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喂,你在哪?”鲁蹇飞在楼上看着楼下的罗伊问。 “什么事啊?你快点说。”罗伊有点着急地问。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在哪里?”鲁蹇飞开始往楼下走去。 “没事我就挂了,我现在很忙呢。”罗伊没空跟他聊天,想马上挂电话了。 “别,别,你抬头看看我。”鲁蹇飞说。 罗伊真的抬起头看,可是看了一圈都没有见到鲁蹇飞的人影。“你故意的吧?如果没事,我就挂了。” “你现在看不到我,我刚才在的。”鲁蹇飞故意说。 “看不到你还让我看啊?别浪费我时间了。我真得超级忙。“罗伊不耐烦地说,接着听到一声”嘟……“鲁蹇飞把电话给挂了。 罗伊对着手机做了个鬼脸又接着工作了。 “这个怎么卖啊?“鲁蹇飞走到摊位前问。 “现在做义卖活动,全部半价出售。”罗伊一转身看到了鲁蹇飞,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你们这义卖捐款给谁啊?”鲁蹇飞像一位客人似的问。 “全部捐给山区的孩子们。”罗伊指着桌子上的所有玩具说。 “那也算我一份吧?”鲁蹇飞客气地说。 “那你想买哪几个玩具呢?”罗伊也很正经,就当自己是个销售。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要了。”鲁蹇飞指着他要的玩具说。 “这边付钱吧。”罗伊用手指了一下。 鲁蹇飞走到侧边,小声地在罗伊身边说:“等下一起去吃饭。” “不要了吧,我很忙。”罗伊拒绝道。 “就现在去吃,现在也没什么人了。”鲁蹇飞看了一眼四周说。 “我还不饿。”罗伊不想去。 “什么不饿,都几点了?你还想饿到两点啊?赶紧地,走人。“鲁蹇飞催促着。 “哎呀,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罗伊道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我有事找你,一定要跟你见面说。“鲁蹇飞也执意要带罗伊去吃饭。 “有什么事啊?“罗伊还是软下来了,决定去。 “快点,走吧。“鲁蹇飞又催了。 “不好意思,我先去吃个饭,你们有事给我打电话。“罗伊跟旁边几个同事交代了一下。 “好的,罗姐,你去吧。“其中一位同事回复着。 罗伊和鲁蹇飞并排走着,“这是要去哪里吃啊?“ 鲁蹇飞憋住嘴笑着说:“楼上。“ 乘电梯的时候,罗伊故意跟鲁蹇飞上下隔开,鲁蹇飞非要和罗伊站在一起,弄得罗伊一时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干嘛啊?怕我啊?“鲁蹇飞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 “不是。“罗伊拖长了音说。 鲁蹇飞想搭着罗伊的后背走,被罗伊拦了下来说:“别动手动脚的,再这样我就不去了。“ “好好……“鲁蹇飞有点没趣地说道。 鲁蹇飞和罗伊坐下,他看了看菜单又把菜单让给罗伊,“你先点。” 罗伊点了一个菜,把菜单又给了鲁蹇飞。鲁蹇飞总共点了三个菜,都是平时他们会吃的菜。 “什么事啊?非要来餐厅说啊?“罗伊摸不着头脑地问。 “等菜上来了,我再跟你说。“鲁蹇飞神秘兮兮的。 菜上的很快,鲁蹇飞开始吃了起来。 “可以说了吧。”罗伊问。 “给你看两样东西。”鲁蹇飞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车钥匙和一把门钥匙。 “这是什么啊?”罗伊不明所以。 “我换了新车,又买了一套房子。”鲁蹇飞分别指着它们说。 “这么厉害啊,车子加房子要不少钱呢。”罗伊说。 “这一年多我自己开支很少,赚得钱多,答应过你的事我要兑现。”鲁蹇飞不紧不慢地说。 “那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老天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你要好好加油。”罗伊鼓励道。 “你不感到开心吗?我现在有能力,有条件,我想给你一个家。”鲁蹇飞扬眉吐气地说。 “这个嘛,以后再说吧,我还没想和你结婚。”罗伊打击道。 “你不想和我结婚吗?伊伊。你难道不觉得我才是最适合的人选吗?”鲁蹇飞着急了起来。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缓缓,现在日子挺好的,我也习惯了,不知道你回来后会是什么样子。”罗伊不肯定地说。 “伊伊,我这么爱你,你总不会是心里有人了吧?”鲁蹇飞反问道。 “这是我的事,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罗伊喝了口果汁说。 鲁蹇飞有些失落,他拼死拼活就是为了能和罗伊复合,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实际情况远比想象得复杂得多,他仅是凭着自己的硬实力是不够的,他还需要软实力。 “吃饭、吃饭。”鲁蹇飞有点烦躁地说。 茌总来巡视,转了一圈发现罗伊不在,他问:“罗伊哪里去了?” 员工说:“她去吃饭了。” “今天卖得如何?”茌总边往四周看边问。 “还好,一上午成交了不少,下午再看看情况。”一位老员工回答。 “好,辛苦了。”茌总见罗伊还没回来,就先走了。 这个饭局匆匆吃完,罗伊与鲁蹇飞在餐厅门口快速分开,立即回到自己的工作上。“罗姐,刚茌总来找你。” “他人呢?”罗伊问。 “走了。”员工回复。 “他有没有问什么?”罗伊很关心地问。 “就问了业绩,其他没什么。”员工回答。 “我们继续。”罗伊安排大家忙活起来。 “喂茌总,您刚找我?”罗伊抽出个空给茌总打电话。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茌总说。 “嗯,那没事我就挂了。”罗伊等了一下,看看茌总还有没有要说的。 “晚上去你家。”茌总说完挂了。 结束了一天的义卖,罗伊带酋酋回到家,刚休息一会,就听到门铃“叮咚“”叮咚”响。 “来啦。”罗伊在门内喊着。 茌总已经在门外了,手上还拎着一大袋东西。 “快进来。”罗伊温柔地说。 茌总换了鞋,把东西交给罗伊说:“酋酋,想没想叔叔?” “叔叔好。”酋酋磨叽了好久才说出口。 “你在干嘛呢?”茌总走到酋酋身边问。 “我在玩拼图。”酋酋指着茶几上的拼图说。 “哇,这是你拼的吗?好厉害啊。”茌总看到一副完整的拼图即将被拼好。 “是我拼的,我拼好这副还有一副呢。”酋酋指着沙发上的拼图说。 “酋酋真棒,”茌总脱下了他的外套,罗伊把外套挂在进门的衣架上,“叔叔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鸡,叔叔做得鸡好吃。“酋酋奶声奶气地回答。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买了鸡了?你是不是神算子?“茌总摸了摸酋酋的脑袋,被她的心有灵犀所震撼。 “叔叔,你陪我玩拼图吧。“酋酋很有条理地准备开始下一副了。 “好的,叔叔先做饭,做好陪你玩。“茌总跟酋酋击掌为誓。 “我来弄吧,你去休息会。“茌总进了厨房,拍了拍罗伊的肩膀说。 “我帮你搭把手,这样快点。“罗伊一样一样整理着茌总买来的菜。 “行,那我掌勺,你洗菜。“茌总分配着说。 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很快就做出了几道美味的菜肴。 “酋酋,准备吃饭喽,这是美味的板栗焖鸡、蕃茄鱼、木耳芹菜。哇……好香哦……“茌总边端边喊。 酋酋一个箭步就来到了饭桌旁,“好香啊……”她拿起一块鸡肉准备偷吃。 “你还没洗手呢……”酋酋偷吃被罗伊看见了。 “走,叔叔带你去洗手。”茌总牵着酋酋去卫生间,酋酋还在啃着鸡骨头。 “好不好吃?”茌总微笑着问。 “好吃,我还要吃。”酋酋说得都是大实话。 “好嘞,那你也要多吃饭饭哦……”茌总引导着说。 “嗯。”酋酋频频点头,乐得茌总笑得合不拢嘴。 “你这女儿啊,太厉害,像个小大人似的。”茌总夸赞罗伊教得好。 “她天生聪慧,一教就通,主要是吃饭吃得好,所以才被给予了聪明才智。还不谢谢茌叔叔。”罗伊也往正道上带。 酋酋吃口饭吃口菜,满脸都是油,可把茌总乐得哈哈大笑。 饭后,罗伊洗碗,茌总陪酋酋玩游戏,厨房里时不时传来两人欢笑的声音,罗伊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罗伊给酋酋洗漱完毕,送她回自己床上,跟她说:“茌叔叔还在,等下妈妈要出去,茌叔叔找妈妈有点事,你要乖乖地睡哦。”说完罗伊在酋酋额头上吻了一口,便出去了。 茌总在一旁看书,见罗伊来了,他招呼她过来说:“你看啊,这里写得特别的好,未来我们要积极地在这个方面开拓业务,才能赢得未来。“ 罗伊看了一眼说:“你说手游?“ “是啊,现在主要都是PC端,未来的趋势手游可能会替代PC成为主流,我们要做好这个准备。“茌总每次探讨工作的时候一脸地认真。 “嗯,听你的。“罗伊给茌总倒了杯水。 “你这周末怎么安排?“茌总放下书,仔细端详着罗伊,罗伊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很强的磁场,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酋酋跟他爸爸去玩,我应该会去商场。“罗伊撑着脑袋若有所思。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茌总笑嘻嘻地说。 “哪里啊?不要太远,傍晚前孩子就回家了,我得在家。“罗伊讲真。 “放心吧,我知道的。”茌总把水杯挪开,握着罗伊的手说。 罗伊有点脸红,略带羞涩地低下了头。 茌总站了起来,走了过去,罗伊也站了起来,茌总拉着罗伊的手说:“伊伊,我今晚可以留下吗?“ 罗伊没好意思回答。 茌总慢慢地靠近罗伊,双手捧着她的脑袋,他的唇从罗伊的鼻子滑到她的唇上,一点一点吻着,唾液相融,唇齿相依,湿润的舌头开始在罗伊的嘴里攒动,探索着未知的一切。 罗伊有点生涩,还有点退缩,茌总把她的胳膊放在他自己的腰上,让罗伊搂着。茌总很娴熟地吻着,他想一层一层地拨开对罗伊的渴望。他吻得很真诚,吻得很真切,真真正正让罗伊感受到他对她的爱是那么如痴如醉。 吻完,罗伊看着茌总,水汪汪的眼睛让男人怜爱。“还想再来一次吗?”茌总笑着轻声地问。 罗伊再次害羞地低下了头,手缩了回来,她觉得好像有点快。 茌总搂住罗伊认真地说:“伊伊,我想快点把你娶回家,我想你做我的妻子,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机会?” 罗伊清楚茌总的想法,但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我……我不知道……再等等好吗?” 茌总心里被一道门再次关上了,很难受,他看着罗伊又给了她一个深情的吻,说:“我等你。我先走了,周六过来接你。” 罗伊送茌总离开,心里也是万分不舍,但是她没有足够的勇气来决定,她轻轻关上门,回到房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总是很矛盾,但也记挂着刚才的一吻。 或许是太久没有被“春雨”滋润,一大清早罗伊醒来时发现她的内裤全湿了,床单上有一摊白色半透明的粘液,她想起昨夜似乎做了一场春梦,似乎在跟一个男人缠绵,她看不清是谁,但是感觉他很熟悉。她摇摇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赶紧起床,换上干净的内裤,清理床单,这才心里才踏实一点。 罗伊送酋酋去学校后就马上去了商场,她最早到,商场还没有开门,她坐在门外店里喝着咖啡,她依然还在想着昨夜春梦的事,思考着是不是真的需要一位男性在自己的身边。 罗伊到了摊位上就开始忙碌,她把东西都搬了出来,陆续有几位员工到了,他们互相打着招呼。 “这天晚上情况如何?”罗伊趁还没有人,跟同事开个小会。 “昨天晚上饭后那段时间人还比较多的,卖了一些,其它时候就比较冷清。”老员工小吴说。 “东西都有没有清点过?缺的补了吗?”罗伊问阿超。 “清点了,已经叫公司送来了,估计一小时后会到。”阿超回复着。 “好的,今天周五,人肯定比较多,这两天都要做好忙碌的准备。争取把这些库存都售卖掉。”罗伊指示说。 “好的,没问题。“员工们开始各自开工,易拉宝、宣传页、调查问卷、扫码牌、玩具、POS机等都放在相应的位置,做好准备迎接顾客。 到了中午,鲁蹇飞又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罗伊远远就看到鲁蹇飞了。 “我这次是真买,你给我找个,我给酋酋。“鲁蹇飞指着玩具说。 “那你买这个吧,或许酋酋会喜欢。“罗伊非常清楚每一个游戏角色,她更了解酋酋的喜好。 “行,就这个,你给我包起来。“罗伊让鲁蹇飞付钱,她打包。 “那你回吧,这个给你。“罗伊着急赶人。 “什么啊,我又不走,哪有你这样销售的?“鲁蹇飞有点不开心地说。 “那你不走可以,但是不能影响我工作。“罗伊小声警告着鲁蹇飞。 “我在旁边看着。“鲁蹇飞在对面的装饰座椅上坐了下来,一直等着罗伊。 罗伊总是忍不住要看一眼,看看鲁蹇飞走了没有,可是越张望,鲁蹇飞越是高兴。等到一点多,鲁蹇飞走过来说:“可以去吃饭了吧?” “又吃饭啊?你自己去吃吧,我真的很忙,今天礼拜五哦……”罗伊不想和鲁蹇飞走在一起,感觉总是怪怪的。 “我想跟你讨论一下酋酋的事。”鲁蹇飞找了个借口说。 罗伊一听到酋酋就有点担心,“酋酋能有什么事?”罗伊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活问。 “走吧,吃饭再说。”鲁蹇飞就是想跟罗伊吃饭而已,罗伊傻傻搞不清,只好答应。 “快说吧。”罗伊刚坐下就想走,她也并不想吃饭。 “说什么啊?饭都还没吃呢。”鲁蹇飞故意拖延时间。 罗伊心情很糟糕,刚巧电话进来了,“喂,茌总。” “你在哪?我给你打包带了午饭。”茌总在楼下等着罗伊。 罗伊不好说她在吃饭,于是回道:“哦,好,谢谢茌总,我等会就来。”“我老板找我有事了呢,你快点说吧。“罗伊借口想早点溜。 “不急,不急。“鲁蹇飞喝着水说。 罗伊叹了口气,耐着性子等菜上桌。“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明天我带酋酋去玩想你也一起。“鲁蹇飞一句话说完。 “就这事啊?“罗伊觉得鲁蹇飞小题大做,”我明天还要工作,没有时间哦。“ “明天酋酋放假,你上什么班啊?你上班谁管酋酋?“鲁蹇飞有点不放心地问。 “明天不是你带酋酋去玩吗?我当然有时间工作啦。“罗伊解释道。 “我一个人带不了,就这么说定吧,明天我们一起。“鲁蹇飞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帮罗伊做决定了。 “不行,不行,你明天自己看着办吧,我去不了。“罗伊站起来想走。 鲁蹇飞马上拉住她说:“吃个饭都不给面子吗?“ 罗伊倒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因为茌总在楼下。她收到消息“过来了吗?“ 如果不回复就太失礼了,等太久也是浪费别人的时间,于是罗伊回复“我有点事,要不先放那,我回来再吃。“ 罗伊吃得很少,主要还是看着鲁蹇飞吃,她怕自己吃饱了,茌总送的盒饭吃不下了。她的内心正焦灼着,现在的每分每秒都觉得异常得慢,她需要有足够的耐心陪鲁蹇飞吃完午饭。 鲁蹇飞快吃好了,罗伊终于忍不住了说:“今天就到这里,我吃饱了,先走了。“这回鲁蹇飞没有拦住罗伊。 罗伊飞快地跑到楼下,她问同事:“盒饭在哪?“ “在这。“茌总从另外一角出来。 罗伊一听是茌总的声音感到非常诧异于是问:“你怎么没有走吗?“ 茌总没有问罗伊去了哪里,对他来说重要的是罗伊回来。“快吃吧,都冷了。我回公司的路上经过一家味道很好的粤式餐厅,特地打包给你吃。“ 罗伊心想还好没有吃什么,不然肯定要让茌总尴尬了。她打开盒饭,除了菜饭还有汤,她每一样都尝了,虽冷但鲜味还是在的。 “这个汤啊,可是他们最拿手的,用了多道程序才煲出的,全都是新鲜食材,味道鲜美,也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汤之一,下次给你和酋酋做一下试试。“茌总津津乐道地说。 “嗯,感受到了,味道挺好的,酋酋的味蕾已经越来越挑了,我做的她很多都不要吃了,再这么下去,我这个妈妈愈发难当了。“罗伊调侃道。 “那你的味蕾呢?“茌总想知道答案。 罗伊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刚才不应该附和的,现在等于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到底该怎么回答呢?罗伊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低着头说:“你做得很美味,确实很好吃。“ 茌总知道罗伊是故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也觉得这个环境不太合适,于是就不再追问。他们走出饭堂,罗伊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茌总和员工打了招呼看了一眼罗伊走了。 第二天早上,鲁蹇飞过来接酋酋,刚开门,鲁蹇飞就亲热地喊道:“酋酋,爸爸来啦。“ “爸爸啊……“酋酋飞速奔了过来,鲁蹇飞一把把她抱起,左亲右亲。 “想爸爸没有?”鲁蹇飞看着酋酋问。 “想。“酋酋兴高采烈地说。 “吃过饭没有?“鲁蹇飞又问。 “吃过了爸爸,你吃了吗?“酋酋稚嫩的声音嗲嗲的。 “爸爸也吃过了。亲口爸爸。“鲁蹇飞说。 酋酋左右各亲了一口,把鲁蹇飞乐得笑开了花。 “爸爸,今天我们去哪里玩啊?“酋酋很期待的样子。 “你想去哪里玩?“鲁蹇飞想听听酋酋的想法。 “我想去打游戏。“酋酋嘟起嘴巴娇气地说。 “行。那我们带妈妈一起去好不好?“鲁蹇飞开始鼓动酋酋。 “好,妈妈妈妈,你和我们一起去。“酋酋清脆地说。 “酋酋,妈妈有事,不能去,你和爸爸去吧。“罗伊在一旁整理着衣服说。 “妈妈,我们一起去嘛,我想你跟我们一起去。“妈妈越是不去,酋酋就越想妈妈去。 “妈妈还要工作呢,今天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好吗?“罗伊安慰道。 “去吧,你看女儿多想你去啊。难得我们一家人玩一趟。“鲁蹇飞还在蛊惑中。 酋酋突然哭了起来,好好的心情变得如此糟糕,鲁蹇飞赶紧哄着:“不哭,不哭,我们去玩钓鱼好不好?好了好了……” 罗伊见状着急了起来,哄也哄不好。 “你还不如答应她呢,不然今天我也没法好好带她玩了。”鲁蹇飞就是想罗伊去。 没办法,罗伊今天去不了商场,也不能陪茌总,只好乖乖地陪着女儿酋酋了。 鲁蹇飞开着新车带她们去了电竞场,这里是他经常带酋酋去玩的地方,里面钓鱼、溜溜球、摇摇车、打枪、投篮无奇不有,只要投币就行。鲁蹇飞换了两框币,给了罗伊一筐,他自己一筐。以前鲁蹇飞是控制金额来着,现在是随便酋酋玩,玩累了为止。 酋酋第一个要玩的就是钓鱼,她坐在小凳子上,摇着手柄,使劲地转啊转。相比前两年,酋酋的姿势及速度都有了惊人的变化,但是还是力气太小了,钓不上大鱼。不过鲁蹇飞和罗伊都让她自己独立完成,锻炼她的心智及能力,因此酋酋也玩得很开心。 鲁蹇飞在旁边的机器里投币,不停地抓着大鱼,赢了很多奖励卡。他边抓边对酋酋说:“加油,宝贝,用力摇。” 酋酋不想玩了,改去玩摇摇车,鲁蹇飞就去投篮,努力拿更多的奖励卡。罗伊则跟着酋酋到处跑,一会玩这个,一会玩那个。很快,游戏币就没有了,鲁蹇飞已经拿着一沓奖励卡,他对酋酋说:“走,换玩具去。” 酋酋屁颠屁颠地跟着爸爸去选,她总是能挑选到自己想要的玩偶,这次因为奖励卡足够多,换了一个超大的熊,放在地上都快遮住酋酋的眼。 罗伊的电话响了,一看是茌总打来的,她才想起忘记和茌总说明情况,现在有点尴尬,她不知道茌总会不会在意。她悄悄地走到一旁,接起电话,“喂,大鱼。“ “伊伊,我现在过来接你,你准备一下。“茌总正开着车。 “嗯,大鱼,那个,我现在不在家,要么改天去吧。“罗伊有点为难地说。 “你在哪里啊?“茌总问。 “额,我在,外面。我今天可能都没有空了。“罗伊不敢说出实情。 “那我来接你吧。“茌总都已经出发了,总是做点事好。 “不用了,我们可以自行回去的。“罗伊有些慌张。 鲁蹇飞在背后拍了罗伊的肩膀,示意她走人。“哦,啊,我先陪孩子一下,晚点再给你电话。“罗伊赶忙把电话挂掉,她就怕两个男人相见会出事情。 鲁蹇飞抱着酋酋,罗伊站在一旁,有说有笑地坐着电梯,这种感觉和没有离婚前是一样的,罗伊还是那么的温柔甜美,女儿这么爱自己,他没有不幸福的道理。整个中餐吃得特别温馨,老餐馆老位置同样的人同样的事,让鲁蹇飞重温着他们过去全家出动的场景。 出来的时候,鲁蹇飞提议说:“我们一起亲一下宝贝吧。”只是不同的是,鲁蹇飞亲完左边脸罗伊才亲右边脸,换作以前,两人肯定神同步,把宝贝女儿的脸夹成肉饼。 鲁蹇飞下午带酋酋去超市,罗伊只能继续跟着。酋酋看到小推车很激动,一定要自己推车。鲁蹇飞选蔬菜水果,罗伊辅助酋酋导航。鲁蹇飞陆陆续续在车里塞了香蕉、火龙果、橙子、牛油果、牛奶、酸奶、速冻食品、大米、油等,把车子塞得满满的。 “你这是要干吗啊?买这么多东西。”罗伊笑眯眯地问。 “水果牛奶给酋酋买的,其它东西给你的。”鲁蹇飞还在挑着一些菜。 “那这些菜呢?我可不会烧啊。”罗伊面露难色,鲁蹇飞选的菜她都不会做。 “我做啊,今天给你们做顿好吃的。”鲁蹇飞都没有和罗伊商量过就自作主张地说。 “这样不好吧?”罗伊为难地说。 “这有什么不好啊?我是酋酋爸爸,给酋酋做顿饭还不行吗?”鲁蹇飞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罗伊没办法,那就按照鲁蹇飞的来吧,自己也不能怎么样,只要酋酋愿意,罗伊愿意做出妥协。 采购完毕,鲁蹇飞带着罗伊母女返回罗伊的家。罗伊牵着手在前面走着,听到有人喊:“伊伊。”罗伊转过头,发现是茌总,他站在车子的旁边。 “大鱼,你怎么会在这?”罗伊好奇地问。 “你没让我接,我就买了些菜带了过来。”说着他就拎出一大包菜。 罗伊冒了一身冷汗,这可怎么好? 鲁蹇飞停好车,拎着两大包东西走了过来,看到罗伊停在原地,旁边还有一个人也拎着东西走向罗伊。 “爸爸。”酋酋嘴快。 罗伊尴尬的眼神想把自己埋起来。 “这是?”茌总惊讶地看着鲁蹇飞。 “他是谁?”鲁蹇飞问罗伊。 罗伊紧张起来,她面色凝重地介绍,“这是我们老板,茌总。这是我前夫。“ “爸爸,爸爸,我要喝酸奶。“酋酋打破僵局。 罗伊看着两位尴尬地招呼,“要不一起来家里吃晚饭吧。” 鲁蹇飞好不客气地走到了前面,茌总略显尴尬地跟在后面。 电梯里,鲁蹇飞故意问酋酋,“酋酋,爱不爱爸爸?” “爱爸爸,爱妈妈,爱叔叔。”酋酋并不懂巧妙地回答,只是把车厢内的人都喊了一遍,开始鲁蹇飞还特别高兴,听到最后脸上笑容消失了,反倒是茌总的脸上突然挂起了笑容,笑眯眯地看着酋酋。 罗伊开门,鲁蹇飞第一个进门换鞋,很熟练地窜去了厨房。罗伊让酋酋先进去,马上也客气地招呼茌总进屋,自己垫后。茌总拎着东西也去了厨房,两个男人在厨房里没有交流、只有碰撞。 鲁蹇飞已经把东西放好,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拿出来烧菜的烧菜。“酋酋,爸爸今天给你做鸡吃。你尝尝爸爸的新手艺。”鲁蹇飞从厨房出来透口气。 茌总则在厨房里忙活,他听到鲁蹇飞说话的时候刚好手里也端着一整只鸡,茌总想着莫非今天要做两只鸡? 罗伊走了过来,她对茌总说:“要不,你先客厅里休息一下?今天我来做吧。” “那哪行?你看这鸡你会切吗?这鱼你会杀吗?且酋酋也喜欢我做的菜。”茌总不让罗伊在厨房。 鲁蹇飞听了明显不高兴了说:“酋酋最爱吃爸爸做的菜是不是,伊伊,你出来,别妨碍我做菜。”他的嗓音足够响,生怕厨房里的茌总听不见。说完,他就把罗伊从厨房里撵了出来。 茌总当然也不能落后,今天罗伊的前夫在这里跟他竞争,他怎么也不能输,这是他的脾性,特别是在自己爱的女人面前。 鲁蹇飞看都不看茌总一眼,连他买的东西都不碰,如果真的挡住了他的菜,他就把茌总的东西丢在一旁。 茌总看在眼里,但是他不在乎,他尽可能跟鲁蹇飞保持一定距离,不要发生摩擦。 “让让,让让。”鲁蹇飞语气态度都很差,他占用着水池。茌总没有办法,只好先择菜,削皮,弄完了,放在盘子里,占了一大块地方。鲁蹇飞洗好的菜没地方放,只能放在菜板上,他脸都青了,恨不得把那些盘子统统扔出去。 罗伊听着厨房“碰”“啪”的声音很是惊心胆颤,跟酋酋玩耍也是不断走神,她就担心里面会出岔子。 既然鲁蹇飞在切菜占着地方,他洗洗手,准备先弄点水果给她们吃。他切了几个火龙果,用勺子舀出丸子状,再插上牙签,端到饭桌上。“来来,酋酋,先吃水果。伊伊,你也累了吧,先休息一下。”茌总也坐下,陪她们母女一起吃水果。鲁蹇飞余光看着他们心里不是滋味,切菜的时候发出“碰碰碰”的声音。 鲁蹇飞烧菜了,菜板上有些位置了,茌总开始切菜。鲁蹇飞只管罗伊和酋酋,做了一只酱油焖鸡、芹菜豆腐和一盘炒青菜,菜量只够他们三人吃的。鲁蹇飞端上桌,兴冲冲地喊着:“宝贝,来吃饭了,爸爸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快来尝尝。” “妈妈,我还不饿。”酋酋不想吃,她刚吃完很多水果,肚子还没有消化。 “要么等一下?茌总还没有烧好,等下一起吃吧,反正酋酋也不是很饿。”罗伊考虑周全地说。 鲁蹇飞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脸拉得老长,他这么热情地做好了一桌的菜,却要等着它们凉了再吃,心里很不爽。他找来几个碗,扣在盘子上,这样可能凉得会慢点。 厨房里飘着香气,茌总做了青椒辣子鸡、鱼头浓汤和一盘水果蔬菜沙拉。他一盘盘地端上桌,脸上一直保持着喜色。“来来,开饭开饭。” 罗伊进厨房给大家盛饭,鲁蹇飞安排酋酋坐在他的旁边,他把碗打开说:“哇,看看,爸爸做得,香不香。“ “香。“酋酋回答。 茌总就不跟鲁蹇飞抢风头了,看酋酋选择。 “吃饭,吃饭。“罗伊说着,把饭一一分给每个人。 鲁蹇飞闻着饭香对酋酋说:”好香啊,酋酋,多吃一点。“ 罗伊给酋酋盛了一碗鱼汤,鲁蹇飞连忙说:”喝什么汤啊,吃菜。“他马上给酋酋夹了一个鸡腿,”酋酋,你最爱的鸡腿。“他看着酋酋啃得很香的样子心里美极了。 茌总只是默默地微笑,他不想过多得参与到里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给罗伊夹菜,“尝尝这个,辣味还可以吗?” “嗯,微辣,能接受,很香,很好吃。”罗伊夸赞着。 “再喝点鱼汤,晚上可以好好睡一觉。”茌总给罗伊的碗里盛了汤还夹了鱼肚子上的肉,非常体贴。 鲁蹇飞看到了心里又不开心了,这是他的罗伊,这个男人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让鲁蹇飞顾头顾不上尾。“伊伊,我的鸡,这块好,又鲜又嫩。”鲁蹇飞夹了一块腿肉给罗伊。鲁蹇飞做菜也是自从当了爸爸以后开始学着烧菜,越烧越好,由一个小白成长为炸炒蒸煎的小专家,他很有天赋,也有兴趣,做的鸡肉感非常鲜嫩,再配上一些姜丝酱,可以让人吃下满满两大碗饭。“好吃吧?”鲁蹇飞继续问。 “嗯,好吃,老味道,一点都没变。”罗伊夸奖道。 酋酋伸着长长的手去拿辣子鸡块,“酋酋,叔叔给你夹。“茌总总算看到了机会。 “哎,先别吃,这个辣的,你不能吃辣。“鲁蹇飞马上把肉丢在了桌上。 酋酋一下大哭了起来,“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这个。” 鲁蹇飞受不了女儿哭,只好说:“爸爸拿个碗来,过了水你再吃。”他拿来盛满水的碗,把桌上的肉在碗里晃了晃,一层油脂泛了出来,夹到酋酋碗里说:“吃吧。”其实他心里千万个不愿意,只是没办法。 酋酋吃得好吃,越吃越香,她指着茌总的鸡说:“还要,还要。” 鲁蹇飞尴尬了,本来就只打算让酋酋吃一个鸡块的,现在控制不住了。“不能吃,辣的,辣的,吃爸爸的鸡。”他马上夹了一块放在酋酋碗里。 “我不要不要,”酋酋用手把鸡扔在了桌子上,吵着要吃茌总的鸡块。 罗伊立马说:“别急,宝贝,妈妈给你夹。”她过了水给酋酋吃。茌总边看边笑,一切好像都在他的预料中,他知道酋酋会吃一点辣,之前自己也做过一次,酋酋吃得很香。 “做什么辣的菜啊,不知道小孩子不能吃辣吗?”鲁蹇飞没有指名道姓,指桑骂槐地说。 茌总不理会,吃着他自己的饭。 “小心噎着了。”鲁蹇飞一脸不高兴。 罗伊用脚踢了一下鲁蹇飞,示意他客气点。 酋酋没有吃过蔬菜水果沙拉,她完全被茌总的菜吸引了,茌总经常会做一些新菜,她可喜欢茌叔叔做的菜了。鲁蹇飞翻来覆去只会做那几道菜,酋酋没有什么新鲜感,离婚后也没有自己做过菜,没有研究过菜式,这次过来做菜也是临时抱佛脚,他看着酋酋不怎么吃他的菜,心里难受,也不说话了,默默地吃着他自己的菜。 罗伊都看在眼里,她要照顾双方的感受,酋酋多吃茌总的菜,那她就多吃点鲁蹇飞的菜,这样两边心里或许能平衡一些。 吃饱喝足,“你们看看电视吧,我洗碗。”罗伊收拾这一桌的菜说。 鲁蹇飞习惯性地带着酋酋去玩躲猫猫的游戏,茌总在客厅总是看到他们在屋里跑来跑去的身影,觉得很不自在,于是他主动来到厨房,陪罗伊一起洗碗。“我来吧,你辛苦了。”茌总心疼道。 “不辛苦,今天是难为你了,是我不好意思。”罗伊道歉着说。 “别这么说,我今天挺开心的,酋酋喜欢吃我的菜。”茌总还是有点较劲地说。 “谢谢你。”罗伊一时词穷,也没有更好的语言表达。 “对我不要说这些,我都是自愿的,你们开心我就知足了。”茌总满眼都是罗伊,煽情地望着她。 罗伊擦桌子、收拾厨房油污,茌总洗碗、拖地,两人默契配合,很快就把厨房搞得干干净净的。 鲁蹇飞跟酋酋玩累了,坐在沙发上休息,看到他们两个人从厨房出来,闷闷不乐。茌总则坐在饭桌旁,他想等鲁蹇飞走了后再跟罗伊说说话。于是两个大男人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说话,罗伊也管不了他们,先把酋酋搞定再说吧。 罗伊陪酋酋去睡觉了,屋外两个大男人依然纹丝不动。茌总心里在打鼓,鲁蹇飞怎么还不走,不会不走了吧?鲁蹇飞心里也在琢磨,这个衣冠整洁的男人想干嘛,大晚上了吃过饭还不走,莫非想留宿? 直到罗伊从酋酋房间出来了,外面才有了一丝动静。“酋酋睡了吗?”鲁蹇飞先开口问。 “嗯,睡着了,今天累了,睡得快。“罗伊笑着说。 “今天酋酋打游戏打得很好,用了很多力气,我们的宝贝越来越厉害了。”鲁蹇飞用了“我们”一词。 茌总听着就觉得不顺耳,但是他见鲁蹇飞迟迟不走,他也不便久呆,于是他跟罗伊说:“有点晚了,那我先回去了。” “早就好走了。”鲁蹇飞在一旁冷语说道。 茌总瞅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离开了。他回到车里,刚发动,又熄火了,他就想看看罗伊的前夫几时走。 “你也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罗伊担心地说。 “你还是关心我的,在乎我的,对不对?”鲁蹇飞问罗伊。 “别这样,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只是关心孩子的爸爸。”罗伊很严肃地说。 鲁蹇飞搂住罗伊说:“你的眼神出卖了你,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别人怎能轻易夺走?”他看着罗伊继续说:“我们复婚吧?” 罗伊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让她很纠结,离婚以来,都是茌总在背后支撑着她,且他们也已经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此时鲁蹇飞提出跟她复婚,显然是棒打鸳鸯。“我,我需要再考虑,以后再说吧。”罗伊没有直接回绝,这让鲁蹇飞重拾信心。 茌总一直在车里等着,终于看到有个人影从楼道里下来,看上去像是鲁蹇飞。于是他马上给罗伊打电话,“伊伊,你现在一个人吗?” “嗯,鲁蹇飞走了。”罗伊说。 “我上来。”茌总看着鲁蹇飞的车开走才上的楼。 “他今天怎么会来?”茌总问。 “他带酋酋去玩,硬是要拉上我,酋酋哭得厉害,我只好一起去了,我也没想到他会临时决定要给酋酋做饭,真是抱歉,今天是不是令你很尴尬。”罗伊闪烁的眼睛看着茌总。 “没事,今天第一次见你前夫,幸好你们离婚了,不然你可能要吃苦了。”茌总觉得鲁蹇飞这人特别小心眼。 “他人挺好的,可能是今天看到不熟悉的人过分紧张了,你不要介意。”罗伊为鲁蹇飞开脱说。 “好了,不聊他了,我就想抱抱你,今天都没有好好跟你一起说话,好想抱抱你。”茌总摸着罗伊的头发说。罗伊害羞得低下了头。 茌总把罗伊的头轻轻抬起来,看了又看,温柔地吻了罗伊,罗伊没有拒绝,一时也陷入了茌总的柔情里。 罗伊一宿没有睡好,脑子都快炸了,一边是自己的前夫,他想和自己复婚,一边是茌愈岑,自己的支柱。难道非要在他们两个人中间选一个吗?自己到底和茌愈岑是暧昧还是爱情?自己真的能重新接受鲁蹇飞吗?一连串的问号在她的脑中闪过。 玫瑰回忆 工作又将开始,新的一周新的气象,早上罗伊刚开完会,下午她就在自己部门开小会。 “今天茌总下发了新的任务,这是秘书发过来的会议记录,大家看一下。“罗伊让助理把文件一一发给每个人。 “有几条我们要注意一下,第一个是我们的设计思路方向需要调整一下,有一些偏离了游戏本身,和我们开发的主体不一致,第二个是游戏的上线时间提前了,老板希望在年前就能上线,我们还有很多设计内容没有修改,且还需要留出一部分时间给后期的同事,所以我们得加紧完工。第三个是我们的人手不足,需要招聘三维设计师,包括原画在内,大家凝结智慧,内部招人优先录取,当然我们也可以设置一些内部招人的机制,如果被人事正式录用可以给予一定奖励。第四个是我安排的,过两天我安排一位老师给新员工及水平一般的设计师培训,主要内容还是画画,人体结构、肌肉、面部表情塑造,基础打扎实一点,这样我们才能提高工作效率。小吴,这些事情你去落实。“ “好的,罗姐。“小吴是部门的主管,他工作认真,事事落实,是罗伊工作中很信赖的人。 “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或者有什么问题可以提。”罗伊看着全体成员说。 “我们有几台电脑不行,有一台是显示器要换,还有一台经常死机,新人的话我们需要提前购置一批新电脑。”小吴补充道。 “好的,你把电脑型号登记好,标注问题,提交给人力资源,请他们帮忙采购,截止时间最好提前一点,万一要是被延后,不至于耽误我们的进度。”罗伊提出解决策略。 “没有其它问题的话就散会,对了,你们今天要上交的设计稿下班前要交上来,没有交的按照部门规矩处罚。”罗伊提醒道。 罗伊刚回到座位上,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前台就让她去门口。她到了前台,看到有一个人拿着一大束花在门外等着。她打开门禁,收了花,发现没有花卡,也没有收到关于花的信息,只有火热的玫瑰被白色的满天星点缀着。罗伊拿着花,不好意思地拿进了办公室,她把花放在电脑边,花香四溢。 “姐,谁给你送的花?”旁边的女同事小衫八卦地问。 罗伊正埋头工作,还没有反应过来,小衫又戳戳罗伊问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呢,很迷惑。“罗伊耸耸肩说。 “我来帮你侦察一下,肯定是茌总送的。“小衫偷偷地在罗伊耳边说。 “你想多了。好好工作。“罗伊边笑边摇头,她心里清楚这个不是茌愈岑送的。 “那我可以闻下吗?“小衫特别羡慕罗伊。 “你喜欢的话就送你吧。记得回去插起来,不然花很快就枯萎了。”罗伊交代说。 “真的啊,谢谢姐,我一定会插在花瓶里的。”小衫马上把这束花放在自己的座位上,下班的时候同事还以为有人追求小衫呢,她也不解释,搞得像真事一样。 晚上,鲁蹇飞打电话过来,“你今天收到花了吗?” “我猜应该是你送的。”罗伊回答。 “还是你懂我。”鲁蹇飞乐道。 “你送的花夹着满天星,以前你每次节日都送这样的花给我,虽然我们不在一起这么久了,但还是能判断出是你送的。”罗伊还记得过去的美好回忆。 “你还记得有一次情人节,我忘记了,然后大晚上的去找花店给你买花,总共9支,可是价格却要好几百。我回来后送给你,你感动得哭了。”鲁蹇飞也回忆起来说。 “大冬天又是深夜,能不哭吗?你是特意出去买的,竟然被你买到了,你这是运气好。”罗伊想起来诸多细节,历历可数。 “那还不是跟着老婆有好运啊……”鲁蹇飞不经意间习惯性地喊着罗伊“老婆”,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罗伊也没有戳穿,她想想说:“你要跟酋酋说话吗?” “她在干嘛?”鲁蹇飞问。 “她在搭积木呢。”罗伊伸头看了一眼。 “下次我陪她搭积木,她肯定搭得更好。”鲁蹇飞不知哪来的自信心,以往可是没有耐心的。 “行,那我让她跟你说说话?”罗伊挂了电话,打开了视频对话。 “跟爸爸打电话,爸爸想你了。”罗伊把手机给酋酋。 视频很快就接通了,“酋酋,想不想爸爸?”鲁蹇飞常用语。 “想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再来?”酋酋拿着手机看着镜头里的爸爸问。 “爸爸下周过来带你去玩好不好?”鲁蹇飞安抚着酋酋说。 “好。爸爸。”酋酋又去玩积木了。 “酋酋,你的脑袋露出来,爸爸看不到你了。”鲁蹇飞看到一撮头发在镜头里。 酋酋又拿回手机,露出了半张脸。 “你是不是在玩积木?”鲁蹇飞问。 “爸爸,我搭了一座城堡,小兔子可以住在里面,还有她的爸爸妈妈,他们在一起晒太阳。”酋酋自说自话。 “哦,宝贝好厉害哦,那爸爸下次陪你一起搭积木好吗?”鲁蹇飞现阶段特别想和酋酋一起玩游戏,这是一位父亲应尽的责任,也是能和罗伊呆在一起的唯一借口。 “好,爸爸,我搭好了,给你看。”酋酋把手机对着积木,虽然对不全,但是鲁蹇飞已经心领神会。 “真棒,酋酋很厉害哦,你早点睡觉哦,明天还要上学,起不来床了哦。”鲁蹇飞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把电话给妈妈。” 罗伊接过电话没有露脸,“还有事吗?” “没事,就想看看你。”鲁蹇飞说话也轻柔。 “别看了,下次来再看吧,我要陪酋酋睡觉了。”罗伊找了个理由把电话挂了。 之后的日子,隔三岔五罗伊就收到一大束玫瑰花,一看就知道是鲁蹇飞送的。小衫拿了多次的花,被同事背后说了不少闲话,她也是很要脸的人,不想被人说,就再没拿过花回去,罗伊没办法,只好带着花去接酋酋。 “这花你的呀?”茌愈岑找罗伊,准备送她去接孩子。 “嗯。”罗伊不敢说话,只是默认着。 “谁送的?”茌愈岑终于问出了这句话,之前有听说罗伊收到花了,但是每次都没有看到罗伊带走,今天刚巧来了机会。 “没有写。”罗伊没有说。 “这么多天拼命送花?难道是有人在追求你?”茌愈岑想了想问。 “我都上年纪了,哪来的桃花运,如果换作是小姑娘还差不多。”罗伊否认道。 “那这花,奇怪了……我怎么都没有见过你养花,你若是喜欢,我每天安排人给你送来。”茌愈岑豪气地说。 “我平时也没有时间养花,还是不用了。”罗伊不想把这件事弄大了,小处理就好。 “那这花怎么处理?”茌愈岑好奇地问。 “把花送给酋酋。”罗伊笑着说,似乎是一个良策。 “行不行啊?这么小的孩子,接受你给她这么大一捧鲜花?“茌愈岑不敢相信小孩子会接受这种方式,至少他认为这种赠花的方式只在成人男女之间。 “看看吧,走吧。“罗伊走出了公司,茌愈岑也随后跟上。 学校门口人特别多,罗伊一般不会凑热闹,她都在校外的墙角等酋酋。酋酋连蹦带跳地冲向门口,看到了角落的妈妈。“妈妈,妈妈,我来啦。”酋酋热情地喊道。 “酋酋,乖,妈妈送你一件礼物,你蒙上眼睛。”罗伊按住酋酋的手,怕她偷看。 “铛铛铛铛铛……”罗伊从后背拿出一大束鲜花。 酋酋边睁开眼睛边问:“是什么呀?”当看到这么大一束红艳艳的玫瑰时激动不已问:“妈妈,好漂亮的花。”她闻了闻又说:“妈妈今天什么日子啊?要送我花?” “你喜欢吗?”罗伊问。 “非常喜欢。谢谢妈妈。”酋酋连连点头,好多次把头钻进花里闻香。 “喜欢就好,收下吧,回家把花插起来。”罗伊终于找到了一个心安理得接受它的理由。 一上车,酋酋就有礼貌地打招呼,“茌叔叔。” “酋酋,喜欢这玫瑰吗?”茌愈岑笑着问。 “喜欢。”酋酋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花送给叔叔好吗?”茌愈岑故意开玩笑说。 “不要,这是妈妈给我的。”酋酋紧紧抱着这束花,有点生气的样子。 “没事,叔叔只是跟你说笑呢,你喜欢就好。”茌愈岑从后视镜里看到酋酋捧着花,花太大了,把她的头都挡住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茌愈岑今天有应酬,把罗伊母女放下后就走了。罗伊回家后把花束打开,拿出收好的花瓶,插上了鲜红的玫瑰。 “妈妈,这是什么花?”酋酋好奇地问。 “这是玫瑰,你看它身上带刺,会扎手的哦。”罗伊在教酋酋辨认玫瑰花。 “那玫瑰花代表的是什么呢?”酋酋好奇地问。 “玫瑰代表着爱。”罗伊说到这里就才突然明白,鲁蹇飞是想传递的他们过去的美好记忆。 “妈妈爱我,我也爱妈妈。”酋酋开心地说着。 罗伊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聪明的孩子。” “今天有学了什么诗歌吗?”罗伊想检查一下酋酋的学习情况。 “学校学的我都会了,我这几天学了一首新诗。叫《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酋酋摇头晃脑地开始背。 “这诗你都会啊?你跟谁学的?“罗伊问。 “我是跟着小精灵学的,我觉得挺好听的。“酋酋很快就去把小精灵搬了出来。“小精灵,我要听《江雪》。”酋酋喊道。 小精灵开始自动播放《江雪》,还有配乐。“你这么厉害啊,会自己点播了啊?你懂这诗的意思吗?“罗伊好奇地问。 “就是,就是,没有鸟也没有人,有一个爷爷在大雪里钓鱼。“酋酋试着按照自己的理解方式解读。 “嗯,酋酋真棒,妈妈没有教你你就会自己读了,还会自己翻译了,真是让妈妈刮目相看。“罗伊说着给了酋酋一个大拇指。酋酋的月份大,上幼儿园近乎四岁,罗伊为了不让她落后,每天都教酋酋认字母、拼读,还有英语,她们边玩游戏边学习,酋酋记性好,学习能力也强,古诗能背200多首,英语会简单沟通。 “我们班里还有更强的,他们会背300多首诗,有的我都没有听过,特别想学。“酋酋表达她的心意。 “想学妈妈很开心,那今晚就开始吧?我们先从宋词开始可以吗?“罗伊跟酋酋商量。 “OK ,No problem.“酋酋顺溜地回了句英文。 “OK ,那妈妈去做饭,你等着吃吧。“罗伊交代好酋酋就去厨房做饭,酋酋自己在游戏区玩。 “妈妈,妈妈,这个怎么读?“酋酋拿来一张词卡问。 “哦,这是pyramid,金字塔的意思,这是sphinx狮身人面像,Egypt,埃及。The pyramids and sphinx are wonders of the world!他们是世界有名的哦。“罗伊停下手中的活看着词卡说,并给酋酋扩充了一下知识。。 “I want to go there .”酋酋回答。 “sure,有机会妈妈带你去玩。It’s too far.很远哦。” 酋酋蹦蹦跳跳地回到游戏区,又开始认真地看起来。罗伊给酋酋买的都是带英语的绘本、杂志及词卡,她经常讲故事的时候说英语,边说边翻译,酋酋耳濡目染,很快就会说一些常用单词及句子,她也非常喜欢这类书本,全英文看不懂的她会猜,猜对了就好比中了百万大奖一般欢呼雀跃。 晚上,罗伊抱着酋酋靠在床上,她拿起一本宋词,开始教酋酋学习。“摇首出红尘,醒醉更无时节。活计绿蓑青笠,惯披霜冲雪。晚来风定钓丝闲,上下是新月。千里水天一色,看孤鸿明灭。“罗伊念一句,酋酋跟一句,连着念了几遍,酋酋已经可以把这首词背出来了。”这是《好事近·摇首出红尘》,是宋代词俊朱敦儒写的,他被称为“洛中八俊”。酋酋也跟着一起念了一遍。 “八俊八俊,这个人是八俊。”酋酋一直在床上玩着,这回听到感兴趣的地方,向书里瞄了一眼,指着词人说,逗得罗伊笑哈哈。 “好了,我们睡觉吧,小八俊。”罗伊逗道。 “妈妈,我想跟你睡。”酋酋嘟着嘴撒娇地说。 “可以。“罗伊听到震动声,”哎,是爸爸打电话来了。”罗伊把手机拿了过来。 “我来我来。”酋酋立即抢了过去。 “喂,爸爸。”酋酋对着手机说,这回她是把整个脑袋都露全了。 “小宝贝,你在干嘛呢?”鲁蹇飞问。 “我在学宋词,是一个八俊写的。”酋酋说着,罗伊在一旁偷笑了起来。 “什么八俊,这么厉害,宝贝都学得这么高深了啊。妈妈教得好。”鲁蹇飞不忘夸奖罗伊。 “妈妈是我的老师。”酋酋肯定地说。 “旁边的是不是妈妈啊?”鲁蹇飞看到一个肩膀问。 酋酋马上把镜头转向妈妈,罗伊瞬间就躲开了,“你和爸爸视频就好了。” “妈妈在,今天晚上我要和妈妈睡觉。”酋酋嗲嗲地说。可惜鲁蹇飞不能说“他要跟妈妈睡觉了”,好怀念过去的时光。 “嗯,那你睡觉要乖乖的哦,不要踢被子,不要发脾气踢到妈妈,知不知道?”鲁蹇飞教导说。 “我不会发脾气,我也不会踢被子,妈妈可以陪我睡。”酋酋乐了起来。 “好好,那爸爸就放心了,你让妈妈接电话。”酋酋把手机给罗伊。 罗伊把镜头切换了,只有声音。“晚上给酋酋掖好,冷的,衣服少穿一点,她出汗厉害,准备一条干汗巾在旁边。“鲁蹇飞不放心地交代着。 “我知道,你放心吧。“罗伊温柔地说,并没有觉得鲁蹇飞的话是烦人的废话。 鲁蹇飞就是喜欢罗伊这点,不管他说的对还是错,好听还是不好听,她都会听完,且会好好地跟他说。他挂了电话,自己偷着乐,蹲了一会儿才回去。 玫瑰依然继续,鲁蹇飞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就是想让罗伊时刻回忆起他们过往那个的甜蜜时光。罗伊总是带着花回家,酋酋知道这并不是送给她的,但她并不低落,因为那是爸爸送给妈妈的,变相也是给她的。她喜欢家里有花,她看见妈妈笑容多起来了。 罗伊看着家里的花,没办法不想起以前与鲁蹇飞一起生活的日子。每逢三八女神节、七夕节、生日、情人节都会收到鲁蹇飞的鲜花,印象最深的是婚前的一夜。 还没结婚的一天恰逢跨年,他们相约在灯塔广场见面。那是寒冷的冬夜,冷风飒飒,街上车水马龙,罗伊戴着毛线帽,穿着羽绒服,中靴配半身裙,在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她到的时候,鲁蹇飞已经到了,他一直站在风口,整个人都冻成一块冰。当罗伊握着他的手时,他连伸开都比较困难。 “你怎么不去商场里躲一躲?“罗伊哆嗦着问。 “我怕你找不到。“鲁蹇飞把罗伊的手暖在心窝处。 “那我可以打电话给你。“罗伊看着鼻子冻得红彤彤的鲁蹇飞心疼地说。 “行了,别管我了,反正已经这样了,你穿着裙子冻坏了吧?”鲁蹇飞更心疼罗伊。 “那我们去商场里逛逛?现在还没有到点。”罗伊提议说。 两人手牵手走进商场,看着高档的商店,鲁蹇飞带罗伊进入了一家珠宝店。那时鲁蹇飞特别想给罗伊戴上一枚钻石戒指。他们在里面看了又看,戴了好几款戒指,最终看中一对带钻对戒。虽然钻石很小,但由于品牌效应,价格高昂,总么的也要近两万一枚。可惜鲁蹇飞拿不出钱来,表情很窘迫,罗伊看出鲁蹇飞的难处,于是说:“我们去看灯光秀吧,时间差不多了,改天再来。” 罗伊的话帮鲁蹇飞解了围,他领悟道:“嗯,今天太匆忙了,我们下次过来买。“他搂着罗伊不急不慢地走出珠宝店。出了大门,他长吁了一口气,但他心里记得这件事,心里也暗暗发誓一定要给罗伊买这枚婚戒。 他们走过天桥,来到对面的广场,月夜明朗,湖光粼粼,高耸的灯塔倒影在湖面上,楼面的灯由蓝换成红由红换成绿,湖面泛出美丽的色彩,两人选了个最佳位置,静静地欣赏着寒冬夜景。 也不知什么时候,人一下多了起来,两个人并肩在一起只觉得比较拥挤,拼命地被往前挤。倒计时开始,还有1分钟,旁边一连四五台摄影大炮齐刷刷地对着“主角“,蓄势待发。00:00准时开始,五光十色的激光束晃动着身影,对着天空挥舞着自己的身姿,楼面的色块也随之波澜起伏,变化多端。无数的跨年小伙伴们拿着手机在记录这个多彩变幻的瞬间,也记录着自己和另一半的喜悦表情。来这里的绝大多数不是看灯光秀的,而是作为一种浪漫的陪伴,表达爱意。 鲁蹇飞和罗伊自然不例外,他们互相取暖,鲁蹇飞不停地给罗伊挫着手吹着气,一股热流暖到了罗伊的心里。罗伊靠着鲁蹇飞的肩,再没哆嗦。 灯光秀结束,两人一回头,才真实感觉到密密麻麻的人群是多么拥挤,步履艰难,好不容易走到广场外,路边全是等车洪潮,刚走一拨又来一拨,此时的出租车显然少之又少,鲁蹇飞和罗伊在路边等了好久都打不到车,他们只好放弃,改坐公交。 寒风凛冽,他们走了一小段路才到达公交站,此时已经感觉不到寒冷,反而有点微热。鲁蹇飞突然想起什么,让罗伊原地等她,他马上就回来。罗伊还不清楚他要去哪,看着一班公交来了又走,心里有些着急,微热的体温急速下降,她心慌意乱。 罗伊躲在了一家店的角落里,微黄的路灯撒在她的脸上,似乎能给她一丝温暖。鲁蹇飞健步如飞,等他到公交站却找不到罗伊,他转了几个圈才在台阶上发现了罗伊的身影,她被冻得缩成一团,不停地在走来走去。 “伊伊。”鲁蹇飞一个箭步跨了上来。 罗伊看向他,舒展了眉头,露出了温馨的笑脸。 “送给你。”鲁蹇飞把一大束玫瑰塞进罗伊的怀里,他们到公交站前经过一家还在做生意的花店,于是他临时起意,跑去买鲜花。 “竟然还有花卖?”罗伊觉得不可思议,大半夜的花店还在开? “买的人还挺多的。我赶巧。”鲁蹇飞不露疲态,一脸轻松的样子,轻描淡写地说。看着罗伊喜欢并害羞的表情,他如痴似醉,罗伊的美是柔软的,是有方寸感的,是每个男人都心仪的。 鲁蹇飞必需陪同罗伊回家他才能安心,他还是想打车,可是虽已没有大量的人潮,但却依然艰难打车,总是有那么些人跑得比他快,好不容易招呼到一辆,司机停过头的话,就会迅速被其他的人抢走。罗伊看了看时间,已经快2点了,她对鲁蹇飞说:“我们还是坐公交吧。” 鲁蹇飞的眼神还在瞅着远方的出租车,公交车已经快到站了。“小飞,小飞,车来了,我们走吧。”罗伊在公交站台上喊着。 鲁蹇飞听到,半转着身体跑向公交站,上车了才放弃打车。他们坐在车尾,鲁蹇飞搂着罗伊,晃着晃着,罗伊很快睡着了。 到家了,两人都特别困,他们只想快速地躺在床上好好休息,鲁蹇飞抱着罗伊,在床上激吻后睡着了,这一宿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睡在一起。 早上罗伊把花插了起来,鲁蹇飞搂着罗伊说:“亲爱的,我们结婚吧。” “好啊。”罗伊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很快,他们就选择了最好的一天,手牵手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现在罗伊回想起来觉得自己有点草率,但是并不后悔。每一束花都印证了鲁蹇飞对自己的爱,即使后来生活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他也没有忘记要买一束玫瑰送给她。 记得最后一次送花是在八月,那是他们办手续的日子。罗伊带鲁蹇飞看到了孩子后,鲁蹇飞内心五味杂陈。他与罗伊母女走到楼下,路上有一个小女孩正在卖花,头发蓬乱,楚楚可怜地在叫卖“买束花吧。”鲁蹇飞迎了上去,买了一枝花,转身送给罗伊,他说:“伊伊,对不起,我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我希望用这束花向你真诚地道歉。之后我一定会努力赚钱,还你们一个幸福的家。你要等着我。” 罗伊接过花,鲁蹇飞在酋酋的脸上吻别,“亲爱的,再见,宝贝再见,等我!”他转身走了,抑制住了眼中的泪光。他回到家中,打包所有他的东西,最后看一次这美丽而温暖的家,这里有太多欢声笑语,这里有太多的情感回忆,他抹泪告别。他给罗伊发了条信息“你们快收拾东西回家吧,我走了。” 罗伊带着孩子到家的那一刻,泪湿了眼眶,原本充满生气的一个家好像被拆分地支离破碎。厨房没有了动静,少了烟火味,罗伊一下没有主心骨,不知道该吃什么。酋酋边玩边问:“爸爸呢?爸爸去哪了?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罗伊的泪水忍不住掉落下来,在孩子面前痛苦着。酋酋不明所以,她看到妈妈哭,就上前拥抱妈妈,给妈妈两个亲亲。罗伊把她搂在怀里,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样炎热的夜晚是乘凉最好的时候,没有人再喊着罗伊去散步,也没有人背着个大西瓜回来给酋酋切了吃,没有男人的夜晚是孤独的,房子空荡荡的,让人心慌。 烧饭洗碗收拾屋子给娃洗澡讲故事陪玩陪睡……重任一下子全落在了罗伊的肩上,让罗伊喘不过气来。原本应该累瘫了,躺在床上就能睡着,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浅睡中悄悄醒来,摸着枕边,泪湿了两鬓。 鲁蹇飞又何尝不是。他没有找到住所,他把东西搬到了工作室,在地上铺上了一些纸盒子,放了一张凉席就当床了。晚饭吃外卖,没有热水澡,他在厕所简单用冷水擦身,空调制冷一般,蚊子“嗡嗡嗡”不停地叫着,身上的包包一个接一个。蟑螂任意散步,丝毫不管这里有人,行为嚣张。空气里混杂着油漆味、衣服味、汗臭味,着实令他窒息,他适应了好久才喘过气来。曾经他只要翻个身就能摸到罗伊,现在翻个身就直接被痒醒了。各种无奈,各种酸楚,各种凄凉,他默默一个人体味并承受着。早上起来再也没有亲亲,也不用做饭,更不用说晚安,他的身体像是被砍去了一大半,不知跑去哪了。 离婚协议中,只有车子是给了鲁蹇飞的,罗伊自己不会开,车子停在小区一直就是以僵尸车形式存在的。鲁蹇飞最开始也不会开车,他也没想过要开车,每次都是打车工作,搬运东西。 罗伊见他辛苦,就鼓动他考驾照,给他找了当年教自己的教练,可惜教练快退休了,也不知道鲁蹇飞能不能在他退休前考出。教练教了几次生病了,给鲁蹇飞换了一位新教练。 新的教练一直没有把鲁蹇飞当成自己的学员,就带他上了一次路就没教过东西了,科二考试的时候鲁蹇飞还得请新教练吃饭,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幸运的是,他一次全部通过,新教练才算是对他好点。 到了科三,老师都没让他上车跑过,只是讲了一大通理论,鲁蹇飞自学能力非常强,他边听边记动作边模拟。在考场的时候一点底都没有,不知道自己会考哪一路段,遇到什么情况,他唯一可做的就是再多看看别人怎么开的。 等到他上车的时候,心跳都提到嗓子眼了,那是一种极其缺乏训练的安全缺失感,他连着呼吸了好几次,平定起伏的心跳,才顺利地完成了科三考试。 当他最后拿到驾照的时候,打电话骗罗伊自己要重考,罗伊信以为真。等开门欢迎老公回家时,一本驾照挡在鲁蹇飞的脸上,让罗伊格外惊喜。自此后这辆车就有了它的新的使命,整天跟着鲁蹇飞东奔西走,不仅走遍了整个城市,还去了很多其它地方,它承载着这个家庭自驾的欢乐和无尽的爱。 鲁蹇飞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回忆起这一幕,一个哽咽呛到了他,他“咳”了几声好像才从回忆中渐渐清醒。他要做的事绝不止这些,他知道他还有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他必需努力把罗伊拉回来。 别样的圣诞节 转眼又到了周末,鲁蹇飞要抽出时间带酋酋去玩,他的节奏是非常快的,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很多时候也需要看模特的时间。唯一他能跟时间赛跑的就是勤奋,他利用其它的时间把要拍的都拍完,空出某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是他陪酋酋的最好时间。 一大早,他就来到了基地,这里非常难停车。从大门进去最多也就停个十来辆撑死了。以前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不知道,车子开过来都没有位置,大门口外就是马路,也不能临时停车,他转了一圈又一圈,一次比一次慢,直到第五圈的时候才有一辆车开出来,这是致命的,浪费了一个摄影师太多的宝贵时间。这次他就来得很早,很多同行还没有过来,有两三辆车可以停,他是其中一辆。 小楠迅速地把衣服、道具搬到室内,衣服整齐地挂在衣架上,他又用熨斗再烫了一次。之前已经在工作室烫好,拿出来基本还算平整,现场只要稍微烫一下就可以马上拍照。 鲁蹇飞拿着手机,在场景转了一圈,里面外面统统看了一遍,他已经心中有数。现在只等模特到。 “孙权,来了。”小楠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叫了一声。鲁蹇飞给孙权打了个招呼,他们在室内等候她。 孙权一头短发,发型酷似三七分西装头,人瘦得跟杆似的,一脸清秀,她就是所谓的“小鲜肉”型。个子差不多到鲁蹇飞的眼睛,换上男装非常主流。 “她是女的啊?”小楠私下悄悄地问。 “你以为呢?你看她都没有喉结的。”鲁蹇飞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这么厉害啊,可以拍男装。”小楠入行一年来还没有接触过大模,这也是鲁蹇飞第一次带他来外景拍摄。 “人家可是很难请的,你没有量她才不会接,量少她也不会理你。”鲁蹇飞看着衣服说。 “这么拽。”小楠难以置信。 “开拍了,你把衣服跟牢。”鲁蹇飞喊着。 孙权脱掉衣服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女人,胸部平坦,或许这才是货真价实的“飞机场”。她很熟练地换上男装,穿好鞋子。鲁蹇飞拿着手机对着她低角度、高走位,孙权不愧是老练的模特,她看到机位在哪就知道摄影师要拍哪个角度摆哪个造型。请她这样的模特,价格贵,但是效率高,鲁蹇飞只需要拼命地按快门,根本不用提醒她换动作换姿势,更不用纠正动作,整个半天拍摄迅猛,衣服拍一件少一件,很快就在2小时内全部完工。鲁蹇飞心情大好,这是最近一次拍摄最顺溜的了,相比前段时间要好的多。 前不久,鲁蹇飞要找段誉过来拍照,他也是江湖老手,动作也是一秒一个,但是唯一有个不好的就是态度。别的模特拍摄时会非常注意整理衣角裤脚,但是他不会,他已经忘记了还需要自己动手整理。鲁蹇飞一个人在基地拍他,拍到后面都不想拍了。段誉不清楚,他觉得自己很好,价格不便宜,但是品质上就与好的拉开了差距。同样是快速结束,心情却沉重许多,他回到工作室一脸不高兴地坐着看片。 小楠看到忙问:“怎么了飞哥?生气啦?” “草,他妈的拍的跟狗屎一样。”鲁蹇飞越看越来气。 小楠也凑过去看,他看不出什么问题。“怎么了?” “上次就是褶皱的问题,客户要求重拍,今天又是这样,他妈的,这钱打水漂了。你看看这裤子,这种褶皱不是后期能修的,简直就是找事!”鲁蹇飞骂道。 “干他,飞哥。”小楠给鲁蹇飞消消气说。 “还得再拍一次,你把几个款挑出来。”鲁蹇飞喊道,“拿个本子记一下。2809、2907、3005、3017、4283。“ 小楠对着照片,把款挑出来,重新熨烫了一遍。 鲁蹇飞约来了段誉,他也答应重拍几件,还是比较好说话的,这也是为什么鲁蹇飞还会找他的原因。 这回鲁蹇飞可是和段誉交底了,段誉拍裤子的时候留意了一下裤脚,拍前轻轻地拽了拽。 拍摄结束,鲁蹇飞还算满意,至少可以向客户交差了,不然客户丢了损失就大了。 鲁蹇飞回到工作室,把片子导出来,一一掠过照片,“大片要出来了。“他惊喜地叫着。 “飞哥要出大片啦?“小楠附和道。 “这才叫模特。“鲁蹇飞对孙权还是很赞的,这也不是第一次拍她,几次合作下来效果还是很满意的,”孙权这个人会总结,心得很多。她能红这么久是有道理的。“ “还是飞哥拍得好。“小楠恭维道。 “没有好模特拍得再好也体现不出来。”鲁蹇飞感谢模特。 鲁蹇飞抓紧时间,和小楠一起把片子选出来,发片给修图师。“好了,我走了,你慢慢整理,晚上拍的东西都准备好,没事的话就休息一下。”鲁蹇飞处理好自己工作的事就出发了,他要去接酋酋了。 这一路,他心情不错,他开车经过一家珠宝店,在里面看了一圈,相中了一款手链,铂金带钻,很显气质。鲁蹇飞当即拿下,带着礼盒到了罗伊家。 “我的宝贝,亲亲爸爸。”鲁蹇飞指指他的脸说。酋酋奔跑过来,搂住了鲁蹇飞,在爸爸脸上亲了好几口。 “爸爸今天带你去看小动物。”鲁蹇飞捏了酋酋的鼻子,把酋酋高兴坏了。 “爸爸还给你买了一套新衣服,你穿给爸爸看看。”鲁蹇飞拿出洗好晒干的衣服说。 “哦,有新衣服咯……”酋酋拿起衣服在身上比划比划,又跑回房间换衣服。 “谢谢啊,给酋酋买新衣服。”罗伊站着笔挺,双手相互搓着说。 “你也有一份礼物。”鲁蹇飞站了起来,从背后拿出一个粉色的礼盒,“打开看看。” “我也有?”罗伊觉得很惊讶,鲁蹇飞竟然会给自己买礼物。 “这是什么啊?包得这么好?”罗伊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个高级灰的绒面盒子,她打开来,竟是一条钻石手链。 “这么名贵的手链啊,你怎么会想到买手链给我啊?”罗伊从来没有收过这么昂贵的手链,她不敢接。 “我帮你戴上。”鲁蹇飞拿起手链,就往罗伊的手腕上戴。 “我自己来吧。”罗伊想缓冲一下。 “我来。”鲁蹇飞很强势,他小心地把手链给罗伊戴好,欣赏了一番,“真是为你打造的,衬你的肌肤。” 罗伊看着手链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啊,我以后再还你。” “还什么还,我又不是让你还的,你戴好就行,别丢了!”鲁蹇飞不放心地唠叨着。 “爸爸,爸爸,你看我漂亮吗?”酋酋跑出来问。 “哇,我的小公主,你美极了。”鲁蹇飞从头看到脚,连连夸赞自己的女儿。 “妈妈,妈妈,我漂亮吗?”酋酋还想得到妈妈的赞美。 “漂亮,漂亮极了。你到镜子前看看。”罗伊推着酋酋到穿衣镜前照了照。 “美不美?”罗伊问。 “美。”酋酋回答。 三个人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笑声不断。 鲁蹇飞把酋酋接走,这次带酋酋去的是一个动物馆,里面有超级多的小动物,关键是可以触摸,他相信酋酋肯定会喜欢的。 果不其然,酋酋一进去就停不下来,看到羊驼就想摸,看到香猪就想抱,看到土拨鼠就想亲,看到仓鼠就想买,但是看小青蛇、变色龙一类的就害怕得不行,爸爸不抱不敢看。鲁蹇飞乐坏了,酋酋搂着自己的脖子趴在肩上,这是再温馨不过的事了。期间,鲁蹇飞还给罗伊打了一个视频电话,刚好是酋酋哭的时候,罗伊远程看着都乐了,酋酋看到妈妈总算是得到了一些安全感,总算是不哭了。 罗伊趁这段时间空,她去了公司加班,部门设计师有一半在。她脱掉外套,换上了西装外套,倒了杯水就开始干活了。她查看邮件,了解部门总体工作进度,事情非常多,一坐下就忙得不可开交。 “Tina,叫罗伊进来一下。“茌愈岑看到罗伊在办公,于是想找她。 “茌总,你找我?”罗伊把门关上,走到茌愈岑面前坐下。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办公?”茌愈岑起身给罗伊倒了杯水问。 “项目时间太赶,酋酋出去玩了,我才有空过来,刚好还有一些事情要回公司处理,就过来了。”罗伊微笑地答道。 茌愈岑把杯子放在桌上,罗伊双手握着水杯取暖,手链在灯光下亮闪闪的。 “你买的?”茌愈岑看到晃眼的东西,仔细看是一根手链,平时罗伊都不戴首饰的,怎么今天倒是戴了一条手链? “哦,什么?”罗伊还没有反应过来。 “手链。”茌愈岑指了一下罗伊的手腕说。 “哦,这个,嗯,买的。”罗伊撒了个谎说。 “什么时候买的?我好像都没有看你戴过。”茌愈岑觉得这不太符合罗伊平时的打扮。 “嗯,刚买的。”罗伊把手缩了回去。 “我看这个手链价格不菲,你平时这么节俭,怎么会买这么贵的手链?”茌愈岑质疑罗伊的行为。 罗伊头低了下来,手放得更低了,她不想提到此事,她也不想回答。 “是你前夫送的吧?“茌愈岑凭借男人对男人的了解,他认定这个就是鲁蹇飞送的。 “如果就是为了说手链,那我出去工作了。“罗伊起身准备走。 “伊伊,“茌愈岑马上拦住了罗伊说:”我没有想一定让你说,我只是比较在意,请你理解我。“ “没事,我能理解,我先去工作了。”罗伊低着头走出了办公室。 茌愈岑心里难受,自己和罗伊已经相处一年多了,看似罗伊像自己的女人,但实际可能还有距离,他从来没有追一个女人追得这么辛苦过,但是他不能放弃,这是他的终极目标。 圣诞节前一天,鲁蹇飞开车来到罗伊家,时间已经20点多了,罗伊正在给酋酋洗澡,听到有人敲门,她纳闷道:“谁啊?” “我。”鲁蹇飞还是和以前一样。 罗伊听出是鲁蹇飞的声音,便给他开门。“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这不是想你们了吗?”鲁蹇飞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说。 “酋酋在里面洗澡呢。“罗伊给鲁蹇飞拿了双拖鞋说。 “那你先给她洗,我自己来就行。“鲁蹇飞像是回到自己家里一样,先拿罗伊的水杯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酋酋,我们洗个头,爸爸来了,我们快点洗好,今天就不玩水了。“罗伊手里挤上了白色的泡沫说。 “爸爸,爸爸……“酋酋兴奋地在浴室里喊着。 “哎……小宝贝……爸爸在外面,你快出来。”鲁蹇飞听到后大声地回复。 罗伊给酋酋的头发上打上了泡泡,随机摸了几下,然后用湿毛巾给她冲掉,前额用半湿的毛巾擦拭,直到把泡沫擦干。“好了,宝贝,站起来吧,妈妈给你淋浴。“罗伊把酋酋扶起来,酋酋可还在开心地泼着水呢。 花洒里流出了暖和的水,把酋酋快速冲了一遍,罗伊取来一块大浴巾把酋酋包起来抱到椅子上,擦干,涂上润肤乳,穿上衣服、裤子、袜子,再把头发吹干,漂漂亮亮的从浴室里出来。 “爸爸,爸爸。“酋酋快速地爬到爸爸身上,鲁蹇飞的膝盖并了起来,把酋酋撑在膝盖上,”呜……呜……飞喽,小飞机来了……我们要去哪?“ “我们要去看小老鼠。“酋酋想起了动物馆里的小仓鼠们。 “好,坐好,飞喽,第一站,小老鼠。“鲁蹇飞托着酋酋的胳膊,左右摆动着,酋酋笑得掉了下来。 “再来一次。“酋酋又爬了上来。 “好,这次我们要去哪?“鲁蹇飞变声地问。 “我们要去喂小兔子。“酋酋摆好架势,等着鲁蹇飞启动。 “呜……呜……走喽,第二站,小兔子……到喽……“鲁蹇飞把酋酋放了下来。 罗伊从浴室里出来,看到酋酋和爸爸玩得那么开心,拿起手机就开始录像,把刚才的一幕都记录了下来。 “妈妈,妈妈,快过来,给我看看拍得好不好?“鲁蹇飞模仿酋酋平时的口气对着罗伊说。 “好,好,等一下,“罗伊放下酋酋的脏衣服,坐到了沙发上,酋酋在中间,她自己点开视频,鲁蹇飞坐正,三人靠在一起看着小飞机的画面,乐得”咯咯咯“笑。酋酋看了还要看说:”再看一次。“于是她又点了一遍。鲁蹇飞顺手搂着罗伊的左肩,继续认真地陪酋酋看视频。罗伊照顾酋酋的观看体验,没有推掉肩头的那双大手,也保持笑容继续陪女儿看。看完,酋酋在爸爸和妈妈的脸上各亲了一口。 “我们先去睡觉,跟爸爸说晚安。“罗伊带着酋酋进了房间。 鲁蹇飞躺在沙发上,想着刚才的三口之家的样子,内心平静而满足。 罗伊的电话响了,鲁蹇飞拿起来看到是茌愈岑的,马上把电话挂了。第二个又打来了,鲁蹇飞接了起来。 “伊伊,现在方便吗?”茌愈岑问。 “不方便,你以后都不要打电话过来了。”鲁蹇飞这头说着。 “你是谁?伊伊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茌愈岑问。 “你别‘伊伊伊伊’叫个不停,‘伊伊’是你叫的吗?这个只能我叫,我劝你还是死心吧。”鲁蹇飞进屋时看到罗伊有戴那个手链,他心里清楚罗伊对自己还是有爱的,不然不会一直戴着,他太了解罗伊了。 “不是我说,这是我和伊伊之间的事,你顶多也就算个竞争者,你凭什么不让我叫‘伊伊’?”茌愈岑第一次见鲁蹇飞就看他不顺眼了,只是碍于情面,不计较罢了,现在真是给脸不要脸,直接开火了,如果自己再不烧点火候,怕是被他比下去了。 “什么竞争者,你说什么呢?我是罗伊的老公,我是酋酋的爸爸,酋酋是我们共同的女儿。你要先搞清这个事实。”鲁蹇飞重申了一遍他的地位。 “你是前夫,不是她老公,她还有选择的权力,你不要自作主张,我怕你希望太大失望太大。”茌愈岑也不服输地说。 “拜托,我们是有感情基础的,这话应该我送你,不要以为你有钱就能买走罗伊的感情。”鲁蹇飞已经走到了阳台,他怕他的声音吵醒睡觉的酋酋。 “罗伊的感情是无价的,不是物质,我和罗伊的情感基础比你还历史悠久,你不要危言耸听,你只是知道的太少,我劝你还是不要太激进,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茌愈岑也越说越激烈,他很想好好骂上一骂。 “我不要太激进?是你太激进了吧?大晚上的还在伊伊家逗留,这么晚还给他打电话,你太不知耻了。”鲁蹇飞想起之前的事就气愤,恨不得把茌愈岑撕成两半。 “你不是也是?你这么晚还在伊伊家里干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想图谋不轨?”茌愈岑就在楼下车里,他都已经熄火了,却被这个恶心的电话给困住了。 “我在是应该的,是保护她们的,你他妈在就不正常了。不要文邹邹的,欺负人,我请你主动离伊伊远一点。”鲁蹇飞骂得正高兴,还想等着茌愈岑说什么,罗伊从背后把手机拿走了。 她皱着眉看了一眼鲁蹇飞,然后对着电话说:“抱歉,大鱼,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发生口角。我刚才在哄孩子睡觉,我……”罗伊还没有说完,被茌愈岑打断。 “伊伊,是你就好了,没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怎么样?你前夫在你家干什么?”茌愈岑很担心,他很想现在在罗伊家的是他自己。 “他是来看看女儿的,马上就要回去了。”罗伊解释道。 一旁的鲁蹇飞气地跳脚,他咋咋呼呼地说:“谁说我是来看女儿的,我是来看罗伊的,我不回去,今晚就睡这了。” 茌愈岑听到了鲁蹇飞的咋呼声,对罗伊说:“要么我上来吧,如果有什么事还好办一点。 “不用不用,他真的很快就走了,他瞎说的。“罗伊不停地在摆着手,像是隔空打人。 “我已经在楼下了,怎么办?今天平安夜,本想和你一起过的。“茌愈岑看着副驾驶上的苹果说。 罗伊一阵头疼,她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两难的问题为什么总是会让她碰到? “要么你先回吧,我们改天再见。“罗伊已经不想再见他们两个,弄得她心烦意乱。 “什么改天见,是再也不要见。”鲁蹇飞对着电话喷口水。 罗伊又隔空打了他,“我会处理好的,你先回吧。”罗伊马上把电话挂了。 茌愈岑在车里烦闷着,打开车门透透气,抬头望着罗伊家,心烦意乱。 “你走吧,就知道给我添乱。”罗伊拉着鲁蹇飞让他走。 鲁蹇飞把她顺势拉到自己怀抱,罗伊拼命甩却挣脱不开。“你干嘛啊?“ “我不干嘛,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怎么搞出这么个人,你可不要喜欢上他,他就是个衣冠禽兽。有钱人会把你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放在心里吗?你别傻了,我也是男人,我最懂男人。他们多少女人玩过了,等你被他玩了,他也觉得腻了,还会再找其他女人的。“鲁蹇飞要好好地骂醒罗伊,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跟别的男人跑了。 “那你呢?你有没有女人?我们分开这么久,我单身一人带孩子,你是光棍一条,你和他之间的差距是什么?“罗伊反驳道。 鲁蹇飞一时竟不知如何对答,他支支吾吾地说:“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比较,简直没有可比性。”鲁蹇飞理直气壮起来。 “怎么没有可比性?都是男人,都是单身,你说别人溜溜的,难道还不允许别人说你吗?”罗伊终于把鲁蹇飞的手推了下去。 “我就是看不惯他。”鲁蹇飞还在唧唧歪歪地。 “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要理性一点。”罗伊劝道。 “你让我怎么理性?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他抢走?”鲁蹇飞指着门气呼呼地说。 “什么抢啊抢的,我是物品吗?”罗伊在鲁蹇飞身上轻轻拍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还是心里有我的。”鲁蹇飞脑子转得快,马上抓住了罗伊的手说。 “好了,你好回去了,不要在这里闹了,我累了。”罗伊赶鲁蹇飞走。 “我今晚在这里住好不好?”鲁蹇飞撒娇道。 “走吧,不要在这里,像什么样子?”罗伊觉得不合适。 “我说的是真的。”鲁蹇飞双手抓住罗伊的手紧紧地说。 “真的也不行,我们已经离婚了,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请你尊重对手,尊重我,哪一天你打动我了,我自然也会选你。”罗伊把鲁蹇飞推开。 “好好,尊重你,那就是要让我再接再厉咯,我不会比那个男人差的,我肯定把你娶回家。”鲁蹇飞的理解是罗伊只是想让他再证明一下他比茌愈岑更贴心、更在乎她,要做出样子来,不然罗伊也不好光明正大地选择他。这让鲁蹇飞喜出望外,他觉得是罗伊给他的信号,终于明确了结果,他信心更足了。 罗伊送他到门口,鲁蹇飞说:“老婆,平安夜快乐,桌上有苹果,你和酋酋记得吃!“罗伊看了一眼,桌子上确实多了两个又大又红的苹果。 “我走了,“鲁蹇飞抱住罗伊,亲了她的额头。 “拜拜,平安夜快乐。“罗伊看他进电梯。 “明天我还会来的,晚安。“鲁蹇飞不忘补上一句。 罗伊关上门,家里终于清静了,明天,明天鲁蹇飞要来吗?明天如果两个男人又撞到怎么办? 茌愈岑一直在车里焦虑地等待,他看到有人出来,他确定这个人肯定就是鲁蹇飞。他马上拨通罗伊电话,罗伊还在沙发上沉思。 “喂,睡了吗?“茌愈岑问。 “还没有。“罗伊回答。 “我可以上来吗?“茌愈岑礼貌地问,尽管他内心很想一跃而上。 “这么晚了,你还没有走吗?“罗伊记得她让他先回去的。 “我一直在楼下,想你。“茌愈岑看着罗伊家的灯光说。 “那你上来吧,不过只能呆一小会哦。“罗伊已经很累了,她想好好静静,睡个好觉,不想再被搅和的脑子疼。 茌愈岑关上车门,拿着苹果就上来了。 “进来吧。“罗伊接过苹果,放在了桌子上。 “鲁蹇飞拿来的?“茌愈岑看到桌子上还有苹果问道。 “嗯……“罗伊反应迟钝地应着。 “离0点还有1个多小时,这是我们的时光。“茌愈岑搂住罗伊深情款款地说。 “先坐吧。“罗伊一时觉得被两个男人搂搂抱抱得怪怪的,她想和茌愈岑保持一定的距离。 罗伊倒了一杯温水给茌愈岑,自己坐在沙发的侧面。 “干嘛离我这么远?“茌愈岑觉察到微妙的变化。 “嗯?“罗伊继续反应迟钝。 “坐过来。“茌愈岑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说。 罗伊很听话地坐下,低着头也不说话。 “怎么了?不开心吗?“茌愈岑问。 “不是,不知道怎么说。“罗伊指尖对指尖地相互揉搓。 “那就不要说了,伊伊,你看着我。“茌愈岑转侧摸着罗伊的双手说。 罗伊腼腆地看着茌愈岑。 “伊伊,我们相处了一年多了,但实际上我们的情路比你跟你前夫要长得多,我压抑自己这么多年,只为等你,你应该知道的。”茌愈岑跟随罗伊的眼神,时而抬头时而低头。 “我知道。”罗伊低着头说。 茌愈岑抬起罗伊的头说:“如果我的后半生娶不到你,我肯定会痛苦而死。“ 罗伊感受着茌愈岑在她光滑肌肤上轻柔地触碰,渐渐放松下来说:“不会的,我只是一个离婚的女人,你还有大把的年轻貌美的女人可以选择,凭你的能力,找到心头好是易如反掌的事。“ “伊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是不是你前夫给你灌输了什么,影响我们的感情?“茌愈岑心里对鲁蹇飞是有恨又气的。 “没有,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可能在很多方便都达不到你的要求,或者说没有你预期得那么好。“罗伊在茌愈岑面前总是会不够自信。 “伊伊,你看着我,你不要逃离我的眼神。我追求你并不是因为你有美貌和身材,而是因为你的智慧及柔软的性格足以吸引我。我在商场混了那么久,女人见多了,像你这样依然保持清醒头脑又温柔体贴的女人是极为少数的。如果我不能慧眼识珠,那我就真的是真眼瞎,错过了我应该追求的人。“茌愈岑一字一句都说得很真切。 “可是我……“罗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说。“茌愈岑耐心地听着。 “可是我有过婚姻,我不是当年的小姑娘,我还有一个孩子,而你却是单身一人,如果你娶我,对你不公平。“罗伊吐露心声。 “我不在乎,伊伊,我都说了,你是独有的,你在我眼里就如同几千年几万年的无价之宝一样珍贵,我愿意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孩子。如果你觉得不公正,我们还可以要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茌愈岑的眼神是坚定的,他在给罗伊传递无比可靠的信念。 “那如果我不想要孩子了呢?“罗伊想知道孩子是不是茌愈岑在乎的事。 茌愈岑楞了一下,很快就答复道:“只有你愿意,我们才会要孩子。” 罗伊听完,紧绷的神经忽然松懈,深呼吸了一口气。 “伊伊,你可以给我一千遍一万遍个理由拒绝我,但是却不能阻挡我爱你的心,我对你的爱是持久不变的,无论现在还是将来。”茌愈岑煽情道。 罗伊温柔地看着茌愈岑,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茌愈岑慢慢靠近罗伊,鼻子与鼻子相贴,嘴唇碰触到嘴唇,他重心不稳,把罗伊压在了身下。茌愈岑细细看着罗伊的脸庞,两手轻轻地抚弄着她的发丝和耳朵,闭上眼睛吻了下去。 罗伊的唇再次被茌愈岑湿润,那是甜甜的、湿湿的、温暖的、柔软的味道,让罗伊不能自拔。 分针一圈圈地飞速绕过,茌愈岑很享受和罗伊接吻的过程,一刻未停,也不知道亲了多长时间,直至听到酋酋突然哭泣的声音,罗伊才从梦境里清醒了过来,坐起身,小脸微红。 茌愈岑也重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关心地问:“要不要去看看酋酋?” “她可能做梦了。”罗伊解释道。 时间已经过了0点,茌愈岑吻了罗伊这么久,他自己都震撼到了,但是他喜欢,那种感觉回味无穷,让人越陷越深。 “我每次都好想留下来,舍不得跟你分开。”茌愈岑讲着情话。 罗伊也不答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着。 茌愈岑明白,他不能在这里过夜,他懂罗伊。“我还可以再抱抱你吗?“茌愈岑要求道。 罗伊想缓解一下气氛于是说:“平安夜快乐。“ “平安夜快乐!“茌愈岑搂住了罗伊,罗伊的身体一样柔软,抱住就不愿意松手。 罗伊推开了茌愈岑说:“该回去了。“ 茌愈岑哪里舍得,他想再吻一次罗伊。罗伊用手堵住了茌愈岑的嘴巴说:“改天吧。“ 茌愈岑眼里都是罗伊,他摸着罗伊的手,亲吻了好几下,才站了起来。 “时间也不早了,明天你还要早起,辛苦你了。明天我会过来,给你们做好吃的。“茌愈岑兴致勃勃地走出罗伊家门口,最后不忘偷吻了罗伊一口。 罗伊没有跟他说鲁蹇飞会来的事,他很多时候都说不好,本来说会来可能工作关系又不会来。罗伊决定明天再看情况。 一大早酋酋起床,看到桌子上有好几个大苹果,她吵着要吃苹果。罗伊把苹果也算在内,当作早餐给酋酋吃。 “慢点慢点,一口一口吃,不要吃鸡蛋又吃苹果,这样会噎住的。”罗伊紧盯着酋酋,时刻提醒她注意饮食安全。 酋酋吃得津津有味,好像好久都没有吃到苹果了,看得罗伊都笑了。 “妈妈,这个苹果真甜。“酋酋嗲嗲地说。 “好吃你就多吃点,这几个苹果你可以吃好几天了。“罗伊嘲笑道。 “妈妈,你也吃。“酋酋从盘子里拿出一块给妈妈。 “谢谢宝贝,你真棒!“罗伊微笑地说着。 “妈妈,昨天老师说今天圣诞老爷爷会来,他会给我带礼物。是真的吗?“酋酋稚气地问妈妈。 “嗯,是的,圣诞爷爷会在夜晚来到我们家,他会从他大大的袜子里给你一个惊喜哦。“罗伊按照故事里的场景讲给酋酋听。 “哇……大大的袜子?那我有礼物,我的同学会不会也有?“酋酋想象着自己拿到礼物的样子,又开心又激动。 “有,每个小朋友都有。“罗伊摸了摸酋酋的脑袋说。 “那礼物都一样吗?“酋酋新奇的很。 “不一样,圣诞老爷爷会给每个小朋友准备一份属于他们的礼物。“罗伊语气平和地说。 “那我要等他,亲眼看看圣诞老爷爷。“酋酋像吃了兴奋剂似的,狂魔乱舞。 “好,那你要穿得漂亮点。我们先去上钢琴课,你把琴谱带好。“罗伊提醒道。 酋酋去游戏区选了粉色的猫咪书包,那是她最喜欢的书包,她把钢琴架上的琴谱放进书包,跑到门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换上她的漂亮兔子短靴。“妈妈,我准备好啦。”酋酋得意道。 “等下,等下,妈妈还没有好,你太快了。”罗伊赶紧去拿包,检查一下有没有忘带的东西。 “妈妈,你快点,快点。”酋酋在原地一跳一跳很着急的样子很逗。 “来了,来了。”罗伊把鞋换好,“走吧。” 罗伊送女儿去了学校,她自己闲来无事,就去商场里逛逛,想选一份礼物送给酋酋。看来看去,好玩好看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她已经看花眼,看到这个也觉得好,看到那个也觉得行,可是最后都被她的小包给否决了。她只能买一个小巧的礼物,不被酋酋察觉,这样才能在晚上偷偷地放在她的床边,给她一个惊喜。 罗伊看了很多店,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店门口看到一个长长的萌态百出的小老虎画笔,这是她看到现在唯一觉得有点心意的东西。“这个老虎画笔还有别的玩法哦……”店员走了过来笑着说。 “怎么玩?”罗伊好奇,不就是一支笔吗? “你把它的盖子拔出来,然后套在指头上,可以做手偶。”店员给罗伊演示了一下。 “这不稀奇啊。”罗伊诧异地说。 “你试一下。”店员给罗伊带在指头上,“大人小孩都可以戴,因为笔盖非常长,足够覆盖整个手指,玩手偶的时候不会掉。”店员解释道。 罗伊动了动手指才发现确实是这样的,笔盖真得挺长的,也有一定的空间,手指可以适当弯曲。“原来如此,设计得很有想法。“ “这是给小朋友专门设计的,可以增加互动性。“店员很赞这支笔,”且它还有一个特异功能。“ “什么?“罗伊对这支笔越来越感兴趣。 “别看这笔五颜六色的很漂亮,可是你一点都不需要担心它会把衣服弄脏,它在跟空气充分接触后会自然分解,你看,它开始变淡了。”店员边讲边画。 “那多久会分解完毕呢?一般画完画后半小时的样子。”店员继续讲解着。 “那还不错,我以为马上就分解了,那小朋友刚画好的就没有了该有多伤心啊……”罗伊想象着说。 “嗯,研发的人员都为你考虑到了,你无需担心,可以多买一些颜色给孩子画画。”店员推销道。 “那没水怎么办?”罗伊考虑到长久性说。 “我们有墨水,操作也很简单,只需要你把干掉的笔头放进墨水里1分钟,它就吸满了,又可以继续画了。”店员拿起一盒墨水给罗伊看。 “这么方便啊?那笔头很久没有用都可以吗?”罗伊不太相信。 “是的,干了不要丢,放多久都没事,只要放入墨水里让它喝饱就可以了。你看这支已经颜色很淡了,我刚才放进去,现在拿出来你看下,线条是不是非常流畅,且颜色很正。”店员操作了一遍。 “看上去还挺不错的样子,一支多少钱?”罗伊问。 “十元一支。”店员很热情。 “有点小贵哦。”罗伊还不知道这个笔到底如何,如果真的是像店员说得那么好,倒也值这个价格。 “它可以用很久哦,从长远看是非常便宜的。”店员继续包装着。 “那好吧,我先选个几支试试,如果真的好,我再多买几支。”罗伊挑了五种颜色去买单结账。 买好,罗伊心情超好,这么神奇的笔一定要让酋酋画一画。 酋酋下课了,罗伊给她的手上挤了点免洗洗手液,“我们去商场逛逛,楼下有一棵超级大的圣诞树哦。” “圣诞树!好耶!”小酋酋马虎地搓着手,一溜烟就跑出了校外。 “慢点,酋酋,别跑,危险。”罗伊快速走到酋酋身边。 “妈妈,你看,那个是圣诞树。”酋酋贴着玻璃往下看。 “我们下去看,不要靠近玻璃,很危险哦。”罗伊总是觉得透明的玻璃危险,一般不允许酋酋触碰。 酋酋又跑了起来,飞快地来到了扶手电梯,她双手罩着嘴喊着:“妈妈,快点,我在这。” “嘘,我们在商场,声音要轻一点哦,你不能到处乱跑哦,要是遇到了陌生人把你抱走了,或者你找不到妈妈了,怎么办?”罗伊教导着。 酋酋好像陷入了沉思,嘟着嘴巴,不太开心的样子。 “还有,你不要进入电梯的区域,这也是很危险的哦,如果这块板松动了,你掉下去了,怎么办呢?”罗伊不停地给酋酋抛问题,不仅告诉她危险的因素,同时让她学会独立思考。 “妈妈,我们牵手吧。”酋酋又笑了起来。 “Ok,good girl. Take care.我们要注意安全。”罗伊最后再强调一遍。 “Take care.”酋酋重复着。 她们来到了一楼,牙黄的LED灯包围着圣诞树,一闪一闪的,非常吸睛。树上挂着“礼物“、雪花片、球等装饰品,地上有圣诞老爷爷坐着雪橇在滑雪,旁边还有礼盒堆起来的小山,圣诞歌不断地循环播放,若不是在商场,真的会有一种置身童话的感觉。 “哇……”酋酋抬起头看着高高的圣诞树漂亮极了。 “哇……“罗伊重复着酋酋的惊讶。 “妈妈,我想摸摸它。“酋酋做出拥抱的姿势。 “可以,但是要小心,不要摸电灯。“罗伊交代过让酋酋自由活动。 酋酋跑到舞台上又蹦又跳,东摸摸西摸摸,真是百摸不厌。 罗伊感觉到包在震动,她拿起手机,是茌愈岑打来的。“喂,伊伊,你们在哪?“ “我们在商场一楼。“罗伊看了一眼酋酋说。 “我马上到,你们想吃什么?“茌愈岑在车上问。 “还不知道,我问问酋酋看。“罗伊自己也不知道吃什么,她在想这商场能有什么适合酋酋吃的呢?已经比较迟了,等酋酋玩够了,肯定要吵着吃饭,最好的选择就是在这个商场里,快。 “嗯,好的,那你们在原地等我,不要走开哦。“茌愈岑交代罗伊说。 罗伊陪着酋酋原地玩耍,酋酋也不愿意走,好像这里有一股神奇的魔力似的吸引着她。 “伊伊,“茌愈岑终于到了,他在向罗伊挥手。 罗伊看到笑出了声,“你这是从哪里回来啊?领带都跑歪了。“等茌愈岑走进她身边,罗伊就帮茌愈岑把领带摆正。 茌愈岑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说:“是嘛。我从公司出来,可能穿西装的时候夹住了领带,自己都没有发现。“说着,他自己就笑了起来。 “没事,已经好了。“罗伊叫了酋酋,”宝贝,过来,叔叔来了。“罗伊昨天晚上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今天是要打一场硬仗了,两位男士肯定都要突击给她惊喜,自己只有看天安排了。 茌愈岑脱下西装,放在胳膊上。“酋酋,你想吃什么?“ “I want some pizza.”酋酋很想吃披萨,她看到了pizza的英文了。 “酋酋说英文这么溜啊,口音还挺纯正的。”茌愈岑惊讶地说。 “Thanks.”酋酋客气道。 “谁教你的啊?”茌愈岑问。 “Mother.”酋酋指着罗伊说,小辫子一上一下地动着。 “你这么厉害啊,酋酋这么小都能对答得这么好啊。“茌愈岑对罗伊刮目相看,他从来没有听过酋酋说英语,今天真是让他很新鲜。 罗伊只是笑而不语。 “This is a Christmas tree.”酋酋介绍眼前的树说。 “哈哈,说得真好。以后当个小小翻译家。”茌愈岑给酋酋竖起了大拇指。“走吧,就去吃披萨吧。“说完便搂着罗伊的肩上电梯。 “到了,进去吧。“茌愈岑很绅士地打开门,酋酋先钻了进去,他自己垫后。 酋酋很快找到一个半圆的空间坐下,茌愈岑跟着罗伊母女坐了下来。他点了还算可口的披萨,两种口味,还点了牛奶、沙拉、果汁等。 “酋酋,今天想要什么礼物?“茌愈岑很直接地问酋酋。 “礼物?”酋酋转动她的大眼睛说:“今天圣诞老爷爷会给我准备礼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圣诞爷爷的礼物好多好多哦,只有你说出来才会给你对应的礼物哦。”茌愈岑想知道酋酋喜欢什么,那么他买来这样才叫惊喜。 “我不知道,还要想想。”酋酋一刻不停地在沙发上扭动着身体。 “你可以坐下来想,宝贝。”罗伊试图让女儿坐下,可是酋酋反而动得更厉害了。 “我想要一颗圣诞树。”酋酋看到店里有一个装饰树,高度在她够得到的范围。 茌愈岑顺着酋酋的眼神望过去,“这个圣诞树吗?”他指着问。 “我要圣诞树,我要圣诞树。”酋酋只是一时兴起,她觉得有趣而已,可是茌愈岑却记下了,他准备晚上给酋酋过个圣诞节。 “我去接个电话。”茌愈岑拿着手机对罗伊说。 罗伊和酋酋先喝了点饮料,“妈妈,叔叔去干什么了啊?”酋酋看着门外的叔叔问。 “叔叔在接电话。”罗伊看了一眼回道。 “妈妈我饿了。”酋酋已经等不及了,罗伊给她切了一块披萨吃。 “伊伊,不好意思,下午有两个朋友过来,我等下没法陪你们了,晚上我过来,到时给你电话。”茌愈岑吃了块披萨,喝了口果汁就匆匆走了。 罗伊和酋酋在餐厅里慢慢享用,她今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陪酋酋过好一个圣诞节。 很幸运的是,鲁蹇飞也来了,不过他是来接罗伊母女的。 “上车,小心头啊。”鲁蹇飞坐在驾驶座上看着罗伊和酋酋上车。 罗伊把手放在车框边缘,酋酋进去不怕撞到。 “我们去哪?“罗伊问鲁蹇飞。 “爸爸,我们去哪?”酋酋也学罗伊说话。 “你们去了就知道了。”鲁蹇飞以飞快地速度开往目的地,车里酋酋正在欢快地唱着歌,他和罗伊都在跟随她哼唱,一路欢声笑语。 鲁蹇飞停好车,“爸爸,抱抱。”酋酋不愿意走路, “酋酋长重喽,爸爸都抱不动你了。”说着鲁蹇飞就把酋酋从车厢里抱了出来。接着他用从副驾驶拿出三顶红色的圣诞帽戴在酋酋头上,酋酋偏要自己戴,戴了一次又一次。他给了罗伊一个,自己拿一个。 他们从地下停车场走到了商场一楼,又坐上直升电梯去了三楼。 “我们去哪里啊?”罗伊好想知道。 鲁蹇飞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你看下。” “这是影展。”罗伊看了票上的字惊讶地说。 “对啊,这几天都在这里,刚好赶上圣诞节,我们一起看。”鲁蹇飞抱着酋酋走着。 “我记得很早以前我们就想去看他的作品展了,那时候我好像因为什么事,没去成?”罗伊努力回忆着。 “是你怀孕啦,我们本来是要去北京看的。”鲁蹇飞帮罗伊快速想起。 “对,我怀孕了,哪都去不了。”罗伊想起些什么。 “是我不让你出去,太危险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也不会有这么可爱的宝贝了,对吧?酋酋……爸爸亲亲。”鲁蹇飞跟酋酋脸贴脸,还主动要亲亲,逗得酋酋不停地甩头动着,差点掉在地上。 罗伊记得,那时她怀孕,没有胃口,还经常呕吐,胆汁都吐出来了,什么都吃不下。鲁蹇飞看着心疼,每天都做一些清淡的食物给罗伊吃,可就这样罗伊也吃不下。稍微好点了,罗伊想去散散心,鲁蹇飞不放心,毕竟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还是很谨慎的,宁愿枯燥一点,也要安全第一。现在回过头来看看酋酋,也是觉得那时鲁蹇飞保护得好,比自己还上心,罗伊不自觉地笑了。 鲁蹇飞把票给工作人员,并把酋酋放下来,让她自己跑。他给自己戴好圣诞帽,让罗伊也戴上。罗伊看不到,戴得歪歪扭扭的,鲁蹇飞像个造型师似的给罗伊的帽子整个好看的形态。 “这些我在他的书上看到过,不过影印出来还是感觉不同的。“罗伊细细地欣赏着。 “他很会用色,调的色感就是不同。他是从后期转到前期的,从后期的角度去拍摄,你会发现他的照片非常干净,噪点处理得很好。在构图、色彩搭配上都有自己的一套见解,白平衡比较准确,曝光度也控制得不错。你看这张照片,补光很到位。那边几张色彩绚丽但非常协调,不会让你觉得难受。“鲁蹇飞分析得头头是道。 “嗯,我也感觉到了。他能成为众人力捧的摄影师确实是有水平的。“罗伊夸奖道。 酋酋跑进又跑出,鲁蹇飞和罗伊赶紧跟上。转了个弯,原来有一个角落被罩住了,人们可以进去看到不同的影像。“走,进去看下?“鲁蹇飞提议。 “不要了,我就在这里等你吧。“罗伊想到进入这个空间就有点拘束感。 酋酋一听要进去,忙拉着爸爸的手要进去,无奈之下,鲁蹇飞只好和酋酋钻了进去。 罗伊在欣赏着其它的作品,这个厅里主要都是明星演员的照片,有妩媚的、帅气的、跋扈的、慈爱的、性感的,各路明星展露着另外一面。 “在看什么呢?“鲁蹇飞出来问。 “我在看他们的照片,很多照片没有看到过。“罗伊尽可能地回忆她所看到的艺人宣传照。 “那是自然,很多照片可能是不公开的,况且你也没有那么大的浏览量吧,每个明星的八卦都了解一下?“鲁蹇飞瞅了罗伊一眼说。 罗伊笑了起来,“只怪自己少见多怪,孤落寡闻。” “等一下,等一下,这里光线不错,这个背景好,我们拍张照片。”鲁蹇飞把酋酋抱了过来,三个脑袋凑到了一起,“咔嚓”一声,都汇聚在了鲁蹇飞的手机里。“再拍几张。”鲁蹇飞说。 他们时而吐舌、时而微笑、时而嘟嘴,圣诞帽子歪歪斜斜的,鲁蹇飞记录下了离婚后第一个重聚圣诞节,照片里没有人的表情是拒之门外的,相反很乐意的,照片拍得美美哒。 晚饭过后,三人有说有笑地回到了罗伊家,很明显三人的关系升温不少,鲁蹇飞内心是骄傲的,在他的计划中,自己很快就要实现复婚的目标。 罗伊一直在掏着包,摸来摸去还没有摸到钥匙。“怎么了?钥匙还没找到?”鲁蹇飞抱着酋酋问。 “我再看下,我记得我带了,怎么找不到呢?”罗伊使劲在包里摸索,拼命回忆出门时自己做了什么事,可是她明明记得很清楚,当时酋酋催得急,自己特意加快速度,手里拿了钥匙的,可是包里真的没有钥匙。 “你看着酋酋,我来找找。”鲁蹇飞把罗伊的包取了下来,自己对着光找着。 茌愈岑吃过晚饭看了看时间,罗伊母女应该已经在家了,这个点平时酋酋要洗澡了。他没有给罗伊打电话,直接带着礼物就去了罗伊家。 电梯门一开,茌愈岑就看到了鲁蹇飞,他迟疑了脚步,但很快就走了出来。“你也在?” 鲁蹇飞还在翻包,突然看到茌愈岑,一句激起千层浪,“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鲁蹇飞停止翻包,把头昂得高高的。 罗伊见状,马上拍了拍鲁蹇飞说:“好了,好了。“ “大鱼,你过来了,我找不到钥匙了,蹇飞在门口帮我翻包,现在还没有找到。“罗伊把刚才的事简单地用语言组织了一下。 茌愈岑警惕地看了一眼鲁蹇飞,转向罗伊问:“你今天去过哪?有没有可能丢在别的地方?” 罗伊回忆着说:“我今天带酋酋去上课,然后在商场里转了一圈,后来去了一家店,啊……不会是在这家店丢的吧?我买了点东西。”罗伊似乎想起来她可能是在结账的时候掉了,但是又想起那是给酋酋的礼物,所以没有直接说出是礼物。 “那要么去那里看看?”茌愈岑建议道。 “我回去拿吧,我还有一把。”鲁蹇飞打断道。 茌愈岑一听鲁蹇飞还有罗伊家的钥匙就极为反感这个男人,他想这男人也太会算计,竟然还留一手,要是哪天自己开门进去,我的罗伊不是会非常危险? “你还有家里钥匙啊?“罗伊好奇地问。当初鲁蹇飞走的时候罗伊没有回来,他必需把门反锁才能离开,这把钥匙也就跟他到现在。 “走吧,跟我去拿。“鲁蹇飞对着罗伊头一挥地说。 罗伊准备走,茌愈岑拦住问:“去商场近还是去他家近?“ 罗伊这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鲁蹇飞住哪,于是问:“你现在住哪啊?“ “工作室那里。“鲁蹇飞回答。 “那我们去商场吧,比较近,你那还得过个桥,怎么也要半小时。“罗伊计算着时间说。 “那行,我带你们去商场。“鲁蹇飞指的是罗伊母女。 “我和罗伊去吧,这样快点。“茌愈岑阻拦地说。 鲁蹇飞想想不对啊,他带罗伊走了,自己留下来照顾孩子,他们男女幽会,自己带孩子算什么?“不行,罗伊怎么可以丢下孩子不管了?“ “那我带她们去,你先回去吧。“茌愈岑说着便按了电梯。 这话简直把鲁蹇飞的肺都要气炸了,“什么我回去,回去的应该是你吧,真是搞不懂,你看不出我们才是一家三口吗?“鲁蹇飞嚷嚷道。 “别吵了,都一起去,行了吧。“罗伊看到两个男人在一起就要奔溃。 电梯来了,鲁蹇飞一个箭步按住电梯的门,刚好茌愈岑准备走进去,两个人撞到一起了。鲁蹇飞不爽地看着茌愈岑,茌愈岑也皱着眉头看着他,相持仅有3秒,但却像在沙场上打过一架。茌愈岑不想跟他这种人计较,侧了身进去了。罗伊带着酋酋跟随。 到了楼下更糟糕,鲁蹇飞和茌愈岑同时按了车锁键,鲁蹇飞比较快,马上站在罗伊右手边把她们往自己的车上引。 “哎,我说,明明是坐我的车去,你那么积极干什么?“茌愈岑一脸不快。 “谁跟你约定好了?你太有想象力了。“鲁蹇飞则是一脸嘲笑。 “伊伊,坐我车吧。”茌愈岑喊道,他不想跟鲁蹇飞说话。 “坐我车,上车上车。”鲁蹇飞没有耐心地说。 罗伊两难了,两边都要她坐车,她根本无法做出选择。还好酋酋来解围,“我要坐爸爸的车,”她一下子就钻进了车里。罗伊向茌愈岑耸了个肩,也无奈地进了鲁蹇飞的车里。 茌愈岑看到气地把车门重重地关上,发出“碰”的一声响。 鲁蹇飞上车,关上车门,正得意,忽然副驾驶门开了,茌愈岑坐了进来。“你来干什么啊?”鲁蹇飞撇起了嘴巴说。 “我是来监督的,以防万一。”茌愈岑坐好,系好安全带。 “我们又不是囚犯,你下车,我叫你下车!”鲁蹇飞脾气上来了。 茌愈岑就当没听见,大不了打一场。 罗伊着急了说:“好了,别闹了,酋酋都打哈欠了,先找到钥匙再说。” “他不下车我不开。”鲁蹇飞拗起来。 “大鱼,那坐你的车吧。“罗伊也生气了,她怪鲁蹇飞一点都不懂事。茌愈岑也正有此意。 “算了算了,“鲁蹇飞踩下了油门,嘴里碎碎念,也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他们来到商场,跟随罗伊去了那家商店,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眼神交流,都是围绕着罗伊转。罗伊跑了进去,茌愈岑鲁蹇飞和酋酋在店门口等。酋酋可不是待得住的孩子,她拉着鲁蹇飞就往中间去,“干嘛干嘛呀?“鲁蹇飞时刻紧盯着茌愈岑,他不想跟酋酋走。 “爸爸,我们去那里,我想看圣诞树。“酋酋抓紧一切机会想再看一眼圣诞树,今天可是最后一天。 “哎呀,不去,不去。“鲁蹇飞防守关键时刻,怎么能轻易把机会留给茌愈岑呢? 酋酋拉不动鲁蹇飞,她迫切地愿望破灭了,一下子委屈地大哭起来,他们周围的路人听到哭声都转过头来看她,鲁蹇飞没办法,只好抱起酋酋哄她。但是酋酋一定要去看才不哭,鲁蹇飞被迫抱着酋酋去玻璃围挡处看圣诞树,但是心和眼睛都在茌愈岑的身上。 罗伊询问了一下收银员,确实有一把钥匙落下了,当时罗伊走得太快,他们又有客人,没有来得及送出来,还好来得及时,再过10分钟他们就要打样了。 茌愈岑一直望着里面的罗伊耐心等待,他见罗伊出来,马上迎了上去,“找到了吗?“ “嗯,拿到了。我们赶紧回去吧。”罗伊说着,走得也有点急。 茌愈岑搭在罗伊的肩上一同出来,被鲁蹇飞的火眼晶晶捕捉到了,气得他咬牙切齿的,没好气地跟酋酋说:“好了,我们明年再看,妈妈过来了,我们回家。” 酋酋正看得带劲,还不想那么快走,听到爸爸这样的语气,一下又委屈地哭了。 罗伊快速走了过来问:“怎么了?宝贝。“ “妈妈抱。“酋酋伸开双手说。 罗伊接过酋酋,捋着她的背安抚说:“妈妈在,妈妈在,你为什么哭啊?“ “我想看圣诞树。“酋酋搂着妈妈的脖子,看着楼下说。 “哦,圣诞树啊,“罗伊靠近玻璃围挡接着说:”现在很晚了哦,商场要关门了,妈妈是因为钥匙丢在这里了才过来的,我们现在必需回家了,不然保安叔叔会把我们捏出去的。“ “可是我还想看。“酋酋伤心地说。 这下可是茌愈岑的好机会,他马上接过话说:“叔叔给你买了一颗圣诞树,我们回家接着看好吗?“ “真的吗?“酋酋显然被吸引了。 “当然,不信你跟叔叔回家看看?“茌愈岑微笑道。 一旁的鲁蹇飞插不进话,难受得要死。 酋酋破涕为笑,“妈妈,我们走吧,快点回家。“ 罗伊笑着摇摇头,抱着她去坐电梯,鲁蹇飞紧跟在酋酋旁边,茌愈岑随后。 进了家门,酋酋马上喊道:“叔叔,叔叔,我要圣诞树。“ “好嘞,别急,叔叔现在给你装。“茌愈岑把袋子打开,拿出一颗跟酋酋中午看到的那颗相仿的树,他把圣诞树放在客厅里,给它挂上了很多装饰品,绕上LED灯,通上电。”完美。“茌愈岑说。 “哇……好漂亮哦,我们家有圣诞树喽,圣诞老爷爷肯定会来我家。“酋酋激动万分,完全没有困意,前面回来的路上都睡着了。 “好啦,有圣诞树了,谢谢叔叔没有?“罗伊引导着说。 “谢谢叔叔。“酋酋高兴坏了。 看到罗伊酋酋开心的样子,茌愈岑心情大好,也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一个鲁蹇飞。 鲁蹇飞作为酋酋的爸爸,自然是不能让女儿扫兴的,他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喝着水,等待着机会。 “看好了,我们要去洗澡睡觉了,圣诞老爷爷很快就要来啦,我们得做好准备。“罗伊劝道。 酋酋看开心了,也愿意去洗澡了,她此刻更期待见到圣诞老爷爷。 罗伊在给酋酋洗澡,今天有点不在状态,老是忘东西。她在浴室里喊道:“你们可以帮我拿下浴巾吗?“ 鲁蹇飞立马站了起来,他晓得浴巾在哪,他跑到罗伊房间,在衣柜里找了一会没有发现浴巾,只好灰头出来。茌愈岑在阳台上看到挂着的干的浴巾,急忙取下,准备送进去。鲁蹇飞看他手上拿着浴巾,一把拽了过来,自己送了进去。他本想陪酋酋洗澡的,但是酋酋长大了,早就知道男女有别,很不习惯突然进来一个男性,即使他是她的爸爸,她也不接受,她喊着:“爸爸出去,爸爸出去。“鲁蹇飞见状,自己又只好走出来,沉着脸,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玩手机。 “那个,酋酋的润肤乳能帮我拿进来吗?好像在我的化妆镜前。“罗伊不记得自己放哪了。 鲁蹇飞又起身去房间里找,可是一无所获,茌愈岑在刚进家门的时候发现柜台上有一瓶孩子用的香香,他拿到手仔细确认了一下,来到卫生间门口,这回他很机灵,直接从门缝递了进去。鲁蹇飞看到,白了茌愈岑一眼,又坐回自己的凳子上了。茌愈岑瞅了一眼鲁蹇飞,也坐回到沙发上,继续看他的书。 罗伊把酋酋哄睡后出来,两个大男人保持着姿势没有动过,罗伊尴尬不知何解。“你们……“ “啊,出来了。“茌愈岑第一个说。 鲁蹇飞离得最近,马上抢道:“你看你也累了,今天辛苦了,老婆,圣诞节快乐。“ 罗伊听到脸刷得就红了,茌愈岑在这里不知道会有多尴尬,鲁蹇飞这是故意的。 “我太累了,你们都先回去吧,谢谢你们今天给酋酋过圣诞节,也辛苦你们了。“罗伊转意话题,不想再参和在其中,心太累。 茌愈岑也觉得无趣,本想好好陪罗伊的,确搞得大家都不愉快,罪魁祸首就是鲁蹇飞。 鲁蹇飞更是讨厌这个茌愈岑,动不动就来找罗伊,搞得像罗伊是他的人似的,还不停地献殷勤,等哪天罗伊跟他复婚了,他就再也不用看到这个叫茌愈岑的男人了。 两个男人无话,可是私底下却较量着,穿鞋的时候两个人肢体碰撞,暗中较劲,谁都不让。好不容易穿完鞋,走出门口,鲁蹇飞故意撞了一下茌愈岑,害他撞到门框,他也反击,悄悄把胳膊抬起,鲁蹇飞只能侧着硬挤出去。 两人都跟罗伊说了“圣诞快乐。“鲁蹇飞见电梯来了,他先进去,可是没见茌愈岑进来,他慌了了,一直按着电梯门,喊道:”快点进来啊!“ 茌愈岑可不想跟他一道,他没好气地说:“你先走吧。“ 鲁蹇飞不放心,万一他走了,茌愈岑又回去找罗伊了怎么办?他马上从电梯里出来说:“要走一起走,别死皮赖脸地在这里。“ 鲁蹇飞的话句句戳心,没句顺耳的,他的心好久都没有这么起伏过了,真想痛打一顿鲁蹇飞,可是他做不到,自己从身高上讲虽比鲁蹇飞矮几公分,但是气势上不如鲁蹇飞,外加他每天拍照搬东西扛器材,身体素质过硬,虽瘦但健壮,自己是绝对比不过的,这也让他暗下决心要去健身房好好锻炼一下。 电梯又来了,“走吧。“鲁蹇飞喊话。 茌愈岑没有迟疑,跟着进了电梯,他知道自己不走,鲁蹇飞也不会走的。 两人的车都停在罗伊家楼下,他们同时上车。这回鲁蹇飞是一定要看着茌愈岑走,他才放心走。两个人在车窗里对视了一下,茌愈岑发动车子开了出去,鲁蹇飞也启动,跟在他的车尾。 第二天早上,酋酋起床,看到床头有好几样礼物,拿着礼服就跑了出来,“妈妈,妈妈,圣诞老爷爷来过啦?我有好多礼物。” “衣服都没有穿,很快就会生病了,走,妈妈陪你去穿衣服。”罗伊紧张地说。 酋酋在床上玩着玩具问:“妈妈,昨天圣诞老爷爷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直等他,都没有看到。” “是你睡着啦,圣诞爷爷放完礼物就走了。”罗伊解释道。 “我没有睡着没有睡着,我明明是睁着眼睛的。”酋酋为自己辩解。 罗伊哭笑不得,然后说:“那只能说明圣诞老爷爷会变身,转瞬即逝,明年我们再等圣诞老爷爷吧。” 酋酋有点失望,但是想到还有下一个圣诞节就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气。 跨年夜 鲁蹇飞躺在沙发上看着他和罗伊酋酋的照片,每每想到当时发生的事就会偷笑。可是一想起那个茌愈岑,他就握紧拳头用劲地砸在沙发上。眼看就是元旦了,他总得搞点事情做做,不然浪费了机会,白白送给茌愈岑。他刷着手机,看到一条跨年夜的造势新闻,这次的地点可不是以前的市区,而是新的一个跨年圣地,他彷佛有了主意。 他给罗伊发了一条消息,把新闻里的照片发给了她,并留言“元旦相约跨新年“。 罗伊的床头正播放着晚间电台,她正在桌子面前加班加点,还无睡意。她看了短信,秒回“没空”。一方面她是真的没空,马上就要过年了,游戏上线势在必行;另一方面,茌愈岑早已经把罗伊晚上的黄金时间提前预约,自圣诞节后他就发觉自己太掉以轻心,给了鲁蹇飞很多空子钻,他不能被比下去,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他必需时刻证明自己的能力。 鲁蹇飞收到后睡不着了,他第一想到的就是罗伊跟茌愈岑幽会的样子,他心里堵得慌,他能想到的解决方法只有靠酋酋了。 12月的最后一天,既高兴又沉重,高兴的是即将开始新的一年,要对过去说再见了;沉重的是复婚之路难度升级,眼看就要过年了,难道又得自己一个人回老家过年?鲁蹇飞想着,他对自己说,不行,必需努把力,争取过年带着老婆孩子回家去。 晚上,他给罗伊打电话被罗伊给挂掉了。他发了条信息问“何时忙好?” “晚点,现在忙。”罗伊正在紧锣密鼓地加班,酋酋已经睡了。 鲁蹇飞等了好久,终于忍不住打了电话。 “喂,好了吗?我想看看酋酋。“鲁蹇飞说。 “现在都快十点了,酋酋已经睡了。“罗伊凑到电脑面前看了下时间。 “我前面就问你好了没,本来可以看到的。“鲁蹇飞有点责怪罗伊。 “可是你前面发信息的时候她已经睡了,不然我肯定会给你打回去的。“罗伊说。 “那现在怎么搞?我看不到酋酋了。“鲁蹇飞发着小脾气说。 “那我给你拍几张照片吧。“罗伊想了想说。 “不要不要,拍出来什么都看不清。你说吧,你怎么补偿?“鲁蹇飞开始作了。 “补偿什么啊?“罗伊一脸困惑地问。 “没有看到酋酋啊。“鲁蹇飞的声调扬了起来。 “那你想怎么样嘛?“罗伊的眼睛时刻盯着电脑。 “明天陪我一起跨年,我就当你补偿了。“鲁蹇飞终于说出口。 “明天啊,真的不行啊。“罗伊的鼠标还在不停地点击着。 “怎么不行?宝贝放假了。“鲁蹇飞就想问出个所以然来。 “明天我真得很忙,我都请妈过来带孩子了,我估计晚上很晚才能下班。“罗伊解释道。 “平时都没见你这么忙过,茌什么的,不是你老板吗?这个时候让你加班?“鲁蹇飞把责任都算在茌愈岑的身上。 “平时他很照顾我的,要不然我哪里有时间带孩子呢。这个是我们的项目,迫在眉睫了,所有人都在加班,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罗伊说了现在的形势。 “照顾,照顾,关键时刻就没有照顾,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把你留在公司,不让我们父女团聚。“鲁蹇飞气急败坏地抱怨道。 “没有啦,你想太多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肯定经常被留下来了,可是很明显不是,你把茌愈岑想得太坏了吧。“罗伊帮茌愈岑辩解道。 “不要说了,肯定是这样的,我明天一定要见到酋酋,你自己看着办吧。“鲁蹇飞把电话挂了,猛地喝了一口水,差点没吐出来。 他擦了嘴巴上的水,从车里拿出相机,坐着货梯上楼来。 “飞哥,他换好了。“小楠全部弄好叫了一声鲁蹇飞。 他手指了指中间,“前面一点,”镜头里看了一下,“再后一点点。”“小楠,那个仙人掌靠近点,再靠近点。”镜头调好了,又试拍了几张。“开始。” “裤脚弄一下。”拍了几张站了起来说:“你要这样,”鲁蹇飞学着走步的动作给他看,接着又拿出手机给模特看,“你看他脚,这里,他是这样走的,你呢?是这样走的。”鲁蹇飞模仿着模特的走姿说。“再来一次。” 好不容易拍完侧面,开始拍背面,“脚再分开点,”“再分开点,”“脚尖打开点。”在多次指导下,鲁蹇飞完成了背面的拍摄。 鲁蹇飞本来就心情不好,老是惦记着明天的事,这次又找了个新模拍裤子,之前看道朋友圈好像还可以,想让这个模特来试一下,但是现实总是很骨感,差距还是很大的。还好只是拿了五条裤子给他拍,客户的量少,如果这么搞下去,真是要气吐血了,钱都白赚了。 模特走了,小楠看了一眼门外对鲁蹇飞说:“干嘛找个新人拍?” 鲁蹇飞把存储卡插在读卡器里,再与电脑相连,趁着导片的空闲说:“总要给别人一个机会。“换句话说也是再给自己找条新路。 “明天怎么来?“小楠问鲁蹇飞明天的安排。 “明天早上先拍平铺,早点,10点多我们去拍外景,下午去基地。棚拍的改期。“鲁蹇飞已经给自己规划好时间,他要把晚上空出来给罗伊和酋酋。 “明天早上几点?“小楠问。 “7点吧,光线也有了,查下天气。“鲁蹇飞说。 小楠赶紧打开手机,翻开着天气预报,“明天天气不错,后面几天要有雨了。” “那就7点,早点开工,你先回去吧,明天早点过来准备。”鲁蹇飞挥手说着。 小楠整理好衣物,把物品归位,“飞哥,走啦。” 鲁蹇飞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复,他埋头看着那些裤子照片痛苦着。 早上,鲁蹇飞6点不到就醒了,他洗漱弄好,再看看客户的要求及照片,脑海中俨然已经有了新的摆法。他没吃早饭就去了工作室,小楠已经在了,他在烫衣服。 “飞哥。”小楠打招呼道。 “嗯。”鲁蹇飞声音很轻,小楠好像也没有听见。他拿出一张懒人沙发,铺上格纹布,摆放到光线最好的位置。他拿起手机,拍了几张,发现还不是最理想的照片。他又对道具进行微调,在这块布上放了一副细黑框架眼镜,一个很小的多肉盆栽和一个破旧的号码牌。再试拍几张,稍微有了点感觉。 他拿过来一件衣服,把衣服放在空间大的位置,又试拍了几张,调整了一下道具的间距及摆放方向,感觉还不错。接着又让小楠把其它几件同款一起拿来,铺在布上,手机按几下,很快拍完。接着他把不拍的衣服放到一旁,开始拍单件。 小楠把熨烫好的衣服推到了鲁蹇飞身旁,收走一旁的衣服,开始帮忙叠衣服。叠衣服很有讲究,不能乱叠,衣服拍照的面不能弄出褶皱,帽子除外,且要有拍摄顺序,展开的形态最先拍,然后拍折叠,最后拍细节。小楠的动作熟练多了,叠得也不错。鲁蹇飞单件拍好还要合一起拍,拿开的衣服小楠小心对待并把衣服整理好,等待着把这些衣服放一起,鲁蹇飞拍照效率高了很多。 平铺衣服比较多,还有一部分要挂拍,鲁蹇飞边拍边交代说:“拍好的衣服挂到一边,等下全部拍完了把挂拍的分出来。另外地上还有两大包挂拍的,你也拆出来,烫好,放一起。“ “知道了,飞哥。“小楠很朴实,人也很用心,做起事来越来越让鲁蹇飞放心。 一连拍了三个小时,鲁蹇飞没有喝过一口水,他在赶时间,拍平铺比拍模特要繁琐得多,关键得细致,且一直弓着腰,比拍模特要累多了。 “飞哥,差不多好走了。“小楠提醒道。 “还有几件,抓紧拍完,晚了又来不及了。“鲁蹇飞不紧不慢地拍着,他知道现在不能急,急了照片就拍坏了,到时候重拍更苦逼。 小楠已经打包好要带的东西,鲁蹇飞也拍完,他们现在快马加鞭地去外景。外景有点路远,鲁蹇飞心里没底,不晓得能不能如期拍完赶拍基地。他给模特打了个电话,“你出发了吗?到哪里了?“ 模特也是磨叽,才刚出发却说:“已经打到车了。“ 鲁蹇飞再次跟模特确认了一遍地点,他希望最好是两边一起到。 这里是一家咖啡店,外面有遮阳伞,天气好人们可以坐在外面聊天吃饭,不过现在天冷,大家都挤在屋内,外面人很少。 鲁蹇飞已经到了,却没有看到模特的影子,他打电话给模特,模特其实才到2/3的路程。他不满地骂道:“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他不停地看着时间,心里很着急。”先把衣服拿出来。“ 小楠从后备箱搬出衣架,把烫好的衣服裤子都挂了上去,道具一大箱拎了过来。鲁蹇飞也不能闲着干着急,于是他拿着相机开始取景,找一些角度试拍找到他想要的样子。 模特慢吞吞地终于到了。“不好意思,有点堵。“ “这边。“小楠喊道,让模特到他那里快速换衣服。 模特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冬天拍春季的,夏末拍冬季的,反季拍摄总是很考验模特的耐力,只有忍受得住严寒的拷打,炙热的灼烧才有可能成为煊赫一时的名模,单量多身价高,买好房买好车,成为千万富翁妥妥的。 模特贴身的衣服是一件百搭款,脱掉外衣冻得瑟瑟发抖,他迅速地穿上春款,换上对应的鞋子,自然地摆出熟练的动作。只见模特的脸都青绿青绿的,幸好是拍无头风。 寒风飕飕,鲁蹇飞只穿着一件皮衣,手冻得紫红紫红的,他拿着相机,早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但是他也习惯了,细长的手指在相机上快速地按着,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照片上。 衣服比较多,鲁蹇飞尽力拍快点,小楠去咖啡店买了三杯卡布基诺,一人一杯,大家喝上几口,胃里感觉暖暖的。下午,店里人已经少了许多,他们拍完在室内休息,暖和一阵。室内非常暖和,人也不再哆嗦,鲁蹇飞脱下皮衣,轻松如燕,话都多一点。“这里还不错,室内也还适合拍照的,如果是平时时段还是可以拍一下。“鲁蹇飞从东看到西,从外看到里。 “这里有人拍过的。“模特说。 “嗯,我知道,里面收费太贵了,还不如基地呢。“鲁蹇飞评价道。 “飞哥。“小楠用胳膊碰了一下鲁蹇飞。 “怎么?“鲁蹇飞忘记自己下面要做什么事了。小楠把手机转侧给他看,鲁蹇飞才想起要去基地了。 “走,我们去基地。“鲁蹇飞穿上衣服,小楠收拾东西,模特拿起咖啡,三人一道走出了咖啡店。 鲁蹇飞边开车边庆幸,至少目前看来,时间还是在掌握中,他现在只盼着基地拍摄能顺利完成。 罗伊到了公司,马上召集部门员工开会,上午到下午都开了四次会了,茌愈岑也参与了会议。罗伊的脑袋胀得疼,她坐在位置上不停地用手戳着自己的太阳穴。 Tina走了过来,在罗伊的桌子上放了一杯咖啡,“罗总,这是茌总让我给你准备的。“ 罗伊抬起头说:“谢谢。” 此时的茌愈岑正拉着百叶窗看着,刚好被罗伊看到了,茌总笑了一下,罗伊也抿嘴回礼。罗伊喝了几口咖啡,把手伸得直直的,在空中划了半个圈,又开始工作了。 茌愈岑在办公室听完其他部门的汇报,也有点累了,靠在舒适的沙发上,捏着眼角,闭目养神。他一闭上眼就能想到罗伊的样子,他睁开眼给罗伊发了个信息“要不要进来休息一下?” 罗伊收到信息没有及时看,茌愈岑边看文件边想罗伊,文件看了一半就不想看了,于是他又给罗伊发了信息“进来休息一下”。 罗伊刚好要查看手机文件,看到了茌愈岑的信息。她没有回复,带上纸笔直接去了茌愈岑办公室。 “你找我啊?“罗伊正式地问。 “快坐。“茌愈岑见到罗伊精神明显好了起来。 “有事吗?“罗伊以为茌愈岑找她有事。 “没事,就是想看看你。“茌愈岑走到罗伊面前说。 “你每天都看到我,不觉得次数太多了吗?“罗伊调侃道。 “不会,我累了会想到你,饿了会想到你,吃饭想到你,睡觉想到你,做梦想到你,醒着想到你,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想到你。你让我如何不想到你?“茌愈岑搂住罗伊说。 “不要这样啦,在公司,还是要注意一点形象。“罗伊把茌愈岑的手放下说。 “又没有别人,这是我的办公室,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茌愈岑霸气地说。 “那也不太好吧。“罗伊看着茌愈岑说。 “你不会是变心了吧?我都不能抱你了吗?“茌愈岑反问道。 这话倒是敲了罗伊一棒,自己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处理这样复杂的三角关系,她既不想伤害鲁蹇飞,也不想浪费茌愈岑的时间。“不是……这个意思。“罗伊还有话,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讲。 “不是就好。“茌愈岑又搂住了罗伊的腰说:”我信你,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今天晚上我们一起跨年,也庆贺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二个跨年。“茌愈岑冁然一笑。 “今天,我前夫他也想跟酋酋一起跨年。“罗伊没有直接说鲁蹇飞想跟自己跨年,她拿酋酋当挡箭牌说。 “你前夫为什么总是要掺和在我们中间呢?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要追求你,我不介意,但是也要公平竞争,不能总是拿酋酋做借口。“茌愈岑艴然不悦。 “你别激动,毕竟我和他有个女儿,很多时候想摆脱这样的关系是不太可能的。“罗伊也很为难地说。 茌愈岑闭上眼,叹了口气说:“罗伊,你听着,我只要你,我就是想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我希望你能让你前夫知难而退。“茌愈岑在给罗伊施压。 只有罗伊自己清楚,她是无法做到的,她还在犹豫地选择,她也想快刀斩乱麻,可是究竟怎么才能又快又准呢?这对于罗伊来说永远是一个难题。“我明白你的意思,再给我一段时间吧,让我再想想。“ “那晚上怎么来?“茌愈岑问罗伊。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罗伊娇柔的样子让人怜惜,茌愈岑不想她这么辛苦。 “这样吧,如果他一定要来,那就晚上你们吃饭,我等他走了再来看你。”茌愈岑想想说。 “嗯,那万一他要是走得也很迟呢?”罗伊想到今天自己下班都会比较晚了于是问。 “再晚我也陪你。希望给我留最后一分钟。”茌愈岑摸着罗伊的脸蛋说。 茌愈岑把罗伊拉进他的怀里,他多么希望现在他已经是罗伊的男人。 罗伊两难的情绪依然在延续,只是没有之前那么严重,茌愈岑给了她喘口气的时间。她回到座位上,拍拍脑袋,又继续工作。 “下班没有?”鲁蹇飞打电话来,罗伊还坐在电脑面前。 “嗯,马上。”罗伊长话短说。 “我来接你。”鲁蹇飞不想给茌愈岑机会,他就想着快点见到罗伊。 “哦。”罗伊说话的语气轻松很多,她感谢茌愈岑让了步。 罗伊收拾好东西,疾步走出公司外,茌愈岑在百叶窗缝里看得真切,心里感到酸楚。 “伊伊。”鲁蹇飞在停车场进口处等着。 罗伊站在大楼门口看到了他,小步跑向车子,上了车。她习惯性地坐在副驾驶,“真暖和。”罗伊搓着冰冷的手说。 鲁蹇飞伸手捏着罗伊的手说:“快,我给你暖暖。” 罗伊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鲁蹇飞的温度,这副大手包含了太多东西,硬朗粗糙却温暖着。她记得他们第一次吃饭,鲁蹇飞主动请她。当时去了一个新商场,停车都不用钱,无数的人们开车到商场里吃饭停车,罗伊进入商场路段就是汽车的跑道。 好像也是同样的时间,路面车很少,可是突然从地下车库开上来一辆大车,而她自己正在出口。鲁蹇飞看到连忙把她搂在怀里,带她快速离开这里。 那时她还是没有谈过对象的女子,更不要说男性碰她的肩膀了,这种行为令她极为敏感,她一般都会成功躲开。可是就在鲁蹇飞搂住她的刹那,她感受到不同的温度,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温暖,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人就是她的人生伴侣。 罗伊并没有拒绝鲁蹇飞,而是让他继续给自己暖着,只是自己没有看他而已。 鲁蹇飞心里明白,罗伊在想什么,他清楚自己还是有机会的,罗伊是爱他的。 “走吧。”罗伊觉得差不多了催促道。 “好的,领导,马上启程,请系好安全带。”鲁蹇飞敬了个礼说。 罗伊哑然失笑,这是她和鲁蹇飞以前经常玩的游戏,她说“yes,sir”,鲁蹇飞说“听从领导指示”。他们互相提建议,以这种方式轻松接受,在玩的过程中感情日渐加深,也愈发依赖对方。 随着车子启动,车内响起熟悉的老歌,那是他经常听的歌,也是经常唱给罗伊的歌。鲁蹇飞唱着歌,把罗伊的思绪又带回到了从前。 鲁蹇飞喜欢带罗伊去KTV唱歌,在没有生孩子前,多次前往KTV,从中午唱到傍晚,少说三小时,多则六小时,乐此不疲。他们在小包里,把音量调低,他唱着Eason、Andy、Jacky等歌手的粤语歌曲,罗伊喜欢唱民歌及通俗唱法实力派歌手的曲子,比如红姐、菲姐、英姐等等,他们不放音量,只唱情深。鲁蹇飞还经常坐在KTV的脚凳上拿着直立唛装酷,唱得入迷。罗伊很享受,畅游在鲁蹇飞的歌声里。 两种看似完全不搭嘎的音乐风格,却把他们交织在一起,成为新的纽带。他们甚至还给自己的乐队取名,叫“噜咯咯”乐队,成员就是他们自己。 “我是好久都没有唱了,下次我们再去KTV里唱怎么样?让妈过来带一下。”鲁蹇飞也回忆起他们共唱心声的美好记忆,他还希望未来能够有第二次、第三次,“等酋酋再大点,我们也带她去唱K。” “你是想把酋酋往音乐上培养啊?”罗伊边笑边说。 “那是,我们两个这么有音乐天赋,酋酋也不差的。”鲁蹇飞自豪地说。 “可是我们都没有从事相关的职业。”罗伊说出了事实。 “这有什么关系,她如果喜欢那就好好培养,不喜欢那就往别的方向发展。”鲁蹇飞大器说道。 “嗯,只要酋酋喜欢,自然什么都好。”罗伊莞尔一笑。 “今晚我们去江边看灯吧?新闻上说江边夜景值得期待。”鲁蹇飞提议说。 “不去了,现在太晚了,酋酋见不到我晚上睡不着。”罗伊哪都不想去,只想好好在家里,晚上有时间还要熬夜工作。 “不是有妈在吗?”鲁蹇飞吃了颗薄荷糖,他递给罗伊,罗伊婉拒。 “但是妈妈偶尔来一次,也没有陪睡过,酋酋肯定不会适应的,且她也会想我的。”罗伊想着陪睡的场景。 “总有第一次的嘛,以后酋酋再大点,你工作会更忙,难不成次次都要你哄睡啊?”鲁蹇飞反问道。 “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就是不放心,我不想去江边,吹着冷风,我只想快点到家。”罗伊没有心思跨年,现在的跨年对她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很快他们到家了,鲁蹇飞又拎着大包小包地上楼,这本来是他打算看完夜景后的夜宵,现在被直接当成了晚饭。“我来拿点吧。”罗伊伸手去拿被鲁蹇飞拒绝了。 “你开门吧。”鲁蹇飞平时自己想不到买什么,给罗伊母女买可是相当大手笔,如果换作放在他住的地方,可能都会烂光。 “妈,我们回来了。”罗伊喊着。 “妈妈,爸爸。”酋酋跑了过来,叫爸爸的声音比妈妈还响亮。 “吃过饭了吗?”罗伊问酋酋。 “吃过了,今天外婆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鸡爪,我吃了好几只。”酋酋舔舔舌头道。 “哪有你不爱吃的?”鲁蹇飞边说边拎着东西进了厨房。 “外婆呢?”罗伊问。 “在这呢。”罗母从卫生间出来,她刚洗好澡。 “妈,今天辛苦你。”罗伊走到罗母身后说:“我给你捏捏。” “不用,不辛苦,偶尔来一下,开心都来不及,辛苦什么?酋酋今天可厉害了,她教我说英语,还教我加法。这孩子隔段时间没见,变化就这么大。”罗母满脸的欣喜,她是超级喜欢酋酋的。 “妈,我给你弄点橙子吧?你休息一下。”罗伊去了厨房,鲁蹇飞听到了,他也买了橙子,刚好就拿出来吃。罗伊把橙子切好,放在盘里,端到茶几上,酋酋动作比兔子还快,第一个吃橙子。“先分享给外婆,她是长辈。”罗伊教育道。 酋酋对手里那块很是不舍,她重新从盘子里挑了一块递给外婆,“外婆,给你吃。” 罗母脸上眉飞眼笑的,伸出双手说:“谢谢我的小酋酋哦。” 酋酋也顾不得说“不客气”,马上开始吃了起来,“吱溜吱溜”地吸着橙汁,特别好吃的样子。 鲁蹇飞开始准备火锅,他买了很多菜,都是罗伊爱吃的。只有火锅最快,炒菜又慢又油腻。他搬出个电磁炉,把锅往上一放,开始炖汤底。过了一会儿,又从厨房里端出了大虾、贝壳肉、鱼片、菌菇、肉丸、生菜、油麦菜、豆腐、鹌鹑蛋、……摆了满满一桌,还好桌子够大。他还准备了蘸料,放了姜沫、酱油、香菜、芝麻,他给自己那份放了点辣椒。 酋酋吃着橙子跑了过来,“哇……”,罗伊知道她又想吃了。 “妈,再过来吃一点,今天跨年呢,庆祝一下。”罗伊劝着罗母说,平时罗母吃完晚饭就不会再吃了,年纪大了消化也慢了。 “不吃,不吃,你们吃,我看回电视。”罗母拿着遥控器换着频道。 “酋酋,你要吃吗?”罗伊问。 “要吃,”她看中了大虾。 “只能吃一点哦,马上就要睡觉了,吃多了不好消化,会难受的哦。”罗伊提醒道。 鲁蹇飞把虾、豆腐、鹌鹑蛋、菌菇都下到锅里,罗伊搅拌了一下,夹了一个大虾给酋酋,“先吃吧。” 酋酋吹了吹,她剥开虾壳,没有马上放到自己嘴里,而是拿去给外婆吃。 外婆看到很是欣喜,见酋酋这么懂事,也不好拒绝,就勉为其难地吃了,但是表情是自然的。 酋酋看到外婆吃了,她很开心,又跑回饭桌上开吃了起来。 “好了,酋酋,你已经吃了三只大虾了,不能再吃了,去睡觉吧。”罗伊劝道,好在酋酋也听话。 罗伊带酋酋洗手,回到客厅,外婆马上响应,“走,外婆陪你睡觉去。” “妈,你可以吗?”罗伊不放心地说。 “没问题的,你都回家了,酋酋也可以安心睡觉,我陪在她身边她也踏实的。”罗母笑道。 “酋酋,今晚外婆哄你睡,你可要乖点哦。”罗伊交代酋酋,担心她乱动把外婆弄疼了。 “我会乖乖的。”酋酋调皮地做了一个鬼脸。 “走走,外婆给你讲故事去。”罗母兴致勃勃地拉着酋酋的小手说。 “跟爸爸晚安。”罗伊引导说。 “爸爸晚安。”酋酋跟爸爸挥挥手。 鲁蹇飞也客气道:“妈,晚安,酋酋晚安。” 罗母笑嘻嘻地带着酋酋回房间了,客厅就只剩下鲁蹇飞和罗伊两人。 “吃这个。”鲁蹇飞给罗伊夹了好几个大虾,又夹了鹌鹑蛋和鱼片。 “够了,够了,太多了。”罗伊手掌对着鲁蹇飞示意停下。 “多吃点,难得我们一起在家里跨年。”鲁蹇飞吃了一大口米饭说。 “谢谢你,今天准备那么好吃的火锅。”罗伊客气道。 “你跟我说谢多俗套,你本身就是我媳妇,我对你好是应该的。”鲁蹇飞完全把罗伊当作自己的老婆来看。 “蹇飞啊,”罗伊欲言又止,她停顿了一会儿说:“你对我这么好不怕会失望吗?” “失望什么?”鲁蹇飞吃着菜,没把刚才的话放心上。 “茌愈岑他,一直在追求我,你也是知道的。”罗伊没有说完。 “我知道啊,你想说什么?”鲁蹇飞的表情有了点微弱的变化,眉头的肉凸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罗伊还没有组织好语言。 “你的意思是让我退出?”鲁蹇飞“啪”地放下了筷子说:“那是不可能的,要退也是他退,你怎么能让你老公退呢?我才是和你一起共同生活过来的人,我们的爱情依然存在。”他越说越激动。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我很尴尬。”罗伊向鲁蹇飞透露心声。 “能怎么处理,你选我就对了,我们明天就去领证。”鲁蹇飞喝了口啤酒说。 “你别喝酒,你还开车呢,酒驾可就麻烦了。”罗伊感到不安地说。 “走什么走,今晚我就不走了。”鲁蹇飞跟茌愈岑又杠上了,他就想看看他在这,茌愈岑还敢不敢来了。 “你睡哪啊?没有你的房间。”罗伊让他冷静一点。 “我睡沙发。”鲁蹇飞闹脾气了。 “别开玩笑了,大冷的天,沙发上越睡越冷,你还是回去睡得好。”罗伊不想他在这里。 “你不要我在这我偏要在这。”鲁蹇飞较起劲来。 “今天跨年应该高高兴兴的,干嘛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呢?”罗伊批评道。 “我在这你不开心吗?”鲁蹇飞反问罗伊。 “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你至少也要尊重一下我的意思。”罗伊有点生气道。 鲁蹇飞这才察觉自己太快了,没有给罗伊一点时间准备。“对不起,伊伊,我只是很想留下来。”鲁蹇飞柔软了下来。 罗伊拍拍鲁蹇飞的肩说:“我懂。“ 鲁蹇飞把罗伊紧紧地楼着。过了好一会,他才问:“那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现在还不行,你让我再想想。“罗伊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理清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饭后,鲁蹇飞以为罗伊会答应,满怀希望却悲剧收场,内心不甘但尊重罗伊。他坐上了车,准备开车回去,发现有一辆车停在旁边,一个人影钻进了罗伊的楼道。 他不太放心,于是下车跟随,看到电梯上到12楼,那正是罗伊家。他心想,坏了,不会是茌愈岑那个老谋深算的男人来了吧,他真会见缝插针,专挑这种时候来看罗伊,自己辛苦了半天也没有像他那样私会过罗伊,简直天理难容,他要把这个小子揪出来。他按了电梯,上了楼。 “你来了。“罗伊开门道。 “她们睡了?“茌愈岑小声地问。 “嗯,进来坐吧。“罗伊招呼着。 “刚吃饭啊?“茌愈岑看着桌上的菜问。 “嗯,才吃好,我收拾一下,你先坐会。“罗伊正要转身离开,茌愈岑拉住了罗伊的手。 “怎么了?“罗伊问。 茌愈岑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吻了罗伊,罗伊的手僵直地一动不动。 茌愈岑并没有想停下来,甚至想再深入一点,可是被人打断了。“咚咚咚。“罗伊赶忙推开茌愈岑,”谁啊?“她走到门边问。 茌愈岑所有的思绪还停留在罗伊身上,被迫停下来的感觉真得很不好。他无奈地转过头,想看看是谁打扰到他的宝贵时间。 “我,开门。“鲁蹇飞在门外喊着。 罗伊没想到鲁蹇飞竟然半路返回,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给他开了门。 “东西忘记拿了吗?“罗伊虚掩着们故意问。 鲁蹇飞推开门,直接忽略罗伊,指着茌愈岑问:“谁让你来的?你大半夜的过来想干嘛?“ 茌愈岑一直站着,都还没有坐下,就被鲁蹇飞抓着了,他气地牙痒痒。 “嘘,别那么大声,你是想把妈给吵醒吗?声音小点,有什么事坐下来说。“罗伊拉着鲁蹇飞的衣角说。 鲁蹇飞盯着茌愈岑,跟他擦肩而过,横看他不顺眼,竖看他也不顺眼,坐在沙发上像个监事员似的。 茌愈岑把围巾、外套都脱掉,交给罗伊,心想既然要这样,那我就来陪你,看谁坚持到最后。他坐在饭桌的凳子上,也看着鲁蹇飞。 罗伊看着他们,心情波动特别大,真担心他们会打起来。“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 “可以,他走,我就不这样。“鲁蹇飞用鹰一般的眼神看着茌愈岑。 茌愈岑也不示弱地说:“你走,我们还能交个朋友。“ “谁要跟你做朋友?你算老几?倒贴我都不要。“鲁蹇飞指着茌愈岑损道。 “我今天对你客气,那是全看在罗伊的面子上,如果没有她的话,我根本不想认识你。“茌愈岑毫不客气地回击。 “行啊,那你现在就离开,我和罗伊明天就去领证,你再也不用看到我了,你也不用来找罗伊了。“鲁蹇飞刚说完,茌愈岑就看着罗伊,罗伊也用着很惊讶的眼神看着鲁蹇飞。 茌愈岑还是相信罗伊的眼神,他逻辑清晰地说:“如果明天罗伊要跟你结婚,那么今天晚上我肯定不会过来,因为罗伊她不会让我过来出丑。你说的话就是在打你自己的脸。” “就算明天我们没有领证,迟早也会领证的,你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我劝你别搞这些没用的东西,早点走人对你只有好没有坏。”鲁蹇飞狂妄地说。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我们的心一直紧紧牵绊在一起,没人能把我们分开,更不要说你了,你只是过去时,而我是现在时和将来时。”茌愈岑骂起人来文绉绉的。 罗伊在厨房洗碗,听着外面的对话,自己也在不停地反省,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想着想着,不小心把碗掉在了地上,茌愈岑第一时间就跑了进来,“怎么了?”他忙拉起罗伊的手看,地上很多瓷片。 鲁蹇飞拿着扫帚和簸箕进来扫地,余光始终盯着茌愈岑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时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他扫完又检查了地面,把小碎渣捏进了垃圾桶。 “我没事,我没事。”罗伊看着他们说。 “没事就好,我好担心你啊。”茌愈岑当着鲁蹇飞的面说着情话。 “你的手好放下了吧?”鲁蹇飞咬牙切齿地看着茌愈岑的手。 罗伊赶忙松开茌愈岑的手,“都出去吧。” 茌愈岑先瞥了一眼鲁蹇飞,先走了出去。鲁蹇飞没有出去,而是走到水槽边说“我来给你洗。”罗伊看着鲁蹇飞的背影再次感受到了温暖。 客厅安静至极,厨房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茌愈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谈场恋爱比他的事业还要艰辛。他坐在饭桌旁,手撑着头,拿下眼镜,按了按太阳穴。 罗伊从里面出来,看到茌愈岑没精打采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平时见到的茌愈岑,她走过来,手拍了他的后背问:“还好吗?” 茌愈岑拍了拍罗伊的手回道:“没事,挺好。”他又振作了精神,戴好眼镜。 鲁蹇飞看到没说话,他又坐回沙发,头仰在沙发上,两胳膊打开成一字型。 罗伊看看鲁蹇飞又看看茌愈岑,实在是不知如何解围,既然跨年如此难过,干脆不要过了。“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很感谢你们,陪我一起跨年,我有些累了,就不送你们了。”罗伊说完欢送词,逃回了房间,鲁蹇飞和茌愈岑面面相觑。 茌愈岑穿好外套,戴好围巾,穿好鞋子,走了。 现在就只剩鲁蹇飞一人,他垂头丧气地摩擦着自己的头发,看着空旷的客厅,觉得也是时候走了。于是他关上灯,合上门,下了楼。他看着茌愈岑的车走了,他才上车。坐在车里,看着罗伊家的窗户,他的内心好沉重,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抵不过沧海桑田,这个跨年过得百感交集。 茌愈岑开着车万分不爽,连着拍了好几下方向盘。前方拥堵,他踩了刹车,紧紧跟在后面。开过拥堵路段,他准备超车,后面一辆车刚好在他的盲区,他转头看了一眼,赶紧把方向盘往回打,前方车辆踩了红灯,他急忙踩住了刹车。可是随后“哐”的一声,茌愈岑只感到轻微的撞击就晕了过去。 几分钟后他好像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他缓慢地睁开眼睛,发现气囊弹出,自己的车追尾前面的车,可是他明明记得他没有撞上去。“啊,”茌愈岑猛地一抬脚,发现脚垫上都是血,他的腿不能动,骨头好像断了。脚的旁边是一瓶灭火器,他去摸脚的时候发现手上有一道很深的血痕,血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他想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可是那撞击之后就出现了断片,他像失忆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疼痛感压过了一切,茌愈岑也没有办法再去想什么,他深呼吸,尽量保持安静,头脑放空。 交警来到现场发现是由于后方车辆因为茌愈岑的车要开出此车道遂准备超车,睬了油门,而刚好茌愈岑的车又开回了车道内并踩了急刹,结果后车撞前车,前车又撞上了前车,造成三车追尾的事故。 120到了,几个工作人员把茌愈岑抬到了担架上,他的伤势最重。 到了医院,护士对他的手进行了包扎,送他去拍片,医生诊断是髌骨骨裂,需要手术。他躺在病床上问医生:“医生,我手术后多久可以恢复?” “2-3个月可以下地行走,但是要完全恢复还需要静养。”医生开着单子说。 “那恢复后是恢复正常人一样走路,还是会一瘸一拐的?”茌愈岑很担忧地问。 “你可以下地走路后要借助康复训练恢复,如果你下地走路还是有困难的话就要借助拐杖,最理想的状态就是你看上去和平常人一样,这个还是要看你自己。”医生开好单子说:“你叫你的家属来给你办理一下手续。” “手术做多久?”茌愈岑紧张地问。 “2小时左右吧。”医生耐心地回答。 茌愈岑现在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罗伊了,但他不知道是否能打通罗伊的电话,他想试试看。 罗伊被今夜的事正烦恼着,音乐一直没有关,几次睡着又几次醒来,完全处于失眠的状态。 罗伊的电话响了,她接通电话,还没有说就听到茌愈岑痛苦的声音。“伊伊,你现在能到医院吗?我需要你。” “你怎么了?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你在哪家医院?”罗伊听到医院感觉事态有点严重。 “我出车祸了,腿断了,马上需要手术。”茌愈岑断断续续地讲着。 “车祸,腿断了?你现在哪家医院,我马上来。”罗伊挂了电话,迅速穿好衣服,带了个包包就下楼。她赶紧叫了辆车,心里既担心又害怕,在车里的20多分钟里,她分秒难熬。 一下车,罗伊就飞奔到急诊,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茌愈岑,痛苦地呻吟着。他的手被包扎得厚厚的。衣服裤子袜子都有血。罗伊害怕道:“大鱼,你的手……出了好多血……怎么会出车祸?你要坚持住。”罗伊握着茌愈岑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 茌愈岑看着罗伊惊慌失措的样子很是不安,他并不想让罗伊看到自己无助的一面,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他只能尽量隐藏自己的无助感,他用另外一只手摸着罗伊的脸说:“没事,我是被追尾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我应该做些什么事?”罗伊着急地问。 “这是医生给我开的单子,你帮我把手续办下,钱付一下,然后交给护士。“茌愈岑递给罗伊一沓单子,有条理地说着。 “好好,我现在就去。“罗伊转身去办理,茌愈岑看着她心里很暖,他知道自己选对了人,他更加清楚自己必需给罗伊一个新的家。 罗伊在急诊柜台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哪张单子是哪张单子,干脆统统都给了收银员。她付了钱,拿好单子,马上交给对面的护士。护士看了后说:“你要去取药,然后带到我这里,等下送他去手术。“护士说。 罗伊又急急忙忙跑到药房去拿药,全部弄好了,她才回到茌愈岑身边。“等下要做手术哦,你可要坚强一点哦。“罗伊看茌愈岑伤势严重,她想要鼓励他一下。 茌愈岑忽地笑了,但是伤口又疼了,他没力气地说:“你那是逗小孩呢,我哪里那么脆弱,这不是什么大手术。” “可是在我看来很严重啊,你还能开玩笑,不紧张一下吗?”罗伊有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嘟着小嘴,好想让人亲一口。 “本来紧张的,看到你就一点都不紧张了,我现在充满力量和信心,手术会非常顺利,你不要担心了。”茌愈岑带着痛苦的表情说着鼓劲的话,样子像是做鬼脸。 “不担心才怪。”罗伊嗲嗲的样子让茌愈岑愈看愈喜欢。 “你过来,我跟你说句话。”茌愈岑勾着手指说。 罗伊把头靠近,茌愈岑使出最大的力气,在她的嘴上亲了一口。 罗伊脸涨得通红,赶紧捂住自己的脸。 “哎呀,吸收了精华,汲取了营养,我可以去做手术了。”茌愈岑受伤还不忘“调戏”罗伊。 护士来了,还来了一位护工,他们一起把病床推走,罗伊走在茌愈岑的侧面,一直被茌愈岑牵着手。到了手术室前,他对罗伊说:“给我买杯喝的。”茌愈岑其实是想罗伊放轻松一点,不要有太多包袱。罗伊以为他真的要喝饮料,趁着手术期间,她买了果汁、水果还有牛奶、面包。 她抱着一大包食物,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等待。2个小时后,灯灭了,茌愈岑从里面出来,只见他换上了病服,右腿打上了石膏,伸得笔直笔直的。 “怎么样?感觉好些吗?”罗伊拎着袋子走到旁边问。 “疼。”茌愈岑带点撒娇地说。 “疼是肯定的,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不要担心。”罗伊安慰道。 “我一点都不担心,有你在有什么可以担心的?”茌愈岑耍着嘴皮子。 送到病房后,茌愈岑嫌这个病房人多太吵,他一定要换一间单人房。茌愈岑就想和罗伊独处,试想在一个私密的环境中,只有他们两个,无论说着什么情话,做什么样的事他都不用担心别人会说些闲言碎语。护士帮他查了一下说:“明天会有一个病人出院,他是独立病房,你如果要的话明天可以住进去。”茌愈岑放宽心了,至少有些期待。 只是这一夜太难熬了,病房里时不时传来呻吟声、叹息声、呼声,还有医护人员查房、急救的声音。 罗伊把袋子放在床头柜上,坐在他的身边,给他拿出了一杯果汁。“喝吧,鲜榨的果汁,补充维C。”罗伊递给茌愈岑。 “把我摇起来,”茌愈岑移着枕头忍着巨疼说:“看上去很不错,这么晚还有的卖?” 医生交代过病人尽量平躺,罗伊把床稍微摇起来一点,帮茌愈岑的枕头塞在脖颈处,茌愈岑会靠得舒服一些。“我拿着你吸吧。”罗伊说。 茌愈岑歪着脑袋,费劲地喝着果汁,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罗伊,“今晚要辛苦你了。” “不用说这些,我也应该做的。”罗伊用纸巾轻轻地给茌愈岑擦着嘴说。 “没想到我们第二个跨年竟是在医院过的,不过我愿意,至少只有我们两个人。”茌愈岑摸着罗伊丝滑的手说。 “好啦,别在说这样的话了,可是你也受伤了,这样的跨年我宁愿不过。”罗伊又嘟起了她的小嘴,看得茌愈岑都快受不了了,尽管忍受身体上的折磨,但是内心还是心潮澎湃的。 茌愈岑在罗伊的手背上亲着,眼睛盯着她,他真得特别想念之前的日子,不管怎么样,每天都能搂着罗伊吻着罗伊,现如今只能看却吻不着。 “亲够了吗?亲够了就睡吧,很晚了哦。“罗伊轻柔地说。 “怎么都亲不够,还想多亲亲多看看。“茌愈岑的脸贴着罗伊的手,嘴巴在手背上左右滑动。 “可我的胳膊好酸,快掉下来了。“罗伊撑着隔壁说。 “好吧,好吧,听你的。那你睡哪里?“茌愈岑担忧地问。 罗伊把他放平,茌愈岑脸上的皱纹都挤向眉心,麻醉过后的疼痛及导尿管插口的微弱不适都让他显得异常痛苦。罗伊握着他的手小声地说:“没事吧?你先睡,睡着了,我就去外面躺着,这里有地方睡的。” “我睡不着。”茌愈岑忍痛说。 “那我陪你说说话。”罗伊看着茌愈岑说。 “你送我一个吻我就可以安心睡了。”茌愈岑受伤了也像个小男孩似的要安全感。 罗伊觉得欠妥,但还是屏住呼吸在茌愈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茌愈岑完全不顾手上的伤痛,双手抱着罗伊的头,自己的双唇挪到了罗伊的唇上,吻了罗伊。罗伊被茌愈岑搂着,她害怕压到他,用手在两边做支撑,可是脑袋太重,很难抬起头来,感觉像是完全贴在了茌愈岑的脸上。她的身体承受着重力和茌愈岑给的双重压力,不经意间趴在了茌愈岑的身上,这也正是茌愈岑想要的,能在嘈杂的病房中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柔情蜜意,彷佛喧沸的闹市里一块滋养的净土。 罗伊的身体压在茌愈岑身上令她的脑袋得以抬起,红彤彤的脸蛋让她无法看着茌愈岑。 “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茌愈岑玩笑地说,但确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罗伊马上用手捂住了茌愈岑的嘴说:“快点睡吧,我去趟卫生间。“ 茌愈岑回味着刚才的一幕,心里甜滋滋的,他很庆幸自己出了车祸,不然现在可能还在生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气。 罗伊到卫生间不是要上厕所,而是想透透气,尽管气味不是很好,但是至少给了她一些缓冲。这段时间鲁蹇飞的种种表现都让她回想起过往美好的时光,她对他的感觉现在捉摸不透,自己还搞不清楚到底是一种习惯还是爱着他?茌愈岑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她,成就她,很多事情都依着她,也从来没有任何怨言,这样的付出换成一个只是喜欢的人是做不出来的,他的那份坚持那份信念都足以证明他是爱自己的,那么自己对他呢?在乎,也有感觉,她每次见茌愈岑都有一种被包裹的感觉,这是一种极为安全舒适的感觉,她没有拒绝茌愈岑就是被这种包裹的感觉吸引着,让她一次又一次沦陷。可是到底该选谁呢?难道一定要她自己做出一个选择吗?她不想选,她想交给老天帮她选。罗伊走出卫生间,看着微弱的灯光,她想先把茌愈岑照顾好再说吧。 罗伊回来的时候,茌愈岑已经睡着了,她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给他盖好,自己则趴在床边睡着了。 闹钟响了,这是罗伊平时起床的闹铃,她要给酋酋做早饭。她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喂,妈,我人在医院,这几天可能要麻烦你照顾一下酋酋。“ “你在医院?出什么事了?“罗母一下被惊醒了,整个人坐直了。 “不是我有事,是我老板出事了,我要在医院照顾他一阵子。“罗伊解释道。 “哦,不会是那个喜欢你的男孩子吧。“罗母想起些什么。 “您知道得太多了,“罗伊调皮地说:”酋酋今天还要上学,麻烦你接送她了。你跟爸再说一下情况,我这几天把事情处理好,就回来。“ “行了行了,你照顾他吧,我跟你爸说去,反正你需要我你就说,长几天也没关系。“罗母也高兴,难得和酋酋一起生活几天也是不错的体验。 “好的,妈,辛苦你了,有事给我打电话。”罗伊挂了电话回到病房,茌愈岑已经醒了,他听见罗伊在打电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只是面子上俨然一副冷峻的样子。 “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罗伊问。 “你帮我买牙刷和牙膏,我现在还不想吃,嘴巴难受。”茌愈岑舔着自己的牙齿,从来没有这么脏过,厚厚的一层颗粒感的物质,让人觉得恶心。 罗伊买回来牙膏牙刷毛巾脸盆等生活用品,打了点热水,给茌愈岑擦干净脸和手,在牙刷上挤上牙膏递给茌愈岑。茌愈岑刷好,把牙膏沫吐在纸巾上,罗伊递给他一杯水,让他吐在一次性杯子里,再拿毛巾给他擦干净嘴巴。现在茌愈岑终于觉得口气清新,在罗伊面前也恢复了自信。 护工过来了,他端走了茌愈岑的尿盆,回来后给茌愈岑简单地按摩了一下腿部肌肉,做好基础护理,接着又走了。 “公司的事你帮我处理一下,我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办公。”茌愈岑想到公司就在收尾阶段,不能因为他而停工。 “可是我怎么帮你处理呢?我只懂我的那块业务。”罗伊露出了难色。 “没事,你帮我传达指令及监督就行。”茌愈岑想到这个比较好的解决方式。 “我只能试试,不一定做得好。”罗伊谦虚道。 “我信你,肯定没有问题。”茌愈岑鼓励道。 下午护士来了,“可以换房了。“护工推着茌愈岑的病床去了独立病房,茌愈岑心情怡然自得。 “这里挺大的,环境和条件都很不错,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罗伊看了四周一眼说。 “只要你在我就能好好休息。”茌愈岑调皮地说。 罗伊下午回了趟家,把笔记本电脑带了过来。“这样我们远程办公就比较方便了。”罗伊抱着笔记本说,她把床头柜整理干净,把电脑放在上面。拿出手机说:“需要和Tina交代一点工作吗?”茌愈岑和Tina讲着工作,罗伊则在电脑上办公。 傍晚,护工过来给茌愈岑倒完尿盆,准备给茌愈岑擦身,“你帮我擦好吗?”茌愈岑拍了罗伊一下。 罗伊看了一眼护工,又看了一眼茌愈岑,他像是在求助,他不希望护工接触他的身体。 “那我学习一下吧。”罗伊难为情地看着护工解开病服,拿着毛巾在茌愈岑身上擦着,自己的脸很快就感觉到一丝微热。 护工擦好,人就走了,留下袒胸露乳的茌愈岑。茌愈岑看看罗伊,给她使了一个眼神,罗伊怯怯地坐下,帮他把扣子扣好。 “是不是很性感?“茌愈岑调侃道。 罗伊一下子笑了起来,扣好扣子的手被茌愈岑捏得紧紧的,“我只想你看我最私密的部位,别人我不放心。” 可是对于罗伊来说,从来没有亲密接触过茌愈岑的身体,他们最多只是亲吻,现在难度升级到需要帮他擦身,这么尴尬的事情她原本是应该拒绝的,可是眼前的茌愈岑是那么地无助、脆弱,即使只是看在他对自己和孩子足够好的份上,她也应该答应她的要求,况且只是擦身,并没有其他行为。她点点头,开始帮他清洗私密的地方。 罗伊买来防水垫,小心翼翼地垫在他的双股下,用温水简单冲洗。开始罗伊不敢看,她全凭感觉操作,可是要冲温水总不能不看吧?她在犹豫过后,壮着胆子,足足花了1个多小时才帮他清洁干净。 茌愈岑都看在眼里,“你后悔吗?“ 罗伊摇摇头说:“只是不太习惯而已。” “那明天你还愿意帮我继续洗吗?”茌愈岑心里很忐忑。 “在你不能下地前,我会把你照顾好的。”罗伊低着头说。 茌愈岑很感动,摸着罗伊的脸说了句“谢谢”。茌愈岑的家人都是生意人,常年在外,有什么事只能他自己想办法,从小就这样,所以茌愈岑的性格要强不服输但是又能四平八稳,眼下他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就只有罗伊,且也只有罗伊能就近贴身照顾。 三天了,罗伊只是短暂地回过家,看看女儿,洗漱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罗母做的美味的汤也被罗伊带到了医院,一勺一勺喂给茌愈岑吃。茌愈岑每天能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非常满足,罗伊的时间基本都给了茌愈岑,他特别希望能在医院呆久点。 “每天这么看着我,你不想休息一下吗?”罗伊俏皮地说。 “看不够,怎么休息呢?”茌愈岑说着。 “今天有几个会,你要不要视频参与?“罗伊提醒道。 “要的,马上帮我接线。“茌愈岑指挥道。 下班后,Tina带着一波领导、主管过来探望,见到罗伊在,有些喊着:“嫂子。“大家哄堂大笑。罗伊顿时脸红了。 “老板,什么时候办红事啊?“有同事问。 “就是就是,罗姐那么辛苦照顾你,好事是不是快接近了?“另一位主管抢着说。 “你们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你们嫂子的?“茌愈岑玩笑道。 “当然是看你们了。“大家异口同声,说完后有的同事就捧腹大笑起来。 “看来你们是别有用心来着。我们快了快了,你们别急,红包你们都得准备好,别闹笑话。“茌愈岑看看罗伊,又看向大伙,指着他们一个个的,”都别跑。“说完大家又哄然大笑起来。 Tina带了个头,开始说正经事,她向茌愈岑汇报了近日的情况及工作进度,其他一些主管也都分别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及汇报落实情况。茌愈岑感到很欣慰,他有这么好的一批员工,有这么优秀的一个团队,他也可以安心住院。 同事们走后,病房里多了一大束鲜花和许多水果,罗伊给茌愈岑剥了个橙子,让他开开胃。 “刚才听到了吧?大家都在盼望我们的喜事,你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茌愈岑吃着罗伊喂的橙子说。 “他们只是找点话题,你先养好伤吧。“罗伊没有直接回答。 “你不想嫁给我?“茌愈岑困惑道。 “如果你的腿养不好呢,我就不考虑了。“罗伊把婚事和养伤紧密联在一起,避免过度谈论这个敏感问题。 “那我要是一瘸一拐你就真不要我了?“茌愈岑反问道。 罗伊想了想嘟起嘴巴说:“对呀,你都辜负我照顾你的好心,我为什么要考虑和你在一起呢?” 茌愈岑听到这话似乎有点小兴奋,“那就是说只要我的腿好,你就答应嫁给我?“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没有这样讲,你不要歪曲哦。“罗伊可爱地说。 “行,我知道了,战斗尚未结束,革命仍需努力,等我腿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娶回家。“茌愈岑幽默地说。 罗伊摇摇头说:“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你就是我的解药。“茌愈岑一把搂住罗伊的脖子,她手上的橙子都掉在了地上。 “你干嘛?“罗伊嘟起嘴着急地说。 “嘘,别说话。“茌愈岑把手放在罗伊的唇上说。 他吻了罗伊的额头,双眼,鼻子,美唇,完全沉浸在爱情里,连护士进来都没有听见。 “嗯……“护士咳了一下。 茌愈岑立即收回伸进罗伊嘴里的舌头,罗伊也赶忙推开茌愈岑,起身坐直。 “检查一下。”护士例行操作,完成后离开。 “我现在特别想出院。”茌愈岑抱怨道。 “那你就好好养伤,我们争取早点出院。”罗伊安慰道。 人间蒸发 “你在干嘛呢,老是挂我电话“罗伊收到信息。 鲁蹇飞打来好多次,都被罗伊挂掉了,她害怕被他看出她在医院,又会惹出很多问题,最麻烦的是,这些问题都是无解,世界级难题,罗伊宁愿挂电话也不愿意给自己增加困扰。 “我等下回家给你打“罗伊回复。 她回到家,酋酋正在玩玩具,母亲在看电视。“妈,我回来了。“ 酋酋现在每天只能短暂见到妈妈一面,她太想妈妈了,“妈妈,你不要走,我好害怕。” “你怕什么啊?”罗伊蹲下来摸着酋酋的脑袋问。 “怕黑。”酋酋撅着嘴巴神似罗伊。 “妈妈房间的精灵给你好吗?你可以喊它的名字,让它放歌给你听。”罗伊摸着酋酋的脸蛋说。 “不要不要,我要妈妈唱。”酋酋不肯撒手,把妈妈抱得紧紧的。 “那这样,我们现在去洗澡,然后妈妈陪你睡好吗?”罗伊安抚道。 酋酋这时才有了安全感,马上就不哭了,她拉着妈妈的手去游戏区,“妈妈,你快看我搭的积木。”酋酋在地图上搭建了好几座房子,高高的,很整齐,也有层次感。 “哇,这是你搭的吗?Good job!你很有天赋哦,宝贝。”罗伊夸奖着酋酋,从她稚嫩的脸上看到了喜悦。 “妈妈,你跟我一起玩。”酋酋迫切地希望和妈妈互动。 “酋酋,妈妈这段时间要照顾茌叔叔,少了很多时间陪你,妈妈感到很抱歉。妈妈答应你每次回来都陪你玩一会,好吗?”罗伊看着酋酋脸上的表情问。 “好哦,妈妈。”酋酋给了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们还要打个电话给爸爸,他想你了。”罗伊说完酋酋又兴奋起来,把陪玩的事抛到了脑后。 罗伊拿起电话,拨打视频,手机屏幕被酋酋的脑袋霸屏了。 “爸爸,爸爸。”酋酋激动道。 “我的宝贝女儿,你在干嘛?”鲁蹇飞好多天都没见酋酋了,十分想念。 “我在玩。爸爸你在干什么?”酋酋问爸爸。 “我在拍照,”说着鲁蹇飞就把屏幕对着工作室照了一圈,拍到有模特在换衣服。“看到了吗?” “爸爸,我也想拍照。”酋酋好奇地说。 “行啊,下次你来爸爸工作室,爸爸教你。”鲁蹇飞灵机一动地说。 “爸爸,那个叔叔在干嘛啊?”酋酋一直盯着爸爸身后的人问。 “是模特在等爸爸拍照。”鲁蹇飞解释道。 “我也要当模特。”酋酋不知道模特是什么,只要是新鲜的她都好奇。 “行啊,爸爸拍你,把你包装成童模好吗?”鲁蹇飞笑道。 “童模是什么啊?”酋酋问。 “就是你穿着新衣服爸爸给你拍照啊,然后你的照片被放在网上,叔叔阿姨看你拍得那么好看就来买你穿的衣服,这就是童模啦。”鲁蹇飞简单解释道。 “我喜欢,爸爸,我要做模特。”酋酋高兴得东倒西歪的。 “好好,下次就给你机会,让你试镜。妈妈呢?”鲁蹇飞问。 “妈妈在我旁边。”酋酋把镜头对着妈妈,因为人小,对镜头的概念还不够清晰,镜头里出现的不是妈妈的脸而是妈妈的脖子。 罗伊看到镜头里没有露脸,她就没有拿回手机,继续坐在原地,把脖子伸得更长了些。 “明天我带酋酋去拍照吧,你过来帮我。”鲁蹇飞有点命令的意思。 “你带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可以搞定的。”罗伊拒绝道。 “我自己还要拍照呢。”鲁蹇飞说。 “那我让妈陪酋酋吧,我没有空。”罗伊直截了当地回答。 鲁蹇飞感觉像是罗伊给他插了一针似的,特别痛,但是也没有办法,谁叫她是罗伊呢? “好吧好吧,明天再说吧,那先挂了。”鲁蹇飞心里有点不平衡,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这套衣服拍这个景。”鲁蹇飞没好气地说着小楠。 小楠又重新打灯,摆好道具,让模特换了双鞋。 鲁蹇飞的工作室四面都是景,这些景并不是一尘不变的,而是会随着潮流趋势及老板喜好而推倒重来。这些景都是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找小工做的,一砖一瓦,每个零件都是他自己亲自去市场买的,如果要数一数工作室有多少个景,至少有十个。 他对这个工作室有着浓厚的感情,面积一百多方,足够使用,层高够高,采光也好,房东也一直没有涨价过,仔细算算他在这里已经有七年了。在这七年,他沉淀了很多东西,从开始的小打小闹到现在生意兴隆,从无人认可到宾朋满座,无不证明了他的用心,他所付出的不亚于任何一个人。每个人能成功都有他独家的秘诀,包括鲁蹇飞在内。 这个模特换了不少衣服,拍了好几个景,鲁蹇飞持续忙碌着,可是心却飞向了第二天。 鲁蹇飞向往常一样很早起床,他今天要拍一个新基地。他和小楠除了早早准备,他还需要去接酋酋。东西都打包好,清点完毕,鲁蹇飞和小楠坐上了车。到了罗伊家楼下,鲁蹇飞让小楠在楼下等,他去接酋酋。 开门的是罗母,“妈,”鲁蹇飞殷勤地喊道,他习惯这样叫,他觉得就算离婚也不应该改口,那样会很奇怪。他探头瞅了瞅,没看到罗伊,于是问罗母:“伊伊呢?” “她不在家,你先进来吧。”罗伊特地交代罗母不要说她的事,罗母也就随机应变了。 酋酋正在吃饭,“爸爸,你快来吃饭,我给你盛碗汤。”酋酋迅速跑进厨房,拿出一个小碗,从锅里舀出一碗红豆汤,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鲁蹇飞忙伸手拿碗,怕酋酋摔了,罗母在一旁笑呵呵的。 刚好他自己还没有吃饭,有了这个汤,自己不再饥肠辘辘。“真好喝。妈妈做的吗?”鲁蹇飞问酋酋。 “是外婆做的。”酋酋大声地说着,看到爸爸喝了,自己也“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还有馒头和蒸糕,我去拿几个。”罗母把空盘子端了进去,放得满满地端了出来。 “尝尝,我做的。”罗母一脸慈祥地看着鲁蹇飞。 “谢谢妈,味道真好,松软可口,您这是怎么做的?也教教我。”鲁蹇飞请教道。 “瞎做,她外公还不喜欢吃我做的,觉得做得不够好吃,你们喜欢就行。”罗母开眉展眼地说。 “我带几个走,楼下还有一兄弟也饿着呢。”鲁蹇飞举着蒸糕说。 罗母看到自己做的糕点受欢迎,巴不得全部打包带走,她从厨房夹了最后几个热腾腾的蒸糕,把盘子里剩下的都放进去,交给鲁蹇飞。 “那我们走吧,酋酋吃饱了没?”鲁蹇飞确认一下。 “饱了,走,走。”酋酋比任何人都积极,她牵着外婆的手,和鲁蹇飞一同出去了。 鲁蹇飞一直想问罗伊去哪了,可是还没有逮到机会,他想着等空些时候问问酋酋。 基地到了,这里是一个产业园,只有一个角落是拍摄的地方,其它的是办公区域。基地有两栋小房子,外墙白色,墙面上有一些字母,感觉很酷。这两栋房子都有落地玻璃,金属门框,推拉进出。酋酋来到其中一栋,中间有一个旋转楼梯,可以上到三楼。地上几乎都是水泥地,有的地面上铺上了地毯,有的是石头。靠近另外一个门是一个咖啡吧,大家可以在这里点上一杯饮料,边拍边喝。谈不上硬件也谈不上软装,每个犄角旮旯都是一个景,不同的沙发、不同的凳子、不同的道具,摄影师们几乎都在用手机给模特拍照,模特穿着反季的衣服表现得很轻松。 酋酋进来看了一圈,她最感兴趣的是吧台上的一只大狗音响,轰隆隆地放着轻快的音乐,乐声足以传到楼上。黑白的颜色在这个大理石灰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抢眼。 “让让,”一个阿姨走过来推了酋酋一下。酋酋转头看到一个小姐姐,穿着时尚的衣服正靠在吧台摆着POS,鲜红的嘴唇做出不同的花样,时而笑时而酷,嘴巴配合着动作,看起来非常熟练,摄影师一个劲地按着快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阿姨,也是模特,穿得很仙。小姐姐不仅单拍还合拍,那双靴子一直穿着,她只需要换衣服就行。旁边有好几个人跟着小姐姐,有一位应该是她的母亲,手里挂着衣服,还有两个是工作人员,帮忙补妆换装。看到现在这组人是最多的,其他都是一个模特一个摄影师最多再来一个搭配的。 酋酋一直盯着小姐姐,她从吧台拍到楼梯,再拍到里面,酋酋自己几乎跟着她走了一遍,还有样学样地摆着姿势,好像自己就是模特。 鲁蹇飞呢,正在拍模特,和同行错开,在几个角落完成。酋酋和他是两条线,互相不干扰,鲁蹇飞拍得飞快。 小姐姐走了,酋酋锁定了一个像床一样的大沙发,她脱鞋爬了上去,在上面滚来滚去,东摸摸西看看,好像有一种神秘的引力,吸引着她来探索。 鲁蹇飞拍完,他找到了趴在沙发上的酋酋,罗母急着去如厕,他就坐下问酋酋:“妈妈去哪里了?酋酋。怎么妈妈没有给你做早饭就走了?” “妈妈去医院了,她每天都要去。”酋酋只是很单纯地作答。 “她去医院干嘛?”鲁蹇飞继续追问。 “茌叔叔受伤了,妈妈去照顾他。”酋酋爬到爸爸身上,在他的腿上跳跳跳。 “哪家医院你知道吗?”鲁蹇飞想进一步了解。 “不知道,不知道,妈妈没有说。”酋酋甩着头正好玩着。 “妈妈去多久了?”鲁蹇飞还想继续问,罗母回来了,他不便再继续追问,如果问罗母的话,罗母估计不会告诉他,不然早上的时候就不会那样说话。 鲁蹇飞给酋酋穿好鞋,让她模仿小姐姐的动作,给她在场地里拍了一些照片,酋酋笑开了花,做的姿势全是夸张的好玩的,鲁蹇飞只当是留作纪念,但是酋酋却觉得自己做了一回模特。 送酋酋回去后,鲁蹇飞快速回到工作室忙着导片,他想象着罗伊每天在医院跟茌愈岑在一起的样子,简直快疯了,抓耳挠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从来没有这么难过过,有一种心被撕裂的抽痛感。他喝了口啤酒,继续看着电脑的片子,可是心不在焉,鼠标胡乱晃了一通,照片差点被他删了。 晚上鲁蹇飞还是忍不住给罗伊打了电话,此时的罗伊已经回到家中,打算陪酋酋睡觉呢。 “你老板什么毛病在医院非要你去啊?”鲁蹇飞在那头直接开问。 “怎么了?”罗伊有点不乐意,她觉得鲁蹇飞态度太差。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要不是我问酋酋,我都不知道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鲁蹇飞冷笑着说。 “你要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有权决定我干什么。”罗伊小心地辩驳道。 “你跟他在一起能做点什么啊?孤男寡女的。你当我傻子啊?”鲁蹇飞气愤地吼着。 “我说了,我是独立的个体,请你说话尊重一下我及我的朋友。”罗伊不好当着酋酋的面和鲁蹇飞吵起来。 “朋友?男女之间哪里有友谊,你别瞎胡闹了,我劝你赶紧离开,别犯傻。”鲁蹇飞冷笑的样子令罗伊讨厌。 “走不走是我的事,你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罗伊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要吵起来。 “他什么毛病啊?用得着你天天去?我们的女儿你都不管了?”鲁蹇飞皱着眉头说。 “他的情况很糟糕,需要在医院住两个月。”罗伊没有直说。 “糟糕?不会请人照顾吗?你是他什么人?你亲自陪护算什么?还住两个月?扯蛋!就骗你这种单纯的人。”鲁蹇飞自顾自地说,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这都是我自愿的,茌愈岑对我们母女很照顾,这回他伤得很严重,我没有理由不去。”罗伊深呼吸,让自己心情平复一些,好好说话。 “他对你们照顾,我就没有照顾你们?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用心?我让你跟我复婚,三推四推的,他让你跟他结婚,你是不是就真要跟他结婚?”鲁蹇飞的神逻辑,只有他自己能推得动。 “我说鲁蹇飞,这是我的事,你不要总是操心这么多,我跟谁在一起我自己会决定的,不是由你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也不是你来告诉我你好就是好,我自己会判断的。”罗伊说得有点严重了,鲁蹇飞受到了刺激。 “妈的,老子不干了。”鲁蹇飞狠狠地踢着身边的物品,手机镜头晃得厉害。 “谈不拢就挂了,我还要去医院。”罗伊把电话挂了,她最讨厌在孩子面前说脏话,以前跟鲁蹇飞约法三章,有问题就私下聊,行为举止要惬当,骂人的话不能对孩子说。才离婚一年多,他就忘得一干二净的,让罗伊伤透了心。 酋酋感觉到爸爸妈妈聊天的氛围很紧张,她有点害怕,缩在被窝里偷瞄着手机屏幕。 “酋酋,没事吧?是不是困了?”罗伊问。 “妈妈,是不是你和爸爸吵架了?”酋酋凭着直觉问。 “算是吧,但是只是一点小事,爸爸妈妈还是依然爱你的。”罗伊抚摸着酋酋说。 “我不喜欢你们吵架,我想每天都开开心心的。”酋酋爬到了妈妈身上说。 “对不起酋酋,刚才的电话让你不开心了,以后妈妈一定会注意的好吗?”罗伊劝导道。 “妈妈,你不要走。”酋酋搂着妈妈的脖子说。 “嗯,妈妈陪你睡觉,妈妈不走。”罗伊捋着酋酋的后背,轻轻哼着儿歌,也不晓得酋酋什么时候睡着了。 罗伊看酋酋没有反应,于是把她慢慢转过身来,轻轻放在床上,吻了她的额头,出去了。 “妈,我出发了,辛苦你一下。”罗伊打开次卧的门跟母亲告别,罗母向她招招手示意“去吧”。 罗伊检查一下自己的包,钥匙、手机、钱等都带齐了,她关上了门。 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你,”罗伊往左他往左,罗伊往右他往右,“不好意思,让一下。 “让什么让啊!“鲁蹇飞终于开口了。 “是你。你过来干嘛?“罗伊问。 “当然是来拦截你。“鲁蹇飞把罗伊按在墙角,周边黑漆漆的,没有灯。 “放开我,我要走了。“罗伊使劲推着鲁蹇飞,但是根本推不开。 “别浪费力气了,跟我回去。“鲁蹇飞厉声厉色地说。 “好汉不挡道!我不会回去的。“罗伊用上了全部力气才挣脱出鲁蹇飞魔鬼般强健的手。 鲁蹇飞这次来就是决定冒着风险把罗伊“就地正法“的。他见罗伊不听也不配合,又把她拉了回来,按在墙上,强吻她。鲁蹇飞不松口,罗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感觉到胸口在不停地上下起伏。 罗伊一直拍打着鲁蹇飞,鲁蹇飞不闻不问,只管自己。现场太刺激,他已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干脆直接把罗伊扛了起来,搬进车厢后座,在一阵乱动之后与罗伊融为一体。 鲁蹇飞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抬头看着罗伊,摸着她的脸颊说:”伊伊,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我们明天就去复婚。“ 罗伊犹如死灰,毫无生息,她讨厌、厌恶、憎恨,她竟然被鲁蹇飞强迫意志,做她根本就不愿意做的事。她的眼泪早已干涸,剩下的只是被掏空的躯壳。 罗伊坐正,她软弱无力,不想看到鲁蹇飞,她只想回去洗个澡。 鲁蹇飞扶她下车,她甩开鲁蹇飞的手,她像失了魂似的,重心不稳,酿跄回去了。鲁蹇飞看着罗伊的样子不禁拍了自己一个耳光,欲望战胜了理性,可会不会输了罗伊? 曾经的他们是多么的相爱,罗伊从没有抗拒过鲁蹇飞,可现在罗伊觉得自己很讨厌,她更加觉得自己配不上茌愈岑。洗完澡出来,罗伊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医院,刚刚发生这种事,她没法报警,更没办法诉说,只能烂在肚子里,直到某一天冰释前嫌。她的这种情绪如果出现在医院,一定会让茌愈岑猜到什么,她脑子一片混沌,她多希望受伤的人是她,这样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更不用被是非搅和,她可以安静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一夜,她没有去。茌愈岑躺在病床上,不停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直到超过了12点,他才放弃,他心情是不好的,可是后来他回想这段时间罗伊太辛苦,觉得她在家睡着也好,于是就决定让她多休息休息,反正自己还有护工,因此也没有开始那么难熬了。想通了,茌愈岑竟然睡着了。 一连几天,罗伊都没有看过茌愈岑,她也没有发任何的消息,茌愈岑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可是自己现在的样子也无法出去。打电话,没人接,发消息,总回“在忙“。茌愈岑想到唯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家里出事了,否则为什么如此反常。 鲁蹇飞本以为睡了罗伊后他就能带罗伊去领证,可是事与愿违,罗伊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像人间蒸发一样,如果不是有问罗母,确定她还活着,他可能就要报警了。 现在三个人都处在自我设限的狭隘空间里,罗伊必需找到一条出口,否则她会死掉。 罗伊回到公司,连日的作战,游戏终于如期上线,趁着过年放假,可以迎来一大波玩家,这也是他们抢着上线的原因。完工意味着解放,她递交了一份辞职信,HR不敢接,直接让她找茌总。罗伊留了封信放在茌愈岑办公桌上,并发了条信息“暂别,未来再见“。 茌愈岑收到信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罗伊,可是依旧无人接听。他心急如焚,罗伊从来都没有不辞而别,就算她要走,她也会提前招呼,不让他人操心。这不是罗伊会做的事,这一切颠倒了他对罗伊的认知,他赶紧给Tina打电话,问她罗伊最近来公司的情况,如果有见到罗伊,可能事情还没有想象得那么严重。 “罗姐她最近都在公司加班,好像脸色很差,也不跟同事说话,不知道怎么了。“Tina回忆道。 “她去哪里了?“茌总问。 “这我不知道,“Tina想起很重要的事说:”不过我下班前有听人事说罗伊姐要辞职,茌总,罗姐怎么了?“Tina关心道。 “辞职?好端端地怎么辞职?“茌愈岑被搞糊涂了,明明是家里出事了却搞出辞职的大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什么样的大事会解决不了? 茌愈岑马上打电话给罗伊,可传来的是“对不起,对方电话已关机,请下回再拨。“拨了好多次,都是这样的情况。他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恨不得此时此刻就飞到罗伊面前问清楚。 鲁蹇飞后面就没有联系上罗伊了,电话始终打不通。他赶到罗伊家,可是屋里黑灯瞎火的,一个人也没有。他打电话问罗母,可是罗母反过来问他,他就知道罗伊带着酋酋悄悄走了,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鲁蹇飞把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可是就像大海捞针一样困难。他向警察求助,警察说这种事情不会立案,他只能靠自己。鲁蹇飞坐在车里发呆,时而捋着头发,时而抽自己的嘴巴,像个神经病,他恨自己做得过头了。 罗伊收拾了行李,带着酋酋前往机场,她要给酋酋来一次夏日旅行,趁这次旅行她想让自己更清醒。 在候机大厅,酋酋很乖,她特别期待这次长途旅行,她有一个寒假,可以到暖和的地方边玩边写作业,这是有多好啊。 “乘坐CZ5120航班前往S市的旅客请注意,本次航班开始登机……”罗伊听到登机广播后,带着酋酋排着对,有序地进入机舱。 酋酋第一次坐飞机,对她来说是一次全新的体验,她很乖,知道出门在外要听妈妈的话,罗伊带她找到座位,让酋酋坐靠窗位置。罗伊给酋酋系好安全带,在一系列求生指导后,飞机开始滑翔,酋酋紧盯着窗外不敢眨眼,深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风景。 万里高空,白云滚滚,烈日普照,金光闪闪,犹如仙佛胜地。酋酋看得仔细,眼睛瞪得贼圆,“妈妈,你快看,那团云好像一只大乌龟。” 罗伊伸头望去,根本看不到什么,只有一片白光,都被酋酋的脑袋瓜子给挡住了。“嗯,很像,你的想象力真不错。”罗伊鼓励道。 “妈妈,你看这个这个,好漂亮哦……”酋酋指着窗外喊着,两只手恨不得伸出窗外把云抓进来。 “美,太美了。”罗伊不用看就知道该如何回答小朋友。 高空的飞机感觉不到速度,慢悠悠地,可以把云层看得真切。酋酋盯着一朵云说:“妈妈,眼睛疼。” “小傻瓜,你不能一直盯着看,你需要休息一下。”罗伊给酋酋揉揉眼睛说。 可酋酋觉得自己好了,马上就忘记刚才眼睛刺眼地疼,又趴回窗户继续欣赏。 傍晚,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她们已经抵达S市机场,酋酋一阵蹦蹦跳跳地跑在了前面。 “别跑,都是汗,我们先去换衣服。”罗伊拖着行李箱,带酋酋去卫生间里换上一套仙仙的吊带裙,穿上凉鞋,小酋酋亢奋得很。她自己呢,也穿上一条双肩彩条长裙,芳馨满体。 她们坐上了一辆前往碧湾的车,车上人很少,酋酋唱着歌,罗伊拍着手,无人打扰,很是惬意。大约1小时,她们就到了酒店门口。这里的环境非常美,到处都是绿植,灯光印衬着植被,给它们披上了彩色的霞衣,灰蓝的天空如同浩瀚的海洋,月色皎洁就像深海的一艘小船,为大家指明方向。酋酋在绿植花园里乱窜,时不时还转着圈,罗伊拖着行李箱,向大厅走去。她们呼吸着湿热的空气,人轻松了,脚步也放慢了。 罗伊带酋酋到房间,干净整洁,不仅有大阳台,还有大浴缸,酋酋满房间跑。罗伊把阳台门打开,阵阵清风拂面而过,酋酋从缝隙里钻了出来,和妈妈一起看着黑黑的远方。 “你听,那是大海的声音。”罗伊指着前方说。 “妈妈抱抱。”酋酋扒着罗伊的腿说。 罗伊抱起酋酋,一同转向前方,听着“哗哗“的海浪声,这是罗伊认为最好听的浪声。 第二天早上,罗伊母女起得很早,她拉开窗帘,打开玻璃门,享受着夏日的炎热,此时汗水还没有从毛孔中溢出,不是没有,它们只是没到时间,等9点左右所有的毛孔都会整装待发,开始劳作。 趁还不太热,穿戴整齐的罗伊和酋酋一起下楼,享受一下酒店的自助早餐。餐厅是一个半开放的空间,一面通向大堂,一面通向泳池。顺着泳池再往前走就是碧蓝碧蓝的大海。 罗伊拿着一个大盘子,选着自己爱吃的菜,酋酋也学着妈妈的样子,拿着盘子,只是她太矮了,还无法选择自己爱吃的食物,只能请妈妈代劳,但都是她自己选择的食物,她非常开心。 她们选了一个走廊的位置,坐在竹椅上,吃着美味的食物,看着泳池戏水的人们,画面很写意。 罗伊的手机依旧未开,她也不打算开,她有很多电子设备,都很方便联系到她想联系的人及支付相关费用。她就想好好的和酋酋玩一个寒假,如同世外桃源一样。 茌愈岑在医院早就躺得不耐烦了,但是他还不能动,这个年只能在医院无聊地过了。他多么希望和罗伊一起过年,至少有他爱的人陪他。可是失望总比希望多,他越是想,越是痛苦着,每天给罗伊打电话都是打不进的。他干脆每天想说什么话了就发消息给罗伊,就当它是一个留言箱,自己有时也会刷着手机数数自己发了多少条。 鲁蹇飞看不到罗伊的日子更加痛苦,他每天都脾气暴躁,要么不说话,要么就凶人,反正不好过的样子全表现在了脸上,小楠也不敢多问,男人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少说话多做事,喝几杯酒下去或许就好了。 小楠订了一大箱啤酒送到了工作室,他还买了份烧鸭,一点凉菜,小碗花生,又带回两盒米饭,放在桌子上。没有开瓶器,小楠把瓶盖用劲往桌角上砸,没两下盖子就掉了。 “来来,飞哥,喝酒吃肉。“小楠准备好了喊道。 鲁蹇飞看到桌子上正有他想吃的,就走了过来,还没坐就先闷下一口酒。 他把瓶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利索地坐下,撕了块鸭肉,啃了起来。“味道不错啊。“ “农贸那边买的,我看经常有人排队,挺好吃的样子,就买了一只,尝尝。“小楠笑眯眯地说。 “行啊,脑袋越来越聪明了。“鲁蹇飞给小楠一个大拇指。 “哪里,哪里,还要飞哥多带带。“小楠谦虚地回答。 两人无语,只有吃菜喝酒碰杯的声音。鲁蹇飞心情不好,喝酒喝出了新高度,他一个人就喝了十几瓶,平时的酒量也就5瓶撑死,小楠最多3瓶就喝不动了。鲁蹇飞上了个厕所,只感到一阵恶心,吐得一塌糊涂,身上、裤子上、鞋子上都是。他洗了把脸,把污秽的东西去掉,摇晃着走了回来。 “飞哥,我去,吐成这样?“小楠拿了块抹布给鲁蹇飞擦干净。 “去拆一套衣服来,“鲁蹇飞手指着一堆衣服说。 小楠知道这些尺码鲁蹇飞基本都能穿,他挑了件他评价最好的衣服及裤子给他换上。 “飞哥,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小楠扶着他说。 “不用,我在这里休息一会,等下再回去。”鲁蹇飞不想回去,更讨厌见到那个女人。 “早知道不买这么多酒了。”小楠懊悔道。 “你就是这酒买得好!”鲁蹇飞夸道。 “飞哥,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喝这么多酒,从没有见过你这样。”小楠问着脸色苍白的鲁蹇飞。 “我告诉你,千万别太自傲,什么时候犯错都不知道,”小楠还以为鲁蹇飞在说他工作自傲,可是又耐人寻味,听不懂。鲁蹇飞又说:“女人多不稀奇,就怕这个女人特别,搞不定她就只有搞死自己了。”原来鲁蹇飞说的是女人,可惜小楠还没有对象,不然他也想体验一下这种“痛失”的感觉。 “飞哥,别气馁,你这么能干,女人肯定搞得定的,你也别愁了,该愁的人是我,我应该大哭一场。”说着小楠开始难过起来,想起自己人矮没钱,什么女人都遇不到,自己心酸历程只能往肚里咽。 “不难过,我还有招,我一定可以挽回她的心的。”鲁蹇飞说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罗伊和酋酋每天都会去海边捡石子、贝壳、踏浪、画沙画,各种与海有关的活动都做了个遍,酋酋也从中学到了不少,作业也理解得更深刻了,罗伊检查完作业会给酋酋讲解一番,酋酋像长大了似的,更加懂事了。 罗伊的年过得很潇洒,茌愈岑的年异常辛苦,鲁蹇飞只身回了老家。三人没有任何的联络,与其说没有联络,倒不如说罗伊迟迟没有联络他们的念头。 6周了,茌愈岑的腿可以借助拐杖下地了。他马上联络了他的朋友,查到罗伊和酋酋一直在S市没有离开,目前仍在S市。他算着小朋友就要开学了,罗伊应该会带酋酋返回了,他趁没有飞回之前一定要去见一次罗伊问清楚。 他请了旅行社专门安排他和罗伊碰面,一路上各种艰辛他都扛了下来,目的就是要亲眼见到罗伊。 车上下来两三个人,把茌愈岑扶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护送他到酒店大堂,旅行社的人想送他去房间找罗伊,可是被茌愈岑拒绝了,他算准了时间就在这通道等她,此时正值晚饭期间,他想怎么样都能遇到罗伊。旅行社的人走了,他们约定会在返程时来接他们。 正如所料,罗伊带着酋酋刚出电梯就看到了打着绷带的茌愈岑,她没想到他竟然找到了这里。 “大鱼。”“茌叔叔。”罗伊和酋酋一起喊着他。他转过头来,热泪盈眶,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 罗伊走到他的面前,看着受伤的他千辛万苦地来找她,她的心都软化了。 茌愈岑用单手搂住了罗伊,酋酋抱着罗伊的大腿害怕地看着茌叔叔的腿。“我的罗伊,我一直在找你。” 罗伊感到万分对不起,她没有留下任何话就走了,对茌愈岑不负责任。她低下头说:“对不起。” “你平安就好,我真的担心了一个月。”茌愈岑再次把罗伊搂在怀里。 “妈妈,我饿了。”酋酋仰着头说。 “酋酋,我们先送叔叔回房间,等下我们再下来吃饭好吗?”罗伊体贴道。 酋酋立马说:“我扶你。” 茌愈岑心情大好,被罗伊母女送回房间,他的这间就在罗伊的正对门,来往非常方便。 罗伊扶茌愈岑躺下,“你想吃什么?我去打上来。“ “这才像我的年,它来得太迟,却恰到时候。终于可以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了。“茌愈岑看着罗伊说。 罗伊带酋酋去吃饭,茌愈岑这下心里踏实了,精神十足,看电视也有心情了,耐心地等着罗伊来。 “妈妈,叔叔怎么找到我们的?“酋酋问。 “妈妈也不知道,快吃吧。“罗伊笑着说。 “那我们回去是要和叔叔一起回去吗?“酋酋又问。 “应该是的,叔叔走路不方便,我们需要做他的助手。“罗伊以为酋酋不太高兴和茌愈岑一起。 “好哎,乐于助人,我要帮助叔叔。“酋酋喊道。 “嘘,小声点,把别的叔叔阿姨都吵到了。“罗伊笑着刮了酋酋的小鼻子说。 “嘘,“酋酋的食指竖在嘴边说:”我们小声一点。“ 罗伊给鲁蹇飞打包了一份面,这个比较利于消化,热乎乎地送到了茌愈岑的房间。 “我扶你起来。“罗伊把枕头立起来,让茌愈岑靠着。 小酋酋也在一旁看着,茌愈岑不好怎么样,他只能乖乖地坐着吃面。 “别着急,慢点。“罗伊轻柔的声音再次唤醒了茌愈岑内心深处的渴望。 几滴油渍溅到茌愈岑脸上,罗伊抽了张纸巾给他擦了擦,茌愈岑吃得更有味了,三下五除二地把汤都喝完了,这是罗伊走后吃得最好吃的一顿。 “你吃饱了吗?还需要加点餐吗?“罗伊问。 “吃饱了,非常饱。“茌愈岑边说边摸着罗伊的手,罗伊把手迅速地抽回。 “你先休息一下,我带酋酋回去睡觉,晚点过来看你。“罗伊嫣然巧笑,让茌愈岑觉得世界上最美的女子也不过如此。 虽近犹远,茌愈岑总是盼着罗伊“快点来快点来“,可每次抬头门还是合上的,最远的距离不过几米,如同漫漫长夜般难熬。茌愈岑百无聊赖地地看着手机,听到开门声时,他知道是罗伊来了。 “还没有睡啊?“罗伊举手投足都散发出优雅体贴,治愈着茌愈岑曾经涣散的心。 “在等你。“茌愈岑伸出手说。 罗伊缓缓坐下,双手被茌愈岑捏在手里。“我有一个月没有见你了,你还是那么青春美丽温柔可人。“他把罗伊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 “大鱼,“罗伊本想跟他说清楚,但是被茌愈岑打断道:”不要说话,趴在我胸口。“他轻轻地把罗伊的脑袋贴在他的心脏,”听到了吗?这是我爱你的凭证,一颗平稳而颤抖的心。“茌愈岑说着情话,早已经翻篇,罗伊什么都说不了,她只是耐着性子安静地听着。 茌愈岑想要吻罗伊,可是被罗伊拒绝了,她又想起了自己被迫跟鲁蹇飞发生关系的那一幕,她觉得如果再给茌愈岑希望,那就是害了他。 “怎么了罗伊?“茌愈岑问。 “没事,你的腿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罗伊转移话题道。 “医生让我小心一点,才刚能下地,后面我还要通过康复训练逐渐恢复。”茌愈岑拍拍他的大腿道。 “你不该来,太折腾了,如果腿有什么闪失,我会很自责的。”罗伊说着又低下了头。 “我不担心,如果真的有闪失,但是我可以把你带走的话,我觉得也是值得的。”茌愈岑浓情蜜意地看着罗伊说。 “你早点休息吧,我还要回去陪酋酋,一个孩子在房间不安全。“罗伊放心了,至少茌愈岑还是好好的,她不想继续呆在他的房间,她无法长时间面对他。 “那你帮我清洁一下再走吧。“茌愈岑心里渴望但又不能那么快打破原先的局面,他想罗伊肯定是有苦衷的,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耐心,罗伊一定会回到从前。 罗伊站着看了一眼茌愈岑的腿,她因为自己的问题而没有照顾茌愈岑而感到自责,于是转身去卫生间,拿来热毛巾,给他擦干净身体。 茌愈岑拉着罗伊的手,“我知道你依然爱我如初。“ 罗伊没有回答,她回到了自己房间。屋里黑漆漆的,罗伊轻轻打开一边窗帘,让月色透进窗户,她独自坐在沙发上欣赏着月夜,思考着什么。 罗伊的手机还是处于关机的状态,茌愈岑也无法联系上罗伊,他躺在床上回忆着罗伊对他的每一个贴心动作,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罗伊是爱他的。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陌生感,他不得而知。真相可能以后的某一天罗伊会亲口告诉他,也或许永远成为一个秘密。 最后的杀手锏 罗伊母女随茌愈岑返回,罗伊没有去公司,她是做好了辞职的打算,她觉得自己的一封辞职信就可以了结。 茌愈岑回到公司,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份辞职报告及一封写给他的信。 大鱼,感谢你的信任、包容、理解与支持,我和酋酋一路走来没有你,可能我们已经生活窘迫,吃不饱、穿不暖,过着底层生活。 我一直记得这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你是我见过的最痴情、最认真、最负责、最有激情的男人。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如果有一天让你遇到一位娇莺初啭、丽雪红妆,请你不要错过,与之兰熏桂馥,一起白头看日出,执手偕老看日落。 我,从来微不足道,对你而言只是一个过客,请不要惦记着我,我会用余生感谢你,祝福你,为你祈祷,为你鼓劲。没办法向你当面告别,这封信是最好的告别方式,我该走了,谢谢你,此生有你终无憾! 罗伊的字迹清秀大气,丝毫不输男性,可是她只是一个纤弱的女子,柔情媚态,多情善感。茌愈岑感慨万千,他能做的或许就是安静地陪在罗伊身边。 晚上,他来到罗伊家,敲着门,静静地等待着。 罗伊过了好久才出来开门,茌愈岑一直站着腿都快撑不住了。 “大鱼,你怎么来了?”罗伊问道。“快进来。”罗伊扶着茌愈岑进屋。 “联系不上你,我只能亲自来了。”茌愈岑缓慢地坐下,腿笔直地搁着。 “是有事吗?”罗伊心中不安地问。 “是的,”茌愈岑从他的口袋里掏出辞职信及那封信,“这是给你的。” “这不是我的吗?怎么又还给我?”罗伊反问。 “因为是你的,所以给你。”茌愈岑把东西往前推了推。 “那你给我是想说什么?”罗伊问。 “我不接受你的辞职,我也不接受你道别,更不能接受你离开我。”茌愈岑大男人主义表现了出来。 “大鱼,我,我真的不太适合你,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罗伊低下头说,手指在互相地摩擦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那天晚上你没有回来,我就预感到有不好的事发生,你跟我说说。”茌愈岑终于开口问了。 罗伊一下就回想起当晚发生的事,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让她无法靠近茌愈岑。“我,我想,我可能还没有完全脱离鲁蹇飞的影响,我……”罗伊扭捏地说着。 “伊伊,你过来,到我这里。”茌愈岑用手示意罗伊坐到他的身边。 罗伊起身,绕着茶几,走到茌愈岑身边坐下,她没有抬头看他。 茌愈岑摸着罗伊的手说:“伊伊,我知道你曾经是他的女人,这个是不争的事实,可是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们已经离婚这么长时间了,应该让自己过得更好,你可以选择我。“ “大鱼,我真的可能忘不了他,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伤痕累累。“罗伊疼惜道。 “我已经伤痕累累,这个腿就是最好的证明。“茌愈岑在他的腿上拍了一下说:”时间会帮助你的,等我们结婚了,你自然就会慢慢忘记他。“ “不要了,大鱼,我不想冒这个险。“罗伊拒绝了。 “可我觉得有必要试一试。“茌愈岑态度坚决。 罗伊还想要说什么,茌愈岑抢先说:“行了,按照我说的做,试一试,我会找到合适的时候向你求婚。无论如何,你都会成为我的妻子。“罗伊注视着茌愈岑,没有反驳。 茌愈岑搂着罗伊,他那坚定的目光洞幽烛微。 “伊伊,我先回去了,今天就是来跟你交个底,让你知道,无论你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你身边,我是你的靠山,是你的肩膀,是你的臂弯。“茌愈岑吻了罗伊,起身走了。 罗伊回到房间,把手机打开,信息像病毒一样,快速占领了她的手机,一条条地震得罗伊手都麻了。她看到鲁蹇飞在年前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过年期间零散有几个。茌愈岑在年前每天都有7、8个电话,被手机刷屏的基本都是茌愈岑的电话及信息。 她点开茌愈岑的留言,小声地听着。 “伊伊,你去哪了?怎么把手机关机了? “伊伊,是不是你手机掉了?你现在买了新手机吗?” “你快点开机,我都快疯了……” “我听说你离职,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别做傻事啊。” 年前都是茌愈岑因为她的失踪而着急寻找的信息,光是这个就占了几百条。 “这是你悄无声息离开我的第8天,我想你想你想你。” “你吃过饭了吗?想吃什么?我陪你去吃,吃到撑爆为止。” “护工送过来一盒食物,食不下咽,太难吃了,没有你的日子是苦涩的。” “我的腿好点了,我希望它快点好,这样我就好来找你了,你别到处乱跑,一定要让我找到。” “酋酋呢?她有没有去学校啊?哦,不对,她是不是放假了,你们过年哪里过呢?要不跟我回家过吧,我家很热闹。” “你有没有想我?我是想得病入膏肓了,有没有药可以解?” “我知道你去了S市,我请朋友查的,你不要怪我追踪你,但我确实想知道你在哪,至少让我知道你还平安。” “那边很热,你们带防晒霜了吗?有没有戴草帽?不要被晒伤了。不过就算你晒成黑炭,我也能一眼认出,因为我是最爱你的人。” “我还记得去年夏天,你穿了一件短袖碎花裙,当时你袅袅婷婷向我走来,明艳动人,你哪里像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你简直就是神话。” “这次你去那边都带了哪些好看的衣服呢?让我猜猜?吊带红色长裙?抹胸性感短裙?波西米亚的风格?朴实洁净的风格?你穿什么都好看。” “有没有去看海?你在哪一边呢?如果你在市区,那里的海不足为叹,可以嬉水;如果你在金龙湾,那里的海还是值得一看,美不胜收。不如我们下次再去S市,我包个雨林别墅,我们可以在那里好好过上一段隐居的生活,呼吸新鲜空气,沐浴阳光,享受海浪,陶冶情操。” “你快点恭喜我,我马上就能下地走路了。等我可以下地第一件事就去找你,你放心我一定找得到你。” “我已经联系好了旅行社,明天就出发,你等着我哦,我们蓝湾见。” 罗伊用心地一条条听完,已经凌晨3点多了,茌愈岑发了太多消息,后面都是和她聊天的话。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多情话,罗伊又犹豫了,茌愈岑说话算话,真的找到了她,就算自己想逃得更远,他也有办法把自己找到。可是那天的事,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是彻底遗忘是重复播放还是选择性遗忘?茌愈岑对她的好她都看得真真切切,但取舍却千难万难。 当罗伊开机的时候,茌愈岑就收到了信息,他知道有了转机,他只要再继续坚持,铁杵照样磨成针。这一夜,他睡不着,他是焦灼的、紧张的、激动的、期望的,他祈祷着上苍再给他一次好运。 茌愈岑每晚都坚持来罗伊家坐坐,尽管他不能做什么,但是至少可以给自己打气给罗伊信心。罗伊等酋酋睡了她就猜到茌愈岑要来,这个时候最好,只有他们两个,安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就能听见,他们的呼吸他们的心跳都时刻纠缠在一起。 “伊伊,回去上班吧,我需要你,公司也需要你,你走了这么长时间,对我对公司都是巨大的损失。”茌愈岑劝道。 “我,再回去合适吗?大家也都知道我辞职了。”罗伊她很难想象自己回去后是否还是会像以前一样。 “总监的岗位一直给你留着,你来就是在帮我,也是帮了那些拼命工作的员工。”茌愈岑用团队精神用员工友情来打动罗伊,他晓得罗伊很爱护她的团队及每位成员。 罗伊想到了小吴,小衫,童、王、李、赵……他们积极地配合工作,完成一个又一个项目,就想多赚点钱。那个小童,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为了多赚点奶粉钱,她大着肚子还在加班加点,没有任何怨言。小赵,是个单身月光族,自从开始相亲后,就开始省吃俭用,多赚票子好讨老婆。还有小衫,枯燥的工作让她没有额外的朋友圈,花漾年纪没有谈场恋爱,现在都变成只羡鸳鸯不羡仙,到处招蜂引蝶,可是一无所获。还有很多同事,罗伊来不及一个一个细想,但都是她记忆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明天就回去吧,我们需要你。”茌愈岑给罗伊打气。 “嗯……”罗伊点头同意,茌愈岑高兴得站了起来,又疼得坐下。“你没事吧?“罗伊关心道。 “没事,这已经不是事了!我太高兴了,欢迎你回来。“茌愈岑给了罗伊一个大大的拥抱。他打造的是家庭文化,每一位员工进来就如同家人一样,成为”人人有责,人人有爱“的大家庭中的一份子。 罗伊也喜欢公司的氛围,她自己也是这样带着团队的,她用实际行动证明着“爱“是什么。 全新的一天,是罗伊的开始,也是茌愈岑的新生。 9点一到,全体管理人员到会议室开会,罗伊也来了。“罗姐。”大家马上跟罗伊打招呼,并自发地鼓起了掌。 “今天有一件特别高兴的事要与大家分享,罗伊女士正式回归,仍继续担任设计总监的职务。你们现在出现的问题都可以马上找罗总解决。欢迎罗总回家。”茌愈岑带头,全部人一起发出最热烈的掌声。 “谢谢大家一直对我的关心和支持,这次回来也希望能给大家带来更多的收获,我也与你们共同学习共同进步。”罗伊点头表达谢意,会议室里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会开完了,一切都回归正常,茌愈岑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在百叶窗缝里看到罗伊,他微笑地站着。 鲁蹇飞在老家过得不舒服,心里总是惦记着这事,他才呆了三天就返回。他也曾上门找过罗伊,可是一直黑灯瞎火的,没有人在,他去了两三次就放弃了,他想或许过段时间她会回来。 他还不知道罗伊回来,每天除了拍照就是在房间里,一丝趣味都没有。现在已经离立春一个月了,天气也渐渐暖起来了,但是昼夜温差还是很大。他白天穿着衬衫和毛衣,晚上得再披一件外套,当然拍得热也就不披了。他想想应该去一趟罗伊家看看。 晚上,一股冷流吹向了他,他又返回车里拿了件夹克。他站在罗伊楼下,似乎看到微弱的灯光,那是厨房,之前是非常黑,现在是有一丝亮光。他定睛看了看,马上拿起电话打给罗伊,电话竟然通了,只是没人接。 鲁蹇飞乘梯上了楼,在罗伊家门口徘徊,他趴在门边听一听里面的动静,可是非常安静。他不敢敲门,他觉得罗伊不会开,更不会见他,如果罗伊放下了这件事,她回来肯定会给自己打电话,毕竟酋酋也想爸爸的。他呆了好久,屋里依然没有动静,他只好改天再来。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茌愈岑正在屋里跟罗伊接吻,足足吻了二十分钟。 鲁蹇飞给罗伊发了条消息。 “你是不是回来了?你这么久都去哪里了?你不跟我联系也不让酋酋打电话给我算几个意思?看到了回个话,我想见酋酋。”鲁蹇飞还是不改往日的脾气,他发这信息的时候甚至都忘记自己欺负了罗伊。 茌愈岑看着罗伊,吻着一遍又一遍,根本停不下来。罗伊没法拒绝,她担心她拒绝会影响了茌愈岑的腿,她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他的身边,接受着茌愈岑的唇吻。手机响也好、信息来也罢,罗伊都不予理会,她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茌愈岑一个人身上。 过了两天,鲁蹇飞见罗伊没有理他,他决定亲自找罗伊。 放学的时间到了,罗伊像往常一样接酋酋回家,快到家楼下时,被鲁蹇飞抓了个正着。 “爸爸。”酋酋首先发现了鲁蹇飞。 鲁蹇飞从树后面跳了出来喊道:“呀!“他准备吓一下酋酋,结果被发现了。 “你怎么来了?“罗伊面无表情地问。 鲁蹇飞刚想靠近一点,罗伊就拉着酋酋往后退。 “你放松一点,我有这么害怕吗?”鲁蹇飞还没有向罗伊道歉呢。 “人心可怕,面目难断,你,不好说。”这是罗伊对鲁蹇飞的评价。 “你就那么恨我吗?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难道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沙?”鲁蹇飞愤愤道。 “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就当不认识我。”罗伊下了逐客令。 “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我们的宝贝还在这里,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啊?你把我当什么?”鲁蹇飞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是你把我当什么?”罗伊恼怒地说。 罗伊带着酋酋想冲开鲁蹇飞,但是却被鲁蹇飞拦着走不了。“你让开,我们要回家。”罗伊忿然作色,再没有之前的好声好气。 “我不让,我们把话说清楚。”鲁蹇飞不顾街头人们的眼神,只管按照自己想的做。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请你走开。”罗伊盱衡厉色地说。 鲁蹇飞不让,就是宁做拦路虎,不做看花人。 罗伊一气之下,拽着酋酋的胳膊从侧面直接过马路。一辆急速飞奔的车正朝罗伊开过来,鲁蹇飞急促地上前,抱起酋酋,拉着罗伊往回跑。司机一个急刹,停在了罗伊的面前。罗伊魂飞天外,吓傻了。 酋酋大哭着,她害怕极了,鲁蹇飞一直在安慰着她。 罗伊听到哭声,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急忙去抱酋酋,鲁蹇飞把罗伊顺势搂进了怀里。 哭声没了,紧张没了,鲁蹇飞带着罗伊母女过马路,左看右看保障安全。 “坐吧,要不一起吃晚饭?”罗伊问。当鲁蹇飞救她的那一刹那,她已经不恨鲁蹇飞了。 “我来做吧,你去陪酋酋吧。”鲁蹇飞走进厨房,他把冰箱打开,能做的菜都挑了出来,“我们今天晚上吃土豆咖喱鸡块、番茄鱼汤吧?” 酋酋紧紧地抱着罗伊,还没有从刚才的画面中走出来,罗伊安慰道:“爸爸做好吃的给你吃呢,有土豆和番茄还有鱼,你要不要去厨房看看?” 酋酋把头转向厨房,罗伊起身带她去看看。“爸爸,你在做什么?“酋酋轻声地问。 “我在剖鱼肚子,这是肠子,不能吃的。“鲁蹇飞从鱼肚里掏出一把血红的东西。 “我要吃鱼。“酋酋馋了。 “嗯,马上就做了,爸爸番茄已经切好,鱼洗好就可以下锅炖了。“鲁蹇飞讲了一遍他的做菜流程。 “妈妈,我想吃水果。“酋酋看到番茄思维有点跳跃。 “好,妈妈给你弄点苹果和草莓吧?“罗伊放下酋酋说。 “我想吃草莓。“酋酋嚷嚷道。 “好的,那就草莓。“罗伊把冰箱剩余的草莓拿出来清洗干净,然后放到碗里,需要热水烫一下。鲁蹇飞看到了,二话没说就给碗里倒了热水。这是两人过去的习惯,是鲁蹇飞的习惯影响了罗伊,他无论吃什么东西都需要烫一下,包括碗筷盘。 “拿双筷子。“鲁蹇飞把筷子递给罗伊,罗伊接过筷子,把它们放在碗前,热水顺着筷子缓缓流出,草莓一颗都没有掉下来。 “吃草莓吧,酋酋。“罗伊从厨房走出来,看到酋酋正在玩着手机自拍。 “妈妈,你快来看我拍的。“酋酋很兴奋地喊着。 “好,我来看。“罗伊走到酋酋身边,看了照片,一下子笑了起来,她看到照片拍得都是虚的。“嗯,拍得挺好的,如果你拿得稳的话会拍得更好哦。”罗伊鼓励道。 “我再试试。”酋酋又拿回手机,学着爸爸的样子忽上忽下地移动,点点屏幕中间,按下快门键。 “妈妈,妈妈,我拍好了。”酋酋嚷嚷着把手机给妈妈。 “我看看。”罗伊接过仔细评价着,“嗯,这次拍得比刚才好,很美。”实际上照片还是虚的,可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她的认真的模样比拍照的效果更重要。 酋酋面带喜色,边喊边跑说:“爸爸,爸爸,你看看。“她跑进厨房,把手机给爸爸。 鲁蹇飞正在炒菜,他转过头,伸着长长的脖子说:“呦,不错,你拍的吗?“ “是我拍的。“酋酋奶声奶气地回答。 “把自己的脑袋都拍进去了哦,有实有虚,真是不错哎。“鲁蹇飞评价着。 这可把酋酋逗乐了,爸爸对她的评价她是非常认同的,因为爸爸足够专业。 “看来是遗传了爸爸的基因啊,很有摄影天赋。”鲁蹇飞再次夸奖了酋酋。 酋酋喜出望外,蹦蹦跳跳真是可爱,拿着手机又跑回来给妈妈拍照,罗伊配合地摆着各种动作及做出不同的表情包,她拍得很仔细,很认真。 “吃饭了。“鲁蹇飞喊道。 “走,我们去洗个手,‘饭前饭后要洗手,拉完臭臭要洗手’。“罗伊念着。 酋酋重复着,她2岁左右就开始念了,几乎每天重复一遍。 洗完手,罗伊去帮忙盛饭,与鲁蹇飞碰到也没有说什么,酋酋很欢乐地爬上凳子等着开吃,偷偷地先尝个草莓。 鲁蹇飞坐在酋酋旁边,罗伊坐在他对面,他给罗伊夹了一块鱼,给酋酋夹了一个土豆。 “我要鱼,我要鱼,鱼。“酋酋眼睛盯着碗里喊道。 鲁蹇飞难为情地笑着,给酋酋夹了两大块鱼肉。“慢慢吃,小心骨头。“虽然这个鱼只有中间那条脊椎骨,但是他依然提醒着酋酋,让她保持警惕地习惯。 罗伊看着微笑了一下,管自己吃饭。 “这几天我都过来做饭吧,让酋酋可以吃顿好的。“鲁蹇飞突然说出这个想法。 酋酋一听马上欢呼“好哎“。 可是罗伊不太愿意,虽然今天被鲁蹇飞救了,可是她并不想多次见到他,她觉得还是蛮有压力的。“我妈她这几天要来,我看就不用了。“罗伊找了个借口说。 “妈过来啊?她怎么有空过来?来的话更好,一家人热热闹闹的。“鲁蹇飞一脸轻松的样子。 “我最近又有一个新项目,不是很方便照顾酋酋,妈过来我也有时间处理工作。“罗伊解释道。 鲁蹇飞听到工作就想到茌愈岑,心里不爽地说:“又是他给你安排那么多事?“ “这是我的分内工作,和他没有直接联系。“罗伊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 “工作工作工作,一天到晚就是工作,难道我养不起你吗?“鲁蹇飞掏出他的钱夹,从里面拿出一刀钱说:”这里是2千,我明天再去取点,你拿去给酋酋买东西。“ 罗伊看着桌上那刀钱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能养活我自己还有酋酋。“ 鲁蹇飞把钱塞到罗伊手上不耐烦地说:“拿去拿去。” “拿也行,这钱就是当这个月你提前给酋酋的生活费。”罗伊不想不明不白地拿着鲁蹇飞的钱,她心里有笔账。 “随你随你。”鲁蹇飞有点不高兴地说。 饭后,鲁蹇飞陪酋酋讲故事,还学着恐龙的叫声,短短一个绘本故事倒是被他讲得深动,酋酋“呵呵呵”地笑个不停。故事讲完了,他又当起了小毛驴,让酋酋骑上来,自己学着毛驴叫,学着《小毛驴》的歌,和酋酋玩得可高兴了。 罗伊在厨房加紧洗碗,她想着等下茌愈岑要来,看到鲁蹇飞在家可能事端又出来了,她得想个法子。 “酋酋要洗澡睡觉了,你先回吧。”罗伊先用常规方法劝退。 “爸爸,爸爸,我们再来一次。”酋酋还没有玩过瘾。 鲁蹇飞趁机和酋酋再玩了一波,罗伊只好对酋酋加强管理。“酋酋,明天要上课的哦,起不了床老师要批评你的哦,你如果还想要小红花的话就不能迟到哦。” 妈妈扫了酋酋的兴致,她不舍地从爸爸身上下来,坐在游戏区的地垫上。 “你这是干嘛啊?好不容易跟酋酋玩一下。”鲁蹇飞发着牢骚说。 “你回去吧,另外,今天……谢谢。”罗伊说“谢谢”的时候没有看鲁蹇飞,她还是不太敢面对他。 鲁蹇飞搂着酋酋亲了她的小脸蛋,酋酋依然不高兴地坐在地上。“走了。“鲁蹇飞没有回头地说。 罗伊看着鲁蹇飞走出家门,这才安心。 茌愈岑早到了,他在门口听到罗伊和鲁蹇飞说话的声音,他没有敲门,而是选择躲在安全通道的门后观察,等鲁蹇飞走了后,他才从门后走出来。不过他并没有马上敲门,而是确认鲁蹇飞确实开车走了以后他才准备进去。 屋里酋酋哭得很伤心,不肯让妈妈抱,她就吵着要爸爸。罗伊安慰了好久,反复说着“爸爸下次还会陪你“,酋酋才愿意让她抱。 茌愈岑进来了,看到酋酋伤心的样子就问:“怎么了,酋酋?“ 酋酋也不答话。 “叔叔给你变个魔术怎么样?“还是茌愈岑有办法。他拿了两件酋酋最喜欢的小玩具放在杯子里,不停地换着位置,”你看好啊。咚咚咚咚……怎么不见了?“ 酋酋忽然有了兴趣,她转头看看茶几,茌叔叔茶杯里没有玩具。 茌愈岑看见效了,他又开始移动着杯子问:“哪个杯子有你的玩具?“ 酋酋指着左边那个杯子。 茌愈岑打开,“噔噔噔噔,没有。再猜。“酋酋感到很惊讶。 茌愈岑又移动着杯子问:“这回在哪个杯子里?“ 酋酋干脆下来,她自己翻开右边的杯子一看,竟然有2个,自己得意地笑了。 原来茌愈岑在开始的时候就故意把玩具放在酋酋看不到的位置,等酋酋被吸引后,他悄无声息地把玩具藏在手心里,杯子扣在手上慢慢挪到桌面,两个毛球没有声音,让酋酋很难知道杯子里有东西。 酋酋拿出玩具,放在手上玩着。 “快谢谢叔叔,宝贝。“罗伊引导着说。 “谢谢茌叔叔。“酋酋的眼睛下面还有豆大的泪珠,但是已经露出了笑容。 茌愈岑摸了摸酋酋的头说:“不客气。” 酋酋睡着了,罗伊走了出来,茌愈岑在罗伊的房间里听着歌翻着书。 “看什么呢?”罗伊推门进来。 “你还有关于爱情的书啊?”茌愈岑看着里面颇为经典的句子问。 罗伊关上门说:“时刻都要学习一下。”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没有什么绳索能比爱情拧成的双股线更经拉,经拽’‘?我们现在就好比这股绳,无论别人怎么动摇,我们都义无反顾,紧紧地拧在一起。”茌愈岑合上书,走到罗伊身边,他想强化一下他和罗伊的感情,他只是担心还有生变的可能。 “你是在说鲁蹇飞吗?”罗伊看着茌愈岑问。 “不管是谁,都无法拧断我们,将我们分开。”茌愈岑情话顺口就来。 罗伊又害羞地地下了头。 茌愈岑把罗伊压倒在床上,深吻着罗伊,双手不自觉地在罗伊身上游走抚摸。罗伊脑海倏地闪现出了那晚的画面,她是多么狼狈,多么绝望,她挣扎着痛苦着,没人可以救她。她猛地把茌愈岑推开,茌愈岑亲得火热却戛然而止,令他很尴尬。 “对不起,我……”罗伊合起衣领拘束地说。 “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还有一个月,难道你还是不肯信我吗?”茌愈岑怅然若失地说。 “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还是再等等吧……”罗伊紧捏着衣领说。 两人安静了好久,茌愈岑终于开口说:“也好,我的腿那时候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行动也方便一点,现在也有点吃力。” 罗伊静坐着,没有说话。 茌愈岑搂着罗伊深情地说:“我爱你并不是为了占有你,而我占有你的时候也是我的全部。” 罗伊柔心弱骨的样子惹人怜爱,茌愈岑内心极度渴望占有罗伊,他必需让她知道他才是她的男人,但他忍住了,他的理智占了上风,尊重得来的果实会更甜蜜。 鲁蹇飞想起罗伊拒绝自己腰包的钱就不满,他觉得罗伊是看不起他,他得来点大场面的,也让罗伊瞧瞧他的本事。 这天恰逢周五,罗伊在办公室收到一条信息“晚上讨论一下酋酋的事,来酒店餐厅面聊。”她搜索了一下地址,发现刚好是在一家商场里,这个商场的名字好熟悉,她想到了什么,于是打开短信,看到她给酋酋试报了一个手工课,也是同一个地方。她想酋酋上课的时候去跟他聊下,总比来家里好。 罗伊按照往常的作息提前下班了,她接到酋酋就去了手工课的地方。 “你好,请问是预约今天课程的家长吗?您的孩子叫什么?”一位年轻的老师问。 “是的,约的是18点50分的课,她叫酋酋。”罗伊礼貌地回答。 “酋酋小朋友你好,你是在第二堂课哦。“老师看着酋酋说,接着又对罗伊说:”现在里面还没有结束,不如妈妈带孩子稍微坐一下,他们走了我们就可以进去了。”老师一直微笑着,感觉特别好。 酋酋看到桌子上摆着很多的手工作品,有纸伞、有陶泥点心、有印染包包、有树叶画,她看得新奇,闲不住脚步,一会儿拿这个看看,一会儿又拿那个玩玩,还玩起了过家家,自娱自乐好不惬意。 “老师,我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罗伊看了一眼顽皮的酋酋说。 “您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老师特别热心。 “等下上课我要离开一下,如果下课前我还没有赶到就帮我照看她一下,我很快就会来的,我就在这个商场里,有点事情。“罗伊交代完毕。 “好的好的,21点前都可以的,商场还开着我们就都还在的。“老师客气地答应了请求。 罗伊走到酋酋面前嘱咐说:“酋酋,妈妈就在这个商场的酒店餐厅里,妈妈和爸爸有点事,你在这里玩,如果你下课了妈妈没有到你就给妈妈打电话,知道吗?“ “知道。“酋酋点着头说。 “那你记得妈妈的电话号码吗?“罗伊再次确认。 “14958855670。“酋酋把号码报了一遍。 “嗯,真棒。“罗伊亲了酋酋一口。 “那老师就麻烦你了。“罗伊转头跟一旁的老师说。 “好的,您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她的。“老师的超强亲和力让罗伊非常安心,她看到酋酋进了教室才离开。 罗伊来到餐厅,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你好,请问,鲁先生订的位置在哪?“ “您好,您是罗女士吧,这里就是。“服务员客气地说。 “这里?“罗伊看着诺大的餐厅奇怪地问。 “是的,鲁先生把这里包下来了,今晚只有您和鲁先生一对客人。”服务员解释道。 这可把罗伊吓坏了,谈女儿的事用得着这么大排场吗?难道是想要女儿的抚养权?罗伊想着,思绪混乱,有点紧张。 “鲁先生还没有到,您可以到露天阳台上看看夜景。”服务员看到罗伊一动不动地,就想招呼她休息一下。 “哦,好,谢谢。”罗伊走到露天阳台,靠在围栏边,月色溶溶,暖风徐徐,看着高楼林立、楼阁台榭的城市夜景她感慨万千,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景色了,自从有了孩子每天都是陪着孩子转,工作以后也几乎是两点一线,能有这么闲情雅致望着雾阁云窗实属难得。 “啪,”罗伊背后传来一声响,她回头一看,墙面的灯都亮了,中间还拼着“我爱你”三个大字,灯光闪烁不停。暖黄色的光照在罗伊的脸上刺眼而温暖,她用胳膊微微挡住自己的眼睛。 “有一天,我看见了自己,那是脆弱的,是叹息的。” “我的生命中曾经有个女人,她安抚我的心,柔弱并坚强。” “我只管排除万难,勇往直前,满身荆棘,绝不后退。” “我有万分不舍,我又后悔当初,我实在太难了。” “那个女人啊,就站在我面前,我的那颗心,早就被她看穿。” “我的女人,请你回到我的身边。” “我的女人,请你回到,我的身边。” 一首三年前鲁蹇飞为罗伊创作的歌曲,熟悉的旋律,仿佛回到了从前,他改编了歌词,表达着心声,吉他在他的手中宛如戏水的鱼儿,摇头摆尾。罗伊想起了当时他们一起弹唱的情景,鲁蹇飞坐在家中的高脚凳上,轻快地弹奏着吉他,她唱着歌词。鲁蹇飞觉得不是很和谐的调就圈起来,再次找着音,直到合适为止。在他们多次配合下,终于完成了这首曲子。原歌词罗伊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一句“无论是悲是喜,我都与你同在,你是我的女人”。 鲁蹇飞唱完,影响传来柔美的钢琴曲,他走到罗伊面前说:“亲爱的,我的女人,你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的欢乐与甜蜜吗?” “记得。”罗伊看着鲁蹇飞如实回答。 “你还记得我走前的承诺吗?”鲁蹇飞拉起罗伊的手说。 “嗯,记得。”罗伊继续作答。 鲁蹇飞拿起一大束玫瑰花,跪下来说:“伊伊,嫁给我吧,我说过要还你们一个幸福的家,我说到做到,今天我包下这里,不为别的,就想证明我的实力及我对你的爱,那你呢?你还会像以前那样爱我吗?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包容我吗?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在乎我吗?”鲁蹇飞温情脉脉地说。 “我……我可能没有办法再给你机会了。”罗伊低下了头说。 “什么意思?”鲁蹇飞摇着罗伊问。 “下个月我要结婚了,和茌愈岑……”罗伊看到了别处。 “不可能,你明明和我……”鲁蹇飞马上就想到了前几个月发生的事,那一夜他以为他有十足的把握,他以为罗伊会选择他。“你和他上床了吗?”他忽地正经起来。 “没有,但是我们确实要结婚了。”罗伊如实相告。 “既然没有,那我就还有机会,今天就是我的机会,我不会让你嫁给一个披着羊皮的狼的,他一看就知道是衣冠禽兽,你怎么看不破呢?”鲁蹇飞劝道。 “他没有你说的那样,请你尊重他。”罗伊争辩道。 “你看看我,我才是最爱你的人,我才是你应该结婚的人,我还是酋酋的爸爸,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偏要被那个男人蛊惑了?”鲁蹇飞觉得不可思议,他依然不肯相信罗伊是这样选择的,他想再为自己争取一次。 简历 罗伊和茌愈岑一同下了车,罗伊客气地给茌愈岑引路,两人并肩走着。在电梯里,茌愈岑问:“搞得这么神秘?”罗伊笑着说:“你看看再说。”很快两人来到餐馆。茌愈岑顺着木头缝隙的半透明玻璃望进去,听到两个女声谈笑风生,自己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罗伊一进来,“哇塞,优雅女神来啦!”开口的是中长发女子,“等你好久了。”说着用筷子指了指罗伊。 “怎么后面还有一个人啊?”一个扎马尾辫的女子说。“是呀,是呀。”中长发的女子回应道。 罗伊笑得很甜,先坐下了。茌愈岑也毫不客气地坐下了,他笑眯眯的样子让人觉得有点熟悉。 “你的……”中长发女子拖了拖口音说:“新男友?”一旁的扎马尾辫的女人也一起起哄,频频点着头。 “哪里,你们再仔细看看?”罗伊没有正面回答她们的问题,只是觉得挺搞笑的。 茌愈岑似乎早已经认出她们,而看着她们还没有认出自己觉得非常有意思。 扎马尾辫的女子仔细瞧了瞧,随口说了句,“你好像我一个大学同学,”她把脸转向中长发女子说:“我记得我们大学时候,经常有一个计算机学霸跟我一起拿一等奖学金的。他笑起来的感觉和他很像。”说完又看了看茌愈岑。 “是嘛?我怎么不觉得啊?”中长发的女子说。 “他过去的样子很瘦,个子跟他差不多,视力很好,他很有二次元风格,我记得还有人给他取过外号叫‘二次元公子’“,扎马尾辫的女子说完就捂着嘴巴笑了。 “你确定吗?我怎么没有听过?”中长发的女子想不起来,“你确定这个人是我们学校的?”她眼睛都瞪大了。 “这个‘二次元公子’是我们学校的啊,要不怎么跟我一起拿奖金啊?”扎马尾辫的女子非常确定。“现在看他,略胖,体宽,健壮,寸头,一点都不像我说的人。”说完,她又摇了摇头。 罗伊在一旁笑得很灿烂,估计两个人可以猜上半天。 “二位校花,好久不见。“茌愈岑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是班花,她是校花,你们还是老样子,没变。“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番,“你不会真的就是那个‘二次元公子‘吧?“扎马尾辫的女子说。 “就是在下。“茌愈岑作揖示意,”你是苏芮芮,你是马晓寒。“ “哇塞,你连我们的名字都记得哎,简直不敢相信。我都记不起来你的名字,就记得‘二次元公子‘了。”扎马尾辫的就是马晓寒,她满脑子里都是‘二次元公子‘,那个时候大家都这么叫。 “可我怎么对你没有印象啊?”苏芮芮懊恼地说。 “我不是男神,你当然不记得我咯。”茌愈岑笑得更欢了。 “哎呀,我得给你补补脑了。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两个去食堂吃夜宵,结果发现他和罗伊在一起,我们那时候说‘怎么找不到罗伊,原来他俩在这里‘,后来他就请我们一起吃夜宵了……”马晓寒还没有说完。 “啊……我好像有点印象。”苏芮芮回忆道。 “想起来了吧?他请我们吃了好多东西,那天刚好是我们领完奖学金的日子。” 苏芮芮彻底想起来了,“是,我想起来了,就是他啊!他还戴着一副眼镜啊,看着完全不像了啊!”苏芮芮大喊起来。 茌愈岑面对校花的话一点也不敢到惊讶,这些年的变化自己也是看到了的,但是见两位美女能回忆起大学的事还是挺值得庆幸的。“两位美女终于想起来啦,太不容易了,我就是那个‘二次元公子‘。” “那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苏芮芮心直口快,说话从不遮遮掩掩,自然用词上也有待商榷。“你从来都没有提到过我们这位老同学啊?”苏芮芮好奇心可重了,恨不得做个八卦记者。 罗伊拍了拍茌愈岑的肩说:“他是我的老板。“ 两个人都摸不着头脑,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我毕业后创业,前五年都一直做互联网,后来一次契机,我改做游戏了,现在罗伊是我们公司的设计总监。“茌愈岑看了一眼罗伊,那眼神充满了信任。 “那,那……那你怎么知道他开游戏公司的呢?难道你请的罗伊?“苏芮芮先看了一眼罗伊,又看了看茌愈岑,好多奇怪的问题从她的脑袋里崩出来。 当初罗伊和鲁蹇飞离婚,罗伊把微信的朋友圈换了封面也限制别人关注。茌愈岑平时都有关注罗伊,当他发现罗伊不同寻常的状态他立马意识到有事发生。 离婚后,罗伊在不停地找工作,文职她不适合,她是个已经三十的女人,没有小姑娘年轻貌美,又几年没有工作,像行政类工作她不太熟悉,如果只是做个文员,也可能会有公司要,但是收入太少,她根本没法支撑她和女儿的生活。 那么除了文职,她只会设计,她本身就是学设计的啊。可是设计类工作996是常态,更不要说加班加点超长工作了,她没有这个精力,她还要一个人接送孩子。罗伊也顶住压力试图找过类似的设计公司,但是一听她要照顾孩子就不要她了,哪怕她过去设计得再好,经验再丰富,面对现实总是得低头。 当然她也有偶尔接过一些设计单子,不过都是小单,不稳定,她不工作的话就要饿死全家。罗伊那个时候一脸茫然,曾经信心满满的脸也有了倦怠。 茌愈岑并不知道罗伊发生了什么事,他给罗伊发的消息罗伊都未曾回过。罗伊非常感谢关心她的人,但是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境况,更不想得到“救济”,她必需让自己变得强大,哪怕最后找不到工作,她也要尽可能找到一份兼职,哪怕是打1份工、打2份工、打3份工,她都要想办法解决。 做客 “开会开会,抓紧点。”小吴催着大家。 罗伊已经坐在了会议室,她旁边的人正是马晓寒。“他们等下就到了。“ “不急,不急,你们真是忙碌。我们画室没有那么正式,我也刚好跟你学学,这是我们的矮板。“马晓寒还是扎着马尾,一脸清秀的样子。 画室的工作比较单一,学员没有那么复杂,不用像罗伊般加班加点想得头疼,最多也就是晚上改改画。最忙的时候要数每年的艺考前,整个画室都人满为患,高考的学生占了一大堆。画室还有一些儿童画,都是幼儿及低年级的小朋友参与的,他们每次的课程主题都不同,上课颇有趣味,教小朋友不仅要有耐心还要“随意“,让小朋友乐在其中。对于罗伊的认识而言,马晓寒是工作在一个非常热闹且没有太多烦恼的环境里,总是比设计行业要轻松一些。 “你谦虚了,如果管理得不好,怎么会有几百名学生啊?”罗伊抿了口茶说。 “现在我们的学生总数也差不多到头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开分画室,还要带娃。“马晓寒摇摇头说。 “对了,你们网络教学弄得怎么样了?“罗伊关心道。 “还行吧,网课分漫画和素描,我老公负责素描,其它我来画。我们之前发的都是公开的免费课程,快速教学,现在也陆续收到不少学生,主要还是以基础为主。“马晓寒介绍道。 “有学生就说明你们成功了,课程好自然也受欢迎。比线下要轻松多了吧?”罗伊想象着网课,只对着电脑,没有学生,人际关系都轻松许多。 “一点都不轻松,白天要顾着画室,晚上要熬夜画画,我基本上凌晨3点左右才能睡,睡到中午起床。”马晓寒不小心打了个哈欠说。 “糟糕,那昨天晚上你不是没有睡?这么早到我们公司会不会……?”罗伊感觉自己有点冒失,昨天才通知马晓寒,她不晓得她这么辛苦。 “没有没有,因为你早上说的嘛,我中午起来就跟我老公商量了,昨天晚上他画素描录课程,我就好好休息了一下。”马晓寒摇着手微笑着说。 “那就好,真是辛苦你们了,如果今天不问的话,可能我还一直一位你们很轻松呢。”罗伊抱歉地说。 马晓寒很灿烂地笑了,眼尾露出了几道深痕。 “都到了,罗姐。“小吴说道。 罗伊看大家都坐好了,自己也调整了坐姿说:“这是年后第一个会,很高兴能和大家挤在一个会议室里,还是老规矩,有问题就要说,大家共同探讨,一起解决。“ 罗伊用手指了一下一旁的马晓寒说:“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下马老师,她是非常专业的美术老师,不仅纸上画得好,电脑上画得也好。不管是静态、动态、静物还是人物都能非常准确地将他们画出来。对于骨骼、神态、体态、动作她都有一套非常成熟的授课方法,可以帮助我们在短时间内快速提高。我们有请马老师给我们说几句话。“会议室外响起了“轰隆隆”地掌声。 马晓寒站了起来,顿了顿说:“大家好,我叫马晓寒,是美术专业毕业,从事教学工作已经有十年,这次罗伊邀请我来为设计师们上课,我感到特别荣幸。虽然我不太懂你们行业的游戏构成,但是对于角色我还是有自己深刻的理解,在对于角色的塑形构造上要精准且有其特点,但是也必需符合最基本的人体结构,在整个基础上我们才能画出具有高级感的人物,为后面建模等提供精准的造型与定位。我们的课程培训将会持续一周,时间有点长,“马晓寒笑了一下,”但是我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一定会收获颇丰,谢谢大家。“马晓寒轻盈地坐了下来。 “马老师讲得很对,我们有些原画师在人体结构上还拿捏不准,建模时给设计师带来很大的工作量,要花时间帮忙调形,这是非常浪费时间的。另外在塑形特点上,我们有时无法体现角色的特点,感觉和别的公司开发的游戏差别不大,辨识度不高,这也是需要我们思考的问题,所以,让玩家第一印象就记住我们很重要。今天培训就开始,大家分批次进行,小吴你安排好。“ “好的,罗姐。“小吴拿笔快速地写着,貌似已经有了批次名单。 罗伊转向小衫说:“小衫,你现在是新晋主管了,新的游戏策划进展如何?” 小衫以前都是听着她的主管说,现在她成为新的接班人,既兴奋又紧张,“罗姐,我们都还在落实中,过几天应该可以递交。” “你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你现在就把大致的方向阐述一下。”罗伊提醒了小衫。 “哦,哦,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正在策划一个《变形记》游戏,如果角色战胜,则拥有对方能量,但是身形不变,如果角色战败,则变身成为战胜方模样的傀儡。角色是一群蚁人,他们有不同的种群,而我们设置的是很多怪兽,不同的群体。蚁人的领袖带领着他们的子民反抗某一怪兽家族的统治,他们要长途跋涉找到共同的朋友及相关的法器才能发起最后的进攻。当然,后面的盟友出现了叛乱,一股新的神秘的力量出现了,他们在干预着蚁人的计划,他们逐渐强大,成为蚁人新的敌人。”小衫最后还不忘补充道:“大致这样,大家可以提意见。 “你的想法挺好的,蚁人这个概念很新颖,那么你的玩家群体是什么年龄段的呢?这个故事感觉很激烈,刀光剑影,暗箭伤人,是主要为男性玩家设计的吗?“罗伊提出自己的问题。 小衫一时答不出来,她还不太有经验,旁边的同事拿着一个小本子给她看,她瞄了一眼接着说:“我们主要是给青少年设计的游戏。” “能不能把游戏主体再放宽一点,思路上再好玩一点?刚步入中年的群体也可以进来玩,他们也是游戏主要群体。”小吴提出一点建议。 “能不能把形象Q版化,从视觉来讲好玩不紧张?”阿超补充道。 “我觉得刺激一点也没有问题,全球最火爆的游戏都拍成了电影,只要我们这个剧情设置合理,动线有趣,关卡及升级难易设计好,我相信还是会成为市面上的一枝独秀。”小王提出自己的想法。 “现在已经3月了,时间不是拿来浪费的,我们要把游戏策划好才能进入角色设计,且我们也要通过新的策划案进入投资预算。新的一年意味着新的开始,过往的成功都不能说明我们未来拥有同样的能力,我们必需孜孜以求、精益求精。你们会后再讨论讨论,到底什么样的形式,最多再给你两天时间,必需提交正式方案。” 罗伊喝了口茶说:“还记得我们年前的义卖活动吗?当时有给客人做过关于游戏的调查问卷,对于我们是有指导意义的。小吴,你那些资料都还在吗?” “在,活动结束后把资料都存档了,我电脑里都有。”小吴回答说。 “好的,会后你把问卷的调查结果发给小衫一份。另外,这是主程昨天给我的,他们在动线上发现的一些问题,你们回去研究一下。”说着把打印出来的纸递给了小衫。 “好的,罗姐。”小衫默默低下头,这个主管不好当,压力比以往大的多,她作为员工的时候很轻松地提意见,现在是要接受大家的各种提议,还得按照进度来做事情,真的好难。 “我建议在你们出方案前再做一次深入的分析,我看到同行的其它游戏,形式稍有变化,你们也好好了解一下。“罗伊清了清嗓子说。 “年前的游戏有几个缺口没有设置NPC,这个是我们的漏洞,造成返工,你们要好好总结一下。在我们新的游戏方案确定之前把上个游戏的漏洞补好,原画师们要提前画出新游戏角色,拿出多版本供大家选择,我们最终再根据两者结合选出最佳方案。大家有没有问题?”罗伊严肃的样子很有气魄。 “没问题。”在场的同事同声一辞。 “如果没有问题,就散会。”罗伊宣布。 一大波人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罗伊带着马晓寒去看他们工作的区域。 “这是我们平时工作的地方,这里是原画师们工作的地方,那边是策划部门,这个角落是3D设计师工作的区域。稍微有点乱,让你见笑了。“罗伊指着办公室的角落介绍着,发现角角落落杂物堆放、桌面上的东西东倒西歪。 “你们算好的啦,设计师们还是在比较舒服的环境,我那里才又脏又乱的,我觉得挺好的。“马晓寒对比着画室说。 “还是你那里好,我觉得很温馨。“罗伊夸赞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安排?“马晓寒问。 “中午先吃饭,下午1点开始培训,“罗伊把头转向小吴,”小吴,中午我和马老师一起去吃饭,你把培训室准备一下。还有,带领大家把工作区域整理清洁干净。“ “知道了,罗姐。“小吴答道。 罗伊带马晓寒来到茌总办公室,她按了门禁上的门铃,话筒里传来茌愈岑的声音“进来“。 “大鱼,你看看是谁来了?“罗伊一眼明媚地说。 “哈呀,是校花啊,欢迎欢迎,快坐。“茌愈岑起身站了起来,向沙发走去。 罗伊带马晓寒坐在客休沙发上,给她倒了杯茶。 婚纱 “酋酋,你喜欢茌叔叔嘛?”罗伊靠在床上问酋酋。 “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酋酋是个孩子,回答的话总是最真实的。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喜欢,现在又为什么喜欢呢?”作为一位母亲的正常问话。 “以前茌叔叔老是来家里,我讨厌他,害怕他把妈妈抢走了。后来发现他没有抢走妈妈,还带我去好多地方玩,茌叔叔会玩很多游戏,我很喜欢跟他一起玩。”酋酋若有所思的样子说:“茌叔叔还会做好多我喜欢吃的菜。”酋酋萌萌哒的样子甚是可爱。 “茌叔叔不会抢走妈妈的,妈妈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爱着你。”罗伊摸了摸酋酋的小脑袋。 酋酋很懂事,在妈妈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妈妈,我爱你。” 这夜罗伊母女睡得很好。 早上,茌愈岑开车来接罗伊母女,他带了几个新款花瓶和一些玫瑰康乃馨。 门外有敲门声,“来了。”罗伊从厨房出来给茌愈岑开门。“哇,你带了这么多花啊。”罗伊满脸的笑容。 “喜欢吗?”茌愈岑问。 “喜欢。赶紧进来。”罗伊催促着。 茌愈岑换好鞋走进来,看到酋酋在吃饭,“酋酋,叔叔给你带花来了,”说着便把康乃馨给酋酋,玫瑰给了罗伊。 “哇,我也有花啊,好漂亮啊,我喜欢粉色的。”球球眉开眼笑地说。 “喜欢就好,叔叔还给你准备了一个花瓶,你把花插在里面,以后叔叔每次都给你带花来,好吗?”茌愈岑不仅照顾到了罗伊还照顾到了酋酋。 酋酋把玩着这个多彩的花瓶,瓶口也像一朵花一样,矮矮的,小小的,很合酋酋心意。“妈妈,我要插花。” 罗伊指着桌上的碗说:“你先把早餐吃了,妈妈给你插。对了,你再问下叔叔有没有吃早餐。” “茌叔叔,你有没有吃早餐?”酋酋的眼睛闪亮闪亮的。 “叔叔还没有吃。”茌愈岑如实回答。 “我帮你拿。”酋酋说着往厨房去。 茌愈岑忙说:“不急不急,叔叔自己拿,你坐着吃饭。”茌愈岑担心这么小的孩子会烫到,宁愿自己拿。 “她可以的,你可以让她帮你拿哦。”罗伊一边剪花一边说。 茌愈岑想想也对,罗伊培养孩子很有一手,这孩子3岁就让她端有热水的碗了,自己也应该尊重酋酋的意愿,但还是担心她会烫伤自己,于是跟酋酋说:“酋酋,那你拿稳哦。”他弯着腰陪着酋酋从厨房走出来。 酋酋端起碗来溜溜的,但是也小心着,以免茌叔叔看她笑话。“叔叔,我们今天吃汤圆,我最喜欢吃有颜色的,我也请你吃。”一边说着,一边给茌愈岑拿调羹。“这个是妈妈煎的荷包蛋,可香了。”说完又拿了一个杯子,给茌叔叔倒了一杯热牛奶。 “小心烫哎我的小宝贝。”茌愈岑情急之下喊出来。 酋酋十拿九稳,虽瓶子里的牛奶晃来晃去,但是没有洒出来。“茌叔叔,喝。”酋酋端到茌愈岑面前。“我妈妈跟我说过,这个牛奶不烫,如果烫到了也不会很疼。”酋酋蹭地就溜回自己的位子上了,咬着鸡蛋说。 “酋酋真棒,叔叔下次给你奖励。”茌愈岑开心地吃着碗里的汤圆。 酋酋也超级开心,自从茌愈岑加入到她们这个家,酋酋的礼物没有断过,见识也越来越广,这都是茌愈岑的功劳。 罗伊把花插好,虽没有学过插花,但凭着视觉审美,高高低低,前前后后摆放好,层次就出来了,插在新花瓶中别提多美了。 酋酋吃好跑过来看妈妈插画,拿起花也学着妈妈的样子剪掉树干的底部,“妈妈,我可以带我的花瓶去学校吗?” “你想带花瓶去?为什么啊?”罗伊惊奇地问。 “我可以带给奇奇、土豆他们看。”酋酋把她剪的花插到自己的花瓶里。 “如果你想带的话只能带花,不能拿花瓶。”罗伊开始给酋酋的小花瓶里插花。 “为什么啊?我想带花瓶,想带花瓶。”酋酋不太愿意了。 “花瓶如果砸碎了,伤到其他小朋友就不好了哦。”罗伊准备把酋酋跟刚插的花拿出来重新剪一下。 “不要,不要,我就要这个。”酋酋把她剪的花夺了过去,像宝贝一样揣在怀里。 “好好,妈妈不动,你剪得很美,但是你得让它松口气,它的花瓣都快掉了。”罗伊看着这朵变形的花说。 酋酋赶紧拿在手上说:“这是我的小花。” “你要是想带到学校,下回叔叔再给你单独买一束,你带到学校分给小朋友好吗?”茌愈岑走到酋酋身边说。 酋酋想了想,没有吭声,她可能还在想怎么样才能带花瓶吧。 “这样吧,宝贝,妈妈给你用漂亮的彩纸包住,就当花瓶,你带去学校也很漂亮,可以吗?“罗伊征求道。 这下酋酋终于乐了,“好,妈妈快包,妈妈快包,我要带去学校。“ 返回公司的路上,茌愈岑问:“伊伊,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送玫瑰吗?” 罗伊看了一眼茌愈岑想了想说:“因为我喜欢花?” 茌愈岑摇摇头说:“不是。再想想。” 罗伊实在想不出来,只好摇头作罢。 “你忘记了?你身上有一种体香,我一直都没有闻出来是什么味道。直到后来鲁蹇飞不停给你送花以后,我才发现了你身上味道的秘密。”茌愈岑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眉飞色舞的。 罗伊有点不相信,她觉得这个很邪乎说:“不会吧?可我自己闻不出来。“ “男人的直觉肯定不会错,你身上散发的就是花香的味道。“茌愈岑说着去牵罗伊的手。 罗伊在副驾驶小心地说:“小心开车哦。“茌愈岑会心一笑。 又是午餐时间,罗伊进办公室想问茌愈岑吃什么。茌愈岑说:“想抱你。“ 罗伊看了一眼百叶窗说:“正经一点,我们现在是上下级关系。“ 茌愈岑不怕,他知道这个办公室在装修的时候他的办公间就做过隔音,即使音乐放得很响外面也最多听到轻微的音乐声音,所以很安全。这个百叶窗他向来都是严丝合缝的,他需要了解的情况都是透过缝隙去观察的,外面也自然看不到里面。 “我现在很正经,“说着就搂着罗伊,还把手塞到了罗伊外套里面,”我只想和我的未婚妻小小亲热一下。“罗伊把她的手放在了茌愈岑的嘴上。 茌愈岑摸着罗伊的手说:“我很喜欢摸你的手,总是滑滑嫩嫩的。”说着便把罗伊的手放了下去,他在罗伊背后一使劲,罗伊的唇瞬间就到了他的跟前,茌愈岑毫不费劲地吻了下去。罗伊没有反抗,她跟着茌愈岑的节奏吻着,手也渐渐伸向茌愈岑的后背。茌愈岑吻得不够,从唇亲到了脖子、耳根,接着又往下,罗伊喘着气,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推开茌愈岑说:“不要……不要……” 茌愈岑搂着罗伊的双肩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说:“抱歉罗伊,我实在是情不自禁,我控制不住自己。”他稍微调整了一下他的呼吸说:“你每次在我面前,我都很想冲上去和你吻个够,你身上的味道太吸引人了。” 茌愈岑看着罗伊的眼睛忽然激动地说:“下个月你生日,我们把证领了,把婚礼办了,我想做你的丈夫。” 罗伊低下头想了一下又看着茌愈岑说:“会不会太快……我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 “还要我等多久,罗伊?”茌愈岑摇着罗伊说:“我等了你12年好不容易等到和你在一起的机会,如今又过去1年4个月,我每一天度日如年,这么漫长的等待,你告诉我,我还需要等多久?“ 订婚 酋酋可能是做了一个噩梦,醒得特别的早,她从床上起来,来到妈妈的房门口,看到妈妈靠在茌叔叔的肩膀上睡着了。她想了想,还是叫了“妈妈“。 罗伊和茌愈岑醒过来,罗伊赶紧下床,把酋酋带进屋里,给她披上一件外套。茌愈岑也不好继续呆在床上,下床说:“我去给你们做早饭。“ 酋酋喊住了茌愈岑,“茌叔叔,明天你就要和妈妈结婚了吗?“酋酋问得很认真。 茌愈岑蹲下来,扶着酋酋的肩膀说:“是的,酋酋。“ “那我是不是就有了新爸爸。“酋酋很想从茌愈岑的口中得到答案。 茌愈岑顶着黑眼圈,虽然疲惫,但是面对酋酋,他还是打起精神,认真地说;“如果你不介意叫我爸爸的话,我就是你的爸爸。“茌愈岑摸着酋酋的头微笑地说。 “我不介意,只要你对妈妈好。“这话出自一个5岁孩子的口,简直令茌愈岑不敢相信,但酋酋童真的眼神看着茌愈岑,把茌愈岑感动到了。 茌愈岑抱住酋酋,温柔地说:“叔叔一直都把你当自己的孩子,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今天叔叔给自己放假一天,陪你去玩好不好?顺便带你去新家看看。”茌愈岑摸着酋酋的脸笑得鱼尾纹都出来了。 “好。“酋酋很爽快地答应了。 吃过早餐,茌愈岑驱车带罗伊和酋酋去游乐园玩,酋酋显得异常兴奋,之前她听罗伊提到过,本来想让爸爸带她去玩的,可是爸爸比较忙,时间不确定,一拖再拖,就没有去成,这次竟是茌叔叔带他去的,她愈发觉得茌叔叔很好。 到了园内,“哇……“酋酋止不住地喊了起来,立马冲到跟前一阵乱摸,嘴里还不停地说:”妈妈拍照、妈妈拍照。“酋酋像个小蜜蜂似的,飞到这飞到那,几乎没有停歇,看到什么都想玩,看到好吃的就想吃,还拉着妈妈往前冲。 “酋酋,慢点,喝点水。”酋酋根本不听,她的眼里只有老鼠、鸭子及他们的朋友们,她还时不时上去跟他们握握手。 罗伊看着酋酋自由地奔跑很感叹,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需要经常抱了。茌愈岑看着酋酋跑来跑去,感觉像是自己和罗伊的孩子一样,笑逐颜开。 酋酋突然停下,她大喊:“妈妈、妈妈,快来……” 罗伊和茌愈岑以为发生什么事,赶紧跑过去,顺着酋酋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酋酋想吃冰激凌了。罗伊偷笑地说:“可以,但是不能吃多,这一个冰激凌太大了,你全吃掉胃会坏的,现在还没到可以大胆吃的季节,等夏天了,妈妈会满足你的愿望。” 酋酋开心地点点头,眼睛里全是颜色俏丽的冰激凌。罗伊买了一个,又买了杯喝的,她刮了一部分冰激凌在盖子上,剩下的给酋酋吃,酋酋舔着冰激凌很满足的样子。 乐园太大,实在是玩不过来,酋酋选了一些自己喜欢玩的,有旋转木马、牛仔漂移等,罗伊给她选了童话时光、欢唱盛会、戏水、独木舟等有趣的体验,茌愈岑就负责罗伊和酋酋的安防及后勤工作,背包、拿水、付钱、抱娃。 这一天下来酋酋玩得超级开心,下午要等演出的时候,酋酋在茌愈岑身上睡着了。罗伊捂着嘴笑了,她提议说:“要不我们回去吧,改天再来玩。“茌愈岑也同意,载着她们回去了。 车上,罗伊被晃睡着了,等她和酋酋醒来,发现已经到了茌愈岑的别墅。酋酋看了一眼,发现不是乐园了,于是大哭,声音震天。 罗伊只好抱着她宽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在乐园你睡着了,宝贝,我们下次再去玩好吗?你看现在已经天黑了。“罗伊拍拍酋酋的屁股说。 酋酋看了眼周围,确实天黑了,但是心里觉得没玩过赢于是又哭了起来。茌愈岑摸着酋酋的脑袋说:“天黑了什么都玩不了了,酋酋,叔叔答应你下次一定带你在乐园里玩几天。“ 你看,这是叔叔的房子,里面也很好玩,。叔叔还专门给你准备了一个超大的游戏池,你可以在里面荡秋千呢。“茌愈岑指着他的房子说。 酋酋想到荡秋千就来了兴趣,推开妈妈要下来。管家很热情地上前跟她打招呼,还叫她“小主人“,酋酋看着这位笑容可掬的爷爷就很开心,像是她的爷爷一样。她跟着他们进入了这个超大的屋子,一切都让她很好奇,又开始各种爬上爬下地探索起来。 “走,酋酋,叔叔带你去你的房间看看。“茌愈岑牵着酋酋的手上楼。酋酋很期待,她迫切地想知道她的房间长什么样子。 “哇……“酋酋特别惊喜,没想到这个房间又大又有很多玩具,那张床超级梦幻,跟乐园公主一样拥有一张奢华浪漫的床。她冲进去跳到床上,躺着,滚来滚去,又踢踢腿,好喜欢的样子。接着她爬下来,打开一个柜子,里面有好多漂亮的公主裙,还有超大的玩偶,抽屉里还有很多丝带、蝴蝶结、发夹、袜子等等,凡是打扮用的服饰配饰统统都有。酋酋又跑去角落玩玩具,有一些是和家里的一样,还有一些是之前酋酋看中罗伊没有买的。罗伊问酋酋话,酋酋都没有听见,仿佛她已经置身魔法世界,可以不吃不喝在里面尽情游玩。 此时的茌愈岑终于可以稍作歇息,他见酋酋玩得忘我,于是就和罗伊亲昵起来。“伊伊,晚上跟我一个房间睡吧?“茌愈岑撒娇地说。 “明天吧……“罗伊害羞地在茌愈岑的胸前拍了一下。 “胸前可不能乱拍,我的女王。“茌愈岑说着捏住罗伊的手,搂着罗伊的腰说:”不要等明天了,就今晚好吗?“茌愈岑扭动着身体。 罗伊在茌愈岑的撒娇下终于软下来,娇羞的点点头。茌愈岑抱着罗伊转了好几圈。 酋酋终于感觉到饿了,她走到罗伊身边,抬头看着她说:“妈妈,饭在哪?“ 茌愈岑早已安排好美味可口的食物,整整一张餐桌,就等着酋酋下去享用。酋酋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先吃哪一个好了。 吃之前,管家上了一道开胃羹,闻起来香溢四方,酋酋一口气就把它喝完了,实在是太好喝了。 罗伊提醒她说:“不要吃得太饱哦,留点肚子吃菜哦。“ 酋酋差点就想喝第二碗了,看到满桌的菜忙说:”妈妈,妈妈,我要吃那个……“罗伊给酋酋夹菜,大部分菜酋酋都尝了个遍,剩下的实在吃不动了。 电话音乐响起,茌愈岑一看是他的电话,他接起电话说:“喂,哦,好的,进来吧。” “我先去客厅,婚庆公司的人来了,你们先吃。”说完茌愈岑擦了擦嘴,“老胡,你给太太小姐安排一下。”讲完就走出去了。 酋酋还想吃甜点,罗伊看着她的肚子说:“你还能吃得下吗?小肚子圆鼓鼓的。” “我可以,我可以,我能吃得下。”酋酋盯着巧克力蛋糕打着嗝说。 “你都打嗝了,明天吃吧?”罗伊劝道。 “不嘛,我就要吃。”酋酋不肯罢休。 “那吃一小块,不能贪吃。”罗伊拿着蛋糕跟酋酋约法三章,酋酋吃得很幸福的样子。 “胡管家,我们吃好了,我想给酋酋洗个澡,您能带个路吗?”罗伊有礼貌地问。 “当然可以,太太、小姐请跟我来。”胡管家一手指引着。 跟着胡管家到了酋酋房间,原来里面还有一个门,里面是浴室,酋酋可以单独在自己的房间洗澡。罗伊打开衣柜问酋酋:“你想穿哪件睡衣?” 酋酋看着眼前的大柜子,说不出的激动,每一件都很想穿在身上,“妈妈,这些我都想穿。” “不行哦,你只能穿一件,不能都穿在身上。”罗伊语重心长地说。 “我就要我就要嘛!”酋酋发脾气了。 “那这样吧,你先挑出睡衣,然后洗完澡,妈妈给你试穿其他衣服。”罗伊建议道。 酋酋觉得这样可以,于是跟着妈妈去了浴室。这个浴室是家里的2倍大,胡管家已经把浴缸放好了水,里面全是泡泡,泡泡和水是小朋友最喜欢玩的了,胡管家真是太懂孩子了。“太太,旁边还有小鸭子,舀水勺等玩水玩具,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胡管家指指盥洗池旁边的一个红色按钮说。 “好的,谢谢。”罗伊觉得胡管家想得太周道了,怪不得他可以做管家。罗伊转了一圈,发现这个浴室跟五星酒店一样全,细微之处堪比七星。在浴缸旁边还有一个智能音箱,连这个都想到了。罗伊点了些酋酋平时爱听的歌曲,整个浴室变成了欢乐的水谷,酋酋在旁边脱衣服,迫不及待地想钻到这个满是泡泡的浴缸里。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一进浴缸,各种泼水、吹泡泡,她还让罗伊把泳圈拿来,自己在浴缸里边游泳边玩水,小鸭子、五颜六色的球、洒水壶等等统统都被搬到了“泳池”里,酋酋玩得不亦乐乎。罗伊的身上被泼的都是水,不换衣服都不行了。 “好了好了,你已经玩得够长时间了,再不出来,你今天就睡在浴缸里吧。”罗伊半开玩笑道。 “妈妈,这真是太好玩了,我还想再玩一会儿。”酋酋恋恋不舍地说。 “明天不是还可以接着玩吗?总要留点机会给下一次。”罗伊开导酋酋说。 “好吧,妈妈……”酋酋不情愿地配合妈妈淋浴更衣,突然想起什么事又开心得和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等下我还要穿漂亮裙子,我要穿漂亮裙子,妈妈我要穿漂亮裙子,妈妈我还要穿漂亮裙子睡觉……” 罗伊嘴里不停地发出“好,好,好……”的声音。 总算忙完了洗澡的事,酋酋溜得很快,马上就去衣柜,把裙子三件五件的一趟趟搬到床上。罗伊看到这场面不免有些头疼,这么多衣服怎么收拾啊?小酋酋可是乐此不疲,全部拿出来后,站在床上,指挥着妈妈,“妈妈,我要穿这件。“”妈妈,我要穿那件。“ 试镜 鲁蹇飞把阮倩带回了家,给她盖好被子,让她好好静养。他自己到外面去抽了根烟,他的心里说不出的苦涩,眼看自己即将大功告成,却被阮倩搞砸了。 其实也不能怪阮倩,是他自己的问题,要不是让她怀孕了,怎么会有这么一出闹剧?他还依稀听到酋酋喊他“坏爸爸”,内心五味杂陈,不断挠着自己的头发,捶胸顿足。 抽完一根又抽一根,自己也不知不觉抽了好多烟,直觉胸闷,不想说话。鲁蹇飞不想回去,回去就生气。 一阵铃声响起,鲁蹇飞拿出一看是阮倩打来的,他按了静音,马上就把电话塞了回去,全当没听见。 过了一会,电话又响起了,鲁蹇飞掏出看了一眼还是没接,拿在手上让它唱歌。鲁蹇飞见电话挂了,没有放回去。电话再次响起。鲁蹇飞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说。” “你快点回来,我不太舒服。”阮倩在另一头喊着。 鲁蹇飞挂了电话,把烟头扔在地上,踩得粉碎,深呼吸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往回走。 现在的天气已经有春天的感觉了,早晚温差大,晚上还是有10多度,白天相对会暖和一些。鲁蹇飞蹲在楼下仅仅是抽烟的时间,也让他觉得有些寒风瑟瑟。鲁蹇飞缩了一下脖子,就上楼了。 门刚打开,阮倩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说:“老公,给我倒杯水,我快渴死了。” 鲁蹇飞一听脾气就上来了,“你不会自己倒啊?你没长腿吗?” 阮倩顿时觉得委屈了,呛道:“我流血了,医生叫我静养,你不知道吗?我根本下不了床,肚子好疼。再说我让你倒杯水也无伤大雅吧,你至于发脾气吗?” 鲁蹇飞懒得理她,给她倒了一杯水,弄得“砰呤乓啷”的响。 “水是冷的,大哥。我要热水。”阮倩喝到嘴里的水又吐了出来,胳膊伸直了让鲁蹇飞换水。 鲁蹇飞沙发还没坐热呢,听到阮倩的要求,极不情愿地给她的杯子加了点热水。 阮倩温暖地喝着。鲁蹇飞则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哎,你上床吧,你看看都几点了?我都困了。”阮倩瞥了一眼鲁蹇飞说。 鲁蹇飞装作没有听见。 “扶我去上个厕所。”阮倩命令道。 “你自己去。”鲁蹇飞看着手机冷冷地说。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认识你的时候你都没有这样过。你以为我肚子里的是一坨屎啊?”阮倩气愤得不得了,拿了一个靠枕就砸了过去。 “你他妈神经病啊,敢砸我!”鲁蹇飞一下子火气就蹿了上来,坐起来骂道。 “你才神经病呢!我怀的是孩子,是你的孩子,你搞搞清楚!”阮倩也不肯罢休。 “我告诉你啊,别以为你怀了孩子就可以嚣张,今天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别在那里叽叽歪歪的。”鲁蹇飞头昂得老高,像是快要喷发的火山。 “算什么账?你要算什么账?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背着我脚踩两条船,一边睡着我,一边却想跟你前妻复合,你他妈是人吗?你当我什么啊?”阮倩情绪激动起来。 “我和你根本就没有感情,你他妈自己贴上来的,管我P事,你有本事找别的男人去。”鲁蹇飞依然在气头上。 “你说的什么话呢?我怀着你的孩子还能去找谁?我要是知道你是这种人,我早就换别人了,我才……” “哎呦……”阮倩还没有骂完,肚子又开始疼了,她急忙捂着肚子,疼了好一会儿,她趁好些赶紧把保胎药给喝了。 鲁蹇飞看到阮倩这个疼劲也就不嚷嚷了,想想她肚里好歹也是自己的种。 阮倩总算好很多了,突然说道:“我肚里的孩子要是没了,我跟你没完!”说完,就慢慢地躺下,关了床头灯。 鲁蹇飞一看,都已经快三点了,于是也洗洗睡了。 一大早是一个好天气,鲁蹇飞的屋里窗帘厚实,还像晚上一样。等睡醒了,已经是中饭时间了。鲁蹇飞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立马坐了起来,一旁的阮倩也惊醒了,忙问:“你干嘛啊?这么慌慌张张的。” 鲁蹇飞也不想跟她解释什么,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就打算出门。 “哎,你就这么走啦?我的午饭怎么解决?”阮倩着急地问。 “到时候再说。”鲁蹇飞戴好帽子就出门了,留阮倩一个人躺在床上。 阮倩醒了觉得饿,想来想去,床头柜下面抽屉里还有几个小面包,拿出来先充饥。 她食之无味,觉得自己太惨,好不容易怀孕了,却遭到鲁蹇飞冷眼旁观,这哪里像是鲁太太的生活,孩子生下来会不会食不果腹?于是嚼了几口就咽不下去了,旁边的杯子是昨天的冷水,她宁愿不喝也不愿意下床。 阮倩一直在被窝里昏睡,“咯噔”一声,门开了,阮倩睁开眼睛向门的方向瞅了瞅,是鲁蹇飞回来了,他带着一袋东西,是什么看不清,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 “起来吃饭了。”鲁蹇飞没好气地喊道。 阮倩想起可是没有力气,已经从昨天晚上饿到现在了,才喝了两口水,面白唇干。 鲁蹇飞看到阮倩虚弱的样子,也无法再说什么重的话,坐在床边,扶她起床,把饭菜端到床头,给阮倩喝了几口温水,喂饭给阮倩吃。 阮倩刚才还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悲惨遭遇,鲁蹇飞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而此刻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鲁蹇飞的这一举动让阮倩觉得好暖心。 “哭什么?”鲁蹇飞最讨厌别人哭了,除了罗伊。 阮倩抹了抹眼泪,什么也没说,好好吃饭。 鲁蹇飞看她吃得差不多了,又给她喝了点水,自己就回到沙发上,把剩下的饭菜都吃了。阮倩看着这个男人,觉得他也不是一无是处,自己偷偷笑了。 年前,深秋时分,鲁蹇飞也是非常忙碌的时期,他突然想拍一些女装,看看自己在女装市场上能否开辟一块新天地,尽管女装市场已经相当饱和了,但是瓜分一点肉还是有可能的,于是鲁蹇飞就趁空档去物色一些女模特。 鲁蹇飞在基地看的及经纪公司推荐的女模都看了,觉得还没有达到自己心目中的要求,这时有一个自称女模的人加了鲁蹇飞的微信,这人就是阮倩。 阮倩和鲁蹇飞约好时间准备试镜,鲁蹇飞自己也准备了一些女装、道具,其它女模自己搞定。 见面的时候,阮倩披着卷发,穿着单色高跟鞋,自己还带了一双换的鞋。在来之前,阮倩告诉鲁蹇飞自己有拍摄经验,只是不火,她也想试一下新的机会。 见面第一印象还是非常好的。“鲁大哥,你好。我是阮倩。”阮倩气质不错,站着人笔挺,个子跟罗伊差不多,她径直走到鲁蹇飞工作室自我介绍了一下。 鲁蹇飞正在修片,他抬头看了一眼女模,“你好,你先坐下吧。”鲁蹇飞挥手示意她坐。 工作室不大,稍微有点杂乱,一边挂着都是男装衣裤,一边放着拍摄道具、灯,地上还有零零散散的一些鞋子。阮倩把几件衣服挪开,在沙发上空出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小楠,你衣服烫好了没有?“鲁蹇飞问。 “好了好了,“说完小楠就把衣架推了过来,然后又去把灯打好。 “用灰背景。“鲁蹇飞指挥着。 小楠又很快去把灰背景放下来。 “换衣服吧。“鲁蹇飞看着阮倩说。 “哎,好。“阮倩站起来,把外套脱掉,里面是非常单薄的套头衫,下面是九分裤。她很快就把衣服裤子脱掉,只剩下裹胸和内裤,拿起新衣服快速换上,头发撩出来。 阮倩穿好鞋子,走到背景布上,鲁蹇飞早已经在前面蹲好,正在指挥小楠调试灯光、色温。 “过来一点,“鲁蹇飞示意阮倩向左走一点。他对着她拍了几张,放大了仔细看,对着小楠说:”可以了。“ 阮倩开始摆动作,鲁蹇飞拍了几张看成片,都觉得摆的姿势不太好,于是就问她:“你什么时候开始拍的?“ “有半年了。“阮倩说。 “半年了?你拍得不多吧?“鲁蹇飞一针见血地说。 阮倩笑了笑说:“嗯,还行吧。“阮倩当然不会真的说实话,怎么也得包装一下自己,至少得混个”有经验“三个字。 “你的动作不行,“鲁蹇飞也没有揭穿她,接着又说:”重新拍一次。“ 鲁蹇飞几乎是一个动作拍一次,调整阮倩的动作再拍一次,直到自己满意为止。总共才几套衣服,拍了2个多小时,把鲁蹇飞累坏了。 “你回去再练习练习动作,下次再试镜一次。“鲁蹇飞低头看着照片,也无暇理她,阮倩只好怏怏地离开。 晚上,鲁蹇飞独自在屋里看片,觉得这个模特条件不算太好,但是也能出一点片子,放大后仔细看,侧脸倒觉得与罗伊有几分相似,都是长发,鼻子也挺高的,只是身材太瘦,跟块煎饼似的,那还是罗伊的身材好啊。鲁蹇飞又怀念起以前跟罗伊一起生活的日子,如今觉得太美好。 发疯 眼看就是五一啦,学校即将放假,长假对于罗伊来说已成为过去,如何安顿酋酋是当下之急。她很快把思绪转移到马晓寒身上,她是她的好姐妹,是有自己的场地,或许自己应该提前带酋酋熟门熟路。 “晓寒,你们现在空吗?我带酋酋过来玩一下怎么样?”罗伊想当面再和她聊,电话里不宜多说。 “行啊,你们过来吧,今天刚好安老师也在。”晓寒非常欢迎罗伊母女来访,罗伊还没有带孩子去过。 罗伊把电话挂了,蹲下来对酋酋说:“宝贝,我们下午去晓寒阿姨的画室玩一下,那里有很多你喜欢的东西哦,还可以画画,画各种画。” “我想画画,我喜欢绿色。”酋酋兴致勃勃地喊着。 “行,那我们走吧。”罗伊在得到酋酋认可后很安心地带她去了马晓寒画室。 “这里有很多绿植,是不是这里?“罗伊在门口东张西望地看着,她不确定这个就是马晓寒的画室。 “伊伊,“马晓寒喊道,从里面走了出来,”快进来。“ “阿姨好。“酋酋很懂礼貌地说。 罗伊牵着酋酋的手走了进去说:“你这里好难找啊,我都没有看到你的工作室牌子。“ 马晓寒转身又带罗伊到门外看,“呶,在墙上,被绿植挡住了。” 罗伊定睛一看,才发现一块亮黄色的画室牌子,在百天显得很淡雅,一点都不明显。 “你这是暗藏玄机啊,不仔细看还真找不到。“罗伊瞅着门外大片的绿植说。 “我们搬来的时候也没有想那么多,之前画室养的很多花花草草都没有地方放,就都堆门口了,我们看习惯了,也没有察觉到。“马晓寒笑起来很像一空星月。 “赶紧换块大点的牌子吧。“罗伊建议道。 “我们也有这个想法,想到一块去了,先进来吧。“马晓寒带着罗伊酋酋到室内参观。 “楼下是给高年龄的学生和一些成人画画的地方,楼上是小朋友还有低年级学生画画的地方。“马晓寒介绍说。 “你这里环境还可以啊,比之前的LOFT感觉要大很多。“罗伊还记得原来那个画室的样子。 “是啊,这里上下加起来300平吧,原来那里才100平,我们在楼上办公,上去吧。“马晓寒在前头带路,窄窄的楼梯只能容得下一人上下。 “你们还挺会节约空间的,格局不错,空间感觉大很多。“罗伊从下看到上说。 “还行吧,我们也是简单弄弄,不然成本太高了。“马晓寒微笑着说。 “这是我们办公的地方,你们先坐下,我去叫安老师。“马晓寒转头走了。 罗伊和酋酋在一张长长的桌子旁等着,酋酋可不是老实人,她马上就在小凳子上坐了下来,拿起笔开始乱涂乱画。罗伊看到桌子上有一张黄鹤楼照片及一张临摹画,她问对面的老师,“这是谁画的?“ 小老师说:“这是马老师画的。“罗伊看着就觉得是她的工笔。 ““那张是朋友拜托我画的,带去参加展会,销量很好,他给了我几张印刷版,你要不要?”马晓寒回来了,她后面跟着安老师。 “要,当然要啊,上过展会的作品肯定要,我很荣幸收藏一份。“罗伊笑道。 “那你等一下啊,我去拿。“马晓寒去办公桌上找着。 “酋酋,这个是安老师,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们一起玩过。“罗伊介绍说。 可是酋酋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完全认不出安老师了。 “给你,”马晓寒把封装好的印刷版送给罗伊,“哎呀,安老师,妈妈跟你经常提起酋酋妹妹,你还说要跟她一起玩,怎么现在一动不动的?”马晓寒有点着急地说。 安老师板着一张脸,很不情愿的样子,一直拉着马晓寒往后走。 马晓寒围住安老师,让她跟妹妹玩,可是效果一般。 “没事的,晓寒,小孩子都这样,等下玩在一起了自然就熟悉了,让她们去画画吧。”罗伊看着两个生疏的小朋友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 “可以啊,等下就要开始儿童画啦,要不让她们两个一起去上课玩吧,我给她们准备好材料。”马晓寒想到说。她去仓库里准备了她们两个的纸笔颜料等,对小老师说:“袁老师,等下她们两个小朋友一起上你的课,辛苦你一下哦。” 小老师客气着点点头,还比划了一个“OK手势。 此时安老师已经开始和酋酋拉近距离,她指点着酋酋说:“这个要这样画,她是一座房子,旁边还有大熊和老虎。“安老师拿着笔在一旁画着,酋酋也不甘示弱,两个孩子挤在一起画自己想画的,一点隔阂都没有了。 罗伊看着她们能玩到一起,心里有谱了。 “晓寒,我想跟你商量个事。“罗伊把马晓寒拉到一旁说,她深怕酋酋听到了。 “你说。“马晓寒很配合地说。 “五一放假,我想把酋酋放在你这里画画,我要去公司上班,没有时间陪她,放家里我不放心。“罗伊表达了她的想法。 “可以啊,带她来好了,安老师都在的,她们可以一起画。“马晓寒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给安老师找点事情,给自己减负。 “多少费用你告诉我,我先转你。“罗伊补充道。 “过来陪安老师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收什么钱啊,她等于帮我‘照顾’安老师了,不然我又要顾学生又要忙她,根本搞不定。“马晓寒看到两孩子相处得很好似乎很放心的样子。 “那我到时候把午饭的钱转你,中饭要麻烦你们带她吃一下。“罗伊觉得不收钱不好,想法子给钱。 “再谈钱伤感情,小孩子能吃得了多少钱?你收起来吧,下次可能我还要麻烦你呢。“马晓寒是个大方的人,她也不差钱。 “行行,那就这样吧,总之酋酋拜托你了。“罗伊心情特好,把酋酋解决了她就可以放心工作了。 她们上课很认真,酋酋是第一次上儿童画,她觉得很兴奋,在小老师及安老师的指导下,她顺利完成了一副手工作品。下课后,她马上就跑到妈妈面前炫耀。 罗伊看到她的画也很惊讶,做得有模有样,涂色也涂得很到位,学画和不学差别还是挺大的。整个下午两个孩子没有打打闹闹,安老师还带酋酋玩了各种笔和颜料,趣味多多。 回到家后,酋酋还津津乐道,吃过晚饭,自己也拿着画笔开始在纸上倒腾,罗伊发现酋酋对画画有了新的理解,进步很大。她自己一直没有往这个方面下功夫,或许酋酋也是有美术的天赋,可能被她埋没了。 四月的最后一天,所有的孩子都像放飞的风筝快速冲出教室,欢笑声、打闹声、歌声、玩耍声,蜩螗羹沸,好不热闹。待风流云散,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 “妈妈,妈妈,你看。”酋酋拿着她的画给妈妈看。 罗伊见画面被贴上了三颗小红花,她连连称赞道:“酋酋真是厉害,跟安老师一起学了一次画画就进步迅猛,让妈妈刮目相看。” 酋酋昂起了她的小脑袋,此时此刻她是自信的,她好像找到了自我。 “明天,我们就要去跟安老师学画画了哦,你要做好学习的准备。”罗伊希望酋酋可以耐心地在马晓寒那里过完五一。 “妈妈,我肯定画得比安老师好。”酋酋自信爆棚,她没有意识到安老师是在父母的熏陶下成长起来的孩子,充满了画画天赋,她总觉得自己画画进步了就会比安老师画得好了。 “好,好,那你要加油哦,安老师可是天天画画的哦。”罗伊善意提醒道。 长假模式开启,两个娃聚在一起头三天还可以,两个人虽有争抢画笔,但很快就和好了,每每回来,酋酋都乐此不疲,津津乐道。 可是第四天,情况稍微有点糟糕。罗伊回到家,看到酋酋闷闷不乐的样子,饭也吃不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便于打扰马晓寒,毕竟带孩子是辛苦活,万一自己说话说得不好,影响了两人的友情就太不值得。 罗伊耐下性子,在床上抱着酋酋,扭扭她的身体,温柔地问:“怎么了?我的宝贝。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酋酋只是嘟着嘴巴,也不打理妈妈。 罗伊想了一个办法让她开口,于是说:“安老师今天有没有教你画画啊?” 酋酋马上把头拧了过去,罗伊知道,问题出在她和安老师身上。“安老师没有教你画画吗?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啊?” “她抢走我的笔,不让我画,还在我的画上画她的。”酋酋开始回想起前面发生的事了。 “那她为什么要抢走你的笔呢?你有没有跟安老师说‘不能在我的画上画画’呢?”罗伊反问道。她晓得自己女儿的脾气,遇到生气的事就会哭,哭完了你再跟她讲道理她才会听。 酋酋被罗伊一问,马上就泪流满面,止都止不住。 罗伊拍拍酋酋的后背说:“不哭不哭了,肯定有原因的嘛,你说出来妈妈听听,帮你分析一下。” 酋酋哭够了,终于缓口气,她抽泣地说:“她说那个是她的笔,不是我的,她把笔抢走了,然后在我的画上画画。“ 罗伊有点明白了,貌似是酋酋拿了安老师的笔,然后不肯还,于是闹出一场小风波。“酋酋,那你拿笔之前有没有跟安老师打招呼呢,比如说‘你能借我用一下吗’?安老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现她喜欢的笔被你拿走了,肯定会伤心的对不对?“ 酋酋没有反应,罗伊继续引导地说:“如果换作是你喜爱的东西,安老师拿走却没有跟你打招呼,那么你会不会同样很生气呢?你会不会也像安老师那样把笔抢回来呢?“ “妈妈……“酋酋感到一阵委屈,又泪如雨下,哭得稀里哗啦的。 “妈妈说得有没有道理?“罗伊反问酋酋,给她擦掉豆大的泪珠。 “有,有道理。“酋酋抽噎地说。 跳车 阮倩的肚子还没有像个小西瓜,看上去只是腰部有点粗壮,别人会以为她长膘膘了,实际上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在这四个月里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她也有问过别的生过孩子的朋友,她们的孕吐反应很大,有的是两个月后开始吃下东西,有的是一直喜欢吃辣或者酸,她呢,只是闻着油腥味就难受,吐过两三次,这两三次也是因为鲁蹇飞烧菜激发出来的。 她食不果腹但也没有觉得很饿,除了腰部,其它部位看上去依然很瘦,面色如纸,颧骨略微凸出。至于酸还是辣她没什么感觉,因为都不是很想吃,除了刚开始觉得酸好吃,后面也没有吃过酸的,都是以清淡为主。 每当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总幻想着自己可以感受到肚里的孩子在游动,可是即使自己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见,还是感觉不到孩子的动静,她在书上看到的只是少数人的反应,那些孕妈咪相对比较敏感。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跟肚里的宝宝说着话,她希望自己的宝宝健康肤白,浓眉大眼,高鼻梁,以后长大了英俊潇洒。 一串震动打断了阮倩的思绪,她一看,是鲁蹇飞打来的。她没有接,而是把电话挂了,上了躺卫生间,拿着病历本就下楼了。今天是产检的日子,鲁蹇飞要陪她去医院。 租住的地方上下楼可得小心,台阶多得很,阮倩总觉得有一天自己可能就会摔倒在这里,导致流产,所以她很怕。可是让鲁蹇飞帮自己又不太现实,他早出晚归的,自己只有尽力不出门才是上上策,即使他难得来接一下,也是让她自己下楼。 阮倩坐上副驾驶,又开始叨叨叨了。 “我们搬家吧,这里上下楼太危险了。”阮倩提议说。 “搬家?搬哪里?”鲁蹇飞皱着眉头问。 “有电梯的地方就行。”阮倩很直接地说。 “这里不是挺好的吗?我过来接你也方便。”鲁蹇飞不想搬家。 “我听说生孩子可能会破羊水,那万一我要是这种情况,不能下楼,要担架来抬的。这里怎么可能方便呢?”阮倩还是有点长进的,学了不少育儿知识。 “哪里这么夸张,你想多了。”鲁蹇飞有点不耐烦。 “我怎么可能想多,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好哇,且我说的是万一,万一我就是那种破羊水的呢?”阮倩揪住羊水这点不放。 “我比你有经验,当初生酋酋的时候也是好好的,罗伊只是出血了,我们还慢悠悠地去的医院。”鲁蹇飞提起了以前的事。 阮倩听到酋酋听到罗伊是很不高兴,但是关系到生孩子的事她还是克制住了。“那是别人好吧,你不要拿别人跟我比较,这事可大可小,我可不想拿肚里的宝宝作为代价。” “什么别人,别人的,那是我前妻,酋酋是我女儿,你必需接受这个事实。”鲁蹇飞狠狠地说。 “是,我要接受事实,可是事实是什么呢?我们到现在也没有办过酒,也没领证,跟你提过几次了,你都当耳旁风,孩子出生的话需要我们结婚证,你先把这个事实搞搞清楚。”阮倩火气大了,声音也大了。 鲁蹇飞觉得刺耳说:“结婚办什么酒啊?你现在都大肚子了,难道不结婚你就不生了?”鲁蹇飞吃定了阮倩一定会保住孩子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先上船后买票总是要的吧?就算不办酒,是,我是怀孕了,那证必需得领。”阮倩毫无退让之意。 “你说领就领啊,你是谁啊?”鲁蹇飞最恨别人威胁他了,只要有人威胁他就像个刺猬一样到处扎人。 “我说的,就我说的,我们这几天就先去把证领了。”阮倩态度坚决。 “要去你自己去,我是没空!”鲁蹇飞来得理阮倩。 “你!”阮倩说不动鲁蹇飞,一气之下去抢他的方向盘,车子在左右摇摆,接着拽自动挡,没有拽动,又去拉手刹,把鲁蹇飞吓得魂飞魄散,他还不想死,在车里大喊:”你疯了!你要死自己去死,我可不想陪葬!“他急忙控制局面。 “我要死也要拉你陪葬!“阮倩说完就打开车门,准备跳车。 “你这个疯婆娘,神经病啊!“鲁蹇飞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拼命按锁车键也来不及了,手忙脚乱,突然一声巨响,彻底把两人吓醒了。 原来那辆车因为看到鲁蹇飞驾驶的车子危险系数太高,本想超过它的,没想到车门却突然开了,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了上去,车门瞬间被撞飞。跟在鲁蹇飞后面的车还算聪明,见前方车辆不稳定,司机们放慢了车速,没有发生追尾事件。所幸前方无车无人,不然这次跳车可就罪孽深重了。 阮倩惊魂未定,整个人吓傻了,一动不动。鲁蹇飞踩了急刹,车子停在马路中间,好久无话。 鲁蹇飞镇定下来,忙看道路情况,判定没有车,慢慢把车移动到路边,开起双跳,放置警示牌,上车,耐心地等待交警过来。 撞车门的司机下车过来要找鲁蹇飞讨公道,鲁蹇飞马上就跟这人吵了起来。 “你不要说话,你没有看到我们的车门坏了吗?我老婆还大着肚子,你不要再这里哔哔哔的,等交警过来再说。“鲁蹇飞不是不讲道理,此刻他正在气头上,阮倩完全不顾他和孩子的安危,造成这么一场交通事故,他根本没有好的语气来跟人道歉。 鲁蹇飞把阮倩从车内扶出来,他担心车子等下再出什么问题。交警很快来了,责任判定后,鲁蹇飞让阮倩自己打车去医院,他去交警大队处理。 阮倩真的是被吓呆了,还没有缓过劲来,她看着车子,拉着鲁蹇飞说:“我不想去,你陪我去。“ 鲁蹇飞火气又上来了骂道:“还让我陪你去?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想跟你一起死,你要死就自己死。“ 阮倩一下子嚎啕大哭,止不住的泪水从她的脸上一道道滑下来,她委屈但也后怕,她不知道她刚才做了什么,她的眼睛已经模糊不堪,连鲁蹇飞的模样都看不清。她央求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好害怕,抱抱我,抱抱我!“ 鲁蹇飞猛得踹了一脚这辆破车,算是发泄,再怎么样也要稳定孕妇的情绪,保护她肚里的孩子。鲁蹇飞叹了口气,搂着阮倩,摸着她的脑袋,阮倩泣不成声,不停抽泣着。 鲁蹇飞改变计划,先让阮倩跟自己去处理事故。在办事大厅,阮倩两眼红肿,胆战心惊,见鲁蹇飞签字都觉得非常紧张。 撞车门的车主看见阮倩大肚子又哭红了眼,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说什么。他本是有大客户要见的,如今也只能改期,他的损失不小,他走时丢下一句话:“算我倒霉!“阮倩看着他气冲冲走的样子心里很是自责,她真的觉得自己疯了,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差点害死了自己和宝宝。 鲁蹇飞在前面走着,阮倩在后面跟着,车动一下她都以为有车冲出来要撞自己,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干嘛?“鲁蹇飞大喊一声。 阮倩赶紧走了过去,跟紧鲁蹇飞,只是她还对刚才的事记忆犹新,一遍遍上演幻想的画面。 “上车!“鲁蹇飞又大喊一声,他见阮倩站在原地发呆,实在是不明白她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阮倩被鲁蹇飞推了一把才坐了进去,她紧紧拉着鲁蹇飞的衣袖却被鲁蹇飞甩开,“坐远点,离我远点!”鲁蹇飞低着头说。 阮倩慢慢松手,也不敢说话,怯怯地往里面挪了挪。当司机刹车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紧抓着鲁蹇飞的胳膊,害怕自己被飞出去,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扭曲。 在医院里,鲁蹇飞没有陪着阮倩,他只是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等她。阮倩一个人傻呆呆的去挂号抽血,面无表情,医生问答毫无交流,眼神空洞,黯然无光。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生命的短暂,瞬息万变,恐不是她所能操控的。 过去了好些日子,阮倩一到晚上还是会做恶梦,她怕她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孩子就已经跟孩子说再见了,她的精神状态一度很恍惚。鲁蹇飞这些日子也都没有回家,睡在工作室里,只叫了外卖让小楠送来。 “大嫂,开门。”小楠在门外喊着。 声音持续了好久阮倩才缓过神来,慢慢下床给小楠开门。 “大嫂,你终于开门了,我还要急着回去工作呢。这是饭菜,你好好吃。我先走了。”小楠把一个袋子交给阮倩。 “他还好吧?”阮倩面无表情地问。 “谁?哦,是飞哥啊,他啊最近都在工作室忙,胡子都长出来了,对了,我要给他带刮胡刀。”小楠想起来鲁蹇飞之前的交代。 阮倩往后退了两步,小楠知道鲁蹇飞放哪里,拿了就准备走了。 “等下,你让他回家一趟。“阮倩看着前面的地面说着。 “好的,大嫂,你要保重啊,孩子是你的未来啊,好好把宝宝生下来,加油!“小楠听说了交通意外的事,真是替阮倩捏把汗,如果不是她命大,或许早就跟车门一同撞飞了。 阮倩听到“孩子是你的未来“,突然眼前有了光,她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她坐下来吃饭,吃一口哭一次,直到眼泪干了。她决定要好好活着,把孩子生下来,这是她的希望,是她争夺鲁蹇飞家产的手段,是她跟鲁蹇飞抗衡的最好利器,她不仅要活着,还要好好活着。她开始大口大口吃饭,食之无味但求吃饱。 回家 第二天早餐酋酋还是没有下来吃,罗伊有些担心了,她不得不请管家强行开门。 一进门,她发现酋酋还躺在床上,叫她也没有反应。罗伊慌张了,她赶紧抱起酋酋,一摸,发烧了。 “胡管家,家里有没有退热贴?”罗伊迫切地想知道。 “有,我马上去拿。”胡管家急速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急匆匆的?”茌愈岑看到管家匆忙下楼,走到酋酋房门口问。 “酋酋怎么了?”茌愈岑看样子觉得不太对劲忙问道。 “发烧了,估计温度不低,先退热再说。”罗伊熟练地把酋酋的衣袖卷起来,把第一第二个扣子解开,裤子脱掉,整个人露在被子外面。 “来了来了。”胡管家不仅拿来退热贴,还准备了热水毛巾、退热凝胶及温度计。 “老胡辛苦。”茌愈岑替罗伊谢了。 罗伊给酋酋量了一下额温,38.9°C,又给她的头上背上贴了退热贴,把退热凝胶不停地在脸、脖子、胳膊上反复涂抹。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管她。”罗伊自责道。 “别难过了,你也不想发生的,相信很快就会没事的。”茌愈岑搂着安抚道。 “她可能是这几天没吃好也没有睡好,免疫力下降,太太您别哭了,小姐一定会马上好起来的。我安排下去做点粥和可口的小菜,等小姐醒了就可以吃了。“胡管家说完就退了出去。 茌愈岑摸摸酋酋,好像没有那么烫了,他拿起温度计测了一下,37.8°C,给罗伊看。 罗伊给酋酋的腿上和肚子上稍微盖了点被子,防止她着凉。“希望酋酋温度下的快点。” “妈妈,”酋酋睁开了眼睛,“妈妈抱抱。” 罗伊把她抱到身上,捋着她的背说:“有没有感觉好一点?背后都湿掉了……” 茌愈岑反应快,马上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和汗巾,递给罗伊,又端来一杯温水。 酋酋换上干净的衣服润过嗓子,感觉好多了,发白的裂唇也终于恢复了血色。 罗伊不停地吻着酋酋的脸道歉说:”对不起,我的宝贝,昨天妈妈千不该万不该把你一个人晾在房间里,原谅妈妈,妈妈做得不好,做得不对……“ 酋酋也亲了妈妈的脸,被妈妈抱着的感觉真的很温暖。她看着妈妈说:“妈妈,我想吃早饭。“ 管家送来了白粥、藕粉、橙汁和鸡蛋,他多准备一些,可以供酋酋选择。 酋酋三下五下地就把橙汁喝了,鸡蛋吃了,藕粉挖光,她舔了舔舌头,全部的人都笑了起来。她也不管大家在笑什么,搂着妈妈说:“妈妈你不要离开我。“ 罗伊温情地说:“妈妈从没有离开你,妈妈一直都在你身边,妈妈不会离开你的。” 酋酋抱得可紧了,就怕妈妈走掉,于是撒娇地说:“妈妈,我不想去上学。” “不上学就不能学习知识哦,你不是还想学打字吗?我们得先会认字才行哦。”罗伊引导着说。 “我不要学打字,我不想去上学,我就和妈妈在一起。“酋酋嗓门大了起来,。 罗伊感受到酋酋的担忧,她不希望酋酋又哭又闹,况且她才刚刚退烧,于是顺着她的话说:“好好,妈妈和你在一起,不分开。” “伊伊,你今天休息一天吧,陪下酋酋,我得去公司了,有事打电话给我。”茌愈岑拍拍罗伊的肩膀说。 罗伊很是感谢,她终于能静下心来了解酋酋哭闹的原因。 “酋酋,妈妈今天陪你玩,那你可以告诉妈妈你为什么闹脾气吗?”罗伊耐心地问。 “妈妈,我以后都不想画画了。”酋酋垂头丧气地说。 “为什么啊?不是画得很好吗?”罗伊紧接着问。 “安老师说茌叔叔不是我爸爸,还说我爸爸不想看到我。”酋酋说着哭了起来。 罗伊终于找出了问题所在,换作是她自己也不能接受这种话,但是她也明白一个孩子的话是无心之谈不必计较,于是她对酋酋说:“酋酋,妈妈已经和你爸爸分开快两年了,我们不是爱人但却是亲人,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依然爱你,而你的茌叔叔虽然不能替代你的爸爸,但是你却多了一个爱你的‘爸爸’。” 酋酋似懂非懂地说:“妈妈,那我还能见到我的爸爸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行。”罗伊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好哎,那我想给爸爸打电话。”酋酋似乎又恢复了元气,能量十足。 “晚上好吗?我们现在出去溜达一圈,呼吸新鲜空气,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不然你爸爸看到你贴着退热贴肯定会担心的。”罗伊摸了摸酋酋的头说。 酋酋又恢复了正常,配合着妈妈把衣服穿好,打扮得美美的。 和妈妈一路回来,酋酋很开心,吃了好多东西,还让妈妈给自己洗了澡,特别得幸福。 睡觉前,罗伊联系上了鲁蹇飞。自从那个坏女人出现后,爸爸妈妈就没有联系过,她好长时间没有跟爸爸一起玩过了。 “爸爸……“酋酋见到爸爸叫得特别亲切,她是真的想他。 “哎……我的宝贝女儿。“鲁蹇飞在那一头笑着。 “爸爸,你吃饭了吗?“酋酋贴心地问。 “爸爸吃过了,你吃了没有啊?“鲁蹇飞和酋酋打电话每次必问。 “我吃了,今天吃了好多好吃的,特别开心。“酋酋比划了一个剪刀手。 “酋酋开心就好,你要吃多一点,这样才可以长高高哦。“鲁蹇飞嘟起嘴巴,给酋酋一个亲亲。 酋酋也嘟起嘴巴,还发出“吧“的声音,亲了鲁蹇飞好几下。 “妈妈呢?”鲁蹇飞问,他想知道罗伊的近况。 “妈妈在我边上。”酋酋很单纯,把手机转向罗伊,罗伊出于礼貌,微笑着点了点头。 鲁蹇飞看到了罗伊,心中往事泛起,好怀念和罗伊母女在一起的日子,只是他没有办法诉说。他也从朋友那里知道了罗伊改嫁的事,他只能把他的怀念放在心底最深处。 ‘好了,“罗伊把电话转向酋酋,”好好跟爸爸聊天。“罗伊只是不想再看到鲁蹇飞而已。 “爸爸,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玩啊?“酋酋问鲁蹇飞。 “嗯,过段时间吧,爸爸带你去抓鱼好不好?“鲁蹇飞也好想带酋酋去玩,他的脑子里一直在算着时间。 “我要玩我要玩,我还想玩小飞机,呜……呜……“酋酋模仿飞机的样子左右摇晃。 “哎呀哎呀,你把爸爸转得头都晕啦,爸爸就是小飞机,带你飞啊飞……“鲁蹇飞略带伤感地说。 “爸爸,你不要骗我哦,一定要带我去玩哦。“酋酋叮嘱鲁蹇飞。 “爸爸不会忘记的,这些天忙完,到时候你要在家里等爸爸哦。“鲁蹇飞给酋酋一个承诺。 “好的,爸爸,我要睡觉了哦,晚安。“酋酋指着她的脸蛋,歪着脑袋说。 “呒嘛,“鲁蹇飞发出亲亲的声音,”晚安,我的小宝贝。“ “晚安。“酋酋挂了电话,立马躺进被窝,她闭上眼睛,嘴巴上扬,笑得很甜。 鲁蹇飞现在最幸福的时刻可能就是跟酋酋打电话了,只有这一刻是毫无烦恼的,空气里充满着幸福的味道。 安静的过了一夜,罗伊睡得也香甜。早上起来罗伊给酋酋穿好衣服,酋酋要罗伊送她去上学,罗伊见酋酋这么乖,就答应了。 “妈妈,我想回家。“半路上,酋酋突然对妈妈说。 “怎么?东西忘带了吗?“罗伊纳闷地问。 “我想回原来的家。“酋酋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昨夜她就记得爸爸跟她说的‘在家等我哦’,她想来想去就是要回自己的家等爸爸,只是她无法猜测爸爸究竟何时才会来看望她。 “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不好吗?为什么要回去呢?“罗伊继续问。 “爸爸会回家接我去玩,我要回家,回去。“酋酋指着窗外说。 “那妈妈也可以带你去和爸爸见面,不用回家的,宝贝。“罗伊开导说。 “不要不要,爸爸会找不到我的,我想回家等爸爸。“孩子的心总是很纯真,她的想法就是很简单,回家。 “可是妈妈还要回去跟茌叔叔商量一下,妈妈现在不能答应你哦。“罗伊有点伤脑筋,原来的家是她和鲁蹇飞一起生活的地方,现在住在新家,茌愈岑会同意跟她回去住吗? “答应,答应,妈妈答应,我想回家。“酋酋开始闹了,真是一个活祖宗。 “那,这样吧,妈妈先答应你如果爸爸来接你,我们前一天就回家,如果长住的话,妈妈问过再告诉你好吗?“罗伊还是抓得住自己女儿的脾性的,这条一举两得的办法倒是让酋酋心里好过许多。 过阵子,等茌愈岑稍微空了点,罗伊想找个机会说说看。 茌愈岑得空,给酋酋买了一个儿童篮网,他把它安装在花园的空地上。 午饭后,茌愈岑打算陪酋酋在花园里玩球,他教酋酋怎么投篮。 “酋酋,走,跟叔叔玩球去。“茌愈岑拿着一个篮球喊道。 “好哎,酋酋立马回到房间,选了一个颜色最亮的皮球,“蹭蹭蹭”地跑了下来。“我准备好了。”酋酋的小眼神简直都能把人给逗笑。 茌愈岑带着酋酋来到花园。“哇。”酋酋喊道,她很惊讶,花园里多了一个亮黄色的球筐。 “喜不喜欢?”茌愈岑赶紧问道。 “喜欢。”酋酋“嘭”地把她的小皮球投了进去。 “不错哦,酋酋,还挺聪明的,第一下就投进去了。”茌愈岑拍着篮球喊道。 酋酋见茌愈岑一上一下地拍着球,她也跟着模仿,可是没拍两下皮球就跑了,她跑上前去追。 茌愈岑把篮球打到篮筐附近,微微踮起脚尖,手指拨动,好似NBA里的篮球明星,酷酷地把球抛了进去。 这个篮筐是按照酋酋的身高加胳膊的距离安装的高度,酋酋可以模仿茌愈岑投球的动作,如果投不进去,靠手把球塞进去也是可以的,茌愈岑考虑得很周到。 “来吧,酋酋小宝贝,投一个。”茌愈岑对着拍皮球的酋酋喊道。 酋酋拍拍拍,球跑了,捡回来,抱着球,在篮筐底下往上甩,球从篮筐上面掉了出来,把茌愈岑给逗乐了。 “厉害了,还可以这么玩。”茌愈岑给酋酋竖起了大拇指。 酋酋玩得可开心了,她第一次觉得皮球这么好玩。 罗伊在露台观察,似乎有一种直觉告诉她,这是再合适不过的机会。 西山落日,金光闪闪的阳光收敛了锋芒,酋酋舒适地睡在床上。 茌愈岑牵着罗伊的手,搂着她的肩,一起看日落。 罗伊弱弱地开口:“大鱼,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茌愈岑看着远方说:“什么?你说。“ “酋酋想回原来的家,她觉得这里有点寂寞,没有小朋友和她玩,所以……”罗伊找了个理由说。 “所以你们想回去住?”茌愈岑看了一眼罗伊问。 “恩,我想她先上完幼儿园再住这边,毕竟她还小,住房的舒适感远不及她的朋友重要。”罗伊直截了当。 “如果她想跟小朋友玩,可以把她的同学请到我们家来玩,这样不是很热闹吗?”茌愈岑想象着热闹的场面。 “可是那些都是幼儿园的孩子,除非你把他们父母也一起带上,不然他们是不可能来这么远陪酋酋玩的。”罗伊是过来人,她比茌愈岑更了解家长。 手术 半夜,屋外妖魔作乱,****,酋酋被外面的雨声惊醒,她很害怕,想找妈妈。她打开房门看到客厅灯光开着,她走出去看到妈妈躺在沙发上。 “妈妈。”酋酋小声地说。 罗伊前面有点睡着了,听到酋酋的声音即刻醒来,罗伊看着酋酋惊恐的脸,连忙坐起来问:“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 “妈妈,你怎么睡在外面?”酋酋的眼珠子透着红血丝,显然这不是她应该醒来的时候。 “妈妈在工作,怕把茌爸爸吵醒了,所以就出来办公了。“罗伊揉搓着酋酋的小脸,微笑地说。 “轰隆隆“一阵巨响,酋酋两手堵住耳朵,眉头紧锁,牙关紧闭,害怕极了。 罗伊抱着酋酋的小脑袋,也不说话,只是吻着酋酋的头发。 等雷声过去了,罗伊温柔地问:“酋酋,妈妈陪你睡好吗?” 酋酋搂着妈妈,高兴极了,她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有妈妈在就有了保障。 罗伊合上电脑,陪酋酋回到房间,打开空调,自己也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 茌愈岑像往常一样很早起床,发现罗伊不见了,他走出房门左看右看没有见到她,只发现了桌子上的一台电脑。他猜想罗伊可能在酋酋房间,他轻轻推开房门,看到依然熟睡的母女,柔和地笑了一下,又轻轻地关上了门。 卫生间里一阵忙碌,茌愈岑洗漱完毕,去厨房准备早餐。他烤了几片面包,又煎了几个荷包蛋,把荷包蛋切成小方块,放在盘子里备用。接着把生菜、紫甘蓝、番茄切丝,过水焯一下,鸡肉圃切成丁,抹上调味料,煮熟。 电烤炉里的培根不断发出油滋滋的声音,传来阵阵香味,让人食欲大开。他把芝士、蛋片、培根夹在一起,一分为二,做成了几个三明治,又用专门的色拉汁调了一盆蔬菜鸡肉圃沙拉。 可是茌愈岑感觉好像还少了什么,又煮了一小碗汤圆。 罗伊听见门外有声响,下床去看看。她一进厨房就被茌愈岑搂住,“亲爱的,可以吃早餐了哦。“ “看上去还真不错哎,很好吃的样子。“罗伊评鉴了一番。 “快去洗漱,等下我们吃好,带酋酋去跑步。“茌愈岑在罗伊的脸颊亲了一口说。 “夜里下雨了,现在地上还湿的吧?“罗伊有点担心下雨。 “下过雨才好啊,空气清新,地上湿一点没事,不影响跑步。“茌愈岑笑着把早餐都端到桌子上。 “那我去叫酋酋。“罗伊先去了趟阳台,看到外面雨停了,似乎还有发白的日光,或许真的可以锻炼一下。 酋酋被妈妈叫醒,换上了一套运动装,扎起了马尾辫,样子可精神了。 “酋酋像个运动员。“茌愈岑笑道。 酋酋蓄势待发,只欠东风,罗伊从鞋柜里找出一双运动鞋给酋酋试穿,“你跑几下看看,挤不挤脚?这鞋子好久没有穿了。“ 酋酋的东风来了,她轻快地在客厅从北跑到南,又跑回到妈妈身边说:“不挤。“ “快来吃饭,吃好我们就出发。“茌愈岑把汤圆盛了出来说。 酋酋喜欢得不得了,她不愿意再把鞋子脱掉,穿着就爬上了凳子上。酋酋是第一次和茌爸爸一起跑步,她觉得特别新鲜,从来没有试过,只觉得很拉风。 “别吃太饱,等下跑不动了哦。”罗伊给酋酋擦干净嘴巴,让她喝一口水。 “没事,我们慢跑,主要就是陪酋酋娱乐一下,看看清早的花草树木。”茌愈岑咬下一口三明治说。 罗伊也很赞同,孩子的成长离不开父母的陪伴,茌愈岑在育儿方面理念和她一致,身体力行,是一个很好的模范,也是一个很懂酋酋心思的新爸爸。 三人一齐来到楼下,茌愈岑做着伸展运动,罗伊和酋酋也学着他的样子,压压腿,拉拉胳膊,摇摇脑袋。等微微有点出汗,茌愈岑带着他们沿着江边开启“长征”模式。 罗伊跟在酋酋的身后,茌愈岑带队,起初酋酋跑得很卖力,也跑得很快,还冲到最前头等他们。可是多次以后,就觉得吃力了,手脚无力,跑起来像个垂危病人,两手叉腰,跑跑停停。 “加油啊,酋酋。”茌愈岑在前头喊着。 罗伊也在酋酋的屁股后面为她加油。 酋酋完全跑不动了,干脆一股脑地坐在地上。 “起来,酋酋,刚跑完不能马上停下,你可以走起来,这样就很快恢复了。“罗伊在酋酋身边原地跑着。 酋酋不愿起来,罗伊只好停下拉她站起来,鞭策道:“跟妈妈走走,我们马上就可以恢复了。“ 酋酋无奈,只好跟着妈妈一起向前走,可走路她也觉得累,不想动了。 茌愈岑回头看到罗伊母女就地休息,他调转方向,朝他们跑来。 “没事吧?还跑不跑得动?“茌愈岑喘着粗气问。 “我是可以,小家伙不行,她都在哆嗦了。“罗伊笑着摇着头说。 “那,走吧,我们改天再多跑跑。“茌愈岑的腿脚灵光了很多,他自从康复训练结束后,也觉得锻炼没有这么困难,只要自己愿意,就能抽出时间,金钱永远无法和身强体健比拟。 “我不想走了。“酋酋嘟着嘴发脾气道。 “我们就走一小段,等休息好了,再回家。“罗伊劝道。 酋酋扭着不走,就赖在原地,罗伊也拿她没办法。 “那爸爸抱抱好不好?爸爸带你看看江景。“茌愈岑把酋酋抱起,这小家伙可不轻,长重不少。 “那是什么?“酋酋手指着好奇地问。 “那个是货船,载货的,这里水路四通八达,可以北上也可以南下,很多物资需要通过水运来实现的。“茌愈岑耐心地解释。 “那船上装着什么呢?“酋酋又问。 “有很多东西,比如海鲜、水果、茶叶、泥沙,还有你喜欢的饼干。“茌愈岑逗着酋酋说。 “饼干?我想吃草莓味的。“酋酋已经想象到满船的饼干,她期待是她喜欢的口味。 罗伊在一旁“咯咯咯“地笑着,茌愈岑转念一想说:”快来,快来,我是商人,我要买饼干,我还要草莓味的……“ 这一逗,酋酋激动得忘记了自己的疲倦,又有了动力。她下来,沿江向着船行驶的方向快速地跑着。 “慢点,慢点。“罗伊在后面喊着,酋酋可没理会,只管自己追。 茌愈岑搂着罗伊说:“要是咱们再生一个,跟酋酋做个伴该有多好啊,此时就两个小朋友一起奔跑,多欢乐啊。“ 罗伊高兴的脸上多了几分愁云。 夜里,茌愈岑很想和罗伊房事,亲昵了好久,罗伊把茌愈岑推开说:“我们还是换个时间吧?你也知道最近工作量特别大,不熬夜的话完成不了哦。“ “那明天再做嘛。“茌愈岑趴在罗伊的身上说。 “明天我们不是还要开会吗?要汇报进度,我现在都还没有理完,PPT都没有做一页,明天让同事笑话了怎么办?“罗伊娇气地说。 茌愈岑从罗伊身上下来,情绪低落。 “就等几天嘛,忙好我也有闲情逸致,到时再鱼水之欢不是更好?“罗伊安抚道。 茌愈岑意兴索然,盖上薄被,闭上眼睛。 罗伊见茌愈岑睡了,她拿着电脑又出去了。关于第二天的会议内容罗伊早就做好了,她只是想找个理由拒绝茌愈岑。罗伊坐在沙发上发呆,忙碌的日子能有几天?总不是持久的办法。她算算时间,过些天又可以说自己例假了,她得提前准备好东西。 罗伊早在药店买过一瓶红药水,她不用的时候就藏在药箱里,没有人会察觉那是她特别用来仿冒血迹的。 她把红药水滴在纸巾上,然后丢在厕纸篓里,好让茌愈岑能看见。又在卫生巾上撒上一些碘伏,融合红药水后看上去会逼真一些。 为了更接近平时的状态,她用手把红色混合液体抹在卫生巾尾翼,再确认卫生巾底面可以完全看到渗透的“血迹“,她才放心地丢进篓子里。 茌愈岑心里一直记挂着跟罗伊房事,他每天都在观察罗伊部门的工作量,他找到了空隙准备满怀热情地和罗伊缠绵,可他看到了纸篓里带血的纸巾,心里发毛了。 茌愈岑纳闷了问:“怎么你的例假这么快又来了?” 罗伊耸肩摇头地说:“我也不想,现在例假时间自己也摸不准,可能是内分泌紊乱吧。” 茌愈岑一听,心想这样会不会影响他们生孩子,于是提出:“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下吧。” 罗伊有点慌张,但她看到茌愈岑势在必行的样子只好同意。 他们一早就来到了医院,医生了解了一下罗伊的情况,给她开了一些调理经血的中药,让她一周后复诊。 罗伊知道自己没有那方面问题,她不想喝,但是茌愈岑每每都要看着她喝下才放心,他也是怕她偷懒,不肯喝这苦药,这令她自己感到很痛苦。她早上一袋,晚上一包,憋着气,皱着眉,一口气闷完。 眼下只有做手术才能让自己变得透明,每天编织着各种谎言早晚有一天会被戳穿,到时候茌愈岑还会像原来一样对待自己吗?罗伊迟凝着,一遍两遍三遍,反复在自己的脑海里加强动力。 “大鱼,你教我开车吧?”罗伊想到一个不被人知的好方法。 “怎么想到学车啦?什么动力刺激了你?”茌愈岑抚弄着罗伊的头发说。 “就是想给你减负嘛,我自己开车带酋酋玩也方便一些。”罗伊给茌愈岑按着太阳穴说。 “这个想法是挺好的,不过可不是取代我的,我依然还是会接送你们,带你们出去玩。”茌愈岑闭着眼睛说。 “恩,我明白的,我也没有取代你的本事,就想着能灵活一点。”罗伊趴在茌愈岑身上说。 深夜拌嘴 “喂,伊伊,怎么了?”鲁蹇飞温柔地跟罗伊说话,即使罗伊已经结婚,他还是改不了叫“伊伊”的习惯。 “酋酋……酋酋在医院抢救,你快来看看她。”罗伊在那一头泣不成声。 鲁蹇飞什么都没有问,马上穿上衣服,准备出发。阮倩一旁看得难受,她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那么温柔地说话又这么急切地走,不会是两人还有暧昧关系吧?“你去哪里?” “我去去就回。”鲁蹇飞没说。 “罗伊是你前妻,她已经结婚了,你不要做一些愚蠢的事!”阮倩忠言逆耳。 “你他妈找骂是吧?少啰嗦!”鲁蹇飞扔向阮倩一个靠枕,转头就走了。 阮倩倒希望他来骂自己,这样可以拖延时间,或许他就不去了,可是他还是走了,阮倩内心奔溃,幻想着他们幽会的样子,对罗伊恨得咬牙切齿。 鲁蹇飞匆匆来到儿童医院,奔向急诊,人实在太多了,他转了几圈,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罗伊,前面她可能被一个家长挡住了,没有及时发现。 罗伊坐在病床边,一直握着酋酋的手。鲁蹇飞走了过去。 “伊伊。”鲁蹇飞打了声招呼就去看酋酋,只见酋酋嘴角生泡,昏迷的状态,叫了几遍也毫无反应,他摸摸酋酋的额头,“怎么回事?是不是有点发热啊?” 罗伊哭得跟泪人一样,鲁蹇飞不能像以前那样搂住罗伊,只好在她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 罗伊擦干眼泪,伤心地说:“医生说她可能是脑膜炎,需要进一步治疗。” “脑膜炎?怎么会是脑膜炎?到底什么原因引起的?”鲁蹇飞着急地说。 “本来是好好的,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有点腹泻和低烧,身上出现一些红点,我以为她只是吃错东西了,给她吃了益生菌,还给她贴着退热贴,但是一直没有好转反而厉害起来了。来之前晕倒了,赶紧把她送到了医院。” 罗伊边说眼泪边流,好像有哭不完的泪水。“医生检查后说是手足口病,已经比较严重了,很可能是脑膜炎,等下要送她去拍片。” 鲁蹇飞看不得罗伊哭,总觉得罗伊受了很大的委屈,他恨不得像块柔软的毯子给足罗伊温暖,好好呵护着她。鲁蹇飞终于还是忍不住抱着罗伊,希望她能好一点。 “伊伊!”茌愈岑看到了,心生醋意,“我给你带了毯子,晚上好盖。”说着便把罗伊搂了回去。鲁蹇飞显然失落了许多,看着罗伊眼前的男人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他很想抽自己一顿! “我还给你准备了晚上洗漱的用品,放在这里。酋酋怎么样了?”茌愈岑说着便把一袋东西放在凳子上,他是下班后回了趟家取了些日常用品,以方便罗伊照顾酋酋。 “我去买点夜宵吧,晚上肯定要饿的。”鲁蹇飞想到说。 “不用不用,我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茌愈岑抢道。 酋酋做好检查送到病房已经非常晚了,茌愈岑给罗伊准备了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可是罗伊吃不下。 鲁蹇飞也觉得有些饿,于是短暂离开了一会。他走到病房的尽头,一个人对着窗户看了好久,今夜让他很难受,茌愈岑像只苍蝇似的一直围绕着罗伊身边,本来那个人该是他自己。 鲁蹇飞当初和罗伊在一起什么资产都没有,只有自己的工作室。鲁蹇飞在商场附近拍摄时看到了罗伊,他主动上前搭讪,询问得知她在附近工作,于是鲁蹇飞只要没事就在商场寻找罗伊的身影。 鲁蹇飞特别细心,每次都能观察到罗伊细微地表情变化,罗伊要是遇到头疼的问题,鲁蹇飞就请她吃冰激凌、巧克力,罗伊要是心情不错,鲁蹇飞就请她去吃饭看电影。 遇到罗伊放假,鲁蹇飞总是能抽出时间,给罗伊弹上几曲他精挑细选的歌曲,还用他略带磁性的声音为罗伊唱歌,他并不总是唱原词,基本都是为罗伊改编的。 罗伊喜欢唱歌,他们一起唱,鲁蹇飞还教罗伊弹吉他。鲁蹇飞每天都会给罗伊拍照,还拍他俩的合影,他的电子相册里光是交往初期的照片和视频都有好几十个G。 罗伊觉得鲁蹇飞是一个有趣味有情调的结婚对象,虽然没什么钱但她不在乎,她有房有存款,只要鲁蹇飞足够好就行。他们的结合没有父母的干涉,是两人自愿结婚,双方拿到户口本,直接去民政局登记了。当然也没有婚礼,婚戒是一枚金戒指。 两人结婚半年就有了孩子,鲁蹇飞业务量不算太大,能经常陪伴左右,也能维持家庭的基本开支。孩子出生后,两人也是相当和谐,幸福满满。 人最怕三样即“黄赌毒”,鲁蹇飞没有在罗伊怀孕期间出轨,也没有吸毒的嗜好,只是在一些朋友的带动下玩上了赌球。他那些朋友喜欢看球赛,还喜欢拉上他一起,晚上不好好在家,去朋友家夜宵看球。朋友教他怎么下注,他也跟着下一点,因为钱有限,下得不多,也就几百块。可是赢面太小,基本钱途无归,他开始还能应付,可是后面次数多了,积累下来数额就大了,甚至开始向罗伊拿钱。 罗伊原本的设计工作不算高薪但也是个中产,自从生孩子开始就没有去上班,因为她的父母要照顾80多岁的外婆,而鲁蹇飞的母亲是个残疾人,父亲需要照顾他,养娃的重任就一下子落在了罗伊身上。罗伊凭着自己的积蓄也能撑过来,只要等娃娃能上托班她就能慢慢解放。一年20万的开销不算大,罗伊精打细算也不少,好歹也还有鲁蹇飞的经济来源。 可是,拿钱的次数多了,罗伊的存款被一点点掏空,她感到力不从心,压力山大,她为了缓解经济压力办了一些信用卡,每月分期还款。 就这样,鲁蹇飞一直痴迷着球赛,一直想扳回一局,把输的钱都赢回来,只是他忘记了“十赌九输”这个道理,且他不懂球,不像他的朋友还有大数据管理,他仅凭着兴趣赌球,让他越陷越深。 亏空越来越大,罗伊不得不问鲁蹇飞到底钱的用途是什么。鲁蹇飞承认错误,但不代表他心里服输,他不认为他会一直输,他还想着找机会赢回来。直到有一天,罗伊和女儿不见了。 鲁蹇飞回到家,看到桌子上有一份离婚协议书、一支笔和一个红色印泥,他看到后马上打电话给罗伊,“你们在哪?桌子上的是什么?你别瞎搞。” “我不是瞎搞,这是我和你结婚三年来做的最重大的决定,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按手印吧,我们次日就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罗伊说话冷冰冰的毫无生气。 “你别闹了好吗?快点回家,我们有事好商量,有话好好说。”鲁蹇飞在焦急地说,他担心罗伊会做什么傻事。 “我不会带酋酋回来的,直到你签字。”罗伊说完挂了电话。 鲁蹇飞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跑到卧室,打开衣柜,发现罗伊的常用衣服及酋酋的很多衣服都不见了,再去客厅转了一圈,凡是酋酋日常用的玩的都拿走了,鲁蹇飞彻底着急了。 鲁蹇飞再次打电话给罗伊,可是没人接,他拼命地发语音留言。 “老婆,你们在哪里?我来接你们?你带酋酋这是要去哪里啊?你要干什么?酋酋那么小……你不会回自己家了吧?” 说到这里,鲁蹇飞赶紧给丈母娘打了电话,“喂,妈,酋酋有没有来过?”他打电话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后果。 “没有啊,怎么了?酋酋怎么了?”丈母娘在那头好奇地反问。 鲁蹇飞知道自己问错了,赶忙说:“哦,不是不是,酋酋最近一直喊着外婆外婆,我以为罗伊带酋酋来看你了。” “没有啊。罗伊是不是带孩子走了?不然你怎么打电话来问我酋酋去哪了?”丈母娘着急了。 鲁蹇飞给自己打了个嘴巴,怪自己不会说话,本来一件小事,现在弄得丈母娘都知道罗伊带孩子走了,自己那赌球的事肯定得见光了,少不了挨骂。挨骂就挨骂吧,总是找到罗伊和酋酋就好。 罗伊看到母亲打电话来了,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喂妈。” “你带酋酋去哪了?小鲁打到我这来问酋酋,你们是怎么了?”罗伊母亲照顾她的外婆就已经很辛苦了,两鬓白发,现在还要操心罗伊的家事,让罗伊觉得太对不起自己的家人了。 “哦,没事,妈,我只是带酋酋逛商场,我没有跟鲁蹇飞说,可能他回去没有看到我们有点着急了,我给他打个电话。”罗伊找了个借口。 “你们两小口有事要坦诚说啊,妈不在身边也没法帮助你,你自己也要照顾一下对方的感受,赶紧给小鲁回话啊,我们也好放心。”罗伊母亲还是比较公正的,照顾双方感受,她自己也是一个婚姻达人,和罗伊父亲结婚几十年还恩爱如初。 “好,妈,我知道了。”罗伊挂了电话,可是她没有给鲁蹇飞打电话,她心意已决,不能再恶性循环了。 鲁蹇飞一直在拨打罗伊的电话,可是一直都没有人接,他心急如焚,发了个消息。“老婆,都怪我嘴笨,惊动了爸妈,你看这事我们私下解决如何?我也不想二老还为我们的事烦心,他们年岁也高了,咱们都是成年人,你和酋酋现在哪里?我去找你们,有话我们当面聊。“ 罗伊回了句“我原本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有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可是债台高筑,我无法接受,我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我好压抑。孩子归我,请你签好字,带好户口本,我们民政局办手续。“ 鲁蹇飞见罗伊回话了觉得有希望,但是他发了很多条罗伊都没有再回复了,一连几天,家里都空荡荡的,没有罗伊的消息。他想报警,可是他这点屁事需要动用警力嘛?且自己赌博在先,万一要是被抓了怎么办呢?那不是更得离婚了?鲁蹇飞头痛欲裂,又联系不上罗伊,最后他只能带上户口本去了民政局。 鲁蹇飞发了语音没有用,他拍了自拍照给罗伊,让罗伊现身。罗伊也很谨慎,她把酋酋先安顿在一家早教机构,让她在里面试上课程。户口本她早就准备好了,只因之前有需要用就没有还给爸妈,一直在她手上,她带上身份证只身前往民政局。 鲁蹇飞见到罗伊,心情激动,马上去抱她,但是被罗伊拒绝了。罗伊一脸严肃走了进去,鲁蹇飞只好跟着进去。鲁蹇飞不肯离,发现酋酋不在罗伊身边,“我想见酋酋。” 罗伊说:“你签字离婚,我会让你见到酋酋的。” 鲁蹇飞的内心犹如刀绞,自己连孩子都看不到,挣扎了好久,最终签字被离婚。 罗伊拿到离婚证后,带鲁蹇飞去了早教机构,鲁蹇飞见到酋酋哭了,他对罗伊承诺说:“等我两年,我一定会有足够的能力接你们回家!” 鲁蹇飞撑着脑袋靠着墙滑落下来,这是他心里最痛的一件事,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圆满解决,可是却跟罗伊擦肩而过。他哭了,从来没有大哭过,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用情至深,哭得彻头彻尾。 鲁蹇飞哭够了,冷静了,即使他不能和罗伊在一起,他也想静静地看着她,哪怕呆一会也是好的。 回到病房,他看到罗伊趴在病床前睡着了,茌愈岑在外面睡着了,他把滑落的毯子又盖在罗伊的身上,自己坐在一旁看着酋酋和罗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护士过来检查才醒过来,两眼通红。 茌愈岑和罗伊都在一旁看着,鲁蹇飞总感觉茌愈岑像防贼一样防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迫于现场的尴尬,他决定第二天再过来看酋酋。 他回到自己的房中,阮倩睡着了,自己静悄悄地洗了个澡,阮倩却醒了。 “这么晚才回来?”阮倩睡眼朦胧地说。 “嗯。”鲁蹇飞只是应着。 “你做什么去了?大半夜才回来?”阮倩还是没有放弃继续追问。 “你有完没完了?话真多!”鲁蹇飞眉头一皱。 “我关心我的男人不对吗?”阮倩的语调有点上扬。 “不用你关心,你管好自己吧!”鲁蹇飞上床睡觉,把灯也关了。 阮倩看着他躺下,心里这团疑云不解开,她根本无法睡着。“我是你老婆,我有权知道你干什么了。” 阮倩这话的语气一下惹怒了鲁蹇飞,“我告诉你,你还不是我老婆,你少管闲事!” “我怎么不是?我怀着你的孩子我就是你老婆!”阮倩声音大了起来,还夹带着一丝哭音。 “只有罗伊才是我老婆,她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我见过很多女人,只有罗伊是最好的最完美的最符合我心意的,你什么都不是!”鲁蹇飞言辞激烈,每一句都如尖刀般扎进阮倩的心里。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起来,你给我讲清楚!”说着阮倩就去拽鲁蹇飞,边拽边打边说:“你睡了我,还让我怀上孩子,还不愿意给我名分,竟然还羞辱我?我哪点比不上那个贱女人?你是瞎了狗眼!” “你就是比不上,她温柔、善良、美丽、大方,身材完美,有头脑,有智慧,会赚钱,还和我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她怎么都比你好。你呢?骨瘦如柴,言语刻薄,刁钻泼辣,行为举止都像个泼妇,简直是天差地别,你做梦吧,想都不要想了!”鲁蹇飞从来都没有骂出过这么高的水平,该用的词都用完了。 “我是泼妇?我刁钻刻薄?我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一直忍气吞声,从来都没有阻止你和那个贱女人联系,我还尽力克制形象,扮演一个好太太,你竟然这么说我?”阮倩觉得自己做得一切都是对的。 “你算了吧,什么好太太,左邻右舍都知道我们吵架。还有啊,别贱女人贱女人的,你的素质和罗伊比差得远了去了,还什么忍气吞声?是罗伊在忍好吧!你够了,不想闹得万人皆知,你睡觉吧!”鲁蹇飞懒得跟她吵,心累。 “还有,我从没有想跟你结婚,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鲁蹇飞把心底的话都抛了出来。 阮倩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堵着一块墙,气都快喘不过来,她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心里难受极了,为什么罗伊就能得到鲁蹇飞足够的爱,而自己和孩子却要饱受鲁蹇飞的摧残?阮倩的内心波澜起伏,有些变形。 酋酋也是吉人天相,过了几天终于化险为夷,鲁蹇飞亲自给酋酋熬了粥,一口一口喂给酋酋吃,酋酋吃到爸爸做的粥心里暖滋滋的。“爸爸,你以后也经常做给我吃吧。”酋酋的脸色渐渐红润,粉嘟嘟的嘴唇不停地动着。 鲁蹇飞多想给酋酋做啊,每天做都行,以前还没有离婚时经常做饭,但是做多了也会烦,可是现在反而期待这样的日子。 “只要酋酋喜欢,爸爸愿意天天给你做。”鲁蹇飞点了点酋酋的小鼻子,那是罗伊和鲁蹇飞共通的沟通方式,按按“小门铃”“叮咚叮咚”,酋酋百爱不厌。 酋酋生病的这些天,也是成全了鲁蹇飞,让他有时间可以来看酋酋和罗伊,他很感谢老天给他这么一次亲近罗伊母女的机会,他想去寺庙请愿,请佛陀保佑罗伊和酋酋健康平安。 酋酋出院,鲁蹇飞看着酋酋跟罗伊和茌愈岑上了车,渐行渐远,心里一万个舍不得。他驱车前往寺庙,虔诚无比。 香客们接踵而至,摩拳擦掌,人满为患。供香散发的清幽淡雅让人宁静。鲁蹇飞请香后走到香炉前,左手燃香,举至额头,闭眼许愿,接着又自东而西各方三拜,他愿罗伊和酋酋都能健康平安幸福,一个看似最简单的祈福,却倾注了他所有的情感。 他拜完,把香插进香炉里,不急不徐,沿阶而上,左脚跨入门槛,进入大殿。他跪在左垫上,腰挺得笔直,双手合十,心里一直念念有词,他再次请愿,希望罗伊母女健康平安。心诚则灵,鲁蹇飞诚惶诚恐,他不敢怠慢,不敢造次,只像一个邻家男孩,纯粹,无杂,双手触地,垂头敬礼。 鲁蹇飞起身,他在功德箱里放了些功德钱,又双手合十,三拜后离开。他请了一串念珠,悉心地戴在自己的手上,视若珍宝。 一纵红火,秋兰飘香,在寺庙的返途中,鲁蹇飞享受了一阵秋日的美好。上空洁白素雅,碧空万里,轮廓清晰。可他无心观景,只任清风过耳。 他回到家中,阮倩已经烧好了晚饭,香味扑面而来,可他不愿多说。 “回来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准时?”阮倩吸了一口筷子里的汤汁问。 鲁蹇飞依然不予作答。 阮倩放下手中筷子,把海带排骨汤倒了出来,盛好饭,坐在沙发上等鲁蹇飞。“快来吃吧,香喷喷的排骨汤。“ “你吃吧,我还不饿。“鲁蹇飞在卫生间里答道。 阮倩心里有点不舒服,这几天鲁蹇飞天天陪在医院,和自己呆一起也就是个短暂的睡眠时间,对自己不管不问,还不允许自己插嘴多问,把自己都憋坏了。 “你女儿怎么样了?”阮倩想通过酋酋旁敲侧击。 “刚出院。”鲁蹇飞从卫生间出来,打算换一身衣服,尽管外头金风送爽,可也抵挡不了炎热的气息。 “这么快就出院啦?”阮倩心里想着鲁蹇飞总算不用再为这个小丫头奔波了,“出院就好,你也宽心了。” 鲁蹇飞穿着衣服,从上至下换了个遍,他走到沙发,拿起碗,拨了两口饭下肚。 阮倩咬着筷子看着鲁蹇飞,笑了一下,夹了块排骨放在鲁蹇飞碗里说:“多吃几块。“ 鲁蹇飞把排骨丢还道阮倩碗里说:“我自己来,不用你夹。“ 阮倩想着鲁蹇飞能坐在自己身边和自己吃饭,已经是不再和她计较了,只是面子上还放不开。既然酋酋已经出院,自己也不用再揣着一颗担忧的心,此时自己应该把鲁蹇飞哄好。 “老公啊,你给我拍一套孕妇照吧,记录一下宝宝未出生的时刻。“阮倩最好的武器就只有宝宝。 “别拍了吧,这么大肚子,安单点为好。“鲁蹇飞考虑着说。 “人家都是6-8个月拍照的,肚子最圆,出镜好看,如果不拍的话,就错过机会了,宝宝也看不到它未出生时候的照片。“阮倩柔软地说。 “就算宝宝不看,等以后我们老了,看看也好啊。“阮倩把头靠在鲁蹇飞肩上。 “那你想怎么拍?“鲁蹇飞心软了。 “你做方案,我信你,你怎么拍都好看。“阮倩脸上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那就过几天吧,我先准备一下。“鲁蹇飞把空碗放在桌上,旁边留了几块骨头,”我先走。“ 阮倩心里高兴着,别看鲁蹇飞平时凶神恶煞的,体贴起来,女人都爱。 鲁蹇飞抽了个空挡,做了几个方案,最终选了一个黑色背景的。 这天,他让阮倩穿上一套连衣裙,裙腰很细,裙摆刚好遮住肚子,显得肚子滚圆。阮倩站在一旁等待,可是鲁蹇飞总是调光,调背景的,她开始腰酸,“我站不住了,还要多久啊?“ “你上来吧,到中间。“鲁蹇飞指挥道。 鲁蹇飞一会捋捋头发,一会拉拉阮倩的裙子,一会又让她的脑袋侧倾,一会又让她叉腰,连着摆了好几个动作,他都不太满意,一直在重拍中循环。 “好了吗?我真的站不住了,腿都在抖了。“阮倩挺着个大肚子,腰部受力,站久吃力。 “快了快了,马上好了,再拍几张脸部特写。“鲁蹇飞对着阮倩的脸连拍了好几张。 “你可得把我给修美了,怀孕到现在,脸上都长了许多斑,丑死了。“阮倩不满道。 “很美,这是为娃苦逼出来的,以后让娃见见,知道他妈妈的辛苦。“鲁蹇飞边看边说。 阮倩倒觉得这话挺中听的,瞬间恢复了自信。“拍下套了吗?“ “换吧。“鲁蹇飞让小楠晚点来,他给阮倩拍照会安全很多,连门都上锁的。 阮倩脱掉裙子,换了一件宽肩背心及紧身半截裤,“我好了。“ “恩,可以,头发弄下。“鲁蹇飞提醒道。 阮倩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补了一下妆,看了看自己臃肿的身材,也算是别有风味吧。 “这样可以了吗?“阮倩走到背景布前摆着动作问。 “可以,再转侧一点,头稍稍过来点,眼神看我这里,“鲁蹇飞迅速按下快门,看了几眼后说:”看我手的时候眼睛眨一下,水润一点。“ 阮倩按照鲁蹇飞的要求,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放光,她要留下一个光芒四射的妈咪照,等宝宝长大了,以后说不定还夸她年轻时漂亮呢。 鲁蹇飞倒是拍上瘾了,他多角度拍摄,从头到脚,给阮倩拍了个遍。 “能给我个凳子再拍吗?8个月拍照真是够受的,太吃力了。“阮倩扶着灯支架,显然已经累到不行,腿部已经肿胀,像个猪蹄,照片里更像一根火腿。 鲁蹇飞搬来一张高脚凳,阮倩立马坐了上去,腿脚轻松一点,可她的腰还是吃紧。 “你得快点,我快撑不住了。“阮倩喊道。 “好了,最后再拍一张。“鲁蹇飞把背后的绿叶挪了个位置,再把阮倩脸上的发丝拨开,快门”咔嚓“下去,拍照结束。 阮倩总算可以坐在有靠背的沙发上休息了,她把腿搁在凳子上,让血液回流,减少浮肿。 鲁蹇飞坐到一旁,给阮倩捏了捏小腿肚子,促进血液循环,又给她按了按脚,让她可以不这么辛苦。 阮倩美滋滋地靠着,看着眼前的这个鲁蹇飞,令人欣喜。 钢琴比赛 酋酋整个早晨心情很好,坐妈妈的车去上课。 今天是酋酋去学钢琴课的日子,罗伊给酋酋穿得很漂亮,一早就出发了,到琴行的时间刚刚好。 “您是酋酋的妈妈啊?坐,坐。”一位男老师非常客气。 “是啊,送孩子过来。您是?”罗伊对这位老师有点面生,于是想了解一下。 “我是这家琴行的老板,我自己也是教乐器的。今天是我们的校园日,我带头在大门口迎接孩子。”男老师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哦,您好您好,怪不得今天这么多老师在门口,怎么称呼您呢?”罗伊也客气地问。 “我姓叶,叫我叶平就行了。”这位叶老师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罗伊哪里敢直呼名讳,就连声叫了两次“叶老师您好,叶老师您好。”罗伊缓缓坐下,叶老师给她倒来一杯水。 “酋酋啊,可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孩子,在学钢琴方面很有造诣,”叶平坐到了罗伊身边接着说:“不知道你对孩子是哪种期望,是否希望她能在钢琴方面有所发展?”叶老师问得很关键,罗伊也很有耐心跟他聊关于女儿的事。 “是吗?如果真的像您说的那样,我当然也会全力支持她的,至少考级、参加一些比赛,对她未来艺术修养还是很有帮助的。”这是罗伊真实的想法。 “那就太好了,像她可以参加我们最近的一场国际比赛,如果国内场能拿到名次,以后可以去国外比赛。”叶平饶有兴趣地说。 “那等下她出来,我再问问她。”罗伊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自己也是一心栽培酋酋,酋酋在动手能力、理解能力、语言表达等多方面都超过同龄的孩子,她也希望酋酋有一个乐器爱好,不用多,一个就够了,好好培养,未来只会利大于弊。 这个叶老师以前就关注到罗伊了,每次来接酋酋都是她一个人,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老公,酋酋在他的学校也学习了一年多了,凭他的个人直觉,罗伊应该是离婚的女人。 以前也有几次放学,他站在门口送孩子出校门,其实也是为了接近罗伊,只是罗伊忙着接孩子,也没有真正和他接触,很快就走了。难得今天碰到面,叶平抓住机会和罗伊面对面好好聊下。 “对了,您贵姓?”叶平打探道。 “我姓罗。”罗伊有礼貌地回答。 “罗女士,你平时有没有学乐器?”叶平追问道。 “没有。”罗伊如实作答。 “你每次都在这里等酋酋吗?”叶平又问。 “嗯基本上是的。”罗伊微笑着说。 “你干脆也学一门乐器,这样你就不无聊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同时学,学完一起走。”叶平建议道。 这听上去倒是一个不错的建议,罗伊从来没有想过要学一门乐器提升一下修养,今天倒是被点拨了,但是她又毫无自信。“我不行吧,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学得会吗?” 叶平转身去了前台,拿出一个客户登记表,他说:“你看啊,这些都是成年人学琴的名单,这是他们的打卡次数。现在不是过去,只有儿童在学,很多成年人觉得要有点兴趣爱好,所以也来报名学习,不追求比赛拿奖,只是图个心灵寄托。” 最后一句话打动罗伊了,她成天两点一线的,都快没有自我了,确实也需要一个可以把玩的东西,让自己能思考点自己的事。“那你看我学什么乐器好呢?”罗伊谦虚地问。 “要么你就跟我学钢琴吧,我亲自教你。”叶平大胆地说。 “您这么高级的人物教我一个新手,会不会大材小用了啊,我有点担心我学不会。”罗伊不太自信地说。 “不会,我的学生很多都跟你一样,但是他们现在都弹得很好,我给你看下视频啊。”说着叶平翻出手机相册在不停地找。“这个这个,你看,这是我,这是我的一个学生,她比你年纪还大呢,你听她弹得多好。”他接着又翻,“这个,他是从事外贸的,也来学,男的不比女的轻松,时间也很有限的,他就是想抒发一下他的情感。还有……”罗伊一边看着一边听着,感觉很有意思。 “你想啊,你会弹钢琴,你女儿也会弹,你们不是就有共同话题了吗?以后四手连弹不是很让人羡慕的一件事吗?”叶平补充道。 这说得让罗伊幻想到她和酋酋一起弹奏的样子,确实画面很和谐,两人边弹边对视,优美的旋律在指尖回荡,母女连心,那样子真美。叶平说话很有一套,不小心打断罗伊问:“怎么样?” 罗伊思绪回来,她觉得挺不错的,于是就答应了。 叶平很热心,赶紧说:“走吧,就从今天开始,我教你。” “要么下周吧,今天时间可能也不够了。”罗伊下意识地看了下手机。 “来得及,今天我们就先讲讲指法,简单学习一下。另外啊,今天不收钱。酋酋下课前我们就结束了。”叶平说。 “不收钱哪行啊,钱我还是要付的。”罗伊不好意思地说,她没想到叶老师如此客气。 “算钱算钱,等以后课程结束后再付。”叶平高兴坏了,恨不得马上就上课。 罗伊跟着叶平去了琴房,空间不大,一座练习琴摆放在正中间。叶平坐在凳子上先给罗伊示范了一下,然后开始介绍音区,“这是中央C,上面一组1234567是小字1组,再上面是小字2组……” 罗伊打断道:“这些我都知道,我自己学过声乐。” 叶平兴奋起来,连忙夸赞道:“你学过声乐啊,你的气质非常好,看起来就像是有艺术修为的人。“他见罗伊笑了起来,又接着说:”这就简单了,我们直接学指法。“叶平拿出一本谱子,”你坐,“叶平翻开第一页,”你看这个,跟着这个弹一下。“叶平开始哼着旋律打着节奏。 罗伊仔细看乐谱,正准备弹呢,叶平打断说:“哦,这是五线谱,你可能不懂,我唱出来你跟着上面的指法弹。“ “我认识,叶老师,我从小学的就是五线谱。“罗伊尴尬了一下。 “哦,那,那就太完美了,弹吧,弹……“叶平脸上都是惊喜的表情,眼神里更多的是欣赏。 罗伊很快就把曲子弹完了,指法不算熟练但也顺溜。 “你之前也学过钢琴嘛。“叶平赞道。 “只是唱歌需要,没有专业学过,都是乱弹的。“罗伊谦虚道。 “已经相当好了,我的很多学生都是白纸一张,他们认谱都要花上好几节课呢。“叶平夸奖罗伊。 “谱子要学这么长时间嘛?我之前也遇到过几个朋友,都是中老年群体,他们也想学钢琴,但是看不懂五线谱,我给他们讲了一下,他们很快就懂了,回去就开始弹了。“罗伊觉得五线谱太简单了,回忆起这件事说了起来。 “是嘛,你讲讲看。“叶平饶有兴趣地问。 罗伊举起左手,用右手在左手上比划,“小指下面加一线,就是下加一线,线上发do音,空隙发re音,小指上mi音,以此类推。再看五线谱的五条线就是五根手指,按照刚才的方法数一数,do、re、mi、fa搞清楚。“ 叶平拍起手来,连声赞叹:“果然是很简单,你好像还编了个口诀,顺耳又好记。“ “黑色的打1拍,白色的打2拍,带着尾巴减一半,尾巴越多减得越多。“罗伊滔滔不绝地说着,叶平越来越欣赏眼前这个精致的女人。 “我看你干脆来我这里教声乐好了。“王平邀请道。 “您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哪里有这么好,都是陶冶情操罢了。“罗伊谦虚道。 “厉害厉害,我真是第一次见这么优秀的学生,这事啊只要你想,我都可以给你安排。我们先学一段时间钢琴,等你熟练了,我就给你安排。“叶平感觉自己的眼光很独到,不仅看中了一个精致的女人,更是看中了一个惊艳的女人。 两人闲扯了一会时间就到了,罗伊急忙走到门口等待酋酋,酋酋今天练琴很不错,老师都夸她聪明。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叶平见罗伊带着酋酋离开的背影恋恋不舍,期待下一次再见。 罗伊正在公司里紧锣密鼓地忙着,看到一通未接电话,停下手中的活打了回去。 “酋酋妈妈你好,我是幼儿园的邬老师,酋酋今天打了明明,你接孩子的时候过来处理一下吧。“一通电话把罗伊从繁忙的工作中脱离了出来,她觉得不可思议,酋酋从来都和同学和平相处,怎么会打人呢? “好的好的,邬老师,我马上来。“挂完电话,罗伊心里忐忑不安,这到底是哪门子事? 罗伊从一堆人群中挤了进去,来到了班级,她正向邬老师了解酋酋打人的情况。 这个时候明明的妈妈也来了,气冲冲地在喊:“谁打你了,谁打你了?你个没用的东西,你不知道打回去啊?“刚开口明明就哭了,他最怕妈妈吼他。 领证 “你摸摸,他又动了。”阮倩很高兴,她拉着鲁蹇飞的手在肚子上等待小家伙挪动,“你看你看,他又在踢我了。最近,他总是踢我,动个不停,感觉特别好玩。” 阮倩有点长肉了,脸色也红润不少,这多亏鲁蹇飞做了些营养好汤,虽不是山珍海味,但却是他过去的收获,他知道该做哪些东西给孕妇吃有营养。 尽管两人依旧会吵架,但是频次少了很多,大肚子的孕妇不好惹,脾气暴躁还影响孩子的性格脾气,鲁蹇飞极力地控制自己,他想着先过了这个阶段再说。 鲁蹇飞也耐下性子,给娃买点胎教的玩具、小衣服,跟孩子说说话,这都让阮倩暖心,变形的内心好像又扭正了些。 “医生说还有几周可能就生了,我去上课,医生说39周是最好的,但是不能少于38周,不然就要算早产儿了。40周就有点晚了,可能也会随时出现危险。”阮倩复述道。 “你没事的,不要想这些,瓜熟蒂落自然就生了,你陪伴好宝宝就行。你还要多运动,有助生产。”作为一名过来人,讲起生孩子那是满满的经验,说话的可信度是极其高的。 阮倩听得很认真,她想起讲堂旁边的游泳池,神采奕奕地说:“我上课旁边是一个给宝宝洗澡的地方,我看那里好多小宝宝在游泳,我们到时候也带他去游一游吧?”现在只有肚里的孩子能唤醒她的光芒。 “可以,这个不错,可以促进孩子生长发育。”鲁蹇飞很赞同。 这个医院就是当年罗伊生孩子的地方,酋酋生下来时他就买了一张游泳卡,一直到她70公分才结束游泳,那个泳池最多也只能容纳75厘米的宝宝。 每次酋酋游泳都会哭,脱衣服哭,洗澡哭,游泳也会哭,在游泳的日子里,每一副表情都令人过目不忘,鲁蹇飞不自觉乐了起来。 阮倩还以为鲁蹇飞是为自己的提议而乐,自己更加高兴了,她觉得自己得到了支持,心里一遍遍幻想着自己的宝宝在泳池游泳的模样,甚是可爱。 “这周我要去做胎心监测,你送我去吗?”阮倩温和地问。 “行,你说什么都行。”鲁蹇飞也有心情,说话好声好气的。 “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妊娠纹,最近总感觉有点痒,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穿错了。”阮倩摸着肚子说。 鲁蹇飞把头蹭过去,发现了很多条红色的纹路,弯弯曲曲好似蚯蚓。“长了好多啊……”鲁蹇飞用手一条条摸过去。 “哇靠,不会这么多吧……你别吓我啊?”阮倩惊叫道。 “确实很多,不过还好,不是很明显。”鲁蹇飞仔细看了说。 “完了完了,生完孩子,再也不能穿露脐装了,以后怎么拍照啊?”阮倩还想着生完孩子再回到模特之路。 “你就别想了,还是好好带好孩子,你都做妈的人了,穿什么露脐装!真是笑掉大牙了。”鲁蹇飞冷语道。 “就算我不穿,以后肚子上就会留下一条条难看的白纹,想多丑就有多丑。”阮倩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有了就有了呗,能怎么样啊?把肉割掉啊?”鲁蹇飞笑阮倩傻。 “我真想割肉!哎……算了,也只能这样了……”阮倩叹气地说。 “你别不高兴,这是怀着我们家宝贝才长的,你应该感到幸福。”鲁蹇飞的好话总是有点刺耳。 “幸福幸福幸福,都是娃的幸福,我可是苦了自己……”阮倩愁眉不展地说。 “别想了,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别大惊小怪的。”鲁蹇飞提醒道。 “上次,我去做胎心监护的时候,看到一个准妈咪,肚子真是大啊,皮肤略黑,那肚子刚好露了出来,我看到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紫色妊娠纹都快吐了,真的是难以入目。我好怕啊……”阮倩回忆着说。 “那是别人,你不是还好的嘛,没有那么明显,不要去想了,自己不难受嘛!”鲁蹇飞去了卫生间。 阮倩想想也是,自己都不愿意看到的景象还说出来,让自己难过,不是折磨自己嘛,干脆,什么都别想了,反正不照镜子就行。 太阳落山前,阮倩趁着天还亮,在阳台上擦着新柜子,准备放宝宝的东西。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散乱了她的头发,她无暇顾及,撩起头发,继续擦拭。 晚饭期间,阮倩吃着吃着,觉得自己的皮肤有点痒,她看了看,像是被蚊子咬的,她没当回事对着鲁蹇飞说:“现在这蚊子还这么猖狂,我才出去擦个柜子,就被咬了。” 紧接着,她的腿上也出现类似蚊子包,不停地用腿蹭着,但是还是很痒,蹭腿变成了抓痒,瞬间一大片红了。 阮倩吃着饭,总是不那么顺心,总感觉有蚊子在咬她,她对鲁蹇飞说:“老公,你看看是不是有蚊子啊?老是咬我!” “有蚊子吗?我没有看到啊,哪里啊?”鲁蹇飞站了起来,不停地用手删着。 “你没有感觉吗?难道只咬我不咬你?我的血就这么香?”阮倩不服地说。 “错觉吧。”鲁蹇飞不想找了,这么大的空间找一只蚊子,那就是水中捞月,难如登天。 “我胳膊和腿都好痒啊,你看,我手腕的包这么明显。”阮倩把手伸过去给鲁蹇飞看。 鲁蹇飞不太相信,他撸起阮倩的袖子,细致地看着,还用手摸着说:“这是什么啊?怎么都红成一块一块了?“ “你不要摸,好痒啊。“阮倩的眼神里充满了慌张,她拍了鲁蹇飞的手说。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鲁蹇飞觉得这个不太像蚊子咬的。 “再看看吧,明天看情况再定。”阮倩不太愿意去医院,心中还是认为可能是蚊子包而已。 阮倩打算洗澡止痒,当温水划过身体,阮倩觉得奇痒无比,她赶紧冲冲就出来了。“不行,洗澡也痒,太难受了。” “我看看。”鲁蹇飞走到阮倩身边说:“你后背也有了哎…… “管不得我脖子有点痒呢……”阮倩不停地扭着脖子,她不能抓,对于孕妇来说,这是未知的风险。 “去医院吧?”鲁蹇飞再次提出。 “明天,明天不好的话,我们就去。”阮倩用指腹摸着痒的地方,真想抓上去! 一晚上,阮倩没有睡着过,不是腿痒,就是后背痒,即使她睡着了,手刚碰到皮肤,就被自己的动作给整醒了,她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抓不能抓,摸摸就好,忍住。 好不容易熬了一晚上,早上起来除了脸,身上都起了大大小小的红色斑块。 “你这是什么啊?毒素吗?蔓延全身了!“鲁蹇飞醒来第一眼就看到阮倩身上无数的红斑。 “晕,这么严重!怪不得我痒了一晚上!“阮倩又想抓了,她拼命用手掌擦着皮肤,红了一大块。 “别等了,赶紧去医院,看看是什么!“鲁蹇飞警觉起来,这个倒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阮倩换了一身长裙,屁颠屁颠地跟着鲁蹇飞去了医院。她下车后,臀部开始痒了起来,她趁没人,赶紧用手抓了几下。到了医院,她不敢坐下,整个人处于备战的状态,她也根本坐不住,一坐下就开始奇痒无比。 医院人满为患,空气很差,鲁蹇飞想让阮倩坐下等,可阮倩真的坐不下来,她在走廊徘徊,鲁蹇飞跟着她左右来回的走着。那一刻,她觉得世界上最长的距离莫过于她与医生一门之隔,她痒着忍着,只有来回不停地走,才能分散注意力,觉得好过一些。 号子真长啊,她真的快等不下去了,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她也无心听鲁蹇飞说话,似乎也听不见,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眼看后面一个号子就是自己,阮倩紧跟着前面的病人一同进入了诊室,她在旁边静观,心里却火烧眉毛,一次又一次地喊着快点快点快点。 医患一达通废话之后,她坐了下来,是强忍着坐了下来,“医生,你看看我是怎么回事?身上好痒,我很想抓,都快忍不住了。“ “你这个是急性荨麻疹,去抽个血,查下过敏源。“医生不愧是医院,两三下就知道她的病情。 “啊,荨麻疹?不是麻疹吧?严不严重?会不会影响孩子?“阮倩着急地摸着肚子问。 “我给你开个止痒针,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但是你这么痒的话,建议还是先打针。“医生建议道。 鲁蹇飞看了一眼阮倩对医生说:“先开一针好了,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擦的?最好保守治疗。”他非常担心打针对胎儿的损伤,有些损伤是不可逆的。 “医生,先开一针吧,赶紧的,我快受不了了。”阮倩喊了起来。 鲁蹇飞拿着单子,带阮倩到一楼打针,这时阮倩已经全身爆发,她站站不牢,坐坐不住,无论是什么动作什么走姿,都让她无比痛苦,她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皮给扒掉! “护士,能不能快点,我受不了了!”阮倩冲着护士发脾气。 “这还有一位病人,打好就给你打,稍微再忍耐一下。”护士安慰道,她们也没有办法,前面那个病人的药已经倒入针管,得先打完。 阮倩抓耳挠腮的,每秒都让她抓狂,微微颤抖着身体,感觉自己像个精神病人。 “好了,进来吧。”护士带阮倩进入最里面,她们把窗帘拉上,让她靠在一个高脚凳上。 护士拿着针管,针头里喷出透明液体,阮倩看着并不害怕,她此刻是强大的,她迫切地希望这一针快点扎进她的身体。 碘酒消毒,护士用一个大面签在阮倩的皮肤上画了几圈,快速地把针头扎了进去。 “你先别走,等半小时后再离开。”护士交代着。 阮倩依旧奇痒无比,她时不时走到护士面前问:“护士,怎么还没有止痒啊?这个到底有没有效果的?我痒得快要发疯了!” “哪里有一秒见效的药物,都有一个过程的,你等几分钟看看。”护士很忙,也没空理她。 护士嘴里的几分钟对于阮倩来说那就如同蚂蚁过河,又慢又难,她不停地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脑袋,摇着自己的头,心里不断地数着山羊,好像世界末日。 半小时过去了,鲁蹇飞问阮倩:“感觉好点没有?” 阮倩被痒得一句话都不想说,鲁蹇飞带她离开医院。 她坐在副驾驶,全身火辣辣的痒,坐不得,靠不得,摸不得,那身体根本不由她控制,她张牙舞爪地在全身上下“抓”着,像个生化变异的怪兽。此刻她全部的精力都在与荨麻疹抗衡,鲁蹇飞说的什么她压根就没有听见。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阮倩忽然不痒了,她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地靠着靠背,腿也不抖了。 “怎么了?好了吗?”鲁蹇飞一直在观察阮倩的变化,当看到阮倩神情自若地坐着的时候,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恩,好了,终于不痒了!”阮倩经过刚才那痛苦不堪的时刻,再也不想做什么家务了,她拿着化验报告单说:“我是尘螨过敏,我估摸着应该是昨天傍晚我擦宝宝柜引发的。” “擦什么柜子啊,晚点擦不是一样嘛,谁又没有叫你马上擦干净,你这是自找的。”鲁蹇飞没好气地说。 “我都这样了,不是让你来数落我的好吧,你就没有点同情心,好好关心我一下吗?”阮倩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刚止痒,鲁蹇飞说话就不经大脑。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关心还有错啦?”鲁蹇飞不满的情绪又回来了。 “你这是关心吗?能好好说话吗?说句我喜欢听的会死啊?”阮倩说话也不注意。 “什么死啊死的?你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啊?要死自己一边死去,别缠着我!”鲁蹇飞最讨厌阮倩一口一个“死”字,觉得她一点做母亲的样子都没有。 “算了,我不跟你吵,吵着吵着就吵偏了,赶紧带我去买药,这药怎么这么难买。”阮倩抱怨起来,他们路过好几家药店都没有医生开的洗剂,她还一度以为医生开错药了。 “我才懒得跟你吵呢,烦死了!”鲁蹇飞斜眼看了一眼阮倩说。 两人在家附近的药店里,终于买到了医生开的洗剂,阮倩高兴的像个孩子。 一回到家,阮倩就迫不及待地涂洗剂,涂不到的地方就让鲁蹇飞代劳。从脖子到腋窝,从肚子到脚,整个后背上完完整整涂了个遍,阮倩成了一个人体艺术家,如果再来点颜色,那可能就是彩绘专家了。 经过几天的奋战,阮倩晚上能安稳睡上一觉了,身上的红斑也渐渐退了,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这次不同的是,鲁蹇飞主动提出了带阮倩领证的事。“那个,宝宝也大了,月中我们回去一趟,你带好身份证,我们把证领了。” 阮倩转头看着鲁蹇飞,半天没说话,以前是千方百计地想要他跟自己领证,现在却不请自来,天上会这么容易掉下馅饼吗? “看什么看?我跟你讲的还不清楚吗?”鲁蹇飞瞄了一眼阮倩说。 “清楚,什么时候去?”阮倩问具体时间。 “可能17号也可能15号吧。”鲁蹇飞说。 “最好早点,预产期在10月底,医生说临近生产最好不要外出,有可能会早产。”阮倩也不无担心地说。 “那就不要去了。”鲁蹇飞有点不高兴了。 “我只是担心,又没说不去。”阮倩的脸都拉长了。 “我知道的,我会注意的。”鲁蹇飞稳定阮倩的情绪说。 “明天我们去工作室拍个合影。”鲁蹇飞补充道。 “合影?合什么影?”阮倩没有领会。 “结婚登记的照片啊。”鲁蹇飞说。 阮倩“嗯“了一声,一直笑着,此时此刻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所有的痛苦煎熬都将抛出脑后。 翌日,鲁蹇飞带阮倩来到工作室,让小楠放下一个红色背景,他在前面放好凳子,调好机位光线色温,小楠则把灯打好。“小楠,你过来给我们拍一下。“鲁蹇飞客气地说。 小楠看到这对夫妻终于要步入轨道也真心替他们高兴。他走到镜头后面,对着小方框,喊着:“飞哥,头过来点,嫂子你也过来一点。“他的手在左右摆动着。 “好,“”咔嚓“一声,连续拍了好几张。阮倩脸上有点浮肿,她有点担心地说:”我这么胖,照片里不太好看吧。“ “可以修嘛。“小楠笑道。 “我回来修一下。“鲁蹇飞看着镜头里的照片说。 阮倩自是不担心了,她知道鲁蹇飞的水平,会精修精调,很多片子发出去的修得不好,也都是他自己补刀,客户满意度很高。 抓紧拍照是当务之急,把很多堆积的裤子衣服都尽可能提前拍掉,出发前收到的衣服都缓缓,鲁蹇飞带上阮倩开起了车子,前往自己的老家。 卤肉降生 “老公,快点看下是什么东西流出来了。”阮倩突然感觉到有水一样的东西从下面流出,大喊着,特别紧张。 鲁蹇飞还没睡醒有点懵说:“什么?”还摸摸自己的脑袋。 “快看下,有东西流出来,是血还是水?”阮倩一直在拍鲁蹇飞的胳膊,希望他快点清醒。 鲁蹇飞赶紧掀开被子,“流水了。”鲁蹇飞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罗伊是流血,还比较好处理,洗漱过后去的医院,没有那么紧张。 “啊,水?不会是羊水破了吧?”阮倩惊慌起来,“赶紧给120打电话。”阮倩想起她学到的知识,这个时候只有120好用。 鲁蹇飞急急忙忙找手机,慌乱中几次把手机都拿掉了,镇定了一会儿才把手机拿稳。“120很快就会来的。不急不急。” 鲁蹇飞安慰道,赶忙去找了一个产妇垫,垫在床上。 “深呼吸,深呼吸,别紧张,别紧张……弄得我都紧张得不行。”鲁蹇飞调整阮倩的呼吸,阮倩从急促的呼吸慢慢转为大口呼吸。 鲁蹇飞快速地换好衣服洗漱完毕,本想给阮倩穿衣服的,阮倩急忙说:“不行不行,不能坐起来,要躺着。” 鲁蹇飞没办法,只好拿来毛巾给阮倩简单擦一下,把行李箱其它用品都再检查一遍,以免漏带。 120了来了,医护人员不好上来,鲁蹇飞抱着阮倩一口气跑下楼,送进救护车里,阮倩怀孕增重50斤,鲁蹇飞算是抱着一个跟他自己差不多体重的人下楼,真是拼尽全力了。 他看见阮倩已经安然躺好,又上了一趟楼,把洗漱用品行李箱都搬了下来,跟着120去了医院。 “怎么样啊?现在感觉如何?”鲁蹇飞握着阮倩的手问。 “痛,一阵阵的痛。”阮倩虚弱地回答。鲁蹇飞此刻感受到比罗伊那时生娃更剧烈地疼痛感,阮倩这回不知道能不能像罗伊那样到了医院就生。 “医生,医生,我老婆怎么样啊?”鲁蹇飞询问医生。 “她流了一点点羊水,还比较清澈的,羊水还够,等她宫口先打开,三指就可以送到产房。如果能自己生最好。”医生说完又去看下一个孕妇。 这个病房还有五名孕妇在里面,每个人都发出不同的叫音,让鲁蹇飞觉得很刺耳,这回再次经历为父的时刻,已经和过去不太一样了。他依稀还记得罗伊当时很幸运,他们走到护士台询问床位,刚好有一个二人病房有空位,罗伊毫不犹豫就要了那间,病房比较安静,只有孩子的啼哭声。 护士来了,给阮倩插上了尿管,本来就疼的阮倩无疑是雪上加霜,“老公,老公。“阮倩无力地喊着。 鲁蹇飞迅速握着她的手,感觉阮倩的疼痛远远超过了罗伊。 护士来了一次又一次,阮倩的宫口开得很慢,指检很痛,阮倩都快喘不过气来了,面色惨白。 好不容易开到3指,已经是傍晚了,阮倩终于被推进产房,她在这个候产室里要自己一个人扛过来。 肚子的阵痛由原来十几分钟痛一次到现在几分钟痛一次,她真的是感受到别人形容的那种地狱般的疼痛感,只是她还不知道最痛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她心里好担心! 随着阵痛加剧,几乎是几十秒就要痛一次,生不如死,羊水也在这个时候破了,大量的水从她的腿根快速流出,她已经无暇顾及。肚子里一直有一股神秘力量要冲破她的子宫,她根本控制不住,不想使劲也被使劲了,脸上都是汗水。这种痛苦何止十级,可能是二十级、三十级,甚至更高。 医生看到她的羊水说:“已经有胎便了,赶紧送进去。” “用力、用力,“医生在她的前面,一直喊着,可是对于新手妈妈来说,根本不知道怎么用力,医生老是说她”错了错了“,她痛得无话可说。 ”你要跟着宫缩的节奏用劲。“医生再次强调。可是阮倩照做了也还是被说不对,她都有点绝望了。 ”就是拉大便,你用力拉。“医生停顿了一下补充说道:”你大便拉出来没事。“阮倩听医生这么说,终于找到了一点感觉,她使劲地”拉大便“,可是还是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阮倩的脚搁在两个脚垫上,悬空着,双脚已经抖得失控,她要凭着双手使劲,而双手也已经毫无力气,她一起身眼睛就发黑。 “你怎么没有什么宫缩反应了?”医生紧张起来,又仔细看了一眼孩子说:“已经能看到一点头发丝了。 医生马上走出产房喊道:“谁是阮倩的家属?“ 鲁蹇飞见没有阮倩和孩子的影子,马上走到医生面前,紧张地问:“怎么了医生?“ “你爱人产程要终止,孩子卡在宫颈出不来,如果再不出来,可能会因缺氧窒息,需要马上做手术。“医生说完拿出一张纸让鲁蹇飞签字,他分秒必争,当即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当他看到手术门关闭,内心惶惶,忧心忡忡。 阮倩被打了麻醉针,医生对她进行紧急剖腹,那麻醉或许还没有发挥作用,阮倩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被割开,一丝丝疼痛围绕着她,医生在她的肚子里一阵乱抓,她惊慌并恐惧着。 忽然,肚子感觉空了,什么都没有了。一个血糊糊的娃娃被扔在了阮倩的眼前,医生有节奏地给他剪了一刀,娃哭了,声音很洪亮。 “是个男孩!“医生大声说了一句。 阮倩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她和鲁蹇飞的赌约也赢了,她感觉自己是人生赢家。 由于医生速度太快,她也完全没有预料这个血腥的情节,没有看清楚血肉模糊的婴儿样子。她边忍着疼痛,边看着宝宝在一旁称体重,按脚丫,医生给他简单地擦干净,包上衣服,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等阮倩的伤口全部缝合后,医生走到她跟前,确定可以喂奶,就把宝宝抱到她的身边,让他吸允。宝宝闭着眼睛,小小的嘴巴还不太会吸,但是一直含在嘴里。阮倩看着一动一动的小嘴,自己浑身散发着母爱。 阮倩被推了出去,随行的是她的宝宝,当她在生下的那刻,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鲁蹇飞,鲁蹇飞也是高兴坏了,他终于有了个儿子,现在儿女双全。 鲁蹇飞一个人,又要忙着看阮倩又要看着小宝宝,忙得团团转。阮倩喜欢看鲁蹇飞为自己忙碌的样子,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足够的安全感。 产房里非常吵闹,除了产妇,就是婴儿的声音,晚上根本无法睡觉,护士还要来检查,不能清静一刻。有意思的是如果一个婴儿哭了,那么一整层的婴儿都会引起共鸣,哭声震天,画面颇为壮观。再加上自己的宝宝拉屎拉尿喝奶,鲁蹇飞几乎是刚休息一会儿就得醒来,如此循环,身体非常疲倦。 早上,护士过来给宝宝洗澡,虽然鲁蹇飞会,酋酋小时候都是他给洗的,但是几年过去了,再抱这么小的宝宝也是会有生疏的时候,他看着护士给宝宝洗,相当于重新学习一次。待护士给宝宝洗好,鲁蹇飞给他擦上了润肤油,护士把他包好,抱回到小床上。 “你看宝宝,他长得好像我。“阮倩看着宝宝甜甜的样子说。 “都皱成一团了,我可看不出来。“鲁蹇飞一边逗着宝宝一边没心眼地说。 “结痂的头发终于看上去干净一些了,洗过澡的小宝贝实在是太好看了。“阮倩越看越喜欢。 “你看他的嘴,好像在找吃的,一直在‘吧唧吧唧’地动着。“阮倩没有及时给娃吃的,”哎……哎……“哭了起来。 鲁蹇飞好像闻到了什么臭味说:“嗯……是不是拉臭臭了?“他赶紧打开纸尿布看看,黑乎乎的,”确实拉臭臭了。“小宝贝还没有哭,鲁蹇飞的鼻子竟比宝宝自己还要灵敏,提前察觉到了。 鲁蹇飞熟练地给宝宝塞了个隔尿垫,把旧纸尿裤抽出来,用湿纸巾擦清爽,换一张新的隔尿垫,穿好新尿裤,小宝贝美美地睡着,丝毫没有不舒服。 “你真的是太厉害了。“阮倩看着鲁蹇飞如此心细,真是觉得肚子这一刀值了。 第二天,小宝贝微微睁起开一只眼。 “老公,老公,快来看,快点,宝宝睁眼了,你快看啊。“阮倩兴奋不已,她从没有见过婴儿开眼的样子,十分稀奇。 “哎,真的哎,眼睛好红啊。“鲁蹇飞看着肥肥的宝宝说。 “还在适应中吧,他睁开还转了一下,闭上闭上了……又睁开了……你看啊,好可爱啊。“阮倩配合着宝宝动眼的行动轨迹一惊一乍地说。 鲁蹇飞就在一旁一直给小宝贝和阮倩拍照。 到了下午,宝宝又试图睁开另外一只眼,这下两只一起睁开了,虽然看上去还是细细一条线,但是已经尽宝宝最大努力了。“你快看啊老公,他想看我们呢,他两眼都睁得大大的。“阮倩喊道。 “好了好了,你声音轻一点,别吓倒宝宝了,这里已经够吵了的。“鲁蹇飞还是很喜欢安静的。 “知道了……“阮倩独自欣赏着宝宝这一伟大的举动,捏着小宝宝的手友好地打招呼。 “你抱着他,我给你们拍照。“鲁蹇飞把宝宝抱给阮倩,又开始一波拍照。 亲生父亲 孩子的出生时间悄然而过,不知不觉就要百天了,阮倩想着浩浩也没有好好拍过照片,她想带他拍一套写真再给他办个百天宴。“老公,我们给卤肉拍套写真吧?“ “在家拍不就好了吗?我给他拍。“鲁蹇飞不想带孩子出去,觉得不卫生不安全。 “你拍的都是生活照,哪里是写真啊,还要准备道具什么的,你看人家拍得很有感觉。“阮倩指着手机里的图片说。 “什么时候拍?“鲁蹇飞嫌烦地问。 阮倩一听知道有戏,于是助力说:“就后天。“她老早订好了。 “这么快?哪里啊?靠不靠谱啊?“鲁蹇飞一连串地问,始终不放心。 “就附近,不远,我看口碑挺好的,也是很多宝妈推荐的,据说是会消毒的。“阮倩做好功课了的。 “你看着办吧,这种事情你定吧。到时再跟我说。“鲁蹇飞怕她打扰到自己拍照,就随便她了。 很快就到了拍照的日子,阮倩把浩浩包得很严实,怕他冻坏了。鲁蹇飞则小心翼翼地抱着,带他到楼上。 换了鞋,他们跟着化妆师进去,里面非常暖和,看上去还挺干净的。里面总共有三个影棚,一个比较大的半包式的礼服化妆间,每个影棚里都有一台制暖空调,鲁蹇飞每一个都检查一遍,不过有一个在拍照没有看到,其它两个都有开着空调,卫生也做得不错。 浩浩被带到其中一个影棚,阮倩把他放在一个玩偶上面,摄影师尽可能让宝宝趴着,这样的造型好看。无灯拍摄完这组又换了一个背景,阮倩把宝宝放在毛茸茸的白色毯子上,摄影师配上了花草玩具等。 总共拍了4组背景,小孩子一直在睡觉,感觉很轻松,实际上非常累人,这期间又是喂奶又是换尿布擦屁股的,大人比孩子辛苦多了。但总算是拍完了,也算了了阮倩的一个心愿,鲁蹇飞带着浩浩回家马上给他全身洗了一遍,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阮倩趁鲁蹇飞心情不错,于是说:“老公,浩浩百天,我们给他办个百天宴吧,人家都有办满月酒,我们没办好歹也要摆一桌百天宴。给孩子冲冲喜。“ “你什么时候信这个?小孩子办什么啊?最多家里人吃一顿饭。”鲁蹇飞不情愿地说。 “那你也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爸和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妈早逝,我爸又再婚,他和新老婆生了个孩子,我是我外公外婆带大的。不请他们吃个百天宴,我爸他怎么会来?”阮倩带着哭腔说道。 “浩浩百天好像是2月份吧?大过年的,怎么办?”鲁蹇飞提出问题。 “我们元宵后抽个双休,补办。”阮倩早就算计好了。 “要不要这样啊?小孩子受得了吗?你别光顾着自己吃吃喝喝的。”鲁蹇飞毫不留情面地说。 “音乐很轻的,主要就是让我这边的亲戚过来看看,到时候我还能收点红包呢。”阮倩道出了心意。 “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吧?你就那么点出息?”鲁蹇飞看不上地说。 “是啊,我就是这样怎么了?以前我也没有少掏钱啊,现在拿回来不是很正常吗?”阮倩觉得鲁蹇飞小题大做。 “行,行,就你说的了,你自己看着弄吧。”鲁蹇飞说完转了一万块给阮倩,阮倩立马擦干眼泪笑了起来,主动在鲁蹇飞脸上亲了一口。 按照鲁蹇飞的想法就是双方爸妈及重要的亲人到场吃个饭,没想太多,这种事他也不愿多参与,让阮倩搞好自己参加就行。 宴会当天在酒店的餐厅里,鲁蹇飞看到装饰很精美,到处都是蓝色,蓝色的主背景,蓝色的气球,蓝色的桌布,蓝色的小旗子。各种电影“主角大咖”都立在主舞台上在为浩浩庆生。 现场摆的是自助西餐,吃的种类挺多的,一张张小桌子整齐地摆放着。“你弄那么大排场有这么多人来吗?”鲁蹇飞怎么算也就七个大人,一桌菜就够了,这感觉像是几十人的小型宴会了。 “有,哎哎,有人来了。”阮倩笑脸上前道:“伯父伯母你们好,快请快请。” 鲁蹇飞在一旁陪笑地问:“这是谁啊?” “我爸的哥哥嫂嫂。” “立文,这边。”阮倩在向他们招手。鲁蹇飞看着三三五五的一群人走过来说:“恭喜恭喜。“”里面请。“阮倩笑着说。 “这又谁啊?“鲁蹇飞有点纳闷了,怎么平时都没有听说阮倩还有这么多亲戚,这谁跟谁都搞不清了。 “里面请里面请。“浩浩哭了,阮倩来不及打招呼,就让他们先进去了。 又一波人走过来,只听阮倩喊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宇杰、瀚彤……”鲁蹇飞勉为其难地笑着。 “进去吧。”阮倩说着把娃交给鲁蹇飞。 阮倩走到台前说:“感谢各位亲朋好友过来参加我和鲁蹇飞儿子鲁谨浩的百天宴,辛苦你们了!”阮倩鞠了一个躬,接着说:“结婚时没能请大家吃上我的喜酒真是抱歉,大家能来是我们的荣幸。我们的浩浩百天了,今天有机会带他和大家见面,希望各位亲朋不要吝啬,多给予我们宝宝祝福,希望他健康平安快乐地长大。谢谢大家。“说完阮倩又鞠了一个躬。”大家,尽情的吃尽情地喝,不够还有的多,不要客气。“ 阮倩把宝宝放在小推车里,坐在最靠前的一张桌子,长辈们都纷纷过来看看小宝贝,给了小宝贝很多祝福。鲁蹇飞应接不暇,每一张脸都看过去,有点审美疲劳。这期间阮倩出去了一趟,鲁蹇飞就更加难以招架了,不认识也叫不得,尴尬至极。 百天宴实际上很短,大家都不会多打扰小宝宝休息,很多亲朋已经走了,阮倩的父亲是最后走的,他是过来人,特别理解鲁蹇飞,都不容易,他交代了几句说:“我这个女儿从小缺乏母爱,他妈妈过世的早,我又忙于工作无暇顾及,等她初中了才把她接回身边。也是我的原因,小倩脾气不太好,你多担待点。她能找到像你这样对她好的我也放心了,我女儿还是有福气的,也请你好好珍惜。”阮倩父亲拍拍鲁蹇飞的肩膀,说完他就与他们告别了。 “看不出来你爸还挺文质彬彬的。”鲁蹇飞看着阮倩父亲的背影说。 “什么啊,那都是装的。他从来不管我,就只管他的儿子,把我当佣人一样使唤来使唤去的,我不喜欢我爸。”阮倩白眼说。 “那你今天还请他?还有那么多亲戚都跟你很好吗?”鲁蹇飞质问阮倩。 “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关系?钱拿到了才是真的。走,我们回去数钱去。”阮倩拿着一刀红包说。 “你个财迷。”鲁蹇飞摇头叹息道。 阮倩给娃哄睡后,数着她的钱,总共收到了近三万块,她拿着钱开始显摆说:“你看你看,今天还算不错,赚了。” “什么赚了?”鲁蹇飞趴在沙发上不想动了。 阮倩拿着一沓钱打在手心上说:“呶,这个,我才花了七八千,净赚大概两万。” 鲁蹇飞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假装睡觉。 “你听了吗?哎,老公。”阮倩怎么摇鲁蹇飞都不醒,只好闷闷不乐地继续数钱,不过想到钱到她的口袋她就特别满足。 鲁蹇飞忽然醒过来质问阮倩说:“后面有个人进来,他是谁?他来看我们宝宝的时候,我感觉他怎么跟浩浩有点像?” 阮倩打着迷糊说:“谁啊?我家亲戚不像那像谁?” “是吗?”鲁蹇飞不信,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不是吗?”阮倩反问鲁蹇飞。 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可是鲁蹇飞并没有忘记这事,他在小楠拍的照片里不停地找,终于找到两三张有那个男人脸的照片,他把它导入到手机保存好,趁阮倩睡觉的时候拿照片跟浩浩比对,越看越像那个男人,鲁蹇飞的心一直在跳。可他没有证据,他想起之前的波波,于是又把他约来拍照了。 “波波,你之前好像又提到过去年火的一个模特闪电,他是拍什么风的?”鲁蹇飞打探道。 “他拍潮牌的。”波波说。 “那不是很吃香吗?”鲁蹇飞好奇地问。 “是挺吃香的,但好像听说是家里有什么事就暂时告别了,后来再回来主角早就不是他了。”波波依稀记得。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鲁蹇飞问。 “那段时间经常碰到嘛,我还找他加了微信,想偷学点,不过他后面就没有再跟我联系了,也就断了。”波波回忆道。 “你还有他照片吗?”鲁蹇飞问。 “我找找啊,不一定能找到。”波波翻着微信,“找到了,”可是点开朋友圈什么都看不到了,“没有照片,飞哥。” “我想找他来拍潮牌,我也是朋友给我的照片,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他?“鲁蹇飞把手机里保存的照片给波波看。 “是是,就是他,没错。“波波肯定地说。 “你确定没有看走眼?“鲁蹇飞要再跟波波确定一遍。 “不会,他脖子上有一个纹身,是为他女友纹的。“波波没心眼地回答。 “哪个女友?“鲁蹇飞打破砂锅问到底。 “就是你……现在的老婆。“波波有点尴尬,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阮倩?“鲁蹇飞的语调已经完全变了,今天怕是拍不成了,波波忙找了个借口说:”哥,那个,我有事,改天再来啊。“ 工作室只留下鲁蹇飞一个人,他的拳头紧握,用力地打在铁桶上,发出“哐哐哐……“的声音,把波波吓得赶紧跑。 但是鲁蹇飞还不能最后下决定,他取了一根浩浩的头发,拿去做了DNA检测,结果证实鲁谨浩不是他的孩子,跟他毫无血缘关系! 质疑 茌愈岑一直闷闷不乐的,好久没有跟罗伊亲昵了,他有点心灰意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问题还是就是他的问题,罗伊迟迟没有怀上孩子,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人生,情绪低落。 办公室里,茌愈岑没有往日的威风,他也很少找罗伊,甚至看到罗伊就觉得自己很没用,他也不太乐意早点回家,一回家就感觉自己很渺小,整个人提不起精神,颓废,难受。 “你到底怎么了啊?”罗伊发现茌愈岑萎靡不振的样子心情也随着不好。 茌愈岑想了很久,这个问题迟迟在他脑海里回荡,既然罗伊问,那就说吧,“你说我们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孩子?“ 罗伊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问题只有她能解,茌愈岑一直被蒙在鼓里。”可能是缘分还没到吧?“罗伊辩解道。 “按道理你生过孩子,不会怀不上,我又钢筋铁骨的,怎么要个孩子这么难?“茌愈岑分析道。 “你不要着急,我们才多久啊?总会等到的。“罗伊假笑道。 “是吗?我们在一起都快一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等,能等到什么时候?“茌愈岑不无担心地说。 “之前我有一个同事,结婚七年了也没有孩子,后来她来找我取经,我建议他们多跟孩子呆在一起,孩子缘很快就来了。“罗伊想安慰茌愈岑的,不想给自己挖了个坑。 “酋酋不就是孩子嘛,我们天天都和酋酋在一起,也没见什么缘分啊!“茌愈岑反驳道。 “我也就这么一说,每个人的孩子缘可能真的时间不同,我那个朋友也只是恰好来了缘分吧。“罗伊辩解道。 “不行,过了年,我这年纪又老一岁,质量肯定不如从前,不早点要个孩子,我都担心孩子以后的聪颖程度。“茌愈岑也有往这方面考虑。 “怎么会?你成绩优秀,又会做生意,是最好的老师了,孩子三分靠天赋,七分靠打拼,你的担忧有些多余了。“罗伊安慰道。 “你说,我们过年去国外玩一趟吧,我想到一个地方,听说很灵。“茌愈岑拍拍脑袋想到说。 “什么地方啊,求子吗?“罗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茌愈岑。 “三面佛,我很多朋友都说那里特别准,且不用还愿,只要你许愿,就能实现。“茌愈岑也开始迷信起来。 罗伊清楚得很,只要她不去节育器,她就不可能怀孕,即使请愿再多次,也不可能实现。“你不要信这些啦,你也不是信佛之人。”罗伊想打消茌愈岑的念头。 “不行,总要试一试,你订机票吧,我们过年就去。”茌愈岑说完便盖上了被子,背对着罗伊。 这些日子,茌愈岑都是这样的睡姿,没有一天不是背对着她的,就算茌愈岑转身了,当他醒来后又会背对着罗伊。以前总是搂着抱着她的美好时光,一去不复返。 罗伊很无奈,她不想出去,可是因为茌愈岑的一个决定,她只有听话照做,为了这个谎也要继续演下去。 罗伊收拾好两个大人的行李,还剩下酋酋的没有装,她打开了酋酋的行李箱,喊来酋酋说:“宝贝,马上我们就要出发T国了,你想带哪些衣服去?” 酋酋指着衣柜的冬衣说:“这些我都要带去。” 罗伊不小心笑出声来,“T国呀现在是春末,温度比较高哦,我们可以穿短袖。” “这么热啊,那我要穿漂亮的裙子。”酋酋伸进衣柜,开始翻箱倒柜,寻找她夏天的衣服。 酋酋拔出几件亲子装,对妈妈说:“我要带这个。“ 罗伊一眼就认出这是她离婚前买的,一家三口穿着拍了全家福,为了这个全家福,她还买几套亲子系列的,有的是同款不同色,有的是同色不同款。 “我们换新的衣服好吗?茌爸爸给你买的那么多漂亮的裙子,你可以挑几件。“罗伊不想带这几件衣服,当时她们回家的时候只清理了挂着的看得到的衣服,这些一直被压箱底,也没想起来。 “不要,我就要穿这个,这个好看。“酋酋闹着。 罗伊如果穿上这个亲子装那么是对茌愈岑不负责,如果只是酋酋穿,她又会想起她和鲁蹇飞的过去,可她已经是茌愈岑的人了,应该跟过去断绝一切。 “这个很旧了,不好看了,我们换其它的吧。”罗伊态度坚决地说。 酋酋抱紧这几件衣服,不肯松手,她吵着:“我要,我要,我就要!” “酋酋,妈妈知道你喜欢这个衣服,但是妈妈不喜欢,你有没有为妈妈考虑一下呢?”罗伊引导酋酋逆向思考。 酋酋想了想说:“妈妈不喜欢这衣服?那我也不喜欢。“她把衣服往地上一扔,搂着妈妈的脖子。 罗伊捏捏酋酋的小鼻子说:“谢谢酋酋理解妈妈,理解万岁。“ 酋酋把鼻子贴在罗伊的鼻子上,蹭了蹭喊起来:“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罗伊喜逐颜开,把地上的衣服都收了回去,那几套亲子装她装到了一个袋子里,靠在衣柜旁。 “你看看其它的衣服,挑出来,最好是短裤短袖,玩起来会比较方便。”罗伊建议道。 酋酋这回找的几件罗伊都还算满意,她学着妈妈的样子叠着衣服,乱糟糟地放进了行李箱。 罗伊也不管她叠得好不好,她自己的行李箱自己整理,多整理几次就会越来越好了,且她的行李箱也够用,就带她的衣服。酋酋的其它物品,罗伊都已经准备好了,全部放在了她和茌愈岑的行李箱中。 这是酋酋第三次去机场了,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是非常丰富的经历。酋酋拖着她的小行李箱,欢乐地走着,她终于可以像个小大人一样,跟妈妈做着相仿的事了。 茌愈岑把行李办了托运,他搂着罗伊轻松地过了安检,看着酋酋无比兴奋的样子,他真希望兴奋的还有一个属于他的孩子,一家四口和谐地出镜,去世界各地旅行留念。 飞机抵达T国上空,茌愈岑热得不行,他脱掉外套和毛衣,留下一件纯白色的T恤。 “这件白色T恤好眼熟啊……”罗伊看到后问。 “是吧?你再想想……”茌愈岑有点心情了。 “我好像没有看到家里有这件衣服啊,你是从哪里拿过来的?”罗伊对自家的情况还是非常清楚的,她希望快点找出答案。 “我从别墅拿回来的,在那个小阁楼里。”茌愈岑提醒道。 “小阁楼?我总共也没去过一只手的次数,真的没有见到过,但我怎么就觉得她那么眼熟呢?”罗伊转过身来仔细看着这间T恤,“特别是这个咖色的印记。” “恩,是啊,你想到了什么?”茌愈岑更好奇了,他想看看罗伊是否能想起什么。 罗伊用手拍拍自己的脑袋说:“是在哪里呢?要么你再提示一下?“ 茌愈岑偷笑着说:“这个咖色是你的咖啡……“ 罗伊一下想起什么了,忙说:“我知道了,是大学的时候,我记得是毕业那会,我买了一杯咖啡,我不知道你在我后面,转身撞上了你,咖啡洒到你身上了!“ “不错啊,这你都想起来了,不用我补细节了。“茌愈岑心情好了许多,总算是没白穿这件衣服。 “你保存了这么久啊?“罗伊纳闷地问。 “是啊,毕业分开后就留着,曾经想扔过的,但自从联系不上你之后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每年都会拿去干洗一次,放在塑封袋里保存的。“茌愈岑握着罗伊的手说。 “怪不得看上去还这么好,你保存有方。“罗伊从茌愈岑的脸打量到这件T恤,她感叹茌愈岑的定力。 “自己心爱的东西,总是要保管好的。“茌愈岑吻着罗伊的手说。 “谢谢你,十多年对我不离不弃,我们走到今天,可能也源于你对这些物品的珍藏。“罗伊感性地说。 “你是我的梦,你是我的理想,你是我的爱,能跟你在一起真是天赐的福分,珍藏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是现在回头看珍藏的物品很有意义。“茌愈岑摸着罗伊一边的脸说。 罗伊不用说什么感谢激动的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够了,她轻轻地靠在茌愈岑的肩头,指指相扣。 T国又热又闹,机场出来全是外观高档的旅行大巴,上车的人络绎不绝。来接茌愈岑一家的专车已经在一旁等待,司机很礼貌地帮他们把行李搬上后备箱,车内放着冷藏冰箱,乘客可以自行选取饮料或纯净水。座位的扶手下方还有一袋包装完好的湿纸巾,如果乘客有需要可以随时带走。 这辆车是茌愈岑订的专享车,在T国游玩的几日,都靠这辆车了。 T国景区生机盎然,绿草如茵,树影婆娑,满目芳菲。那青翠欲滴的颜色好像绿宝石般闪烁。古建筑群宏雄华丽,金碧辉煌,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茌愈岑主要的心思还是三面佛,他虽然陪着罗伊母女游玩其它景点,但是志不在此。在旅行结束的前一天,我们来到三面佛前。 茌愈岑穿着这件白色带咖渍的T恤,在护栏外请香并买来鲜花及蜡烛,他面朝神社入口,顺时针参拜,在每面佛前放一根蜡烛、一束鲜花和三根香烛。这三面佛代表着健康、事业、爱情,只要心诚,实现愿望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这是茌愈岑唯一的期望,他寄希望于佛祖可以为他带来子嗣。 罗伊牵着酋酋的手,也学着茌愈岑的样子,参拜佛像,只是她心中祈求的不是子嗣,而是茌愈岑健康,酋酋聪慧,爱情保鲜。 两根相交的平行线何时会再次接轨?这个答案只有罗伊才知道。 回国多时,茌愈岑每日都雄心勃勃,可“战”后却怅然若失。他不知道该怎么释放他的忧虑,依然无精打采的。 转眼快一个月了,茌愈岑望穿秋水,他被迫认为自己是有问题的,但是他不能说,他想悄悄地做个检查,如果真的是自己的问题,那么他也只能认命。 他来到医院,这种问题别说女人紧张,男人也同样失常。他小声地说着原因,就怕有人听见,他那见惯世面的脸此时也已经绯红羞涩。医生给他做了检查后,结果竟然没有问题,这让茌愈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那么既然自己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就只可能是罗伊,可罗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茌愈岑虽不敢想象罗伊不愿怀孕的真实原因,但是罗伊的行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需要深入了解,找出问题的症结点。 当晚,茌愈岑依然如往常一样,想和罗伊花前月下。罗伊表现得很正常,不仅正常,身上桂馥兰香,颇为心动。茌愈岑也淡定,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与罗伊巫山云雨,汗如雨下。 完事后,二人洗了个鸳鸯浴,回到床上。茌愈岑搂着罗伊问:“伊伊,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会有孩子?”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们不是请愿了吗?总是会来的。”罗伊说着假话,宽慰着茌愈岑。 “可是我们也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怪不怪?”茌愈岑试探道。 罗伊不好回话,她心里没底气,万一说错话了,这个坑就挖大了。 “你说你也吃了那么多调理的中药,怎么就不见效果呢?“茌愈岑仔细推敲着问。 罗伊除了旅游期间无一中断,她自己都很难解释的通,于是她只好拿另外一种说法解释:“可能是我宫寒,宫寒不易怀孕。“ “宫寒?“茌愈岑听说过这个词,但是从没有研究过,他想了解这个词后再问罗伊。 两人前后躺下睡了,可是茌愈岑依然睁着眼睛,他的脑海里反复出现着宫寒和非宫寒的两种假设,他最不愿相信的就是罗伊有意避孕,迟迟不愿与他有孩子。 第二日茌愈岑便很早去公司了,只有在他的办公室里才是相对安全的,他快速地在网上浏览,查询“宫寒“的症状。其中他对比了几个词”怕冷“、”手足发凉“,他回想起罗伊晚上睡觉手脚非常暖和,反倒是他自己,上床的时候手脚冰凉,刚洗过澡那会好些,稍微过一会儿就急转直下,不得不依靠罗伊的体热给自己供暖。 报复 这场求婚风波确实让阮倩赢得了局面,但是却输了结尾。她怎么都想不通孩子是闪电的!她千不该万不该回去多次和闪电纠缠在一起,她悔不当初。可是现在为时已晚,必需自证清白才是最要紧的事。 “我都说了,我没有,你为什么不信我?“阮倩坐在地上不停地哭,她抱着宝宝哄着他亲亲他,宝宝哭得比阮倩还惨。 “你别跟我说,你跟事实说,我信事实不信你,你们明天就给我滚出去!“鲁蹇飞下达逐客令。 “我们搬出去能住哪里?我们不能搬出去。我一定要查,我要查清楚,你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证明这孩子是你的!“阮倩跪求道。 “百天宴你竟然还叫了那个男人来,你以为我不认识他吗?你明知道是他的孩子,所以你叫他来参加孩子的百天宴,我他妈还喜悦地给这个杂种过百天,我真是傻!“鲁蹇飞把几张闪电的照片甩在阮倩的脸上,”你不用自证清白,你根本就没有清白!“鲁蹇飞嚎叫着。 “你个混蛋,我给你生了孩子,你现在却来陷害我,这一定是你的计谋,一定是你的计谋!“阮倩哭宝宝哭,家门不幸,鸡飞狗跳。 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喊了一声:“别吵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鲁蹇飞拷问的计划暂停,他也问不出什么东西,阮倩死不承认,他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铺盖,走了。 “你去哪儿?你去哪儿?“阮倩喊着,可是没人理她,她的心犹如针扎,痛到难以呼吸。 阮倩无助地搂着浩浩,边哭边哄着,给他喂了点奶,浩浩才慢慢安静下来。阮倩给闪电打电话,约他明天见面。 “你还要我干嘛?钱我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啊?“闪电无奈地说。 百天宴当天他来是送钱的,阮倩之前多次联系,威胁他如若不兑现,就会把他的借条拿到法院起诉他,到时强制执行,他不但要付钱,名誉也会扫地。 闪电被威胁后只能东借西借七拼八凑的把这笔钱准备好,在百天宴混个眼熟的亲戚,把借条拿回来。现在他一听到阮倩的声音就害怕。 “我要你给我一样东西。“阮倩说。 “什么东西啊?我这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现在你最有钱,还要我拿什么?“闪电感到手足无措。 “明天见面再说,地址我发你!“阮倩忍住哭腔说,两眼红得像只兔子。 商场里人头攒动,一楼是快餐店、珠宝店、便利店。阮倩抱着孩子在便利店门口徘徊,已经11点了,还不见闪电的身影。 闪电已经到了,只是没敢现身,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他怕阮倩揪着他不放。 阮倩打了个电话给闪电,铃声从她附近传出,阮倩寻声四处寻找,发现他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正在忙着挂电话。闪电怏怏地地走过来说:“有事快说。“ 阮倩把浩浩放在推车里,她拽了一根闪电的头发,痛坏了闪电。“你干嘛啊?见面就这样?我欠你的啊?”闪电一脸苦相地说。 “你就是欠我的,欠我一辈子!”阮倩把头发放在塑料袋里,叫了车走了。 “这就完了啊?”闪电困惑地说道。 测试结果出来了,孩子是闪电的!阮倩看着这张纸面目扭曲,她根本不能接受,她一直摇着头说着“不可能不可能”,老天真是给阮倩开了一场大玩笑,幸福的日子才刚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了。 阮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底该不该回去?到底要不要告诉闪电?到底要不要继续与鲁蹇飞的婚姻关系?她的脑袋飞速地转着,从额头痛到脖颈。一系列的变化让阮倩无法面对,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回家,孩子还是要先照顾好。 到了家,阮倩第一时间先把这张纸藏好,就当从来没做过这件事一样,神情冷漠。那张鲁蹇飞的纸还在地上,她拿起来撕得粉碎,把它们扔在地上,像雪花一样散落了一地。阮倩乱踩一通,又哭又笑,发呆了好久。 这时有人敲门,“快开门,我是房东。”“咚咚咚。” 阮倩从没有和房东有过什么接触,她感觉不可捉摸。她抹去眼泪,收拾一下心情,她在门背后问:“什么事?” “我跟鲁蹇飞联系不上,你快点把门打开。”房东喊着。 阮倩警觉地开了门问:“什么事?” “你们这里还租不租了?房租半个月前就要交了,现在已经都过了好些日子了,钱还是没有打到我卡里,我跟鲁蹇飞打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总算是家里有人,你们要住就快点把房租交了,不要,我还租给别人呢。”房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虽不住这里,但总是有邻居和租户跟他投诉,说鲁蹇飞他们家隔三岔五地吵架,简直没法住人,楼下住户都换了好几波了。 “这些事不是一直都是鲁蹇飞再跟您联系的嘛,我不太清楚哎。”阮倩确实从未与房东接触过,一直以来都是鲁蹇飞在处理,只是她没想到坏事都集中到了一起,前边还想着要不要换地方,现在这地方竟然也不能住了。 “你不清楚那你就跟鲁蹇飞说,我只负责收钱,其它的事我也不想管。你要么现在把钱给我。”房东厉声厉色道。 “这么快?我总得跟他说一声吧,且现在也没有钱给您,我得问他要。”阮倩把这事又推给了鲁蹇飞,跟踢皮球似的。 “那你说什么时候交?我给你一个最后期限,如果到期不交,我就撵人了!”房东不留情面道。 “一个礼拜吧。”阮倩拖延时间说。 “不行,太迟了,后天,后天不给的话,你们就搬走!“房东语气凝重。 “后天?“阮倩觉得太快了,她都没有把握能联系上鲁蹇飞。 “对,就后天,什么都别说了,你通知鲁蹇飞吧。“房东愤愤地走了,嘴里还嘟囔着:”真是倒了邪霉了!“ 阮倩心里很矛盾,如果让鲁蹇飞交钱,他不交呢?那自己带孩子得搬走,能搬去哪里呢?如果自己交,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孩子吃的用的看病自己吃穿都得花钱,钱根本不经用,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她想着想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很明显鲁蹇飞并没有回来,阮倩猛然想起自己还是鲁蹇飞的妻子,是合法妻子,就算孩子不是,自己也是他妻子,他不能抛妻又弃子,她得争取这最后一点权益。 她马上给鲁蹇飞打电话,可是电话没有人接,这她早就预料到了,于是她发消息给他“要交房租了,后天是最后限期,如果你不交,我和孩子就死在这里,你也不好过。“ 鲁蹇飞看到信息,心脏一阵乱跳,心律不齐,差点憋过去。他觉得这女人太狠了,竟然拿死来威胁,他妈的自己就还没办法了?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劲踩了踩,马上回去收拾东西。 抽烟对鲁蹇飞来说仅仅是“排忧解难“,他没有瘾,早已习惯没有烟的日子。那时为了追求罗伊,一根烟都没有抽过,狠狠地把烟戒了。再次抽烟是阮倩大闹求婚夜,他简直是气炸了。这次再抽是还是因为阮倩。两次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威力太可怕了。 急促的脚步声,根本等不及阮倩辨别,门已经打开了。鲁蹇飞打开他的行李箱,开始塞东西。他的衣服裤子不多,反反复复就那几件。除了烧饭的锅、电磁炉、一些做菜的工具和一些铺盖,真没有什么可带的。最后还剩一把封存的断了弦的吉他,被阮倩打断后他就收到箱子里,塞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他很快收拾好,连同吉他一同带走。阮倩赶紧下床拉住他的胳膊问:“你去哪?“ “你走开!”鲁蹇飞立即甩开她的胳膊,阮倩抱着他的腿不让走。鲁蹇飞强行拖着阮倩步履艰难地走到门口,他用力踢腿,想要甩掉这个“包袱”,然而阮倩抱得很紧。没办法,鲁蹇飞只能用力把她的手掰开,拎起他的行李箱就下楼了。 阮倩趴在地上声泪俱下,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她没想到鲁蹇飞这么狠,丢下他们不管了。浩浩似乎感受到妈妈的悲痛,也跟着哭了起来,房间里一时哭声震天,响遏行云。 阮倩一宿没有睡着,任何的动静都能让她惊醒,只要一醒过来就要面对痛失老公、即将被赶的事实,再过一天她就要无家可归,满屋里都是她和宝宝的东西,她一脸疲态,好像老了十岁。 中午鲁蹇飞起床,仔细整理他的箱子发现少了房产证及机动车登记证,“他妈的贱女人!”他恼羞成怒地说。 鲁蹇飞二话不说,又回到了原来的住所,他翻箱倒柜,把所有阮倩的东西都翻了出来,扔在地上,踩在脚下。“你他妈的到底把我的东西放哪了?”鲁蹇飞一个一个地把抽屉打开,任何一个角落都没落下,可是一无所获。 “我怎么知道!”阮倩撒谎道。 鲁蹇飞直接把阮倩从床上拽下来,“你给我找!” “我不知道我怎么找?”阮倩狡辩道。 鲁蹇飞上去就是一个嘴巴,“让你说谎!你敢再骗我,我打不死你!” “你打我!”阮倩摸着她的脸说,“要我给你也行,你现在就把房租付了,再给我们买一些吃的,我会给你的!”阮倩没有哭,她提出了条件。 “你还敢和我提条件,我没把你们赶出去已经是你们的幸运,这房子不是我住的,是你们住的,别跟我提钱,我他妈家里拿出三十万给你,你全部给我吐出来!”鲁蹇飞抓住阮倩的领子瞪大眼睛说。 “我是你老婆,就算孩子不是你的,你也不能丢下我!”阮倩湿红了眼吼道。 “你还想当我老婆!门都没有!我告诉你,我不会管你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鲁蹇飞唾沫喷了阮倩一脸。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阮倩重点强调。 “行,你真有种,你不离,分居依然可以离,你别傻了,你还以为能栓我一辈子啊?”鲁蹇飞捏着阮倩的脸,重重地拍打一次、两次、三次,阮倩的脸被打得通红。 “够了,你不要再打我,我马上报警!”阮倩警告鲁蹇飞。 “你报啊,让他们来啊,在警察来前那我要好好打扮打扮你!”说着就给了阮倩一拳,”叫你打啊,看你打不打!“ 阮倩头晕目眩,嘴角流出了血,眼睛火辣辣的疼,颧骨一块红印泛起。她努力睁开眼,伸手去摸手机,可是视觉模糊,定位不清。 鲁蹇飞见阮倩快拿到手机了,上去给了她一脚,刚好踢到她的腿骨上,只听到凄厉地惨叫声。“还打不打?“鲁蹇飞像是魔鬼一样发泄着,”我叫你打啊,你怎么不打了?“ 浩浩哭得厉害,自从百天后就没有不哭的时候。鲁蹇飞捏着浩浩的脸说:“叫你别哭了,你很吵,别哭了!“鲁蹇飞的声音特别响,越喊捏得越紧,浩浩的头都被他捏起来了。 阮倩看到马上拽住他的手嘶哑地喊道:“你要杀就杀我,放过我的孩子,你把他放下,他经不起这样折腾……“阮倩哽咽着哀求道:”杀我吧,杀我吧,我一力承担,你放下我的孩子,放下……“ “把本子拿来!“鲁蹇飞只是把浩浩放平,但是并没有松手。 阮倩没有办法,此时孩子的命更重要,她没有要挟的胜算,她也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了,于是她把床垫挪开,两本本子露了出来。阮倩瑟瑟发抖地把本子给他,鲁蹇飞一把拿走本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倩搂着浩浩边哭边亲,浩浩的脑袋上沾着阮倩的血痕。阮倩努力找一个舒适的位置坐好给浩浩喂奶,可能是因为受了比较大的刺激,浩浩吃不到奶。她忍着疼痛去泡奶,热水倒在了手上,奶瓶被碰倒在了地上,左手钻心得痛。好不容易倒好奶,浩浩不吃奶粉,怎么喂都无济于事,奶粉漏到床上到处都是。阮倩猛地把奶瓶砸在了地上,趴在床边痛不欲生地大哭,这哭声撕心裂肺。 夜晚,凝重的气息在这间屋子里久久不散,持续地疼痛犹如刀割,一层层拨开她内心最脆弱的一面,血肉模糊。她恨,恨罗伊占据了鲁蹇飞心里的位置,恨酋酋把鲁蹇飞的爱都抢走了,恨鲁蹇飞从没正眼瞧过她甚至凌辱她、打她、骂她,她恨他们所有人,强烈的嫉妒心及恨意正在吞噬她,她快走入魔鬼的深渊。 她很后悔当初没有把罗伊打残,她觉得自己错失了很多干掉罗伊的机会,如果没有罗伊,鲁蹇飞一定会对她百依百顺,像对罗伊一样好甚至更好,他们会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宝宝,那就是浩浩,她的唯一的孩子。 梦中,她想了一千一万种方法,要亲手杀了罗伊,鲁蹇飞怎么对她的她就怎么对罗伊,甚至更为残忍的方式,她笑了,笑得很鬼魅。 在她幻想着各种她觉得刺激的方式的时候,她给浩浩盖被子的手伴随着她的幻想激烈地抽动着,俨然已经忘记了浩浩地存在。被子压住了浩浩的脑袋,浩浩轻微地挣扎不足以唤醒“沉睡“的妈妈,他悄无声息地走了。 半夜,阮倩倏然醒来,她看了看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她又眯上了眼睛。 醒悟 转瞬间,两人在镜子里看到了真实的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从虚拟世界走出来。 毛婧文顿时声泪俱下,“我好难受啊。” 郝利康眼角闪烁着泪光,他什么都没有说,赶紧搂着毛婧文,抚摸着她的头发,脸紧紧贴着她的头。 “对不起,让你受伤了……”也不知道是郝利康因为虚拟中的自己而伤感,还是因为现实。 “是我对不起……“毛婧文也同样说着道歉的话。 郝利康看着毛婧文说:“对比鲁蹇飞,我真的太幸福了,能有你这么谦和温顺的老婆,是我一生的荣幸。“ “虽然你的脾性跟鲁蹇飞相似,但是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汉子,是我对你的关心太少。“毛婧文回忆起前面发生的事情,好像已经过了一世。 “是我不好,老是想和你生个老二,也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郝利康摸着毛婧文的脸颊,认真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太不会沟通了,什么都放在心里,即使不愿意也没有勇气告诉你,反而用一些逃避的行为来回避我们该有的床第乐趣,对不起……“毛婧文又再次真诚地道歉。 “我以后也要向那个茌愈岑一样好好呵护你,不会乱发脾气了,放下手机,和我们的宝贝好好互动,让她知道我这个爸爸很爱她。“郝利康总结地说。 “这次经历太真实,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跟茌愈岑生活了,不过那个小婴儿太可怜了,他是无辜的……“毛婧文伤感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这么恨一个人,竟然会引发出这么严重的问题,是我太欠缺考虑了,以前对你又吼又叫地,肯定在你心里也埋下了怨恨的种子,你不开心,就会影响到我们的孩子,她好长一段时间都是闹哄哄的,难哄得要命,肯定跟我们脱不了干系。“鲁蹇飞有了更深刻地感悟。 “是啊,你还记得她前段时间,不开心,从阳台把水枪搬下来,砸在地上,一次不够,还两次,第二次可比第一次狠多了。还有,她摔我的手机,只要我看手机,她就抢过去,我不让她看,她把我的手机用劲地砸在地上,屏幕都裂花了,看都看不清。当时我还气得打了她,都是因为我心情不好,找她出气,她才会这样……“毛婧文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她深刻地检讨。 “这回,我们可要好好对待我们家宝贝,不能因为自己的问题,让孩子成长中缺胳膊少腿,对她以后性格脾性塑造及聪明才智都会有影响。“郝利康反省道。 “恩,是的,孩子是我们的期望,我们希望她好,只有我们好她才能变得更好。“毛婧文一致认同。 “我们回去吧。”郝利康说。 “毛婧文、郝利康,你们过来签字吧。”工作人员在门口喊道。 “我们不离婚了,谢谢。”郝利康朝着门口大声地回道。 毛婧文点着头,郝利康给她擦去眼泪,搂着她走出房间。 就在五分钟前,两个人还是一副生无可恋的面孔,呆滞地看着镜子,各坐各的,没想到还有和好如初的一幕。 “你们是自愿离婚吗?”调解员问。 “是。”“对。”毛婧文和郝利康不约而同地回答,两人都面无表情。 “这是离婚协议书,你们要用我们的标准版本重新写一份。写好,签字,按手印,两人各一份,我们就可以给你们发离婚证。”调解员仔细说明着流程。 两人没有回应,就像两个陌生人。 “不过,在写这个离婚协议书前,你们要先去AR智能房间呆五分钟,五分钟后如果你们觉得依然是要离婚的,我们就毫不犹豫地为你们办手续。”说完,调解员就带两位去了一个独立的房间。 这个房间很空旷,前面有一台镜子,镜子前有一张长沙发。调解员走到镜子前说:“这是AR智能虚拟现实模拟机,它能够让你们看到自己的真实的样子,五分钟后它会自动关闭,祝你们好运。” 郝利康和毛婧文各坐一边,中间空了好大的位置。调解员启动镜子,她就离开了。毛婧文和郝利康看着清晰的自己一点点变得歪曲,霎那间他们就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如今两人言归于好,也是工作人员意料之中的事。自从有了这台神器,离婚率大大降低,从房间出来的夫妻也都手牵手,满脸洋溢着幸福的模样。 郝利康带着毛婧文来到附近的花店,他买了99朵红色玫瑰花,当众下跪,“老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爱你,我会把你永远捧在手心,好好说话,不离不弃。”花店的老板、客人都被这一举动惊呆了,没想到还真有这么浪漫的人。 毛婧文捂着嘴哭了,她看着天花板不停地眨着眼,泪花四溅。她跟郝利康在一起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郝利康送她花过,即使自己有表明心意,也没有得到浪漫的回礼。这回还得感谢罗伊,是她让郝利康明白自己的喜好,明白自己有一颗浪漫的心。 “接受他、接受他、接受他……”在场的人开始为这对夫妻呐喊。 毛婧文破涕为笑,单手接过了这束美丽的鲜花,郝利康给了毛婧文一个大大的拥抱。 接近中午,郝利康带着毛婧文去了餐厅用餐。在去的路上,郝利康反复播放着鲁蹇飞发生的一切,他坐定后再次总结道:“婧文,我们结婚这几年,我一直以为自己做得挺好的,现在才发现自己说话有时过于耿直,甚至言辞激烈,脾气也没有那么好。你平时对我包容有加,我却还不知足,言语伤害了你,对不起。 毛婧文也一直未从虚拟世界里脱离出来,她感同身受地说:“我从镜子里醒来真的恍如隔世,我好像过了上半辈子又过了下半辈子,那种生理上和心理上的矛盾与恐慌真的好现实,我到现在还有些后怕。不过,确实我在这方便做得不够,生了孩子就一直围着孩子转,很少顾虑到你的感受,我们的房事也少得可怜,而我也只是认为家里的事我都在做,已经做得很好了,而你却不理解还埋怨我,这才造成我们之间的误会愈来愈多,矛盾越来越大。老公,抱歉,我应该分些精力留给我们自己。“ “谢谢老婆。另外,我也保证我不会再碰赌博了,虽然我只是小玩玩,但是这种瘾是不好的,哪天没有刹住车,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那我就全输了。“郝利康意识到自己应该完全戒赌,连小打小闹都不要有。 “我们在镜子里重新开始了一段新生活,让我对婚姻有一种敬畏心,看似很好的爱情背后可能都有自己意想不到的伤害。如果我们离婚了,各自再找,也许也是平淡过一生,家丑只有心知肚明,不便外人所知。或许这正是我们应该做的,修正自己,让婚姻朝着更好的轨道奔跑。“毛婧文感悟颇深。 “老婆,还是你有水平,说的话文邹邹的,句句到点。我有我老婆,在家安心,在外放心。“郝利康调皮地说。 毛婧文本来严肃地表情笑了起来,“你变化真快,嘴巴一下就这么甜了?” “那个茌愈岑这么会说话,哄得你这么开心,让你离不开他,我要是没他三成功力,我老婆还不丢下我?”郝利康调侃道。 “那不是我好不好,是罗伊,我是我。”毛婧文补充道。 “那就是我们自己嘛,只是换了个名字,换了个身份而已。”郝利康解读道。 “行了,你说了算。”毛婧文俏笑着说。 “老婆,我要对你好一辈子,我们以后还要走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起白头看日出……“”执手偕老看日落。“最后一句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说完两人都嘻笑起来。 吃过饭,两人手牵手回到毛母家。“妈。“毛婧文喊道。 “爸。妈。“郝利康高声喊着。 “爸爸、妈妈……“小朋友从客厅里出来迎接。 “我的宝贝,让妈妈亲亲。”毛婧文想死女儿了,这短短的一上午,与“女儿”经历了太多,两次差点阴阳相隔,离婚只能算是小事。 “球球,爱不爱爸爸?”郝利康也感同身受,自己再怎么不好,孩子不能不好,自己再受苦,孩子不能受苦。 “爱爸爸,爱妈妈,爱外公,爱外婆。”小球球长得白白净净,细长细长的,两眼和爸爸简直一模一样。 外公外婆前仰后合的,郝利康和毛婧文一起抱着他们可爱的女儿,在她的小圆脸蛋上,各亲了三口。 郝利康和毛婧文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带着球球回家了,外公外婆还以为他们只是出去逛了一圈,看到他们两人如此恩爱也是放心了。 郝利康的生活又走向了正轨,他开始学习情商的课程,每天都练习如何说好话,如何让对方觉得顺耳,尽管与以往的他大不相同,但他愿意做如此大的改变。现在每天早上起床都要和毛婧文道“早上好”,还会做好早餐,帮助毛婧文一起打理孩子,让她能有一些清闲的时间。 毛婧文也开始改变,她网上买了几套性感的衣服,有吊带蕾丝睡衣、水手校园服、兔小姐性感装,甚至连内衣都换了,聚拢型的文胸,半透明的轻薄内裤。她还按照罗伊的美体法,每日护发、滋润肌肤,从头到脚,一丝都不放过,每天不管在家还是外出,都把自己打扮得很舒服,身上散发着迷人的体香。 郝利康看到毛婧文明显的变化,很是欣慰,感觉自己老婆面容都年轻了十岁。 这天天气不错,郝利康下班回家跟毛婧文说:“老婆,我们去BL岛度假吧。” “怎么想到去BL岛啊?“毛婧文好奇地问。 “你还记得罗伊去的那个碧湾吗?湛蓝的海面,铿锵作响,那是最美的海浪声。白色细软的沙滩,轻柔地踩上你和孩子的脚印。乘风踏浪,斜阳红日,世外桃源亲子笑。“郝利康倒像是作起诗来。 “你怎么弹指之间,进步飞快,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感觉比那茌愈岑还文雅。“毛婧文对郝利康的变化赞赏度极高。 “那必需的,要想捧得美人归,铁杵先得磨成针。“郝利康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幽默风趣多了。 “哇哦,对的还挺好,平日里小看你了。”毛婧文说着就笑出了声,球球跑过来抱着她的大腿也跟着一起哈哈大笑。 “那可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哦,你确定吗?”毛婧文细声细语地问。 “当然,我们结婚到现在都没有海外度假过,连国内都没有,我想补偿你。”郝利康搂着毛婧文说。 “那带不带球球?”毛婧文看了一眼女儿问。 “当然带,虽然会当电灯泡,但是带她去见识一下对她也是好的。”郝利康偷笑着说。 “行吧,什么时候?”毛婧文想知道更多。 “3月底4月初吧,这个季节比较舒服。”郝利康早已经做好了功课,就等着老婆定夺。 “行,我准备一下。”毛婧文心里可夷悦了。 一个年过完,时间越来越近,毛婧文期待着但也同样会有点担心,她想着会不会向以前一样被放鸽子呢? “老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们明天早上的飞机。”郝利康正在大展厨艺,他想着做几道美味可口的饭菜给毛婧文和女儿吃。 “准备好了,还有一些明天早上再带,你记得提醒我哦,我怕忘记了。”毛婧文正在清点着行李箱的东西说。 这是郝利康的首秀,他端上来一盆辣子鸡丁,又炒了番茄炒蛋,还有一个鱼头豆腐汤。“快来吃啊,美味可口,我都已经流口水了。“郝利康喊道。 毛婧文从房间里出来,球球老早坐在饭桌前等着开饭了,她笑盈盈地洗了个手,坐下来一起吃饭。 “怎么样?好不好吃?“郝利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毛婧文。 酋酋把鱼肉吐了出来,震了一下郝利康。 “有点咸……“毛婧文见球球这个样子,只好说了实话。 郝利康自己舀了一勺汤,刚喝就吐了出来说:“不要吃了不要吃了,我倒了……” “你别倒,重新加点水烧下就行。”毛婧文看着郝利康端了锅就走,立马喊停他。 郝利康听话照做,处理了一下,果然好多了。按照他以前的脾气,不好吃就别吃,肯定全部倒了。 “那这个鸡怎么样?”郝利康有捡回点信心问。 “恩,这个不错,有鸡味,还挺嫩的,就是太辣了……”毛婧文先夸后评,郝利康赶忙拿来一个碗,给毛婧文过水。 “服务好周到啊。”毛婧文夸奖道。 “那是,鲁蹇飞也不是什么都不好,至少还会做菜,能把老婆哄开心,我怎么不能?”郝利康又想起了鲁蹇飞,他觉得人家好的地方就应该吸收。 这顿饭吃得是心意,三人饱餐一顿,油光满面。 郝利康没有爽约,他很早就起来,给毛婧文和球球准备好面包牛奶还有鸡蛋,她们两一起床就可以吃了。 球球很兴奋,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去国外,第一次去海边,第一次游泳,太多的第一次了。 毛婧文当知道要出发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给球球铺垫,这孩子每天都幻想着快点出发,去看不同的风景,体验不一样的人文情怀。闹钟一响,虽还没睡醒,但是很快就起床了,配合着爸爸妈妈快速地穿好衣服,吃好饭,像是完成一件人生大事一样。 郝利康把行李放在车上,他们自驾去了机场。在X国中转换上了夏装,没有登错飞机,一切都很顺利,平安抵达了BL岛的国际机场,机场没有那么豪华,但是却感受到了异国风情的味道。 他们的专车已经等候多时,郝利康换了些BL盾,出门在外荷包鼓,走遍天下无敌手。驾驶座在右边,车子靠左行驶,不过当地的摩托车非常畅销,到处都是摩托车的身影,他们没有什么规范的驾驶空间,摩托车在路上横冲直撞,驾车感觉很危险,司机也开得很小心,看得郝利康提心吊胆。 沿途的矮房倒是非常有BL岛特色,郝利康订的是高档酒店,只是在“分界区”经过,很明显“分界区”更繁华,美食选择也更多。 酒店在山上,这里人烟稀少,酒店也相对独立,进入酒店就像来到了国宾道,隆重而又繁花似锦。楼下是一大片天蓝的海域,细软的白沙,通往餐厅。远处一只草泥马在海边乘凉,在这海岛上显得格外耀眼。 中午他们在这个海边餐厅用餐,旁边是泳池,人很多,非常热闹。他们坐在外边的餐桌上欣赏着海景,球球闹着要去泳池里玩水,中午玩得特别好,午觉也睡得很踏实。 下午球球醒了,毛婧文发现郝利康不在屋里,她发消息给郝利康问他在哪。郝利康让她带着球球去海边,他会在那里等她们。 毛婧文给球球带了一套泳衣,好方便去海边戏水。自己穿着吊带长裙戴上草帽,一切都整理好了,牵着女儿的手前往海边。 经过餐厅,她发现海边有人跟她招手,她想着也许是在跟别人招手,因为招手的人有好几个。可是越近越觉得他们的身影有些熟悉,且还听到了爸妈的声音。 酋酋视力好,一下认出了他们,“奶奶、爷爷、外公、外婆、叔叔……”毛婧文觉得很诧异,怎么亲戚全都在这里,她揉揉眼睛,发现不是在做梦。 “婧文,我们在这里,快来啊……”毛妈喊道。 “大嫂,球球。”郝利平喊着,一旁的弟媳妇在向毛婧文招手。 毛婧文带着球球小跑过去,急促地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家人太多,根本念不完,就干脆不喊了。 “对啊,我们刚到一会儿,就来海边坐坐。“郝洁说。 “太不可思议了。你们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surprise。”毛婧文跟在座的家人一一拥抱。 球球跟叔叔婶婶玩得很欢乐,没停下一刻。 “你们怎么会过来的啊?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住这个酒店的啊?”毛婧文傻里傻气地,她天生缺根弦,反应总是慢半拍,但也正是这样,她有一颗单纯的心,郝利康一直都爱着这颗心。 “那当然是……”毛妈刚要说,就被毛父拍了一下,毛妈立即闭上嘴巴。郝利康的爸爸妈妈坐在旁边偷笑着。 “什么啊?什么秘密啊?这么深?妈,你平时那么疼我,这回怎么开始对我保守秘密了?”毛婧文挽着妈妈的手撒娇说。 毛妈嘴巴紧闭,只是摇着手,笑着不肯说。 “呜……啊……哦……”弟弟喊了起来,弟媳妇也跟着凑热闹喊起来。郝爸狂拍手,郝妈咧着嘴笑。 “什么啊?”毛婧文顺着他们的眼神望去,背后走来一个人,被一大束花挡住了,看到衣服,毛婧文知道那是郝利康。 郝利康走到海边,单膝跪地,举着鲜花说:“亲爱的老婆,感谢你一直以来默默地付出,我们结婚四年,连一个戒指都没有送给你过,如今我们的球球都已经三岁了,我想还你一个浪漫婚礼。“所有人都鼓掌欢呼,连旁边的陌生游客也朝向他们,为毛婧文和郝利康鼓掌。 郝利康拿出一盒戒指说:“老婆,当年我们结婚,我一直答应你要给你买一个漂亮钻戒,可惜一直没有钱买。现在我终于有能力买了,在来之前我就把它拿下了,这是我们共同选的款式,我给你戴上。“郝利康说得啰嗦,但是字字真切,感动了毛婧文。 “老婆,请你嫁给我,我会爱你如一,风雨同舟,憧憬未来,不离不弃。“这是罗伊的订婚词,那场婚礼给足了她爱的勇气和信心,郝利康大声地喊着。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大家一起呐喊。 毛婧文捂着嘴巴,都快感动哭了。她点点头,伸出手,看着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浪漫。 郝利康站起来拥吻了毛婧文。 “呜……哦……耶……“郝利平特别会调动气氛。 晚上,郝利康带全家人去了“分界区“的一家专门吃猪肉的店,门口有一只小猪在欢迎着他们,黄色的灯光增加了情调,人气旺得需要排队等候。幸好郝利康很早就预定了,店员给他们留了一张十人桌,刚好塞满一家人。郝利康点了许多地道的美味,还有啤酒,一家人大快朵颐,满面红光。 弟弟郝利平拿起酒杯站了起来说:“我们全部人都敬你们一杯,祝福哥哥嫂嫂新婚快乐,永结同心。“ 郝爸补充道:“再生一个。“ 郝妈应和着说:“早生贵子。“ 姐姐郝洁扯着嗓门说:“珠联璧合。” 毛爸笑道:“祝福你们。“ 毛妈也抢着说:“甜甜蜜蜜。“ 弟媳妇配合郝利平正经地说:“恭贺新婚。“ 球球也来了句:“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呀?“她爬上桌,也拿着个杯子,有模有样地学着。 顿时,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等毛婧文回到房间,看到挂在一旁的婚纱,惊喜地问:“老公,这是要做什么?“ “你明天早起,化个漂亮的妆,我们举办婚礼。“郝利康正在对着镜子刮胡子,他要刮得干干净净,明天是他当新郎的日子。 “哇哦……太难以置信了……“毛婧文拿下婚纱,试穿看看。 “妈妈,妈妈,你在干嘛?“球球很兴奋地从床上跳下来,”妈妈,我也要穿。“球球扯着毛婧文的婚纱说。 “等你长大了,你就可以穿啦。“毛婧文一脸幸福。 “明天,你要当小花童,给妈妈拖住长纱,然后撒花瓣哦……“郝利康看着球球说。 “花童是什么啊?撒花瓣,撒花瓣,我要撒花瓣……“球球兴致勃勃,上蹿下跳的。 第二天上午,所有的亲人都准备好了,早已经在教堂等候,郝利康挽着毛婧文,毛婧文牵着球球的手,走了过来。球球在爸爸的安排下,把鲜花篮子挂在胳膊上,一手拎着妈妈的长纱,撒起了花瓣。两人从台阶下走了上来,在众人的瞩目下完成了一场西式婚礼。 婚礼结束,球球在草坪上奔跑,郝利康和毛婧文各拿着一杯果汁,喝完交杯,在日光下深情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