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就在这时套麻袋 “这也真的是太沉了吧,早知道今天最后这一天,还能等到这第一百四十三,我就今天推个小推车出来,”天色已经堪堪黑了几分了,段朝暖双手拔着一个大麻袋,往后山那片荒地的方向,步履艰难地拖着,“明天走的时候,再让小虎子把他放出来,不能让这货坏了我的发财大计!” “小暖!” 这眼看着就要一个轱辘能把这货发走了,可背后传来的这声冷喝,让段朝暖一个激灵,一个失神就撒了手,那麻袋在脚边翻了几个滚,借着今夜如海的星色,那露出麻袋口的,分明是一只成年男人的手! 段朝暖的第一直觉就是,完了完了,自己这次真的栽了! 半个小时前。 “第一百三十九,第一百四十,第一百四十一……” 循着这个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声音望去,只见一正值妙龄的年轻女子披头散发,穿着宽松的大袍子,袍子极为肥大,只露得出两截如玉的莲藕胳膊。 蹲在满面粉嫩的桃树下的一小马扎上,马扎底下压着一口破破烂烂的麻袋,一只手托住自己肉嘟嘟的下巴,另一只手挥着一根满是花朵的树枝。 那桃树枝随着手中动作上下的间隙,在这昏暗的路灯底下,宽大袍子下的娇小身躯,倒是显得有几分的落寞,夜空中隐约地显现出了几颗星星的身影,像是在嘲笑着今日的段朝暖又没有等到第一百四十三个人。 “唉,”段朝暖长叹一口气,一副极其落寞的样子,缓缓起身就要收拾东西,可脸上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像是坠入水池被捞起的星星,彰示着她此刻无与伦比的好心情,“今日又没等到,回家吃饭吧。” 身后的不远处的茅屋中,几缕青烟从烟囱中钻了出来,向着远处的连绵不断的青山怀抱奔去,太阳洒下最后的一缕光辉滋养着大地,转身的时候老远处来了一个人,一见段朝暖的这个状态就开了口,“小暖啊,今天还等呢!” “第一百四十二!” 段朝暖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可还是回头看向那来人,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难看。“刚叔,我这就回家吃饭去了,你也快回家吧,不然婶子该着急了!” 话落,这刚叔就看着段朝暖像是兔子见了狼,手里的桃花枝连忙往地上一插,一把拿起路边的小马扎,扯起马扎底下的破麻袋,赶紧拔腿就溜了。 “这孩子,还是这么冒失……” 刚叔看着段朝暖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扯起一嘴忠厚老实的笑容来,望着不远处红瓦房半开的漆黑铁门,心下有些微微的失落,可仍旧是加快了脚步。 快跑几步的段朝暖,捂着自己这颗扑通通小鹿乱撞的心脏,停了下来。 今天这可是第一次数到第一百四十二,再后面一个就是一百四十三了,姥姥说这第一百四十三个男人,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到时候不管那男的是高矮胖瘦,有无家室,甚至是不是人家孩子他爹,都得非让自己嫁给他,这年头都能这么玩了? 草率到我段朝暖,红娘界响当当的人物,要沦落到搁马路牙子上拐对象的境地? 那可不行,自己也是个有男神的人。 为了我的男神,我绝对不能嫁人! 段朝暖暗自下定了决心,不然就别回头了,万一就算是出现了这第一百四十三,自己正巧没回头没看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不能这么残忍的,这好端端地就去破坏人家家庭,这是要受道德谴责的! 段朝暖想到这儿,一手挎着马扎,另一只手攥着破麻袋,还在心想,这要是第一百四十三是个单身的,就直接麻袋一套,给他埋草垛里扔山里去吧! 反正今天是在这待的最后一天,这探亲假也要休完了,只要今个自己看不见那第一百四十三,自己还是超级无敌单身美少女一枚! 想明白了这一点,段朝暖就放心多了,拎着家伙什儿就往家里蹦跶着走。 这时挂在柳枝头的月亮取代了太阳的炽热,光辉变得柔和起来,零零落落的乡村灯火与山间的树影连绵交相辉映着,忙碌了一天的村民们也敲响了家门,段朝暖仿佛闻到了姥姥拿手菜小鸡炖蘑菇的清香,在这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淳朴宁静的山村里,四处溢满着浓浓的幸福感。 是的呢,幸福感,段朝暖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品尝到那细嫩的鸡肉,喝到爽滑的鸡汤,还有吃到新鲜的蘑菇了。 如果没有这一刻。 就在自己要敲响姥姥家木门的那一刻,左肩被人拍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一道似有若无的微弱声音,“请问……” “请什么问。” “想问……” “想什么问!” “我……” “我什么我!” 此刻的段朝暖吓得浑身僵直,连头都没回,因为她自小就知道,有些时候这种东西是不能回头看它的脸的,其实最好的方法是不要回答,可是自己被拍了,左肩的阳火可能已经灭了一盏,自己这要是再回头看一眼,要是给吓得三魂离体,这不得被缠上啊! “你为何不回头看我一眼!” “我不看我不看,你要是想要上路钱,我今晚就烧给你,你要是想找人伸冤,我这一没本事二没财力的,真的帮不了你啊,快走吧,我姥姥是道上的,你这缠着我会被我姥姥打个魂飞魄散的!” 话落,段朝暖还将脖子上挂的护身符给请了出来,闭着眼睛就往身后送,看得身后那位是一愣,这道护身符可是不简单,不过怎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段朝暖一马扎就往身后一甩,一下子就给那位砸倒在地,闭着眼睛就又踹了一脚,“让你问我,问什么问,我什么我!” 本身就因为跟那些人大战一场,常融的气血就有些不足,今日也一口饭没吃,刚出了深山,好不容易找了个人,谁知道这小姑娘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顿毒打,然后这位就华华丽丽地晕倒了。 倒地之后的“扑通”声,才引得段朝暖睁开了眼睛,看着地上那高大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第一百四十三! 此时不套麻袋,更待何时! 第二章 回屋要拿户口本 “那个,我就是,那个……” 常融接过一个熟鸡蛋,看着眼前这位长得颇有些慈眉善目味道的老奶奶,那看似混沌的双眼中是有着一闪而逝的精光,惊得这常融内心是一个激灵,总觉得在这双看遍世态悲欢的眼睛中,自己若是有些什么小心机,定会无所遁形。 而自己身边这位,揪着她那肥得能装下个二百斤的大胖子的衣角,娇小的身躯倒是看起来楚楚可怜,那你单看这个状态,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可自己挨打的时候,就这位貌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简直就是长缨在手,敢缚苍龙的主儿,那左一拳右一脚的,实打实地可都是往要害上踢。 自己这张帅气逼人英俊潇洒的脸啊,真的是要被这女人毁了如此绝无仅有的脸蛋啊! 常融将那熟鸡蛋轻轻地滚在眼角处,神情愤慨,情绪激昂,就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这就是被坑了! 罪魁祸首就是自家那个小师妹! 哎呦,这可不是欺负人嘛! “那个什么那个,”那位面慈心善的老奶奶直接上去拍了那一巴掌,闷重的拍打声听得常融下意识地自己伤口都疼,“还不过去给人家道歉!” “哦,对不起啊。” 那位揪着衣角一脸不情愿的小肥婆上前一步,鼓着腮帮子,像是个偷吃了满嘴杏仁的小松鼠,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就是宇宙无敌超级可爱的那种。 可是在常融看来,这孩子道歉道的不够有诚意! 所以他就没回话,只是一个劲地用熟鸡蛋揉着脸上的淤青处,还顺带着龇牙咧嘴的,看得段朝暖是一阵窝火,因为自己又挨了姥姥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真倒霉,怎么第一百四十三就是个这货色!” 段朝暖小声嘀咕着,还用眼角的余光瞅着自家姥姥,在收到姥姥那一眼的警告之后,只好默默闭上了嘴,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小伙子。” 这本着尊老爱幼的本性,常融还是对这位老人家抱有一个耐心尊敬的态度的,毕竟好歹也是人家把自己救下来的嘛! 即使那打算把自己抛弃荒野的,就是这位老人家的嫡亲外孙女! “您说。” “满了二十二周岁了吧?” 这是一上来查户口的节奏? 常融愣了愣神,只好照事实说话点了点头,“五年前就满了。” “那有孩子吗?” 这就更离谱了吧,常融心想,这是要怎么着,托孤的节奏? 想到这儿,常融不自觉地看了自己身边不远处,乖乖站在那儿,低眉顺眼就一副乖乖女样子的段朝暖,“啊,我还没结婚呢,没有孩子。” 这话音刚落,前一秒还面带微笑低眉顺眼的段朝暖,这一秒直接一下子后仰到了地上,仿佛是突然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她那肥大的衣角正巧刮到了身边的一把竹木椅,那张略带婴儿肥的脸蛋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板凳。 “哎呦!” 这么一声惨叫,还带着颇为气愤的味道,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得常融就怎么这么想笑呢! 也不光这么想,人家常融还真这么做了,还不是那种偷偷摸摸的笑,就“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姥姥也没忍住。 这边俩人那叫一个哄堂大笑啊! 可整的咱们家段朝暖那叫一个尴尬啊,抿着嘴生着气扶好竹木椅,站起来还一只手抚在额头上,仰天长叹道,“这下可真的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可是转念一想,是不是趁着这两位大笑的功夫,自己是偷溜的节奏?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就在段朝暖盘算好要怎么个偷溜法的时候,身后那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女声,“小暖,我怎么跟你讲的来?” “哦,”常融看着那背影兴高采烈的女人,垂头丧气地转过头来说,“姥姥说,遇见的第一百四十三个男人,就是我的真命天子,是我的福星,是我的转运珠。” “户口本在我这儿,明天去把证领了吧!” “啊?” 段朝暖简直怀疑自己是有个假姥姥,竟然这么草率地决定了自己的婚姻大事,不行不行,要争取一把,三十六计,苦肉计! 常融看着那一脸怀疑人生的姑娘,脸上的神情变幻了几轮,就直接红了眼眶,“姥姥,您是不要小暖了吗?” “是不是您觉得小暖吃得多睡得多,又懒又馋还总是倒霉,日常小事不断地让您担惊受怕,所以您想早些摆脱我这个祸害?” 说这话的时候,常融看着那姑娘娇小的身躯抖动着,双手捂住双眼,额头上通红的一片,应该是那张竹木椅磕碰的红印,声线都带着颤抖的意思,整个人顿时处于一种楚楚可怜的弱势境地,让人忍不住想抱进怀里呵护一把。 常融自己都被自己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怜香惜玉了,很快的常融就知道,自己眼前这位既不是香,也算不上块玉,那是个奥斯卡小金人! 而且这小金人还是个黑心眼的! 这边抽抽搭搭的,听起来真的是好不可怜人。 可姥姥这边就是直接撇给了那段朝暖一个白眼,模样真真的是一脸的嫌弃,“嗯,你终于有了自知之明。” 常融本以为这话不得是火上浇油,那姑娘不得更伤心啊! 可知谁人家段朝暖直接双手一擦,眸子里的氤氲衬得她灵气逼人,“哼,我就知道这招不管用,那姥姥您也没问人家愿不愿意娶我,这不就是强买强卖啊!” “我老婆子说话,大赤那小子都不敢吭一声,他一个当徒弟还敢说个‘不’字?” “咱们现在又不是万恶的旧社会,不能盲婚哑嫁,倡导自由恋爱,恋爱自由。姥姥,您不能这么就把我草率地推出去,万一我这要是不幸福,您还得千里救我这外孙女,这买卖不划算啊!” “要么嫁他,要么你就直接滚蛋!” 那龙头拐杖掷地有声,段朝暖觉得再说下去这就真的要玩完了,连忙点头先应下再说,“成嘞,那我扶您回屋,顺带拿着户口本!” 第三章 拍板定下要结婚 “姥姥~” 段朝暖是打算着一哭二闹三上吊,实在不行就闹一闹,总归就是不能嫁给这素未谋面的外面那位的。 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恶毒嗜好! 比如说,吃炸薯条不蘸番茄酱,再比如说,喝酸奶不舔酸奶盖。 这几个例子单是想想,就让段朝暖浑身颤抖,越发觉得这人不可靠,不行不行,自己一定要解决了这个程咬金! “户口本。” 段朝暖就心下这么自己过了几个回合,自己姥姥还就这么将那闪闪发亮的户口本递给自己了,言简意赅的三个字,里面满是不容置疑的味道。 这怎么得了,段朝暖当时就给自己姥姥坐下了,直接抱住自己姥姥的大腿,目前的首要就是管他什么方法,不让自己嫁外面那位怪蜀黍就是好方法。 “姥姥啊,您不能就这么抛弃小暖啊,小暖知道自己又懒又馋还不愿意承认,可是小暖是真心爱姥姥的啊,您不能就这么草率地决定,把您的嫡亲外孙女推入火坑啊,爬都不爬不上来的那种啊!” 段朝暖嚎这一嗓子,对于被人抱大腿的姥姥倒是没啥事,毕竟这种情况十天能有九天半都会上演一阵,剩下那半天就是自己不在家。 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了。 可是,对于外面坐在那,正在用熟鸡蛋揉搓淤青的常融来说,直接吓得手都没拿稳,那白嫩可爱的鸡蛋就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还翻了几个身,像是在颤抖于这鬼哭狼嚎的声音。 心想,自家师妹这算了个什么玩意,告诉自己最近红鸾星动,要有桃花运,还是正缘的那种,想到这儿,常融皱了皱眉头,这哪里是桃花运,这分明就是桃花劫啊! 这劫难程度还堪比那些家伙们渡天劫的程度啊! 不然,自己也干脆违了师命,一走了之得了! 这才刚露了个头,先是把自己给狠揍了一顿,又把自己打晕装麻袋里,要去抛尸荒野。 这要是以后成了家,在一起过日子,那还得了? 自己还不得混到每天耳朵遭罪,然后日常倒霉的节奏? 想到这儿,常融已经起了要悄悄溜走的意思了。 就是师命难违,这还是得纠结一会,好好想想这到底应该怎么回去交代。 “是说这女的长得凶神恶煞,一看就是克夫克子克双亲?”还没等常融想好这个理由,他自己赶紧摇摇头,“不能这么诅咒人家,况且自家师妹那货估计就给自己查户口去了!” “不然就说自己没遇上桃花正缘,这次是师妹失算了,可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家三清观的招牌嘛!” 常融有些懊恼,早知道那天那么大的场合,就不以身试法,现在倒是好,真的是骑虎难下了,进退两难太难熬了! “那不然就说对方逃婚?” 想到这儿的时候,房间里的段朝暖一时间也没了声响,常融理清着思路,越发觉得这个理由是个不错的办法,反正听这动静,房内的那位大姐也不愿意跟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婚。 既然郎无情妾没意的,还做什么恩爱好夫妻啊! 那就这么着,绝对的宇宙无敌超级好办法! 常融一拍大腿就决定这么做了,说干就干,拖泥带水不是好汉! 可还没等这常融想好语言措辞,怎么去委婉地跟那位大姐,提一下这两位的共同兴趣,就是这个不愿结这个婚无疑了。 后来,常融品尝到段朝暖的甜味之后,砸吧砸吧嘴,对自己今天的这个想法十分的想拍死自己,就是真香! 那房门“哐当”一声,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惊,就连地上那沾了些许灰尘的鸡蛋也颤抖了几分,紧接着一道如火如风的身影冲了出来,直接闯入了常融的视线中。 肉嘟嘟的脸蛋上似乎带着还没消散的怒意,迎上常融打量又疑惑的目光,“你师傅是大赤真人?” “嗯,对。” 常融点点头,紧接着看向站在自己不远处,双手环胸的段朝暖。 “你师妹道号如是?” “嗯,对。” “那你有没有什么老婆,情人,暧昧的小姑娘?” “啊,没有,”常融对这女人的问题感觉有些跳脱,赶不上这思路的样子,“我至今没谈过恋爱。” 说到这儿,段朝暖算是才正式抬头看了这常融一眼,目测也得是个一米八几的大汉,见他额头光洁鼻梁高耸,一双剑眉直入云天,左眼窝处是被自己打了一拳的淤青,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脸上有几处擦伤,东一道西一道的,再加上如今这副莫名的眼神,活像是位被小猫抓伤的无辜主人。 这货要是当自己的男朋友,绝对是位猫系男友,不是小奶猫也不是小狼猫的那种。 得是个挠得你心痒难耐的猫祖宗! 等到段朝暖后来真正见识到这位猫祖宗的威力,已经追悔莫及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如今,段朝暖心下在纠结,纠结于到底要不要结这个婚,成这个亲。 自己不想结,但是又回头想想姥姥那边的压力,以及刚刚姥姥跟自己说的那番语重心长的话,还有自小这个倒霉的体质。 好像跟他结这个婚的利大于弊。 可是感情这种事,怎么能用利弊来权衡,难道不应该是用唯一确定性来评价的吗? 究竟是自己看得太重,还是这本身就是一个困难的选择题。 因为在乎,所以害怕。 段朝暖回想起自己的前二十三年,已经将自己折磨得如此凄惨,不想以后的六十年七十年都活在如此的阴影里,不想沦落到浑身是黑暗,一点光都给不了别人的地步。 三年,就只要三年。 三年后自己又是大龄单身宇宙无敌美少女一枚!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领证吧!” 正在等待这段朝暖说出“我们不合适,不能结婚”之类的常融,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紧接着被这么一句话当头棒喝,强忍住心头涌起的那丝喜悦之情,乐极生悲甜中生苦,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吞也不是,咽也不是。 谁料常融自己也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好。” 第四章 一不小心掉坑里 有人一夜好眠,有人一夜无眠。 好眠的是姥姥,觉得终于解除了段朝暖这个心头大祸害,总算是给嫁出去了。 无眠的是常融,他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迷魂药,就是单看着段朝暖那女人氤氲灵动的眸子,就有些忍不下心来,对她赶尽杀绝。 虽说这个词用在这儿不太好吧,不过话说回来,好像这么形容也无伤大雅。 段朝暖这边可就不一样了,人家虽说是失眠,可是跟这个常融所想的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哈,人家就是单纯的觉得今天应该出门溜达一圈。 估计这位也是随性惯了,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主儿,然后就穿好衣服,找好拖鞋,“踏踏”地就溜出了门。 也没发觉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蝴蝶儿忙,蜜蜂也忙,”唱到这的段朝暖突然不知道下句接什么了,那不是有万能公式在嘛,“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后面的那位,听着这高吭嘹亮却调真的是留在她姥姥家的歌曲,再抬头望望这月黑风高夜,差点没脚下一滑,直接摔个四脚朝天! 山间的路弯弯绕绕,这段朝暖的住所本身就偏靠村落边角,绕过那一大片树林才算是进了这山村多少有些人烟的地方,段朝暖看着前方那一大片在暗夜中张牙舞爪的树林,嘴角微勾。 夜晚的山风拂过山岗,带动着树林的一片青翠,簌簌作响。 那娇小而矫健的身影,闪进那一片黑压压欲欺压而来的树林时,忽地传来一声尖叫,这尖叫声猝不及防又难以预料的样子,后面的那位被这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的寂静。 然后,前面那道娇俏的身影,没了! “啊!” 后面的还能是谁? 常融那位彻夜难眠的小哥哥呗! 本就是睡不着,看着窗外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溜出门,常融本着左右无事,不如去一探究竟的心态,尾随着段朝暖出了门,以为顶多就是出来溜溜达达,散散心吹吹风,谁知道这还搞成进了小树林,问题是那人呢? 常融心下一动,顾不上什么,连忙向前方的小树林跑去,树林这些藏污纳垢的地方,别给让这女人碰上点什么难缠的东西! 段朝暖要是此刻听得见这常融的心声啊,真的会给这位天师竖个大拇指,告诉他一声,兄弟,你真的是个神算子! “哎呦,我的腰啊!” 这常融刚跑到这小树林边缘地带,一声嚎叫又再次惊醒了林中休憩的飞鸟,惊得好一些直冲天际飞去,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是怎么个情况? 常融抬头望着这黑压压的树林,熙熙攘攘的,远处也没有那些小说中的什么忽明忽暗的灯火,就是黑咕隆咚的一片,还有冷不丁的伸出来,抓住自己脚踝处的一只手! “啊!” 常融直接下意识地就坐倒在地,手忙脚乱地就给扒开这手啊,可这手抓的自己脚踝怎么那么紧,而且自己这现在也没多少真气了啊,这小鬼要怎么办? 吓得这常融也算是慌不择路饥不择食,直接上脚把这手一踩! “啊!” 又是一声惨叫啊,这位刚摸清了自己所处的境地,就觉得手上传来重量碾压的痛楚。 然后又给扑通回去了! 紧接着又蹦了起来,这就开口大骂,“它奶奶个腿的,谁啊,没看见姑奶奶掉坑了去了?” 这坑其实不深,就是进去的时候,这段朝暖直接坐了坑里,地方太窄,一时间爬不起来,然后只能随手看看能不能扒拉着点什么大石头,借力把自己给弄上去! 可谁知怎么就给踩了! “啊,哪个不长眼的,这么个点了,还踩你姑奶奶的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知道姑奶奶外号是什么啊,小心克死你!” 常融听这个动静,心下一阵轻松,得亏是这位,不然换成别的小姑娘家家的,早就哭的鼻子通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了。 就当扯平了嘛! 所以等段朝暖好不容易爬出这坑的时候,就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隐隐约约地站在这沟坑边,然后一道热烈而又打量的目光,直冲自己的门面而来。 “呦,出来了?” 这么个冷嘲热讽的劲儿,段朝暖就算用地上的土块想,都知道是那家伙! “嘿,你这家伙儿,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段朝暖爬出坑,拍拍后面跟腿上的那些枯叶子,还有泥土块子,借着朦胧的星光影大体上算是拍打干净,这才想起自己这右手还是只受伤的手! “怜什么香,惜什么玉,”这常融摆出一副四处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段朝暖口中的“香玉”的样子,“哪里有什么香,哪里有什么玉?” 说罢,还使劲像是嗅了嗅什么东西的样子,在段朝暖看来,完全就是小人得志好吧! 哎呀,这可把咱们段朝暖给气的啊! 直接借着这个星光,上去冲着那常融的左脚就是一脚,“啊!” 这常融直接右腿单腿站立,一只手抱住自己的左脚尖,就开始“你这女人,怎么一言不合就打人呢!” “粗鲁,野蛮,简直无理取闹!” 自家师妹也不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的啊! 是的呀,你家师妹都是分了青红皂白,也直接上手打人,而且是往死里打的那种! “怎么着吧,”这段朝暖叉着腰一脸的豪气冲天,那双眸子比今夜的星空还亮上了几分,“惹了老娘你还以为你能安安稳稳过了下半辈子?” “做梦吧!” 段朝暖紧接着又要一脚下去,再踩这常融右脚一下,可似乎这动作被常融抢先一步察觉到了呢,这常融连忙往旁侧一跳,“哎呦,这下……” 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那“没踩着”三个字还没出口,就听见“砰”一声。 这位常融大师,成功也自掘坟墓,跳进了起先段朝暖摔进去的那个大坑里。 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极其魔性而嘹亮的笑声响彻了这片小树林,惊得远处的农家里,几只土狗此起彼伏地叫喊了几声。 第五章 趁黑放狗爬墙头 这段朝暖堪堪站定,抬头望望这红瓦砖房,那墙边的梧桐树投下高大的树影,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山村,此刻已经万家灯火寂静,今晚要爬的这家,应该是没有大黄狗的。 至于为什么说有没有大黄狗呢? 段朝暖想到这儿,瞥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傻大个。 “喂,你这大半夜不睡觉,是想干嘛!” 常融对于自己的这个遭遇表示十分的不满意啊,自己这好歹也是给人家供起来,那叫一个被那些富商们鞍前马后的天师啊,怎么到了这儿,一文不名就罢了,这动不动还有什么血光之灾呢? 不是被一把摔倒地上,就是给掉坑里,现在这还要助纣为虐? 想到这儿,常融是真的想不管不顾地仰天长叹一声,生活太难了啊,人生太苦了啊! “你家土地资源管理局的啊,这小胡同归你管啊,本天师愿意往这走,就愿意在这站着,怎么着吧!” 常融摆出一副“老子有理就是很拽”的样子来,看得段朝暖直接翻了个白眼,心想道:这货别是有什么狂犬病吧? 就这个模样,似乎还真的有类似于这种的疯病吧,这可不能给传染了! 段朝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脸上还一副十分嫌恶的表情,心里还暗暗盘算着,这要是来个大黄狗,自己是应该直接扔出去这位,还是直接跳上墙头,看他俩相互乱叫呢? 其实这常融心里也是没怎么有底的,这毕竟那个,自打遇上这位,自己就没有顺利过,心里有些忐忑,这一看这段朝暖冷不丁跳得离自己那么远,心下就更没底了! 这可怎么得了! 常融最擅长的乐器,跟他师妹一个样子,就是退堂鼓! 这个鼓点已经咣当哗啦打开得了! 可是一股强烈的自尊心支撑着常融的身躯,促使他不能离开,坚守自己脚下的这一方土地! 就连常融也不知道的是,这不管怎么算,在段朝暖这通通不算数,皆是变数! 还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这段朝暖本身就是个大大的变数! “嘿嘿……” 忽地这段朝暖就红口白牙地裂开嘴笑了,还左右手活动着手指头,一个个的指尖在这暗夜之中,一闪而过的罗列排布,这么突如其来的笑容在这夜晚有些瘆人! 就在此时此刻,常融忽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道黑影突然地就蹿了出来,伴随着矫捷而迅猛的身姿,段朝暖只听得耳边是一阵风声呼啸而过,然后紧接着那道黑影直冲自己身侧的常融而去,见此情况,段朝暖直接一扒墙头,就直接翻上了那堵高墙。 然后,然后,然后常融成功地被一只大黄狗,猝不及防地扑倒在地! 常融就冷不丁地被这偌大的狗狗扑倒,还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态,他下那位上的样式, 昂头直冲冲地看向九十度角仰望天空,心想:这就是出门前的上上卦? 可真的算是上上挂了啊! 日常挂,哪里也是挂了啊! 常融忧愁于自己这倒霉催的衰神附体的运气,这好不容易给死里逃生,心想可能是自己苦尽甘来,逢凶化吉的节奏,谁知道这分明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这狼窝还是个摸不透猜不着算不到的狼窝啊! 常融侧眼看向那坐在墙头,还冲着自己红口白牙笑得那叫一个无辜的段朝暖,那露出的一节皓白的小腿,在那墙头摇摇晃晃,看得自己恍恍惚惚的。 可反观这趴在常融身上的大黄狗呢,就只是简单地将常融推倒,然后趴在这位的身上,看星星看月亮,等待常融跟它谈论诗词歌赋,看着夜色看上一整夜。 反正在常融看来,怎么看就怎么诡异! 也对,不诡异还能用什么形容词,自打自己在这儿小山村,遇上墙头那女人,自己就没脱过“背”字! 就连自己这引以为豪的掐指一算,在这都连个鸟用都不管了! 大半夜还能掉坑里,波棱盖都卡秃噜了皮,被这么个大土狗给扑倒在地,还给自己脸上多了些晶莹的液体,这年头谁家大黄狗,见人就舔了? 这场面看得这段朝暖是笑得前仰后合啊,这大半夜的爬人家家墙头还不敢大声笑,只好捂着嘴低笑,此时夜晚的山风将遮住月色的黑纱吹散开来,月姑娘悄摸摸地崭露头角,羞答答地将些许的光芒洒向山村大地,也映照在了段朝暖的头顶。 霎时间,段朝暖像是吸收了这周围所有的光亮,就连那月光都格外偏爱她几分,整个人笼罩在一圈淡淡的光晕之中,显得她神秘而又高贵。 饶这也是一瞬间的事,等到常融擦擦眼睛再去看这位的时候,段朝暖一只脚搭在墙头,另一只脚随意垂了下来,然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长得很是随意的树枝来,将她那头随意披散着的头发别了起来,脸上神情严肃而凝重。 “嘘……” 常融看着墙头上那人冲着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自己身上趴着的大黄狗像是听得懂人烟那般,竟俏皮地跳到了一旁,乖乖蹲着,仰着头看向她。 借着这月光,常融侧眼那么一瞧,这么一瞧本来不要紧,可谁让常融运气这么好,偏偏瞧到了这墙头上女人的影子。 “那个……” “我不管你来做什么的,”段朝暖一脸凝重地看着墙下刚爬起来的人,打断了常融的话,“既然到了我的地盘,就老老实实听我的吩咐!” “我想说……” 然后又被段朝暖一个手势喊停这话,“今天我是来干一项大事情的,你一外乡人初来乍到,让你过来观摩学习就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了,以后咱俩还有挺长的日子要相处,我这人是个宝藏女孩,记得可不要爱上我呦~” “其实……” 常融这话到嘴边一半,突然间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墙头上那位似乎也自恋完了,挥挥手就要转身,可又仿佛是看不惯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其什么实,有话麻溜的说,别耽误老娘我大展身手!” 都到这份儿上了,不说就不太好了吧! 于是乎,常融指了指地上那影子,刚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这女人。 可紧接着“扑通”一声,常融再抬头一看。 墙头上的那女人,没了! 第六章 就要一起掉鸡窝 这还得了? 你这好端端地说这话呢,冷不丁地再一抬头,人没了! 换做谁谁不得吓出一身汗来,这也可把常融吓了个够呛,连忙蹿起来就踩着墙角的那垛稻草,一个翻身直接上了墙头。 眼神丝毫不带掩饰的着急,寻找着刚刚还在墙头上巧笑嫣然的女人。 墙外那大黄狗还老老实实地蹲在那,像是一个守卫碉堡的战士,昂然挺立,不卑不亢。 “喂,你哪去了?” “闭嘴!” 常融这边坐在墙头,正四处寻找呢,突然被自己脚下站起来的一个黑影吓了一大跳,亏得这个墙头高啊,脚下那人身高也就一般般,只能抬着头仰望自己。 “那么大声干嘛,”这模模糊糊的黑影,一站起来就是开口训斥,可怎么听还带着有点娇嗔的意味,“嫌弃自己不够正大光明啊!” 这黑影头上好像插着点什么,借着今夜稍微的月光下下去,那张高昂着的小脸上满是倔强,随意插在后脑勺的那根树枝有些松垮,慵懒地垂下了几缕发丝,朦胧的月光给她那有些平淡无奇的脸上,增添了几丝神秘的光亮。 说起来倒还别有一番韵味,就是这位不怎么注意形象,然后那个不知道从哪爬起来,头上貌似还插着几根鸡毛! 可常融还没开口提醒这位呢,这位就直接上手拍了那墙一巴掌,愤恨地说,“该死的,我居然忘了他家有鸡窝,就在这个墙根底下,就这么光荣拜倒在这鸡窝底下!” “老娘这一世英名就毁在今夜了!” 你们懂那种十分想两岸猿声啼不住,非得喊几句却被逼的只能低声嘁嘁的那种感觉吧,就那种憋屈还得强忍着的那种,反正搞得段朝暖是十分不痛快! 这段朝暖不痛快,那墙头上坐着的常融就十分痛快了! 毕竟自己在这倒霉了这么半天了,好不容易罪魁祸首也摊上了倒霉事了,这时候不幸灾乐祸,还等到啥时候啊! 所以,常融就很不地道地笑了,还是那种偷偷摸摸抿着嘴地笑。 那你这笑倒是不要紧,这事是您自己个的自由是吧? 可问题是你这有些过分了啊,敢在正主段朝暖面前,正大光明的笑! 这就把叉腰少女段朝暖给好一个气啊! “哎呦哈,您这还笑上了,”段朝暖搁墙角站着,看着墙头上那人的一张脸那叫一个生气啊,“要不是你吓唬我,我至于沦落到这个境地嘛!” 段朝暖看着墙头上坐着的那位,眉眼上扬,整个人精神十足,高挺的鼻梁在这月色之下泛着淡淡的银光,衬得他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英俊哈! 想到这儿,段朝暖觉得自己脑袋应该是秀逗了,不然就是眼睛被那鸡窝给迷了眼,这个年头,居然随便马路牙子上抓个男人,就可以称之为英俊了? 可墙头上那有那么一丝丝英俊的男人,怎么看着自己的眼神这么古怪呢? “你……” 这话还没说完,却被那墙头上的常融逐渐严肃的眼神所震慑住,看着那个眼神应该是望向自己身后的,段朝暖冷不丁地自脚底心涌到天灵盖,打了一个冷颤。 就总觉得自己的身后仿佛突然多了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那种感觉越来越大,愈发强烈,最后段朝暖像是真的看见一双绿幽幽,散发着森森寒气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这颗可爱的小脑袋看! 盯得自己是头皮发麻,浑身冰凉,一心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常融看着自己眼前这个脸上阴晴不定,一副很好奇又不敢回头一探究竟的女人,忽地就对她为何要半夜爬墙头,来这家的原因有那么些许的好奇了。 可眼前的段朝暖哪里还管这什么哪个啊,如今的一门心思都在这个自己背后这位大仙身上了,“那个……” 这就说了两个字,却又被墙头上那位一个手势喊停,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段朝暖,愈发的恐慌,人嘛,总是对未知充满恐惧的。 尤其是这种咫尺可见的未知,就在别人都看得见,自己却仍旧没有丝毫察觉到,这所谓的严肃未知的时候,最是可怕的时候。 段朝暖忽然想起,自己这为什么会摔下墙头,跟鸡窝来个亲密接触! 那还不是因为墙头上这位,自己也不至于沦落到上鸡窝,顶着一头稻草鸡毛的,还的小心翼翼地不敢大声说话。 那问题就真的来了,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段朝暖就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在说唇语,这年头什么空气传声什么骨头传声都是假的,自己都颤抖的声线完全听不见自己在说些什么,估计对方也就是看着自己的嘴唇一张一合! 这事还是挺巧得很,这个常融还是有些能耐的,比如说这位稍微会些唇语。 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吧,他还真的是看不懂! 不过,想他常融是个什么厉害级别的神仙人物啊,就这么点事还能猜不着? 这要是还不会看脸色话,他这么多年的三清观白混了! 就这情况定是问刚刚她这背后是怎么回事呗! 于是乎,墙头上的常融陷入了一顿深远而沉重的思考,这段朝暖虽说看起来神神叨叨大大咧咧的,不过毕竟是个姑娘家家的,自己考虑一下这事到底要怎么说吧! 可是忽地涌上心头的一股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话说的是没错,这毕竟段朝暖是个姑娘家家的,一般都是那样,可架不住这位彪啊! 看着那墙头上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常融,心想:自己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跟自己说点什么安慰放宽心之类的话,还在这跟自己装聋作哑? 段朝暖想到这,就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直接快步走过去,拽住墙头上那位大哥,直接使劲往下一掰扯! 其实手劲也不大,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却能敢手握长缨缚苍龙的那种。 然后,然后,然后还能怎么样? 就那墙根下的鸡窝,又再一次受到了外来物种的袭击呗! 而段朝暖解完气后惯性回了个头,冷不丁地看了地面上一眼,“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这寂静的山村夜晚。 第七章 匍匐前进趴墙根 现如今一声尖叫,引起整个山村此起彼伏狗叫的段朝暖,终于明白了这整个事情的诡异之处! 先不说今个到底是个什么月色,上弦月还是下弦月。 总归今夜是有些许光亮的,月色如水,也能隐隐约约地照射出人影来。 段朝暖感觉后脊梁都是凉飕飕的,因为这墙头上自始至终就只坐过俩人,起先是自己,后来是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出现过第三个人! 可为什么自己回头看向这地面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的是两个人影! 不,不可能! 吓得这段朝暖连忙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模糊的影子。 这边摔下墙根的常融也刚回过神来,将那两次受到惊吓,直接从睡梦中惊醒,吓得是直扑棱就要往外飞啊! 得亏这常融自己那叫一个眼疾手快,直接给逮住那老母鸡的两只大翅膀,一把塞回鸡窝里,连寻思都不带寻思的。 然后后退了几步的段朝暖,成功撞在了常融那宽阔而厚实的胸膛上。 回头的一瞬间,差点被地上的什么比较细小的鸡窝树杈滑到,就如同各大偶像剧中的情节一样,这女主即将要滑倒的时候,男主总会即时揽住女猪脚纤细的腰肢,再来一个八个机位同时拍的那种三百六十度的旋转,配上这偶像剧的甜甜插曲,简直就是那种满屏粉红小泡泡的节奏啊! 此刻的偶像剧男主角会被女主的表情迷住,然后语气温柔地说一声,“你没事吧?” 嗯,此刻的常融也是揽住了段朝暖的腰,然后语气凝重地说了一句,“你该减减肥了!” 哎呦我去,这小暴脾气一上来,段朝暖就直接一个激灵要站稳脚跟,去下手拍死这人,把他拍墙里口抠都抠不出来的那种! 可这脚都还没站稳,自己就突然感觉眼前一花,瞬间眼前天旋地转,自己就这么直愣愣得整个人没有一百八十度,也得有一百七十度的平躺下了。 然后这黑咕隆咚的,段朝暖觉得自己平躺在一个人的大长腿上,毕竟这肉还是挺有弹性的,就是姿势有些奇怪,这冷不丁地被人放倒是怎么回事? 可自己这个疑问还没问出口,耳边就传来一道严肃醇厚的声音,“想活命就闭嘴!” 夜,就是这么诡谲。 那黑纱般的乌云笼罩了整个夜空,就连眨眼睛的星星也被迷了眼,躲入厚实的被窝进别人的梦乡了. 可段朝暖十分不理解啊,自己这个被放倒的姿势是怎么个情况? 常融在这暗夜之中也侧身尽量放低姿态,亏得这鸡窝附近片还稍微能遮一下的那种长着青葱的菜地,他也就势倒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也顾不上那个黑影什么的,因为那屋内的灯突然亮了! 紧接着一道凌厉而尖锐的女声传了出来,“哪个小浪蹄子,大半夜不睡觉,跑别人家门口来发骚,还要不要点脸了?” 反正叽叽喳喳的,嘴上就没点什么干净的话,就连常融这个大男人的都听得眉头直皱,下意识看向那旁边侧躺着的段朝暖的时候,却隐隐约约发觉那位睁着眼睛,抬头呈四十五度角的仰望天空。 一副悠然自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样子! 厉害啊! 常融内心悄悄给这位大姐点了个赞,心头涌起几丝的敬佩之情来,真的是没想到啊,这个如此浮躁的社会,看着咋咋呼呼的这女人,还有这般的定力! 其实常融不知道的是,这哪是什么定力啊,这分明就是这段朝暖走神了! 此刻的段朝暖表示十分的庆幸,得亏自己被人放倒了。 毕竟这东西,大晚上的翻墙头,你总不能说就是一时失足跌进了别人家的院子吧? 还带着个陌生的一米八几的大汉子? 别闹了,说出去连村头的那棵大槐树都得摇摇叶子,说这话它都不信! “那那个,那个啥呢?” 意思就是说害自己跌下墙头的哪位大佬,现如今正在何处,有没有在想念自己? 呸,谁稀罕她想念自己啊! 只求这位大佬快快走开,不要再让自己进鸡窝了! 常融没有回话,因为此刻的全身心都在低伏着,生怕被这房内那位大娘给逮住,这话说的太难听,连面相都不用看,绝对是个尖酸刻薄的人! 就这么点的地方,自己要是再别人家庭院里被人家逮住,估计会被人浸猪笼吧! 不过,等到常融反应过来这段朝暖问的问题的时候,那屋内的灯光已经熄了,估计也是骂累了。 听到这儿的段朝暖可算是长舒了一口气,然后顶着她那圆溜溜的小脑袋,侧过头来看向那边的常融,乌黑的眼眸没有被湮灭在这漆黑之中,反倒是因为她的坦率跟庆幸,在此刻熠熠生辉着。 常融也一时间迷了眼,就是心头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段朝暖这刚逃过一劫,心下也害怕那位不知名的墙头黑再卷土重来,心想找常融这个不知道怎样的大男人,还能增添几分勇气吧! 谁知道这货竟然贪图自己的美貌,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这还得了? 于是乎,段朝暖上去就是狠狠地拍了这常融一巴掌,因为害怕他太疼喊出声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他的口鼻。 常融就是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啥事呢,就觉得自己腹部受到了一枚重击,这修炼了二十多年的精血都要被打出来了,然后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呢! 自己嘴上就覆上了一个柔软的物体,嗯,仔细闻闻还有些土腥味! “想活命就闭嘴!” 这夜晚中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的主人,声音冷静而带着些许的威胁意味,给这呼啸而过的山风增添了几分的冷峻,也吹回了这如今常融的理智。 目前的这个状态,的确不适合自己谈情说爱的哈! 可这还没等地上的这俩回过神来,连爬都没爬起来的时候,就听见那正屋内传来一阵低低呜呜的哼唧声,声音相互交杂而又难以辨认。 这段朝暖跟常融相互对视一眼,两人慢慢地翻了个身,匍匐着前进,在此刻的诡异之下,向这边最近的一个窗户下的墙根爬去。 第八章 听墙角被吓逃跑 什么叫好奇心害死猫,段朝暖起先是不知道这话的典故,如今这算是知道了。 这屋内的声音让段朝暖的脸像颗山楂,脸红又心酸,简直这要是地上的那个地缝再大上个百八十米,段朝暖就直接钻进去,过冬都不出来了! 常融也有那么些后悔,怪自己不该莽莽撞撞,就这么突然地跟这女人过来,本身就没什么正大光明的理由,这倒还好,这个尴尬的要命的时候,还在这趴着听墙角了! 这边这俩人蹲在那犄角旮旯里,趁着夜色漆黑难以分辨对方面上的表情,只是各自内心盘算着自己的小算盘,借着这夜色掩饰着自己的心思罢了。 屋内那两道纠缠的人影,伴随着不可描述的声音,嗯嗯啊啊地,怪不得这黑云蔽月,恐怕连月亮都要羞红了脸。 也不知道这时间过去了多久,总归就是分分秒秒,窗外趴墙根的这两位觉得那叫一个度日如年,谁让你俩不会挑时间,单挑人家成年人干那什么是的时候来呢? 段朝暖也只好揪下自己头上那几根鸡毛,挑了点比较短小柔软的,使劲搓了搓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以起点隔离声音的作用。 反正有没有效果咱们是不知道,不过看到段朝暖这一动作的常融,心底恨不地道地嘲笑了一把,然后有样学样,也找出几根杂草来,堵住了耳朵。 屋内的气氛持续升温,炽热而浓烈,不管是杂草还是鸡毛,的确都阻挡不了这声音进入窗外墙根这两位的耳朵。 段朝暖虽说这边是脸红心跳,听得那叫一个动人心魄,可是那话怎么说来着,所有的故事开端都是来自于好奇心,不论是什么样的好奇心,反正就是能害死猫的那种好奇心。 常融看着前一秒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还一本正经地低着头,不敢看天上还有几颗星星样子,下一秒直接偷摸着猫着腰,半个头顶就爬人家窗户台上了。 这可把常融给吓得啊,赶紧就往下拽那女人十分宽松的大衣袍,可是人家不光不听,还更来劲了,直接上手还扒上小窗台了,看不清楚神色,可给了常融一种豁出去,不看白不看的感觉。 “喂,你这女人……” 后面的什么批评的话,什么形容的词还没出来呢,常融就觉得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拉住了自己拽住那宽大衣袍的手,拽住自己的手就往上拉自己。 抬头看向窗台上那刚刚站直身子,也就是露到眼睛的小脑袋,正摇头晃脑地,看起来还看得津津有味的意思啊。 “你这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扒人家墙角,能矜持一点吧!” 常融小声的嘁嘁,可也拦不住段朝暖这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啊,“哎呀,你不懂,我这是带着任务来的,我这任务要是完不成,我会良心不安的!” “你还有个良心?” 这疑问发自肺腑,导致段朝暖不得不回头白了这蹲在地上猫着腰的常融一眼,“你连个心都没有,别废话!” 紧接着又稍微翘着脚尖看着那窗内,一脸的津津有味。 常融静了一会儿,使劲平息下自己内心窜涌而出的一股怒气,强调这位是个小气吧啦的女人,自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段朝暖这时候一门心思扑在这窗内的床上,就是夜色太暗了,稍微有些看不清楚床上那人的动作,还是大体上看见两道交缠的人影,一上一下,做着些挺激烈的事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常融就觉得之前那个脸红心跳的段朝暖,像是没了影子,跟眼前这个趴着墙角看人家那些房内之事,还一脸津津有味的样子,绝了! 不过常融就是单听这个声音,就觉得这个世道是真的太可怕了。 那女的叫得那么凄惨,自己一个人也能喊的那么凄惨,这日子是的有多难熬。 “喂,你快来看看,这边好像有些不对劲的啊!” “什么不对劲?”常融干脆坐在了地上,托着腮小声的回答关于段朝暖的问询。 “就是很不对劲啊,”段朝暖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侧着头看向地上坐着的常融,神情十分无辜,纯洁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你看这事,一般都是两个人做的嘛,可为什么就那个人还在躺着啊?” “什么躺着的人?” 常融一脸的不知所措,这也听不懂这段朝暖在说些什么啊! “就这房内怎么还三个人啊,搞什么,这种事还有观众的?” 听到这儿,常融撇了撇嘴,还观众? 自己跟这货不就是观众? 还真的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你快过来看看啊,是不是我这眼花了,那这躺着的是谁啊?” 这声音虽然很低很小,但是常融察觉出了这声音里的疑惑,心下还有些烦躁,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脑袋一抽,还跟着这女人出门,自己堂堂一个天师,出门都是前簇后拥的,谁成想沦落到在这蹲墙角的地步了? 反正常融此刻是不想搭理这女人的大惊小怪的,因为自打遇上这女人,自己就倒了前二十七年从来没倒过的这么多的霉,直到下一秒就啪啪打脸了! 因为常融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心下还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看着那女人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直接坐在了地上,眼角满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得这常融想一探究竟。 谁知这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是这好奇心驱使着常融,活生生的被月老的红绳缠住了脚步,坠入无尽深渊再也爬不上来的那种,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目前有一个问题摆在眼前,就是说这个段朝暖到底看见了些什么,自己个在这害怕成这样子! “怎么?” 段朝暖回过神来看了这常融一眼,而常融在她的眼神里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惶恐。 “那个……那个,这房里,你看看,有三个人!” “谁说家里有三个人是不行的,那人家还有家里有五个人六个人,葫芦娃还一根藤上七朵花呢,大惊小怪!”常融虽然嘴上得理不饶人,但身体很诚实,他也去看了一眼! 不过介于他这个身高,他就只能半蹲着,那么仔仔细细实打实地看了一眼。 “走,快,翻墙头回去再说!” 段朝暖难得没跟常融唱反调,两人十分迅速麻利地翻过了墙头,回去了。 就在他们刚翻过墙头的那一刻,屋内一双眼睛看向了他们翻墙头的那个位置,紧接着又像是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一样,夜依旧如此。 第九章 狂奔回家被误会 不管这人在外表现的再怎么地大胆,实际上内心都是有柔软之处的。 譬如说此刻的段朝暖,那叫一个撒着脚丫子地使劲跑啊,就跟后面有只大狼狗在后面追她一样,举例是常融,再譬如说前面有人在向她招手一样,举例是段朝暖的男神。 就是一路狂奔,连头也不回的那种一路狂奔,不管不顾地,就直接奔着家门去了,哪里还管后面那位跟自己一起爬墙头掉鸡窝爬墙跟的呢!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木头的大门“砰”地一声打开,惊醒了睡梦中的姥姥,一掀身上的棉被,摸到床头的手电筒就出去了。 “唉呀妈呀,真的是贼拉惊险,我真的是跑断腿腿断,这玩意太艰难了,以后这可没事不能随随便就去刷副本了!” 段朝暖这边靠着紧闭的大木门,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脸的惊魂未定,头发早就散了下来,之前别住头发的树枝也不知道上哪去了,反正就是那种一看就是经过一场绝命大逃亡的样子。 “这大半夜的,你又出门瞎蹿蹿干嘛!” “我……” 段朝暖刚想解释一番,可又转头一想,这大半夜爬人家墙头这事的确是不怎么光彩,就算是跟自家亲姥姥也不能这样,会坏了自己完美大气的绝世大美人儿形象,不行,自己绝对不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姥姥,嗯,就是大半夜强迫症犯了,”段朝暖假装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心想起来看看这门关了没!” “看,这果不其然,没关!” 段朝暖一闪身,露出这门后刚关上还没来得及拴上的门栓,心头硬是将那忐忑惊慌的心情给压了下去,脸上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表示一下自己的无辜。 “行吧,既然这样子,那我就……”回屋睡觉了! 话还没说完,那木门“哐当”一声就开了,紧接着一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一开口对着段朝暖就是劈头盖脸地批评,“嘿,你这家伙,跑得那么快,好歹咱俩可是一起去的,你这撒开脚丫子就往家里跑,也不知道等等我!” “人家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大难还没到呢,你这就扑棱扑棱给我直接撂挑子走人了,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啊!” 段朝暖这叫一个使眼色啊,希望眼前这位可别再说了,自家亲姥姥可就搁那儿站着呢,你这一进门就甩开膀子的直接哔哔,这要完蛋了啊! 可谁料到平时看着常融这挺精明的一个孩子吧,怎么还上来一阵这脑袋犯病,这还整得连个眼色都不会看了呢,偏偏这关键时刻掉链子,真不靠谱! 说这个常融是个呆子吧,他上来这一阵还真的是脑袋秀逗,他竟然开口去问段朝暖,你们知道他怎么问的吧,他说,“不是,你这别一路让沙子迷了眼睛吧,你这对着我光眨巴眼睛干嘛,要我给你吹吹眼睛?” 常融本着救人于危难之中的三清观精神,冲着那眨巴眨巴眼睛的段朝暖就过去了,吓得这段朝暖是真的后退了几步,然后日常就是没注意到脚下,自己踩了个土块就自己给摔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哎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可把常融给笑得来着,直接也顾不得什么绅士风度了,直接指着地上一脸迷茫的段朝暖就开始拍着大腿根笑啊,可段朝暖仍旧是一副迷茫呆滞的样子,睁着一双无辜的小眼神那么看着常融。 机智如常融,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如今的气氛不对,顺着地上那女人时不时抛给自己的小眼神,就知道这奇怪的氛围起源在哪个地方了啊! “那个,姥姥……” 常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着段朝暖的样子咧着一口红口白牙,冲着那边拄着龙头拐杖的姥姥十分尴尬地笑了笑,才回过神来,这不知名的光源来处,就是姥姥手里的那个手电筒! 怪不得啊,突然间眼前就亮堂了,还能看清那女人的小眼神了! “不是,姥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的,我们其实……” 段朝暖一看这苗头不太对啊,麻溜地就要解释啊,谁知道自己这话到嘴边,还没想好怎么个解释法呢,人家姥姥倒是开口了。 “咳咳,你们年轻人吧,约着看雪看月亮看上一整夜,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这种事的确我管不着,不过你们这看雪看月亮看上一整夜,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也得挑个时间吧!这夜黑风高的天儿,你俩就算出去,也不能来句‘今晚月色真美’啊,这风呼呼的,你俩在家干点什么事不行!” “不是,姥姥,我们……” “别说了,我懂我懂,你俩继续,我老婆子还是继续回去睡觉喽!” 然后,还没等段朝暖开口说话,这姥姥就拄着拐杖,把那手电筒往坐在地上的段朝暖身上一扔,自己一步步地就往里屋那边走去了。 只剩下风中凌乱的段朝暖,还有似懂非懂的常融! “就赖你,你没看见我给你使眼色,让你闭嘴嘛!”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段朝暖这肺都要气炸了,直接随手抄起个不知道什么石块还是土块的玩意,直接冲着那常融就扔了过去! 常融下意识的一闪,脸上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我说什么了,本来就是你跑得那么快,我在后面怎么追都追不上,我这还被你堵门外了!” “那,那不是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 地上坐着的这位自知理亏,只好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头一歪脸一侧直接给装聋作哑过去了。 看到这儿常融看得出来这女人自知理亏,打算用死皮赖脸战术了,“得,我大人有大量,这事我就先不跟你计较了。” “哼!” “不过,我想知道,这个看雪看月亮看上一整夜,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是什么梗?” “哦,姥姥最近在看琼瑶。” “啊?琼瑶是谁?” “琼瑶就琼瑶啊,还珠格格你知道吧?” “还珠格格是什么?” “哎呀,小燕子你知道吧,就那个有一个姑娘,她有一点任性还有一点嚣张的那个!” “啊,那个啊,那那个‘今晚月色真美’呢?” “你连琼瑶阿姨都不知道,我还能指望你知道夏目漱石的翻译梗?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大哥!” 段朝暖伸出手来,明晃晃白花花的小手在这夜晚手电光的照耀下分外生机,常融那个还慢半拍,稍微看不懂这个意思,“未婚夫,你倒是把我拉起来啊,坐地上很凉的嗳!” “哦,哦。” 常融很是自己觉得将段朝暖从地上拉了起来,还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手电筒,一派和平而暧昧的景象,屋内趴在窗户上看到这一幕的老太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十章 吃早饭的小风波 这俩人各回各屋,是不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事就相互不知道了啊! 总归这早上起床吃饭的时候,段朝暖是最后一个出的房间门,还顶着一头鸡窝头,再加两个熊猫似的黑眼圈。 “哎呦,你这昨晚被人打了两拳?” “别提了,”段朝暖上手就要去抓那可可爱爱的包子,却被那已经坐在位置上的姥姥一筷子敲在手上,痛的惊呼一声收回了手,“疼~” “不洗手就来吃饭,你还不用筷子,用手脏不脏!” 坐在正位上的姥姥神情严肃,可你若是仔细观察,会发觉这个严肃的表面下满是宠溺之情,坐在另一旁的常融跟有些想念自己师傅了。 “那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叫……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段朝暖说着这话,赔着笑脸,然后双管齐下,一左一右地就去开工抢包子,那姥姥也不是吃素的啊,这直接敲完左手敲右手,然后再直接筷子夹包子! 谁知道人家这段朝暖也来了一招三十六计里的声东击西,表面上是冲着包子去的,然后左右手一边挨了一下之后,直接往那边一歪,端着那盘煎饺就放到自己眼前了。 “嘿嘿,那白白嫩嫩的包砸我是没有口福了,不过这夹心脆的煎饺,还是可以考虑的嘛!” 话落,直接左右手同时开工,一边拿着一个那叫一个外焦里嫩的煎饺,然后就往嘴里塞啊,这还边吃边说话,“唔,就这个汤汁绝了,姥姥,今个这早饭谁做的?” 姥姥是真的看不惯自家外孙女这饿死鬼投胎的样子,这也不注意点形象,就这么个吃法,人家那些小伙砸怎么看得上她! 可话虽然这么说吧,理也是这么个理的,谁让这是自己的嫡亲外孙女呢,“你可慢点吃啊,从小到大什么山珍海味的没吃过,还偏偏每次都这样子,这饭再好吃你也得一口一咽啊!” 这话言下之意,就是说给常融听的了。 常融也顺利地get到了姥姥的点,无非就是给这段朝暖说好话,告诉自己她这外孙女从小到大就是这个吃相,也绝对不没有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小家子气,就是性格使然,习惯使然。 “你慢点吃,”既然get到了姥姥的点,常融就知道是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不够我再去给你煎。” “嗯好,这饺子是真的不错,我还想吃奶黄小包,嗯,好吃。” 常融看着这段朝暖吃地满足流油,一副幸福而满足的样子,像是只得了条大鱼又烤的火候正好的小猫,满心欢喜,还憧憬着下一顿的伙食。 “好吃就行,喝碗粥吧!” 常融十分殷勤地端了一碗小米南瓜粥,段朝暖吃的那叫一个乌鸦吃食不抬头啊,也没试试这小米南瓜粥是否温度刚好,摸着汤匙舀起一勺粥,直接就往嘴里送啊! “唔,哇,好...烫...啊!” 这你说烫你就往外吐啊,那你这烫得直接说不出话来,你这还一个劲地往嗓子里吞是几个意思啊,还非得烫到嗓子眼都是烫的,直接要巴拉巴拉往下掉眼泪的地步? 段朝暖此刻仰着头,一个劲地用手上下摇摆,左右晃动,一副嘴里烫得想要把它扇凉一样,眼睛里豆大的泪珠眼睛里直打转,好不容易才把那一口粥给吞下去! “这粥也有些忒烫了吧,这刚出锅的啊?” 说这话的时候段朝暖先是看了姥姥一眼,可谁知人家姥姥像是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吃着包子夹着咸菜,还十分平静地用手中的白瓷汤匙,舀了一勺浓稠的小米南瓜粥,还特意送到嘴边吹了吹,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 看见这位不理咱,咱也没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是老大呢? 段朝暖想明白了也就无妨了,又将枪头调转到了这常融的身上,总感觉今个这孩子有些太勤于表现了,那话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勤,对,非奸即盗! 对,就是这个样子! 所以场面就演变成了一个老人不问身边事,俩小年轻含情脉脉得相互对视的样子,就是常融,对于猝不及防地打量有些一时间难以适应,稍微表现的有了那么点不自在。 就是现在! “啊呀,”段朝暖这可算是抓住自以为的常融的把柄了,“你这眼神闪躲,神情奇怪,语气不自然,还在这儿无事献殷勤,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能有什么阴谋?” 本来这还被冷不丁这么一看很不自在的常融,被段朝暖这连番几句给搞的不紧张了,倒是摆出一副“我很坦然”的样子来,整得以为自己抓到小把柄的段朝暖一个愣。 “就什么阴谋阳谋阴阳谋啊?” “什么阴谋阳谋阴阳谋的,你这绕口令,还是以为这玩意是阴阳眼啊?” “阴阳眼?” 段朝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忽地对常融这之前那些打怪升级的经历感兴趣了,还是那种你滴大大的兴趣,“还真的有阴阳眼这玩意?” 常融对这种疑问不置一词。 “你快讲讲,那种灵异小说里的阴阳眼是真的存在的吗?他们一般都有什么特征啊,是真的能看见阿飘吗?阿飘是真的飘着的吗?他是没有下巴还是没有脚的,还是两种都没有的样子?你们这一行都是有阴阳眼的嘛,天眼厉害还是阴阳眼厉害啊?” 就这个连珠炮式的问法,噼里啪啦地问个没停的时候,常融这边还没组织好要怎么跟这女人解释上一个问题呢,她这下面三四个问题立马跟上了,连给人个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常融撇了撇嘴,心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咳咳~”先是一声重咳,紧接着那道声音苍老而中气十足的老人说话了,“食不言寝不语,就你废话多!” 成,这下段朝暖成功闭了嘴,还不敢送那人一个白眼,自家亲姥姥,怎么着也得供着,她说往东面上绝对不能往西! 那不还是有阳奉阴违这个词的嘛,既然生出来这个词,就是得用的嘛! 吃完饭自己还有大事要做呢! 第十一章 我家来了位师叔 “啦啦啦啦啦啦啦,我是抗铁锹的小行家,不怕风雨也不怕光,一边走一边唱,今天的天气真好呀,我要去把那个坑埋掉~” 这可算是啦啦啦了一路了,人家这吃饱喝足抹了一把嘴,段朝暖冲进杂物房拿着铁锹就往昨个的小树林方向走啊! 这还边走边唱,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惹得这村里的人频频回头望,还更有的直接问了,“小暖啊,什么事这么开心?” “哼,不告诉你们,”段朝暖大大咧咧地穿着一身运动装,藕粉色衬得她整个人青春洋溢,再加上嫌弃头发麻烦高扎起的丸子头,更是给她添了几分俏皮,“啦啦啦啦啦啦……” 反正总归就是走了一路唱了一路,谁也不能阻碍的那种开心。 这大老远的一个人也是远远地过来了,看着这么活力四射的段朝暖,心下也是一阵欣喜,“呦,小暖,你这是要干啥子去?” “哦,刚叔早上好,我去趟村头小树林!” 这么一听,这被称为刚叔的杨刚倒是来兴趣了,“这大早上的去那干啥子啊?” “昂,”段朝暖这也扛着铁锹累坏了,一铁锹卸下来,硬是给这土地上掀起几块土石子来,“前几天我见那树林边上有条挺深的沟,我去给它填了去!” “你是说老山家附近那片树林?” “啊对啊,”段朝暖点点头,一脸无辜又单纯的样子,“就那边那片树林的一条沟,我昨个都掉下去了,摔得可疼了,我得去填了它,别让其他人掉进去!” “啥子?你还掉进去了?” 这杨刚说着话就作势要大笑,可又想起自己要去做的事,又将那个大笑的意思给憋回去,一脸忍俊不禁地讲,“人家那个沟是因为前阵子下大雨,那片树林地势低,积水都在那屯着,老山家害怕那片树林给淹了,这年头不是木材还能卖几个钱,人家家里特意挖了排水的!” “啊,这样子啊。” 段朝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又一副想不开的样子,皱起了眉头,杨刚看到这儿不禁开口问了一句,“小暖,你这又愁什么?” “唉!”被问到的段朝暖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没再开口。 “怎么着还叹上气了呢?” 杨刚虽说要去办的事挺急的,但是他还是对这小暖这孩子比较喜欢的,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事,问问她怎么回事也行。 “还不是……” 杨刚看着这话眼看着段朝暖就要到了嘴边,又好像是有所顾忌地给咽了回去,心下更是好奇了,“怎么着啊,跟你刚叔说说,我不跟别人讲。” “这个……” 段朝暖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左顾右盼地,生怕哪里冷不丁窜出个人来,然后就给把自己的这个心头秘密给听了去。 “现在没人,讲讲吧,有啥子事你刚叔我还在滴呢。” 杨刚安慰着段朝暖,还特意也左看看右看看的,确定了周围都没怎么有人之后,才将开口问了段朝暖又一遍。 “就,”段朝暖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叔,你可得保证,这事不跟别人讲的哦。” “好好好,叔保证不跟别人讲,啥子事啊?”你还这样神秘兮兮的? 杨刚当然这后半句没说出来,他总有种感觉,这眼前的小姑娘要说的这事,自己要是错过会抱憾终身。 是的呀,这毕竟是特意的哦。 “我跟你讲哈,叔你也知道我姥姥干嘛的,昨个来了个我一师叔,就别看他年纪轻但辈分高啊,尤其是算卦看风水更是一流的,我这打算让他给我看看桃花运,看我啥时候能等到我的真命天子呢!” “啥子?比你姥姥还厉害?” 看着这杨刚一脸着急的样子,段朝暖心下一笑,但面上也不露声色,就是一种很神秘又笃定的样子,换成谁也得好奇地不得了。 “且,他那点水平怎么能跟我姥姥比!” “什么?你说啥,小暖?”这段朝暖嘴里嘟囔一句,也不是很大声,所以这杨刚也没听见。 “啊?”段朝暖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展开一个纯真的笑容来,其实你若是仔细看那笑容是不达眼底的,“我说啊,这个术业有专攻,他跟我姥姥擅长的方面不太一样!” “那擅长哪方面啊?” “这个……” 段朝暖露出一副挺为难的样子来,看着这可把那杨刚一个着急啊,“小暖啊,你也大体上知道你叔我家的情况,你就跟我一个人讲,要是真的有用我事后绝对给你回报,要是没用我也不赖你!” “可是……” 杨刚这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仍旧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小暖啊,你叔我啥子样子你还不清楚,不管啥样子,绝对不怪你!” “那好吧,就是,”段朝暖转了个心眼,心想自己快别给那家伙打包票了,“哎呀我也说不清,不行您跟我回去,咱们问问我师叔?” “可我……” “啊,没事,您这该忙啥忙啥就成,您忙完了再去,我先回家跟我师叔说一声。”段朝暖表示自己十分理解的样子,一把拎起旁边的铁锹,作势就要走。 这杨刚面上也露出了点喜色,“不过,叔啊。” “啊?” 段朝暖走之前又说了,“这个事您也有些心理准备,我师叔大城市来的,可能会有些怪毛病啊,有些要求啊之类的,那个……” “好,这个不成问题,叔知道了。” “那好,那我就先走了哈,回去先给我师叔打个招呼!” “成嘞,叔这边忙完了就上你那站会儿。” 段朝暖这下也不在说啥了,点了点头就往自家方向走去,只是在快要拐弯的时候回头看了杨刚一眼,看要去的那个方向,估计应该是那里吧。 话说回来,等到段朝暖扛着铁锹回到家门口的时候,人家常融正在收拾着菜园子,拿着个竹篮子还挑挑选选捡捡,眼看着那手就够到那菜叶底下,五彩斑斓的菜花蛇了,急得段朝暖直接铁锹一扔就大喊,“别动,有蛇!” 听见这话的常融突然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十二章 被蛇咬伤的师叔 “这也就是没毒,这要是条毒蛇,你这辈子就守寡吧!” 被这么训话的还能是谁? 段朝暖呗! 常融看着自己被用纱布缠起来的左手,心下一阵哀嚎,碰上这货准没好事,这才两天,自己不光差点毁了这张无比帅气的脸庞,还差点连手都毁了! 姥姥看着自己外孙女给面无表情的常融包扎完,站起来一副很低落的样子,气得一拐杖就要打过去,段朝暖下意识地一躲,可是那拐杖就像是长了眼会拐弯一样,直接段朝暖的臀部就遭了殃。 “哎呦,姥姥啊,”段朝暖揉着自己的被打的要害之处,“你是打算让我一死了之,然后让这家伙继承我的亿万财产?” “还亿万财产?你银行卡余额恐怕都没过四位数,还在这亿万!” 这话一出,姥姥这一拐杖又要打过去了,吓得段朝暖赶紧就往那个常融身后躲啊,那你说你躲就躲,你倒是别火上浇油啊。 可人家偏偏不,非得自己找着挨打,“谁说的,要不是我这命,我还能沦落到如此地步,看着吧,我哪天指不定就是我们红娘界首屈一指的扛把子了!” “好呀,你还说你这命,你也好意思说你这个命!” 段朝暖这就往常融背后多躲,就只露出个圆溜溜的小脑袋来,“姥姥,你可别打了,我身前这位可是第一百四十三,你这打坏了,你的亲外孙女就没救了!” “好呀,你这还敢威胁我这个老婆子了?” “不敢不敢,看我老公,被我这么影响都没跑,果然是第一百四十三的命定姻缘,姥姥你这技术牛掰!”这还给竖上大拇指了! “好呀,我看你还真的是欺负我这老婆子腿脚不利索了!” 这姥姥站起来直接拐杖一扔,就要过去抓段朝暖,可好像一个踉跄,就要向前摔倒,说时迟那时快,常融上前几步直接架住老太太,段朝暖一脚踢翻前面的小马扎,俩人配合默契,然后又把姥姥摁回了沙发上。 “看我这下逮着你了吧?” “哎呦,疼疼疼,我错啦!”段朝暖这边被人揪住头发,腰也直不起来,走也走不了,坐也坐不下的,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不认输还等到过年? 常融完全搞不懂如今的发展情节,就是感觉这画面似曾相识,又觉得这段朝暖有些自己师妹的影子,又不太像的样子,总归就差不多吧。 “真的知道了?” “啊啊啊,真的知道了,”段朝暖这低着头侧着身子是真的贼难受,“姥姥,额错了,额是真的错了,当时额就不应该去马路牙子上蹲着,额要是不去马路牙子上蹲着,额也就不会遇见他,要是额不遇见他额就不会……” “好好说话!” “好吧,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推卸责任,我愿意赔偿他!” “嗯?赔偿谁?” 姥姥这话一听就是要发火的节奏啊,段朝暖一个激灵,伸出手来对天举着,“常融!” “他是谁?” “我老公!” “再说一次!” “我段朝暖一定好好照顾我老公,常融!” 这话一出,段朝暖才觉得自己这头发终于是保住了,差一点啊,自己就要花钱去买假发套了,真的是好惊险,好吓人啊! 常融看着那边揉着脑袋噘着嘴,一脸的小纠结模样,那好好的马尾被揪得高一块低一块的,有点像那种村头的二丫,还是脑袋不太灵光的那种。 说实话,这两天常融也对这段朝暖见风使舵的本领长见识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这位不敢说的,就像她这张口就喊自己“老公”这事一样! 就是心头不知道是种什么滋味,就是有些酥酥麻麻的。 这段朝暖刚散开头发,准备重新整一下发型呢,这边大门口处传来一阵推门声,三人齐刷刷地大门口望去,“罗婶,小暖,谁在家啊?” “嘿呦哈,来了。” 段朝暖这连忙头发也顾不得扎,“诶,刚叔,我在呢!” “姥姥啊,您老先进去,我这忙点事呗?” “你心里有点数啊,别折腾太厉害了,到时候我老婆子可不给你收拾烂摊子!”话落,姥姥便捡起那拐杖,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常融看着前一秒还冲着自己龇牙咧嘴的小姑娘,这一秒直接换了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还开口就是,“师叔~” 什,什么? “我这……”怎么就你师叔了? “门口这个是昨个那家的男主人,计划开始了。”段朝暖小声冲着常融说,彼此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一闪而逝的默契。 “嗯,”常融声音低沉,目光澄澈而镇定,身上陡然散发出一种好像是叫做高冷的气息,“小师侄,什么事啊?” “就帮个忙呗,你看人家都来了,你就去帮忙看看嘛,师叔~” 最后这个音拖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百转千回啊,反正听得段朝暖自己都打了个激灵,差点被自己掉的鸡皮疙瘩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也知道规矩的,这师门规矩,不能违背啊!” 常融一副很难办的架势,段朝暖眼看着那杨刚走到门口,却不进来,就扯开嗓子就说,“师叔啊,我这都答应人家了,你不帮我我这很难办的啊,咱们师门的名声可怎么办啊?” “你说说你,”常融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来,训得段朝暖是直翻白眼,反正那杨刚门外只能听动静,“这不好办的事你答应他做什么,我也在这停留不了多久,就是来修整一下,看看师伯的,你这不是耽误事嘛!” “可是,那个……” “那个什么那个,你还不如快些收拾行李,咱们早些回去。” 这话摆明就是不想解决这个事嘛,段朝暖冲着常融使了个眼神,示意他门外那位估计就要进来了,于是人家常融又说了,“小师侄啊,不是你小师叔我不帮你,是真的很难办啊,要耽误好几天的事啊!” “师叔,我……” “大师啊,”这还没等段朝暖说完那句话,门口偷听的那位是真的估计听不下去了,直接冲进来打断了段朝暖的话,开口就带着哭腔,“您就帮帮忙吧,那不然您先去我家看看也行啊,真的帮不了我不强求啊!” 第十三章 千呼万唤始上门 真的是连拖带拽,就差绑自己身上了! 常融看着那站在自己身边,看起来老老实实吃着小面包的段朝暖,实际上那个眼神就没有离开过自己,是那种防备加不信任的眼神! “大师啊,您看着怎么样?” 这对面坐着的杨刚此刻面上眉头紧皱,眉心拧成一个“川”字形。 刘伯温的《相学五真言》里讲,“耳有根,鼻无力,必在家里受妇气。耳前靠,必不孝,只怕父母难言好。” 常融深深地看了自己身旁站着的段朝暖一眼,可那位吃完了小面包又拿了把瓜子,一个个嗑得正起劲,丝毫不在乎自己这边的进展程度。 心下暗道:失算了,这下别让这货给自己带坑里去! 可面上仍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稍微停顿了一会,“嗯,不好说啊。” “哪里不好说啊,您这有话直说就行啊!” 让谁来算个命看个事,你这看事的人摆出一副不可说的样子,饶谁也会胡思乱想的好吧,这话一出可把人机爱给着急的来着,可人家常融就是那副清高的模样。 “大师啊,不然您就先去我们家看看吧,看过了您再说能不能看?” “不然让我家婆娘备好了好酒好菜招待您吧?” 这常融就是那不为所动的样子,看着这杨刚是一阵着急啊,只好把矛头对准了身边看起来悠然自得的段朝暖,“小暖啊,你看这……” “刚叔啊,”段朝暖将手头的瓜子皮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掌上的那些瓜子皮小碎末,“我这小师叔是三清观的天师级别的人物,我也左右不了啊!” “您是三清观的天师?” 杨刚也算是这么些年走南闯北下来的,这三清观的威名也是听了不止一次,一听这位三清观来的,要是说刚才是恭敬,现在倒不如说是畏惧更贴切了。 “那您可真的要帮帮我了!” 这哭天喊地的,可把这段朝暖给吓了一大跳,生怕这位叔叔级别的给常融那货跪下,再折了自己人的寿,得不偿失。 赶紧上去架住这位大叔,“刚叔啊,你这别着急啊,你这一上来就说要我小师叔帮你的忙,那你这也得说说是什么忙啊?” 杨刚看着那小暖跟自己使眼色,像是示意点什么,“啊,啊对,大师啊,我这结婚十年了,连个娃都没有,您看着这事……”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此事皆有因果。” “大师啊,您这别跟我打哑谜啊,您不然跟我讲一下吧,我真的是求爷爷告奶奶,连观音娘娘都拜过了,您就跟我讲一下吧?” 常融仍旧是不说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是真的很唬人。 这时候就是轮到我出场的时候了,段朝暖暗自活动一下这傲人的身躯,直接就跳到了常融身边,拽起常融的胳膊就开始说啦,“小师叔呀,你看这好不容易来一趟的哦,不然咱们就出去转转?看看山看看水看看村里的小建筑?” “再不然我带去尝尝这农家饭,鸡都是放养的,吃的都是纯天然绿色无公害产品,没有农药化肥之类的,我保证!” 常融仍旧不说话,段朝暖觉得有必要放大招了,她就上去就抱住常融的胳膊,拉上就往外跑啊,“小师叔,走,咱们出去玩玩。” “啊?” 这段朝暖直接拉着常融的胳膊就往门外走啊,常融摆出一副不情不愿,可又奈何拗不过段朝暖的样子,只好任由着他这个小师侄把自己往外拽啊! 这杨刚一看这事有戏的节奏啊,赶紧跟上,“走走走,叔带你们去四处看看。” 而杨刚家这边情况嘛,倒是有些不太一样。 “谁家小蹄子昨晚翻我们家墙头来着啊!” 这位叉着腰扯着大嗓门子,穿着个碎花吊带那种,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站在这胡同口,本身这农村思想就不如城市开放,这个穿法搁城市里人家就觉得稀松平常,可在这儿就真的有些,叫那个有伤风化了啊。 “啊,这还敢不敢认了,你这小蹄子干半夜翻我墙头,还大半夜的‘啊’了一声,不知道老娘我有心脏病,还给我家鸡窝踩塌了,出来掰扯掰扯来!” 就这个动静,这村里的人都习以为常了,这女人是没跟这位搭话的,毕竟那穿着人家就看着不像是良家妇女,这年头谁都不想招惹是非,家里的男人们虽然也想出来看看吧,但奈何这自家婆娘太厉害,这脚还没出门口呢,又被自家婆娘给揪回房了。 这年头啊这情况啊,也就村头些无所事事的,能在这儿跟他搭茬了。 “杨家嫂子,你这穿成这样,在这干啥子呢?” 说曹操曹操到,村里出了名的游手好闲的头号人物狗剩子就出现了,穿着身破洞牛仔,头上乱七八糟染得五颜六色的杂毛,自觉还帅得一笔。 “哎呀,还不是昨晚大半夜不知道是哪个小蹄子,进我家墙根还大喊了一声,吓得人家这个心肝肝呦,都直颤呢~” 要是这话让哪个稍微正常的人听了啊,保证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自己倒回前一秒跑掉得好,可偏偏人家这位就是喜欢这么重口味! “哪里心肝颤颤啊,要不要我给你揉揉呀?” 这分明就是色狼上身的嘛,尤其是这位狗剩子还搓着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身躯,“哎呦,讨厌~” 就这个动静一出,虽然说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可架不住人家这俩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这位直接快走几步上前,那眼珠子真的都要快贴那上面了,“那嫂子你说说,你这讨厌我哪啊?” “你说呢?”这还抛了一个媚眼! 正巧旁边几家有位大娘出来倒水,看着这样子实在是觉得有伤风化,一盆水就直接往那狗剩子脚下一泼,湿了他半截裤子,气得他直骂,“嘿,谁啊,不长眼啊!” 人家那位大娘泼完水直接就进家门了好吧,倒是惹得那位咯咯直笑,笑得有些花枝乱颤的意思,直用手指头戳人家胸膛,“你快回去换衣裳去吧!” 那狗剩子暧昧地看了这位一眼,眼角余光瞥见了大老远来的那三个身影,“那你啥子时候有空,我在家等你。” 话落,还手放腰下揩了把油,就直接开溜了。 第十四章 于是扭头就装哭 “大师啊,您这都看得出来些什么啊?” 杨刚看着那边在自家院子里转呀转呀,鸡窝边、墙角跟、菜园子边角,背着手仙风道骨地挨个角落转了个遍的常融,有些着急这结果,而段朝暖呢,就搁一院角落里颇没形象地站着。 可常融并没有回答这杨刚的提问,只是单纯地背着手在这院子里转圈圈。 你这杨刚大叔有耐心,就不代表人家那位也有耐心了啊。 “呦,还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白脸,估计毛都没长齐呢,你是让人给合伙给耍了吧?”段朝暖冷眼看着那位因为穿着问题被杨刚打过去换衣服的女人,这个乍暖还寒的天气儿,自己还穿着长衣长裤,冷不丁吹个风自己感觉这老寒腿毛病都要有了。 可人家这位呢,吊带配青绿色网格上衣,下面是露出两条白花花大腿的热裤,外面就单纯的套了一个薄毛线开衫,一阵微风吹来,露出若隐若现的身材曲线来,这架势看得角落里的段朝暖都要给这时尚要线的大婶子竖个大拇指。 夸她一句,您老可真的是牛掰! 那杨刚就是看了自家媳妇一眼,眼神定睛在她那双大白腿上的时候,顿了顿,刚想说点什么,好像被瞪了一眼,又暗自闭了嘴。 段朝暖将这一切都收在眼底,也闷不吭声,心里盘算着中午吃点什么。 “大师啊,你可是看完了?” 常融自打那女人出来,就没给过那女人一个眼神,好像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脚下的这几个小地方上,反正就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将昨晚上他俩走的地方踩了个遍。 “咳咳,”常融清了清嗓子,用眼角的余光看了那边站没站相的段朝暖一眼,开了口,“你们家这住宅风水没问题。” “那大师啊,您看这为何是这样子呢?” 常融像是很不屑地,撇了那站在自己旁边瞎着急的杨刚一眼,“我说住宅风水没问题,就只是说这地方没问题,世界之大,不光植物是天地的孩子,动物也是,”然后看了那杨刚一眼,“我们也是。” “对对对,我们都是。” 这杨刚随即附和,可人家站在屋檐下的那位又笑了,“也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恐怕字都认不全,就在这儿招摇撞骗!” 段朝暖知道,这要是自己再不表态,依照那杨刚出了名怕媳妇的样子,这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了,干脆直接开口,“小师叔,咱们走吧,回家吃饭可好?” 常融一个眼神也没给自己身后紧随着的那位,直接大步流星地就往门口走去。 这一看这架势,段朝暖也赶紧地跟上啊。 那本身还对这常融存在疑问的杨刚,心想这年纪有些小别经验不足,谁知道这傲气一上来,杨刚立马就慌了,这哪里能让他们走啊,可是要怎么留住呢? 段朝暖看着那位犹豫不决的样子,心想不然再浇一桶油吧,“小师叔,回家吃了饭,咱俩就收拾行李吧,我这假期眼看着也要到了,再不回去上班估计就要被扣工钱了。” “好。” 人家这师叔侄俩就一前一后,往门口走啊。 这眼看着人家这俩像是真的要走的节奏了,这下杨刚怎么还站得住啊,直接快走几步直接堵在了门口,“大师啊,的确是我这婆娘不对,我替她向您道歉。” “我说刚叔啊,”段朝暖上前几步,拉住这常融的胳膊说了,“我小师叔别看着他辈分小,可人家师傅厉害啊,你知道三清观吧?我小师叔的师傅可是大赤真人呢!” 说实话,杨刚是真的不知道这大赤真人是何许人物,不过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呢,毕竟跟电视剧里说的差不多,都是真人了,应该是很厉害的。 那这徒弟,估计也应该很厉害了! 话都听到这儿嘞,这杨刚哪里还能让这到嘴的天师飞了啊,“小暖啊,你快跟你小师叔求求情,让他帮我看看吧~” “我这……” 杨刚看着眼前的这小姑娘很为难的看着自己,又侧眼瞥了瞥自己身旁的那位,好像在告诉自己点什么一样。 “大师啊,”杨刚应该算是体会到段朝暖的意思了,“您说这不是家宅风水的问题,莫不是惹了什么脏东西?” 说完这话,段朝暖忽地惊呼一声,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神里满是惊恐,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怎么了?” 段朝暖上手就扯上常融的衣袖,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拉着常融就往门口跑啊,这冷不丁一拽常融还差点没给撞门框子上,“师……师叔……” “啊?” 常融宽厚的大手抚上段朝暖那圆溜溜的小脑袋,指尖穿过发梢轻轻揽住她,将她的娇小身躯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像是借此给自家小师侄一点力量,“乖,慢慢跟小师叔说,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杨刚看着那段朝暖的双肩抖动,看起来仿佛吓哭了,常融的一只手轻抚在她背上,慢慢拍打着在抚慰她,“暖暖啊,乖,别哭了啊。” “大师这……” 常融一个手势打停了杨刚的问话,“你们家可能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我这小师侄应该是见到了那玩意,这个事……” “哎呀呀,这就不行了?”常杨刚还没回答呢,站在屋檐下那位先开口了,“我家我这住了这么久了,都没什么事情,这小蹄子一来就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我还说是你们带进我家的呢!” “那既然如此,我便带我小师侄回去了。” 常融揽着段朝暖的身子,还轻轻拍打着她,轻声哄道;“暖暖啊,别哭了,哭的小师叔这个心疼啊,你这要是哭成个兔子眼,你姥姥回去看见了会训我的,别哭了啊。” “走走走,咱们走吧。” 段朝暖趴在这常融的胸膛里,听着那铿锵有力的心跳,莫名觉得想笑,但是又不能笑出声来,只好低着头闷着笑使劲憋着,都给笑岔气了。 觉得这小子还挺会就坡下驴,自己这“啊”了一声,他也能给自己找个好理由,这下恐怕事情就容易多了,真棒! “唔,师叔……” “大师啊,这还是别急着回去了,你看这小暖哭成这样,姑娘家家的还是要点面子的,还是让她进屋洗把脸,擦擦眼泪喝点水吧!” 第十五章 恶人还得出狠招 是的呢,段朝暖行事风格出人意料,常融看着眼前这位去洗了把脸,就坐在人家家里吃了人家半袋核桃,外加半把香蕉的自己小师侄,脸上顿觉无光啊! 可人家那位仍旧浑然不觉,正剥着第六根香蕉的皮。 “大师,您看,这……” 杨刚给这常融再添了一杯热茶,也是看着这段朝暖的吃法啧舌,可人家事主偏偏浑然不觉,一口接着一口地就往嘴里送啊! “既然事已至此,有些话我就直接问了。” “您问就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杨刚还将手里的茶杯放下,从茶几底下不知道的哪个角落里掏出一把花生来,放到了段朝暖的眼前。 常融注意到了这杨刚的动作,又瞥了一眼在那吃着喝着不抬头的段朝暖同学,心下微微叹了口气,开了口,“我观面相,您这命里应该有子,不知您的孩子呢?” “这……”看着眼前这男人神情犹豫,粗糙的两只手相互摩挲着,左右摇摆不定,常融懂了。 “不对,这孩子保不住啊。” 常融摇摇头,一副无药可救的样子,又掐指算了一会儿,接着说了,“您这双亲……” “呦,您这不是什么三清观真人的得意弟子嘛,您这掐指一算,倒是算算啊!” 这个人啊,不能光是穿着打扮上吸引别人的眼球,你这嘴上也得留点德啊,反正这话听得段朝暖是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眼往坑里坐,不是饶人货。” “凤眼加柳眉,必是风流gui。” “水蛇腰,肯定糟,化身ji女讲妖妖。” 段朝暖仔细地剥着那花生的金黄壳子,将那红粉的皮衣打开,露出一个个白嫩的花生仁,小声说着这三句话,之后便往嘴里送那花生仁。 常融也是打小就练就了一身的耳聪目明的能力啊,毕竟这夜路走多了,怎么着也得小心点不是嘛! 不过这段朝暖说这话,常融这么一听还觉得都在理哈! 就是你这办事不能太直,太直了容易冲着人家,这事如果要花一天就能办好,你这么一搞可能就需要个三四天了。 “刚叔啊,”吃了几个花生仁的段朝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脸刷地就落下来了,神情严肃地说,“虽说我是个晚辈不应该掺和您的家里事,不过我这婶子有些聒噪了吧,我小师叔本来就没打算趟这趟浑水,是我非拉着他来的,我这婶子三番两次的冒犯我师叔,您这不管管不太好吧?” “这……” 杨刚脸上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看看那边目光肃然的段朝暖,再回头望望自家那边翘着二郎腿坐在那边单人沙发上的婆娘,顿时间陷入了两难境地。 “行啊,我一晚辈得罪不起,不过您就这么任由她欺负我小师叔,那我也觉得这事我们不管了,就让我刚才看见的那个玩意见gui去吧!” “你说什么?” “哦,no,我什么都没说!” 可杨刚看着段朝暖这赶忙捂住嘴,生怕下一秒再吐出点什么惊人的话语来,可是屋内这三个人清清楚楚地听见这位说,什么让她刚才看见的那个玩意? “小暖,你到底刚才看见了什么玩意?” “我说什么了,什么也没说啊,”段朝暖摇摇头,大有打死打不死都不承认的样子,又往手腕上看了一眼,“诶,小师叔,咱回家吧,姥姥还在家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 然后,常融不得都不佩服,这一进门吃了人家六根香蕉,半盘坚果,外加一把花生的小师侄啊,还一本正经的非要出门回家吃饭的段朝暖,你这说谎话也得装得到位啊,手腕上也没手表,你看手腕干嘛啊! “不是,小暖啊,你看你叔我这……” “这什么这儿,”段朝暖这人不管怎么样,虽说有些见钱眼开的不择手段吧,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敬您长辈,才在这儿好言相劝,既然您不相信,就不用在这浪费时间了!” 段朝暖这又抬起腿来,直接就要往门口冲啊! “哎呦呦,”谁知那位直接蹿到了段朝暖眼前,叉着腰挺起胸膛来,有点仗势欺人的样子,“我一直没认出是谁来着,原来是罗家那个老不死的小外孙女啊~” 如果说常融能觉得出刚才的不甘、愤怒还有撂挑子不管了的感觉,都是那她装出来的时候,那现在这一句话无疑是点燃了那女人心底真正的愤怒。 “你说谁老不死?” “哈哈哈,哎呦,你瞧我这张嘴,当然是谁搭腔说的就是谁啊?” 跟随着这话突然寒光一闪,常融分明感觉到那女人手中出现了一把泛着银光的小刀,这女人打架啊,虽说也看身高体重的优势,但是你架不住这出其不意啊! 等常融再看向那俩女人的时候,段朝暖就已经左手拽住那位的头发,右手拿了一把那种类似于切水果的弹簧刀,看起来已经在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呦,您是长辈,可别乱动的哦,我长着眼睛但不代表我刀子也长眼睛哦。” 这话听起来轻飘飘的,但是常融知道,这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正大光明的威胁嘛,那刀子不长眼睛可拿刀子的人有眼睛啊。 “我这刀子倒是也不锋利,还有些钝的呢,”此刻的段朝暖笑得像一朵美丽而致命的罂粟花,“我用它割肉的时候,那声音嘶嘶的,别的刀一刀就切断,我这把刀还得用锯子式的拉扯一下,哎呦呦,不知道这玩意上脸是种什么感觉的呀?” 被段朝暖死拽住头发的那位,听了这话双目圆瞪,死命地盯着眼前的那把小刀,想反抗又不敢反抗的样子,生怕这位一个不小心,那刀伤到了自己的脸。 “不,你不敢!” “哎呦,我别的本事没有,这钱倒是挺多的,而且这脸上划几道,我也罪不至死,不过这被毁了容,啧啧,这女人会很惨的!” 这时候的杨刚早就吓得不敢说话了,谁知道这看起来柔柔弱弱活泼开朗的段朝暖,一上手就是要划人脸的恶魔呢? “就是也不知道我要是把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给毁了,那些人还会不会为你趋之若鹜呢?”说到这儿,段朝暖忽地低声笑了起来,“这答案我还挺想知道的呢,不然我们就试试?” “不不不,”就这么几句话,吓得那位尖叫起来,“小暖啊,婶子我错了,你就放了婶子吧,你们爱怎么算怎么算,我一句话也不说了。” “哦?可我要是还想问你点什么事情呢?” “你直接问,我一定知道啥子就说啥子!” “那好吧!”段朝暖还特意又将那光亮的小刀在那位眼前晃了晃,拽住的头发稍微轻了点,倒是也没松手,“走,找个地方坐下,我有点事要问!” 第十六章 然后常融又负伤 要说这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按性别分为男女,按年龄分为小孩青年中年老年,所按的标准不一样,导致分类也不同,所涵盖的范围也不一样。 不然为何都是形容词,还得分什么褒义词贬义词,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非黑即白,那不是还有中性词的存在嘛! 段朝暖在趟这趟浑水之前,也是从姥姥那问了些关于这杨家的事情,这数一数二的村里的富庶家庭,也是村里众人皆知闭口不谈的臭名昭著。 饶来之前做足了心里的准备,段朝暖也不知道的是,这浑水竟然如此之深。 听完这个叙述,别看着这俩口子遮遮掩掩,有些地方含糊不清,但是段朝暖跟常融彼此心里都十分清楚,这事摆明就是他们俩人心虚,所以才将一些重要的细节略过。 “话说到这儿了,我也不得不跟你们讲了。” 段朝暖知道,要是自己再不说出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估计这两位一定以为是自己在胡扯,诓骗他们的,可是自己到底要说点什么呢? 说自己看见的是一条小狗? 一条长虫,还是一只小猫呢? 段朝暖这边有些犯愁,稍微走了点神,也不知道为什么常融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那位被抓住头发的一把将桌子上的果盘往段朝暖身上一泼,趁着这位眼花缭乱之际,直接将她手中的小刀一夺,就要往段朝暖的脸上一刺! 说时迟那时快,常融下意识地直接起身将那走神的女人往自己怀里一带,来不及踢开那疯女人手中的小刀,胳膊被划上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被常融抱在怀里的段朝暖这冷不丁被天旋地转了一声,反应过来的时候发觉那女人手里拿着刀子,哆哆嗦嗦地站在那儿,刀上还有着血迹,然后“哐当”一声,那女人手里的刀被踢掉了。 是他! “你没事吧?” 常融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双眼澄澈地望着自己,眼睛的关心之意毫不掩饰,心想算这女人还有点良心,还知道关心自己! “还不妨事。” “不妨事你个头啊,不妨事,这都成这样子了,搞什么!”段朝暖第一时间查看常融的胳膊,发觉真的已经是血肉模糊的样子了,那鲜血已经湿了常融的半边衣袖。 “我看看!”段朝暖不容他拒绝,直接就手上撕开了那半边衣袖,血肉模糊的样子顿时冲击了她的眼眸,“该死!” 常融惊讶于这段朝暖身上的气息变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整个人气场与之前截然不同,是那种令人胆战心惊的感觉,仿佛下一秒眼前这女人就要化为地狱修罗,一步一个血印的那种。 “段朝暖!” 其实段朝暖也不知道自己这如今是怎么个情况,就是觉得浑身上下一股热流涌动,直冲自己的天灵盖,整个人就感觉自己要爆炸开来一样,眼前都是猩红的颜色,自己心底升起一股欲望叫嚣着:杀了她,就是她,杀了她! 常融喊了一声段朝暖并没有反应,心下暗道不好,直接就将那女揽进自己的怀里,一记刀手打晕了她,“记住你今天所做的,后果自负!” 大手一抄,将段朝暖打横抱起,常融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家的大门。 此刻的姥姥正在厨房里炒菜,那新鲜蔬菜下锅发出的“滋滋”声响,锅沿边上的油盐酱醋无一不昭示着人间的烟火味,锅底下的树枝被火猛烈地燃烧着,不知道是哪家的小猫蜷缩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午间阳光正好,照射进屋门的时候,是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如果下一秒,那位半边衣袖染了一身鲜血的大汉,没有抱着怀里那人,一脚踹开这外面的大门的话。 直冲厨房的方向而去的那大汉,也是简单粗暴地将厨房大门踹开,这被村民们称之为“罗婶”的人看着大汉怀里的娇小身躯,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这是怎么了?” 连忙放下手里的锅铲,也顾不上锅里的菜是如何了,“快,赶紧抱上床去,我给她看看怎么回事!” “是。” 这大汉还能是谁,就常融啊,这一身是血的样子直接就冲着段朝暖睡得那个屋就去了,再次一脚踹开那房门,吓得那房门还吱悠悠地晃了几下,他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儿放在了床上。 姥姥紧随其后,站在门口听起来语气不缓不慢地开了口,“常融啊,你这胳膊是受伤了吧?” “我不妨事,您先看看段朝暖。” 常融只是往旁边平移了一步,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眼神仿佛是已经锁定猎物的饿狼,一刻也不想让那小羊羔离开自己的视线,目光炙热而直接,看得这旁边的姥姥都感受得到浓烈的爱意。 眼下也不是询问他俩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姥姥连忙上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床上这双眸紧闭的孩子的情况,越看是这眉头愈发紧皱,脸色也不怎么好。 常融见这架势,赶紧询问姥姥,“您看这是怎么个情况呀?” “你先告诉我,你们这出门到底发生什么了?” 姥姥听完常融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的讲述了一番,“你是说,就这样子她就有些不对劲,然后你怕事情不可控制边便晕了她?” “对。” 姥姥心下有了些许的思索,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之前出这事之前,她没什么反常吧?” “没有啊,为何要这么问?” “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她应该快醒了,你这胳膊也需要处理一下!” 姥姥将手从段朝暖那光洁的额头上收回来,打量了一番在旁边站着的常融的神情,觉得他这样子应该不是作假,心下稍微对这二人的婚事定了定心,只要有情,那么那一劫便有机会渡过去。 “可是她……” “小暖没事,就是情绪有些激动,我跟你先去处理胳膊,一会儿她就醒了。” 话落姥姥就摆着手,示意这常融跟她先出去,找医药箱处理一下他这伤口,可常融还是一副不想离开的样子,看得这姥姥直接上手拉了他一把,这才反应过来,跟着姥姥一前一后要离开。 “嗯,”可常融才刚出门口,就听见身后床上传来一声嘤咛,他十分惊喜地回过身,看着床上那翻了一个身,伸了个懒腰,一副大梦初醒的女人,“姥姥啊,你做菜做糊了吧,我都闻到那油麦菜在锅里烧焦的味道了!” 第十七章 吃好喝好就开干 段朝暖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床头盯着自己那叫一个目不转睛的常融,“哎呦我去,你这看着我干嘛,我是抢你吃的还是拿你钱了,你这眼神也太可怕了吧?” 看着眼前又恢复那样子的段朝暖,常融可真真正正地松了口气,回想起当时自己涌上心头那股无力的陌生感,真的是一阵后怕! “还有啊,你这蹲我床边想干嘛,”段朝暖觉得这位眼神十分的有问题,总感觉像是背后酝酿着什么坏主意,“说,你是不是过来想偷我床头的棒棒糖!” 话落,段朝暖就直接上手拍了常融的胳膊一下,好巧不巧,这正好往人家伤口上一拍,自己沾了自己一手血,“kao,我忘了你这受伤了!” “姥姥啊,你快来,把家里的医药箱给我吧,不,不行,我自己去拿!” 还等不及这门口的姥姥搭腔,人家段朝暖直接起身从床下往下一跳,鞋也不穿了,光着脚丫就往门口跑,还边跑边说,“你可别趁我离开就偷拿我棒棒糖啊,我这马上回来!” 姥姥看着自家外孙女从自己面前蹭蹭跑过去,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一个,看起来这两人的进展速度比想象中的更快啊! 罢了罢了,是我这老婆子跟不上这年轻人的速度了。 想到这儿,罗婶还是觉得回厨房,把那锅炒糊了的油麦菜给收拾了,然后再继续做个饭吧,毕竟这丫头估计照顾完了她心尖尖上的人,一会就会吆喝着饿了。 “我就说当时咱们就应该直接走,不跟他们多哔哔,你看看这,叨叨了一顿搞得你这还光荣负伤,这买卖是得多亏本啊!” 常融看着坐在床上的女人眉眼精致,如蝴蝶翅膀扑扇的睫毛一闪一闪地,那张小嘴里说的话有些责怪的意思,又将她那贪吃的原因撇了个干干净净,反正就都怪自己喽。 “别乱动,”段朝暖将那整个胳膊抱在自己的怀里,这样子好上药一些,“就算疼也给老娘我忍住,不然你也不长记性!” “那你觉得这事怪谁?” 段朝暖听着这话怎么还有些责怪自己的意思啊,直接手上的力气就下的重了一些,“不是,你什么意思啊!” “本身这事谁让你掺和来着,你自个非要去掺和,掺和得自己都伤成了这样子,你自己还在这连药也不上,你这怎么着,觉得自己是医院血库啊,不管淌多少都有后备储蓄的啊,是不是傻!” 常融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就是那一刻心慌了。 可段朝暖丝毫也不曾察觉这常融此刻的沉默,偏偏自己在那说个没完,常融就听着她,不是这个说点就是那个也说点,从开始上药就开始噼里啪啦说个没完的,这都涂好药裹上纱布了,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话,现在还没说完! 总归就是翻来覆去,也不知道是在责怪自己为她挡了一刀,还是在自己安慰就是小伤,两个人都平安无事。 “常融,小暖啊,出来吃饭吧!” 姥姥将刚出锅的菜放到桌上,那自家榨得花生油炒出的清香充满了整个屋子,白瓷盘子里放着的薄皮十八个褶的包子,就往那段朝暖的房间走去。 “好嘞,姥姥您先吃着,我俩等一会就出去!” 其实此刻的段朝暖已经常融的胳膊上的伤处理好了,不过她有些话要跟这位单独说,于是便日常开饭第一个冲出房门的这位,今日破天荒地说要一会再吃。 姥姥又不是不知道这怎么回事的好吧,那既然是自己嫡亲外孙女的选择,那自己还是不要多加干涉了,自己还是先吃吧。 “你有事跟我说?” “嗯,”段朝暖点了点头,嗓子里发出个简短的字音来,还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地开了口,“按你的道行,你一定是看得出来他们家的不对劲,我就想知道,这杨刚家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你真的想知道?” 常融认真的盯着这个盘着腿,看向自己眼睛里都是一丝不苟的段朝暖,稍微活动了一下手上的胳膊,觉得这包扎还是可以的,不松不紧的。 “恩恩,想知道。” “其实,他们家应该是……” 等到这常融说完,段朝暖已经饥肠辘辘了,二人下去吃饭的时候,就连刚出锅的梅菜扣肉的包子都已经凉透了心,姥姥这午觉都打了一个盹了。 两个人凑合着吃了点,然后便各回各的房间养精蓄锐去了,毕竟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一觉睡醒后,已经夕阳西下了,晚霞绯红的脸庞映照在天空上,投下热情似火的激动情绪,段朝暖是被一阵饭菜的香味弄醒的,“这味道,像是有人在炖鸡!” 她一个翻身直接跳下了床,踏着拖鞋就往厨房跑,“姥姥姥姥,今晚上是不是炖鸡了,这怎么还开荤了呢!” 锅灶前的那道身影映照在太阳的余晖里,似橘偏红的光线透过云层折射进了屋内的一角。打开锅盖时袅袅升起的氤氲热雾,没有完全遮掩住那身影的挺拔,反而在这儿若隐若现中突出了他脸庞的棱角分明,细碎的金光洒在了那人的头发上,那道身影沐浴在光与雾的交互辉映之中,这一幕似曾相识。 “醒了啊,一会儿就好。” 这道沉稳而如老酒醇厚的声音传入段朝暖的耳朵,才唤回了她此刻神游的神志,是他,是常融! “你这是……” “看你晕倒了,所以搞了只野鸡。” “天哪,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肉啊,”说段朝暖不感动是假的,常融这胳膊为了自己受伤,还担心着自己的身体,特意弄了只野鸡给自己补一下身体,“哇,你怎么这么好啊!” “没事,反正我吃肉你喝汤!” 这一句话把上一秒的感动感恩以及要泪如雨下的冲动彻底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种。 “不是,凭什么啊,我不管,我就吃肉!” 话落,段朝暖伸手就要去端那盆鸡肉,常融就不让她碰,二人在厨房里嬉笑打闹起来,天色逐渐铺上了黑幕,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殆尽,吃饱喝足的段朝暖揉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皮,冲着那同样酒足饭饱的常融使了个眼色。 “姥姥,我带着我未婚夫出去遛遛食啊!” 第十八章 才出门又进草垛 常融是真的很不理解啊,这位大姐吃饱喝足还带着鸡骨头出门的怎么个情况! 她借口是说顺手把垃圾倒了,你们谁家见过出门倒垃圾,还特意去房间里捣鼓一顿,鸡骨头小心翼翼地用个塑料袋装好,还把里面的纸巾挑出来的! “看什么看,走啊!” 然后就真的像是将要步入婚姻殿堂的小夫妻一样,段朝暖上手挎着常融没有受伤的那个胳膊,大摇大摆地就出了门。 “你这个……” 常融这刚想问她怎么个情况,谁知道自己旁边这女人一出门,一秒也不假装下去地甩开了自己的胳膊,拎着那袋骨头就往前面冲啊,生怕姥姥再反悔一样。 就是看看自己身上这件蓝灰色的旧式中山装,稍微有些紧得厉害,于是自己还解开了上方的几颗扣子,里面是一件灰白色的短袖,右胳膊的伤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那娇小的身影已经淹没在这无边的夜色之中,常融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大约的轮廓,直到她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常融慢悠悠地走着,不紧不慢的样子,真的是像极了单纯的出门消食。 段朝暖看着那边胡同口里一双发亮的眼睛,嘴角一喜,“大黄,大黄是你吗?” 这寂静的夜里传来几声犬吠,声音还有些高昂欣喜的样子,段朝暖低着声音说道,“大黄,今天给你带了鸡骨头,来吃呀!” “汪汪汪~” 常融晃悠到那一人一狗眼前的时候,段朝暖蹲在地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侧脸扯起的嘴角以及慢慢捋着那狗头的小手,还有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友善味道,彻彻底底晃晕了在这常融对段朝暖的见识。 “大黄呀,我可能过几天就要回去了,你主人的事情我已经在着手办了,”说到这儿,常融看着起先还蹲在地上的那女人,直接坐在了地上,双手托腮盯着对面那只大黄狗,“我这要是走了啊,你也别去乱翻东西吃,不行我就跟我姥姥说,你就上我姥姥那去,包你吃饱喝暖!” 现在的常融终于想起来了这只大黄狗,不就是那天晚上把自己扑倒的大黄狗嘛,怪不得翻墙头那晚这狗说来就来,搞了半天是人家自己喂得啊! 不过听着这个意思,还有些隐情在里面? 这常融还没想好要怎么问呢,坐在那地上一本正经跟大黄狗说话的段朝暖,将眼神投向在地上撒下颀长身形的常融,“今晚能搞定吗?” “这个不好说,要是它不出来呢?” “哎呀,你那就不能好好说?”怎么听怎么这话就有点深闺怨妇的幽怨味道。 常融低着头,看清了在地上盘腿坐着的段朝暖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而经过这几天的实践,一般这预感出现绝对没什么好事! 不行,得远离这家伙! 可这光心想还没行动呢,人家这位段同学直接就抱住了这位的大腿,简直就是准备要痛哭流涕的节奏啊,“我说亲爱的啊,咱们今个争取完了事吧,这样子的话我也好收拾收拾回家啊,再不回家我这买卖都要黄了啊!” “啊~” 常融被这冷不丁的抱大腿动作给吓了一跳,更是被这位突如其来的哭腔给整的一个激灵,“你这是做什么?” “哇,亲爱滴呀,你可不能这么狠心啊,你不能这样子的啊,”这刚刚还抱大腿,现在直接改投怀送抱了,这常融还冷不丁的被这位撞了个满怀,“哇,你可不能这么狠心啊!” 常融现在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什么情况啊? “别说话,抱着我。” 将头埋在常融胸膛里的段朝暖说着这话,“你看前方那边暗处里多着的人,像不像是杨家那位,这大半夜出来肯定有猫腻,还在那躲躲藏藏的,咱俩演出戏。” “好,我知道了。” 常融低着头,紧紧抱住怀里的人,直到暗处那人确信他们没有发现她,这才放心离去。 “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胸膛里传来的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才唤回了常融的思绪,“嗯,走了。” “真的啊?”那道娇小身躯的离开,带走了萦绕在常融鼻旁的香甜味道,常融低着头看向要挣脱出自己怀抱的她,对上那双此刻精灵古怪的眼眸。 “嗯,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段朝暖觉得这常融的声音有些喑哑,就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来,或许就是这年头人人都带着一层伪装,有些时候,就连段朝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脸上有几层的面具。 “走,兄弟,”常融是真的看不懂眼前这女人,时而感性时而疯癫,时而不解情趣,又时而楚楚可怜,现在这都还喊上自己兄弟了,“咱们开工!” 那只大黄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了踪影,偌大的山村静谧得很,两人一路走来,竟也没有引起一声的犬吠,直到快要到了那杨家的红瓦房了,段朝暖才开了口。 其实段朝暖刚才就自己这种主动投怀送抱的行为,是十分不齿的,奈何这打小的厚脸皮导致她不愿开口,所以沉默了一路,就连头上的月色也清辉满地。 反正好像小说的剧情都是这个样子的,孤男寡女走在路上,还是这种夜路,估计肯定得遇上点事! 可今天这不想翻墙头啊,浑身上下都有些酸疼的段朝暖,犹犹豫豫不知道要怎么着,下一秒却被后面那高大的身影一把捂住嘴,连拖带架就近往旁边的草垛后一躲! 被人扼住命门的段朝暖只好老老实实地跟着人家蹲草垛,为了不让自己的影子露出马脚,泄露自己的行动踪迹,此刻刨个窝也不是个好计谋了,只好便宜这人了! 常融感觉到怀里的女人使劲往自己的怀里缩了缩,看着那回头的动作,还仔细看了一下影子,然后又往旁边拿了几把稻草,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这不是一叶障目嘛! 看得这常融心下是一阵好笑,可是虽然美人在怀,这也不敢掉以轻心啊! 第十九章 半夜犬吠好逮人 段朝暖发誓,上天要是再给她一个机会,她绝对不会选择躲这个草垛。 上次是翻墙头,进人家家门的确听见什么,看见什么,这个自己是不能控制的,那毕竟是人家地界上,可这深更半夜的,你这不光选中了这个草垛,还干那些天雷勾地火的事,真的不太好吧? 这简直是比上次更尴尬啊,段朝暖跟常融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听着草垛那一边折腾的那个劲啊,简直不堪入耳,不堪入耳啊! 段朝暖一个劲的摇着头,常融手上那股温润的触感小幅度的摆动,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几丝的无奈。 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这摆明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这现场直播呢,自己这是看还是不看呢? 这边段朝暖还正纠结着呢,心想要不要稍微露个头,瞄一眼那边的胆大包天的俩位是哪两位! “今天就到这吧!” 反正就一上来就干柴烈火的两人,这速度来得快结束的也快,段朝暖这边没做好要长针眼的准备呢,那边低沉的男音就传了过来。 “哎呀,今天你这不怎么行啊~” 不用说了,就这动静段朝暖一猜就知道是谁了,那位大婶子! “你这sao货,这大半夜地我都出来跟你滚草垛了,哪里不行,不比你们家的那位行啊!”这话说完那边又是一阵娇喘,听得段朝暖是脸红脖子粗。 主要是现在自己还被抱在一个大男人怀里,这夜黑风高的,自己又貌美如花美若天仙的,这万一色心大起,到头来还不是自己一个姑娘家家的吃亏? 这也就是山村现在还没有路灯,虽说今夜的月遇从云,可是这隔壁上演着活春宫,虽说是看不见的现场声音直播,但常融好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青人,又软香在怀,即使这打小的克制力倒是从小锻炼的,可是稍微滚动的喉结此刻也出卖了他内心的不淡定。 常融跟段朝暖是真的有些欢喜冤家的意思,现在偏偏两人在一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的默契,就是得想个办法让这俩人尽快结束战斗! 可这边的办法还没想出来,那边两位又闹上了,整得段朝暖是真的想仰天长叹一口气,期望天降神兵救一下自己好不啦! 这世道啊,最惊喜的四个字叫虚惊一场。 可是现在已经不能谈惊喜还是不惊喜了,只要别再出什么差错,段朝暖就求爷爷告奶奶烧高香了,可是大老远在暗夜之中狂奔而来的身影,段朝暖觉得真的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汪汪汪~” 话说一只吊额白睛大狗雄赳赳气昂昂地,步伐轻快地打南边来了,就是不是个哑巴,段朝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不是哑巴的大狗很熟,眼看着那狗冲着自己自己奔过来,这心里还“嘎嘣”一声,这别是大黄! 别嘎巴了,就是大黄! 这大黄看见段朝暖那叫一个兴奋啊,又是“汪汪汪”了好几声! “嘘,”常融也不知道自己身边这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一把推开自己的手掌,还三更半夜地还跟只狗比噤声动作,“别冲着我叫,快走!” 边说还带边比划的,常融这可是第一次见有人跟只狗连比划带说话,问题是自己身边这位脸上的焦急神色也不是装出来的。 “谁家的狗啊,是不是冲着咱们这来了?” 得,段朝暖一听草垛那头的人发话了,赶紧又将常融的手放回了自己的嘴唇上,眼神焦急,手中的动作也不敢幅度太大,毕竟一垛之隔,这大半夜让人家逮了不太好! “管他谁家的狗呢,当下办你最重要!” 就听着贱兮兮的声音,段朝暖就知道草垛隔壁那男的肯定是个小混混,还的是那种最底层的小混混,色字当头一把刀啊! “哎呀,讨厌~” 就这个还“讨厌~”,听得段朝暖鸡皮疙瘩从头到脚掉了个遍,然后紧接着传来那窸窸窣窣还带着不可描述的声音,简直段朝暖都想直接冲出去啊,吆喝一下街坊四邻的,出来看看这谁家,大半夜好好的床不睡,出来乱搞! 那只大黄狗在段朝暖跟常融的面前停了一会儿,不喊也不叫,就那双发亮闪着幽光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这抱在一起的俩人,常融发誓,自己从来没被人逼到,不对,是被只大黄狗逼到这个地步。 估计要不是这女人跟这大黄狗看起来还关系友好,自己会严重怀疑,这地方的狗吃人! 段朝暖虽说在挥动着臂膀,示意这大黄走远一些,但是心下也在仔细盘算着,这躲着听草垛不是长久之道,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还得正大光明地走呢? 听着那边动静愈来愈大,段朝暖有个不怎么成器的计谋涌上心头! 就在那二位打得是如火如荼,激烈不已的时候,一阵短促而激烈的犬吠划破了整个村里的寂静,惊醒了这山村里日常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村民们,本以为是谁家狗看见了什么山里的小动物,可连绵不绝的犬吠声,尤其是附近几家听得这动静倒是有些心惊,各家的汉子们不得不起身出门看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犬吠的起因不是别人,就是段朝暖! 常融看着蜷缩着在小角落里的段朝暖,脸上闪着说不出来的激动八卦神情,双手一个劲的指挥着那只大黄狗,用嘴型小声地说,“对,就这么叫,往上,往上,再往上!” 不一会儿,附近的几户家里的汉子打着手电筒的,提着灯笼的就往这声音来源处寻来了,看着远处闪烁的灯光段朝暖直接迈了出去,蹲在那大黄面前,一脸无辜的样子,常融随即站起身来,可刚在段朝暖身边站定,自己手中便钻入了一只柔软的小手。 草垛那边的俩人没了动静,估计也是怕被村里人发现,心想能躲一会是一会儿,可段朝暖哪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啊! 眼尖的村民们发现了段朝暖呆滞地蹲在地上,旁边的那只大黄狗不停地狂吠,其实段朝暖的姥姥村里名声不错,地处偏僻村民们又大多迷信,姥姥又是这附近村落里唯一会看事的,自然村民们即使不交好,也不会主动得罪他们家了。 “小暖啊,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怎么了?” 眼尖的村民已经发现了段朝暖身边的常融,心想这就是他们说大城市里的大师了,心下也不敢懈怠,更是得询问一下了。 可他们见这段朝暖也不说话,就是呆愣地蹲在地上,看着那大黄狗狂吠的草垛另一边,身边的那男人恍如隔世仙人那般,目光也静静地看向草垛的那一边。 已经有好奇心安耐不住的大胆的村民,往那草垛那边一瞧,发出一声惊呼,“这村头的狗剩子怎么还跟杨家婆娘在这儿光着啊!” 第二十章 众人询问怎么办 有个词叫误打误撞,有句话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虽说这次出门主要是去探听一下杨刚家的情况的,毕竟昨个的疑云还有没有揭开,今天就被自己冷不丁地撞上了这种事,还给搞得这么大,段朝暖似乎看见了回家之后,姥姥又请自己吃拐杖炒肉块的场景。 这边段朝暖还在考虑自己回家的说辞呢,那边这村们一声惊呼,好事的村民也已经团团围上草垛那边的俩了,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已经去杨家了。 “又是你这个jian蹄子,啊,不许看,不许看!” 杨家那位已经衣不蔽体了,在听见这村民喊出“小暖”两个字的时候,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可谁知道这些人动作那么快,杨家那位赶紧扒拉衣服还有周围的稻草,这能遮挡一点是一点啊。 那狗剩子本想拿上衣服,提上裤子就先走一步,可本身村里这些汉子们半夜被打扰美梦就心里不痛快,这狗剩子又名声烂的不能再烂了,这下好不容易逮着他,哪里能就这么单纯地给放走啊! 于是乎,这两位就被继续逼在小草垛里,等着杨家的杨刚来领人。 故事发展到这个地步,段朝暖其实真的是没想这样的,真的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为了自己脱身也便只能这样了。 看着那叫嚷着,还有村里亮灯越来越多的人家,段朝暖决定趁人多悄悄溜走,就跟自己来时,轻轻的我来了,正如我轻轻的走,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个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了,咱们走吧?” 常融看着那个蹲在地上跟那只大黄狗一般高,一双似小鹿般水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再加上旁边那只大黄狗也可怜巴巴地摇着尾巴,就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个巨坑,还是怎么着都爬不上来的那种! “嗯,走吧。” 常融点点头,心下按下刚刚听见对这大黄狗狂吠之下掩盖的声音的疑惑,手搭上蹲在地上那位伸出的手,要把她拉起来。 可这刚拉起来,手还没松开呢,那边人群一阵叫嚷,说着什么“杨刚来了,来了”之类的,那边自觉地手电筒的灯光零散便集中,给让出一条小路来,谁带着那慌乱中披了件衣服的杨刚就来了。 “我……” 那位还想解释什么的,谁知道这人群里的杨刚看清了草垛上那俩位,直接上去就甩了他家那婆娘一巴掌,那一下甩的是叫个清脆响亮啊,惊得周围村民这叫一个激灵! 毕竟这位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怕老婆,那为什么不说这叫宠老婆啊,非说是个怕呢? 那还不是因为他这老婆出了名的浪荡啊,人家那宠老婆的可没将自家老婆宠到,到这三更半夜还让自家老婆出来跟人家滚草垛的地步啊! 估计这也是这次闹大了,其他时候没捉奸成双,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都掰扯到这个份上了,眼看着明天就全村皆知了,丢了面子这不是就得恼羞成怒了啊! 被众人团团围住的杨刚气得那叫个浑身颤抖,“我平时也不曾亏待你,你竟然干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 话说这一般老实人发起火来,都是挺可怕的,尤其是忍了那么久的老实人,一般是真的不崩则已,一崩惊人,这杨刚那叫一个气不过啊,直接随手不知道从哪抽下一节树枝,上手就抽人了啊! “啊!”一声掺杂着惊吓的惨叫再次闯上了这宁静山村夜晚的天际,听得转身就要走的段朝暖是一个激灵,额滴个乖乖来,这次真的有些过火了啊! “不,不是我,”这老话不愧是老话,它主要就是有道理啊,比如说狗急跳墙,“是她!” 村民们看着眼前这头发凌乱衣不蔽体的女人,指着他们外面的样子,顺着方向不少的村民回头望去,段朝暖跟常融就这么再次被暴露在村民的视线中。 而且这个神情,段朝暖也算是走南闯北的,红娘这一行也得学会察言观色,虽说这众人脸上的神色来不及一一细看,但是就单凭这突如其来的静默,段朝暖就觉得自己八九不离十遇上麻烦了。 “待会我演戏,你记得配合我一下啊。” 常融听见这道冷静的女声细微地传入自己的耳朵,心下奇怪刚刚怎么还一副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的样子,这马上就像是要撸起袖子,下场跟人家摔跤了? “就是她,她陷害我!”这狗急跳墙,色狗它也跳啊! 可是杨家这位忘了一个事情,就是这位段朝暖同学姥姥是不能得罪的,这段朝暖又如今是一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模样,村民们都是把她当小孩子看的好吧! “婶子,你怎么能这样子呢?” 段朝暖看起来被吓得晕过去了,村民们看着她旁边那男人赶紧扶住她,然后那姑娘言辞恳切地说,“分明是你跟这位……” 人皆有好奇心,而此刻段朝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是勾起了在场众人的八卦心头,离得近的几家中的女人们也穿好了衣服,出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来这杨家这位就名声在外,村里的妇女们不屑于跟她打交道,这一看当事人又是这浪荡女人,段朝暖还是个小姑娘家家的,这心里的秤自然是向着段朝暖的啊! “没事,小暖,你就放心地讲究成,婶子们会给你做主的!” “对对对,就是,你看见了些啥子就直接说就成!” 这一个人开了口,旁边的那些女人们随即附和,“对呀,小暖,你说你都看见了些啥子!” 那群男人们倒是没个说话的,段朝暖心下也盘算着怎么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呢,一时间还没想好,可这低头沉默不语的样子落在村民的眼中,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丫头,你是不是被威胁了?” 大老远来了个龙钟的人物,步态蹒跚拄着拐杖就来了,一开口就是这话,段朝暖抬头一看,“村长爷爷,这大半夜的您还怎么来了?” “就闹成这样,我还能不出来看看?” 这德高望重就是不一样,村长一出场全体更静默了,这村长跟自己姥姥平时交情还挺好,再加上村长为人周正处事公道,段朝暖就知道今天这事是小不了了。 再说扶着村长出来的是他儿子,也是个叔叔辈的,看向段朝暖的时候眼神也是和蔼,“小暖,这么多叔叔婶婶都在这儿,你有啥就说啥吧,我爸会给你做主的!” 这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第二十一章 这戏怎么演下去 “就,就……” 这要怎么说,自己总不能说是自己出来打算去翻人家墙头,然后走到这儿听见有动静,吓得躲进了草垛,然后人家那俩位干柴烈火的时候,打南边来了只大黄狗,自己为了脱身,又撺掇大黄狗狂吠引来你们,现场看好戏吧! 这真要是这么说,自己那还不得被姥姥拖回家,乱棍打死啊! “哇~” 先不管了,直接哭上一会儿吧,反正哭应该是不用说话的! 这冷不丁的段朝暖也算是个老大不小的大姑娘了,一开口就是个受到了惊吓的模样,还不顾形象守着这么多的叔叔婶子的,张开口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常融也是被这身边冷不丁传来的大哭给吓住了,“小师叔,我害怕~” 这哭还往自己怀里送,还喊着了声“小师叔”,这不是要把自己的心给掏出来,非得看看这现在是跳还是不跳,这才好啊! 常融只好趁势将这段朝暖揽入怀里,轻声抚慰,“乖啊,暖暖不哭了,乖啊,咱们不害怕的哈~” 这段朝暖一哭也算是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了常融的身上,这些村民们才看出段朝暖身边的这位一米八几的大汉,不是自己村里的人。 “你是……” 常融看见这村长发了话,便端正了态度恭恭敬敬地回话,“我是她的小师叔,这几天碰巧路过来看看她们。” 她们自然就是指姥姥跟段朝暖了。 就这么两句便把来意跟身份给交代清楚了,段朝暖听着这两句话,嗯,这也是个腹黑的主儿! 就这副光明磊落的模样,相貌堂堂的外表,进退有度的气场,引得在场不少的人对常融心生好感,只不过面上不显罢了。 “不,你们别听他俩胡扯,他俩分明有奸情!” 就疯婆娘般的声音尖着嗓子,十分不理智的泼脏水的行为已经让在场众人的心都推向了那边两人一狗的地方。 “我倒是不知,我若是真我小师侄有奸情,为何要三更半夜来这地方?” “那说不准,说不准你俩就是喜欢这个调调!” 常融本来觉得妇道人家,得饶人处且饶人,谁知道这巴上还不松口了,这要是处理不好,自己这边倒是事小,影响了这姥姥的声誉就事大了! “哇!” 可这常融还没开口反驳,自己怀里这哭声陡然上升,紧接着一道只能让自己听见的女声传来,“这女人的事我来。” “小师叔啊,是我的错,我不该吃完饭让你跟我出来溜达,还碰上这等事情,又把你卷了进来,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看见杨爷爷的影子就吓得不敢动,哇,我真的错了呀!” 这哭腔拖得老长,就是被吓坏了的小姑娘的模样,可是吐出的话倒是令在场的众人浑身发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的那种。 “你说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人,手里的棍子也来不及扔掉,抄着就直接冲出了包围圈,声音颤抖着的杨刚,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俩人。 对上常融的目光,常融目光中的淡定鉴定以及肯定令他精神一震。 “不,这不可能,我爹不可能回来的……” 就那么简单的对视了几秒,杨刚已经失了态,吓得手里的树枝都扔掉了,看到这儿的常融眯了眯眼,心下划过一丝了然,看来这那丫头说的果然没错。 “小师叔,咱们走吧,太吓人了,我下次再也不出来瞎溜达了~” “嗯?长记性了?” “嗯,长记性了。” 常融虽然知道这软糯委屈的样子是怀里这女人演出来的,但仍旧还是安慰似的轻抚着她的后背,以期稍微消除一点她的恐惧,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演戏了。 就在常融揽着怀里的段朝暖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后面那道饱经沧桑的声音传来,“两位留步。” “何事?” “既是小暖的师叔,不知道可是师从道门?”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年头,山村里的人都还是有封建思想残余的,再加上这段朝暖的姥姥也是四邻八乡出名的神算子,常融这回答可是十足十得表现出了一个世外高人的清高。 段朝暖就知道,这要走没那么简单! “喂,大哥,你这没有那金刚钻可别揽这瓷器活。” 虽说这话有些贬低的意思,常融却在里面听出了关心的意味,“这点小事,我不会辱了师门的名声的!” 段朝暖是大体上知道这常融师从三清观的,那自己姥姥不都是查户口的时候问过了,说他师傅大赤真人个厉害角色嘛,那当徒弟的应该可以照葫芦画瓢吧? “实在不行你就招摇撞骗,我在旁边给你打配合!” 段朝暖眼里含着泪水,眼泪打眼眶里打转的样子,倒是有那么点楚楚可怜的味道了。 “你这怎么还哭了呢?” 常融下意识地抬起手来,要给自己怀里的这人擦一下眼泪,谁知道她一眨眼睛,那豆大的眼泪便如流线珠子滚了下来,给某人的心上烫了一个窟窿。 “嘿嘿,”下一秒那还伤心欲绝模样的女人,露出了个阴谋得逞的笑容,“我这有装哭必备,珍视明眼药水!” “唉,你呀你~” 这微不可觉的叹气声,也不知道究竟叹的是常融自己虚惊一场,还是叹的这女人的小机灵。 “那不知道小暖所说是否属实?” 这句话才是重点好吧! 常融对于这村长能问出这话来,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反正这话就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情,而答案却是村里众人关心的事情。 那自己是应该给一个肯定回复呢,还是就单纯地给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呢? 可腰间传来的痛楚提醒着常融,这话必须得给个明确的说法,不然自己这要看见明天的太阳,就估计有些困难了。 “依我之见,属实。” 好吧,这还就依你之见了。 “你可知这小暖口中的杨爷爷,已经去世了?” 那村长又发问了,常融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知道。” 这三个字如重石入水,起来的涟漪可是不小的,在这当场的村民中投下了重重的一记。 “那你……” “不,不可能!”这话还没说完,草垛里那边杨家那位已经先尖声嘶叫起来,就这样子一看就是有情况,还是大情况的事! 第二十二章 出来的真的是他 “您若是不信,请所有人退到一边,我尽量让那位再出来一下!” 这果真是有大神通的人啊,已经不少村民自觉地退让了几步,现在不管男女老少都齐刷刷地看向这常融跟段朝暖的方向。 就连段朝暖也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心下有点忐忑,别搞大了事情啊! “你一边呆一会,待会咱们就回家。” 常融将段朝暖放开,语气轻柔地跟着她说这话,段朝暖知晓这是做了决定不可改变的事情了,只好点点头,乖乖领着大黄走到了一旁。 此刻的常融神情严肃,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遗世而独立的仙气,双目合闭双手掐诀,嘴里念念叨叨什么玩意,反正就是叽哩哇啦听不太懂的玩意,段朝暖打了个哈欠,静静地在旁等待着这场好戏的上演。 就在众人屏气凝神,段朝暖百无聊赖的时候,站在段朝暖旁边的大黄狗突然冲着某个暗处叫了一声,紧接着就像是要狂奔过去一样,要是不是这段朝暖眼疾手快,连忙蹲下来死命拉住这大黄狗的脖子,这是可就真的窜出去了! 这别人不认识这只狗也情有可原,那杨刚可是知道,这只大黄狗可是跟了他爹将近十年了呢,就冲着这狗冲着那角落的一声狂吠,再加上那角落里传来的咳嗽声,“咳咳~” 杨刚顿时间吓得是不敢动了,脸上面色惨白,在场的村民大都是这么多年生活在这山村里的,对于各家的事情还是比较清楚的,当时这杨家老头走的时候,虽说是自然病死,可这杨刚俩口子什么人他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再加上如今这杨刚这个反应,在场众人心里更加怀疑这其中的猫腻了。 可杨刚知道的是,就这咳嗽声,一定是自己爹! 这暗处的那位还没露面,直接就被确定了身份,常融看着在场众人惊疑不定的神色,开了口,“本阴间与阳间不得相见,我刚做法沟通了地府冥司,如今各位要我寻的人在那角落里,他不能不出来,各位也不能见他,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 话落,便站到了段朝暖身边。 这本身段朝暖说自己看见了杨爷爷,这就算是个惊天大消息了,谁知道这常融也就是那么掐了个诀念了个咒,也没起坛做法之类的,这就现身了? 在场众人即使心下怀疑是,但也是不敢肯定是的。 那大黄此刻又冲着角落里叫喊了几声,也大都听得出来,这摇着尾巴冲着一处叫喊,分明是见了主人的欣喜感,段朝暖这蹲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该放这大黄去,还是不应该放这大黄过去。 这时候常融拍了拍段朝暖的肩膀,段朝暖一松手,那大黄狗像是一道离弦的箭,蹭地一声直接就冲了出去,奔着那角落而去的样子,又让在场不少认出这条狗的人惊呼。 土黄色的身影冲进了那角落,可只进去了前半截身子,后半截还在阴影之外,此刻在场的村民们全部都盯着这只狗看,那大黄狗摇着尾巴,像是在讨好主人的样子,“大黄啊,咳咳,你来了啊!” 就这颤颤巍巍的声音一出,在场所有人的浑身汗毛直立,有的不少婆娘都直接去扶了自家汉子的胳膊,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真的就是去世了的杨爷爷! “老杨啊,真的是你吗?” 能当上村长的,可能不是最见多识广的,但是一定是能在危急关头最快镇定下来的人,毕竟这么多的村民都在呢,他需要起到一个稳定军心的作用。 “老曹啊,你也在啊,咳咳~” 这下在场众人是更确信了,这暗处的果真就是杨家那位不久前去世的老人。 现在最难以置信的就属杨刚还有杨刚家里那位了,他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子,这已经去世的人又怎么会以魂魄的形式回来。 按理来说,这爹回来了,又是回来害人的,你这当儿子的就应该是一脸惊喜,要么就是一脸的悲惨,在场众人都看得出来,这杨家俩口子有猫腻,一脸惨白外加难以置信的神情,绝对是有猫腻! “你爹怎么回来了,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有个词叫妇道人家,虽然我在这说没有任何贬低歧视女性的意思,但你这一开口就是你爹,这好歹结婚也有个十几年了,还跟你丈夫说你公公的时候,叫你爹? 就这么一句话,众人心中的秤彻底是偏了,纷纷猜测这杨家老人走的是不是别有内情。 杨刚也是不相信,他半信半疑半试探着冲着那角落喊了一声,“爹?” “刚子。” 就这么简短的两个字,直接就把杨刚给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双腿无力了。 “爹,爹,爹啊!” 眼看着过了不惑之年要到知天命的年纪了,快五十的人还是个大男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是怎么个情况,让人浮想联翩。 “汪汪~”大黄狗回过头来,冲着那杨刚狂吠了几声,这下坐在地上的杨刚更是痛哭流涕,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了,毕竟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啊! 趁着众人不注意,这杨家那位在草垛里穿好了衣服,那狗剩子也趁乱溜走了,披头散发地冲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你爹,就你爹,他用了什么迷惑我,我做的这些是都是无意识的啊!” 听到这儿,段朝暖真的是要把那个白眼翻到天上去了,这锅好像有点大了吧,你怎么不说你要上天呢,这样子还有点人信! “老公,你真的要相信我呀,我真的是无意识的啊,都是你爹搞的鬼!” 这话一惊说的在场众人更鄙视了,也都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睁着眼说瞎话,这瞎话还说的那叫一个睁着眼,你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你还指望谁信呢? 可偏偏人家就是有信的,比如被人家叫老公的那位杨刚,他一脸悲戚地看着暗处的角落,“爹,真的是你吗?” 这话可是有歧义的啊,你这询问的是到底是单纯的指身份,还是指这你身边这位说的呢? “咳咳,刚子。” 像是在上演一场电视剧的伦理大剧,只不过这录播改成了现场直播,还有就是这剧情还有些悬疑灵异色彩。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是杨家那位,人家可能是真的不信邪,或者说人家就不信天道轮回,苍天饶过谁这一出,就非叫嚷着说自己这什么冤情,“就是你,你这死老头子,死了也不安稳,出来装什么神弄什么鬼,你在的时候天天供你吃供你喝,好好地伺候着你,你这都下了阴曹地府了还出来搞事情,你就非得弄得我们家破人亡不可吗?” 第二十三章 出手就是一巴掌 不容易不容易,有些人还知道家破人亡这四个字。 这你可这么说,就不代表你对啊,那群众的眼睛有些时候是雪亮的嘛! 这时候就轮到有些脾气火爆的哪个婶子出手了啊,这不就出来了。 “呦,有些人还知道什么叫家破人亡呢,也不知道没有人家他爹还有她丈夫吧,在这罗里吧嗦说了一大顿,竟然连自己丈夫的亲爹也不认,啧啧,这年头也不知道是谁家没良心,是俩口子都没良心吧?” 这位婶婶心直口快,段朝暖表示十分赞同,要不是这场面不适合鼓掌,她一定会当场大声鼓掌,然后给这位婶婶点个大大的赞! “你别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瘫在地上的杨刚没有说话,倒是被怼的杨家那位开口了,“你你看看自己那副丑样子,怪不得整天老公骂,儿子吵的!” “老娘还好歹还有个儿子,谁跟你似的,不会下蛋的母鸡!” 啧啧,这女人对骂起来真的是什么都敢往外说啊,不过这位婶子倒是一针见血,因为段朝暖听见这耳边传来一阵阵幸灾乐祸,还是压抑的那种笑。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就是真的。 眼看着这事情还没搞清楚,场下这俩女人就要先掐起来了,气得村长是直用那拐杖戳地面啊,“你们吵起来还有完没完,能不能先办正事,王家的,管管你媳妇!” 那位婶子被旁边自己的丈夫使劲拽了一下,“别吵了!” “说正事!” 那边瘫在地上的杨刚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似乎对村长这的句话不为所动,就是他家那位是真的不让人省心,这别人家的婆娘丢了脸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辈子不想见人了,她倒是恨不得招摇的全村都知道。 “说正事,正事就是你这糟老头子都死了,还回来祸害我们做什么!” 说实话,真的是都替她丢人,问题是你丢人这事也得解决啊! 那暗影里的那位并没有再开口,就是那本身冲着背光处的大黄狗回过神来,一双在夜晚中发亮有神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地上撒泼的那位,只怕下一秒六要冲过去,把这个侮辱自己主人的刁妇给咬断脖颈! 这话不堪入耳,段朝暖就心想,难道就没个人出来做主嘛,这说话贼难听都侮辱空气好吧,不过人家自己丈夫都在那,一句话也没训人家,任凭哪个外人插手也不合适吧? 可能人家就是仗着自己这没人管的资本,又继续说了,“你一个当老子的,没本事帮儿子也就算了,生前吃着儿子的肉喝着儿子的血,这都死了,还大半夜的出来继续祸害人,你要把这个家给作塌吗?非得弄得我们夫妻不和家庭破裂吗?我的老天爷啊,你可睁眼瞧瞧,我这日子是过得有多难啊!” 就这情况,老天爷要是有眼,估计天雷下来第一个也是劈你吧! 场面一时间寂静,就冲这骂骂咧咧的胡嚷嚷劲,也不会有哪个妇道人家会自甘堕落地去跟这样三观不正的人对骂的! 话是越说越难听,人们也是越听越安静,大黄的眼神也是越来越凶残,杨刚大叔也仍旧瘫在地上,起先被笼上薄薄黑纱的月亮却在这叫嚷声中,悄悄露出了好奇的脸庞,给这深夜的山村增添了几分光亮。 其实大黄也算是只老狗了,已经是个能不动弹就不动弹,能趴着就不站着,能站着就不跑着的老黄了,这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就凭这自古以忠心而晓家喻户的狗狗同志们,例如要叫做老黄的大黄,此刻因另一个人辱骂自己的主人,正龇牙咧嘴。 杨刚实际上还是瘫在地上,说着什么“我不相信”诸如此类的话,其实在场的众人都看得出这当儿子心里的是有鬼的,但毕竟人家的家事是能不掺和,就绝对不能掺和的,所以就仍旧是这么个奇怪的景象。 段朝暖眼见着这就是僵持不下的状态,也是心里着急,这主要是害怕常融这不知道上哪玩的障眼法,拖时间长了给人识破了,自己这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常融感觉到了身旁这女人的焦急,目光从在场众人的身上扫视一周后,最后的眼神停留在了那杨刚身上,声音冷静而严肃,“时间不多了,若是没有别的话说,本天师便将人送回地府了。” “你倒是快送回去啊,本来就没人让他来,你这自己招来的倒是快送回去啊!”这颐指气使的模样,就跟她是这地界的老大似的,“就这么个吸人血的玩意,不送回去在这祸祸人啊!” 是真的有听不下去的,但站出来的倒是没有,不,现在有一个站出来的了,就那应该叫老黄的大黄同志,直接双眼晶亮,龇牙咧嘴地冲着披头散发的那泼妇就去了! 虽说这大狗年龄比较大了,腿脚不灵活也不方便,但也好歹站起来挺唬人的啊,这冲着那位就直奔而去的样子,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架势,上去直冲杨家那位的脖子就咬去! 吓得这位是花容失色,连滚带爬地就往旁边乱窜啊,这狗在人看来毕竟算是牲畜,就算平时再怎么单纯无公害,这一看像是发了疯那可不得好好拦着,于是上去三四个大汉,三下五除二直接就给打趴下了,段朝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可这也不能说点什么,只好在旁边干着急! 这个人啊,真的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你说被吓了这么一场,咱们就老老实实地找个角落待着得了,别出来作妖了,可是人家偏不,还是跳出来继续,“你这个老头子,人si了也不老老实实在底下呆着,还出来这大半夜的……” 这话其实还没说完,段朝暖只感觉眼前一阵黑影掠过,然后那边人群中出来一声惊呼,回头看去的时候才发觉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去的杨刚,直接上手给了那位一巴掌! 而那被打的那位,面色发白嘴角流血,头发散乱杂草般的披散着,发出一声杀猪似的尖叫,“你竟然敢打我!” 第二十四章 这还有第二巴掌 “你是不是疯了啊!” 杨家那位直接发了疯一样的要反扑回去,披头散发的样子像极了跳梁小丑,手脚并用的就要上去撕扯自家丈夫,可是这杨刚倒像是发了狠,紧接着就又是一巴掌! 这清脆而厚重的声音在这夜间分外明显,段朝暖注意着杨刚那打人的手掌微微颤抖,整个人随即浑身发抖,知道这是心理崩溃到极点了,紧接着大吼一声,“闭嘴!” 十足十的震慑了在场众人。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骂够?老子忍了你这么多年了,我爹都走了这么久了,你还骂起来没完,我看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这眼看着就要上脚直接踹了,发了狠必须得干点什么了,都是四邻八乡的,就这架势哪里得了啊,赶紧就老少爷们上前拉架啊,不过这女人们可没去扶地上那位的,不光自己不去,还看着自家的对象不让他去扶! 那你们要拉架,这可不代表就那人地上那位就这么让你们拉架啊,人家地上那位仗着自己可能就貌美如花吧,上手就抓了自家丈夫一巴掌,那几道指甲痕迹赫然出现在脸上,在这暗夜中灯光的照应下分外狰狞! 夫妻俩打架这事谁也管不住啊,这边打的那叫个难解难分啊。 在场的妇女同志们也看的是分外解气,这么些年了,杨刚怕老婆可是在这村里出了名的,他这老婆也是胡作非为的厉害,这好不容易能看见被打,就像是终于有人惩奸除恶一般,心下这个舒坦啊! “好啊,杨刚你这个不长眼的竟然打我,我为你们杨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不生孩子是因为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清楚?” 后面这句信息量还挺大的啊,什么叫自己清楚,在场众人可都不清楚啊! “迟亚南,这么些年你干的这些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为什么我爹都走了这么久了,你还这么骂人!” “我怎么了,我那流产不也是因为你爹给我吃了一口螃蟹?我可怜的孩子啊,还没来到这世上看一眼,就那么没了啊!” 这边哭天喊地,那边悄无声息。 话说到这儿,杨刚静默了,倒是之前被几位大汉压在地上的大黄狗,似乎是听懂了这对话的内容,发出了阵阵“呜呜”的低沉。 眼看着这事情难解难分,时间越靠越久,段朝暖心下是真的着急起来了,常融也发觉了这事情发展态势不受控制,清了清嗓子,“时间要到了,要是亲属没话说了,我便将这魂魄送回地府了!” 话落,一副要做法的样子,杨刚一看这架势那还得了,直接摆脱了困住自己的几位村民,连滚带爬地就往那暗影里去,“爹,爹,爹,儿子不孝啊!” 大黄狗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硬是反抗起来,直接凶狠的样子咬了最近的村民一口,趁他们惊呼的时候,快跑在这杨刚要扑到阴影之前的时候,拦下了他。 “汪汪!” 这么一声犬吠响彻在整个寂静山村的上空,那杨刚也直接跪倒在大黄狗的面前,嚎啕大哭着说,“爹啊,你就见刚子一面吧,爹~” 角落里那道影子晃了晃,传来几声压抑而低沉的咳嗽声,却没有再说话。 “爹,我真的错了啊,我不该受那女人蛊惑,然后听她的话,在药里给你放安眠药啊!” 那这事谁都不知道啊,你自己说出来的,听得这村民是心头一惊,个个发出一声惊呼,“爹啊,你就走好吧,不要日日来缠着我了,我这几夜每天都梦见你,夜夜找我哭,一声声地喊着我,我前几日去给你烧纸钱,可那火也怎么都点不着,爹啊,你就原谅儿子吧!” “时间到了,回!” 常融大袖一挥,那角落里的咳嗽声渐行渐远,大黄狗也似有所感,随即趴在了那地方,像是已经精疲力竭了。 这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大气不出一声,不问夜间山风呼呼响,只问杨刚抽泣声声清。 常融拽了自己身边这女人的衣袖,示意要准备回家了,可段朝暖看着前面的大黄狗喘气不太对劲,一把甩开常融的手,小步跑过去蹲在大黄狗的身边,“大黄,大黄,大黄,你没事吧?” 如今的大黄已经叫不出声来了,一个劲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命不久矣的样子,看得段朝暖突然眼眶一热,回头冲着常融就喊,“你快来看看,大黄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常融看见段朝暖这样子,心头一紧,赶紧上前扶住段朝暖,“这狗年纪大了,也要随着主人去了。” “不,不行,大黄怎么会随着杨爷爷去呢,不行!” 段朝暖难以置信,一把推开自己旁边的常融,那豆大的泪珠直接就滚了下来,“大黄,大黄,大黄,你就看我一眼吧,就看我一眼!” 可如今的大黄狗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眼神里盯着那角落,它的主人刚刚还在的地方,前爪微微抬起,似乎是要过去,可是它过不去,“大黄,大黄,大黄!” 常融不知道这段朝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明明不是她的狗,却激动成这样子,段朝暖半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看着地上那只出气不进气的老狗,声泪俱下的喊着它的名字,那场景让人动容。 在场的村民们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段朝暖将手放在大黄的头上,“大黄,谢谢你那年救了我,要不是你救了我,我估计就死在那口枯井里了,大黄啊,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好不好~” 可世间万物皆有缘法,该来的挡不住,该去的也留不住。 大黄像是听懂了眼前这姑娘声泪俱下的哀求,那双木然的眼睛缓缓转动,最终定格在段朝暖放在他前肢附近的手上,慢慢移动着一只前爪,动作缓然而轻柔,最终还是放在了那被泪水打湿的小手上。 就在那一刹那,段朝暖看到那双眼睛闭上了,那爪子也悄然落下了。 “大黄!” 第二十五章 故事的结尾短暂 事情也是后来的事情了。 常融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小姑娘能因为一条狗的离世,自己哭晕过去。 手还死死抱着那狗,就打死打不死都不撒手的那种。 苦了自己真的是,这不光还得抱着人,还得拖着只狗。 等到段朝暖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清晨的阳光照耀在这农家小院里,给园子里的蔬菜瓜果披上了一层霞光,世界静谧而安好。 “大黄,大黄。”这刚睡醒你就往床下冲,连个拖鞋都不带穿的,直接就往门口窜啊,得亏这常融端着碗汤就往厨房出来了。 看到这情况随手把那碗汤往旁边桌上一放,就冲着段朝暖要狂奔而去的门口去了,赶紧拦住这位姐姐,“不是,你这刚醒要去哪啊?” “大黄呢,大黄呢,”常融看着眼前这个目光涣散,一心只想找狗的女人,揪住自己的衣领就问,“大黄不是跟我在一起吗?” 听得这常融那叫一个生气啊,这要不是知道这口口声声的大黄是条忠犬,自己这可得怀疑对方的动机,看看是不是最近猪肉涨价了,看上了自己家的猪。 “大黄,大黄,大黄呢?” 段朝暖就要推开门出去找她的狗,这连鞋也不穿就往外蹿,看的这个常融那叫一个直皱眉头,一把拖回那位来,“你倒是穿鞋啊,不穿鞋当赤脚大仙啊!” “不行,我得去找大黄,我不能让它孤零零地在那,”段朝暖就要往门外扎,一头冲去就不管不顾的样子,常融一把就揽住她的腰,可不就得往回拖,“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大黄!” 据说这陷入爱情的女人是盲目的,可没成想,这就走了条狗这比失个恋还激动的段朝暖,让常融深深的感觉到了挫败感,自己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这年头还不如条狗? 常融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段朝暖,你冷静一些,冷静一些,那狗已经死了!” 整个陷入癫狂状态的段朝暖哪里听得见这话,直接上去把住那挡了自己去路的大手,就是狠狠的一口,咬得这常融是内心那叫一个崩溃啊,真的是不知道自己上下八辈子的做了什么孽,这辈子遇上这位! 谁能接受得了,昨天晚上还站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大黄,这一秒已经身体僵硬再也醒不过来了,段朝暖是真的接受不了,觉得这个世道太不公平了。 至于咬了常融一口,表示一下真的就是单纯的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想出口恶气,直到段朝暖的嘴里感觉到了些许的血腥味道,这才算是将将停了下来。 稍微恢复理智的段朝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么一大通的脾气,就这么给人家来上一口,自己又不属狗,还净干些属狗的营生! 常融看着眼前这女人总算是冷静了下来,自己也强撑着不要骂人的冲动,毕竟看在她这么伤心重感情的份儿上,嗯对就这么想的,好好安慰她一下吧。 “你可解气了?” 听见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段朝暖也不知道是这么回事,怔愣地看着那健壮手腕上的牙齿印,顿时泪如泉涌,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掉啊,上去就又给了那常融一拳,锤得自己都手疼,“你怎么不躲啊,你怎么不知道躲啊!” 常融真的是觉得自己预感超级准确,毕竟那股不祥的预感一来,不是这个血光之灾,就是那种飞来横祸,以后可能连掐指一算都比不上这来的准。 此刻的常融也十分清楚,在一个女孩子崩溃大哭的时候,不管她怎么推开你,说你什么骂你什么,你直接抱上去就可以了,然后让她发泄,让她哭泣,把心头的委屈苦难什么的都哭出来就好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反正常融瞥了一眼那边的汤水,袅袅的热气就所剩无几了,这怀里的人儿也呜呜地慢慢声音小了下来,就知道这一出算是过去了。 “大黄让我安排在门口的树下了,你当时晕过去的时候,死死扒住那只大狗,我怎么拽也拽不开,只好把你俩都给弄回来了。” 这刚想拍拍肩膀安慰一下这姐们,谁成想人家一把推开这位,直接一巴掌拍开门,冲着院门口那棵树就去了,那急切的模样像极了飞奔去见情哥哥的样子! 看得这常融是越看越没劲,越看越刺眼! 这年头自己一个帅到迷倒万千少女的天师,在那人眼里竟然还不如只狗? 看着那道身影跌跌撞撞的奔向树下的样子,常融虽然说心里觉得有点刺眼,但仍旧还是紧随着脚步,跟了出去。 “大黄?” 实际上段朝暖理智上已经接受了这大黄已经死了的事实,但是她心理上不肯接受,总怀揣着那么点一丝丝的希望,可这么喊了一声之后,树下的那道身影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此刻的段朝暖已经不想过去再试探一番了。 因为她想逃避这个事实。 “怎么不往前走了?” 段朝暖后退几步,后脑勺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撞得这具身体有些头晕,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大喜大悲得厉害,段朝暖此刻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竟也内心毫无波动,也没有回答这常融的问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那只狗。 自己眼前的人就这么站着,静静地站着,这满园的青翠色混杂着清晨的和煦的光,太阳是仁慈的,恩满万物,对这世间万物一视同仁,似乎从不偏颇,但又却只像是单纯的似乎,谁能比得上这太阳的残忍呢,日升日落皆有时,是不是也昭示着,那样一个道理。 世间万物皆有缘法,要来的挡不住,要去的亦挽不住。 几日后,乡村的大巴车上。 “后来呢,那杨家的怎么样了?” “那事过后,杨刚离了婚,听说他去他爹坟头上磕了三个响头,便回了之前他干活的地方。” “啧啧,你们当时是不知道,我听我三姑家的二婶子的亲娘妹的邻居的远房表哥讲,当时可是有个能沟通神鬼的道士,还有一个能听得懂狗说话的小姑娘,全场揭发了那女人的恶行……” 前头几个上了年纪的婶子在那叽叽喳喳,讨论着这几天四邻八乡的都在流传的事情,谁家的那媳妇气死了公公,被全村人抓了奸,最后被自家汉子休弃的事情。 还有,流传着当时神乎其神的两位,天师跟一个小姑娘。 殊不知,在这辆车最后排蜷缩着的全副武装的一个小姑娘,还有身边那淡然处之的大汉,就是传说中的两位了。 只是,谁也不曾注意到,那姑娘眼角悄无声息流下的清泪罢了。 第二十六章 脆皮玉米炸鸡背 “咱俩加个微信吧?” “嗯。” “那我回去安顿好了,找我师父要了户口本,算个日子再约民政局。” “好。” 段朝暖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眼神虽然看不太准,不过紧抿的嘴唇还有一字一句的话语,无一不彰示着此刻这位心情很糟糕。 常融动了动嘴唇,也不知道怎么说出自己的担忧,就感觉这烈日光下,一层淡淡的青黑雾色笼罩在这圆溜溜的小脑袋上,整个人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这要怎么说? 说自己看出她头上一圈青黑雾色,可能最近有不测? 这么说她就这面色,还不得直接上手给上自己几巴掌,就她这脾气,还是别惹她了,估计一时半会也不能出点啥事,毕竟观她这面相也是倒霉惯了的。 这么个自我安慰法,换谁谁也能放得下心啊! 常融掏出手机来,跟段朝暖互换了微信,看着她的娇小的身影去排队坐计程车,感觉周围弥漫着的气压,心下有了点担忧。 上了车把行李箱随手往车后座一塞,然后往座子上一瘫的段朝暖,开口说了个地名,就闭上了眼睛。 计程车的后窗是开着的,从这儿到段朝暖的目的地会经过一片闹市,说是闹市,其实也就类似于那种小吃街,白天晚上都是车水马龙的样子,叫嚷的声音传入了段朝暖的耳朵里,她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司机师傅慢下了车速,将近都要停下了。 “师傅,怎么不走了?” “哦,姑娘,前面好像有什么事给堵了。” “现在这里是到华泰小吃街了?” “对。” “那师傅我就在这下吧,”段朝暖打开手机扫了码,询问了多少钱付了款,然后又拖着自己那个行李箱,“谢谢师傅了。” 关上车门,转头看向眼前的小吃街。 此刻正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过了饭点又不是节假日,没有那么大的客流量,可也不少的人,段朝暖拎着个行李箱,踏着双白板鞋仰头望着这牌面上的三个大字,心下顿了顿,冲着那最近的一家脆皮玉米就去了。 “姐姐,给我来个番茄沙拉口味的脆皮玉米。” 站在橱窗处的那正在忙碌的身影,听着动静一抬头,“哎呦,这可好几天没看见你了,怎么着,出差来着?” “就是回了趟老家,”段朝暖稍微踮起脚尖来,望着橱窗里摆着的肉串,看着那层层面糊裹住那紧实的身子,“姐姐,今天再给我炸个鸡背吧!” “不是说减肥吗?怎么又开始吃上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送上门的买卖哪里有不要的啊,于是那店主动作赶紧麻利的下了锅,“给你挑了个大的啊,要多少辣?” 段朝暖望着那锅里刺啦刺啦直冒的油花,样子有些出神,听见这话下意识地开了口,“超辣,变态辣。” “啊?” 那店主看着窗口那站着的小姑娘,戴着副巴掌大的墨镜,站在这阳光底下的时候,面色有着些许的苍白,“姐姐,玉米打包带走,您给我那个鸡背剁成小块啊,我再去隔壁要杯奶茶啊!” “好。” 做服务行业的,首要原则就是顾客至上。 所以,不一会儿,这小吃街一旁的长廊上,就出现了一个右手举着竹签,串着红油芝麻的肉,左手端着杯青柠气泡水,那杯里的冰块随着手上的动作乒乓撞得咚咚响,面前行李箱上放着根黄澄澄的脆皮玉米,边吃边哭的小姑娘。 也不是那种嚎啕大哭,却也不是那种悄无声息的流泪,是那种泪水模糊了视线,段朝暖也已经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眼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是那么不听话的往下掉啊,整的路过的人纷纷侧脸张望,可谁也不敢上前。 毕竟这年头,万一是个骗子怎么办? 段朝暖实际上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被这变态辣的鸡背搞得,还是自己心情本身就低落,被这辣椒一呛就忍不住了,可也没有咳嗽,一大口气泡水加上炸得外焦里嫩的炸鸡背,酸辣爽到眼泪直流,情绪是实实在在地崩了。 因为她忽地想起来,自己十六岁那年,夏天刚下过雨,村里一水湾里的水还蛮深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擦边掉了那坑里去了,旁边也没有人,怎么呼喊都没用,得亏是大黄下去咬着自己的衣领,往岸边拽了拽,自己这才撑到了姥姥来找自己。 搞得全村人都知道,自己一个老大不小的姑娘了,还能掉水湾里去。 那时候杨爷爷还在啊,杨刚叔还没有娶媳妇,他们家也没有那红瓦房,可经常能看见杨爷爷脸上的笑容,还有提起自己儿子能干时,浑身上下充满着的骄傲气息吧。 可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变了呢? 段朝暖将嘴里的鸡骨头咬得咯吱咯吱响,把那手中的青柠气泡水往身边一放,然后掏出纸巾来擦擦嘴,任这眼泪肆无忌惮地流,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吃。 人嘛,总是突如其来的无力感,席卷了段朝暖的全身神经,想在这世间放肆一把,可又奈何周身束缚太多,想放下不下,要拿拿不起,处在这么个纠结两难的状态,是真的十分的难受啊。 这纸袋里的炸鸡背吃完了,段朝暖真的是嚼的连个骨头渣渣都不剩,又将行李箱上的脆皮玉米拿过来,举起来就是一口。 那番茄沙拉酱汁沾了一嘴,可玉米的香甜还是没能挽回段朝暖这奔腾的泪水,段朝暖看起来也不像是想停下来擦擦眼泪的那种,仍旧是一口一口的啃着玉米,倒是她这大口啃玉米的样子看起来这玉米分外的香甜,卖脆皮玉米的那家直接排起了长队,甚至还有好事者,掏出手机来拍了这段朝暖大口吃玉米的照片,发上了社交网站。 是褒是贬,这是无从得知。 就是眼下这段朝暖哭的那叫一个厉害,可也不忘了吃,干脆放飞自我,直接一条腿搭上了墨绿色行李箱,黑色的牛仔裤衬得她的腿修长,就是低着头继续吃。 直到头顶上一声略带戏谑的男声传来,“我看这架势,一猜就是你!” 第二十七章 搭档翘班要告状 这下长椅上坐下了一个男人,看样子还跟那大口吃玉米的姑娘是熟识的样子,这本就旁观的路人们有些脑洞大的,自动补出一个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的戏码来。 “嗯?”段朝暖连头都不用抬,一听这动静就是那货,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我也一听这贱兮兮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你。” 话落,自己稍微往右侧挪了挪,示意这来人坐下。 “可别,我怕您老一个劲上来过去,我这还得打电话送医院,顺带着拖着这累死人不偿命的行李箱。” 段朝暖听着这话一抿嘴唇,就知道这货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怎么着,这个点出来了,是老王给你放的假?” “哼,”提起老王来,这脸上真的是那叫一个黑的难看,“他那周扒皮的样子,还能指望他给发个福利放个假?” “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还身兼数职的那种,他怎么可能给我放假!” “那你还翘班溜出来逛小吃街?”段朝暖此刻已经平复下心情来,啃完最后一口脆皮玉米,将那玉米棍扔到了边上的垃圾桶里,“小心我举报你哦。” “哼,那你不也是在这坐着,边吃边流眼泪?” “我这哪里是伤心,我这摆明就是被那变态辣的鸡排辣哭了!” “那我也没说你伤心啊,”说到这,段朝暖看着自己眼前递过一份章鱼小丸子来,一看就是街尾自己最爱的那家张记的,“顺手买的,便宜你了。”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小金子,谢啦。” 这个被叫做“小金子”的男人听了这话,翻了一个白眼,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子的表情,然后就在那长椅的另一头上坐下了。 “你这几天不在可不知道,”这位一坐下就是一阵吐槽,那眉头拧巴的就要成个球了,“老王八那家伙,非得搞什么这个那个的老顾客回访,这几天都快把我们折腾到断腿了!” “回访?” “是,回访,老王八还指名道姓要重点回访你的顾客!” “啥玩意?”段朝暖狠狠地咬下一口章鱼小丸子,那汤汁整个在口腔里爆炸,可是这味蕾的冲击也比不上现实啊,“你说啥,还重点回访我的顾客?谁主要回访我的顾客,你,还是新来的那几个?” “看看把你吓得,你这亏心事做多了吧。” “不是,你快点说啊,不然真的要惨了!” 这下是连吃章鱼小丸子的心情都没有了,段朝暖赶紧将手里的小丸子最后一口吃掉,喝了几大口的青柠气泡水压压惊,眼神里都是担忧,看得那小金子是一阵唏嘘。 “啧啧,你要是面对工作的时候,有此刻十分之一的战战兢兢,你也不至于混到人送外号‘段姻缘’的地步啊!” “你快闭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什么倒霉体质,你快说说,结果如何?” 段朝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旁边的那人,虽然戴着墨镜可也阻挡不住那火热的视线,整的这位被问话的小金子,浑身上下那鸡皮疙瘩都起了个遍。 “你这目光有些火辣辣吧,看得我这浑身上下都极其不自在,”这被称为“小金子”的全名是陈鑫,是段朝暖的工作搭档加铁哥们,“你自己就那点本事你自己还没点数?” “我是全军覆没了吧?” 这人贵有自知之明,段朝暖这好歹也是个比较贵的人,所以这点事情还是有数的。 陈鑫没接话,就是单纯的看看天望望地,就全然这话我没说,也不关我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的天哪,那老王八还不得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把我剁吧剁吧泡茶喝?惨了惨了,我这被要被炒鱿鱼了吧?” 这下知道着急了? 不是那时候,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那叫一个沉默寡言,那叫一个不想搭理人,这就才几句话,深沉装不下去了吧? “还炒鱿鱼?那好歹人家鱿鱼还有用处,能铁板能烤能炸呢,你这连个鱿鱼估计都比不上喽~” 就这贱兮兮的样子,段朝暖十分怀疑这家伙是怎么活到这个年纪的,因为就这样子,这要是每天不挨几顿毒打,估计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 气得这段朝暖啊,直接掏出手机来,迅速打开相机,冲着自己旁边那人,“来,一二三,茄子!” 照片上那阳光男孩,咧着嘴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午后的阳光斜角度从那侧的建筑商滑下来,正巧洒在他的左侧肩膀上,金光粼粼的感觉,很是经典的比了一个“耶”的手势,就是那种阳光大男孩的感觉。 “我发个朋友圈,说今天抓到翘班同志一枚~” 紧接着那小手极为迅速地打上了文案,摁下了发送键,“啊!” “你说你怎么能这么整我,要是让那老王八看见了,我这个月的奖金就泡汤了啊!” 说罢,陈鑫大手一捞,就要去抢自己对面那人的手机,这怎么能行呢? 段朝暖直接就把那手机往自己衣袖一藏,再顺着衣袖就从咯吱窝滑到了腰侧,这么一来可把陈鑫给看呆了,这怎么还又来这一招啊!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啊,您这可是打算要了我的命啊,我这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童,您这么一搞砸了我的饭碗,您这不是让我们家一家老少喝西北风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连个女朋友都还没有,还在这儿一家老小的,叔叔阿姨不都这逛逛那看看的,你还在这给我装什么苦情人设,你这么能演你怎不去那老王八那演啊!” “那老王八可是油盐不进,你快点给我删了吧,不然我这真的要惨了!” “哼!” “不然一顿炸鸡?” “哼。” “再加宵夜撸串!” “哼~” “你这一个周的早饭我包了!” “哼?” “我的姑奶奶啊,您老可放过我吧,再吃下去我这奖金还不够您吃的呢,不然现在您想吃点啥,我先去给您买上点?冰粉还是炸串,鸭肠还是鸡翅,我的祖宗来,您快点给我删了吧~” 第二十八章 常融被打后出走 终于在陈鑫同志的求爷爷告奶奶之下,段朝暖终于将那手机掏了出来,只不过下一句话把这陈鑫给气了个半死,“呦,老王八竟然还给我点赞了?” “什么玩意?” 这吓得陈鑫是一把夺过那手机来,快速划了几下,只刷到这段朝暖一条朋友圈:归来,明天加油搬砖! 下面赫然是那位老王八的头像! “好呀,你这是糊弄我,我的盛世美颜呢?” 陈鑫点开上下翻找也没找到那条什么说自己翘班的朋友圈,感情自己这是上当受骗,白白送出去半个月的奖金? “不妨事啊,你可以拿回来,我再发个也行啊,然后特别提到老王八!” “别,可别,小姑奶奶,我错了,小人知错了。” 陈鑫拿着段朝暖的手机,双手合十虔诚的就要拜这自己对面那人,可人家传来一阵极其魔性的笑声,笑得这路人都纷纷回头侧脸的,好奇这边是不是有点什么好玩的事发生,竟能让一个人开心成这副样子。 “明早一碗豆腐脑加俩火烧。” 段朝暖拿过自己的手机来,顺手装进上衣口袋里,微微上扬的嘴角表示着她这刻的好心情,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 “心情好些了?” 陈鑫看到这儿,也瞬间变了张脸,从一个嬉皮笑脸的纨绔子弟变成了一本正经的大男孩,如今正就眼前这位的喜怒无常做一个基本的判断。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无非是那样子,吃点喝点哭出来就好了。” 陈鑫听到这话心里是有点刺痛的,毕竟也在一起工作两三年了,别看这段朝暖平时大大咧咧,说话颠三不着四的,看起来也是个坦坦荡荡的主儿,好像什么事她都不放在心上,其实这潇洒的背后,也是她日日夜夜辗转反侧的结果。 “有什么事就跟哥说,哥别的本事没有,请你吃顿饭的财力还是有的。” 这陈鑫拍着胸脯,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看得段朝暖一阵翻白眼,“请我吃饭?你这铁公鸡难得要拔毛了啊,来来来,那家串串店,我吃到它今个关门!” “这点愿意,我满足了,走!” 陈鑫站起来,一把拉住托住段朝暖一条腿的行李箱,看着段朝暖目光所及的那家店,十分豪气冲天地就说走就要走,“不就是顿饭嘛,今晚宵夜我也请了,走!” 就这样子,段朝暖就又平白无故地坑了人家一顿饭。 即使她是真的很伤心,但是好像在吃的面前,这种伤心的事情可以过一会再伤心,因为哭什么时候都能哭,这个饭还是要趁热吃的。 这边倒是愉快的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了。 而也同样是回了家的常融同学,好像就没那么地顺利了哦。 “好小子,你还敢回来!” 一声尖叫划破了三清观这人声鼎沸的上空,今日仍旧观内香火鼎盛,来往香客络绎不绝,求签的卜卦的求姻缘的,都被这紧接而来的一声惨叫给吓了一跳。 “啊!” 常融面对着这自己一蹦三尺高,拿着跟棍子作势就要敲打一盘自己的师傅大赤真人,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这师傅可能是个假的。 “师傅,你倒是别打我啊,我这怎么着惹到您了啊?” “你这小兔崽子,还在这儿给我装啊,我早都算出来了,你这次出门是不是去招惹了人家小姑娘,啊,我都看出你红鸾星动了,你回来还一句话不给我说!” 常融这可是要觉得自己比黄连还苦,比窦娥还冤啊,明明自己这刚一进门,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上呢,就被人逮住了! “不是啊,师傅,您看我这连口水都还没喝,连坐都没坐下来,”常融这边小心翼翼地躲着这左一棍右一枪,“您老整天这么上蹿下跳的,这对身体多不好啊!” “小兔崽子,你还长本事了,还知道操心你师傅我的身体了!” 这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就是觉得进退两难,自己这还怎么着都是错了? “不是,师傅,你这也不能差别对待啊,师妹谈恋爱的时候你那叫一个灿烂,怎么轮到我这儿了,你就变了张脸,又是打我又是训我的?” “师傅啊,亲爱的大赤真人啊,你徒弟我可是个天师!” “您老这么一搞,我还要不要混喽!” 这边表示常融天师也是十分注重自己形象的,好歹自己在外面也是个仙风道骨的天师,出门好歹也是前簇后拥的那种吧,这自己被人打成这样子,这圈子还要不要混了! “你还敢提你师妹,你师妹是出去祸害人的,你呢!” 这大赤真人下手是真的丝毫不留情面,招招直戳要害,打得常融可算是东躲西藏,就差上去躲祖师爷后面了。 “我怎么就不是出去祸害人的了!” “你还知道你是个祸害呢,”大赤真人也算是胡子一大把了,就是这个事是真的不省心,打得这后殿里的同志们,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你过来,今天你看我不打你一顿,你这出去祸害人家小姑娘的兔崽子!” “凭什么啊?” 常融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委屈啊,怎么自己刚一回来,没什么鲜花拥抱掌声也就算了,为什么一进门先得挨顿打啊! “凭什么啊,凭什么师妹就能出去祸害人家,换做我就不行啦!” “你师妹那是个什么样的主儿你不知道啊,人家得好好地正了八经的供着他,你呢,一个大男子汉的出去霍霍人家小姑娘,你还能不能要点脸啊!” “本身那姻缘是你们给我算的,现在上天给我派送了,我就接着了,这现在你们又要棒打鸳鸯,同样都是您的徒弟,我怎么就跟我师妹待遇差别那么大呢!” 常融现在已经窜到门外了,把着门框子,说的话也不怎么过脑子,这大赤真人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就好像非得要把常融给敲打醒一样,反正就是很生气的样子。 “你还提你师妹,你也不看看,就你这样子,能跟你小师妹比嘛!” “是是是,我这辈子也比不上我小师妹,毕竟她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得了天师封号,是二十一世纪最年轻的女天师,我这都眼看着奔三了,天师的称号才刚拿下来,都是我的错,大不了以后我不碍您的眼不就行了?” 话落,常融捡起地上的双肩包,头也不回地冲着山门口走去。 “你这小子,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 后面紧接而来的是自己师傅暴跳如雷的吼声。 第二十九章 就是那边那女人 完完全全是冰火两重天,人家常融在那受着寒风吹刮,背着小破包头也不回的下了山门,而人家段朝暖这边呢,正吃串串吃得开心呢! “对哦,那个老王八这几天是不是也没少说我!” 段朝暖喝着一碗冰粉,眯着眼睛吃着里面的酸甜山楂糕,虽然嘴里是关心着自己的事业,可那模样完完全全就是一心扑在吃食上的小馋猫模样。 “他啊,”不过人家陈鑫也见怪不怪了,这要是能在吃食面前抬起头来,才真的是坏了事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一直都那样,顾客就是上帝,员工都是奴仆的样子。” “哼,他就是个周扒皮!” 段朝暖大口地吞下碗里的最后一口冰粉,腮帮子鼓得厉害的那种。 “你倒是吃下那一口再说话啊,你也不怕呛着!” 陈鑫将选好的串串放进红油锅底里,看着那翻滚冒泡的小红辣椒,映照得锅里的串串分外的妖娆,看得段朝暖那叫一个食指大动,就想现在都全部吞进肚子。 “你这估计是上辈子饿死鬼投胎吧?” 虽然这在一起吃了不是一两顿饭了,也不是十几顿这种小数目了,不过陈鑫还是觉得,这货真的是不是在吃,就是在吃的路上。 “少说废话,吃饭不谈公事啊!我可不想让那老王八坏了我吃饭的兴致!” 这明明就是你自己在这问,说人家老王八是不是又说你了,然后又说人家就是周扒皮,别人压根就没插上嘴好吧。 “你把那个毛肚给我,我一口撸完!” 亲姐姐来着,这是要撑死啊! 陈鑫下意识地害怕的咽了口唾沫,还是十分听话的细心地挑出五六只毛肚来,递给这段朝暖,人家伸手接过去,连小料也没沾,直接一口撸完。 那个签子十分干净利落的在签筒里栖身,然后段朝暖目光澄澈地仔细地看着远处的一张桌子,陈鑫顺着望向那边单桌的边吃边哭边起劲的单身妙龄女子,简直就是令人退避三舍的状态,总觉得跟自己对面这种人是一路人。 就单看那大口吃的架势,绝对也是一枚汉子! “快回神吧,”陈鑫回过头来,又递了一把丸子放在段朝暖的眼前,将旁边的菜品继续涮,“趁热吃才好吃,不然这我可都吃了。” 段朝暖就只是奇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那角落里的独身女子,还看了人家半天,对的,饭要趁热吃,凉了的那叫剩菜! 陈鑫看着这段朝暖又是一阵埋头苦吃,心下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她了,这架势绝对是心里有事,估计这事还不是什么小事,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大马路上吃着哭的地步。 “诶,你说那位是情伤还是钱伤?” “钱伤?” “对呀,”陈鑫看着自己眼前这女子眼睛眨巴眨巴,好似天边的弯月,月光遍地都是,月亮只有一个的那种,“就是因为钱伤心,大约就是失业投资失败没钱这种的伤心!” “你快吃你的吧,还有心情在这操心人家,自己还管不好呢!” “那她万一要是潜在客户呢?” 陈鑫突然觉得自己眼前这人绝对是换了灵魂,“说,你是谁!” “啊?” “别装了,说你占了别人的躯壳,那真正的段朝暖,你把她搞哪去了?” 这叫那个激动啊,搞得跟个真事一样,把这段朝暖整的那叫一个愣,紧接着就眼神一变,立马凌厉了起来,一脸的淡定样子。 “哦?你怎么看出我不是她?” 果然如此。 “段朝暖从来没有吃着饭,还去管别人的闲事过!” “只是之前不会,你又怎么知道她现在不会呢?”此刻的段朝暖将手下的串串放在碗里,慢条斯理地搅拌着碗里的蘸料,“或者说,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不是她呢?” 这个问题有些深奥的哦。 就这么一时间,陈鑫就有些看不懂了,这眼前的到底是段朝暖还是另一个人。 想她又不像她,不是她却又是她,陈鑫看着对面那人眼神里扬起一丝的不明意味,嘴角扯出莫名的弧度,突然间从脚尖直冲天灵盖的一股寒意,挑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人,”而此刻的段朝暖忽地转了头,嘴角越发诡异地笑容盯住那边痛哭流涕的女人,“有意思。” 陈鑫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知道眼前的段朝暖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久到陈鑫以为段朝暖会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下去,“干嘛啊,盯着人家姑娘直看,回神啦,我的菜都要煮烂了!” 仿佛那一刻那个对话就是陈鑫的错觉,眼前的段朝暖仍旧是那记忆中没心没肺的模样,眼睛里全是桌上的红豆沙冰粉串串毛肚油炸小酥肉,“你快点给我捞捞我的藕片啊啊,真的要成泥了!” “土豆才能泥,吃藕只会丑!” 陈鑫接了一句,看向段朝暖的时候脸色严肃紧张了点,可人家像是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也不往心里搁。 “快点吃吧,”大口的往嘴里塞了金针菇,红油沾在了这嘴边,“人生需要美食,人活着不是为了吃饭的,但吃饭是为了活着。” “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完咱们明天好上路。” 上路? “啊?” “唐僧取经还得有个九九八十一难呢,明天老王八肯定要把我劈头盖脸一顿说,我得准备准备迎接明天的狂风暴雨,吃饭!” 那陈鑫倒是也想吃啊,就是这个桌子上好像能吃的都在自己对面那人碗里了吧,没在碗里的都在人家那位手里,没在手里也就都在眼前。 “你先吃着,我再去拿点。” 陈鑫起身又往那货架上走去,段朝暖抬头看了那高大颀长的背影一眼,意味不明。 忽然就微信语音通话来了,段朝暖吃的头不抬眼不睁手不擦,一看那备注名吓了一跳,“这货不是刚回家啊,这时候打电话干嘛,报平安?” 接还是不接,这是个问题。 第三十章 抽牌竟又中死神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啦!” 进门第一句,就冲这嗓音就冲这动静,工作台边坐着的几个实习妹子立马喜笑颜开,赶紧往抽屉里翻口红气垫BB霜,掏出小镜子来左照照右看看,生怕自己有点什么不妥的地方,眨巴眨巴桃花眼,露出镜中自己最完美的笑容来。 这边实习的几位小哥哥也是不含糊,赶紧将抽屉里的旺仔牛奶QQ糖,可乐果汁爆米花,能供出来的都给供出来,毕竟待会女大王可是即将出现。 段朝暖跟陈鑫一推门,这世道忽地一阵各式各样交杂的香水味道扑面而来,嗯,是熟悉各位争奇斗艳的气味,不愧是A市最高档的婚姻介绍所,就这程度,也都是估计来吊钻石王老五的! “段经理,早上好!” “陈总监,早上好!” 异口同声齐刷刷的动静,段朝暖跟陈鑫对视一眼,一个继续装冷面无情,一个继续装阳光开朗,陈鑫挥挥手示意,段朝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早上好呀,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啦!” 然后陈鑫在众位小姐姐们火辣辣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段朝暖则扬起几丝八卦的笑容,扫视一圈全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新来那位的旺仔牛奶上。 “哎呀,今天早饭吃咸了,有点渴呢。” “经理,我这有不是每种牛奶都叫特仑苏!” “经理,我这是东鹏特饮!” “经理,我这个酸酸甜甜就是我的优酸乳。” “经理,我这个可绕地球多少圈的优乐美!” “……” 就是那位旺仔牛奶没开口! 段朝暖撇了撇嘴,就知道自己今天出门不顺,随即摆了摆手,“你们自己嗨着吧,我去扒拉我的老客户去!” “诶,对了,”那旺仔牛奶站了起来,看得段朝暖眼睛亮晶晶的,“一大早来了位女士,说特地来找您的,已经在会客室等着您了。” “嗯好。” 别看这段朝暖此刻一派风轻云淡,天知道她这些年砸了手里多少单子了,估计要不是自己是这公司的活招牌,就那种干啥啥不行的那种,可架不住这陈鑫手气旺啊,只要之从自己这走的单子,他一去准成,所以这就成了一大特色。 自己就是个空壳司令,不好听了就是吉祥物。 估计里面这位也不是来找自己的,也是奔着自己与陈鑫这捆绑式介绍来的。 “陈总监,”这公司里还是得给留面子的,段朝暖浑身跟没骨头似的,斜倚在门框上,披肩发随意散在身上,今日微勾眼线,一身正装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稍具风情,如果她不开这个口的话,“会客厅的那位小姐姐估计是奔着你来的,我不去了啊,老娘要回去睡觉!” “嗯,好。” 陈鑫将手里的资料放下,看着斜倚在门框上的那人,颇没形象地伸了个懒腰,头发嫌弃般的随便往后面一划拉,他就知道了,这段朝暖是又嫌这正装高跟鞋束缚,估计回办公室脱鞋去了! “哎呀呀,”在众位小实习生的众目睽睽之下,那办公室的门缓缓地关闭,果不其然一进门段朝暖就把那高跟鞋一踢,“这年头穿啥高跟鞋装职业女性啊,倒不如老老实实地穿个白板鞋出去跳广场舞!” “姐姐我来看看,放了一个小假期,我的小零食们有没有想我呀?” 是的呢,然后人家就直接就拎着高跟鞋,光着脚丫就往自己桌子边上冲了。 会客室。 “女士您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 陈鑫展示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职业让他对这女人从头到脚的穿搭看了个遍,心里默默为来人筛选出一批应该可以与之相配的客户,这年头就得什么马配什么鞍,反正要是悬殊太大这也是不行的。 “我不找你,我找段姻缘!” 精致的脸庞上毫无表情,朱唇微启话语也是不近人情,像是个冷冰冰的机器,陈鑫看到这眉头一跳,这别是来砸场子的吧? “您……” “我找段姻缘,让她来!” 虽然说这服务行业见人得三分笑,可是你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样子有些不得了,陈鑫就有点不好的预感,“好,那您稍等。” 此刻这被人点名要找的段姻缘,正带着蓝牙耳机搁办公室里跳舞呢,“反正老王八这个点也来不了,天大地大自己地盘老娘最大,那可不得使劲蹦跶!” 就是这旺仔小牛奶千万可别撒呀,好不容易顺来的! 办公室也就巴掌大的那么点地方,这介绍所业务都挺忙的,自己顶着个“段姻缘”的名头可是一般人避恐不及的,正巧人家段朝暖乐得清闲! 跳了跳觉得有些没劲,于是段朝暖又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套塔罗牌来,选好阵法放好晶石,双手合十就开始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各路菩萨都显灵,天晴晴地青青,三清道观都显灵,佑信徒我天天吃肉日日喝参汤,早日摆脱倒霉体质,好将男神追到手,到时候信徒我定会三叩九拜,谢谢各位神仙保佑。” 不过这西方塔罗牌跟这中方神仙搭界? 陈鑫来到这段朝暖的办公室门前,敲了几声没人应,缓缓推开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位一副要给漫天神佛供上瓜果梨枣的样子,问题是眼前还摆了个塔罗牌阵法,你这到底是求得是上帝还是佛祖啊! 反正段朝暖这心头那像是紧锣密鼓的敲打声,伸手哆哆嗦嗦的,就生怕抽中啥自己真的是不想面对的牌,面色像极了要去英勇就义的大无畏勇士一般,闭着眼睛左右摇摆不定,这到底是应该选哪个啊? “点指兵兵,点到谁人做大兵?” “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这张那万一是死神怎么办?” “这张要是吊人怎么办?” “那它要是魔鬼怎么办?” “……” 陈鑫站在那静静的看着这位揪着张小脸,一副要爆炸的样子,左右摇摆不定的样子,还是定下心神来清了清嗓子,“那个……” 与此同时,“就决定是你了!” 被这陈鑫吓了一跳,直接手滑抽中了不知道歪到姥姥家的牌,“啊!怎么又是这张!” 这牌上出现的图案与文字,赫然又是死神! 第三十一章 送上门的怪要求 段朝暖愁眉苦脸的一进门,将那坐着的女人浑身上下的家当就看了个遍,脑袋里瞬间哗啦啦蹦出一堆数字来,还都是标着的人民币的那种。 我滴乖乖来着,双眼直冒光的段朝暖跟那身边的陈鑫随之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扬起不得了的职业假笑的弧度,“这位女士,您是找我吗?” 一本正经坐在椅子上的孙玉倩听见这声音,浑身一震,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动静一般,听着那噔噔噔的高跟鞋踩着,紧接着对面便坐上了一对帅哥靓女。 自打陈鑫一进这会客厅的门,他就认出这人是昨个串串店里,被那位说是情伤还是钱伤的姐妹,这看着浑身的家当就不是个钱伤的主儿了。 可是这情伤来找段姻缘? 这段朝暖可是人如外号,段姻缘,断姻缘啊! “你是段姻缘?我找你单独有事!” 孙玉倩特意加重了“单独”两个字,示意好像有些私密问题需要谈一下。 “额,”段朝暖其实最烦别人一上来就直呼自己的外号,我这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的好吧,“嗯,可以这么喊吧!” 谁让顾客就是上帝,上帝就得好好供着呢? 陈鑫收到这小暗示的目光,“您俩位继续谈,我去倒点水给二位。” 好小子,上道! 段朝暖发送了一个眼神示意,夸赞一番,看着这陈鑫退了出去,“您既然能找到我这儿,也是对我的业务能力的一种肯定,您说,您要找个什么样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青铜钻石还是王者!” “我的宗旨是,只要您发话,我绝对不在话下。” “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了,这是一万块,定金。” 那双涂着大红丹蔻的纤纤玉指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来,“这算是我委托段小姐你接下的私活,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一上手就是一万块? 别看着段朝暖这面上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了,如果只看这面上的话,还是别看桌子下面那双蠢蠢欲动暗搓搓的手,“这个,好像有点……” 孙玉倩看着眼前这位信誓旦旦,怎么看怎么一脸的见钱眼开,不过这样子好像就放心了点呢! “我的要求就是……” 现在要是有个镜子能让段朝暖看看自己的那副尊容,她自己绝对能发现,这完全就是个双眼都是人民币毛爷爷样子的大红钞票,见钱眼开被大红票子蒙了双眼,饿极了的孤狼看见了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这还不得眼冒绿光直接生扑上去? “不管是谁,都不能成!” 抱到定金的段朝暖还没听清啥,就直点头,“好的呀好的呀,保证完成任务的呀!” 等等,好像是说,都不能成? 那可不得砸了自己的招牌? “那明日我还会跟另一个人来一趟,可别忘了我的嘱咐,段小姐?” 段朝暖好像这才明白反应过来,刚刚阴差阳错选中的死神到底是个什么鬼,那还是个鬼呢,现在这可是要活活砸了招牌的事啊! 可人家已经拎着那古驰包包,踩着意大利手工定制的小羊皮高跟鞋,摇曳生姿地正如她轻轻地来的一般,缓缓地走了。 正巧这时候陈鑫端着一杯水加一瓶橙汁进来,与之擦肩而过,心想打个招呼,却看见段朝暖同志整个人颇没形象地趴在桌子上,貌似正抱着一沓钱,处于死机状态,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喂,回神啦,别是赚了大钱吓傻了吧?” 赚了大钱发了大财哪里会傻掉,这摆明就是给雷到了嘛! “喝杯柳橙汁,降降火气,省得一激动再过去!” “怪不得怪不得,”段朝暖像是触电那般,反应过来将那钱立马扔得远远的,“怪不得这又是那张死神牌,这下可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怎么着,你这到底是遇上什么了?” 陈鑫就看着段朝暖两眼无神,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上,要死不活的模样简直就是活死人附体,这可不得了了,这得是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还能把她弄成这样子? “你是跟人家比美,惨败?这结果不是显而易见嘛,不要太在意嘛~” 段朝暖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沓钱,氤氲地慢慢布满了整个眼眶,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情绪整个崩掉,像是整个人坠入不见五指的深渊,豆大的泪珠子也就不要钱地往下掉啊,这可把陈鑫给惊着了。 “大姐啊,您老这是怎么着,钱多了上头啊?” 这还喝什么柳橙汁压压惊,赶紧上纸巾给活祖宗擦擦脸啊,可是人家段朝暖就任这眼泪横流,抱头痛哭,那叫一个伤心那叫一个凄惨啊! “不是,你快擦擦眼泪啊,”陈鑫这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了,这么长时间了大事小事倒是一共经历了不少,就是这样子还真的是搞不懂,“难不成那人是情敌?是你前男友的现女友?” 可是任这陈鑫再怎么问,段朝暖就是不开口,哭的那叫一个凄惨,这要是有第三个人闯进来,一看这架势绝对会以为陈鑫怎么着她们段经理了,不然也不能哭成这副模样! “你有事就说啊,你这个哭法不得要了命啊?” 陈鑫反应过来赶紧把会客厅的门关上,这祖宗可得好好供着,“我说小祖宗啊,您老这赚了一笔还哭啥啊,生怕他们不知道你这狠狠赚了一笔啊!” 此话一出,段朝暖是哭的更起劲了。 “别啊,祖宗啊,您要是有啥事就说啊,别吓唬我啊!” 真的陈鑫就差给这位跪下了,不按套路出牌的十分准确的样子。 “你是不知道的哇,”段朝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个手抱住那沓钱不撒手,这个手赶紧去够柳橙汁,惊得陈鑫赶紧把那瓶盖拧开给推过去,“我真的这次要死惨了!” “到底怎么了?” “还不是这破名声害得哦,”猛灌下一大口的柳橙汁,段朝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我估计是红娘界的一朵奇葩,人家来找人都是要求这要求那,到我这就一个要求,人家要求事事不成。” “你说,这不就是砸我招牌嘛!” 第三十二章 好像被啥跟上了 “夕阳无限好啊!” 又是一天工作结束,段朝暖永远是下班的时候是最开心的,跟那些同事们挨个道了别之后,转头看着陈鑫锁好门,拉下防盗帘来。 此刻的晚霞映满西半天的天空,云卷云舒,透亮烟霞色的云彩随风的摆布,给此刻的心情点缀了不少的归意,不远处翩然而过的归鸟群飞过天际,已然没了痕迹,可它们的的确确曾出现在这片天空之中,不可否认也毋庸置疑。 段朝暖整个人沐浴在今天最后的太阳恩赐之中,张开双臂转了好大的一个圈,发出了这个夕阳无限好的感慨。 “只是近黄昏。” 将那卷帘门大力拉下来的陈鑫,掏出钥匙来锁好门,还特意拽了几把这个门,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没关上,然后也没闲着,顺口接上了这首诗。 “NONONO,”段朝暖背着包,左手稍微抬着遮住了正巧照在脸上的光线,“夕阳无限好,人生需要小烧烤。” “怎么样,搓一顿去?” “既然如此盛情,在下……”陈鑫回过头来,看着那段朝暖期待的眼神,拖着长腔,“嗯,嗯……” “嗯什么嗯,走啊!” 段朝暖拍了陈鑫胳膊一下,豪气冲天的大步流星地就往常去的那家烧烤摊子去,走了几步却发现自己身后没人跟上来,赶紧回头看向那人,“怎么了?” 站在原地的陈鑫有些哭笑不得,“我这今天有约了啊!” “嗯?有约啦?” 陈鑫看着那几步远的地方,那姑娘在听了这话之后,眼睛转了几个轱辘,然后扬起一道一看就是大八卦的笑容,“嘿嘿,是不是相亲局的呀?” “你可真的是个神仙,你这天桥底下算卦的?” “哎呦啊,”这么一听可不得了,段朝暖小步快跑回这陈鑫的身边,又直接上手拍了一巴掌,“张半仙包你红鸾星动,紫气东来,你怎么不早说呢!” “那你也没问啊!” 陈鑫两手一摊,这事你还怪我喽? “哼,真不够义气,”段朝暖一撇嘴,鼓着腮帮子,身体却十分诚实地挥了挥手,“麻溜的去吧,别让人家姑娘等久了,小心砸了你的招牌!” “那我可真的去了?” “去吧去吧,”段朝暖十分大气的挥挥手,“老大不小了,就别让叔叔阿姨操心了,记得展示一下你的绅士风度,别给咱们月老界丢人啊!” 陈鑫好像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你真的行?” “行,咋地不行,”段朝暖很是豪爽的撸了撸袖子,将小衬衣挽了一层上去,露出洁白的手腕来,“我这红娘界扛把子,怎么着还不行?” “快去吧快去吧,我也不去吃了,回家躺着,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呢!” 想想就头痛哦! 陈鑫看着眼前这突然暗淡下来的女人,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看着那身影转身向停车场走去。 这边段朝暖也没啥太大的想法,就是今晚的撸串计划泡汤,回家洗洗睡呗! 就是摸摸索索地得掏钥匙,段朝暖站在自己的小电动身边,翻了翻包,没找到,又翻了翻包,还是没找到,“这难不成是又落店里了?” “还顺带着店里的钥匙?这不是今天又要我徒步回家?” 不过,段朝暖想到这好像还有了点想法,可以骑个共享单车,然后在胡同口那家烤串停下,买点回去追剧嘛! 好想法! 于是乎,段朝暖这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就是愣是没碰上个共享单车! “真的是今天这运气爆棚啊,比以往还厉害啊,”看着这十字路口英姿飒爽指挥下班高峰期的交警叔叔,段朝暖乖乖顺着人流,按着红绿灯的指示方向,“这都晃悠了半路了,连个小单车的影子都没看见。” 擦肩而过的小哥哥有股特别的古龙香水味道,段朝暖吸了吸鼻子,满口腔都是这种好闻特别的味道,偷偷瞧了瞧这小哥哥的侧脸,高鼻梁大眼睛顺带着光洁的下巴,看得直让人流口水的小鲜肉好吧! 段朝暖趁机回头多看了几眼,背影也很帅的哦! 就是隐隐约约感觉也有人在观察自己,可是回头偷看那小哥哥的时候,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就是有种强烈的直觉,总感觉自己是被盯住了! 想到这儿,段朝暖赶紧过了马路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什么被迫害妄想症,说不定这人群中是哪个小哥哥,觉得自己是他的理想型,趁机多看了自己几眼呗! 心大的段朝暖就继续溜达着往回走了。 说来也奇怪,这过了那个十字路口啊,这是越走人烟越稀少,人烟越稀少,这段朝暖就愈发觉得有些诡异,这事吧,它就是很奇怪啊,为什么就这时候,这地方这人还越来越少呢? 起先还是六五七八个人,走几步就剩了四五六个人,然后慢慢就是两三个人,直到走到这儿,大街上孤零零地就剩了自己一个人了。 天际最后一丝的光亮也在慢慢暗淡下去,这条马路上静悄悄的,连只虫鸣鸟叫都没有的样子,冷不丁的一阵瑟瑟小风吹过,激得段朝暖浑身打了个冷颤,有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远处的树影被这光线拉得拢长,单看起来张牙舞爪的,活像是从哪里爬出来的不知好歹的恶鬼,却守株待兔等着他们要等的那只小白兔。 “段朝暖,段朝暖,段朝暖。” 三声连叫有些很是奇怪的样子,因为段朝暖听来这动静,既不像是生机勃勃的人,也不像是随处飘荡的谁,那声音像是自四面八方而来,忽远忽近,又像是就在自己的身边,难以捉摸。 “各路神仙爷爷奶奶保佑我,我啥也没听见啥也没看见,在下就想单纯地回个家,等我回了家一定老老实实给各位上香供奉,请各位保佑我,邪祟不侵,妖魔鬼怪快走开!妖魔鬼怪快走开!妖魔鬼怪快走开!” 可是这从心里而来的越发的恐惧感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三章 什么叫良家妇女 有些时候,总有人告诉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这世道又有人说,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 反正就人家怎么说都有理,到了这个时候,就偏偏什么话都涌不上段朝暖的心头,什么理由都说服不了自己,这年头信点啥也不如信自己。 “段~朝~暖~” 又是一声像是自亘古而来的呼唤,这声音像是开启了什么4D5D的循环,三个字回荡在段朝暖整个脑海里,是魔音绕梁三日不绝,是复读机只重复这三个字,是无与伦比的长久呼唤。 “哎呀我去,”都说触底反弹,就是段朝暖这个暴脾气,可能还没触底,倒是先反弹了,“老娘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点洪水你就泛滥,给你点面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仍旧是除了段朝暖一人外,空无一人的大马路牙子,张牙舞爪的树影被刚亮起的路灯压得稍微逊色了几分,可故事的开头不应该是这副样子的啊,这时间点也不可能是深夜凌晨两点半的梗啊,所以眼下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自己入圈了! 要么是障眼法要么是鬼打墙! 不管是什么,反正自己是掉进坑了。 姥姥说了,这年头你越害怕那玩意,那玩意也就越欺负你,没错,她姥姥说的就是真理,所以段朝暖那叫一个装着倍儿有气势! “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儿吹着我们,我们像春天一样,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一嗓子开吼,倒也不是回了那什么人的呼唤,人家那是唱,她那是吼,反正就怎么壮胆子怎么来呗,这一只脚是踏出去也不是,不踏出去也不是,悬了半空中的一会儿,又给放下了。 现在就有个情况,你要是在现场啊,你会看见一穿着职业装踩着高跟鞋挎着小背包,一看就是职场干练精英的那种,正眉目凌厉一本正经地唱!儿!歌! 此刻这段朝暖心里也是直打鼓啊,到底这怎么回事自己也琢磨不透啊,冷不丁的就这么进了圈掉了坑,究竟是情杀还是仇杀啊? 仇杀也不可能吧,毕竟自己这“段姻缘”=“断姻缘”的名号不是白叫了这么多年的,哪里会有什么仇杀,也能更多是是愁啥我也吧。 情伤更是想都别想了,想她段朝暖,貌美如花,钱随便花,就是没对象。 是的来着,一心只想自己的男神,正是这个目标! 想想自己的男神,嗯,有劲了! 此刻忽地平地而来的一股狂风卷起,顿时间飞沙走石,欲见乱迷人眼,还有几个小一点的小旋风那种在段朝暖的脚下徘徊过来,然后又徘徊过去,段朝暖表示这个现象十分的稀奇的哈! “段朝暖,你可知罪?” 这回动静完全不像是那种世外高人了,就恶鬼索命,还是那种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连个澡都没洗的那种。 听完这话段朝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老娘我是杀人了还是犯法了,你在这哔哔什么之知罪不知罪,懂不懂现在法治社会啊,你要是想吓唬人,也麻烦你给我老老实实了解一下当下情况再来好吧!” 声音回荡在这片天空之下,飘扬而去而又回荡回来,倒是真的有些诡异的意思,“段~” “段你个头啊,”这下可算是撞了马蜂窝上了,“你这一天天的喊起来是没完没了对吧,叫你个头啊,不知道这年头随便抓个人同名同姓嘛!” “有话快说有pi快放,老娘我饿了,还等着去买点串吃呢!” 有句俗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于是人家段朝暖实在是撑不住高跟鞋的小细跟了,干脆脱了鞋直接拎在手里,那包也十分霸气地往肩上一抗,“咋咋呼呼装神弄鬼的,别以为平时我看着是个软柿子,就当我好捏的啊,让服你们不知道让服啊!” “段朝暖,你可知罪?” “闭嘴吧你,别给你三分颜色就来开染坊,知什么罪!你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在这逼逼叨的,不知道建国以后不能成精啊,有什么事麻溜的说,不然谁跟有空在这陪着你们玩似的!” 段朝暖光着脚踩在大马路上,也就是跳起来落下可能会疼,鉴于这个事实吧,就没有气得跳脚,其实也是现在饿的没力气跳不起来! 你这要是在段朝暖吃饱了喝足了,吓唬她一把吧,指不定她还成个软柿子让你捏捏,就是这个时候饿的都剩了皮了,那可是百毒不侵捏不动的存在啊! “别再这跟我掰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你给老子赶紧麻溜的放了,”说着这话还就开始摸脖子,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还摸索了半天,最后终于扯到了那根绳,“看好了啊,这可是世外高人给我搞的护身符,你们这些邪魔外道都给我滚远点啊,不然猛然迸发出的一道金光哦,直接把你们给拍得魂飞魄散,至零破碎,连头都抬不起来的那种!” 风停了,灯光有些暖。 “老子在这奉劝你们一句哦,我这有人的,后台可硬了,我老公一身本事,专门就是对付你们这种只会装神弄鬼,吓唬良家妇女的宵小之辈!” 这连良家妇女什么宵小之辈都出来了,不远处的那人微微扬起了嘴角,这女人还真的是什么都敢说! 也不看看她算什么良家妇女,是位拎着高跟鞋在这吓唬鬼的良家妇女? 路灯昏暗的光芒,慢慢将路上的的了无生气冲散了一些,枝头间新窜出的嫩芽在这光芒之下,衬得有些边缘黄绒绒的,有些新鲜的味道。 段朝暖一时间站在这树下,抬头看着枝头的嫩芽,蜷曲的边缘还有些毛绒绒的细小,好像突然间明白了点什么。 若说这世间缘来缘去,自有法则。 那这死亡的下一步是重生,这重生最后有归咎于死亡。 可历经磨难并不是为了让人自暴自弃,而是让你在艰难中磨练心志,锻炼耐性,好走过百里者半九十的最后决定性的十,熬过黎明前的最后一点黑暗,这才是黎明。 天总会亮的,正如太阳一如既往地在那。 此刻的段朝暖也没注意到,此刻她的浑身上下仿佛有种淡淡的嫩绿色光芒,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而这一幕正巧落到了不远处那人的眼中。 “看来,你身上不少的秘密呢!” 第三十四章 这是位田螺汉子 就是段朝暖拎着三十根羊肉串进家门的时候,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主要是这玄关这儿,什么时候这个干净整洁了,自己的鞋子被整整齐齐地码进了鞋柜里,还按照颜色、鞋跟高度以及适用季节做了仔细分类。 可是段朝暖什么人,心大就是唯一的优点,看着这一幕人家丝毫没有低调,“哎呀呀,我真的是个居家小能手啊,啥时候整理这鞋柜,真可爱!” 然后说完这话,直接把脚上的那双高跟鞋随便一扔,踏上自己的那双小粉拖鞋,就踏踏的进了客厅。 把那背的包随便往沙发上一扔,然后就直接开了那喷香油的纸袋,拿出两根大块的羊肉串来就左右开弓往嘴里送啊,左手这支来一口,右手那支来一口,满嘴留香,好不惬意的! “嗯,还是熟悉的味道,就是今个这火候好像有些大,整的这个肉有些老,”段朝暖随手拿起桌上一杯开了盖,还剩小一半的酸奶,灌下一大口,“不过今个这辣椒孜然忒过瘾,是我要的那种感觉!” 是啊,你这都连着吃了两天的肉了,还是那种顿顿大油的那种,这可是不得了,也不知道前几天嚷嚷着要减肥,放话每天就是水果蔬菜的姐姐上哪去了,八成是被这位给吃了吧? 然后喝了一口酸奶之后,又开始吃串,噼里啪啦,这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给直接咔嚓掉了十根肉串,干掉了茶几上那小半瓶的酸奶。 “剩下的二十支小宝贝哦,你说我是要现在吃掉你呢,还是过会再让你们进我的肚子游荡一圈呢?”此刻的段朝暖眼睛是bulingbuling闪着难以言喻的光芒,看着那装在袋子里喷香四溢的小肉串,真的是什么烦恼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嘿嘿,不然我还是先解决了你们吧,别等着急了!” 段朝暖期待得搓搓小手,表示一下让它们快进自己的小肚子团聚。 又是三串直接上手准备下肚,刚撸完一口喷香四溢的串,耳聪目明的段朝暖分明听见了一阵那种水蒸气顶起沉重的砂锅盖子,直接炖的什么味道咕噜咕噜直冒泡的感觉,这可是真的不得了的哇! “所以,这是?” 后知后觉的段朝暖拿起那刚开始吃完的十根长长的竹签,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的烤肉香,握在手里作出一副势头足足要去大干一场的样子,然后光着脚丫,慢慢地向厨房的方向挪动步子,眼神也死死地盯住那厨房虚掩着的门。 近了,愈发近了。 段朝暖这心头也不知道起了什么不安的念头,只觉得那头小鹿直接乱撞的厉害,简直都要把自己的娇小的身躯给撞破了,像极了种子破石而出那般坚韧,这天地寂静无声,使得段朝暖的眼里心里耳朵里都只剩下那所谓的心跳声。 就怕这心里的小鹿乱撞哦,再自己“啪嗒”,给撞死了! 手里拿着一把字的长竹签子,一步步逼近厨房的段朝暖同学,透过那微微透露出点内里模样的厨房,还散发着的关于那肉香的味道,炖着肉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响,深深地钻进了此刻段朝暖已经打了十根羊肉串牙祭的五脏庙。 “这是炖的羊肉啊,嗯~”深吸一口气,表示这味道好像比羊肉串更为地道一些。 就是这个时候吧,这个诡异法,段朝暖突然想起自己刚刚扔羊肉串的茶几,那叫一个干净如新,好像坐沙发的时候也没之前那些杂七杂八的,比如说这件衣服,那条裤子的,再低头看看这都能倒映出人影的地板来,这压根就不是自己家啊! “不对啊,我这家里什么时候这么干净了,”看看,就连那边空置了不知道多久的花瓶,都被人好好地用小雏菊装扮起来了,这地方窗明几净,就连空气中都飘荡着股浓浓的肉香味,“这肯定不是田螺姑娘,也不是白马王子,更不是黑衣骑士!” 想到这儿,段朝暖眼神忽地凌厉起来,指尖握得那几根竹签吱吱作响,指尖发白,整个人的精神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不过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不过不管什么,现在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眼看着就近了,段朝暖愈发戒备起来,就差一步的距离,段朝暖就要伸手推开那扇虚掩着的门了,就差那么一点。 谁知道那扇门突然打开了,段朝暖怀揣着英勇就义的心思,闭着眼睛往自己预测的地方使劲一拍,哎呀,这手感怎么还有点弹呢? “今个这门是怎么着,春天来了要化了?” 以防自己的感觉错误,段朝暖还又使劲拍了拍,“那这门还有点高低起伏不平,搞事情啊,以前自己这怎么不知道的啊!” “不过也对哦,”段朝暖闭着眼睛又继续摩挲着,使劲退了几把好像也没动弹,“什么叫以前不知道,就跟我之前还能进个厨房似的!” “不对,”段朝暖侧着脸突然睁开了眼睛,“我家厨房什么时候还有砂锅这种玩意了!” 说着这话段朝暖就伸着头往厨房里看去,那个砂锅仍旧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那香味勾引着段朝暖,好像都能看着那香糯软炖到稀烂的肉了,“这时候应该有点酒,然后再淅沥沥下点小雨,真的是最美妙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现在你能先把你的爪子拿下去了吗?” “哦,好。”这声音有点熟悉,不过段朝暖好好听话,乖乖拿下了手。 不过,后知后觉的段朝暖才反应过来,这可是个男人动静啊,“这个……” 还能是谁! 这个时候还能是谁! 段朝暖真的发觉自己是忙昏了头,竟然忘了昨个那位打电话来,说要谈婚前协议,自己就把自己的备用钥匙扔哪跟他说了,谁知道这家伙真不见外,竟然都直接洗手作羹汤,这是把他这儿当自己家了? “这个什么那个的,”那男人两只手端着一盘菜,闻味道就是炸小酥肉,段朝暖吸了吸鼻子,“摸够了就赶紧端菜,里面还有!” “哦,好。” 这下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居家的田螺汉子是常融的段朝暖,赶紧让出路来往厨房窜,“啊,对!” 常融在转身想提醒一下那女人砂锅待会再炖一会儿的时候,突然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也有一场突如其来的夜雨拍打在了这世间万物上! 第三十五章 打雷下雨加停电 就知道,一遇上这女人就没什么好事! 这守着炖的香糯软烂的羊肉不能吃,还得混到脱掉上衣,被人上药膏的地步。 那话也说了,因祸得福,不过这个词好像更适用于此刻的段朝暖。 这之前只隔着件薄薄的衣服料子,感觉到这家伙的胸肌还是okay的,薄厚适中,手感不错,就是没成想自己这手里的竹签有那么点的不长眼,直接就往人家大佬的肚皮上戳! 不过,就这心思要是让常融知道了啊,绝对会直接气得揪住眼前这女人的小辫子,好好询问一下这家伙的心是什么做的,这竹签的确是没长眼睛,可是那位拿着竹签子的女人可是不多不少正好两只眼睛! 段朝暖盯着这人肚子上的八块腹肌,个个饱满圆润,小麦色的肌肤在这儿客厅明亮的灯光下,染上了一层泛着银光的细粉,看得让段朝暖是色心大起,要不是自己心头的男神在那杵着,说不准这位就被直接生吞活剥了。 “我说你就不能长点心?” 可是自己这轻手轻脚的,不已经很用心了啊,段朝暖听了这话也没搭理这人,毕竟也是自己理亏嘛,心下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的。 “以形补形,不然你给我搞点猪心羊心狐狸心,说不准还能长点心!” 不过,段朝暖的这话也就敢自己小声嘀咕,念叨几句可不敢这话理直气壮地说,那指尖还得小心翼翼找着伤口,就那么一丁丁点的小针尖麦芒,看得那叫一个老眼昏花。 倒是常融,看着眼前这个圆溜溜的小脑袋,专心致志地往自己那八块腹肌上看啊,看得自己这叫一个心痒痒,尤其是她那指尖所触的地方,酥酥麻麻像是有一股电流经过,常融有些怀疑,眼前这人保不齐是有什么法术! 可能会摄人心魄,使得自己神魂颠倒,难以入眠。 常融也没说话,任凭这女人在自己身上借着涂药的名义,上下其手,占尽便宜。 窗外的雨滴拍打在窗玻璃上,又起了狂风,呼呼的吹着卷起道道魔鬼般的呼唤,这天地失色,浓厚的暗云夹杂着天际的几道春雷,划过天空的时候,一瞬间唤醒了整片大地。 惊得段朝暖心头一跳,总感觉要停电! “你说……” 常融看着眼前那人突然抬起头来,那双水灵灵的双眼带着些许的疑问,直直地撞进了常融的心头,就是这眼神搞得常融右眼皮跳了跳,直觉有点不太好! 段朝暖的这“该不会要停电吧?”,还没说出口,只觉得恍惚一瞬间,两人眼前一黑,紧接着一道岔雷自天边泵涌而来,径直穿破了天地。 应该是停电了! 常融揉了揉眉心,将眼皮上的这点不安按下,刚想再说点啥,谁知道这远处的一道闪电,倒是直接让段朝暖下意识地直接把常融给扑了! “哇,我的老天爷来着!” 本来这常融是坐在沙发上,段朝暖为了方便抹药是蹲在沙发旁,谁知道这么一搞,段朝暖直接给吓着了,不管不顾地就往沙发上一跳,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还是三十五,直接抱住了再说! “叫老天做什么?” “我之前求爷爷告奶奶,天天漫天神佛都求遍了,说让我这财源滚滚来,厄运快快走,可就是不应,而我今天就单纯的害怕它别是要停电吧,谁知道他这直接连个征兆都没有,直接给我把电切了!” “哇咔咔,这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了!” 就好像是这段朝暖的哭诉有了什么回应,天边紧接而来的一道更为闪耀的雷电,将这风云搅动的天空照耀的更为明亮,然后不久后就是轰隆隆的雷声。 常融感觉到被一双软若无骨的小手环绕着,紧接着带着些许肉香的味道钻进自己的鼻孔,还夹杂着点少女的体香,将此刻这个黑暗的空间里的男女荷尔蒙散发的淋漓尽致! “哎呀呀,我这个倒霉体质哦,这是要搞死我啊!” 段朝暖真的是要哭了,天知道她是最害怕打雷还有停电,这要么一个都不来,要么就全都来,这真的就是妥妥的搞事情啊! 就是今天好像有点什么事情来着,段朝暖心头一闪而过,没抓住。 “家里有蜡烛嘛?” 常融也反应过来了,虽然对于段朝暖这种胡思乱想的性格有点大惊小怪,可是这反应像极了是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反应,终于不是那个大半夜出门翻人家家墙头,还冷不丁让只大黄狗冲过来咬自己的人了! 段朝暖不说话了,可是那手还是死死地钳住自己身边的人,整个人的身子缩在沙发上,要是此刻这常融能看清她此刻的表情,估计会被吓一跳吧! 因为这时候的段朝暖整个人双眼空洞,丝毫没有平时的古灵精怪的样子,就好像之前吐槽的也不是她,整个人呆滞得厉害,就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嗯?家里有蜡烛嘛?” 常融又问了一遍,可是自己身旁的那女人并没有回答,就这么近,按理来说不应该听不见的啊! “段朝暖?” 又是一声试探性的叫喊,回答常融的仍旧是外面惊天动地的闪电,还有轰隆的雷声,没有意料之中的那人的回答。 “段朝暖,你怎么了?” 常融没有回头望向自己身边的那女人,不过从她环住自己的手感觉出了,这女人在发抖! “不,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就像是整个人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梦魇,段朝暖此刻双眼猩红,整个人颤抖着身子,感觉自己在无边无尽的深渊之中,无数只张牙舞爪的恶鬼向自己爬来,个个那叫一个歪头斜眼,那叫一个难以言喻啊! 常融本来是想找一下自己的手机的,毕竟这年头手机是有手电筒功能的! 可是段朝暖颤抖的手愈发冰凉起来,连常融都感觉到了此刻身边这人的颤抖,这十分百分千分万分地不对劲啊! “不,别走,你千万别走,不要丢下我自己!” 面对着此刻越来越激动的段朝暖,常融果断放弃了要起身找手机的意思,还是当务之急看看眼前这女人是怎么着了吧! “好,我不走。” 连常融都不知道,自己这安慰的语气里,竟然充满了心疼的意味,对她为何会这样的原因也没有好奇,此刻只想好好地陪着她。 “真的不走嘛?” 这软软糯糯的声音,再加上委屈的吸吸鼻子,常融那边慎重地点了点头,“不走。” 然后,段朝暖就眼前一黑,过去了。 第三十六章 就是那祸不单行 “咕咕~” 段朝暖揉揉眼睛,再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心想这吃了十根羊肉串竟然还给自己抗议,这是打算不得了啊! 就是这个脖子还是有点疼的哈,也不知道是咯着什么了,就是不舒服的话,段朝暖就十分灵活的活动了一把自己的脖子。 就是不活动不要紧,这一活动吧,动作幅度一大,“咣当”一声,这位直接又撞头了! “哎呦~” 这一声叫喊,总算是把外面这个刚刚点上蜡烛,堪堪照亮着两室一厅的小地方的常融,给招惹了过来。 “你醒了?” 段朝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漆,突然一点光亮闯入了自己眼睛,顺着这光源的来处望去的时候,一声隐约带着关切的问询,还有那人棱角分明的脸。 “啊,醒了。” “那还是快起来吃点东西吧。” 话落,那男人很自然地就打着手机的手电筒,一晃而过的脸上表情不分明,转身就要走。 “诶,你别走!” 听了这话的常融也没有再挪动一下脚步,倒是有点戏谑意味的开了口,“怎么了?” “就是~”段朝暖这眼睛轱辘一转,心想可不能告诉这家伙自己怕黑又怕打雷,这传出去可不得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哎呀,不行,我有点晕~” 装,继续装,这位真的是将戏精的潜质发挥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常融也觉得有些热闹的紧,干脆停下来看会戏吧! 这边段朝暖指腹轻轻按压着自己的额头,明明是朵带刺的玫瑰,偏偏还真的给她演出了点那种弱不禁风的小白花的味道,“这位大哥哥,不然你过来扶我一把,好不好?” 常融可真的那叫一个见怪不怪了,毕竟自家小师妹一旦在自己面前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那个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啊,一看就知道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段朝暖就心想,自己都这样了,眼看着要被这狂风暴雨给吹跑了,看看外面那个雨哗哗的,那个雷咔咔的,那个闪哐哐的,这还不来赶紧的过来扶一下自己这朵小白花! 可是那男的怎么目光悠长,眼神闪亮,眼神中带着笑意地好端端站在那儿,感觉看透了自己这小花招,还看戏一样。 就是不为所动! 段朝暖撇撇嘴,心想这是演戏没成功,还得自己来啊! 姥姥说了,山不来这儿,我就上山那去! 常融就看着这位脸上瞬间掉了个个,从刚开始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到如今这冷漠无情的小模样,干净利落地掀起身上的被子,要下地的时候发觉自己光着脚丫,还没了拖鞋。 忽地想起来,刚刚还在沙发上来着。 “我这是睡了多久?” “也没多久,”常融看着这位算是起来了,想起桌子上的菜都热了一遍了,拿着手机的手电筒就要往外走,“现在就十点半了!” “十点半了?” 段朝暖也是不含糊,直接就光着脚就随着常融的脚步,往客厅里蹦跶。 一出房间门,段朝暖就看见摆在餐桌上,茶几上,还有窗台上的摇摇曳曳的烛光,在外面的狂风怒号之下,显得估计比自己刚刚更加楚楚可怜。 甘拜下风! “嗯?”段朝暖闻着空气中的一股浓厚强烈的酒香,“你还温酒了?” “今天收拾冰箱的时候看里面有两瓶黄酒,我就拿出来温了温。” “收拾冰箱?”段朝暖就这个问题,怎么就那么地不相信呢,赶紧光着脚就跑到了自己那双开门的大冰箱面前,“就你还给我收拾了冰箱?” 一打开,这完完整整的瓜香果香蔬菜箱直接扑面而来,就是把段朝暖搞得有些目瞪口呆,“我喝了一口的旺仔小牛奶呢?” “不小心洒了。” “我那海底捞的自热小火锅呢?” “不健康。” “我的脆皮炸薯条呢?” “错过最佳食用期了。” “还有我的薯片爆米花?” “成渣渣了。” “我昨个吃了一口就放进去的米线?” “就剩汤了。” 气得这段朝暖后退几步,心脏起伏不定,看着这自己打下的江山,就这么被一个外来物种,借用什么有机食品绿色蔬菜的名义,给糟蹋了? 看着这一冰箱的瓜果梨枣,分门别类地给塞好了,这是收拾了冰箱? 这摆明就是收拾自己啊! “先别管了,过来吃饭吧!” 常融现在才注意到,那双白嫩的脚丫踩在这电闪雷鸣的夜晚的地板上,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这丫头,就不知道得好好穿鞋嘛! 仍旧沉浸在自己打下的零食江山,就这么没落了的悲伤里的段朝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没搭理的常融,那脸色都能滴出墨色来了。 然后冷不丁这被人直接往后面一揽,吓了一跳的段朝暖刚想叫出声来,谁知道有人比她更快地开了口,“别动,鞋也不好好穿,先去吃饭吧!” 于是乎,段朝暖还没反应过来到底这是怎么个情况的时候,就被人拎着安排到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闻着这炖得那叫一个香软的羊肉,段朝暖吸了吸鼻子,饿了。 “吃吧!” 真的是想睡就有人给递枕头,想吃就有人给拿筷子,看着眼前端来的白瓷小盘,还有崭新的木筷,别说这盘子还是蛮别致的。 不过段朝暖现在可没空端详这个盘子长啥样,但是能看清砂锅里的可爱小羊肉块长成个什么模样,是自己喜欢的模样! “要不要喝点?” 常融看着这大口吃肉,连连点头的丫头,心下起了点稍微的自豪之情,这温的黄酒自己也倒了一点给她。 “喝点?” 段朝暖嗅了嗅,觉得这黄酒一股子烟呛味道,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不过想起这自己好久没喝酒,好不容易有人能跟自己喝个酒了,也别矫情了呗! 就常融这人吧,还是蛮让人相信的! 常融看着段朝暖那只白嫩的小手在这昏暗的烛光下,拿起那大碗咕嘟一口酒灌下去了,豪迈的样子有点自家师妹的影子,一看就是个好姑娘! 就是段朝暖觉得小腹一阵暖流经过,顺带着点点的微痛,“那个……” “怎么?” “今天几号?” “二十四号啊!” “啊?”段朝暖一听这话,终于知道自己这忘了点啥事了,赶紧站起身子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椅子上,“坏了坏了!” 什么也顾不上就往卫生间里蹿啊! 常融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看见这丫头看了一眼椅子就跑卫生间去了,椅子上有些什么啊,好奇心促使常融往那儿椅子上一看,借着昏暗的烛光隐隐约约看见了那软垫上,有块不小的黑糊糊的痕迹,再仔细问问还有点血腥味。 这心猛然提了起来! “段朝暖!” 也随即就直接大步一迈,赶紧往卫生间的方向跑! 第三十七章 然后就烛光晚餐 进了卫生间的段朝暖,手忙脚乱地就是翻着那边的小抽屉,亏得这自己习惯了卫生间放个有备用电池的小夜灯,不然还真的是看不见这地方。 “千万得有个备用的,不然这个雷这个雨的,上哪去找个店买这玩意啊?” 都快翻个底朝天了,终于抠出一片来的段朝暖长舒一口气。 “哐哐哐,”这会还没怎么着呢,门外那人倒是直接开思要砸门的架势,开始敲门了,“段朝暖,你怎么了?” 听着这个焦急的声线,段朝暖就心下闪过一丝的温暖,就是这个时候应该回避一下的吧,毕竟这个时候可是出了名的心情不好,容易爆发的几天。 这种时候吧,就是怕你不搭话。 “不然你开开门,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别闷在里面不出声啊!” 估计门外这位可真的得算是个榆木脑袋,段朝暖让常融的这个行为简直是又暖心又好笑,这难道是初中没上过生物课嘛,不知道女生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啊! “没事啊,”又不是什么大事,段朝暖赶紧速度地拆开那片卫生巾,“你先回去吃好喝好啊,我一会就行了。” “行什么行,你那椅子上都一大滩的血迹,”真不愧是靠嘴皮子半个发家的,常融同志你的这个嘴是真的快,“流那么多的血你是打算怎么着啊!” 哎呦呦,这个小暴脾气可是真的上来了,这可把段朝暖搞得那心头火蹭蹭地往上冒啊,“我怎么着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啊,你知不知道这么喊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这出什么大事了呢,你不知道女人是每个月都会流几天血,还不会死的生物啊!” “这玩意别是块木头吧!”段朝暖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随手将换下来的脏衣服,嘴里碎碎念着,借着小夜灯的光就往门口走,“说不准还是脑壳子坏掉了哦,这怎么还没动静了呢?” 就一打开门,看见那根常大木头就杵在卫生间的门口,眼神呆滞,整个人如同灵魂出窍那般,看得段朝暖那叫一个愣神,“喂,大哥,回神啦~” 常融刚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突然间愣了神,直到这眼前的可人儿出现,借着这摇曳的烛光瞧去,那个圆溜溜的小脑袋上看起来颇为坚强的脸蛋,就是此刻有那么点的苍白,倔强的眸子里有着一闪而过的探究。 “走了走啦,”段朝暖也怕这个气氛尴尬,强扬起一丝笑容来,用手指戳了戳常大木头的坚硬的小胳膊,“别杵这儿了,咱们去吃饭去啊!” 常融被这么一搞,“啊,好。” 就仿佛段朝暖的话有种莫名其妙的魔力一般,常融缓缓地继续走回去自己原来的座位,段朝暖也是不拘小节,干脆直接拿着自己的餐具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嗯~” “这个肉真的是好好吃的哇!” 有种人啊,是真的看见好吃的,又是合自己心意的好菜,那可是真的双眼放光,堪比激光眼的扫射呢。 “嗯~这肉入口酥烂,原汁原味,”段朝暖直接用筷子夹起一大快来,深深地闻了闻,直接一大口咬了下去,口腔里瞬间鲜味十足,“瞧瞧这个膘,正合我的大胃口!” 其实吧,就这么一会儿,段朝暖就已经吃完了小半砂锅的羊肉了。 “你这么喜欢吃肉的啊?” “不吃肉干嘛,喝汤?”段朝暖吃着腮帮子鼓鼓的,满嘴的油光,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要随时准备起来作战,跟要抢她的肉的人一决生死。 可是,常融看看那别的菜,比如说油炸小酥肉,这也没动啊! “不是我说,额,你这个羊肉做的是真的不赖,”段朝暖又是两块大肉入餐盘,眼睛还闪着光芒盯着锅里的,这妥妥的就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好手艺啊,实在不行以后玄学界这混不下去了,开个店也赚不少钱吧!” “嗯,”常融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是要谢谢这位的夸奖,还是表示一下自己在那什么玄学界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决心,话到嘴边就演变成了,“你为什么不尝一下那道油炸小酥肉?” “小酥肉?” 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再想想自己这睡了一觉,还上了趟厕所,这小酥肉估计都要透心凉了吧? “就……”段朝暖心想这话可得怎么回,还得委婉拒绝还不能透露出自己嫌弃的意思来,干脆人家直接一摸小肚子,“姥姥说了,这个特殊时期,不能吃凉的!” “啊?” 常融被这话一惊,后来一寻思好像也对的啊,那也不能浪费啊,还是自己解决了吧! 段朝暖看着那修长的手灵活的用着筷子,将自己面前的那道油炸小酥肉夹了几块过去,然后传来清脆而嘎嘣脆的咀嚼声,听得段朝暖觉得像极了看吃播,那个博主咬脆皮鸡腿鸡翅鸡骨架的时候! “可还好?” “就还好啊,”常融也没觉得凉啊,毕竟这刚刚又稍微热油滚了一下,外表酥脆内里娇嫩,“这二遍油炸的时候我稍微轻了点,没糊!” “感情这玩意还没有透心凉呗!” 段朝暖果断一筷子夹住一个大的,往嘴里一送,牙齿与脆皮碰撞出嘎吱的声响,那恰到好处的孜然辣椒面,带着些许的面香,“嗯~这个时候还是吃个炸肉最舒坦了!” 看着这小馋猫模样的段朝暖,常融嘴角扯出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来,窗外夜雨拍打这万物,哗哗作响,窗内烛光摇曳,二人对坐吃的自得其乐。 “不过啊,我有个问题说。” 正沉浸在美食诱惑里的段朝暖被这一声疑问,惊得下意识抬起头来,嘴角的汤汁还在闪闪发亮的样子,看着常融那双深沉的眸子,以及晃着手里的酒杯,里面的液体晃呀晃呀,显得他那只手怎么看怎么该死的好看,紧接着一道醇厚又带有些许诱惑的嗓音传来。 “你今天是不是遇见什么奇怪的人或事情了,我看你这不太对劲啊……” 第三十八章 早饭红枣小米粥 “早上好哇,”常融看着这位顶着黑眼圈,堪比国宝熊猫的两个圆圈子,头发也乱糟糟的顶着就坐在了餐桌旁,一副昨晚上又去爬墙了的样子,“今早吃啥?” 常融默默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下女人一般黑,好像自家小师妹就这是这个样子,不过想起自家小师妹身边那位大神来,还是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那位可是惹不起! “嗯?”段朝暖表示昨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好像吃了几口肉,然后就喝了点酒,晚上做梦梦见在沙漠里被条大黑蟒蛇追杀,一步一个血脚印那么跑了一晚上,“我好像闻到了小鲜肉包的味道,这一晚上可把我折腾的啊!” 这正端着将刚买好的小鲜肉包,放在盘子里准备端出去开饭的常融,听见这话差点手一抖,得亏是这也就他跟段朝暖俩人,不然要是让自家师傅听见了,这可真的得再加个菜。 竹竿炒肉! “哎呦呦,可能是我老了,这腰不能再折腾了!” 你才二十三这就算是老了? 那自己这个二十七的岂不是要被气到吐血? 常融此刻十分怀疑,自家师妹这学业不精,明明就是个扫把星,结果给自己整出个什么命定之人,红鸾星动来,这可是真的不得了啊! 还有这人说话吧,什么叫腰不能再折腾了,谁大晚上折腾她来着! 段朝暖可不知道这人已经想入非非了,一心只放在关于眼前的这个鲜肉包上,一看就是皮薄肉厚,一口咬下去汤汁浓郁的好包子! “咳,你这先吃着,”常融好像有点红了脸,想起锅上还有红枣小米粥,“我再去给你盛碗粥。” “好的呀好的呀,”段朝暖伸手就直接上手去抓,可是半路又缩了回来,在常融诧异的眼光下赶紧拿起了眼前的筷子,插上一个小鲜肉包就往嘴里送,“这个小包子一看就是很好吃的那种,我能吃好几个呢!” 能吃就好,能吃是福! 常融这赶紧往厨房小步快跑,就这个吃法就是别噎着! 一口直接吞一个,常融十分怀疑昨天那两杯黄酒一锅羊肉,外加半盘油炸小酥肉,是进了哪位小姐姐圆滚滚的小肚子里喽。 反正就是等到常融同志盛好两碗红枣小米粥之后,端到这位大佬眼前的时候,反正就是青菜一口没动,连昨晚剩的几块油炸小酥肉直接都进了肚子了。 “这粥,放红枣了?” 段朝暖虽然语气平和,像是日常询问那般。 就是常融怎么就听出一丝丝的嫌弃来呢,看着碗里那飘荡着的小块红枣粒,这还是好不容易给搞来的,这位过的压根不是个小姑娘家家的日子好吧! 这话要是被咱们小段同志听见了啊,绝对把那碗往桌子上狠狠一放,气得杏眼圆瞪,怼上他几句,“怎么就不是姑娘家的日子了,这日子过得糙点,才能吃得苦中苦啊!” 得,反正您老总有理! “嗯,你特殊时期,补一下气血。” 常融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本着自己还大早上去对门要了把红枣的心态,觉得这家伙必须不能浪费,好东西得喝下去。 就是段朝暖刚想反驳一下,自己这红枣好像不怎么好喝的样子,可是这温润的嗓音传入自己的耳朵,好像自己这忽然间从脸颊到耳朵根,红的跟刚蒸完桑拿一样! “你……我……” 也不是活了二十三年没人照顾的这个心理,就是段朝暖觉得昨个自己那小暴脾气一上来,借着自己这特殊时期的日子急赤白脸地说了这位几句。 人家敢情也没生气,还惦记着这个事? 段朝暖咬着这嘴里薄皮大陷十八个褶的小鲜肉包,眼观鼻口观心的,颇为随意地用汤匙搅拌着粘稠的红枣小米粥,撇撇嘴角,想起姥姥教育自己的话来! “小暖啊,人在这世上走这一遭,有很多的无奈,也有很多的不得已,我们有些时候是没有选择权的,真的是要给你什么你接着什么的。而这种时候,唯一能由我们自己决定的,就是我们面对这种事情时候的心境啊!” 想起这话来的段朝暖,觉得很在理。 就好像对于自己这个倒霉特殊体质,没有选择权。 但也不能整天愁眉苦脸自怨自艾吧,说不准还搞得亲者痛仇者快。 “谢谢你哇。” 常融以为这段朝暖暂时不会再跟自己说话了,至少目前的早饭时间是不会了。 就是这个瞬间,常融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碗红枣小米粥已经被段朝暖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给干了个一干二净。 吃完还抹了抹嘴,“那个啥,你先吃着,我收拾一下上班了。” 然后常融看着这位就像是后面有谁放了只狼一样,嗖嗖的就往自己房间蹿去了,真的是忍不住又开口了,“吃完饭先别跑,容易胃下垂啊!” 前面的段朝暖赶紧把自己往卫生间里一藏,然后抚着自己的小心脏处,“这刚刚怎么着还感觉得那么点尴尬了呢,淡定淡定,咱们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就是洗手台镜子里的这位,双颊这可疑的红晕哦,看得段朝暖赶紧洗脸刷牙梳头发,那爽肤水拍得脸蛋是啪啪作响啊,“清醒清醒清醒一下,坚定意志,不要信那些男人的话!” 反正就是等到段朝暖整理好心情,也把自己收拾完打扮好,换好衣服拎好包准备又开启元气满满一天的时候,常融早已经严阵以待,一身清爽地出现在玄关处了。 “那个啥,大哥你要出去啊?” 常融看着一身职业装,气场全开还有那么点御姐范的段朝暖,发梢微卷透露出职场女性干练的味道,就是这一开口,气场瞬间接地气。 “嗯,有点事。” “啊,嗯。”段朝暖就表示一下礼貌性问询,问完了还得换鞋的好吧。 于是乎,段朝暖往左闪身,这常融往左,段朝暖往右回绕,那常融往右,不然就段朝暖直接横冲直撞,人家还呆愣愣的站在那儿,“你到底是想怎么样子啊!” 第三十九章 段姻缘传奇过去 日子,还是照常太阳东升西落,老王八的这个婚介所——王牌婚介所,也就按时营业定点下班,反正段朝暖就是个吉祥物类别的,去了打个招呼往那一坐就行! 至于为什么“段姻缘”明明一笔买卖也做不成,还能稳坐经理宝座,外面大堆的婚介所还想挖段朝暖啊,后面你们就知道啦! 目前这段朝暖是呆着这地方是真的舒心,除了顶头上司老王八那家伙,其他的堪称完美! 就是这办公室外面的一群小职工们,开始叽叽喳喳起来了。 “诶,我听说啊,”现在说这话,长得还挺正经的一个大小伙子,是老职工,“最近有几个婚介所想挖咱们陈总监,听说开价都不低呢!” “我的天,那陈总监要是走了,咱们店岂不是要丢了大部分的顾客?” 这声尖叫是刚打印回资料的小实习生的肺腑之言,她可是咱们陈总监的铁杆粉丝,一听这有猎头要挖走陈总监,那绝对是不得了的事啊! “不是还有段经理嘛,我看段经理知名度也很高啊?” 这是段朝暖的小迷弟,刚进公司没多久,就被段经理的段朝暖一身霸道御姐范给吸引得不要不要的,“不是说这陈总监的顾客,都是段经理甩给他的啊!” “且,你才来几天,你知道什么啊!” 又一个陈鑫的小迷妹,直接出口反驳这位,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竟然敢说自家男神是个捡那女人不要的烂菜叶子的人! “那你就知道喽,你也就是比我早进个十天半个月的!” “好呀,你这是为了那个女人打算跟我们陈总监后援会对着干?” 就这个架势,要是说打不起来,真的都没人信,眼看着这都要撸起袖子两方对垒,就上手开来了,那起先的老职工看着这场面出来制止了,“嘘,别这样,你们是打算让那俩位知道?” 那眼神往挨着紧闭着的两间独立办公室一瞟,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嘎嘣”一声就湮灭下去了,静得连个呼吸声都能听见。 “这样才对啊,我跟你们讲啊,这个事说实话还是有道道的。” “你们知道吧,陈总监可是咱们红娘界数一数二的无敌手啊,基本上就没有经他的手找不到称心如意的顾客,你们知道外界都传言咱们陈总监叫什么嘛?” “叫什么啊?” 这老职工叫于浩,是跟陈鑫、段朝暖差不多前脚后脚一同进的这婚介所,所以也算是这职工里比较老的了,此刻他的脸上露出几丝神秘来,吸引着这几个小实习生往前凑啊,“我悄悄告诉你们啊,陈经理的外号叫‘段姻缘背后的男人’,知道为什么吧?” “啊,为什么啊?”这围观群众们发出一声疑问。 “这段经理外号‘断姻缘’,是斩断的断,因为经她的手啊,这相亲的俩人不管再怎么合眼缘,就是成不了!就是这么玄乎,你们是不知道,那次啊,这段经理撮合了一对,那叫个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是男的帅女的靓,个个看好这一对的要命,可偏偏……” 说到这的时候于浩停了下来,眼神时不时的瞅了瞅门口的位置,还有那两扇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就生怕突然冲出来哪位,上去“啊嗷”给自己来上一口。 “说啊,浩哥,你倒是快说啊!” 就正关键时刻,您老这嘎嘣一声,直接给闭嘴了,一群人还眼巴巴地等着后续呢,您老这还端起水杯,喝开凉白开来了! “对呀,哥哥你倒是快点说啊,我们都等着呢!” 于浩看着这小员工们团团围住自己,个个歪着头,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盯着自己这张老脸都快看出花来了,忽然感觉这个压力倍增啊! “偏偏啊,”于浩缓缓放下自己手里的水杯,眼神慢慢扫过这几张脸,开口说道,“就他们要见面那天,冷不丁台风登陆,双方明明对对方十分有好感的,结果面没见成。” “那这不是凑巧了嘛!” 有人嘀咕了一句。 这于浩又紧接着顺着这话说,“邪门的事在后面呢。” “啊?” 众人惊呼一声,看着这浩哥继续说,“这才是第一桩,段经理的第二对也是在约好见面的那天,正巧天降冰雹,给那男的砸了医院去了,那女方就在咖啡厅苦苦等了一下午啊,最后不了了之了。” “第三桩啊,段经理说特意查询了天气预报,那天倒是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的。” “那这次是怎么回事啊?” “听说啊,这那男方上午跑去郊外大棚摘草莓,结果让蛇给咬了,这女方在路上好像是不小心妨碍了小朋友过马路然后被交警逮着,帮忙维持交通秩序,一维持就是一天。” “这得是个什么运气的啊!” 故事的传奇性已经震惊了在场的小伙伴们,无一不被这所惊吓到。 “还什么运气,特别大的运气啊,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一对也成不了,红娘界人送外号‘段姻缘’的段经理,还能稳稳的在这经理宝座上坐着,而且挖她的绝对比挖陈经理的人多吧?” 这么一说倒是很令人好奇了啊! “你们知道那句,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众人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这话可是不得了的。 “这段经理啊,那叫一个典型的旺旁人的命,就是怎么说呢,就是只要她凑不成做不成的,只要后来的不管谁接手,这一定能大成速成。” “啊?” “是的啊,别看这陈总监的业绩那么高,手下速成例子那叫一个多,可是这些都是经过段经理点头过的,只要段经理一答应,这单绝对没跑了!” “天哪,这得是个妥妥的旺夫体质啊!” 这下不管是那些男的两眼直放光了,这小姑娘们也看向段朝暖的那扇门时候,眼睛里带着那么点的慌乱,更多的是崇拜,这得是个什么命数啊! 而这王牌婚介所的门外,昨个那位说不要成的妙女郎,扶着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太太,“就是这儿了,据说全A市成功率最高的婚介所。” 第四十章 着急上火的断姻缘 是呀,的确是全市成功率最高的婚介所,你找了个从来没有成功案例的段姻缘。 “您放心,您交代的条件我一定给您找到。” 段朝暖赶紧将手头的本子合上,眼睛都不敢抬的说了这句话,真的是都不敢擦擦这一脑门的汗。也真的是绝了,这女人一身高定,还非得来找自己,她难道都没打听一下自己的名声? 陈鑫将这俩位送出门口,外面的各位都被这两位的高贵气场所折服,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位走出门口,惊得这几个孩子都下巴要合不上了。 会客室的段朝暖一看这都走了,长舒一口气,那小高跟鞋就往地上一脱,恨不得都要给扔在垃圾桶里,“哎呀,我真的是要装不下去了,这都是些什么破要求啊!” 站在门口跟俩位寒暄了几句,回到店里的陈鑫看着这一群大眼瞪小眼,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这群职工们,“都做什么,不用整理客户啊!” “陈总监,那个……” “嗯?” 陈鑫看向发问的这位,是刚进公司没多久的实习职工,看到他的神色陈鑫眯了眯眼睛,心下有了点计较,觉得这群人好像有些对这回的客户有了点的好奇心。 “就,这客户是来……” “段经理的客户。” 言简意赅,倒是听得这里面的人齐刷刷地倒抽一口冷气,那两位是段经理的客户? 这年头冲着段经理这名声,竟然还有段经理的客户? 不得不说,这年头还真的事不得了,都觉得可怕到这样子了? 难道是这行业名声在外,外面大把大把的婚介所都没个能成功的,这都来瞎猫碰上死耗子,专门找“断姻缘”来了? 不敢想不敢想,是真的不怎么敢想。 “好好忙活你们自己手下的事,好奇心害死猫!” 陈鑫最烦这帮孩子没事就八卦,八卦什么八卦,难不成把这工作的地方当成吃瓜朋友圈了,什么幺蛾子也都敢给自己出! “喵~” 额,谁啊,这猫叫的这么及时,哪只小猫咪来的如此凑巧,众人纷纷惊讶于陈经理的铁口神断,说来什么就来什么。 而这只小猫很凑巧,趴在会客室的门口,趴在门框上,将自己探出来半侧身子,精致的妆容上眼神十分无辜的样子,跟她一向干练冷静的气质,十分不相符。 也就是骗骗这帮小孩,陈鑫跟老员工于浩可是无比的清楚,这位段经理看似精明干练有气质,实际上骨子里就是逗比一个。 不过这个店面也是刚扩充的,就这帮实习生也是最早的刚招进来两个半月,所以很容易被这位表象所迷惑,以为是个职场女强人,实际上就是个职场大逗比! “感谢您老的配合,”陈鑫也一拱手,表示自己接了这话,惊得这一众女实习生比刚刚还叫那个惊掉下巴,“请您这只猫赶紧进会客室,注意形象!” 一向那叫个高冷的陈鑫陈总监,竟然也有这么见招拆招的一面? “你那倒是快点过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什么破体质!” 话落,刚刚还在无辜可怜小模样的段朝暖,立马变成了怒目叉腰的大姐大,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啧舌,然后就潇洒转身,连个挥挥手留个背影都没有! “还看,都别看了,赶紧干活去!” 现在倒是陈总监一本正经地板着脸,发出点生人勿进的气质来,可是刚刚已经暴露了这位小哥哥纯洁的小内心哦,搞得这批小职工们赶紧捂着脸,偷偷摸摸地在自己的工位笑了起来。 陈鑫扫视了一圈,确定他们各自都回了工作岗位,赶紧就往会客室里快步走去,心下还忐忑了几分,这到底算是怎么个情况! 等到陈鑫踏进会客室的时候,段朝暖已经就差上蹿下跳,直接给刚刚那两位追出去,砸了这什么王牌婚介所的招牌了。 “快坐快坐,你快说说怎么个情况啊!” 段朝暖赶紧拉过来这位,“陈大总监,您也是知道我这有点什么本事的,这俩别是什么黑中介,过来破咱们婚介所的名声的吧?” “我看着不像。” 就在段朝暖一开口说“您”这个字的时候,陈鑫就听出来这位绝对是慌了,不然也不会这么严肃地场景,跟自己用“您”这个字。 “那这不是来砸场子的,干嘛还找我啊,你也知道我这什么名声,我可真的是红娘界不成功范例的扛把子,我要是认第二,全世界都没人敢认第一!” “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是要完蛋了!” 陈鑫看着这位就是要原地爆炸的节奏啊,转着个能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座椅,一圈圈的转得那叫个头晕,看得都头晕眼花的,“我的姐姐啊,你可别转了,您老这转得不眼花,我都眼花,咱们能不能稍微休息一会儿啊?” “我这要是砸了咱们的招牌,那老王八不得真的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把我挂在咱们大门口,示众啊!” 陈鑫觉得这位八成是陷入了焦虑症怪圈,寻思这个寻思那个的,这是要不得了疯了的节奏啊! “你稍微等一会儿,我去把咱们店里的VIP男精英的资料都给你拿过来,咱俩好好整整这个关于符合她要求的人!” “别,”这一看陈鑫要去拿资料,段朝暖赶紧从那转椅上下来,落地的时候还有那么点头晕呢,“你可别去,我有点事跟你商量!” 陈鑫看着脱了高跟鞋,比自己还矮差不多一头的段朝暖,心下有了点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看着她左瞧瞧右看看,还赶紧去把会客厅的门反锁起来,把窗帘拉上,世界顿时陷入一片昏暗的境地。 “有事你就说啊,这是要干嘛?还关门放窗帘的,搞得神秘兮兮的,你这是打算上天?” 隐隐约约觉得,陈鑫觉得这事估计还不能小了。 “就是这个事吧……” 会客室里这俩讨论得是热火朝天,也眼看着就是午饭时间了,外面倒是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第四十一章 她到底什么样子 “咚咚咚。” 两轻一重的敲门声传进了会客厅俩人的耳朵里,段朝暖赶紧抹了一把压根不存在的眼泪,陈鑫跟段朝暖相互递了个眼神,各自一本正经地开始翻资料。 “进来。” 声音冷静而睿智,令门外的小实习生一愣,仿佛看见了印象里那个一本正经的两位大佬,在那一丝不苟的翻着资料。 段朝暖还戴上了自己的防蓝光眼睛,也时不时地看一眼笔记本,资料录入电脑的档案手指飞快的敲打着键盘,整个人有点大学究女博士的味道。 “段经理,外面有人找你。” 段朝暖正埋头苦干,生怕自己这要砸了王牌婚介所的招牌,那老王八还不得劈了自己,把自己挂在墙头上游行示众啊! “啊?谁啊?” 这看着段经理从一堆文件资料抬起头来,防蓝光眼镜上映出些光芒来,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是茫然跟无措,门口那位缓了缓自己的心态,“就一帅哥。” “哦,帅哥啊。” 段朝暖回了一声,又低下了头,白玉葱白似的手指飞快地翻着手头的资料,“是咱们的顾客吗?” “额,我没见过。” “没见过?”陈鑫这回也从那一沓资料里抬起头来,眼睛犀利的光芒看着门口的那位,“不是我们的vip顾客?” “这个不清楚,没见过。” 门口那位摇摇头,段朝暖也没放在心上,倒是陈鑫心下有那么点的疑惑,“没见过,还指名道姓要找段经理?” “对。” “有没有说叫什么?” “说是姓常,经常的常。” 起先还在这儿百无聊赖,哭着张脸翻着一大堆资料的段朝暖,一听这话突然就抬起头来,“姓常,经常的常?” “不好!” 这门口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那段朝暖瞬间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赶紧低着头开始团团乱转,边乱转还边叨叨什么,“我的鞋呢,我的鞋呢,我的鞋呢,这鞋可不能掉了!” 然后就光着脚踩在地上,蹲下来边叨叨边找鞋,“我的鞋呢,我的鞋鞋啊,你倒是快点出来啊,这是要不得了的节奏啊!” 一只是从桌子底下躺着的时候找出来的,段朝暖拎着一只高跟鞋,上面的水钻在照进几束阳光之下泛着耀眼的光芒,就是明明带着眼睛很斯文的模样,现在拎着一只鞋光着脚在地毯上找,找另一只鞋,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搞笑。 “那个什么,你让门口那位等我一会儿啊,我找到另一只鞋就过去。” “嗯好。” 那门口的小实习生“蹭蹭”又离开了,紧接着段朝暖就十分耳聪地听见那位有点不长脑子的,直接就吆喝了起来,“帅哥,段经理还在找另一只高跟鞋,说找到了就过来见你!” 这话一出会客室里的段朝暖觉得自己这是光荣地丢人了,谁家还上着班找高跟鞋,自己这苦心经营了好久的职场精英形象,就这么被门外那家伙,一句话给破坏了! 段朝暖好不容易地把另一只高跟鞋从边边角角的小角落里抠出来,弯着腰赶紧把鞋穿上,整理一下着装,抚平小西服上压根不存在的褶皱,陈鑫看着这位做完一系列动作的段朝暖,扬起她那高贵的头颅来,脸上带着的是得体的笑容,抬头挺胸的就出了会客室。 外面那位姓常的正一本正经地坐在一旁,端着一杯水,回答着这群小实习生的疑问。 实际上段朝暖并没有比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实习生大多少,她才二十三岁,只不过是威名远播,臭名昭著的太厉害,那个人怕出名猪怕壮嘛。 不然,老板也不能会毅然决然升了段朝暖的职,就是为了留住她。 “你们快要吃饭了吧?” 姓常的还能是谁跑来找咱们的段经理,常融呗! 你这也是明知故问吧,谁家十一点半了,还不准备吃饭? “我们公司会有专门的人订盒饭的!” 回答这常融问题的是一个刚进公司没多久的小员工,平时是段朝暖段经理的小迷弟,这也不知道是怎么着犯什么抽,对着这个常融的态度那叫一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常融听着这话,面上不露声色,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算是知道了。 听到这话的段朝暖眉头一皱,心下有点不舒服,就感觉好像是自己被人质疑了,开口说话的时候就难免带了些火药味,“上门就是客,顾客就是上帝,你都这样子对上帝说话的?” 其实他们都知道的,这段经理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也没那么多的事事,你有什么说什么就是的了,不过这么一本正经地板起脸来训人还是很唬人的,的确是将这里的员工们大多数唬住了。 “别这样子,小暖,吓到人家了。” 进来便没露过一个笑容的常融,在看见段朝暖的时候嘴角上扬,语气极其温柔,眼睛里都能滴出蜜来,这称呼也是爱称! 周围的这群吃瓜群众好像有些明白了,这说不准的是有奸情啊! “哦,”段朝暖听到这话吐了吐舌头,模样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知道啦,咱俩去我办公室谈吧!” “好,走吧。” 常融点点头,然后跟段朝暖一前一后地进了段经理的独立办公室,全程干净利落,就在那扇门关上之后,剩下外面的人这才敢深深的松了口气。 “刚刚段经理好可怕啊,我可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样子。” “对啊,刚刚气场简直一米八,我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吓死我了,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 “浩哥,”这几个小实习生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差点给背过去,赶紧问了那边正手机玩着斗地主的于浩,“这段经理的脸还怎么还说变就变,刚刚还像个莽撞的小姑娘,怎么这就立马成了女王了?” 听了这话的于浩头都没抬,继续看着手机上自己的扑克牌,“她呀,你以后就会知道。” “知道什么啊?” 于浩将最后一张牌打出去,“耶,赢了呢!” 眼光却落在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上,心里回答了那个问题,她啊,真的是个妙人! 第四十二章 常融被安排外卖 “昨晚上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考虑的如何了?” 常融一进门倒是不紧不慢,先是环顾了这地方的环境,布置还是很整洁大方的,就是这个桌子上一团糟,什么资料文件夹档案袋地都乱七八糟地堆在那儿。 而反观人家段朝暖呢,直接走到椅子上一躺,管他什么玩意呢,就是目前的状态,反正常融也不是外人嘛! 就好像段朝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个事情,她已经自觉地将常融归为自家人了,还是那种安全感十足的自家人! “啊?什么话?” 昨晚上你分明说了很多好吧,我哪里知道你问我的是什么话? 可是段朝暖仔细考虑了又考虑,只记得昨晚上好事多磨,自己睡了一觉之后,还去吃了半锅的羊肉,至于这到底是说了些什么,谈了些什么,自己早都忘了九霄云外,还管他什么话呢,恐怕都随着自己的嘴吃到肚子里了吧! “你都忘记了?” “我应该记得什么?” 眨巴眨巴这双无辜的小眼神,常融忽然间觉得自己在犯罪哦,像极了一个大龄青年在这儿欺骗不经世事的小妹妹,想把人家卖了还让人家替自己数钱的那种。 真的是把常融给彻底问住了,自己到底是应该怎么说呢,总不能去问问这位,你是否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你确定不是容嬷嬷? 也不能去问,还记得昨晚上你我看锅看雨看雷电,锅里的菜温了一整夜,你跟我从诗词歌赋没谈成,也没有掰扯人生哲学,全程都是在吃菜吃肉了? 这是个什么神仙回答啊! “我不是问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哦,这事啊,”段朝暖拿起手机来,解锁翻了翻桌面上的软件,打开了美团外卖,挑挑选选的还问着常融一句,“你午饭吃了没?” “啊?” “问你午饭吃了没啊?” “哦,没有。” “那你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 段朝暖这时候抬头看了自己对面的常融一眼,今日他穿了很稀松平常的一身,纯白色内搭配驼色过膝风衣,西服领子露出的修长脖颈,以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不得不说,这还是很不错的。 “你们这行业都不忌口的?” 常融接受到了来自段朝暖同学浓浓的质疑,赶紧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澄清道,“我们这行又不是和尚,再说了,你没看见现在的和尚人家都年入十几万,照样结婚生子。” “以前那和尚是种身份,现在和尚是种职业!” 段朝暖再回答完了常融的这话之后,翻开了一家黄焖鸡的店铺,刷了刷顾客评价,“吃黄焖鸡怎么样?” “啊,可以啊。” 常融点点头,紧接着就听见人家段朝暖继续说了,“青椒土豆金针菇?” “这事自己决定就好啊!” “那好,我下单了,你在这儿吃了午饭吧。” “啊?” 这可算是意外之喜了,常融觉得自己这事还没说明白呢,就这么被人冷不丁地安排上了外卖? “啊什么啊,你不是还有事说,难不成你约了别的小姑娘?” “这个可没有。” 然后段朝暖成功提交了两份订单,还心下盘算着要是到时候这位一份米饭不够,把自己那份也给他,这样子自己还能减肥,还不浪费粮食,一举两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啦,订单已被商家接单,预计四十分钟后送达,咱们可以谈正事了!” 敢情刚刚自己说的话都是对牛弹琴呗,人家这位一心直奔这吃去了! “大哥,您老要不要喝水啊,我去给您倒杯水?” 常融听着眼前这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态度好吧,刚刚还是对自己爱答不理,订上外卖这还来献殷勤了? 事有反常必有妖! 常融看着这女人顿时换了副面容,还十分有眼力见的给自己用一次性纸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小心烫的啊!” 还真的是有点渴了,常融抿了一口水,想起自己这次要来的事情,皱了皱眉头,这怎么说也是正事,还是放下了杯子开了口,“是这样子,我算了一卦,你是不是这几天接了个奇怪的单子?” “啊,对呀,”段朝暖这正为自己刚接的这个单子棘手呢,“虽然说做这行的确是日常接单子,可是这次是很奇怪。” “那你接了这个单子之后,有没有遇见些什么比较奇怪的事?” “嗯,就是回家的路上好像遇见了鬼打墙那种,也或者是我看错了吧。” “这样子啊,”常融听到这儿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思考着这事情的推测,“这笔单子可能有点麻烦,你不然别接了吧?” “那可不行,我上司要是知道送上门的生意不做,会把我的皮扒了,把我掉在招牌上闭门思过的!” “恐怕不止这样子吧,你是不是还收了人家不少的定金!” “这个你也能看出来?” 段朝暖觉得这家伙别是在自己身上安装了什么针孔摄像头吧,这种事也能知道? “别想糊弄我,我见过的人比你吃的盐都多,你要是不收那笔钱还卷不进这回事,你知道这事要是搞不好,可能会影响你吧!” 说到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但是段朝暖也听出了,这事要大发! 段朝暖跟这位常融天师谈完话之后,差点连站都站不起来,虽然说这个事往大了说的确不是自己分内的事,可是问题是这事它自己撞了上来,谁也怪不得啊! “所以,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个事?” 说实话,段朝暖觉得这事跟常融他八竿子打不着啊,也不能无聊时候闲得,自己蹦跶过来,没事给自己找事干吧! “嗯,万般皆是命,万般皆是缘。” 这话敢情就是让自己认命呗! 常融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手头的笔转过来转过去,指尖顶上的那抹朱砂红显得这双葱白的十分钟灵,嘴角撇起一丝无奈的弧度来,“反正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在我这儿什么理也没有。” “上天注定的最大嘛!” “哎呦哈,你这还给我扯上至尊宝跟紫霞仙子了?” 段朝暖将手头的水杯推到一边,眉头微挑,眼角上都是稍有兴趣地望着这自己对面的小哥哥,“那我们现在开始这段感情吧!” 第四十三章 外卖午饭小风波 段朝暖出了自己办公室门拿外卖的时候,门外的同志们大约都吃上喝上了,拎着两份黄焖鸡米饭进屋的时候,还顺手接过来隔壁小孩给自己递过来的优酸乳。 “吃好喝好啊,同志们。” 外面的同志们看着自家段经理像只蝴蝶一样,轻飘飘地飞来了,带着两份外卖,又轻飘飘地飞走了。 就是刚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外面一个稍微有点天然呆的小姑娘发问了,“今个咱们段经理竟然吃两份肉?” “你傻啊,你忘了咱们段经理办公室还有一位客人的啊!” 另一个小女生从眼前的资料堆里抬出头来,看着那位迷茫不解又眼里崇拜着的样子,“刚刚来找段经理的那位帅哥,不是还在经理办公室没出来?” “没出来?这人什么人啊,竟然段经理还能留他吃饭?” “对呀对呀,我从来没见段经理有什么朋友来找她的啊!” “这么一说,我也记得段经理好像也没几个朋友啊,平时除了找陈总监吃饭,好像就是回家了。” “难不成……” 得,这群小姑娘伙子眼光里闪着的熊熊燃烧的异样光芒,于浩一看就知道这群小家伙们又开始八卦了,也不知道这群人怎么就那么凑巧,个个都是八卦的好手! 段朝暖是不知道这个关于他们在背后讨论自己的什么事,倒是她隔着外卖盒都感觉到这家的黄焖鸡很香,那个鸡肉味直冲肺腑,令人着迷。 “来来来,吃饭。” 段朝暖将两份外卖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赶紧随手开了一份黄焖鸡,浓稠厚实的汤汁里,块块鸡腿肉分布在整个饭盒的四周,青翠的辣椒点缀其中,面上浮着的飘着的一层炸得出味的辣椒油,跟小块的土豆还有浸满汤汁的金针菇看得那叫一个胃口大开。 常融看着那位高跟鞋一扔,像极了一只偷吃的小馋猫,趁着主人还没来,先搓搓小手准备大吃一顿,虽然这身职业装跟目前的行为十分不搭,可是莫名让人觉得她应该就是这样子的。 “来来来,吃,”常融看着那个随意直接扯过来一个坐垫,直接随意坐在上面,掏出一副一次性餐具来,然后又翻了翻,“这老板搞事情啊,摆明就是两个人的饭,竟然只给我一副餐具,剩下那人做黄焖鸡手抓饭啊!” 说着这话段朝暖就挣扎着又站起身来,光着脚丫蹭蹭地往自己办公桌那去,翻箱倒柜地就开始找东西啊,就在常融也不知道这位到底是找什么玩意的时候,段朝暖终于从边边角角里翻出了一副餐具。 “我就知道,果然还在!” 常融看着段朝暖举着一个长长的盒子,眼睛里闪着单纯满足的光芒,紧接着就迅速打开那盒子,掏出一副在这正午阳光下泛着光芒的筷子还有勺子,“开动!” 这年头啊,常融觉得这些姑娘们都有点没心没肺了,这丫头跟自己小师妹也有的一拼! “我就不招呼你了,自己吃好喝好啊!” 话落,段朝暖又将口袋里的优酸乳掏出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冲淡了嘴里温热的鸡肉厚实的肉感,土豆块带着鸡肉的香气,一口咬下去汤汁四溢的感觉,在这阳光的照耀下懒洋洋地,忽地就令人心情大好。 常融也随即学着这女人的样子,扯过来身边的一个坐垫,盘腿坐在段朝暖的身边,看着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晖,圆溜溜的小脑袋低着头,正一筷子一筷子地直往嘴里送着鸡肉小土豆。 打开一份米饭,看着那散发着米香味的黑米饭,眉头稍微皱了皱,紧接着听见身边那道有点惊喜的声音传来,“呀,竟然是黑米饭啊!” “你喜欢?” 就连常融自己都没觉察到,自己的声音里多了一份的小小期待。 “就是感觉这比白米饭的稀奇啊,这可是黑米啊,”段朝暖又将视线转移回自己面前的餐盒里,拿起汤匙来舀了一勺的汤汁,送进口去满口都是肉味,“你要是一份米饭不够哦,喏,我的那份你也吃了啊!” “你不吃?” “嗯,减肥,最近好像有点胖了!” 段朝暖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眼神单纯满足,连嘴角都沾上了亮莹莹的汤汁,朱唇在这油光之下竟然发出那种玻璃水润的质感,看得常融不禁喉咙紧了紧,可偏偏人家当事人毫无察觉,揉揉自己的小肚子,然后继续吃饭去了。 “还有啊,”常融就以为段朝暖会一心一意扑在吃肉上,对自己暂时不会搭理了呢,谁知道下一秒人家又抬起头来,下一秒说出的话差点给自己呛到,“你这两份米饭能吃饱吧?” “啊?” “要不是够待会再给点个煎饼果子,你一半我一半?” 常融有点怀疑是这位想吃口煎饼果子,然后怕吃不上,所以才拉自己下水的吧? 段朝暖要是知道常融的这个心理状态啊,绝对会给他竖起来个大拇指,夸赞一句:大哥,你真相了! 于是乎,人家段朝暖又掏出手机来,点开之前的订单记录,选了个煎饼果子大满贯,迅速下单,一气呵成。 “吃饭吃饭。” 常融望着眼前的两份米饭,还有旁边那位虎视眈眈正盯着自己眼前的肉的人,就是自己这份怎么还有青椒? 这又是一个皱眉,看得段朝暖那叫一个心神荡漾,“大佬不吃青椒啊,来来来,我给您老挑出来,我不嫌弃您的哈!” 那双筷子就那么伸到了常融的眼前,正大光明地从自己眼前夹走了青椒,可自己也没有说要不吃青椒吧? 喂喂喂,这青椒虽然自己不喜,被叼走也就算了,可是你这顺路把自己这份的肉也夹走了大半是怎么回事啊? 这家伙怎么还比自家小师妹更能坑人呢! 自己这要是还不吃,岂不是自己要落得个金针菇鸡汤盖浇两份米饭的后果? 吃饭这种事,有人说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吃,就是一起吃很多很多饭的那种,也有人说要跟健谈的人一起吃饭,这样子生活才不会无趣,可常融现在觉得,跟段朝暖一起吃饭,也是一种享受,这个享受的点在于看见她吃自己就很开心! 第四十四章 那块飞走的培根 “谢谢小哥,小哥慢走!” 段朝暖在门口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外卖小哥,拎着那份大满贯的煎饼果子就往自己的小办公室开始蹦跶啊,眯着眼睛就如同是只刚偷吃完大鱼没被人抓到的小猫,步伐轻快心情愉快地就穿越这一个个的工位。 “段经理,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嘛~” 一个小姑娘壮着胆子,表示对段朝暖如今状态的询问,要不是段朝暖还打算维持一下的自己的完美形象,就冲着煎饼果子的喷香四溢,自己直接就送走外卖小哥,转头就走了好吧! “啊,晶晶啊,”段朝暖记得这个可爱娃娃脸的实习生,“没什么事,就是开心。” 看着这段朝暖心态还不错,整个人身上也是青春洋溢的气息,更是有几个大起胆子来,立马接话道,“经理啊,今个来找你的那位哥哥是你男朋友吗?” “哈,你都说了是个哥哥,那哥哥怎么能成为男朋友呢?” 这话好像也没毛病的啊,不过他们怎么看怎么觉得,一开始还愁眉苦脸的经理,在那个男人出现之后,立马神采飞扬的样子,要说他俩没没猫腻,换谁谁也不信啊! “可是看起来……” “你们啊,就是见识太少,阅历太浅,”得,闷在那边打游戏的于浩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段经理开始她的忽悠之路了,“世间这些事情啊,哪里能单纯的就是靠什么看起来呢,有些时候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你们想想连事情都有正反两方面,这又是何况人类的心情呢?” “你们也看见了哦,我这个哥哥啊,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工作也是个顶个的好,为人极其正派,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身怀绝技,不是我要把这个牛皮吹上天去了啊,是他就是值得的哦~” 说实话,这的确有点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感觉! “那经理,既然他有你说的这么好,为什么你不自己收了呢?” 这是个问题的哈,于浩觉得这晶晶同志问的问题见解到位,语言犀利,默默等着这位的答案,听到这个问题倒是把段朝暖听得那叫一个愣神,“啊?” 目光瞥向于浩所在的位置,看着他也好以整暇地等待着自己的答案,心下打了几声鼓,稍稍避开了于浩看过来的视线,“那个啥,俗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 “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 这边的八卦小能手们还没反问什么呢,那边当事人打门口出来了,还正巧接了这句话,段朝暖感觉自己像是背后说人坏话,结果被那人带了个正着! “就是,”段朝暖这脑回路正飞快地山路十八弯,再加上水路九连环,怎么算怎么着也得给搞出来的动静,“我们在这儿讨论,要不要下班去吃爆炒兔肉,顺嘴说起这兔子的生活习性来,我就想起这么一句‘兔子不吃窝边草’来。” “对的,就是这样。” 给你一个肯定的眼神! 常融接受到了这个肯定的眼神,目光随着自己的嗅觉瞅到了那份一看就是用料十足的饭后小零食,“你不减肥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减肥的?” “家里冰箱门上不是贴着减肥食谱,洗手间镜子上也是你的励志口号,早饭晚饭还让我监督你少吃点,就你自己吆喝的要‘管住嘴,迈开腿,不要小将军肚’嘛!” 重磅实锤! 这话信息量太大了,这么一个大瓜砸下来,惊得这几位原地不敢动,这感情是情哥哥的套路啊,这俩都住一起了,这可是同居的啊! 吃瓜群众一阵沸腾,谁成想这可是个大瓜,咱们段经理这位红娘界的马路杀手,终于祸害到旁人了! 估计这群人被段朝暖的传奇过去给震惊到了,一心疼这位被人送外号‘断姻缘’的段经理大大,抱着好人应该有好报的心态,个个眼神齐刷刷就直接盯上咱们这俩位了。 “所以你这个煎饼果子?” “怎么着,”段朝暖一看这位是要抢自己的伙食啊,那还得了,“我都把我的米饭给你吃了,你如今还想吃我的煎饼果子,做人要善良的啊!” 常融觉得此刻在这位眼中,自己可能就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可是这人起先是怎么说的来着,“你在办公室说这是给我定的啊!” “谁说的,有人听见了吗?有证据吗?人证还是物证,你要是没证据告你诽谤我的啊,书上说了,空腹上班影响工作效率的啊!” “你别说话,一个大男子汉的跟个小姑娘家家的抢吃的,会被人笑话的!” 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义廉耻,就连有耻也是那个吃,万事面前吃最大,段朝暖现在哪里顾得上什么优雅美好的形象,直接打开那外卖袋子掏出一半煎饼果子来,因为手速太快,好像甩出去个什么玩意来着。 与此同时,常融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管他什么玩意呢,段朝暖直接就拿出来的那一半咬了一大口,袋子里的那一半又咬了一大口,得意洋洋地向在场众人证明,这一整个煎饼果子都是自己的! “段朝暖!” 这么咬牙切齿的一声,段朝暖连头都没抬就知道常融这气炸了,不就不是不分他半煎饼果子嘛,要不要这么的吓唬人的哦,那也不能阻挡自己吃煎饼果子的脚步吧,“那个……” 又咬了一大口煎饼果子的段朝暖,抬头看向这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来的常融,就这么一眼,差点给自己笑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位头顶上竟然顶着块半大不小的培根!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这一口下去,没咬到培根呢! 原来人家那块培根是情有独钟啊! 段朝暖嚼着嘴里这一大口的煎饼果子,脆皮肉松鸡柳烤肠加金针菇小咸菜,满口充斥着杂粮煎饼独有的清香味道,看着眼前这张脸的头顶上盯着块培根就想笑! “你快把这玩意给我搞下来啊!” 现在的问题是,你们知道那是块培根,欺负人家常融看不见嘛! 看着这个都炸毛了的常融,段朝暖好像想起来这家伙可能有点洁癖来着,然后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又华华丽丽地喷了这位一身! “段!朝!暖!” 第四十五章 这俩冒黑雾的人 “您好,一共是一千六百九十九,请问您是怎么支付?” “刷卡吧。” 段朝暖看似十分痛快的递出去一张银行卡,实际上心都在滴血好吧,那衣服脏了送去干洗店洗洗不就得了,为什么自己就被人坑了件新衣服啊! 不过,看在常融能衬得起这件风衣的份上,段朝暖咬咬牙,认了! “请您这边签一下字的哈。” 段朝暖大手一挥,漂亮潇洒地签下了三个大字,看着店员将那件脏了的风衣包装好,还夸赞着眼前的段朝暖,“您老公穿我们家这件新款,真的是在适合不过了。”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她老公?” 常融听到这话大步走到段朝暖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接过来店员装好的自己的旧衣服,接了这店员的话茬。 “都说这谈恋爱是男人结账,夫妻是老婆结账,您看这……” 后半句话店员没说什么,倒是段朝暖伸手接过来自己的银行卡,撇了撇嘴心想自己这得挣回来这一笔,立马就换了张笑脸,还顺手揽上了人家常融的胳膊,“老公~” 这娇撒的啊,店员们都抿着嘴偷着笑,就是被揽住的常融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觉得这位心里憋着什么不太靠谱的东西,“人家想吃牛排大餐,咱们去哪家啊?” “你不是刚吃过黄焖鸡跟煎饼果子了嘛?”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我不管,我就要吃牛排!”段朝暖拽着常融的胳膊,可怜巴巴的样子就非要吃牛排,看着那几位店员是一阵窃喜。 “好好好,吃。” 常融盯着这一群店员的窃喜目光,拍了拍自己胳膊上那双白净的小手,“那老婆,咱们走吧?” “好。” 段朝暖回答了这常融的话,紧接着又对收银台的店员说,“今天麻烦你们了啊,谢谢。” “不客气,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请您慢走。” 段朝暖跟常融就这么手挽手,胳膊挎着胳膊,恩爱技能get满分的出了店门。 就是这个恩爱法,还没走几步,这段朝暖看着人家那边的意大利手工冰激凌,又直接甩开常融的胳膊,直奔着那意大利手工冰激凌去了! 排队倒是的没几个人,毕竟不是那种小吃街上人满为患的时候,这种大型商场可不是什么小吃都能进来,段朝暖看了一眼那牌子上的价格,心想反正都花了一千多块买了件破风衣了,也不差这四五十块的冰激凌了。 “要一个招牌冰激凌,谢谢。” 常融看着不远处的娇小的身影,在意大利冰激凌的闪亮的招牌下,一定是对着那外国大叔笑得十分甜美,不然那窗口的外国大叔怎么对她笑得那么灿烂! 段朝暖这边正看着这外国大叔手指飞快,技巧缭乱的,那奶白色的冰激凌翻来覆去,看得眼里都直冒星星的,所以掏出手机来的段朝暖,后退几步,打算拍张照片,分享一下日常的小快乐。 谁知道这刚退了几步,段朝暖感觉自己的高跟鞋有点歪,紧接着歪了一下脚,得亏常融这位眼疾手快,挎着那个袋子直接快步上去一揽,这才算是堪堪接住这位。 “亲爱哒~” 段朝暖这还没回头看看是哪位,这嗲死人的动静一出,吓得段朝暖脚下还真的又是没站稳,这下彻彻底底是直接抱上了人家常融的腰。 嗯,就冲这个坚硬程度,段朝暖确认是有腹肌的家伙! 再勒勒,这怎么着也算是一种体验嘛,常融感受到这位的扑怀送抱,最较少巍峨上扬了一丝弧度,就是让一只苍蝇扰了自己耳朵! “你看看伦家的这双羊皮底的小皮鞋哦,都被这人的高跟鞋给踩上印子了~” “别哭啊,宝贝~” 就这个对话,段朝暖要是面对着这俩位,估计能给把隔夜饭都给吐个一干二净! 段朝暖将将站住自己的脚后跟,回头望向这俩位的时候,那女的正撒着娇,眼看着那个尖下巴都要戳破这个xiong了,标准的蛇精脸。 就是那边那个个不高,长得也就是那么回事的男人,怎么还有点眼熟呢? 段朝暖表示是真的很眼熟啊,忽然觉得这要是小金子在自己身边就好了,那样子的话就可以知道,这人为什么不是帅哥,自己还看着那么眼熟了! “越生~伦家不管啦,你要给伦家买一双新鞋的呀~” 就这动静,再加上十分敏锐的捕捉到了“越生”两个字,段朝暖这个小脑袋瓜算是知道了这人到底是谁,这不是就是那个…… “嘘,别动,”常融将段朝暖往后拽了一把,面上有些捉摸不透的样子,“这俩人不太对劲,你别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段朝暖在听完这话之后,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 声音还有些颤颤抖抖的,“怎么着,他俩这个那个……” “别说话,静观其变。” 常融谨慎的神色,让段朝暖赶紧是闭了嘴,眼神十分无辜有神地看着这常融的下巴,那棱角分明的侧脸。 “那越生,你陪伦家去伦家常去的那家店买鞋鞋好嘛~” “好啊,”那被叫越生的人,还得掂着脚尖才能稍微够着这位,然后亲一口,“走吧,宝贝!” 这俩倒是全程撒了一波好狗粮,也没说啥也没干嘛的,但是段朝暖就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个托,那女的为了显示自己的超高优越感,最后还得意洋洋地回头瞥了自己一眼。 那目光像是在挑衅,说自己这浑身上下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真的是笑话,自己这全身上下原装正品,还在乎那点身外之物? 于是,段朝暖十分理智的选择了,无视。 眼不见为净! 等到这俩位渐行渐远,段朝暖赶紧接过那外国大叔递过来的意大利冰激凌,还舔了一口,嗯,不甜不腻,回头看着一眼那位,“咱们也走吧?” “好。” 常融点点头,紧接着就听着这位开口了,“大哥,刚刚那俩位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不瞒你说哦,”常融看着这位脸上忽地有些肃穆,“我看着他俩周围好像有点莫名的那种雾气,黑色呢,是不是我眼睛有问题了啊?” 这么一说,常融是此时此刻真的仔细打量开了段朝暖,看她眼神澄澈,舔着冰激凌语气淡定,像极了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倒不像是作假的神色。 “你真的看见了?” “啊,”段朝暖咬了一大口冰激凌,入口的奶香味让她有点飘飘然,“我就觉得我可能眼睛被什么迷了,净看些奇奇怪怪的!” 第四十六章 病房门口卖可怜 段朝暖赶去了医院,就连常融也被她搞去做了苦力。 当这俩位拎着果篮出现在这个医院高级特护病房的时候,门口刷啦啦站得一溜齐的暗黑系保镖,看得这个段朝暖是一愣,心里那个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盘算着自己为了这一万块强闯的成功概率有多大! “各位大哥,我是来看望孙小姐的!” 能怎么着,硬着头皮往上上呗,段朝暖露出一个自认为是亲善友好的笑容来,拎着果篮嘻嘻哈哈地往那最靠近门口的大哥身边一站。 “我是王牌婚介所的,孙小姐前不久刚刚去了我们店里,委托我,”说到这儿,段朝暖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怀里的果篮,“这位红娘界第一人,帮她找一下子关于爱情那点小事,请问我能进去吗?” 门口那几位大哥站在那儿岿然不动,段朝暖这想闯进去看看吧,结果谁知这又被那俩大粗胳膊一伸,给拦了下来。 “哎呀,哥哥们行行好吧,我这也是很着急啊,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婚姻大事怎么能耽误呢,你们说对吧?” “这样子吧,不然各位大哥来我们婚介所,我给大家这个数,八折!” 段朝暖明晃晃地在这人家门口贿赂着,贿赂着人家的门口大保镖,就是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哪家地摊混进来搞推销的,还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主儿。 “几位大大大大哥啊,你们就可怜可怜小妹我吧,大家都出来混一口饭不容易,”这下段朝暖强闯是要没戏的啊,毕竟打量打量着膀大腰圆的几位,自己这个小胳膊小腿,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吧,“这个月要是完不成业绩,我怕被我们的老板给劈了哦,你们是不知道,我们老板简直比黄世仁还周扒皮,我真的是这要是进不去,真的就要委屈死了啊!” 话说到这儿,段朝暖偷偷瞄了一眼,这几位大哥还是面无表情,干脆心一横,果篮往身侧一放,双手往眼前一挡,张开口就开始痛哭。 那声音叫一个惊天动地,神见神愁鬼见鬼怕啊,这本身就是vip特护病房,能在这里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这可是不得了啊,就这个鬼哭狼嚎的动静,听得这门口几位大哥一个激灵,想上去把这货嘴给堵了吧,又碍于毕竟是公众场合,欺负人家个小姑娘,真的会被戳破脊梁骨的哦! 人嘛,都是要面子的。 就是常融,看到这个大场面,不禁后退了几步,心想还是别掺和这位的浑水,毕竟自己遇上她就没个顺利的时候,就是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哇,你们真的太欺负人了,我就是想进去看望一下孙小姐,结果你们还看我孤零零的一个小姑娘,还在这为难我,我一不能抬二不能扛的,就是作为公司来日常拜访一下顾客,我都自报家门了,谁成想哥哥你们还是不让我进去!” “我怎么这么可怜的啊~” 就这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过路的来了虽然说这是病房,不能吵吵闹闹的,但是看这个架势明显就是段朝暖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被欺负,常融这个袖手旁观,也不代表被人会袖手旁观啊。 “吵吵什么,不知道病人不要安静啊!” 这时候不远处闻声而来的一位护士小姐姐,一看就是怎么着也得是经验十足的那种,也得是个那种护士长类别的吧,“逗别看热闹了,散了散了~” 将这群人轰散之后,那位又走前几步,冲着段朝暖说,“你也别哭了,看好了这是什么地方,天天都有人哭,也不差你这一个。” 话有些难听吧,不过的确是这个理。 “嗯,好,姐姐,我这就尽量控制一下情绪。” 这护士看起来也得有个四十岁了,冷不丁被这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叫姐姐,面上闪过一丝的小得意? 紧接着又像是做主似的,转身对那几位保镖大哥说了,“你们几个大男人的,别在这儿杵着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们不害臊,是想让人家说你们雇主的坏话吗?” “记得,医院这地方别大声喧哗!” 话落,那位护士便转身走掉了。 段朝暖捂着双眼,留出点缝隙观察着那位护士姐姐渐行渐远,再瞅瞅这门口几位的大汉,声音装得有点委屈地开了口,“大哥,我现在能进去了吧?” 那门口的一排大汉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这段朝暖这个样子也一个字也没说,盯的段朝暖心头那叫一个憋屈。 行,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那你心里是这么想,可是人家为什么要对你有情的啊! 段朝暖再次手往眼睛上一搭,作势就要又开始嚎啕大哭,这架势一看真的是给这几位大汉整怕了,那几个人齐刷刷地看向最外侧的那位大哥。 “我说大妹子啊,咱们都是实在人,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人了好吧,你要是在这么哭下去,我们这几个真的就不能养家糊口了啊!” 最外面的可能就是队长之类的吧,段朝暖看着这几位大哥将他推出来说话,心下估计这这位怎么着也算是上人物了吧。 “大哥,不是我不让你们养家糊口啊,主要我这上有顶头上司周扒皮,下有一群虎视眈眈盯着我这职位的豺狼,你们这是要让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直接去喝西北风的啊!” 就是比惨呗,谁还不会呢! 这眼看着这位又要哭了,这大哥可是招架不住啊,“我说妹子啊,你先别哭啊,这个事真的不是我们为难你的啊,实在是我们职务在身,不能让你进这个门的啊,不然你就先等等,等会里面那几位出来,我们万事好事商量嘛。” “真的?” 这位大哥看着那双水漉漉的眸子,顿时间心生不忍,重重地点了点头,这年头出来混口饭吃都不容易,更何况还是个小姑娘呢! 段朝暖得到这位大哥大的保证之后,十分果断地咧出个笑容来,然后就退到了一旁,眼巴巴地等着那扇门打开。 好在也没等多久,不一会儿那门打开了,“什么事啊,外面吵吵嚷嚷的,,耽误了大师作法怎么办!” 作法? 第四十七章 搬出天师这救兵 “你这小女娃娃,怎么如此的不懂事,不知道大师在这儿,你门口吵嚷什么!” 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一看就是那种比如说狐假虎威的家伙儿,出来就是劈头盖脸的开始凶人,这几位保镖大哥脸上好像也有点不明的神色,不过段朝暖可没什么必要的气受,毕竟自己的财主又不是这位啦! “大叔,”段朝暖适时的眸子里染上一丝氤氲,雾气蒙蒙的显得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我的确是不知道这什么大师在这儿啊,你既然知道我不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大声吆喝,扰了人家病人的清静啊!” 眼看着这又是要把脸一捂,开始大哭的节奏啊,这可把几位保镖大哥给吓得啊,其中一个赶紧开口,“许先生,这位是来看望孙小姐的客人。” 言下之意,就是让这位许先生赶紧闭嘴了。 段朝暖倒是眼皮抬了抬,就看这样子,这位许先生眼下乌青脚步虚浮,浑身的肥肉膘,典型的不是strong是虚胖,还是姓许? 想到这儿,段朝暖眼下神色晦暗不明,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再细细看来就仍旧是一副被人一推就倒的小白花模样,只不过这个小神色的转换没有逃脱旁边一直看戏的常融的眼睛。 “不知道你是哪家集团的千金啊?” 这位许先生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神情,看得段朝暖是一阵作呕,赶紧把头撇过去,不想看见这人的神情,谁成想这个动作落在人家姓许的眼里,就别有意味了。 “既然不是哪家的千金,如今谁家阿猫阿狗都是能往我们倩倩身边凑了?” 这变脸速度啊,简直令人咋舌,段朝暖要不是跟这位气场不和,一看就是两个敌对阵营的人,自己就冲这个踩高就低的样子,真的当场给这位竖个大拇指,夸赞一下这可是比变脸戏法更高明的呢! “那不知道叔叔,您是……” 段朝暖此刻脸上还是天然无公害的模样,让这门口几位大哥看得是一阵唏嘘,还顺带着心疼这小姑娘一把。 对这姓许的心头火更是蹭蹭直冒啊,这还真的把这地方当他们姓许的地盘了? “我是……” “谁啊,在外面吵吵嚷嚷的,大师都无法集中注意力了!” 那姓许的还没有自报家门,就只说了个开头的样子,紧接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女声打断了,看着那姓许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然,紧接着又换上了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态,“小师傅,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女娃娃,我这就打发走!” “那你快点,耽误了大师作法,你可担待不起!” 就这声音,段朝暖怎么听怎么觉得就是个没本事的,像极了电视剧里那些小反派,还是那种出场没几集就得杀青的龙套。 “还不快走,不然我请人把你带走了!” 赤果果的威胁意味,段朝暖算是大体上摸清了目前的状态,不过心下也是好奇这孙小姐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刚刚打电话的时候这边只是说在医院,可是也没说什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啊! 不过,稀奇古怪? 段朝暖的目光瞥了瞥不远处站在那,看天看地看行人的常融同志,心想这总算是有用得着这位神棍的时候了! 实话实说,虽然说这个段朝暖信了这些玄学有三分,但是剩下七分就是觉得茫茫人海,莫名其妙的事情天上掉金子掉银子,也不会正巧砸了自己脑袋瓜上的! 人嘛,总是有些时候,带着点侥幸心理,万一就不是呢? 反正都是糊弄事呗,段朝暖可不觉得谁还能比自己身边这位更唬人! 想明白了这一点,段朝暖就觉得眼前这个姓许的小喽啰,压根就是个跳梁小丑的存在,干脆心一横扯着嗓子就开始吆喝,“孙小姐,我是段姻缘啊,站在你门口的是我啊,我们上午还见过的,孙小姐,孙小姐,孙小姐!” 这姓许的一看段朝暖这是典型地跟自己杠上了啊,觉得自己被人落了面子,那还不得炸了,直接就挥手示意,让门口这几位大哥要把段朝暖请走的感觉。 可是人家这几位大哥是什么人物,人家的雇主是姓孙的,可不是姓许的! 这莫不是狐狸真的把老虎的威严当成了自己的本事,打算对这森林的被老虎吓到的小动物们动手吧? 看着这门口一排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的保镖们,这位许先生的心头闷气狠狠地敲打在自己的心上,上也上不去下还下不来的样子,那没办法,谁让你姓许呢! 段朝暖倒是也有点分寸,并不打算强闯,就是单纯的站在门外,一副焦急又心痛的样子,声声呼唤着,“孙小姐,孙小姐,孙小姐!” 眼看着这个围观群众就是要越来越多的样子的啊,这保镖大哥也是十分怕这被段朝暖这架势给整怕了,赶紧的上前算是求饶,“大妹子啊,你就别再说了啊,你要是再说下去,我们哥几个这个份工作就不保了啊!” “叫嚷什么叫嚷,没完没了的啊!” 又是那个尖锐的女人,段朝暖听这个动静就想这得是个多大的狐狸啊,能狗仗人势到这个地步! 反正这狗估计是不怎么会咬人,毕竟,看着这稍微打开的半扇门,后面那道有点看起来一尘不染的衣衫,才是正主吧! “孙小姐,”段朝暖作势上前几步,但是也没直接往里不要命的冲,扯着嗓子就把自己的招牌往外喊,“我是段姻缘啊,听闻您生病了,三清观的天师特意随我来看望一下您。” 就这脆生生的动静一出,里面倒是鸦雀无声了,毕竟这A市三清观可是出了名的香火鼎盛,这些人也知道这三清观里的人物有多么难请,就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一开口就是请了位三清观内的天师,那可是天师,不是随便抓个扫地僧就可以冒充得道高僧的! “呵,你这小丫头片子,没成想还是个撒谎精,那三清观是什么地方,天师也是你说能请就请的?” 姓许的拦在门口,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再说了,你说的那位天师呢,我怎么没看见?” “难不成本天师,也是什么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就能瞻仰的嘛?” 第四十八章 一唱一和的这俩 “呦,也不知道是哪个毛头小子,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玩意,自称天师?” 还是那个尖锐的女声,就是这个动静贼难听,也不知道这里面这位,怎么还选了这么个玩意充当门面啊,段朝暖觉得这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里面的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 倒是常融,一开始还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谁知道这段朝暖把他一搬出来,这位立马变了一个状态,简直就是气场全开,仙风道骨飘飘的那种。 就这个冷静睿智的动静一出来,那可是啪啪的打脸节奏,段朝暖看着站在自己身边,貌似要为自己撑腰的样子,也不知道刚刚站在那,看着自己哭的那叫一个凄惨的时候,怎么也不蹦出来给自己撑撑腰。 常融没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挡在门口,大腹便便的身躯还有满脸的横肉的姓许的那位,段朝暖看着那姓许的像极了一个刚开始充满气的气球,那叫一个膨胀到就要爆了,渐渐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没几分钟就在常融这平静无波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让开。” 这现在倒是段朝暖狐假虎威来了,冲着这位许先生,板着脸看起来就是那种很唬人的样子,有人撑腰的底气就是十足! 自己是让还是不让呢? 让就显得自己有些怂了吧,不让吧自己这后背眼看着就得被汗水打湿了,毕竟这男的看着也就是那么回事,谁知道这个眼神这么迫人。 “让他们进来。” 门内这道声音听起来倒是有点耳熟的,段朝暖下意识地思考了起来,到底这声音在哪里听见过,绝对就是有点熟悉的! 这位发了话,饶那姓许的再在门口堵着,他敢这儿站着那几位大哥也是不让的啊,毕竟人家里面发话的那位是主子,你这不明不白的在这站着算是怎么回事啊? 其中两位大哥相互对视了一眼,直接上手一人叉着一边,把这位姓许的给腾空而起,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的给架走了! 看得段朝暖是一阵感叹啊,就这种脱离地心引力的感觉,应该不赖吧。 “请进。” 之前那位大哥里的大哥大走到门口这儿,给段朝暖这俩位开了一扇门,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段朝暖俏皮地冲着这位大哥眨眨眼,心下对这位大哥的印象好了不止一分哦。 段朝暖此刻抚了抚这衣服上压根不存在的褶子,还顺带着瞅了那许胖子一眼,整理好神情,倒也不进去,看向了自己身侧此刻淡然的常融大大。 “大师,我们进去吗?” 常融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身侧这女人一定是装出了一个十分崇拜自己的狗腿子模样,好像也不能这么形容啊,她是狗腿子自己是个什么啊? “嗯。” 一个简短的音节从自己身边传过来,段朝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身边的人不是自己之前认识的常融了,不是气息,而是陡然突变的气势。 铺天盖地而来的气势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却隐隐有那么点期待,还是什么别的样子,总归段朝暖感觉到了自己心下的这点不同,并放任了这点不同。 以至于后来她作出了那个选择,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段朝暖选择后退一步,示意常融打头阵,万一有啥机关暗器的不得有个探阵的,这要是飞出来个什么花瓶啤酒易拉罐的,这位九头身八块腹肌还能给自己挡挡的样子。 看着眼前那道身影也算是进了这个门,段朝暖低着头,心想到底要不要往里进,还是先在外面没皮没脸的观望那个一会? 别让这个硝烟蔓延到自己这儿。 “你,就是三清观的天师?” 就听这个动静,段朝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那尖锐的不会咬人,只会到处乱吠的狗,不行不行,不能动怒,反咬一口那是狗才会做的事! “这么年轻,估计是借着三清观的名头来招摇撞骗的吧?” 常融没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段朝暖在外门口,与常融几步远,却是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 “年轻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听什么这年头的小姑娘糊弄了,冒认什么天师什么的,我们这一行是有明确的身份认证,还有森严的等级制度,可不是你随口说说就能行的!” 段朝暖稍微把身子往那边侧了侧,看着那脸上抹的跟个丑八怪似的,长成这样还来干这一行,是招聘来辟邪的吧? 看起来也就跟自己差不大,就是打扮的那叫一个神仙难救,估计是脑子卡掉了,顺带着养了养金鱼吧? 人家常融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也没有丝毫波动的感觉,就段朝暖觉得这狗有些太吵了点,估计那主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这年头随随便便拖出个人来,也能混你们的地盘了?” 常融听见门外那道清冷的女声,紧随而来的是那高跟鞋脚步声,一步步走的那叫一个坚定,“我说常融大哥,看来你们这圈子不怎么样啊,不然来我们红娘圈子混几天?” 段朝暖估计着,常融可能是看上这辟邪了,不然也不至于保持他的高冷姿态,在这平白无故的收这个气! 那女人还没说话,倒是屋内剩下的那几个人,除了病床上躺着的孙玉倩,齐刷刷地看向了段朝暖,不,准确的说是段朝暖口中的常融。 “你是,三清观的常融天师?” 房内那位一看就是有点雍容华贵的女人,看向常融的时候眼神中迸射出一丝的希望来,站在那儿背对着常融的那个一看就是挺富态的老头,浑身一抖擞。 虽然说这幅度还算是小抖动,但是丝毫没有错过正在打量着这几位的常融的眼睛。 “正是。” “你说是就是啊,”段朝暖也算是看明白了这狗仗人势的家伙,长的那叫一个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的蛇精脸,妥妥就是葫芦娃动画片里的蛇精啊,此刻正在口吐芬芳,“我们家大师才是天师级别的呢,三清观那是什么地方,你说你就是了,那我还说我是三清观的如是仙姑呢!” 此话一出,段朝暖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听见了尖叫一声,是那女人的尖叫,再看向的时候常融开始擦自己的手了,嘴角带着不屑的样子,简直帅炸了! “你竟敢打我?” 那女人捂着半边脸,看起来就要上手去跟常融大打出手的样子,只是常融不为所动,一心一意地擦着自己的手指头。 “闭嘴,你污了常融天师师妹的名声,这一巴掌算是轻的了!” 第四十九章 指桑骂槐好本事 那边那女人还一脸的愤恨,眼神恶毒到段朝暖觉得可能那种剧毒的蛇,譬如说什么竹叶青眼镜蛇,眼神都比这女人的眼神可爱清明不少。 就是眼前这个富态得流油,满脸谄媚,脖子上还挂着串星月菩提的大师,如今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就是这个眼神,段朝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笑得那叫一个奸诈。 可是常融只顾得擦他的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看来这烫手山芋是得自己来解决了。 “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服务行业第一要义,记得要微笑! 段朝暖明晃晃地露八颗牙的标准职业微笑,既不讨好又不疏离,看起来就像是发自肺腑的真心微笑,看得那人是眼睛眯了眯,撞装腔作势了起来,“无量天尊~” 还无量天尊,老娘我还阿弥陀佛呢! 段朝暖想着这话,心里是翻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白眼,面上还是那明晃晃的笑容,看得人以为这后羿把太阳射下来,直接给安在这姑娘眼睛里了。 房间里一阵沉默,在那满面油光的男人称了一声道号之后,段朝暖虽说脸上笑容没变,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偷偷打量着坐在病床前,看起来有那么点雍容华贵味道的女人。 反正就是看那个样子吧,跟孙玉倩脸上有三分相似,但是在自己进门后,也不知道为什么眼里那点希望消磨掉了,剩下的就是冷寂。 为什么要用冷寂这个词呢? 因为段朝暖清楚地记得,此刻躺在那儿,面色苍白毫无动静的孙玉倩,上次来给了自己一万块,又私底下跟自己说了点什么事! 看来,这事不简单,而且自己是已经卷进来了。 就看这个样子,段朝暖心下有了计量,知晓怪不得这位出手就是一万块,这钱不好挣啊,不过自己这特殊体质在这儿,估计着卷入这事的人也是要倒霉的吧? 反正就是不说话呗,段朝暖就当没听见这位的那句“无量天尊”,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面带灿烂的微笑,天然无公害的看着这位所谓的大师。 看着段朝暖大有不问出来不搭话的架势,那男人脸上一紧,故作高深地说,“道号皆是虚幻,你可是我亦可是,何必执着于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呢?” 即使如此,那就别怪我喽。 “道长此番话差矣,小女虽然不才,但是跟常融天师相识已久,这参禅悟道还是入门了一些。” 相识已久这词应该不算错吧? 如果照着自己是度日如年来算,这恐怕自己这年龄都得翻上个一番了吧? “既是道号虚幻,可道长是实打实的存在着的,这天地间的规则虽然是每人一张嘴两只耳朵四只肢体。” 你跟我来唯心主义,我就跟你来唯物主义。 如今建国不能成精,你要是敢说自己是哪个深山老林里,借着何年何月何日何时的天雷渡了天劫,我可就真的告你个传播邪教,扣你个宣扬封建迷信的帽子! “可天道为了区分这芸芸众生,自是制定了取名字的规则,事物既然存在必有他的道理。” “不然这大马路上喊一声‘帅哥’,这通俗话语十个里抓着九个回头,剩下一个耳朵不灵光,还不得乱了套?” “恐怕,”说到这的时候,段朝暖还特意瞥了一眼被常融甩了一巴掌的女人,“到时候天谴的时候,万一不小心劈中了那种罪大恶极身边的走狗,那就……” 话没说完,往往这种说一半藏一半的话最惹人深思。 “无量天尊~” 段朝暖觉得这位长得那叫一个肥头大耳,又不是猪八戒那种铁憨憨的面相,估计连个道袍都穿不进去吧,这要是再带上个那种拂尘,电视里那种仙风道骨的老道长,看起来甩的飘飘然那种,不知道为什么,就怎么想怎么想笑! 这个想是一方面,然后做又是一方面。 所以,段朝暖这位是想了想,然后给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这笑声如同魔音入耳,就是这货笑得连形象都不要了,常融看着她自己在那笑得那叫一个前仰后合,不管不顾的样子,还真的是,是,有那么点可爱呢! 虽说常融是搞不太懂这之前还好好的,跟人家正了八经的论着道,谈论这个什么道号什么实体的,这就冷不丁直接开始笑了,还是着中国抽了风毫不掩饰的笑。 不过这笑容倒是爽朗了些,常融也看得牵了牵嘴角。 常融这一笑,恍如九尺寒冰一朝解冻,清澈的泉水夹杂着未融的雪花,叮咚作响春暖花开,就是段朝暖没仔细看,谁让她现在笑得那叫一个不能自控。 “不知道贫道可有什么不妥,竟引得姑娘如此?” 这话虽然说的那叫一个光明正大,还有点坦荡的意味,可是常融倒是在这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杀意,呵呵,这年头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就是,就……” 段朝暖就是觉得这家伙明明就是个肥头大耳满嘴流油的,还硬是装出自己是什么世外高人,一口一个那叫一个故作高深,也不问问出来混连个道号都不敢说,也不知道算是哪门子的贫道,这事真的就是想想就搞笑! 常融看着这女人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又想起刚刚这丫头指桑骂槐,“小暖,注意一下,这是在外面,不是在观里!” “啊?”段朝暖这么被冷不丁喊了一声,倒是反应过来了,好像的确应该给这位留点面子的哈,“嗯好。” 常融看着这段朝暖乖乖的点了点头,将放声大笑转换成了偷偷地笑,随她吧,愿意笑就笑吧,左右自己还是宠得起的! 在场其他人明确的捕捉到了关键词“观里”,莫非这真的是三清观的意思? 还有这个不经意间的词,透露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毕竟就算是平常熟悉的香客,也不会这般,放着家里不住去什么观里吧? 房内的其他人觉得自己好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秘闻。 看向段朝暖的时候也眼神上带了几分打量,段朝暖可不管这是什么玩意,反正自己来的目的就是,不能让自己的买卖黄了! “啊对哦,”段朝暖都把人家脸打完了,才装出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模样,“快给孙姐姐看看,什么劫难都请上得道之人了?” 第五十章 段朝暖斗嘴皮子 说人家变脸速度快,谁赶得上这段朝暖的变脸了,前一秒还在那儿捧腹大笑,笑得那叫一个不能自控,现在这脸上凄凄惨惨的,好一副担忧的模样。 要不是看见这丫头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常融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被这家伙唬住了。 就目前这事吧,那位喊着“无量天尊”的大师,被段朝暖这么一搞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还要发挥自己那世外高人的仙风道骨的先锋榜样作用,在那不能跟这小姑娘一般见识。 因为人家这小姑娘说了,“道长哦,都说不知者不怪,我就随口说说,您也随便听听呗?” 然后眨着她那双扑闪扑闪懵懂的大眼睛,真的是个不知世事的小丫头模样,偏偏说出的话还那么的让人要吐血,还得砸掉牙往肚子里咽的那种。 “我说大哥,您老这擦手还没擦完啊,都擦了半天了,我看这个手上那层皮都是要被你擦掉的节奏哦,你是碰了什么不能碰的啊,不能碰咱们就不碰啊,这脏了手事小,这要是过敏怎么办啊!” 段朝暖不顾被这常融掌箍的那女人猩红的双眼,愤恨的神情,就是继续补刀。 “啊呀呀,哥哥呦,”段朝暖这还不够,上前几步抢过常融手上的纸巾,“你这干纸巾怎么擦得干净这些东西啊,就这个粉就这个厚度,怎么着不得用块湿纸巾?” 话落,段朝暖打开自己的随身小包包,掏出一片清风绿茶味的湿巾来,一把夺过常融手里的那块纸巾,随手捏成团投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缓缓撕开湿巾的独立包装,像是对待什么奇珍异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常融的手心擦拭干净。 常融只觉得自己手心一湿,低头发现那女人正拿着一块湿巾,将自己手心的那些干粉湿粉乱七八糟的粉子,动作轻柔的慢慢地擦拭干净。 就是这张嘴吧,有些不饶人。 “你看看,要不是我在这儿,你可能还要出去洗个手,再七拐八拐地,耽误了咱们的时间,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这么个道理三岁小孩都懂好吧!” “还有啊,既然是靠这个吃饭的,手这么重要,你怎么能动手呢?” “且不说人家是个小姑娘家家的,就是个七老八十的婆婆,咱们这一着急也不能直接动手啊,教养问题应该找她爹找她娘去,你这平白无故地打了人家,落了个埋怨不说,对你这名声不利也不提,就是还得浪费纸巾,破坏森林资源,对环保是大大的不利啊~” 这张嘴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得,明明都是上嘴唇加下嘴唇,唇红齿白的标配,怎么着这还将这事,掰扯到了可持续发展的角度呢? “要是啊,”段朝暖说这个的时候语气故意拖了长腔,一脸的担忧加害怕,成功抓住了在场这几个人的心,“哪个自不量力的借着你这个由头,对你生出什么龌龊心思来,搞什么暗地里的打击报复,咱们不就亏本了?” 常融倒是没想到什么亏不亏本一说,就是觉得这丫头,一口一个“咱们”,又在这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号,处处指桑骂槐,不得了啊! “都怪我,怪我,不该带你来蹚这趟浑水,”说到这儿,悲戚戚的声音令人产生了错觉,错以为刚刚那个还在说教,上天入地怼得就剩她说个不停的人是旁人,“你看看,好不容易咱们相识一场,来了一趟还被人辱了师妹的名声,我可怎么去见那亲亲小师妹啊~” 这架势可是都要哭的节奏了,常融看着自己这掌心分明干净得很,可是这位的动作仍旧不停,还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这怎么突然间觉得不值得,就自己为了自家小师妹,扇了那女人一巴掌这事,忽地就觉得不值得。 好像,交给眼前这位,更合适呢! 此刻的段朝暖可不知道常融心里的计量,就是单纯的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动嘴的时候就动嘴,毕竟现代社会,你要是直接下手打人,指不定明个自己就被送上了微博热搜,后天就被拉进了红娘界的黑名单。 “还有啊,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最近有句话不太懂。” 还有你这丫头不懂得? 天下的道理估计都能让你说光了,还能有你不懂的问题? 常融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面上但也不露声色,“问吧。” “这个我一直知道这么一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上下梁有什么联系吗?” 都听听,这问的是人能问出的问题吗? 谁家拿个俗语来讨论什么上下梁的关系,这摆明就是说被常融扇了一巴掌的那位,跟他那个号称“无量天尊”的大师脱不了干系! “因为这房梁问题,有样学样,上梁摆不正,以上梁为榜样的下梁又怎么没会摆的正呢?” 偏偏这看起来不像是人能问出的问题,人家还一本正经地给回答了,解释的那叫一个清晰明了,语言简洁大方,让人真心地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样子啊,”段朝暖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那这要是上房梁装傻,是不是这下房梁还会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然后不知道自己歪了?” 常融还没想好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却感觉手心那湿润的感觉抽离开来,自己眼皮底下那圆溜溜的小脑袋瞥向身后膘肥体壮的那位,“道长,你说我这话说的在理嘛?” 这现在要是装傻,段朝暖都会怀疑眼前这俩听不懂人话。 “在理,在理,自是在理的。” “小珠,快点给常融天师道歉,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谁都知道这三清观两位天师感情极好,那如是天师是你随便辱的吗,给你这一巴掌也得你该受的!” 成,这马后炮也真的是太晚了些。 要是想道歉早就道了,何苦等到这个时候,段朝暖觉得这什么招摇撞骗的道长,还是个十足的大傻子。 “道歉就不必了,”常融冷了冷嗓音,面无表情地制止了那女人的话,“我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既然辱了我师妹,等着因果报应吧!” 这句“因果报应”倒是让段朝暖挑了挑眉,这就扯上因果报应了? “这孙小姐是丢了魂魄,待会我作法招魂。” 常融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那位,挥了挥手给下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