他静宜小区的那套房子里暂住，后面的事情，慢慢解决。所以我这几天不回信息，是忙着搬家。”
李祎康知道余霏一直很喜欢静宜小区，只是这样的高档住宅区，并不是他们可以支付的，“你们同居了？”
“他一般不住这里。”
“刚才你说，你跟齐逸凡在一起。”
“嗯，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就过来了。”
“等着，我现在就过来找你。”
余霏还没来得及拒绝，李祎康的电话就挂点了。
中途睡着的余霏，也不确定齐逸凡是否离开了，看着顷刻间被自己的私人物品占满的房间，她是真的有想过把自己当成自己的家。
家，应该要有家的样子。
作为家里的女主人，跟男主人怄气，岂不是把人推到别人的怀里去了？
要知道，外面多少人等着她的这个位置呢！
余霏想通了这一点，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像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一样，提到嘴边的心，终于安安稳稳的放回了肚子里。
说句真心话。
两人认识了很多年，那也就是单纯的认识，要怎么相处，余霏的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
但，余霏并不是一个磨叽的人，给齐逸凡发了一条信息，“你走了？”
“书房。”
“有时间吗，我们谈谈？”
余霏的信息发送出去没多久，二楼的书房门就打开了，齐逸凡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套居家服，从楼上慢慢的走下来。
尽管这不是余霏第一次看到他穿居家服，目光却依然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
然，齐逸凡却高冷的从她身边路过了，仿佛没有看到她那一脸馋样。
走到冰箱，取了一瓶矿泉水，又走到餐桌前，取了两个茶杯，走到了沙发处坐下。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流畅，动作从不含糊。
“站在那里干嘛？”齐逸凡忽然开了口，目光停留在倒水的动作之上，不曾留意余霏为什么盯着自己的侧脸发愣，“想谈什么？”
“我们的相处。”
齐逸凡认真的点头，“谈吧。”
“我们认识了很多年，可是我们不熟，这忽然结婚了，我的心里上，并没有做好准备。”余霏吞吞吐吐了大半天，那些弯弯绕绕学不会，索性说了一句实话，“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相处。”
“所以？”
“能不能先像朋友一样的相处？”
齐逸凡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到余霏都不知道是该继续说下去，还是继续等待。末了，“有点难。”
这是他好不容易娶回家的。
只做朋友，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他那一番铺垫？
但，认真的思考余霏的那一番话，倒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一个熟悉的‘陌生’，忽然闯入了自己的生活，在心里上是需要一点时间去做准备的，他以为自己出差的一个星期，她已经想明白了，才会花时间布置家里。
罢了。
“你不是要跟朋友出去吗？怎么又不去了？”
“那我真出去了？”
“嗯。”
余霏二话不说，拎着包就出门。
她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门，就要彻底疯掉了，这个男人的心情飘忽不定，温柔的时候，像冬日里的阳光，不笑的时候，就像掉进了寒冰里一般。
真的好难搞！
“小姐姐，怎么一个人吗，我可以拼桌吗？”
余霏白了李祎康一眼。
“给你带了一块蛋糕。你可别嫌弃小啊，我可排队排了好久。”李祎康贴心，只要时间允许，他都会想着给余霏带一点小零食。
“还是你对我最好。”
“那当然咯。”李祎康扬起了嘴角，在夕阳的斜照下，特别的暖心，“要喝点什么吗，我给你买。”
余霏摆了摆手，“我点了两杯咖啡。”
正说着，服务员已经把咖啡送了过来，“对不起，我们这里不允许外带食物。”
“按价收费就可以了。”
服务员明白的点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按桌上的服务铃。”
“刚在电话里，你也没说得很清楚，你跟叶家、齐家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
“简单说，我不想跟齐子钰结婚，他也不想。但，齐家又要求联姻后才注资叶家，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没弄清楚，反正最后就是推到了齐逸凡的身上。”
余霏悠悠的看了李祎康一眼，“所以，我和齐逸凡领了证。”
“咳咳——”
第024章 迷妹
“咳咳。”
李祎康被自己的唾沫呛着了，狂咳了好一阵子，“你确定没有跟我开玩笑？”
他有预感会失去余霏。
而这预感准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害怕。
当然，让他最无法接受的是，失去她的时间简直是……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哪来开玩笑？”
“既然知道不是开玩笑，为什么你还要答应？”李祎康瞧着余霏的表情与平时不同，小脸泛起了一丝害羞的红气，“你喜欢他？”
余霏重重的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快十年了吧。”
李祎康无力的靠在椅背上，许多微妙的感觉，终于连成了一条线。
原来一直都有人，占据了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位置，才会对自己的感情，视而不见吧？
这也不能怪她。
他从来没有表述过自己对她的情感。
“恭喜你。”李祎康端起咖啡杯，碰了余霏的杯子，“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嫁给了自己深爱的人，住着自己喜欢的小区。
的确令人开心。
“谢谢。”
“有时间约上你家先生，一起吃饭。”李祎康并没有嘴上的那么大度，至少在这一刻，违心的祝福，换回的是心口隐隐作痛，“我想起还有一份医学论文没有完成，今晚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余霏撅起了小嘴，“唉唉唉，这可是你约的饭！”
“此一时非彼一时。况且，今天这么特别的日子，你就不怕他吃醋吗？”
他未必知道今天是什么节。
余霏没有说出口，“你真不跟我吃饭了？”
“嗯。”李祎康毫无绅士风度的丢下了余霏，余霏大大咧咧的性格，自然不会察觉李祎康的心情变化。
在咖啡店里坐了一会儿，便上楼了。
自从余霏一声不吭的离家，齐逸凡就把工作搬到了客厅。
谁让他死要面子呢！
为了今天能够回来跟她一起过七夕，他们的第一个中国情人节，他已经连续加班了三天，每天休息不到四个小时。
结果，美人儿早早就约了别的男生，把他一个人晾家里。
而那临时出现的状况，让他不得不在家加班。
嗯哼。
这‘加班’也是他自找的。
目的是让自己看起来忙碌一些，不让心尖上的人察觉自己的情绪变化。
齐逸凡的脑子里想的是工作，目光总停留在墙上的挂钟上，耳朵也时刻听着门外的动静，工作的效率，大幅度降低。
忽然，他听到了电梯门的声音，紧接着，是电子密码锁的刷卡声。
平板电脑往靠枕一藏，快速的打开了电视机，“这么快就回来了？”
“哦，祎康说是还有一份什么文件要弄，我们就在楼下咖啡坐了坐。”余霏晃了晃手上的打包回来的肯德基全家桶，“要一起吃吗？”
“你喜欢吃这个？”
“谈不上吧，今天是七夕，所有的餐厅都是人满为患，路过肯德基，发现没什么人排队，就进去咯。”
齐逸凡有些为难，他对这类的食物的兴致不大，“你不会做饭？”
“多少会一点，就是比较懒。以前一个人住，买菜、做饭、洗碗，弄完都好几个小时了，所以叫外**较多。如果祎康和千凝有时间，就约着一起吃饭。”
“祎康这个名字听你提了好几次，他是你的好朋友？”
“对啊，我的朋友不是特别多，常在一起玩的，也就那三五个。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听到这里，齐逸凡心里的小纠结，一下子就没有了。
她说要隐婚，要先像朋友一样相处，总归还是愿意让自己走进她的社交圈的，“等我忙完这阵子，你约上你那几个好朋友到家里聚聚吧，就当做是暖房了。”
“嗯，也好。让他们羡慕羡慕我的新家。”余霏对自己的家居布景，很是满意，巴不得让大家都来看看。
瞧着她那幸福的笑容，齐逸凡的目光也稍微停留了片刻。
“对了，你不是说半个月都没办法回来吗，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
“听他们提了一句，今天是什么中国的情人节，要求休假陪男朋友、女朋友，工作被迫暂停了。”齐逸凡瞧着余霏的表情有些怪，“我脸上脏了？”
“我是没想到你会对这种节日，这么在意。”
若是以前，三百六十五天，对齐逸凡而言，都没有什么差别，“我倒是没想到，你对节日不上心。”
这误会就大了。
“以后我会上心的。”余霏推了推肯德基全家桶，“今晚先将就？”
“我去开瓶红酒。”
肯德基配红酒，这倒是稀奇，“要不要放点音乐？”
“这是一个好主意。我开酒你去开音乐。”
余霏对电子产品一窍不通，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音响的开关在哪里，齐逸凡见状，走到她的身旁，“我来吧。”
那忽然起来的声音，以及超近的距离，吓得余霏往后推了一大步。然，也不知道是没站稳，还是怎么着，整个人往后仰了仰，眼看着就要背贴大地了。
齐逸凡眼疾手快，搂着了她的腰，稳稳的接住了她。
惊慌未定，四目相对，心跳加速。
“想站起来了吗？”
“不好意思。”余霏收回了自己的那双满是粉色桃花的大眼睛。
齐逸凡趁着扶她起来之际，指尖稍稍用力，将人搂入了怀中，“我不介意抱得美人归。”
说罢，趁着余霏没有反应过来，离开了她的身旁，附身去开音响。
“这是声控的，只要按下电源键，等十秒，你就可以跟它说话了。”齐逸凡示范的唤醒了音响，“要是以后你觉得无聊，可以找它陪你聊天。”
“聊什么？”
“它还算是挺聪明，你问它什么，它都能跟你对答如流。你可以试试。”
余霏排斥的摇头，“人机对话，很傻耶。”
“不要看不起它，人家可是小网红呢！”
余霏瞧着齐逸凡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好笑。
看起来这么高冷的一个男神级人物，私下里竟然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要是被外面的人看见，指不定要痴他迷他到何等程度。
“走了，凉了该不好吃了。”齐逸凡自然的牵起余霏的手。
从客厅到饭桌，不过十余步，已然让余霏的心，像是春天的花儿般，瞬间绽放。
第025章 距离
晚餐过后。
时间似乎有点小尴尬。
“要不，我们一起看个电影？”齐逸凡提议道，“不知道最近有没有新的片子？或者你有没有想看的？”
齐逸凡喜欢高科技的东西，家里装了不少电子产品，打开了投影，又把平板电脑交给余霏，“你来挑？”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
“我很少有时间看，挑你喜欢。”
余霏平时喜欢追连续剧，电影很少看，而像齐逸凡这类型的男神，应该会比较喜欢看国外的片子吧，“这个吧？听说最近评分挺高的。”
齐逸凡看了片名，感觉挺闷的，但因为是余霏挑的，而且他强调了挑她喜欢的，自然不会否定，“好。”
他点了播放键。
两人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一人坐一边，中间隔了很大的一段距离。
然，十多分钟过去，电影讲了什么内容，好像一点也没有看进去。
“好像有点无聊。”余霏吐了吐舌头，“要不你挑一部片子吧？”
齐逸凡‘嗯’了一声，他早就在等她的这句话了，“你喜欢看悬疑片吗？”
“看！”余霏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兴奋。
这才是她的最爱！
“我第一次用这种超大屏幕来看悬疑片耶。”余霏兴奋之余，往沙发的中间挪了挪，自然的抓起旁边的靠枕，将它抱在怀里。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你怀里的抱枕。】
这句话快速的划过了齐逸凡的脑海，没有停留。
看悬疑片，亮着灯，看得没有什么气氛，“要关灯吗？”
“好啊。”
齐逸凡先开了客厅边上的落地灯，这才去关了大灯，等他再走回来的时候，自然的坐在了沙发的中间，离余霏，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
这是一部关于传染的病的电影，电影的情节大部分都集中在列车上拍摄的。
电影刚上映的时候，余霏就看过一次了。
事隔两年，再度重温，曾经忽略的一些小情节，还是让余霏忍不住与齐逸凡交流了起来，“他们为什么要把列车的门关上？”
“因为害怕。”
“可是他们并没有受到感染啊。”
“从你的角度去看，他们的确是没有受到感染，可涉及到自身安全的时候，就没有时间冷静思考和判断了。”
余霏对这个说辞，并不是特别的满意，“如果人和人之间，能够多一点信任，也许走到最后，就不会只剩下两个人了。”
“嗯。希望以后不管我们遇到什么事，都能选择信任对方。”
齐逸凡看着余霏。
然，昏暗的客厅里，惨烈的电影的场面，这样的情话，似乎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至少对于余霏而言，她似乎并没有认真的听进去。
电影很快就放完了。
时间也不早了。
这也是他们领证后，第一次在同一个屋檐下，待了这么长时间，有一个严重的小问题，他们不得不面对，“今晚……”
“新婚第一夜，你就打算分床睡么？”齐逸凡打断了余霏。
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带着几分暖暖的气息。
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着一股邪性。
“啊？”
齐逸凡慢慢的变得深邃了。
脑海一片空白的余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只能看着齐逸凡一点一点的向自己靠近。
想要往沙发的尾部挪去，可不知道被什么卡住了。
背一点点的往沙发上倒去。
眼看着头就要撞到沙发扶手了，齐逸凡赶紧伸了手过去。
她的脑袋，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掌心中。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离得更是近了。
“你这么总是这么……”傻！
最后一个字，齐逸凡不想说了，因为他现在更想做的是另外一件事。
余霏望着他那双眼睛，仿佛听到了他心里想说的话，仿佛看到了他想要做的事情，眼睛慢慢的向下望去。
‘啪哒’。
齐逸凡在余霏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明天早上我五点要早起，今晚我睡客房。”
“我去洗澡了。”齐逸凡快速的消失在客厅里。
他很怕。
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
因为她今天穿的浅色雪纺裙，太吸引他的眼球，特别是刚才他们在客厅里的距离。
齐逸凡的洗漱用品，全部都在主卧的房间里，他在主卧，余霏自然不会靠近，一个人红着脸，窝在沙发里，看着那已经因为放完的电影，刷刷的后期制作名单。
茶几上的震动，引起了余霏的好奇。
那是一条短信。
这年头，用短信的人，除了广告，基本上就没有了。
可余霏还是好奇的多瞄了一眼。
没有保存的电话，显示着奇怪的数字，看起来像是国外的号码，上面只有一行字：凡，我想你了。
谁？！
齐逸凡想起手机忘拿了，从主卧走出来，正巧看到了余霏在对着自己的手机发呆，而那手机的屏幕，由亮变暗，然后黑掉了。
没有微微的蹙在一起。
大步走过去，把自己的手机拿起。
手机因为拿起，自动亮起，屏幕上停留的两条信息，落入了他的眼帘，再看余霏，瞧着她那一脸的不自然，显然也是将这两条信息的内容，全看了去。
正想开口解释，却发现余霏的目光移开了，“我刚想起，明天要上班了，我去查查邮箱，看看最近的工作进程。”
说完，绕过了齐逸凡，从沙发的另外一面，进了一楼的小客房里。
那是余霏询问过他之后，挑选的房间？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个房间好像并没有放任何的家具，只有精装修留下的一个柜子，也不知道那紧闭的门里，她又是如何布置的？
不过，他并不打算走进去。
她值得在家里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花园。
拿着手机走进了书房，打开了电脑，登录了国外的一个社交软件，连线了一个放了卡哇伊头像的女孩。
网络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屏幕里出现的，只有干净整洁的房间，却不见人，声音透过来，“怎么晚了，还不睡？”
“正准备休息，结果，有人调皮。”
“哈哈哈。”
“你可知道，你的玩笑开大了，你婶婶吃醋了。”
“WHAT？”屏幕中出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你已经听见了。”
“小叔，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了一个婶婶？”小姑娘是齐子钰的亲妹妹齐子瑶，“我可告诉你，不是随便一个女人，我都会承认的！”
“你认识她。”
齐子瑶一脸不相信，而当听到余霏的本名时，小姑娘呵呵一笑，“小叔，我上课要迟到了，回聊。”
第026章 变化
落荒而逃的余霏，躲在这间属于她一个人的小世界里。望着窗外那一轮明月，情不自禁的落了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而且，那眼泪，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倚在窗边的榻榻米上，睡了过去。
齐逸凡忙完自己手中的活，已经凌晨一点了，心想着余霏应该已经回房休息了，便不好再进主卧打扰。
从行李箱里取了自己的衣服，到一楼的客卫里洗漱。
客卫与余霏的秘密花园，只有一墙之隔。
淅沥沥的水声，惊动了睡得不沉的余霏，缓了好几秒，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迷迷糊糊的走出了房间。
就在这个时候，齐逸凡也洗漱完了，穿着宽大的浴袍，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两人就这么不期而遇了。
刚洗完澡的齐逸凡，身上带着潮湿的气息，水珠不时顺着发尖，低落下来，让余霏更是馋了。
哭着睡着的余霏，眼角的泪虽已干透，但眼睛微微的肿起了一个小水包。
那可怜的模样，令齐逸凡心口一疼，快速的将人抓住。
许是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远，又许是余霏记起了什么要逃，他大手一捞，只拽到了她的衣角。
衣角在他的手中，快速的划过，等反应过来，余霏已经走远了。
夜已深。
有些话说多了是情绪作祟，还是各自冷静两天再说吧。
所以，等余霏起床的时候，客房的门已经打开了，原本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此刻也找不到了。
他，又出差了。
*
“霏姐早。”
“霏姐好几天不见，又漂亮了！”
余霏微微的扬起嘴角，昨夜的泪，让她的眼睛还有些肿，连隐形眼睛都没有办法带进去，唯有带了一个圆框的金属大框眼镜。
哪里漂亮了！
余霏走到冯清的桌前，敲了敲他的桌子，压低了声音，“我不在的这几天，公司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怎知，冯清只是指了指余霏的房间，与她一前一后的进了办公室。
“霏姐，你昨天没看新闻吧？”
别说昨天的新闻了，放假这七天的新闻，她都没有认真看过。
“警方那边已经抓到杀害何文瀚的凶手了。你猜猜是谁？”
“我们公司的？”
冯清点头。
各部门认识的员工的脸庞，快速的在余霏的脑海中，闪了一遍，最终也没有觉得谁最可疑，“不知道。”
“保洁部的刘叔。”
余霏睁大了眼睛，一向不爱说话，做事认真的刘叔，什么时候跟何文瀚有了私仇，要把人弄到那地步。
“具体是什么情况，没有人知道，就是昨天早上，厉队带着人过来，把刘叔抓走了，而且听说，刘叔当场就承认了。”
“抓到就好。”
还了她的清白，何文瀚也可以安息了。
余霏看到桌面没有滞留的文件，“昨天的七夕活动，还算顺利吧？”
“总体来说还算是顺利的，香水的销量，估计还要等到这周周末结束才会统计。”
“你这么说，我好像挺幸福的。刚休了七天的年假，上完今天的班，又可以休息两天。”余霏扬了扬嘴角，“其他的呢？”
冯清大致说这些天，他和林舫工作的流程，“你知道的，舫哥一看那些密密麻麻的白纸黑字就头疼，所以这几天可是苦了他了。一会儿我把这几天的所有文件都拿过来，你再看看？”
“他都签字了吗？”
“是的。”
余霏捋了捋今天的工作内容，“这样吧，你先拿进来，我晚一点再看。”
“好的。”
冯清刚出去，余霏电脑的网络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许宏致。
“许总。”
“休假结束了。这个假期有没有去哪里？”
“天天在家做小猪，吃饱了睡，睡醒了吃。”
许宏致看了视频中的余霏，满意的点头，“看你今天的气色不错，这段时间休息得应该挺好的。不过，休假结束就该忙起来了。”
“哦？是有新任务？”
“董事会这边，打算提前推出新款香水。”
余霏倒吸了一口冷气。
双十一、双十二做促销活动，腾出仓库，圣诞节前夕发新款，是行业里这几年来的小规则，今年怎么就忽然改了？
“许总，是出了什么事吗？”
MF集团这些年，一直在往房地产和玉石行业发展，这种‘不赚钱’的化妆品公司，自然成为了他们丢弃的一枚棋子。
况且，国内最大的香水品牌，是白家的碧尘。
加上这些年，国外的大品牌在济北市设置专柜后，他们的MF香水，充其量也就只是一个小众品牌，走的也是学生党、新手入门党，销售量接连下降。
如果大家能够团结一致，加班完成余霏的提案，这个季度的香水销售量，兴趣还能看得过去。
只可惜……
“我也不怕跟你说句实话。你觉得上头为什么只派了惜琴担任设计部主任一职？”
“是因为白家想收购吗？”
许宏致没有接话，这也说明余霏猜对了，“懂事那边已经决定了，让我去开发上海那边的市场，估计我国庆之后就会过去了。”
他想在走之前，完成他在济北市最后一款香水的面世，让自己的成绩好看一些。
“那我能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那边能不能提前完成配方的研发？”
尽管香水的前调、中调、尾调，选用的材料差不多，但在剂量上的不同，加入先后不同，味道也会有一些细微的变化。
所以，为了让香水不成为廉价的地摊货、工业香，他们都要经过反复多次的调制。每一个步骤都要很讲究，加上前后的测试，批量生产时所产生的微量变化，他们都需要考虑周全。
秋季天气干燥，温度适宜，是研发的最佳时期。
可，把所有的事情，推前三个月，不是一件小事，“我需要跟林舫商量一下。”
研发部不是她余霏一个人的。
团队的力量，尤为重要。
“好。我给你几天时间，周一下午三点，给我答复。”
“好的。”
许宏致为了让余霏好好替自己办事，又说了几句贴心的暖话，希望余霏能够理解自己，并且选择站在自己的这边。
“许总放心，我会拿出一个令您满意的方案。”
“等你的好消息。”
第027章 观火
许宏致的线上刚挂掉没多久，林舫就拎着早餐进来了，“耶，你休假结束了？”
都十点多了，“你这班上得够早的啊！”
“我又不需要在这边打卡坐班，只是你这几天不在，临时把我弄到这里的。”林舫自由惯了，这种坐在办公室里的日子，让他有一股无名的怒火。
“要知道你今天休假结束，正常回来工作，我就不过来了。基地那边的花花草草，这么就不见我了，也不知道想我了没有。”
“怎么，我说错了？”
余霏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又下了百叶窗，“刚许总说，想提前上新款，你怎么想？”
“提前到什么时候？”
“下个月。”
“不可能。”
林舫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是一个根本就不能完成的任务，可认真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许总要走了。明生暗降。”
“这么大单？”
林舫也警惕了起来，这种职场上的东西，他一直都属于隔岸观火，能不沾就不沾，所以里面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他向来不过心。
所以，余霏说的这些，他自身是不了解的，当然了，他也不愿意靠近，自然不会去了解。
“这么仓促的上新款，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余霏自然明白，“上头的意思，我们可不能违背。”
“现在这不是正在想一个两全的计策嘛！”林舫忽然明白了什么，“七夕活动的方案，一再改，最后三改，该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吧？”
“可也不对啊，如果许总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让你放假？”
“那天我被警方带走后，发生了什么吗？”
余霏的问题，林舫怎么回答得出来？
“估计冯清比我更清楚吧。如果他都不知道，我更不会知道了。”林舫透过余霏的表情，看到了她的压力，“要不然，我们吃点东西，再慢慢想？”
“你吃吧。”
“不要这样子嘛，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啦，吃点东西，大脑真的会清新很多的！”林舫知道她不好零食，还是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块饼干，“不要把自己的橡皮筋拉那么紧嘛，学会放松自己！”
余霏拿走了他掌心里的饼干，放在自己的桌面，却并没有打算吃。
“可以拉开帘子了吗？”林舫指了指那被余霏弄得摸不透风的窗帘，“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我还真有点怕怕的。”
“去！”
不过，余霏被他逗乐了。
心里的压力，瞬间散掉了一大半。
“对嘛对嘛，干嘛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林舫哼唱了起来，“你笑起来真好看，好像春天的花一样。”
“有个问题我特别想不明白，像你这样的男生，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吧，怎么就一直没有找到那个定下来的女朋友呢。”
林舫被说到了痛处，“你这样可就不可爱咯！”
“好啦。中午请你吃饭。然后咱们去基地转转，看看你最喜欢的花花草草？”
“笔心笔心！”
*
晚上，余霏约了蒲千凝吃饭。
吃的是余霏的最爱，而蒲千凝最讨厌的火锅，“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在大夏天里吹着空调，吃火锅的人，是什么心理。”
“你在那边，天天吃西餐还不够吗？现在回来了，就要吃点国产货！”
蒲千凝被说服了，望着那么多人等位置，“也不知道等一个小时，可以等到位置了没有。”
“那边有一家网红店，我们去逛逛呗？”
余霏喜欢特别逛这种精致的小店，里面摆放着这种精美的小摆件，“不知道你在国外有没有见过这种店。这些盒子叫做盲盒，里面装的就是橱窗里这些小饰物。每个盒子里装的都不一样，可是你知道哪个才是你最想要的那一个。”
“不能买自己的喜欢吗？”
“所以才叫盲盒啊。”余霏随手指了一排，“也许你把这些小盒子都买回去，也不一定会买完一整个系列，要是运气不好，买了七八个，都是一样的。”
“烧钱。”
“要的就是这种刺激啊。”
蒲千凝像是一个不食言人间烟火的女子，“一个，可不便宜呢！”
“嗯。所以我都只是看看，一般很少买。”
“我怎么记得，你跟我一样，不喜欢出门，不喜欢逛街的，什么时候变了？”
余霏也并没有改变，她还是喜欢没事的时候宅在家里，“我们每周都要去巡店的啊，巡店的路上，顺便逛的。”
“原来还是打着工作的名义，出来逛街。”蒲千凝想着也不对啊，“巡店不是市场部的工作吗，你这负责产品的人，怎么也会出来跑业务了？”
“市场部给我们的是一份冷冰冰的数据，但是消费者的声音，店员的声音，我们都还要是了解一下的啊。”
余霏指着那一排小猫，“这个是我最喜欢系列的，这个叫懒趴猫。所以这个系列的猫，都是趴着的。”
“这个可爱。”蒲千凝说的是一只趴在水缸里的小猫。
“嗯嗯，我最喜欢的还是这个画板猫，我觉得它摔的姿势很优雅。”
“你收集了几个？”
余霏一个也没有买，有些心头好，放在橱窗里，和买回家，还是不一样的。
逛完了这家店，两个人又去逛了其他的店，饭前绕了商场一圈，等到可以吃饭的时候，就有胃口了。
两个人吃火锅总有些孤单，点菜也很难，“怎么不叫祎康？”
“他，最近大概不想见我吧。”
“你跟齐逸凡的事情，告诉他了？”
余霏聊得来的女朋友就蒲千凝一个，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跟她分享，点头叹气，“昨天不是七夕嘛，他约我吃饭，结果齐逸凡忽然出差回来了。”
“这么刺激？”蒲千凝的八卦气息被勾起来了，“打架了吗？”
“晕。你是案子查多了，死者接触多了么，怎么竟想这么一些负能量的事情呢！”余霏哭笑不得。
“这是很正常的思考方向好吧！”
余霏无法理解蒲千凝的思考方向，呵呵一笑就带过了。
“不对不对。”蒲千凝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你知道祎康他……嘶，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什么，祎康怎么了？”
“没有，我是想起你刚才说最近祎康不愿意见你，所以问问。”
“他主动约我吃饭，见了面，又找借口，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蒲千凝懂了，原来是李祎康临时逃跑，让她产生了疑心，不过，以余霏的心大，充其量也就是觉得奇怪，不会往深处想的。
第028章 神圣
“不说我了吧。说说你，上班一个星期了，感觉如何？”
“就那样呗。”
“那样指的是哪样？厉队知道你回来了？”
蒲千凝点头。
她现在在二队的法医部，跟之前在鉴定中心不同，属于转正的警员，归厉明谦管，他当然知道自己回来了。
报道的文书，还是他签的字。
厉明谦只知道她的报道时间，不知道具体归期罢了。
“现在的工作不算太忙。不像之前，总有验不完的东西，但是办公桌和解剖台在同一个环境里。”
蒲千凝的工作无非就是跟死人打交道，身上多少会带着一些奇怪的味道，她习惯了这样的味道，自己早就闻不出来了，也不知道旁人会不会觉得臭。
她的话音刚落，余霏就立刻皱起了眉头，“吃饭时间，还是不要说这个了吧。”
“我比较想知道，你跟厉队有没有新的进展。”
蒲千凝的表情很简单，很容易就看懂，“你们该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私下约过饭吧？”
“最近他忙着查你们公司的小帅哥的事情，还顾不上我。”
“这就是他不对了。工作是忙不完的，贼是抓不完的，但是饭还是要吃的吧。”余霏很无法理解他们这种工作狂是怎么想的。
当然，她很多时候也会被贴上工作狂的标签。
比起蒲千凝，那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打算就这么晾着？”
“漫漫人生路，不用急于这一时。”蒲千凝外出两年，很多想法跟从前都不一样了，关于爱情的理解，却仍停在原地。
那是来源于她的经历太少了。
“其实我挺好奇的，你在外面那两年，就没有小哥哥追你？”
“如果我说没有，你肯定不相信吧？”
“有什么信不信的呢，有就有啊，没有就没有呗。”
蒲千凝在国外的那两年，追她的也有，她也曾想过往前走一步，与对方深入了解，可最后的最后，她还是笑着说了抱歉。
而不时冒出来打扰她的柯宇歆，就成为了一面极好的挡箭牌。
“既然这样，你主动点呗。”
“我……”
“好啦，别考虑来考虑去的了。手机拿来。”余霏提醒着她解锁，“点开厉队的微信。”
蒲千凝嘴上说着不愿意，行动却是很诚实的，按着余霏说的去做了。
余霏盯着她完成这系列动作后，抢过她的手机，给厉明谦发了一条信息：我和朋友在旗嘉广场吃饭，她还有第二场。
‘方便过来接我吗’这几个字，余霏打完又删掉了。
一个正常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没多久，厉明谦就回了信息：在加班。
余霏哭笑不得，默默的伸手大拇指给他们点赞，“你们俩都这样的性格，这恋爱还怎么谈啊。听我一句劝，你还是换一个男朋友吧。”
“我换一个男朋友不难，倒是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们俩可是先上车后补票，稍有不慎，就是离婚收场，到时候你可就是二婚了。”
“咱们俩还是换个话题吧。”
半斤对八两，再聊下去，就让人讨厌了。
“问你个问题呗。何文瀚的那案子真抓到凶手了？”
蒲千凝的工作是有纪律的，“你知道的，这样的问题，我不能回答的。你还是等官方公布消息吧。”
“就好奇啊。”
“好奇也不行。”蒲千凝又继续换话题，“你整天玩香水，有没有什么护肤产品带着一点点微香，但是又不是令人很讨厌的？”
她这样类型的工作，若是使用太重的香水，会破坏现场的环境，所以一般都不会用，然，终究是女生，爱漂亮是在所难免的。
况且，余霏整天灌输给她的思维，多少还是让她动心了。
“是有几款小众沐浴乳里面添加了香精的成分，供给对香水味敏感，但又想增加自身气质的女生使用的。但是我是觉得，那味道闻起来，就像是……不如不用。”余霏耸了耸肩，有些话，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方便说出来。
“这样吧，我给你调制一款精油，当作日常的一种护肤品使用吧？”
“嗯，也好。”
蒲千凝愉快的答应了。
“其实，你是不是有新目标呢？”
一个从来不用香水，对化妆品没有什么研究，就连护肤品的使用顺序都未必记得的女人，忽然之间发生了转变，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咳，就是之前跟你说国外那朋友吧。她不是说，让我记住她的香水味，还说着什么，一个人身上的味道，取决于她的生活环境、工作环境。所以，这几天待在办公室里，我就在想，我身上会不会有一种……嗯哼。”
蒲千凝莞尔一笑。
“嗯，是有这样的一种说法。通常情况下，社交距离不会闻到，就是亲密距离，多少会有一点点奇怪的味道。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是不是有了新目标？”
“这问题很重要？”
“那是。你最近的状态，直接决定了精油的选材。”
余霏没有恋爱的经验，但看的爱情剧多，也算是‘经验’丰富，蒲千凝也不会瞒着她，“我在回国的飞机上，认识了一个男生。本来以为没有什么机会再见，没想到那天回老家看我爸妈的时候，跟他发生了点摩擦。”
“这么劲爆的消息，你怎么能忍到现在才告诉我？他是做什么的，叫什么名字？”能够让蒲千凝有这么大变化的男人，绝对不简单，“有照片吗，哪来我瞧瞧。”
“没有。”
“什么时候约出来，让我见见？”
“八字没一撇。”
“厉队怎么办？你们俩当初闹了这么大动静，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余霏真想大自己一个大嘴巴。
刚才她还嚷着让蒲千凝考虑其他人，现如今，人家真的考虑了，她又不乐意了，“我真的很好奇，对方是何方神圣？”
“瞧你这表情，难不成我认识？”
余霏的小脑袋瓜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有印象，最近有什么朋友去了国外，而且俊朗到能够让蒲千凝移情。
“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白淳康。”
白淳康，现在的白家当家小主，白惜琴的亲哥哥。
这样响当当的人物，余霏也就是在小时候，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长大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而他，从不接受媒体杂志的访问。
所以，究竟长成什么样，余霏还真不知道！
第029章 随你
“千凝，我不知道你们之前那几次见面都发生了什么。但有件事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像白家小哥哥这样的人物，婚姻大事一般都轮不到他自己做主。你看我就是一个很好例子，所以……”
“你想歪了。”
蒲千凝打断了余霏，“我们只是朋友。”
“我知道你们现在只是朋友，万一你们聊着聊着，聊出感情了，怎么办？”余霏的担忧不无道理。
若是另外一个人，她就默许了，“白家小哥哥就算没有结婚，也一定会有家里安排好的未婚妻，到时候你错付了感情，要回头可就晚了。”
“我有分寸。”
然，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谁说了也不准。
“行吧。”余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也不知道齐逸凡跟白家小哥哥熟不熟。
她要去打听打听这个人才行。
希望到时候蒲千凝不会怪自己多事。
*
晚餐结束后，余霏送了蒲千凝回家，车子刚进小区，就看到了辆熟悉的豪车停着那里。
叶家不是已经拿到钱了吗？
又来找自己干什么？
余霏不想他们打扰了蒲千凝，绕到另外一个单元楼才让蒲千凝下车，估算着蒲千凝已经上楼了，这才下车走近了那辆车。
敲了敲车窗。
车里的人解锁让她上车。
“怎么了？”
叶建峰清了清嗓子，坐在驾驶室的男人下车，站到了车边上，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子钰去办手续？”
“嗯？”余霏有些听不懂，齐逸凡不是说自己已经处理完了。
“齐家说了，你们一天不办理手续，剩余的钱，都不会进账。”
“之前的那一千万都用完了？”
余霏问了一个傻问题，“这件事，我会跟进的。”
“你警告你，你别在这里跟我打太极！现在就给齐家打电话，我要听到你们的对话！”叶建峰把电话递给余霏。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余霏根本不知道齐逸凡是怎么处理的，这样冒冒然然的给齐家打电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都这么晚了，齐爷爷应该已经休息了吧？”
叶建峰闷哼，“明早八点半我来接你，你跟我一起去齐家。”
“哦。那我可以走了吗？”
得到叶建峰的暗示，余霏‘愉快’的下了车，本想取车离开的，但又寻思着明天的事情，索性上了楼。
还好上车搬家的时候，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带走，换个新床单，今晚就在这里将就着吧！
余霏在家里来回走了一个圈，给齐逸凡发了一条信息：睡了吗？
齐逸凡看到信息的时候，正在连线国外的朋友，交流着工作的细节，收到信息，整个人忽然变暖了。
没说几句，就匆忙的挂了电话，给余霏回了一个字：没。
‘方便通话吗？’
齐逸凡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进来，“怎么了？”
“他来找我了。就在刚才。”
“他怎么会找得到你？”齐逸凡让人暗中在余霏的手机里做了一个屏蔽的小程序，叶家的电话和信息，全部屏蔽掉了。
余霏没太听懂齐逸凡的言外之意，“找到我不难吧。”
“你现在在哪里？”
齐逸凡询问着，还是点开了手机里一个软件，上面有余霏的定位。
“家里啊。”
“没在静宜？”
“哦，晚上跟千凝一起吃饭，送她回家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他。他说明早过来接我去齐家，我想了想，就没有回静宜。”
算你聪明！
齐逸凡在心里说着，“你是想问我，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是的。”
“那一千万是从我的账户上走出去的，齐家那边还不知道。”
“是爷爷不答应？”
“称呼错了。”
余霏这才反应过来，此前的自己和齐逸凡之间是差了一个辈分的，而她是齐子钰的同班同学，随了齐子钰的称呼。
现在她是齐逸凡的妻子，‘爷爷’也变成‘爸爸’。
要她此刻改称呼，只怕她也一时不习惯，“罢了，慢慢改吧。”
“为什么你要给他钱？”
“娶你。”
简单的两个字，在余霏的心里却格外的有分量，在电话的那一头，傻了好几秒，“那明天我要不要去齐家？”
“怕吗？”
“露馅了怎么办？”
“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再说你又不丑。”齐逸凡望着窗外夜幕中的景色，心情格外的好。
聊了这么久，她没有再提昨晚的事情，这是他最满意之处。
原来，那个小丫头的记性，跟鱼儿一般。
睡醒就忘了。
“跟丑不丑没关系吧。我去到齐家，要说什么？”
“通常那里只有老爷子在家，就当陪老人家闲聊，至于其他人说什么做什么，不需要理会的。”
“要是爷爷问起…怎么说？”
“随你。”
公开还是隐婚，只要你说，我都答应。
这是齐逸凡的心里话，可不知道怎么的，余霏的脑海中，也同样的浮现了这句话，甚至能够联想到，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好吧，我自己看着办吧。”
余霏的话似乎已经说完了，电话却并没有马上挂掉，也不知道是她不想，还是他不想，就这么隔着电话，沉默了下来。
“你还在吗？”
“在。”
“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你跟白家小哥哥熟吗？”
齐逸凡的好心情，秒被打碎，“几个意思？”
“帮朋友问的。她前阵子邂逅了白家小哥哥，可我总觉得有点不放心。怕我朋友错托了感情，到最后伤了心。”
“小白人不错的。”
“这么说，你们交情很好？”余霏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我主要是想知道，白小哥有没有订婚。”
“订了也可以毁的。你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万一呢？”
齐逸凡不喜欢聊别人的事情，“那也是他们的私事，与你何干。”
“朋友啊。”
“在没有出事之前，都可以称兄道弟，姐妹情深，一旦发生了纠纷，那你就是再有理由，也说不清楚。”
齐逸凡是律师，见多了这样的事情，“这种感情问题，你是帮不上忙的。别到时候，因为一个男人，毁了多年的姐妹之情。”
“她不是这样的人。”
“谁知道呢。”
余霏不喜欢齐逸凡把人心想得那么阴暗，“我相信千凝不会跟我计较的。好了，很晚了，休息吧。”
下一秒，余霏挂掉了电话。
又是一个不欢而散。
伤神啊！
齐逸凡无奈的把目光从窗外移回了近处。
第030章 提醒
周六早上的齐家，并非像是齐逸凡在电话里说的那般清净。相反，这是齐家几十年来形成的家规——家庭聚会日。
不管平时工作有多忙，只要是在济北市，都不必须回到齐家，陪在齐爷爷的左右。
当余霏看到院子里停着的几辆车时，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我们要不要换个时间过来？”
“你早晚都是齐家的人，参加他们的家庭聚会，有什么好害羞的？”说话的是叶建峰现在的妻子、余霏的后妈李芸丹。
她向来不喜欢余霏。
可涉及到丈夫公司的事情，作为贤内助，她不得不逢场作戏。
“下车前，我想再提醒你一次，你不要搞砸了我的事情！”叶建峰的声音冰冷刺骨，没有半点求人的态度，“你应该不是想让我把那段视频发出去吧？”
“你不会的。”余霏很笃定，“那是你的儿子，我的亲弟弟，现在这个时候曝光那段影片，只会让叶氏集团腹背受敌。”
李芸丹接话，“没错，现在发送那段视频，的确会对叶家不利。但我想让你再看看一张照片。”
她暗示了余霏看她的手机。
这是一张辣眼睛的照片，女孩的身上的衣服，只剩下比基尼式的是衣服，摆出很吸引人的动作。
期初她不理解，李芸丹为什么要把这张照片发给自己看，但认真看了女孩的脸，跟她的脸几乎一样。
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分辨真假，但她不记得自己拍过这样的照片。
“像这样的照片，我还有很多。”
“你就不怕我告你？”
“这照片没有加工过。”
余霏懂了，照片里的女人跟她长得很像，而那个人，也的的确确的拍了这样的照片，“你想说什么？”
“齐逸凡。”
余霏听到这三个字，立刻皱了眉头。
而这样的微表情，让叶建峰决定听李芸丹所说，赌一次，“那天看到你们俩一起出现，我就觉得很奇怪。隔天，公司的账户里就近了一千万，而从那天开始，我们就找不到你了。”
“我出于好奇，找人查过公司的账户，之前的那一千万，是从齐逸凡私人的账户划过来的。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选择帮你，但我养了你十八年，你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你应该不希望他看到这样的照片吧！”
“哦，那你也该知道，齐逸凡是律师。”
“不重要。”
叶建峰的不怕齐逸凡告自己，“只要他在收到照片的第一时间，相信这照片里的人是你，那就够了。”
余霏不明白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什么。
李芸丹拿回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另外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的内容，余霏记得很清楚。
那年，她被迫离开叶家后，不想用叶家的钱，只能去打工，而打工的地点，在一家高档的KTV里，里面有包厢公主。
而她的工作，就是这里。
一张照片的确不能让齐逸凡相信，可加上这些视频，半神半假的混合在一起，就算齐逸凡再精明，也很难在第一时间分辨。
这是她的过往经历，她无法逃避。
齐逸凡呢？
“该怎么做，你知道了吧？”叶建峰再度提醒，随后语气就变了，“你妈妈说得对，你早晚都是齐家的孙媳妇，陪爷爷喝茶、下棋、闲聊，这是你应尽的本分！”
箭已离弦，早就没有了回头路。
再说，证都领了。
“你们不去吗？”
“自然是要去的，但是你先进去，我们随后就到。”
余霏不知道他们俩又在算计什么，“知道了。”
正在院中高处的管家，早已经看到了院外停着的车子，待余霏下车才跟齐爷爷说道，“潇雅小姐过来了。”
“哦？”
齐爷爷估算着，晾了叶家这么多天，他们应该也按耐不住了，“去把小雅请到这里来，就她一个人。”
“是。”
很快，余霏就出现在了齐爷爷的面前。
今天的她，穿得很简单。
雪纺的荷叶边上衣，白色的五分裤，脚下还有一双波西米亚风格的平底鞋，“爷爷。”
“陪爷爷手谈一局？”
“好啊。”
余霏对围棋并不在行，一盘棋下不到十多分钟，就结束了，“爷爷，我还是陪您喝茶吧！”
“跟我喝茶，可是要聊天的。你想好跟我聊什么了吗？”
“爷爷想聊什么？”
话题早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就看是谁先沉不住，先开口，“我想帮叶家。”
“可他们那样对你，你也不在意？”
“在意的。”余霏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我理解他，不过，我不并认可他的做法。”
“哦？可你还是来了。”
余霏是不认可他的行为，“帮他和认同他，不太一样。”
“几年不见，成熟了。”
“是，我挺感谢这几年的经历，让自己没有一直活在象牙塔里。”
“看来我没有挑错人，子钰有你这样的妻子，是他的荣幸。”齐爷爷对余霏今天的表现很满意，然，余霏却微笑着低下了头，“怎么？”
余霏沉默的拿起了手边的茶杯。
分了几次，才把一杯茶喝完，“爷爷，我有喜欢的人了，他不是子钰。”
“你今天是来拒婚的？”
齐爷爷好奇的看了身边的管家，他跟着自己的时间很长，也最明白自己的心意。而余霏低着头，并没有留意到他们的微妙动作。
管家试探性的询问，“潇雅小姐不用害怕的，不妨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爷爷对不起。”
“你这么优秀，是值得拥有更好的。”齐爷爷暗示管家，给叶建峰打电话，“跟老叶说，我私人借他两千万，两年内归还。”
余霏微微伸手想拦下来，但犹豫着又沉默了。
“今天是我们的家庭聚会日。”
“那我先走了，谢谢爷爷。”
望着余霏离开的背影，齐爷爷多少有些失望，这样的女孩，不能成为自家人，还真是可惜了。
“先生，为什么不考虑逸凡少爷的提议？也许潇雅小姐不喜欢子钰小少爷，会喜欢像逸凡少爷呢？”
齐爷爷也不知道是在考虑什么，“打电话吧。”
余霏离开的脚步忽然停了，耳畔响起了李芸丹的提醒。
“等等。”齐爷爷中途阻止了管家。
第031章 听话
李芸丹挽着叶建峰走来。
余霏的眉头，微微的紧蹙，他们来的也太及时了。
“这么早就走了？”李芸丹笑盈盈的主动打招呼，指尖在叶建峰的隔壁上动了动，叶建峰这也才开口，“是啊，不陪爷爷在坐坐？”
“潇雅，茶叶要是找不到，就让你伯母帮你找。”
“知道了。”余霏答应了一声，“我去帮爷爷拿东西。”
“我帮你拿着包？”
余霏看了手包，递过去，“谢谢。”
叶建峰和李芸丹经过了余霏，走过去跟齐爷爷打招呼，稍坐了几分钟，李芸丹找了一个借口去找齐家的女伴们。
当然，她更想找的余霏。
有些话，她还是想避开叶建峰去聊。
走到客厅才发现，余霏已经被齐子钰的妈妈方雪岚拉住，两人似乎在聊着什么事情，齐夫人笑得很开心。
“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聊雅儿和子钰的婚事呢。”方雪兰招了招手，让那个李芸丹过来一起聊。
“又在挑婚纱呢。”
李芸丹看着茶几上的杂志扯开了话题。
“是啊，上次我们聊得再怎么热火朝天，新娘子不喜欢也没有用。”方雪兰拿了一个花茶杯，给李芸丹倒茶。
方雪兰婚后，慢慢的从公司隐退了，生活大多数以弄花养草为主，常常用酒精花茶壶，煮一壶花茶，在客厅、院子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这样清淡雅致的生活，十年如一日，小时候的余霏常常觉得她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妈妈。
“小雅真幸福，你看看你这未来婆婆多疼你。”
方雪兰听到她这么说，脸上挂起了一朵花，“小雅这样的美女，谁见了都会喜欢的吧。”
“那是。”
李芸丹示意着几本婚庆的杂志，“有没有找到喜欢的婚纱？这婚纱啊，就是娘家的祝福，要是找到喜欢的款式，记得跟我说。”
“或者我们可以飞一趟HK，或者米兰？”
“是啊，我怎么没想起瑶瑶现在正在米兰学设计，那边应该有很多漂亮的新款。”方雪兰十分满意方雪兰的提议，“小雅喜欢款式？”
“没有具体了解过这类的衣服，每一套看起来都差不多。”
“说的也是哦，还是要穿上身才知道是不是好看。唉，要不然我们下午去实地看看？”方雪兰巴不得马上把事情订下来。
她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太踏实。
“今天周末，街上的人应该挺多的吧。”余霏一向害怕人多的场所，总觉得看见人就头晕。
“说的也是哦，可是平时你们都要上班。”
李芸丹打了圆场，“她是想让子钰陪她去吧？我们这些女人喜欢有什么用，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这婚纱是穿给男人看的。”
她的话有些俗气，却也不无道理。
至少余霏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齐逸凡被自己整理婚纱时的场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余霏回过神来，“你们先聊，爷爷让我过来拿茶叶，我先过去了。”
“茶叶都放在橱柜的第一个抽屉里。”方雪兰让余霏自己去拿，“找到了吗？”
“看到了。”
抽屉里有很多不同的茶叶，也不知道爷爷喜欢的是哪一款，中规中矩的拿了毛尖，这样总归没有错吧。
“爷爷比较喜欢喝红茶。”方雪兰帮余霏换了普洱。
“谢谢伯母。”
方雪兰越看越是喜欢余霏，特别是她那双纤细的手，还有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味，让人总想去靠近，“去吧。别让爷爷久等了。”
“爷爷，您看看这是不是您想喝的普洱。”
齐爷爷接过普洱，又递给管家，“还是我去吧。”
“这茶叶有问题？”
“这是逸凡少爷买的，先生一直不舍得喝。”
“爷爷对不起。”
“不知者不罪嘛！”
管家带着茶叶离开了，院子里也就剩下了他们三，而叶建峰的脸色很是难看，却有不得不保持微笑，“对了，今天好像没有看到逸凡。”
“那坏小子，一到周末就找不到人。”这种家庭聚会日，齐逸凡一个月出现一次就不错了，“年纪一大把了，也没有一个正经的女朋友。”
“上次来的白惜琴，不是他的女朋友？”
齐爷爷闷哼，“我也希望她是。”
“哎，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齐爷爷忽然看着不远处的一道身影说道。
距离有点远，不清楚样子。
不过，瞧着那一身运动服的装扮，应该是齐子钰。
“子钰再任性，家庭聚会日，不也老老实实的回来陪您了吗？”余霏接话。
这也是齐爷爷最欣慰的地方。
然，大家似乎都错了，走近的并不是齐子钰，而是齐逸凡。
他不是在出差吗？
余霏的心一紧，手指微微的收了收。
那细微的情绪变化，落入了齐爷爷的眼眸中，“这小子怎么样？”
“啊？”
“子钰跟你的年纪差不多，你不喜欢这种毛头小子，我这老头子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怎么样？”
叶建峰听到有转机，脸上的表情也泛起了微样的变化。
“爷爷，您说什么呢。逸凡小叔是我们的长辈。”
“什么长辈不长辈的，从年龄上说，你们相差四五岁，倒也是合适的。”齐爷爷的思想古板，但若是两情相悦，他自然也不会拆散，“就看你自己是不是喜欢。”
话音落时，齐逸凡也走到了。
也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齐爷爷的话，深邃的望着余霏，似乎也在等待着她的答案。
余霏只是浅笑，“爷爷，您说什么呢。”
“我还是不妨碍你们聊天了。”余霏仓皇而逃。
路过齐逸凡身边时，被他抓住了胳膊，“我刚来，你就走？对我有意见？”
“没有。”
“那就坐坐吧。”
证都领回家了，在自家人面前，何必遮遮掩掩的？指尖轻轻用力，强行帮余霏转了一个身，手也自然的搭在她的腰上。
余霏微微躲了躲，想避开与齐逸凡的亲密接触。
“听话。”齐逸凡忽然蹦出了两个字，用目光暗示余霏，让她坐回刚才的位置上，松开了停在她腰上的手。
第032章 好奇
“逸凡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叶建峰的话，换来了齐逸凡的一个冷笑，“家庭聚会日，不回家，我家老头会有想法的。”
“我不是那个……”
“倒是你一个外人，来打扰我们的聚会，真的好么？”
齐逸凡轻挑的目光在叶建峰的身上掠过，“给我倒杯茶。”
余霏不知道他在玩什么，乖巧而听话的起身，走到旁边的茶桌前，烧水沏茶。
“你怎么可以跟你叶叔这样说话？”齐爷爷道。
“这辈分，是不是乱了？”齐逸凡有些为难的看着余霏，“霏儿随了子钰的辈分，唤我一声小叔，若我称建峰为叔，哎……”
齐逸凡露出了一个十分为难的表情，可从他们的结婚证上来看，他的确是要降低自己的辈分。
然，一个为了自己名利，连养女都能卖的人，实在是令他喜欢不起来。
若是这样轻易的让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傻丫头可以不计较，因为他对她有恩。
自己不一样。
老狐狸齐爷爷瞧着齐逸凡那护短的模样，竟然有几分担忧。余霏并不是自己最心意的儿媳妇，充其量也就是让齐子钰定定心，过个两三年，离婚了也无所谓。
“小雅啊，这个时间子钰应该起床了，你帮爷爷去看看？”
“好的。”余霏知道，他们支开自己，应该是有话要说，乖巧的离开，离开前竟然不敢多看齐逸凡一眼。
多年没有来齐家，不过，哪个是齐子钰的房间，余霏还是知道的。
直径上了三楼，尽头左边的房间，“子钰，你在里面吗，开个门。”
“我没锁。”
听到里面的人应了一声，余霏这才开门进去。房间的格局和小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架子上的物品，均已换成了齐子钰喜欢的各种动漫手办。
“你怎么来了？”
齐子钰窝在沙发里刷手机，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还不是跟你的事情。”余霏也答得漫不经心，目光好奇的看着他那一墙的手办，大都是海贼王的，还有一些是余霏没怎么见过的，也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小叔不是说他已经处理好了吗？”
“你小叔有没有告诉你，他是怎么处理的？”
“没有。”
“你就不好奇？”
“我为什么要好奇？”
“可我听伯母的语气，还是想促成我们的事情。正在下面帮我挑婚纱呢。”
齐子钰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惊得余霏往他身上看了一眼，“干嘛这样一惊一乍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
“不然我干嘛来你这里躲清静？”
“小叔呢，不行我要给他打电话。”
“唉。”余霏拦了下来，指着窗外，“跟爷爷谈事情呢。”
齐子钰去窗外看了一眼，“搞了半天，你是上来吓唬的？”
“比起你上次在我公司那一闹，我现在的做法，根本不值得一提。”
“上次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是我冲动了。”齐子钰为了自己上次的冲动，受到了严重的惩罚，被迫跟好几个漂亮小姐姐断了联系。
别提他有多心疼了！
“算了，都过了这么久了。”余霏其实很感谢他这么一闹，至少把齐逸凡闹出来了，还有……
“你在笑什么？”
齐子钰也是一个精明的人，“你跟我小叔……”
“跟你小叔怎么了？”
“我本来想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小叔的，但认真的想了想，以你的性格，要是喜欢哪个人，还不着急忙慌的让全世界知道么，怎么可能藏得住。”
余霏微微的扯了嘴角。
这件事，她还算是藏住了吧。
若不是那天蒲千凝从老家回来，给她带了特产，发现她不在家，也不会知道她跟齐逸凡之间的事情。
至于李祎康……应该也算是无意中发现的吧。
“你在刷什么呢？”余霏发现齐子钰又窝回了床边的小沙发里，一个人对着手机傻乐。
齐子钰招了招手，让余霏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一个网站，里面好多新鲜事。”
“不就是一个吐槽生活的网站嘛。”余霏扫了一眼，里面全是吐槽老板上司怎样怎样，老公老婆如何如何，瞬间失去了兴致。
“看看人家的生活有多不幸福，这是我现在最大的乐趣。”
“呵。我还以为你只对动漫感兴趣呢。”
“那是我的挚爱，跟这些不一样。这个网站，就是人生百态的一个缩影，里面像是一面大镜子，可以无限放大人的内心世界。透过这内心世界，了解每个人都在想什么。甚至，你还可以透过这些文字，去猜测这个人的经历。”
余霏有些不理解，“然后呢？”
“然后，把他们串联在一起，写成一部小说。”
“我差点忘记了，你最喜欢上的就是作文课，每次写作文都能拿奖。可惜，那些作文上永远都不会出现‘齐子钰’三个字。”
齐子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写得好又怎样，做得好又如何，不管我做得多好，老师都会说一句，比起小叔，差得远了。”
“大学里没有你小叔，也没觉得你做出了什么伟大成绩呢？”
“咳，懒成习惯，也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努力了。”齐子钰最近被迫待在齐家老宅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可齐逸凡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听。
比起长久的自由，现在的小小委屈，他还是受得起的。
齐子钰不闹不折腾的时候，其实还是挺有魅力、挺帅气的，“你什么开始动笔了告诉我，我做你第一个粉丝。”
“嗯？”
“你不是想写小说么，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网站上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去给你支持。”
“那你是你不了解，现在网站里的大神们，动不动就几百万字，我看没那耐心。”
“为什么要跟他们比？”
齐子钰认真的看着余霏。
这句话，有些耳熟。
余霏很多年前，就不止一次告诉他，不要跟齐逸凡作比较，想办法活出自己，别人自然而然会知道，齐家有齐逸凡，也有齐子钰。
可当时的齐子钰，一直都没有认真的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句话，却有了另外感受。
“你说得有那么一点道理。”齐子钰觉得自己是该认真的想一想了。
第033章 醋意
“你这网站叫什么，把链接发我。”
“好。”
齐子钰刷了刷手机，这才想起自己这些年没有跟余霏联系，连她的微信都没有添加，“扫一扫。”
“好了，我推给你了。你点击下载就可以了。”
余霏嗯了一声。
然，这电子产品，对她来说是一大bug，简单的注册、登录，还是会的，“怎么用？”
“点这里可以看到大家的在线状态。点这里可以发自己的心情，点这里可以别人的心情，如果你觉得别人写得心情，正好符合了自己的状态，可以点这个小爱心，或者点这里评论。”齐子钰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过她的手机。
“我已经关掉你的位置和你的通讯录了，这几个地方，你可别乱点。这地方鱼目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你用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千万别暴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哦。”
“瞧，在线的时间长了，就会有人主动来找你聊天。大多数的人，一上来就会查户口式的问一番，所以，你不需要理会他们的，除非…你已经无聊到某种程度了。”
余霏听出味儿，“这是相亲软件？”
“可以这么说。”
“晕。你是无聊到什么程度了，窝在家里刷相亲软件？”
齐子钰微微叹息，“你是不知道我最近被小叔折磨得有多么的惨，我都已经成为新世纪的宅男了。”
“所以，那天你跟他交换了什么条件？”
“只要不跟你结婚，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是有多差。”
“跟你好和差没有关系。最关键的是我们俩从小就认识，大家什么脾性，对方都很了解，忽然让我跟你躺在一张床上，然后做那种事情。”
齐子钰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往下想。
“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齐子钰把手搭在余霏的肩膀上，“而且你这性格，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老婆。”
“按你这么说，以后我是嫁不出去了呗。”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许我不喜欢，有人喜欢呢？”
齐子钰搂紧了余霏，“安啦，不要这么悲观啦。乖乖的笑一个！”
他手动的扬起了嘴角的嘴角。
余霏不许他碰自己，两个人就这么闹了起来。
完全没有听到敲门声。
门，从外被人打开的时候，余霏正被齐子钰压在身下，双手被他的一只大手抓住了，举过了头顶。
原本束在腰上的雪纺衫，也因为这样的动作，露出了一小圈皮肤。
“你们在干什么！”
齐逸凡的声音，穿透了他们的耳膜。
他们的动作，也马上停了下来。
齐子钰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齐逸凡拽开了。
脸，比碳还黑。
余霏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你听我们说，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想的什么样？”
齐逸凡平静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情绪，具体是什么，余霏读不出来，齐子钰怕得要死。
“小叔，我……”
齐逸凡转眸看向了齐子钰，齐子钰看了余霏，“我还是先去爷爷了。”
“喂！”余霏想叫住齐子钰，可齐子钰离房门口很近，一个转身就摸到了门把手，快速的散了出去。
房间里就剩下了他们俩。
齐逸凡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良久，“怎么不说了？”
“我们什么事都没做。”
“是没做，还是来不及做？”
“信不信随你。”
余霏的目光看向了别处，下一秒，一个力道从手腕处传来，紧接着就是一个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在齐逸凡的身下了。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女人？”
“我怎样？”
余霏也郁闷了。
他要解释，她也愿意解释。
可关键是，他的这态度，像是会听自己解释的样子吗？
索性把目光移开。
齐逸凡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他刚才碰你哪里了？”
“没有！”
“你当我的眼睛是瞎了？”
“我说了你又不信，既然这样你又何必问？”
会生气的人，不止你一个！
忽然，齐逸凡放开了余霏，“说。”
余霏微微张嘴，想要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一遍，然，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你跟爷爷聊完了？”
“嗯。”
“那叶家……”
齐逸凡依然没有跟家里谈妥，不过那不重要了，他们已经领了证，至于叶氏集团是否能够经营下去，与他无关。
“你有没有什么把柄在叶建峰手上？”齐逸凡总觉得，以余霏这样的性格，不像是轻易妥协的人。
她愿意妥协，那也就剩下那么一个理由：她被威胁了。
当然，他曾让助理阿亮去调查过，面上是没有查出任何的事情，可豪门的手段，他自然是了解的。
每家都总有那么一些不愿意被人查出来的事情。
“没有。”余霏选择了隐瞒。
刚才的一番小经历，让她不敢说实话。
“真没有？”
“嗯。”
“你刚才跟子钰在干什么？”
余霏好不容易扯开的话题，又被齐逸凡扯回来了，“聊天。”
“聊什么。”
“瞎聊。”
“那他怎么会在你身上。”
“意外。”
“我从来就相信所谓的意外！”
“那我能怎么办？”
“以后不许跟他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
“哦。”
“走了，回家。”
齐逸凡拉着余霏的手走了出去，当然，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就自然松开了她的手。在被松开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忽然空了一下。
“怎么就你一个？雅儿呢，她不是上楼找你了吗？”
“她…要借用我的房间。”
“借你房间干什么？”
“不知道。”
齐子钰有一句没一搭的回答着方雪兰的话，目光一直不停的往楼上瞟，心里默默的祈祷着，齐逸凡他们快下楼，他要顶不住了。
“你就这么丢雅儿一个人在楼上呢？你这孩子，还不上去陪陪人家。”
“唉哟，妈。叶潇雅提出了要求，我怎么好意思不借？人家是女孩子，也许…有点不方便，又不好意思跟咱们说呢。”
齐子钰说得太含蓄，让方雪兰刚不放心了，“我上去看看，是不是今天穿少了，有什么不舒服吧？”
“妈。你……”
楼上传来了脚步声，听着这声音，下楼的还不止一个人。
齐逸凡略微诧异的看着那四双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睛，又回头看了余霏，余霏也愣在了原地。
第034章 女伴
“雅儿啊，你没事吧？”方雪兰不放心的看齐逸凡，感觉这个危险的男人，会暗中做出些什么对自己未来儿媳妇不好的事情。
尤其是余霏那张写满了尴尬、无助的脸庞。
“没有。”
余霏本还想解释一二，又不知道齐子钰刚才有没有跟大家说什么，就怕内容前后不一，反而引起了不必要的猜忌。
“伯母，公司打电话过来说，要我回去加班，我就先走了。”
“这样啊，我还想说，吃完午饭，让子钰跟你出去逛逛，或者是看场电影什么的。”方雪兰转眸看向了自己那不上道的儿子。
人家都已经这样说了，也没个表示。
“我也要走，送你。”
“谢谢。”
齐逸凡自然的把余霏带出了齐家老宅。
“呼。”余霏松了一大口气，降下了车窗，呼吸这窗外的那自由中，带着几分炽热的空气，“对了，你怎么会忽然回来了？”
“不然，你觉得以你的脑袋，可以独自面对那一帮人？”
“我是不是又耽误了你的工作了？”
齐逸凡也并不是专程为了余霏赶回来了，“要是觉得内疚，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什么样的宴会？”
“小型聚会。”齐逸凡知道她在担忧什么，“衣服不需要太讲究，穿你平时的那些就可以了。”
余霏那刚泛起的美丽心情，一秒就没有了，“你们律所里，应该有很多年轻的小姑娘，他们见多了这样的大场面，要不然……”
“这是在把我推给其他女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行了。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要去一趟律所，下午四点半回来接你。”
齐逸凡需要携女伴出席的宴会，必然是一些很重要的场合，在穿衣服、搭配上，说着‘随意’、‘日常’，“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我们去什么地方，出席宴会的人都是什么人？”
“律师界的一个表彰会。”
“哦。”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最讨厌的就是‘哦’和‘嗯’这两个字？”
余霏斜着脑袋，上下的打量着齐逸凡，“你不喜欢，自己又常说。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吗？”
“有吗？”
“嗯。”
“你又说了。”
余霏扬起了嘴角，她要真是败给齐逸凡了，“那听音乐吧。”余霏伸手点开了他的电子屏，但又不熟悉操作的界面，点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播放音乐的界面。
齐逸凡伸手去帮她打开。
与她的手，无意间碰在了一起。
余霏快速的缩了回来，整个人都变得局促了。
音响里播放出了一首英文歌。
曲调悠扬，干净的女声，渐渐的吐露出自己的心声，“Tell me your problems l`ll chase them away……”
让我分担你的忧虑，我会安抚好你。
音乐从第一个音符响起，到最后结束，两个都没有在说话。
而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了下来。
“你平时喜欢听音乐？”齐逸凡忽然开了口。
“偶尔会听吧。”
余霏工作的时候，喜欢安静，总觉得耳畔有杂音，会让自己很容易分神，所以，在工作期间，手机是有多远扔多远，静止自己边刷手机，边做事情。
音乐这等奢侈的东西，也就只是在开车的时候，偶尔会听听，而音乐，似乎也是停了很多年的曲子，最近网上流行的什么，她好像也很少关注到。
明明没有与世隔绝，却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你呢？”
“听的比较多，特别是累的时候。”
“像你们这种工作，压力应该挺大的，要帮客户想解决问题的方式，还有听他们诉苦，要是一点小事没有处理好，还会被客户投诉。”
“你挺了解的？”
余霏摇头，“电视剧里看回来的。”
“那些半真半假的东西，以后可以少点看。”
“为什么。”
“因为不真实。”
“说道真实，这个世界又有多少真实的东西呢？”余霏的经历太少，有些事情或许看的不够透彻，而她也不想看得那么透，“我反而会更喜欢小说、电视剧里的情节。虽然不真实，却还是让人对生活充满了期待。”
齐逸凡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
他一直很欣赏余霏的性格，大气中带的几分真性情，而这样的性格，让他萌生了保护之心。
不管多少年，他都不允许有任何人把她的简单快乐变复杂。
*
余霏小范围的打听了，才知道齐逸凡今晚要出席的是一年一度的“十佳杰出青年律师”评选会的启动仪式。
而齐逸凡，去年就已经获得了这个奖项，而今年，很荣幸的成为了这次启动仪式的致辞人。
如此重要的场合，齐逸凡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日常场合。
他的心，是怎么大，还是不想给自己压力？
不管是哪个原因，余霏在挑选衣服上，还是挑选了很久。
出于社交礼仪，这样的场合，许多衣服都只能穿一次，而最近余霏的衣柜里唯一新置的衣服，也就只剩下齐爷爷送给自己的那条宝蓝色的裙子了。
同色系的浅蓝色高跟鞋，撞色系的黄色，又或者是抢眼球的红色？
余霏站在镜子前，比对了好半天也拿不定主意，唯有对着镜子拍了三张照片，发给了蒲千凝，请她帮自己选一选。
然，蒲千凝正在忙着，根本就顾不上看手机。
余霏最终还是选择同色系的浅蓝色，第一次作为齐逸凡的女伴出席重要的场合，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与此同时，白惜雯那边也在为了今晚的宴会打扮着自己。
平常出席这样的场合，陪在齐逸凡身边的人，都是她，也只有她。即便这一次，齐逸凡没有提前给她打电话，她也已经早早的就做了准备。
白惜雯在家里等了又等，始终没有等到齐逸凡的电话，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凡哥哥，你几点来接我？”
这个电话打过来时，余霏已经坐上了齐逸凡的车，而齐逸凡的手机连接了车载蓝牙，点手机接听的同时，车载音响里，已经出现了她的声音。
“接你去哪里？”
“今晚的启动仪式，你不参加了？”
“我已经找到了女伴。”
“啊？”白惜雯失望至极，“是谁啊？”
“合作商那边给我挑我的，我不好拒绝。”
“我知道了。那凡哥哥再见。”白惜雯忍着怒火挂掉了电话，她就是不理解，也绝对不会在齐逸凡的面前表现出任何。
齐爷爷欣赏的，就是白惜雯的这份‘忍耐力’。
“你原来约了白家小公主？”
第035章 接近
“没有。是她误会了。”
这样的误会一定不是空穴来风，况且，齐逸凡刚才说的可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哦。”
“之前带她去过几次。以后不会了。”
“哦。”
“我记得我跟你讨论过，我最讨厌的字眼。”
余霏心里不舒服，别问她为什么，她也不想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那你让我说什么？追究你的过往，质问你为什么不带我去？”
“你在生气吗？”
“并没有。”
“可是你的语气告诉我，你在吃醋。”
“那时候我们不认识，你带出门，那是你的自由，我……嗷，你疯了！怎么在路中间刹车呢！”
余霏着急的看了后窗，生怕他们这样忽然的停车，引导了什么不良事故。
“有只小狗在过马路。”
余霏的目光在回到路中间时，发现小狗已经安全跑到人行道上，刚才聊的话题，也不想再继续了。
当然，她刚才的第一反应是因为自己说话的内容，让齐逸凡反感了，这才忽然选择了刹车。
仔细一想，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这点小事就不能控制情绪了？
瞧着余霏生气又勉强自己理解的样子，齐逸凡有些后悔。
“齐律师来了。”主办方负责人远远的就向他们走来，目光稍微在余霏的身上停留，眼眸中多了几分对她的好奇。
余霏主动与她点头示意。
“这次活动的时间在晚上七点正式开始，我们为您准备好了休息室，两位可以到休息室里休息，到时候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到休息室里邀请两位。”
“好的。麻烦了。”
齐逸凡打量了余霏，又看了自己的手臂，余霏这才主动挽了他的手。
“以后我的女伴，只会是你。”
余霏诧异的看了齐逸凡，他淡定的看着前方，仿佛刚才那句话，并不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嗯。”
又是一个字，结束了话题。
主办方安排的休息室，在宴会厅的楼上，是一个带着小阳台的房间，站在阳台上，正巧可以看到渐渐西沉的太阳。
这样美丽的景致，到让余霏那愁容，舒展开了。拿了一瓶矿泉水，坐在了太阳的小茶几旁，欣赏起美景来。
她那自娱自乐的模样，让齐逸凡有几分失神。
“怎么了？”
“我还需要准备一下，就不陪你了。”齐逸凡说罢，点开了平板电脑，里面有助理阿亮帮他写好的发言稿。
“像你这样的大律师，还需要看稿？”
“有问题？”
余霏撑着下巴，远远的看着齐逸凡，“像你这样大神级别的人物，一点也不想是背发言稿的人。”
“大神应该是什么样的？”
“过目不忘啊。”余霏记得齐逸凡在这方面挺强的，“以前读书的时候，就一直听到老师说，要像你学习，你都不知道，我和子钰的耳朵都听到起茧子了。”
“是么？”
“今天子钰还在那里吐槽这件事呢。”余霏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可千万别告诉他，这是他的心结。”
齐逸凡微微一笑。
“要不，我出去走走？不然你都没有办法背稿子了。”
“天黑了，别乱走。”
傍晚的微风徐徐的，正式散步的好时间。
不过，她现在穿着细高跟鞋，只怕也不适合乱走。
齐逸凡不忍看到她失望的表情，“晚点等我忙完了再陪你？”
“好吧。”余霏也只好一个人坐在阳台的茶几旁，看着楼下的小花园，以及泳池那边，熙熙攘攘的人群。
“你好像很喜欢这里？”
“还好吧。有时候在家里呆烦了，就想找一间民宿，在里面带上一个晚上，或者是一个周末，就当做休息了。”
“旅游呢？”
余霏也不是不喜欢旅游，只是她晕车又晕机，长途跋涉对她而言，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她更喜欢开车两三个小时的地方小歇。
当然，若是有年假，她也会选择去国外度假。
只可惜，今年的年假休得太急，又被警方限制了出行，“我会更喜欢去一些小城镇，那边清净、清幽的地方。”
“嗯。”
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啪的一声巨响，灌入了大家的耳朵，接踵而来的是尖叫声。
齐逸凡随手把平板扔到沙发上，快速的走到阳台上，往下看了一眼。正当余霏想看的时候，被他捂着了双眼，搂入了怀里，“别看了，不好看。”
余霏被齐逸凡护着走进了房间。
没多久，主办方那边就通知他们说，今天的活动要临时延期了，并且，在警方没有做完笔录之前，他们都只能待在这个房间里。
“我真觉得，我最近要去庙里拜拜了。”
“你信那些？”
“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让我不得不相信那个邪。”
果然，最近跟心意的男神结婚，是已经超负荷的事情，才会碰到各种这类的刑事案件，尽管均与她无关。
死者是本次“十佳杰出青年律师”的候选人之一，是一名女律师，可她为什么从会天台上掉下来，这就是一个迷了。
而负责这次案件的人，是二队的厉明谦，负责的法医是蒲千凝。
“死者坠楼的时候，你一直都在阳台坐着？”
“没有。当时我和齐律师正在闲聊。”
“一个人在沙发，一个人在阳台？”厉明谦目测着距离，似乎有点远，“闲聊为什么不坐在一起？”
“那里的风景好。再说了，谁规定聊天就一定要待在一个空间了？”
齐逸凡清了清嗓子，余霏刚才那语气，听着让人觉得不舒服，甚至还带着几分偏见的味道。
“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没注意。”
“那齐律师对死者肖晓洁有印象吗？”
“如果我没有记错，她的专项是负责版权类的案件，跟我这边没有什么工作上的接触。所以，对她的印象不是很深。”
“今晚有么有见过肖晓洁？”
两人同时回答：“没有。”
“好的，感谢两位，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再跟两位联系。”
余霏叫住了厉明谦，“厉队，我想问问何文瀚的案子。我能见见刘智吗？”
“暂时还不能。”他看了齐逸凡，“手续方面，齐律师应该很清楚，你可以咨询他。”
“谢谢。”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余霏犹豫着摇了头，“没有了。”
第036章 名片
厉明谦等离开后，房间里有只剩下了他们俩，他们倒也没有着急的离开。
“你为什么会想去见刘智？”
“有几个疑问吧。”
余霏知道自己的性格，或许会在无意中说错话，得罪了人又不自知，但她在脑海中搜索了几百次，也没觉得自己跟他有什么接触，他怎么会偷偷的藏了自己用过的杯子，还放在案发现场里呢？
还有之后发生的连锁反应，让她不得不联想。
“最快要等一个月，一审结束。到时候如果你还想去，我可以帮你申请。”
“好的，那麻烦你了。”
“就没有什么表示？”
齐逸凡不是义工，不会无条件的免费帮忙。
“请你吃饭？”
这是余霏惯用的方式，而且很受用。
不过，瞧着齐逸凡的表情，似乎对自己的提议，并不是特别的感兴趣，“或者，你挑？”
“那就一起吃饭吧。”齐逸凡寻思着这边已经没有他们什么事了，“择日不如撞日，走吧。”
两个人都穿得这么正式，自然不会挑选一个路边小店，再说，余霏能接受，齐逸凡也未必能接受，“我知道渐青路那边有一家店，环境还不错。”
“你是说那家叫雅木的餐厅吗？”
“原来你知道。”
“网红店。”
余霏笑了，“知道么，小时候你特别酷，不爱说话，也从来不跟我们一起玩，所以我一直都觉得你是那种不识人间烟火的人。可今天跟你接触下来，感觉你也并不是那么难沟通。”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们是这样看我的。”
“谁让你都不跟我们玩？”
“我是你们的‘叔叔’，要是跟你们这群小鬼头在一起玩，岂不是变成小鬼王了？”
余霏哈哈大笑，“原来你是这么重视辈分的人。”
“嗯哼。”
“好吧，有辈分的叔叔，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齐逸凡起身，让余霏挽着自己的手。
也不知道是裙子太长，还是高跟鞋勾到了裙边，刚想站起来，就被拽了回去，齐逸凡也被他拽摔坐在沙发上。
两个人再一次有了亲密的接触。
温热的感觉，在他们的身上晕开了。
比起之前的尴尬，这一次，他们似乎更想靠近彼此。
对方的呼吸，自然的扑在脸上，尤其是余霏身上那股淡淡的花木香气，让齐逸凡很想靠近，仔细的分辨，那究竟是来自于什么植物的香味儿。
鼻子没有经过锻炼的人，在闻到香水味时，都只是觉得那很香，从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香。
也就是这样的好奇心，让齐逸凡慢慢的靠近了余霏，在快贴近余霏脸蛋时，余霏忽然往躲了躲。
留在房间里的，只剩下尴尬。
“走吧？”
“嗯。”
*
厉明谦选择性的做了几处笔录后，估算着蒲千凝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检查工作，便回到了案发的现场，“怎么样？”
“就目前的证据来看，应该是他杀。”蒲千凝指着死者肖晓洁背部的几处擦伤，“相信她生前曾经与他人发生过争执，互相拉扯之前，踩到了地上的这个酒瓶，高跟鞋滑了脚，这才导致了从上面掉下来。”
蒲千凝用手电筒照了地上那一道崭新的划痕。
“我刚才发现，对面那栋楼有一个摄像头，就是不知道是否能用。”
“问过了，那是假的。”
“这么大的一家会所，也会装个假摄像头？”
蒲千凝有几分疑虑，“也对，能够进出这里的，大都是会员级别的人，都有一些不想被人知道的小秘密，特别是跑到这天台来说悄悄话的。”
说话间，她看向了天台另一侧，布置出来的玻璃小凉亭，藤蔓的沙发，乍看一眼，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植物。
这里的环境，的确清幽雅致。
“死者的人际关系呢，有没有什么发现？”
“目前暂无发现。”
“好的，那我先把这里处理好，尸检报告尽快送到你的办公室。”蒲千凝说完，给身边的同事一个眼神，请他们帮着一起把尸体送会队里。
忽然，蒲千凝看到了什么，“等等。”
一张名片，在搬动死者时露了出来，蒲千凝用镊子去取，厉明谦举着手电筒，与她一起查看。
两人的距离，顷刻间被拉近，却没有往感情方面多考虑。
“齐逸凡？”蒲千凝不解。
“你认识？”
“朋友的……朋友。”
他们现在还在隐婚阶段，应该不会想让别人知道吧。当然，厉明谦他们用手机一刷就知道所有信息了。
这‘朋友’两个字，也撑不了一个小时。
“你说的朋友是余霏？”
“嗯。”
“所以，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
“嗯。”
“怪不得。我说她怎么对我那样的态度。”厉明谦的疑惑，算是彻底解开了，这样也好，知道根源，以后避忌就好了。
蒲千凝帮余霏说话，“她性格直，如果有什么得罪，还希望你不要跟她计较，她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看来，你们的感情很好？”
“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案发的时候，她就在楼上的房间里，跟齐逸凡在一起。”厉明谦示意了旁边立着的牌子，“齐逸凡是律师，他们应该是来参加这次启动仪式的。”
余霏会接触律师，多半是齐逸凡的关系，“你这语气，是在怀疑他们？”
“嗯。”
“为什么？”
“案发的时候，他们说在房间里聊天，可一个在阳台，一个在卧室的沙发上，隔了大约三四米。”
“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吧。”
厉明谦的目光落在蒲千凝手中那张名片上，“加上这个，可就不好说了。你仔细想想，我们会在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名片拿出来与人交换？”
“也许他们在什么地方遇到了，所以交换了名片呢？”
“他们异口同声的告诉我，他们并没有见过死者。那名片怎么来？”
厉明谦知道蒲千凝这些日子不在济北市，对济北市里几个有名气的人，不甚了解，“齐逸凡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律师。”
“不会有人在这样的一个律师界盛会里，拿到他的名片，又随意的丢弃。”
“OK，就想你说的，这么一个小有名气的律师，为什么会对这个没有名气的律师，狠下杀心？”
关键是，还带着自己的另一伴去完成，“他们不是嫌疑人。”
“我没说他们是嫌疑人。”
两年未见，蒲千凝有些弄不懂厉明谦的想法了，不过，调查案件与她没多大的关系，“我先工作了。”
第037章 慢用
雅木，是一家东南亚美食的餐厅。
装修风格也以热带雨林风格为主，餐厅里放置了许多绿色的植物，在晚上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舒适。
许是他们达到的时间有些迟了，厨房那边均没有什么名贵的菜系了。
冬阴功海鲜煲、九层塔豆腐、招牌菠萝炒饭，余霏又点了一个蔬菜沙拉，“你还要吃点什么？”
“你点就好。”
齐逸凡倒也不在乎具体吃了什么，只是目光在清江鱼上稍作停留。
余霏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却又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好像这里的鱼做得也不错，要不然再加一个菜？不过，好像两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清蒸若是做得不好，会有一个泥腥味儿，红烧又会因为添加了各种作料，抢夺了鱼最初的鲜味儿。”
两种做法都不是余霏的最爱。
“烤呢？”齐逸凡懂了，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烤清江鱼。”
“还是清蒸吧。”
余霏在最后一刻，叫住了服务员改了做法，服务员看了齐逸凡一眼，瞧着他并没有反驳，“那就清蒸，确定了哦？”
“麻烦了。”
等服务员走远，余霏才道，“其实你不需要迁就我的。”
“鱼而已。”爱一个人，爱她所有喜欢的一切，齐逸凡并不觉得这是一种迁就，“再说，你最后不也迁就我了？”
那是因为余霏点的，都是自己喜欢的，她怕齐逸凡吃不惯这东南亚口味，“我是怕这里做的烤鱼不好吃。”
“哪里做的烤鱼好吃？”
“安康小区附近有条巷子，里面有很多小吃店，有一家做的烤鱼和鸭脚煲，味道都不错，以前我和祎康、千凝经常去。”
“下次我们也去。”
“你会嫌那个地方脏的。”
“别把我当成大神。这头衔，我可承受不起。”
余霏尴尬一笑，“那把你当成什么？”
你老公。
“你觉得呢？”
余霏耸了耸肩。
她想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可又觉得，最近这些日子，过得云里雾里的，一点也不真实，生怕这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当梦醒了，一切就破灭了。
“不说这个了吧。”余霏主动转了话题，“咱们聊点开心的事情？”
“嗯，你说。”
齐逸凡这一句，到让余霏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她也是一个话题终结者。
两个话题终结者凑在一起，果然是尬聊。
“两位对不起，厨房这边已经没有清江鱼了，两位看看是否需要再换一种鱼？我们这边还有……”
“不必了。”
吃不到最想吃的鱼，齐逸凡也不会选择将就。
“好的。我们会在十五分钟内为两位上菜。”服务员把用来即时的一个沙漏瓶放在桌上，离开了餐桌旁。
余霏看着沙子从上面，慢慢的漏下来，“小时候我也有一个这玩意，不过后来就找不到了。”
“可以买一个。”
“买来干嘛？”
“摆在家里。”
余霏摆在家里的小饰品，可并不是随意看着好看就买回来的，每一个小玩意的背后，都有一个小故事，而这个沙漏，背后的故事有点凄惨。
“我说错了什么？”
“那是妈妈生前送给我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可我却把它弄丢了。”
“对不起。”
余霏摇了摇头，“你又不知道。”
空气，再度安静了下来。
“嗨？”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小哥哥，远远的跟他们打了招呼，携着女伴走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余霏看了齐逸凡，齐逸凡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话该是我对你说吧？”
“不打算介绍一下么？”
“你仔细瞧瞧，她是谁。”
来者双眸一挑，好奇的打量着余霏，然，寻遍了自己那阅人无数的大脑，也没寻出一个对应的人物，笑如一朵灿烂的花，主动的伸出的手，“妹子，认识一下。白淳康。”
“你是白哥哥？”
“哦？”白淳康尴尬了，人家认识自己，可自己却……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可爱的妹妹，你白哥哥的脑子不好使了，你就大方的原谅我，告诉我你的名字呗。”
“曾用名：叶潇雅。”
白淳康瞬间变了脸，快速的看了齐逸凡，又看了余霏，笑容在他的脸上僵硬了，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兄弟，你……”白淳康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收到了齐逸凡警告的目光，硬生生的把原来要说的话吞了回去，“们，慢用。”
白淳康带着他那万分尴尬却又努力抑制的微笑，携着他的女伴离开了。
“阿康，他们是你的朋友吗，怎么都不把人家介绍给他们？”
“你没看他们一副不愿意被打扰的样子么？”
这两句话的声音不大，可此刻的雅木餐厅分外的安静，全数落入了齐逸凡和余霏的耳里，余霏此刻也是一愣一愣的，“他真是白家小哥哥？”
“是也不是。”
“不懂。”
“他的确出自白家，但是不是白淳康。”齐逸凡稍停了几秒，让余霏在脑海中反应几秒，白家有两个男孩，一个是长子白淳康，一个是白惜雯的双胞胎弟弟，白淳健。
白淳健小时候身体不好，一年里，有将近一半的时间都在住院，所以极少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一直到他十六那年，做了一次大手术，这才慢慢的恢复了健康，可以外出活动了。
余霏一时间，想不起他这号人，也是很正常的。
然，因为白淳健小时候被关在医院的时间太多了，小伙伴们不是上学，就是有自己的玩伴，而他只有动画片。
幸好一向性格乐观的他，透过动画片找到了自己的乐趣——把自己幻想成动画片里的主角，学着他们说话的方式，模仿着他们的动作。
当然，这也是有后遗症的。
在不同的场合里，遇到熟悉的人协同陌生女伴时，就会借用旁人的名字，尤其喜欢借用自己大哥的名字。
不用怀疑，白淳康的花边新闻，十之八九都出自于这个调皮的弟弟之手。
‘疼爱’弟弟的白淳康，也一直默许了这件事，只为了求个耳根清净，没有乱七八糟的女孩，对自己产生幻想。
所以，就算余霏真的去打听‘白淳康’三个字，换回的也绝不会是真正的白淳康。
“叶潇雅这三个字怎么了，为什么白淳健逃得比兔子还快？”
齐逸凡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估计是你脱离圈子太久了，消息闭塞了，那三个字已经和子钰绑在一起了。”
“难怪。”
这是觉得他们俩背着齐子钰，做一些令人厌恶的事情呢！
第038章 打球
周末的床，是最惬意的。
余霏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自然醒。
伸手摸了摸床头的水杯，原来已经空了。
本想着出去喝点水润润喉再去洗漱，却又想起了家里不止自己一个人。想起昨晚的尴尬，余霏的小脸不由红到耳根。
低头看了身上的这一条真丝的睡衣，放下了水杯。洗漱后，换了一套居家服，这才终于踏出了房门。
齐逸凡的房门已经打开了。
床铺收拾得干净、整齐，像是没有人住过一般。
空荡荡的家里，似乎又剩下她一个人了。
“起床了？”
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借着才看到齐逸凡端着一杯咖啡，从里面走出来。抿了一口咖啡，杯盘放在茶几上，才把被咖啡杯放上去。
余霏平时也喜欢喝咖啡，却从没有想过，在家里咖啡也喝得如此的讲究。
“壶里还有。”
“空腹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三明治在餐桌上。”
短短的几句话，余霏已经想找一块豆腐撞上去，“谢谢。”
“我约了淳康打网球，你去吗？”
“嗯？”
“怎么了。”
“你今天不忙吗？”
“今天休息。”
周日还想着工作的人，那得是工作狂到了什么程度？
“我去不方便吧？”
“打球而已，没有什么方不方便的。”齐逸凡记得余霏最擅长的运动就是打网球，初高中的时候，还是学习网球队的主力。
自己是最近几年才开始练习的，若真要在球场上一见高下，兴许还不一定打得过她，“再说，你不是一直想认识淳康吗。”
“可是……”
“淳康跟你一样，不喜欢沾那个圈子。”
余霏也好久没有打网球了，“就怕我的手生了，打不过你们。”
“这要打了才知道。”
吃完早餐，余霏把运动服塞进球袋里，与齐逸凡一起出了门。
然。
令齐逸凡没有预料的是，白淳康今天多带了一个人。
“凡哥哥……小雅，你怎么也来了。”白惜琴搂完了齐逸凡的胳膊，娇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
“我带来的。”
齐逸凡挣脱开白惜琴的手，可还没甩开一秒，就又被白惜琴缠上了。
白淳康知道自家妹妹的想法，却一直看不懂兄弟的心思，微笑着打了圆场，“既然来了，就一起打呗，我们正好二对二。我记得小雅以前是校网球队的？”
“什么校队不校队的，出了校门大家都一样。”
“哥，你太偏心了，人家也是校队的。”
“是吗？”白淳康哈哈大笑，“我怎么不记得这事了？”
白惜琴撅起了小嘴，眉宇之间透着不开心，“不是要二对二么，我要跟凡哥哥一队。”
“我无所谓。”余霏今天是真的来打球的，把背包放在桌子上，取了一套衣服，走到更衣室里换衣服。
白淳康趁机找了齐逸凡，“带女孩来，你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怎么知道你会带她？”
白淳康微叹，这事的确怪他。
瞧着昨天妹妹被齐逸凡放了鸽子，心情不好，就说着要陪她出去走走，这不，齐逸凡的电话打过来约打球。
白惜琴知道了这件事，又怎么可能不闹着跟来？
齐逸凡看起来是等两个女孩换衣服，可心思却并没有在听白淳康说话，满心期待这余霏穿上小短裙的模样。
手中的矿泉水不由自主的喝了大半。
更衣室的门打开了，余霏从里面走了出来。
粉色的T恤配上白色的小裙子，露出了那双细长的腿，齐逸凡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的女孩儿。
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白淳康察觉了齐逸凡的神色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余霏的身上。心里有了底，这样干净、清爽的女孩，的确很让人心动。
“兄弟，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没有那个心，就不要给她假希望。”
齐逸凡回头看了白淳康，白淳康补了一句，“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这不是我拒绝，它就会画上句号的。你明白我的意思。”齐逸凡拿起球拍，“打球了。”
面上，二对二的在打球。
可仔细去瞧，那球速似乎带着一股股药味，顷刻之间变成了两个女孩之间的较量。
“我来。”余霏快速的跑位，用力的推手把球挡了回去。
两个出自校网球队的女孩，在球技上，的确比两个大男孩略胜一筹，瞬间变成了会动的背景板。
到最后，完全帮不上忙。
远远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躲到旁边的阴凉处休息去了。
而余霏和白惜琴似乎没有发现，依然继续在球场上灵活的跑着，耳畔满是击拍的啪啪声。
“刚才没来得及问你，你跟小雅……”
“登记了。”
白淳康的水还没来得及吞下喉，就喷了出来，“你是在跟我说笑？”
“像吗？”
“你……”各种杂乱的东西飞过白淳康的脑海，话到嘴边又咽了半晌，“她可是未来的侄媳妇。你小子下手也未免太……”
“侄媳妇？”齐逸凡冷笑，“那是我爱了十几年的女孩。”
是的。
如果说余霏在十六岁那年遇到齐逸凡，爱上了他，那么齐逸凡对她的感情，比她稍微早一点。
早到余霏不一定记得。
“你是说，她就是当年那个……”白淳康诧异的张大了嘴巴，八卦心起，“你不是说，你一直都没有找到那个人吗？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淳康比齐逸凡略长半岁，只因出生在年尾，两人是同级的同班同学，有许多事情，都是两人一起经历的。
包括那件事。
“我还是想确认，你确定真的是她吗？”
齐逸凡的目光充满了淡定，“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她。”
“那么，”白淳康以水代酒，“祝福。”
“听说你最近认识了一个女孩？”
“你这消息……”
“那女孩是霏儿的闺中密友。”
“搞了半天，你今天无端把人带到我面前来，是为了这事呢。”
白淳康也不否认了，“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让人很想保护。”
“听说她是法医。”
“是。”以白淳康如今的身份，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孩，每一个女孩都恨不得往他身上贴近，只有她。
或许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谁，让他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征服欲，“所以我才说她特别。”
第039章 挫伤
“可我也听说，她有男朋友？”齐逸凡的工作警察接触警方，这方面的小道消息，也算是比较灵通的吧。
“我知道。”
齐逸凡反而不理解了。
“这个年纪的好女孩，身边若是没有人，我反而会觉得自己很没眼光。”白淳康看了余霏，“她不也一样吗？”
一直都知道美人是谁，却迟迟不下手。
等到她的身上被贴上别人的标签，这才火急火燎的跳出来，“没有觉得自己迟到了？”
齐逸凡憋了他一眼，喝水掩盖内心。
“哈哈哈。”
白淳康大笑了起来。
下一秒，笑容就被秒收了，“所以，你打算去挖人家的墙角？”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白淳康在感情的问题上，一直都很理智，而他知道，蒲千凝在这个问题上，也很理智。
两个理智的人凑在一起的结果，未必是自己想要的。
“家里知道你们的事了？”
“老头子在想什么，难道你不比我更清楚？”
“嗯。所以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我妹怎么就看上你这不上道的家伙了？”白淳康托着下巴，深邃的看着齐逸凡。
那眸子里暗藏着浓浓的情愫。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两个大帅哥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你要这么说，我也忽然在考虑一下问题，我怎么跟你这小子成为兄弟了呢？”
齐逸凡说完，两人相继一笑。
那暧昧的感觉，此刻更是明显了。
而在球场打球的余霏，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幕，眉头不由一缩，难道传闻说的是真的？他们俩真的是……
“哎——”
一个球飞过来，余霏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整个球砸在了她的手腕上，击落了她的球拍。
白皙的手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红印。
齐逸凡心头一惊，快速的跑过去，“怎样了，让我看看。”
说话间，目光不由往白惜琴那看了一眼。
白惜琴似乎也被吓着了，刚才的那一球按理说，余霏不可能接不到，就算接不到也能避开啊。
她……故意的吧！
一定是这样的！
就是为了让凡哥哥心疼她！
心计怎么这么重，明知道凡哥哥是我的，竟然还！
“小雅妹妹，对不起啊，我刚才不是故意的。”白惜琴面上是在道歉，暗地里却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是我的问题。”
白惜琴：真会装！
“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我真的没事，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行。”齐逸凡快速的把外套披在余霏的身上，又给了白淳康一个眼神，交代他处理剩下的事情。
白惜琴想说点什么，可齐逸凡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搂着余霏的肩膀离开了。
“哥。你看他们！”
“算了，她毕竟是因为你受伤的，阿凡暂时顾不上你，你也该多理解的。”
“刚才那个球，叶潇雅就是故意的假装自己接不到球的！不是我故意打到她身上的。”
“没有人怪你啊。”
“你刚才没看到凡哥哥看我的眼神吗，那感觉就像是……”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余霏跟其他的女孩不同，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打发了的，“她不是子钰的未婚妻吗，为什么会跟凡哥哥混在一起？”
“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嘛，你跟凡哥哥的感情那么好。而且我刚才看到你们在那里嘀咕了好半天了，你们就没有说这件事？”
白淳康不接话。
她这妹妹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尤其是那追问的语气和神情。不过，令他欣慰的一点，在外面人前她还算是收住脾气了的。
“好了，赶紧帮我一起收拾收拾，我请你吃大餐。”
没有什么是一顿美食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两顿。
白惜琴那一肚子的话，瞬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凡哥哥的东西，我想亲自送过去。”
“随你。”
*
余霏的伤势看起来不严重，可拍了片子才发现，有点轻微的软骨挫伤，最近这阵子都不可以再提重物。
望着那白色的纱布，齐逸凡的脸色很难看。
“没关系啦，是我自己打球不认真，不然才不会受伤呢。”
“真的。”
齐逸凡还是不想说话。
余霏低着头，“对不起嘛。”
“你说你打球不认真，你在想什么？”
你。
余霏差点脱口而出，“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就是单纯的分了分神。”
“我刚才还兴奋了两秒，以为你分神是在想我。”齐逸凡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而那认真的表情，让余霏的心砰砰直跳，“嗯，如果我说是呢？”
“那就……”齐逸凡将余霏搂入怀里，在她的额头快速的吻了一下。
速度很快，吻完马上离开。
余霏连拒绝都没办法。
就像昨晚。
与他共进晚餐回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当她还在纠结晚上他会睡什么地方的时候，他已经快速的吻了自己的唇，快速的进了客房。
末了，“晚安，分床睡的老婆。”
那一句‘老婆’叫得太自然。
已经睡醒一觉了，想起还是觉得耳红、心跳加速。
“难怪打个球你都会受伤，原来你这发呆是间歇性的呀！”齐逸凡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现在又在想什么呢？”
“肚子饿了，想着要去吃什么。”
齐逸凡这话题转得机智，肚子里那土味的情话，被截留了，“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寿司。”
“你这能吃生料吗？”
“问问看。”余霏给李祎康打了电话，“我在你们医院。”
“你怎么了？”李祎康紧张的坐直了身体，即便他刚下了手术台，累得已经站不住了，“你在哪里？”
“你办公室门口。”
“等着。我马上到。”
“不，我……”
余霏还没说完，李祎康的电话就断了。
而与此同时，她接收到了一道杀气。
来自于齐逸凡。
“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想把你介绍给他认识。”
男人之间的问题好解决。
互相认识认识，就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了，很多话就不必细说了。
当然，余霏这么做，也有她自己的私心。
第040章 咕咚
在外科护士站等了没多久，就看到李祎康急匆匆的走过来了。
他身上的防护服还没有换下来。
“你怎么了？手怎么伤的？”说话间，看向了身旁的齐逸凡，仿佛觉得一切都是他的责任，是他没有照顾好余霏。
齐逸凡倒也不反驳。
“严不严重，片子拍了吗？”李祎康伸手抢过齐逸凡手上拎着X光片，“嗯，不严重，好好养养，不然以后刮风下雨，有的你哭的时候。”
“知道。”余霏指了指身后，“这是齐逸凡。”
“在新闻、杂志里见过。”
两人男人并不算真正的认识。
“我们打算去吃饭，一起吗？”齐逸凡主动邀约。
李祎康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下次吧，我下午两点还有一台手术。”
“她说想吃寿司。”
“没什么问题，不过清酒就别喝了。”
“嗯。”
李祎康把片子装回袋子里，“我也赶紧去找点吃的，趁着还有时间，睡一觉。就不送你们了。”
转身询问同事，有没有帮自己打饭。
“满意了？”齐逸凡转身往电梯间走去。
余霏有些不明白，齐逸凡怎么忽然就生气了，赶紧跟上去，“等等我，别走这么快嘛。”
齐逸凡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依然保持着自己速度。
“干嘛生气？”
“你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少伤人吗？”
“我怎么了？”
“别告诉我，你们在一起待了这么多年，你就没发现他喜欢你。”
余霏双瞳瞬间放大，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可齐逸凡知道，余霏这表情是真的。
她是真的不知道李祎康对自己的感情，而她刚才这样做，真的这是单纯的介绍吗？
齐逸凡沉了一口气，“先去吃饭吧。”
*
白家兄妹离开球场后，也选择了去寿司。
不过，由于大家有时间差，一前一后的就这么错过了。
余霏翻着菜单，“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给我一碗乌冬面。”
“你不吃寿司？”
“突然想起很久没有吃这里的乌冬面了。味道不错的，你要不要试一下？”
余霏从来没有在这种寿司店里吃过面，“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都有什么口味？”
“辣白菜、咖喱、海鲜、培根，要哪一种？”
“海鲜吧。”齐逸凡不太喜欢吃日料，对日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选择一款中规中矩的面食，总归没有错的。
余霏答应了一声，又点了三文鱼寿司、鳗鱼寿司、玻璃虾刺身、甜八爪鱼、希鲮鱼刺身。
看着应该差不多了，这才按了确认下单。
“这么少，够吃？”
“差不多了吧。”余霏从桌子抽屉里取了一包煎茶，“你要喝什么茶？”
“跟你一样就好。”
余霏又取了一包，帮他冲泡。
右手受伤了，左手操作，显得有些笨拙。
“还是我来吧。”
“不用了。你工作那么忙，又常常出差，我总要学着照顾自己的。”
余霏的逞强，刺痛着齐逸凡的眼睛。
被赶出叶家、不在她身边的那几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许在我勉强逞强！】
这句话，堵在喉咙，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比起口头的空话，他更想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她自己说一句：有你在，不用再逞强，真好！
“倒水可以用左手，那吃饭呢？”
余霏望着一桌子美味的寿司，先点蘸料，再送入口。这番操作，对于不是左撇子的余霏而言，似乎有些高难度。
不过，“这里有一次性手套。”
余霏吐了吐舌头，“很久之前我就已经想用手抓寿司了，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如今倒是可以光明正大，不怕邻桌的人露出异色了。
“嗯。我也没试过。”
“要不然你陪我一起？”
“不要。我又没受伤。”
“试试嘛！”
“试也可以，除非…你喂我。”
齐逸凡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情话，让余霏好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
“快点。”
“你要吃哪一块？”
“都行。”
余霏也不知道他爱吃哪一款，挑了自己最喜欢的三文鱼，沾了提前调至好的酱油、陈醋、芥末，递过去。
齐逸凡望着余霏，微微张嘴，吃寿司的同时，指尖在她的手指上划过。
一种电流的酥麻感，通过指尖，在身体上流传而过。
想要把手收回来。
怎知，齐逸凡扶着她的手腕，一直到他把一整块寿司全部吃进嘴里。
“嗯。真好吃。”
他忽然不想吃那碗奇怪的乌冬面了，“我想再尝尝芒果鳗鱼。”
“你不是不喜欢吃寿司么。”
“我有说过？”
齐逸凡忽然很感恩自己，刚才没有明说自己不喜欢生冷食物，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情。
余霏撅起了小嘴。
瞧着齐逸凡那得意的小样，心底萌生了一种坏心思。
点蘸料的时候，在芥末上停留的时间稍稍长了点。
饭团的底部，满是芥末。
“张嘴。”
齐逸凡照做。
靠近寿司的时候，扶了扶余霏的手，“对了，你为什么会喜欢吃寿司？”
“哦，那天因为……”余霏刚想回答，原本喂齐逸凡的那块寿司，就被他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芥末的那股刺激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咽不是，吐不是，嚼更不是。
齐逸凡瞧着她那囧样，开心极了，“只是喂你吃了一口寿司，你也不用感动成这样吧。”
“以后我要是做点其他，你岂不是要……”
“嘶…要是那样的话，我会很为难的。”
余霏终于缓过来了，“你瞎说八道什么。”
只是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弄得齐逸凡一脸委屈，“我哪有。”
邻桌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又似觉得余霏有这么帅气的男友，不知足。
余霏的肺，简直要被气炸了，闷闷的拿起筷子，而不曾想，手腕稍稍用力，锥心刺骨的疼立刻传来。
“小心点！”齐逸凡皱着眉头，“还说了要自己照顾自己，你就这是这么照顾的？”
“唉哟，我一时忘记了。”
齐逸凡闷吭了一声，“那怎么样才能让你记住？”
“你不气我的时候。”
“这是怪我的意思？”
“没有，绝对没有，要是我没有整蛊你的心，也不会变成这样。”余霏越说越小声，最后嘿嘿一笑。
第041章 进展
白惜琴吃完了寿司，又去商场里转了转，给余霏挑选了一份礼物，带着他们落在球场边上的球拍，去静宜小区等门了。
然，不请自来，多少有些不方便。
她只打听到余霏住在哪个小区，却不知道具体的门牌号，唯有守在大门的进出口，想来一个守株待兔。
那地方，看似阴凉，有树荫避暑。
可最招惹蚊子了。
远远的看见齐逸凡的车，她就赶紧跟他们挥手示意。
“凡哥哥，你们回来了啊。”
“你怎么在这里？”
“今天把小雅妹妹弄伤了，挺不好意思的，所以我挑选了一份礼物，想送给她。”
齐逸凡不喜欢被人如此打扰。
“谢谢啊。”余霏不得不伸手去接过礼物，看着她一点也不打算走的样子，“还有事吗？”
“那我先走了。”
“嗯。”
白惜琴几度望着齐逸凡，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可瞧着他的态度，一点也不想说，唯有委屈了自己，咽下了那一肚子话。
齐逸凡升起了车窗，把车子开进了地下停车。
白惜琴正巧回头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不由生疑，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却又不知道奇怪在什么地方。
拿手机出来，给白淳康打电话。
“碰盯子了？”
“你怎么知道？”
“需要问吗，脚趾头都知道的事情。”白淳康按了跑步机上的按钮，机子慢了下来，拿起自己的手机，往旁边的休息区走去，“说吧，看到什么辣眼睛的事情了？”
“不知道那女人跟凡哥哥都说了什么，凡哥哥对我的态度冷得都快结冰了。”
白淳康不接话。
“你早就猜到了？”
“嗯。”
“为什么你不劝我？”
“你会听吗？”
“我…”白淳康的确劝过她换个时间，换个方式，别被人伤了心，还一个劲的觉得自己没做错。
是她自己不听劝。
就别怪埋怨被人伤了。
“哥，我现在要怎么做？”
“想过放弃吗？”
“没有。”
“说完了。”
白惜琴还是不懂，“什么意思，你还没告诉我，要怎么做呢！”
“你既然没有想过放弃，那就按着自己想法，坚持吧。”白淳康的立场很明确，只要你想做，不管是对是错，我都选择站在你这边，无条件的支持你。
也是因为这样的态度，让白惜琴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放弃追求齐逸凡。
忽然，白淳康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好了，我还有点事，晚点回家再聊吧。”
挂了电话，白淳康迎面向一个女孩走去，却又在稍远的地方等着她走过来，“嗨。”
蒲千凝惊喜之余，有几分尴尬，“你怎么…也来做运动？”
早上他们曾发过信息，他有约着她一起去打网球，她说自己今天要加班，结果，几个小之后，在这里遇到了。
“我早上回队里加完班，就直接过来做运动了。”蒲千凝快速的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说去打网球吗？”
“去了，不过……”白淳康耸了耸肩，“你刚来？”
“准备离开。”
“找个地方坐坐？”
蒲千凝点头，“不过你要等我一会儿。”
“OK，一会见。”
*
余霏似乎有点想不明白，“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不是你说的？”
“我跟她很熟吗，为什么要告诉她我住哪里？”
“你身边的人透露的呗。”
“只有千凝和祎康知道，但从来没有细问过是哪一栋。哦，还有我的助理冯清，那天他帮我搬东西过来。”
余霏又觉得冯清不会出卖自己。
兴许是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吧。
余霏拆开了礼物，是一条玫瑰金的手链，普通的款式中带着几分时尚，主坠是一只蓝色的小海豚。
“改天逛街，再挑一份差不多的礼物送给她做回礼吧。”
余霏关上了首饰盒的盖子，随手放回了茶几上。
似乎又觉得不妥。
重新将它拿起来，在家里左顾右盼，这样一条永远不会带着手上的手链，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占地方！
“那。”齐逸凡的手指了指垃圾桶。
“这不好。万一哪天有需要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去哪里找出来。”
余霏最终还是把它拿回了房间，塞在抽屉的最底层。
*
蒲千凝站在更衣室的镜子前，望自己身上的这简单的T恤配长裙条，也不知道这样，走在白淳康的身旁，是否协调。
然，她也没有其他的衣服了。
一出来，就看到了正在健身房大厅沙发上玩手机的白淳康，“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男生等女生，天经地义。”
“这样想可不好。”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是公平的，没有谁应该或者必须等谁的说法，“下次还我等你。”
“可我从来没有这样的习惯。”
白淳康微笑着起身，“晚上没有别的安排吧？我在网上订了一家网红餐厅的位置，一起吃晚餐？”
“好。”
现在距离用餐的时间还比较早，健身室在商场的顶层，“我们先逛逛吧？”
“也好。回来小半个月了，我都还没有逛过商场。”
“那健身室的年卡？”
“你应该听过吧，每个女孩都会有一张常年不用的健身卡。”
白淳康笑了，“这话倒是真的。”
“你常来这里健身？”
“这家健身中心是我朋友开的，开业不久就遇到了点小问题，我就趁机入股了。”白淳康来的次数并不多，“今天跟妹妹在附近吃寿司，就顺便过来了。”
“对了，你喜欢吃寿司吗？”
“以前挺喜欢的，最近不常吃。”
“哦？听起来像是有故事的样子。”
“之前认识了一个小妹妹，性格偏硬，就算是想哭也不敢，我就哄骗她说，吃寿司的时候，就算是哭了，也不会被人看不起。那阵子陪着她吃多了，后来就不怎么吃了。”
“明白了。看来你最近过得不错，不需要偷偷的哭。”
蒲千凝笑了，“可以这样说吧。”
“可能那个时候年纪小吧，遇到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就觉得自己有多苦，可去国外进修后，才知道原来这世界很大，自己很渺小。经历过的那点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嗯，女孩的长大，从来都是见的世面越多，人越温暖。”
白淳康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齐逸凡问自己的一个问题，而他，似乎也有了新的想法。
第042章 传闻
周一早上的上班时间，永远像是打仗的一样混乱。
余霏按着平时的时间起床。
然。
所有的疾病都在第二天进入小高峰，手腕上的疼痛，让她连刷牙洗脸都是费劲的，更不要说护肤、穿衣了。
好不容易可以出门的时候，余霏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没有办法驾车。
现在才约车，好像也有点迟了。
“我送你吧。”齐逸凡忽然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余霏真想把自己拍晕了，人家不在房间、客厅，也不代表不在家啊，“我不跟你客气了，谢谢。”
也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齐逸凡选择的路线是正确的，他们没有遇到堵车，一路绿灯的到了公司，竟然比余霏平时达到的时间，还早了五分钟。
“晚上几点下班？”
“暂时不知道。”余霏先休了年假，刚了一天班又休了一个周末，许多工作都还是断节的，要等九点半开会了才懂。
“OK。到时候你给我电话，我过来接你。”
余霏想拒绝的，可她太想跟齐逸凡待在一起了，“嗯。”
好运，似乎是有时间限制的。
余霏刚从齐逸凡的车上下来，就看到了白惜琴，“早。”
“凡哥哥送你来的？”
“你看到了。”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现在是一个有未婚夫的人，总是跟其他的男士在一起，影响很不好。”
白惜琴那一副大姐姐命令的口吻，让余霏听着有些刺耳。
“逸凡小叔只是看我受伤了，不方便开车，这才送我的。”
“凡哥哥住的鼎嘉小区和你住的静宜小区，都不在一个方向，那他要起多早绕路过去呢！”
余霏假装自己没有听见。
“你的手怎么样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多少会有点疼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是我自己不小心。”
“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只有你自己知道。”
白惜琴说完，按了指纹，绕道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霏姐早。唉，你的手怎么了？”
“打球扭伤了。”
“这么不小心呢。早餐吃了吗？要不要我帮你点个外卖？”
“不用了。”
冯清递上了文件夹，“这是各部门会议的主要内容，我觉得重要的部分，已经帮你标注出来了。”
“好的。”余霏快速的浏览了一眼，对冯清点了点头，“如果有需要，我会叫你。”
“那我先出去了。”
余霏的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两下。
是许宏致发来的信息，内容很简单：想好了吗？
周五下午余霏和林舫一起去了他们的基地，温室里培育出来的植物，都有自己的花期，若是强行利用温度，让它们加速成长，只会造成反效果。
那些是制香的原材料，从植物提纯出精粹，决定了一款香水的格调。
余霏不希望自己调制出来的香水，永远都带着别人的标签，只是人们口中提到的一款小作坊里的高仿香水。
信息编辑了又编辑，最终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了，换成了，“努力完成。”
许宏致没有回复余霏的信息。
稍后的周一例会上，许宏致单方面宣布了新款香水上市的时间，确定为：9月22日，秋分日。
算算时间，只有不到四十天的时间了。
视频通话也在许宏致的宣布后，结束了。
各部门的主管似乎都不太想离开会议室，齐刷刷的看着余霏，似乎觉得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是余霏蹿腾的，因为谁都知道，她太想证明自己了。
越是急着证明自己的人，越是欠缺的成熟。
而余霏进入公司后的种种表现，有意无意的都显示出了这一点。
这是与我无关。
余霏很想跟大家大声的解释，可最终，她选择了，沉默。
收拾自己的电脑、文件夹，率先离开了会议室，其他部门的同事见状，也只能就此散去。
市场部总监彭瑞敏追了上来，“你手受伤了，我帮你拿吧。”
“不用了。”
“跟我还客气？”
余霏猜想着他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跟自己说，把抱在怀里的笔记本电脑递过去，“谢谢。”
“冯清，倒杯意大利咖啡给彭主管，给我一杯水。”
“好的。”
“你怎么知道我只喝意大利咖啡？”
“彭总监也说了，你只喝意大利咖啡。想知道应该不难吧。”
在公司里，彭瑞敏的年纪偏大，在公司创立不足三年的时候，就已经到这里上班了，从小职员坐到了如今的位置，属于公司的古董级的员工，只是他那偏向于古板的性格，让大家对他避而言之。
“是我狭隘了。”
“对我有误会的，又不止您。”
“你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余霏一点也无所谓，“彭总监请坐。”
彭瑞敏先把她的东西放在办公桌上，这才走到沙发这边，“我是想跟你聊聊七夕活动的事情，我看了各店统计出来的销售数据，差强人意。”
“这个方案中途修改了很多次，最后执行的版本，虽与最初的大同小异，但我始终不是特别的满意。”
余霏笑了，“这是大家商量之后的决定。”
“你错了。这是一个人的决定。”
彭瑞敏今天来找余霏，就不打算对她隐瞒，“那天你因为一些事情没有来开会，广告部那边说，所有的前期工作都已经完成了，包括产品的包装。如果要全部重新做，临时增加活动的预算，也不确定财务部那边是否会批。所以林舫这边，就代表产品部决定，按原计划继续。”
“可我怎么记得，那天许总开会的时候，您……”
“不发表意见不代表我反对你吧？”
“您今天找我，并不是单纯的跟我说这件事吧？”
余霏还是喜欢简单、直接，这种绕圈子的话题，不仅浪费了大家时间，她还要在短时间之内琢磨每句话背后的深意。
“OK。跟爽快的人公事，就是这点好。刚才许总说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产品部是公司核心中的核心，直接决定了其他部门的工作。而市场部，又是公司运行的顶流之主。
多交流，力求达成共识，更有助公司未来的发展。
“不如彭总监先说说自己的想法？”
彭瑞敏没想到余霏如此年轻，行事就如此的谨慎，“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些传闻。”
第043章 议事
“小道消息，不足为信。”
彭瑞敏沉默了许久，“看来，我需要重新评估对你的印象了。”
“彭总监，咱们还是别耽误大家时间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我想知道许总今天的决定，与传闻中说他即将去上海分部的事情，有没有关联。”彭瑞敏观察着余霏的表情变化。
余霏毕竟还是年纪小，很多事情都会写在脸上，“看来我猜对了。”
“彭总监其实也不需要顾虑太多，未来的事情，有很多都不在我们的把控之中。”
被一个小姑娘教训，彭瑞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余霏并不想跟自己聊这个话题。不知是把事情想浅了，还是因为靠上了齐家，对这份工作已经无所谓了。
“既然如此，打扰了。”
“彭总监，不要这么心浮气躁嘛。”余霏拿起水杯喝了水，“咱们可以试着再聊个五毛钱？”
彭瑞敏并没有打算重新坐回沙发上。
他要等一等，看看余霏接下来说的话，是否是他感兴趣的。
“许总说的任务，你我都已经知道是无法完成的，而上头的命令也是无法违背的。为今之计，是想一个两全之策。”
“你有什么好主意？”
“没有。”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跟一个连‘毛’都没有长全的丫头片子讨论事情，彭瑞敏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余霏倒是不着急的在这一份拿出处理的方案，目送着彭瑞敏离开，悠然的继续的喝着水，良久，方才想起今天忘了吃早餐。
离午餐时间已经很近了，现在才去吃，只怕午餐又该耽误了。想起之前林舫给自己的小饼干，似乎还在抽屉里，将就着填个肚子，等晚一些再说吧。
*
中午十二点下班，两点上班。午餐后大约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休息。大多数人会选择在办公桌后面，搭个简易床午休，又或者是爬在桌子上午休。
余霏偶尔会选择去大楼顶层的角落里待着。
当然，正值夏末秋初，午后的阳光无比灿烂，烤得大地热气升腾。在这个时间点，选择呆在户外，其实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余霏找到的这顶层阴凉处，是天台与顶层之间的隔热层，能够看得到窗外的景色，却又不是特别的热。
发现这个好地方，是刚参加工作的时候。
走出校门，初入职场，没有一定的根基，也不知道其中的人情世故，加上她的性格，难免会有些磕磕绊绊。
总不能在人前哭鼻子吧？
这是想起了电视剧里的情节，都说顶层风景好，所以就趁着午休时间上来这里喘口气，看看眼前那一幢幢高楼，还有那飞驰而过的车流，三五成群的人，兴许会有不一样的想法呢？
来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就会发现一些平常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而今天，她选择来这里，是因为她需要看看这个世界，静静的捋一捋杂乱的思绪，聆听自己的声音。
先是叶家出事，接近着广告部的首席设计师何文瀚忽然死亡，凶手是同公司的保洁部的刘叔，自己被怀疑杀人凶手，被警方带走，关了十个小时，再回到公司时，策划案被推翻，强制要求自己休假，七夕活动低效低销收尾，行政总裁许宏致被调往上海，提前上市香水，公司有可能被白家收购……
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出现的。
事出必有因。
只是，自己知道的内容，不过是零零星星的片段，根本就没有办法连成线。
最关键的人物是刘叔。
目前没有办法见到他，那就试着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一个人忽然之间做出这么大举动，前期不可能毫无征兆的，更何况，他可小心刻意的收集了自己使用过的杯子。
想通了这点，余霏便不再纠结了。
手机刚才在包里震动了好几次，也不知道是谁那么不上道，大中午的打电话，影响他人休息。
看到是齐子钰的电话，余霏没多想，直接给她回了过去。
“在哪里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有事说事。”
“我在你公司楼下，你下来。”
“我一会儿还上班呢。不能在电话里说？”
“我问过了，你两点上班，现在还有一点时间，你赶紧的，不然我就去楼上找你。”
“别，等着，我马上下楼。”
公司楼下停着一辆招摇的黄色跑车，余霏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是齐子钰的车，直径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给你带了一杯冰拿铁。”齐子钰像献宝一样，把咖啡塞到她手里，“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将就着喝嘛。”
“无事献殷勤。你这咖啡，我还真不敢喝了。”
“别啊。”
“有话请直说。”
齐子钰从包里翻出来自己笔记本电脑，“想你帮我出出主意。我调查过了，现在在网上写小说挺流行的，但有很多这类型的网站，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出选择。”
“去最大那个。”
“可我又有点害怕吧，万一不能签约呢？万一签了约，没有人看呢？”
“那就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还没有往前走，就已经产生了畏惧心，注定了一事无成，“这么多类型的小说，你打算哪种？”
“都市文吧。离现在的生活最贴近，不需要太费脑力。”
“不过，也不知道现在的读者都喜欢什么类型的，现在很多都是重生、系统，每个人都有金手指，无所不能的样子。”
余霏很少看网络小说，对齐子钰说的这些感觉很陌生，“你就按着你自己想法去写嘛，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万一你运气好，一本成神了呢？”
“这有点难吧。”
“所以就不要想了，直接去做。我做你的第一个读者。”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余霏认真的点头，“借着这杯咖啡，预祝你成功！”
“谢谢！”
“对了你一会儿有事情吗？送我去个地方行不，我受伤了，没办法开车。”
齐子钰这才发现余霏的受伤缠着厚厚的纱布，“这是怎么弄的，前天见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别提了。送我去个地方呗。”
“看在你愿意做我第一个粉丝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做你的司机吧！”
第044章 暗查
保洁部的刘智今年四十五岁，妻子在一家商场里做售货员，他们还有一个正在读高一的女儿，家庭条件相对比较吃力。
一向老实的刘智，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于家庭的压力一定很大。
余霏也不知道这样冒冒然然的到他们家拜访，会不会有些冒昧，但决定了就会去做，这是她的处事态度。
冯清查到了刘智家的地址，“那小区周围的环境有点复杂，要不要我陪你去？”
“有他呢。”
冯清看了齐子钰，总觉得很不靠谱，尤其是这辆招摇的车，“要不然，你们开我的车去吧？”
“你一个小助理，能开什么车？”
“我倒是觉得冯清说得对，这辆车太显眼，有些地方不方便去。”
齐子钰忽然意识到自己上了贼船，“你们不会坑我吧。”
“现在才意识到，是不是有点晚了？”余霏嘿嘿一笑，“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临时反悔，哪像小爷我？”齐子钰也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一定会去做。
但要他换车，隐藏身份，他有那么点不愿意。
“就当做微服出访了。”
“这个说法，我喜欢！”
冯清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了齐子钰，而余霏也在齐子钰各种各样的投诉中，达到了刘智住的小区。
这个小区在巷子里，而这巷子连接着巷子，每条巷子似乎都能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不怕转错了弯，反倒是怕迷了路。
巷子没有办法开车进去，齐子钰只能把车子停在附近的停车位里，与余霏行前往。
阳光有些猛，余霏从包里拿出了遮阳伞。
然，受伤的手，让她有些难以独立完成这样的简单的动作。
“我来吧！”
“没想到你也会这么细心。”
齐子钰帮余霏打着伞，两个人走得很近。余霏这也才发现，齐子钰不知道什么时候，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两个人走到一起，倒也是很和谐。
不过，如果走在身边的人是齐逸凡，余霏应该会更开心。
“看着地址，应该是这里了。”
齐子钰看着这又破又旧的房子，完全不敢想象，都已经这年代了，竟然还有人会在这么烂的房子里。
看这房子，下雨天应该是会漏雨的吧？
冬天没有暖气，也不知道多冷。
余霏上前敲了敲门，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开门，他们还以为自己吃闭门羹。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响起了说话声，“你们找谁？”
“你是刘嫂吧？我们是刘叔的朋友，听说他出了事，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我老公朋友一直都不多，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余霏也只是保持着微笑。
“进来坐吧。”刘嫂打开了门。
别看院子外面有些残旧，但院内归置得倒也别致，尤其是院落的一角，修葺了一方小鱼池，上面还有一个假山，假山上布满了青苔，还有一些小植物，池子里有几条手掌大小的鱼。
看这样子，应该是养了许多年了。
“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刘嫂，不用麻烦了。”
家里出事了，刘嫂最近也没有什么心思收拾家里，摇了摇水壶，里面已经空了，无奈的坐在了茶几旁，“不好意思。”
“刘嫂，这是我们几个朋友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余霏地上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的钱并不多，那是她个人的心意。
刘嫂看着信封，“我没有想过，在我们家老刘出事之后，你是第一个走到家里来的。”
“你认识我？”
“我本来不知道的，但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我想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是谁。”刘嫂起身去房间拿了一瓶用了大半的香水出来。
香水瓶是一个蓝色的长方形，瓶盖上面有一只小猫。
“不知道你还不记得这瓶香水。”
余霏怎么可能会忘记，这是她刚进公司的时候，第一次独立研究完成的香水，就连瓶子也是她走了很多地方，才找到的。
瓶盖上的小猫，也是她自己沾上去的。
只可惜，当时的主管觉得这瓶香水的味道过于单一，留香时间不长，让余霏自己留着玩。
而那天的余霏，心情很糟糕，一个人走到后楼梯，想要把这瓶香水丢掉。结果，她遇到了正在那里打扫卫生的刘叔。
看着余霏想丢，又舍不得丢的香水瓶，刘叔主动跟她说话，“这瓶子好漂亮，如果你真的不想要了，可不可以送给我？”
“它不完美。”
“完美不是这样定义的。”刘叔没有什么文化，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就像这瓶香水。它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了，但是如果你把它送给我，反而解决了我的一大难题。”
“知道吗，我老婆在商场里工作，每天见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来店里买东西，看着他们的笑容，就觉得自己很满足，但是她从来不会花大价格给自己买一份礼物。
她觉得，这些东西摆在橱窗里，更有他们的价值，用在自己的身上，反而失去了它本身的颜色。
就像我，每天都在这里上班，接触各种大牌子的化妆品，也想过给她送一盒高级的化妆品，但是从来就不知道哪一个更适合她。”
“我们都在追求着所谓的完美，从来不知道珍惜那些不完美的东西。”刘叔取下手套，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这才拿过余霏手中的香水瓶，“正好拿回家送给我老婆。”
“今天是我们结婚十二周年的纪念日。谢谢你啊。”
余霏还想说什么，刘叔已经美滋滋的拿着这瓶香水离开了后楼梯，他的清洁工具都没有带走，想来，他应该是去把东西放起来吧。
若不是看到这瓶香水，余霏都想不起来，自己曾经与刘叔有过接触，她只是记得自己送过一瓶香水给保洁部的同事。
“我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再见到它。”
“可能你不知道，那时候的老刘的感情已经走到了边缘，用现在最流行的一个词语说，就是婚内孤单。所以那天他忽然送了这瓶香水给我，让我们都反省了自己的行为，也重新找到了当初谈恋爱时的感觉。”
刘嫂幸福的扬了扬嘴角。
第045章 玩香
刘嫂沉浸在自己幸福的小世界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瞧我这说的都是什么。”
“你们过来是想问老刘，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吧？”
余霏也不隐瞒，“他有跟你提过什么吗？”
“不瞒你说，那天警察忽然到家里来把人带走了，我也很奇怪。反倒是老刘，一点也不惊讶、意外的样子，当成就承认了自己杀了人。”
“事情发生之后，刘叔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吗？”
“有一阵子，我看他总是精神恍惚，问他什么也不回答，晚上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我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事，他就说他一个干保洁的，能有什么事。我再几句，他就嫌我烦。”
刘嫂那时候就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千万别出什么事。
这不，没几天警察就找上了门。
“刘叔没有跟你提起过何文瀚？那公司里的其他人呢？”
“他几乎不跟我提公司里的事情，我也就只知道研究这瓶香水的女孩。”刘嫂一直都很好奇余霏的样子，今天见了才发觉，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漂亮。
余霏听到这里也算是听明白了，刘嫂对刘叔的事情，一点也不了解，“刘叔有没有什么玩得特别要好的朋友？”
“应该有吧，老刘这人平时很少出去交际，下班了就回家，弄弄花草，养养鱼。”
齐子钰沉默了半晌，“你们确定真的是夫妻？”
“不好意思，我同事不懂说话，让你见笑了。”
“等你们到了我这年纪，很多事情也才有体会。夫妻之间的感情，不管开始时有多热烈，多恩爱，相处到最后就慢慢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齐子钰完全无法理解。
然，受到了余霏那警告的目光，他也不敢说什么。
“刘嫂，这是我的名片，要是以后你这边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余霏与齐子钰起身离开。
“你不觉得刚才那女的有些怪怪的吗？”齐子钰嘀咕道。
“哪里奇怪了？”
“不管你问什么，反正就一个态度：本人不知道。”
“也许她真的对自己丈夫的事情，一无所知呢？”
“可能吗？”
“我们不是警察，闲聊几句，人家不说，又逼着人家呢，显得自己多没涵养。”
齐子钰不同意余霏的这个说法，“有什么不好说的？”
“嗯，你喜欢把家里那点破事扬出去，不代表每个人都喜欢。”余霏回头看了那房子一眼，“但有件事你是真的提醒我了。”
她的那瓶处-子香。
仔细算起来，都已经是差不多三年了，她都险些不记得这件事了，刘嫂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而且用香水的女孩那么多，她是怎么一眼认出自己的？
“她的确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
“我们再去问问。”
“算了，今天是问不出任何结果的。”
“那怎么办，这玩意总不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吧？”
余霏也觉得有些为难，她主动拿出那瓶香水，那就一定会有她自己的用意，“等等呗，也许会有个奇迹呢。”
“肚子饿了，找点吃的？”
“我怎么觉得这日子过得……”齐子钰不悦的闷哼，“说吧，你想吃什么？”
“火锅吃不吃？”
齐子钰上下打量着余霏，一定觉得她疯掉了，大夏天的跑去吃火锅，“我不去，那玩意吃得一身都是味儿。”
“那你想吃什么？”
“西餐。”
余霏晃动了自己的手，她都这样了，能拿起的刀叉吗？
“反正我不吃火，挑个别的。”
“那它？”余霏随手指了路旁的一家面店。
齐子钰看着环境也还算是干净，“可以是可以，可你确定只吃这么低调的东西？”
“就算是你家有金山银山，足矣让你花几辈子也花不完，但也不能天天吃山珍海味吧？”
节俭是一种美德！
“行，听你的。”
两人进了面店，点了一碗汤面，一碗干捞面，一份小菜。
齐子钰依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念念不忘，“你说，一个老实、不爱交际的保洁员，为什么会忽然对一个设计师很下毒手？”
“你不是要当作家么，发挥一下自己的想象力，猜一猜呗！”
“刚才刘嫂提到他们的婚姻关系，在你送的香水之后，有了缓和，让他们重新找到了恋爱的感觉。你说，他们会不会怀了宝宝？
可是因为两个人的年纪已经四十岁了，要是这个时候生二胎，他们要考虑的就不仅仅是经济的问题，还有身体是否能够吃得消。考虑再三，他们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了这个孩子。
但他们还是真心感激你的，若不是你的一瓶香水，他们也不会有……”
齐子钰忽然停顿了下来，“他们对你是有想法的，若不是你的那瓶香水，刘嫂也不会糟此罪。那毕竟是一个手术，伤身。”
“不过，若不是因为那香水，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也就是真的像刘嫂总结的那一句‘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你刚还不是无法理解这种夫妻的相处吗？”
“我又没结婚，当然没有办法体会了，不过，现代人很多都是婚内孤单的，两个人相处久了，觉得没有必要制造什么浪漫、惊喜，每天围绕着柴米油盐，自然而然的就失去了最初的感觉。”
齐子钰憋了余霏一眼，“这就是我不愿意跟你结婚的最大原因。”
“嘿，说得我很想跟你结婚一样。”
“我说的是我们之间太熟了，从小就打架打到大的，让我每天挖空心思想怎么跟你制造浪漫，你看到那些小惊喜时的表情，我就毛骨悚然的。”
“扯远了。”
“我想说的是，如果跟他们的夫妻无关，会不会跟他们的女儿有关？”
余霏有些没听懂。
“你认真想想刘嫂去房间里拿香水时的场景，房间的墙上贴了很多手绘画，书架上摆了很多学习类的工具书，看起来倒像是他们女儿的房间。所以我怀疑，那瓶香水的真正使用者，是他们的女儿。”
“一个高中生用香水？会不会太……好吧，我也是从高中开始玩香的。”
第46章 再查
“就算香水是刘叔女儿在用，跟何文瀚也扯不上关系吧？”
齐子钰嘿嘿一笑，“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你当年是怎么喜欢上香水的？”
因为爱上齐逸凡，希望自己变得更有自信，更有魅力，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听说，香水有这样的功效，所以试了试。
然，香水的品牌很多，香味也有所不同。
怎么才能让齐逸凡记住自己，余霏花了很多心思，最终也没有找到那一瓶专属于自己的灵魂香。
而这，也是余霏想要成为一名调香师的首要原因。
“你是想告诉我，刘叔的女儿，也想成为一名调香师？”
“刘叔女儿的房间里贴满了手绘的画，她应该更想成为一名漫画家或者是设计师。”
从高一就开始准备艺考，这时间是绰绰有余的。
“你是说，刘叔跟何文瀚接触，是为了想帮女儿打听设计师方面的事情？”余霏寻思着点了点头，“如果这样说的话，也就能把他们两人联系在了一起。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齐子钰耸了耸肩，“我们现在说的这些，也是我们坐在这里空想出来的，是真是假，还都不知道呢。”
“好了，故事暂时编到这里。”齐子钰拿起筷子吃饭，动脑思考问题，肚子饿得贼快，“对了，我一直不记得问你，那天我出去之后，你跟我小叔都做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有做啊。”
“你喜欢我小叔，对吧？你不用骗我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看你眼睛就知道了。”齐子钰说得轻描淡写。
余霏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小叔的确是挺招女孩喜欢的，若是我是女的，我也会喜欢他。不过，别怪我这做朋友的没有提醒你，小叔跟白惜琴之间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爷爷也一直把白惜琴当作儿媳来看待。”
“我知道。”
“知道就好。那你跟他接触的时候，自己避着点，他那人的心思脏得咧。”
“说说，怎么脏了。”
“这说起来话就长了……”齐子钰想着有点什么不对劲，转头一看，齐逸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深邃的看着他。
齐子钰尴尬的大笑起来，捂着眉角，“还真是白天不能说人。”
“小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跟人谈事情。”
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余霏，似乎在询问：你怎么会跟这家伙在一起？
“要一起吃点什么吗？”
“我还有事，就是过来打个招呼。”齐逸凡看着余霏用叉子，把干捞面捐成一团来吃，微微有些蹙眉，“她手受伤了，你记得送她回去。”
“我们今天一起出来的，当然要一起回去啊。”
齐逸凡‘嗯’了一声，拎着包继续往店深处走去，上了二楼。
“哟，这店还有二楼呢？”齐子钰倒是觉得新鲜，刚才他怎么没发现呢，也不知道二楼的装修，是否跟一楼一样。
“二楼是一家咖啡厅。”
“你怎么懂？”
“你没闻到浓浓的咖啡味吗？”
齐子钰摇头，“我只闻到肉香味。”
“看来你鼻子有问题。”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鼻子那么灵敏呢！”齐子钰撇了嘴，“吃完了吗，吃完了送你回去。跟你跑了一下午，我的小说一个字都还没写呢！”
“想好写什么内容了？”
“还没有，所以我打算今晚熬夜研究研究。”齐子钰说道写小说，整个人的眼睛都是发亮的。
那是带着梦想的光泽。
“嗯，如果爷爷知道你找到目标了，并且愿意为它花费时间，付出所有，一定会高兴。”
自己的爷爷，自己最清楚，“放着庞大的家族企业，不管不顾，跑去做一个码字工，爷爷知道了以后，一定会打我的。”
“写网络小说，也总比你泡吧强吧？”
“这倒也是。”
*
天气热，在外面跑了一下午，余霏觉得身体黏黏的，很不舒服，所以一回家就去洗漱了，觉得时间还早，便穿着一身居家服，窝在沙发里看连续剧。
正入迷时，听到了开门声，转头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今天又出差呢。”
“你受伤了，我要是出差，谁照顾你？”
余霏的心头一紧，停了三秒才想起要接话，“可你的工作怎么办？”
“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流行线上办公？”
齐逸凡把公事包随手放在进门楼梯口的柜顶上，这才做到了余霏身旁，陪她看电视剧。
然。
齐逸凡在旁，余霏多少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不能把腿盘到沙发上，整个人倚靠这靠枕，呈现出一种侧卧的姿势，只能硬邦邦的干坐着，“你不加班？”
“嗯。”
“要不然，你先去洗个澡？”
“不急。”
余霏淡淡一笑，递上了遥控器，“你要看其他的吗？”
“看这个也可以。”
余霏这都市爱情连续剧已经看了好几天了，齐逸凡这不知头不知尾的，能看得懂吗？偷偷的看了他一眼，“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你觉得呢？”
余霏按下了暂停键，“你是想问我下午怎么会跟子钰在一起吗？”
齐逸凡不说话。
“他中午来找我，然后我抓他当司机，去了刘叔家。”
“你的意思是，你在自己调查刘智杀人的原因？”
齐逸凡等待着余霏把事情说出清楚。
“我知道你做律师这行的，一定有自己打听官方消息的渠道，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刘叔为什么会把我扯进来。”余霏双手合十，“拜托了，这个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总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吧。”
余霏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在过往的这些年里，也没有人愿意听她说烦恼，早已经习惯了一个面对。
下午把齐子钰拉下水，就够内疚的，现在还要搭上一个齐逸凡。
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子钰能知道，为什么我不能？”齐逸凡的语气中，略带几分醋意，表情也没有那么和善了。
余霏不把疑虑说清楚，齐逸凡是绝不会帮自己的，而且，他也断断续续的知道了一些，“好吧，你帮我分析分析呗。”
把自己最近遇到的事情、猜测，以及齐子钰的推测，一股脑的告诉了齐逸凡。
“知道了，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会把调查结果告诉你的。”齐逸凡说完，拎着自己的公事包，进了书房。
第047章 火灾
“等等。”
余霏叫住了齐逸凡，但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齐逸凡也并不着急催促。
“我知道你很能干，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你都有能力帮我处理，但我并不想这样。”余霏自己有没有表达清楚。
在与齐子钰的婚约上，她不愿意与养父叶建峰起正面冲突，选择了依赖他，但在工作上，她希望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完成。
“你不需要在我面前逞强的。”
余霏的性格，柔中带着一丝强，“我跟白惜琴不一样。她很漂亮，说话很好听，遇到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去找人求助，依靠别人的力量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怎么了？”齐子钰今天跟她说了什么吗，“你不需要跟她做比较。”
“我并不想做个漂亮的花瓶。我快二十五岁了，已经不是小朋友了。你能帮得我这一次，那下一次呢？别告诉我，你可以一直帮我，你总会有自己的事情，顾不上我的时候。”
齐逸凡听懂了，“我会让阿亮去调查，把调查结果发给你。”
“谢谢。”
“早点休息吧。”齐逸凡进了自己的书房。
余霏长长的沉了一口气。
*
“霏姐早。”冯清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昨天没出什么事吧？”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
冯清就知道余霏的消息滞后，赶紧百度，找到了昨晚的一条新闻，“新闻里没有明说，但我看着像是刘叔家。”
新闻里提到说，昨天晚上清云街上有一所老房子，因为电线发生短路，发生了火灾。由于火灾时，正巧在夜里一点，住在里面的母女俩没有在第一时间逃出。
索性的是，她们的防火意识强，躲在洗手间里，利用毛巾、衣服等物品封住了门缝，又用湿毛巾捂脸，等到了消防员。但由于吸入浓烟，目前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看着这房子的装修，感觉像是刘叔家。”
“帮我查一查，这母女是不是刘嫂她们，送到哪家医院了。”
“好。我给在医院工作的朋友打电话，看看能不能查到。”
很快，冯清就问到了。
余霏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与冯清一起去了医院，“感觉好些了吗？给你和孩子带了点水果、牛奶。”
刘嫂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先好好休息。”余霏安抚了刘嫂，又转头看了睡在旁边的孩子。没想到，刘叔刘嫂的女儿还真挺漂亮的，把他们俩的优点全捡走了，“医生怎么说？”
“住一两天，如果没有什么，就可以出院了。”刘嫂并不觉得能出院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他们的房子烧了，就算要重新装修，也总是需要一点时间的。然，刚才看了新闻，只怕这老房子的装修，跟重建差不多了。
这临时临急的，要租一套房子，也不容易。
“我有一套暂时空置的房子，如果你们不介意，出院之后，可以暂时搬过去住，以后的事情，慢慢再说。”
刘嫂哗的一下，哭了出来，“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陌生人都对我们这么好。”
“谁都有难的时候，互相支持一下，就扛过去了。”余霏想着，火灾已经把她的名片烧掉了，“手机在吗，我们交换一个微信吧。”
“你们出院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带你们去看看房子。”
刘嫂认真的点头，感谢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我们还有工作，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余霏与冯清一同离开。
离开医院之前，余霏又去了一趟护士站，询问了她们的医药费，并且往她们的住院费里预存了五千块。
“霏姐，我有点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能帮就帮。”
“可她丈夫陷害你呢。”
“你也说了，那是她丈夫，不是她们。”
余霏不愿意计较这些小细节。
当然，她不是圣母，也没有那么伟大，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希望她能松口吧。”
“你怎么就笃定了，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事？”
“不确定。”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刘叔承认了自己的杀人行为，可警方一直没有对外公布，说明这件事还有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没有调查清楚，暂不宣布。
只是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我们现在回公司？”
“吃完饭再回去吧，都快中午了。”余霏需要准备一套预案，“下午我想去一趟基地，你回公司准备招牌新员工的方案。”
“基地交通的不便利，没有车进出怎么行？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招牌方案我今晚加班就能完成了。”
“这……给你添麻烦了。”
“霏姐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的助理，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余霏有些感动，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运，遇到了这么多愿意帮助她的人，“中午这顿饭不要跟我抢着买单。”
“放心，我不会。”冯清哈哈一笑，“月中了，我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你不是没交女朋友吗，也不觉得你很讲究吃穿，钱都花在哪里了？”
“年前在老家买了房子，爸妈帮付的贷款，我自己还的房贷。所以最近的压力很大。”
“可以啊，偷偷摸摸的就房子买了。”
冯清并不觉得有多好，“他们还是希望我能回老家，考个公务员，找个老婆，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生。”
“你家是不是就你一个孩子？”
“嗯。”
“那你想回去吗？”
冯清望着眼前的这车水马龙、耸立的高楼，“我还想在这大城市里待几年，如果最终还是没有闯出一个名堂，再回去也不晚。”
冯清跟了自己两年，人品、办事能力自然是不用说的，余霏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一声“加油”，“继续努力”，还是劝他多为家里考虑。
“霏姐，你不用劝我了。我跟家里说好了，等我三十岁的时候，如果我还是一个小助理，我就回老家。”
他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留给他在这个大城市里的时间不多了。
“决定了，那就去做吧。”
第048章 清点
基地在济北市西南面的郊区，从公司驾车前往大约要花费一个半小时。
负责人是住在附近村子里的李氏夫妻，这一片山头都是他们承包下来，用来种植花卉、盆栽的。
四十年的种植生活，让他们在这一带小有名气，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只为了买上几盆自己心仪的花卉。
余霏他们到的时候正巧是午休时间，李叔坐在院中的摇椅上，扇着蒲扇，听着故事。听到汽车声，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李叔这是不欢迎？”
“林舫那小子刚走。”
潜台词：你们事先没有沟通的吗？
“哦？早上公司例会，我还没来得及跟他沟通呢。”
“还是为了上次的那件事来的吧？回去吧，我还是那句话，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答案。”李叔说完，就不打算再说话，闭目养神，继续听着他的剧场小说。
“李叔……”
余霏打断了冯清的话，“我们回去吧。”
“可是……”
余霏还是摇了摇头，暗示他上车再说，回城的路上，余霏给林舫打了电话，让他找个合适的地方停车，他们途中见个面。
“刚才你跟李叔都说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
“我想让他用乙烯，他拒绝了。”
余霏气不打一处来。
乙烯是化学原料，也是一种植物激素，用在植物中可以起催化的作用，可世界卫生组织已经将它列入致癌物的清单中。
“李叔什么性格，难道你不知道吗？”
“李叔坚持了这么多年，一直都遵循着植物的生长方式，什么季节种植什么，他心里有一本自己小账本，连用肥料都是自家生产的有机物，你竟然让他用催化剂？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余霏原地打转，手也变成扇子，不停的扇着风，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当初选用这里作为基地，就是看上了李叔的这一点，希望从植物中提取出来精油，能够更纯正，可现在，他们这样的做法跟用工业香，又有什么区别？
“我也就是……”林舫的一时口快，酿成的大错，“现在该怎么办嘛。”
得罪了李叔，后果很严重！
“回实验室再说。”
余霏转身上了冯清的车，冯清也只好跟着回自己的车里。
等他们开车时候，林舫还站在原地叹息。不过，等他们开了几十米再看后视镜的时候，林舫的车子已经跟了上来。
“所有人放下手中的工作，现在我们需要做一个盘点。每个人负责一排架子，清点精油储存量。”
余霏撂下了一句话。
大家似乎有些迟疑的看了她身后的林舫，也不知道林舫做了什么表情，大家默默的分工合作，去清点库存了。
“你家亲戚要来吗？”
“像吗？”
“你别拿他们撒气行吗？这么热的天，让他们去清点库存，又苦又累的，今天要是做不完，大家可都要加班了。”
“那就加啊。”
“我的姑奶奶，现在清点库存也不能解燃眉之急啊。香水大批量的生产，你就是数了一百次，我们仓库里的储备量也不够啊。”
“我知道不够。”
林舫上下打量着她，意思就是：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他们去清点？
“七夕活动报表看了吗。”
“看了，销售量还不如平时的三分之二。”林舫觉得很正常，“这个时间大学生都在放假，对这中国情人的认可度也不太高，我们的推广力度也不够强，选推的香水也是偏小众的馥奇香调。”
馥奇香调的香水，像是鼠尾草与海盐、李先生花园、无花果，在国内有有专柜，只要多花几百块，就能买到大品牌，自然就降低了大家的购买率。
“你是故意挑的这款？”
“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现在是夏季，选用的香水带着一些果香、海盐的小清新，这是符合市场需求的，反倒是你最一开始选用的花香调，现在用的话太甜了，导购不好推荐。”
“我这么发现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林舫看起来是在搞破坏，但这破坏了隐隐约约又像是在帮助自己。
“就像我也不懂你为什么要求他们盘点一样啊。”
余霏也没有瞎胡闹，“如果我们的初香因为原材料不足，无法在下个月上市，我们总要有备案吧，清点现有材料，根据材料做方案，至少心有有底。”
“我现在是心中没底。”
“OK，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等大家统计出来了再讨论吧。”林舫决定去帮忙，“你手受伤了，负责输入记录数据吧。”
余霏点头，“谢了。”
“一起承担。”
等大家盘点完库存，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余霏这边的工作才开始。手腕缠着纱布，倒也不妨碍她的输入速度。
只不过，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手腕难免是有些吃力的。
“剩下的我来输入吧。”林舫把余霏从电脑桌前赶起来，“柜子里有吃的，你去吃点什么，我尽快输完，送你回去。”
“你要不要吃点？”
“不用了，我不是很饿。”林舫就是这样，待在实验室里的时间长了，嗅觉影响了味觉，再累也不觉得饿。
余霏吃了两块饼干，便坐在林舫的身边看着他输入，没多久，所有的数据都已经汇总成为，用电子表的相关公式，进行了排列整合。
“看看吧。”
余霏并没有仔细看，点了屏幕左上角的打印键，把文件打印出来塞到包里，“走，回家睡觉。万大的事情，明天再说！”
忙了一天，累了一天，还饿着肚子。
再继续工作，那一定是病的不清。
“好，我送你回去。”
路上余霏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你刻意去激怒李叔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不是故意的。”
初香系列是他和余霏这大半年的心血。
作为一名调香师，心中都有一个梦想——参加国际级别的调香师大赛。
而他们面上虽然都没有说，但都能感觉到对方都想利用这个香水系列，获得明年国际调香师的报名资格，如果缺乏原材料，那么他们就无法完成大量的植物提纯，香水的品质也会因此而下降。
也才有林舫今日之举。
第049章 失踪
余霏想到明年春天的国际调香师大赛，她也很着急，他们好不容易在国内的调香师大赛中，脱颖而出，只要再拿下一个业内的比赛名次，或者是找到推荐人，他们就可以晋级了。
可以说，余霏比林舫更重视。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着急！”
余霏望着车窗外那亮着的一闪而过的广告牌，“我们可以当作积累经验，从零开始，但是，如果我的名字上带了问号，不管过多少年，是我们都无法摘掉的。”
“好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批评我了。”
路上，两人再无其他的话。
“在静宜小区这边停车就可以了。”
“什么时候搬家了？”
“你说呢？”
林舫大概懂了，“这样也挺好的，住着你喜欢的小区，而且，你身后也有人撑腰了，晚上打雷的时候也不用害怕了。”
“嗯。”
余霏对自己有些无语，说要与齐逸凡隐婚，可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身边好像很多朋友都已经知道了，“就像朋友一样相处着呗。”
“你们……”林舫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到底是活在哪个年代的呢？”
“咳。”
“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像是你的性格。还是说，你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他？”
当初两人在选择香水名字的时候，想了很多个不同的名字，最终还是用了‘初香’，因为这个名字的背后，代表着初次。
初次用香水、初次遇见那个人、初次爱上那个人、初次步入职场……不管是余霏还是林舫，都有自己想要对某人诉说的话。
“是他。”
“那你还不牢牢的抓住，等什么？”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嗯，少了杯酒。”
林舫坏坏的笑了，“你可以借酒撒撒泼，把心里的话全说完。无非就两个结果，失败了，放弃；失败了，继续努力。”
“为什么都是‘失败’？”
“一步就成功了，那这个男人一点挑战系数都没有，不值得你喜欢了这么多年。你觉得呢？”
林舫露出了他那洁白的牙齿。
“你这话说得，我还不知道怎么接了。”
“来，表扬我。”
“表扬个鬼，别瞎闹！”
“不闹就不闹咯，你也到家了。”
“回家记得找点吃的。”
林舫比了一个OK的手势，目送着余霏进了小区的大门。
开门的时候，余霏的内心还有一丝小期待，家里的灯光会不会是亮着的，然，黑暗的气息如约的向她袭来。
余霏看了门旁的鞋柜，齐逸凡的拖鞋还放在那里。
她完全可以确定，他还没有回来，拿出手机给他打了电话，“你今晚回来吗？”
然，电话挂掉了。
电话再打过去，关机了。
余霏又检查了手机，生怕自己像昨天一样，漏掉了齐逸凡的信息。
可一遍遍的检查下来，也的确没有。
心底不由有些担心，都已经十一点了，就算加班、见客户，也总该说一声吧！
余霏微微叹气。
最近跟齐逸凡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虽然忙碌，可脑子里总会划过他的身影，总想知道他在干嘛，跟他说几句话。
余霏一边做着自己的事情，一边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可最后，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是被闹钟叫醒的。
她的第一件事就是蹦下床，去齐逸凡的房间找人。
那可床，看起来就没有动过，摸了摸枕头、被子，冷的。
再次给齐逸凡打电话，可电话依然是关键的状态。
这是……
余霏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点了网约车，前去医院换了药，这才去公司上班。
“哟，终于来了啊。”
白惜琴冷眼冷语的大声说话，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余霏‘迟到’了，随便敲了邻桌，“不知道我们公司的全勤奖是怎么发的？”
“我们公司没有全勤奖。”
“怪不得呢，有些人就是可以迟到早退。”
大办公区的同事，听到这话，纷纷低头不语，“什么意思？你们都打算默许她迟到？”
“白姐有所不知，霏姐的工作需要去实验室、基地，有时候还要跟花农、厂商见面，不在办公室的时间挺多的。”女同事说完，赶紧抽了一份文件夹，对白惜琴欠了欠身子，躲到一旁去了。
白惜琴环视一圈，大家似乎都不怎么愿意搭理她，特别是她今天针对余霏。到底是余霏太会收买人心，大家都支持她，还是自己初来乍到，跟大家不熟，无意中做了惹人嫌的事？
而她的这无理取闹，余霏一个字也没有进去，她满脑子的想着齐逸凡究竟去了哪里，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情为什么如此没有交代。
“霏姐，这是我昨晚连夜完成的招牌计划，你看一下有没有问题。”冯清等了她一个早上，“人事部那边已经催了两回了。”
“好的，我马上看。”
余霏说要马上看，可一个个字，似乎都认识，就是没有办法连成一整句话。
“霏姐你没事吧？”
“跟人事部说，方案中午下班前送过去，另外麻烦帮我倒一杯咖啡。”
“好的。”
这是余霏第一次因为私事，耽误了工作。
拿起手机给齐逸凡打电话，可电话依然是关机，犹豫着拨通了齐逸凡助理的电话，怎知，他助理的电话竟然也出于关机的状态。
余霏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这两个人都去哪里了？
就在这时候，蒲千凝的信息发了过来：怕你担心，你们家小哥哥在我们这里，估计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离开。
“他为什么会在你们那里？”余霏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周六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那天我们俩在一块儿，都没见过那个女的。”余霏连人家叫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细节我不能跟你透露太多。跟你说一声，就是怕你一个晚上找不到人瞎担心。”
“嗯。谢了。有什么消息麻烦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余霏知道了齐逸凡的下落，悬在心口的大石头也落下来了，拿起手边的方案来认真的细看。
第050章 请辞
齐逸凡办理完手续离开二队，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也顾不上回家洗去一身的疲倦，就直奔了余霏的公司。
他是公司的法律顾问，大伙对他到来，到没有多大的感觉，认识他的，打个招呼，不认识的点点头，或者假装没看见。
透过玻璃门关，看到余霏并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随机问了离她办公室最近的同事，“她呢？”
“霏姐在会议室。”
“好的。”
齐逸凡知道她在忙，可还是想去看一眼，哪怕是偷偷的。
只有短短的三十个小时没有见面，就觉得像是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一样，即使……他们好像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单纯的就是每天聊几句，见一面，一起看几分钟的电视，一起出门上班……
不。
这样算起来，好像他们之间也做了许多的事情。
余霏正在会议室里，针对着昨天盘点出的结果，跟部门的同事开个简会。
站在屏幕前的余霏，手上拿着一只PPT的翻页笔，头发也束了起来，给人的感觉，干净、利落。
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一张一合，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屏幕上停留着是一整页密密麻麻的数据。
乍看一眼，像是没有经过整理。
“OK，我要说的内容，就这么多，下面的时间，大家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余霏放下了翻页笔，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同桌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没有什么新的主意，在互相推卸着什么。
余霏也看懂了。
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下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逼着大家坐在这里想方案，只怕也有些为难人，“这样吧，明天早上九点前，每个人拿出一套可行的方案，把方案发到我的邮箱。”
“散会吧。”
听到这三个字，大家也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取消晚上的约会计划，纷纷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冯清也起身拆开了连接投影仪和笔记本的线，关掉了各种设备。
“大家都走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齐逸凡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嗯？你出来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部门开会后，我习惯了在这里坐几分钟。”
“为什么？”
“反思。”
余霏的性格刚中带柔，有时候说话方式过于硬气，会不小心伤了人。熟悉她的人，可能觉得她没什么，若是刚接触的人，又觉得她做事态度令人不舒服。
稍坐两分钟，想一想自己刚才的表现，希望下一次能够做得更好。
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几点下班？”
“六点。”
“那我先去趟超市，一会儿再回来接你。”
“好。”
余霏目送着齐逸凡离开了会议室，这才低头看了自己的电脑里停留着数据，这些数据只是一个初步的统计。
香料的搭配不是简单把所有东西混在一起就算成了。
它和鸡尾酒一样，讲究的是一个比例，却又不像鸡尾酒，只要掌握了六大基酒，就能够混合出一款适合自己的酒。
即便没有掌握基酒，按着自己的心情胡乱搭配，混合多了，自然就会了。
一款香水里，少则十几种香料，多则二三十种，就算是同一个香水方子，同一个比例，放入的先后顺序不同，也能产生不同的味儿。
通常来说，一款香水从研发到上市，短则一两年，长则七八年。
如何让一款香水经久不衰，是每个调香师都在追求的目标。
有多大的目标，就有多大的动力，当然，与之相匹配的压力就有多大。
余霏盒上了笔记本，抬眼就看到了白惜琴站在那里，似乎在找什么。
“有事？”
“凡哥哥刚才是不是来过了？”
“嗯。走了。”
白惜琴想去追，却又停下了脚步，“凡哥哥有没有说他来干什么了？”
“没有。”
“那你也不问？”
她不说，余霏都没想起来，“为什么要问？”
余霏的话题终结，弄得白惜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算了，我自己给凡哥哥打电话。”
“凡哥哥也真是的，既然来了公司，为什么不来我办公室坐坐！”
原来，在白惜琴的眼里，齐逸凡到公司来，是为了找她。
余霏倚着下巴，指尖在笔记本电脑上敲了几下，心情忽然很愉悦，竟然有一丝期待下班了。
然，好心情才持续了不到十分钟，接踵而来的是让余霏头疼的问题。
办公桌前站着两个小姑娘。
小芳在公司里工作了快两年时间，而瑶瑶是年后才来公司的，转正不足半年，她们不约而同的做了同一件事。
“你们事先商量好的？”
“不是。”小芳说完低下了头。
余霏再看瑶瑶，她红着小脸，不敢说话。
早上刚把招聘新人的计划交给人事部，那个时候她们也没说自己要辞职，所以在余霏这边的部门，只想招两个大学毕业的实习生来打杂。
而现在，小芳和瑶瑶这两个担起半边天的人，忽然递上辞职信，让余霏不得不怀疑，“有公司挖你们？”
“没有。”
“我对你们不好？”
“不是。”
“怀孕了，要结婚？”
看起来也不像是。
余霏把自己能想到的原因，都说了一遍，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要辞职？”
“霏姐，你就别问了。”
“那也行，辞职信先放这里吧，你们出去把事情做完吧。”
“谢谢霏姐。”
余霏感觉到她们俩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给冯清发了信息，请他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来一趟，“你早就知道她们要辞职了？”
“要是我知道，我可能会提前跟你打招呼的。我也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听说她们想辞职。我还以为是最近工作量太大，她们闹闹情绪，想着等开完会再跟你说的，没想到，她们就已经递上了辞职信。”
“有听到什么消息？”
“前阵子我遇到瑶瑶，她买了很多考研的书，我想瑶瑶辞职多半是想专心准备考研吧。小文的辞职，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大家私下里都在传，公司可能要被白家收购有关。”
“攀高枝，涨工资，现在走，亏大了。”
余霏随口的一句，十分押韵。
“能攀上高枝是好事，就怕高枝还没攀上，就被开除了。还不如趁着最近各大企业招聘，为自己找条后路。”
小文在公司里做了两年多，积累了一定的经验，现在趁着公司的名声好，选择跳槽也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知道了，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