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落染昏迷后被丢入河中,落染感觉她的身体在不停的往下沉,沉了好久好久,她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仿佛还看到了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在走路,忽而周围一片漆黑,她睁开眼,周围什么也看不见,不同于黑夜,这里没有天空,所有东西都是黑色的,包括树叶还有泥土,还有刚才她飘过来的河流!仿佛自己被一个巨大的网囚禁了一般。难道这里就是阴曹地府吗? 落染看了一下周围,这里充满了诡异,如果说是黑夜,那么这里应该什么东西都看不见才对,可是能看见,奇怪的是,只能看见一片漆黑,黑色的草地,黑色的花朵……。就像身处一间黑屋子里,周围一切都是黑的,黑得让人毛骨悚然,而且这间屋子还无边无际。再看河水,河水也是黑漆漆的,像是,像是血,想到这里落染打了一个寒颤,刚才自己就是从这里飘过来的。 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更是被吓了一跳,因为……她变成了一个孩子。难怪刚才她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原来是自己。可是,人死了之后不是要喝孟婆汤,忘掉前世的一切才投胎转世吗?明明自己什么都记得啊! 落染越来越害怕了,这里的一切充满了诡异! 落染经过的那条河流叫做冥河,是阳间通往阴间的路。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将落染从床上抱起来,慈爱地看着她,嘴里还唱着小曲逗她。 原来落染经过冥河后直接投生到了梦族,成为了公主,由于没有经过忘川河,没有在奈何桥上饮下孟婆汤,所以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 梦界属仙界管辖,是专门负责给凡人编制梦境的,通过梦境告诉凡人旦夕祸福。 落染慢慢长大,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美丽大方,聪明绝顶,只是从小调皮捣蛋,没少挨揍。 前世的事经常会出现在落染的梦里,这不刚咪了一会儿又做梦了,梦里一个俊俏的公子走了过来,对着落染微笑着,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落染朝后躲了躲,惊恐的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公子站在落染面前,捋了一下额头上的碎发,整理好衣襟,一步一步非常严肃地走向落染,问道: “你醒了?” 此刻的落染很想把眼前这个人揍一顿,他的样子可以用一个很美的形容词来形容他,那就是“妖艳!” 他一袭红衣,长着比女人还好看的面孔,面色红润,化着妖艳的妆,可恨的是他还学着兰花指不停把玩他如瀑布般柔顺光滑的头发。 落染强忍着问道: “小姐姐,额,小哥哥,也不对,小公公,你认识我?”说着指了指自己。 他依然面色不变的笑着说道: “嗯!” 虽然落染真的很不希望自己和他有什么关系,但是她很奇怪为什么它总是出现在自己梦里。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落染追问道,她虽然保留着前世的记忆,但是越来越模糊,很多东西都记不住了。 他站起身来,依然翘着兰花指,捋着自己的头发。 落染实在忍无可忍了,强压着怒火,故作镇定的说道: “请你不要这样矫情可以吗?” 少年很无辜的反问道: “你们人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这人,有毛病吧! “我们人!你不是人啊?” “不是啊!” 空气被静止一般的安静,这段对话并不愉快。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加不愉快。 原来这个公子,他真的不是人,而是……一块石头! 在许多年以前樊提寺后山有一块参天大石,日夜听经受佛产生了灵性。后来一位高僧路过,慧眼识珠,认出了这块不凡的石头。从此樊提寺把这块石头供了起来,日夜以香火受之。有了振寺之宝,寺里的香火越来越旺了。 只是,是非也多了,很多人都为这块石头而来。 一场酝酿了几十年的战争瞬间爆发。城墙失火,殃及池鱼,无辜的樊提寺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这块石头也随着失踪了。 不知过了多少年,蓬莱山下出现了一块和普通石头无异的石头。一天一位受伤的女子路过此地,身上的血滴在了这块石头上,女子没有察觉血迹瞬间不见了踪影。而她身下的这块石头却悄悄苏醒了。 慢慢地,隐藏在厚重外壳下的石心变得越来越透明,又过了很多年这块石头脱去身上厚重的外壳变成一面比湖面还要干净透亮的镜子。当年的上书大人,外出游玩的时候检到了这面镜子。并带了回去给自己的宝贝女儿当镜子。 这块石头经过多年变成了镜子,称为灵镜,随着灵力的增长,它也学着人的样子变成了一个翩翩公子。只是它最熟悉的人便是那位上书大人的千金纤儿,后来上书大人获罪纤儿沦落风尘成为了揽月阁的花魁。这么多年灵镜每天都跟着她,时间久了灵镜的行为举止和女子一模一样,明明是一位公子却偏偏做着和女人一样的动作,化着和女子一样的妆。 只是他记着的人一直是那位让他苏醒的女子,这女子就是落染的前世,所有他经常出现在落染的梦里。而这镜子它本是仙界的镇妖石,如今私逃下凡,在凡间被浊气所侵,引起人间如此大的争端。 第一章 梦界 梦族公主落染倚在樱花树下软绵绵地吃着水果看着书,樱花偶尔飘落下来,有的落到书上,有的落在美人肩上,这场景好不惬意,正所谓: 有美人兮,粉衣罗裳。 少年见兮,思之如狂。 樱花并没有衬托出她的美,反而是人比花娇,巧笑倩兮花皆无色。 “公主,君上有请!”宫女碧琼喊道。 “父君他不是在议事吗?怎么现在找我?”落染头也不抬地继续翻着书。 “好像是天族来了信笺,与公主有关,所以君上请公主过去。”碧琼恭敬地说道。 落染一听,合起了书:“既是如此,看看也无妨!”说着就随宫俾去了议事厅。 “落染参见父君!”落染跪下行礼道。 “染儿来了!”梦君慢吞吞地说道。 “父君找落染何事?”落染问道。 “看看这个吧!”梦君说着递给落染一封信件。 落染接过看完,马上变了脸色,“父君,落染不愿嫁入天族!”原来这是天族传来的信笺。 “这岂是你说了算的?我梦界与仙界几万年不曾往来,此次天族太子求婚,必定是缓和关系的最好时机。”梦君有些恼怒地说道。 “我梦族乃是地仙,本应同属仙界,但是他们却不给我们仙籍,这本就是他们不对,如今竟然开出条件,要我嫁入天族才给仙籍,这本就不合情理。”落染一口气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她才不会拿自己的婚事去换仙籍呢! “胡说,你能嫁与天族太子是你的荣幸,能为全族换来仙籍,也是你作为公主应尽之责。”梦君说道。 “反正我就是不嫁!哼!”落染说完就走了。这位梦族公主可不是好惹的,脾气一等一的倔,而且聪明伶俐,想法独特。天族的意思是只要落染答应嫁天族太子,仙界就给梦族仙籍。那日落染偷跑到仙界去偷蟠桃,被太子一眼就看中了,所以才开出这样的条件,这也算是最大的让步了。 夜里落染偷偷去找了梦婆婆,梦婆婆是梦族的老人了,对过往之事了解得多,对事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像梦君那样独断。落染说了今天的事后,请梦婆婆想办法,她知道这个事情肯定不会因为她耍个脾气就能解决的。 “婆婆,你说我该怎么办?梦族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入仙籍的机会,父君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落染愁眉苦脸地说道。 “丫头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也知道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恐怕君上是不会错过的。说不定那天族太子也是如意郎君呢!凡事往好的方面想。”梦婆婆拍了拍落染的肩安慰道。 “落染要嫁就要嫁自己喜欢之人,只要自己喜欢,就算是个凡人我也愿嫁。”落染说道。 梦婆婆一听赶紧蒙住了落染的嘴巴:“死丫头,这话让你父君听到可了不得!” “婆婆你一定有办法的,就帮落染这一次,好不好?不然落染只有剔除仙骨做个凡人了。”落染拉着梦婆婆的手左右摇晃着说道。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艰难万分!”梦婆婆若有所思地说道。 “什么办法?”落染眼前一亮,她就知道来找梦婆婆果然没错。 “你可知道镇魂石?”梦婆婆问道! “镇魂石?当然知道,当年封印暗夜之门的镇魂石遗失,仙君羽沐以全身修为封印暗夜之门,如今还未醒来。”落染她爱看书这些仙界往事她倒是很清楚。 “说起这镇魂石,它与你前世有些渊源!”梦婆婆说道。 “我?”落染不解地问道。 “对,镇魂石流落到了凡间,成了一面镜子,就是前世被你的血唤醒,认你做主人的那块石头。”梦婆婆说道。 “啊?是他!”落染顿时想到了那个妖娆的公子夕颜。 “对,你去将镇魂石寻回,以此做条件请求仙界赐予我们仙籍,也许他们会答应。”梦婆婆微笑着说道。 “这么说来,我得去趟凡间了。”其实落染一直都想去凡间的,只因为她前世还是凡人的时候,有人爱她爱到死,最后舍命救了他,她答应那人来生嫁给他的,既然这次她要到凡间寻找镇魂石,不如一并将这段前尘往事了却了吧! “婆婆,我在凡间还欠下一段情债,这次借寻找镇魂石的时机,我想一并将这事了却了,仙界一天人间一年,凡间一世也就是两三个月的事。不如你将我的记忆封存,并且暂时将仙骨隐藏,好不好?”落染对梦婆婆请求道。 梦婆婆听完叹了口气说道:“前世的因后事的果,你本为凡人误入冥河而投生成为公主,如今还保留着前世的那些记忆,这便是你尘世恩怨未了,欠下的债必然是要还的。”梦婆婆语重心长地说道。 “多谢婆婆!”落染高兴地一笑,这笑若是再被那天族太子看到,怕又生了入骨相思了。 “你且回去吧!我得先想个法子瞒住你父君,然后再打探清楚你要找的人在哪里,过几日再来找我,切莫让旁人知道了。” “好!”落染说着就走了,她也得准备一下,在去凡间之前可不能出了岔子。 落染回去后装作大发雷霆,誓死不嫁的样子,整日将自己锁在房里,以此迷惑她的父君。 几日后的夜里落染再次找了梦婆婆。 “现在我将你的记忆封存,仙骨隐去,你将与凡人无二,你会忘记一切。此去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梦婆婆说着就对落染施法,并将她送到了凡间的一处河边。 天族太子得知了落染不愿嫁他的消息,伤心了好几日,于是决定下凡去看看,看落染想要报恩的那个凡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他要学习一下怎样才能讨得女子欢心。不过他动作挺快,在落染下凡的前几日便下了凡,他在凡间应该不会打扰落染吧,他不能影响了落染报恩,否则那恩报不完,落染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嫁给他了。 第二章 初遇 落染醒来,四周一片陌生,华丽的房间,富丽堂皇的装饰,就像传说中的皇宫一样。 丫鬟端着水进来,看到落染醒了忙跑出去喊道: “王爷,姑娘醒了!” 宇文恒小跑着进去,看到落染坐在床上,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你醒了!” 宇文恒面无表情,语气不瘟不火,这是传说中的冷面王爷该有的姿态。传说十四王爷宇文恒,凶狠无比,杀人如麻,从来不笑着对人。 “这是哪里?”落染警惕的问道。 “这是王府,是本王救了你!” “王府?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落染有些慌了,她突然想起来,梦里经常出现的那位俊俏妖艳的男子,而此时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呢? “姑娘来自哪里?本王可送姑娘回家。”宇文恒说道。 “家?对啊我家在哪里?” 落染突然意识到自己只知道自己叫落染,也不知道家在哪里,只模糊记得自己跟随乘船,然后越来越模糊,好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落染感觉头痛欲裂,双手抱着头。 宇文恒看到她这样,安慰道: “别想了,你昏迷了两天,可能是刚刚才醒的缘故,躺下睡一觉就好了。” 落染躺下,接着问道:“你又是谁?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为何要救我?” “你先好好休息,我替你找大夫。”宇文恒说着转身出去。 “周寅,去请公子!” 宇文恒所说的公子,住在城外山上,他周围五十里云雾环绕,人很神秘,民间传说他是绝色美男子。 周寅急急忙忙地赶到山上,云雾越来越多了,到了一处竹林,前面并无大门,周寅却止步,恭敬地行礼说道:“王府周寅求见公子!” 只见竹林深处的云雾像大门一样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约摸六七岁的孩童,稚气地回答:“公子云游去了,改日再来吧!” 周寅并不相信,“劳烦小哥,我家王爷找公子有要紧事,耽误不得。”说着向前走了几步。 公子不见肯定是因为和王爷闹别扭还未和好。周寅走着,并未注意脚下。 “啊!” 不是掉坑里了,而是被倒挂了起来。 周寅被倒挂起来,面前出现了一位白衣胜雪的翩翩公子。 “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们不要踩坏我的宝贝,这下好了,你们主仆二人一人踩坏一株。”说着男子抱起刚被周寅踩变形的金菇哭了起来。 “对不起公子,在下有些着急……” “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和它说!”男子指了指手里的金菇。 “对不起!”周寅无奈地道歉。 上次因为王爷不小心踩死了公子的金菇,所以公子生气,已经半年多没和王爷来往了。 “回去告诉宇文恒,本公子和他再无瓜葛,此生不再往来,哼!” 宇文恒对人一向冷酷无情,对这个公子却礼数有加。 公子名唤子陵,精通医术,但是性格怪异,不与人交往,更不会轻易救人。他和宇文恒关系不错,若是平日宇文恒差人请他,他必然会答应。可是,半年前他新种植了一种只看得见摸不着的奇怪蘑菇,手指大小,金光闪闪的,满地都是。宇文恒走路不小心踩坏了一株,于是他便使性子,说是老死不相往来。 看着这样的落染,宇文恒心里有很多疑惑,也许她是装的,也许是真病了,所以请公子来。半年前他得知灵境将要出世,想要得到灵镜需先找到落染,于是找了大半年,在河边救了她。 “禀报王爷,公子没有请到。”一个侍卫说道。 “周寅呢?” “周将军他……” “说!”宇文恒阴着脸。 “被公子捆了,说是要向王爷讨说法。”侍卫胆怯地说道。 “为何?” “因为,因为周将军不小心踩坏了公子的金菇。” 宇文恒哭笑不得,天下人都怕他,唯有这个子陵,他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宇文恒让丫鬟寸步不离地守着落染,自己快马加鞭赶去找子陵。 果然周寅被捆着,而子陵却云淡风轻的品着茶,看到宇文恒来了也不搭理。 宇文恒厚着脸皮说道: “子陵,我府上有一位重要的病人需要你相救。” 公子却装作没听见一样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若你肯答应不再计较我和周寅踩坏金菇,去年说的事我便答应你。” 听到这里,公子眼睛一亮问道: “可当真?” “当真!” 子陵转身牵了马就和宇文恒直奔王府去了。 公子替落染把了脉,眼珠子一转,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没事,受了惊讶,吃些药就好了。” 说完就走了出去,宇文恒也跟出去,他对公子再熟悉不过了,他这样的神情明显不对。 “她什么情况?”宇文恒问道。 “无病因,但是你说的失忆有可能是真的,她的脉象很强,像是武艺高强之人,但是身体里有股劲出不来,像是被刻意封住了,我想她的失忆可能和这个有关。” 宇文恒听完有些愕然,他早知道这女子不简单了。 宇文恒正想得入神,子陵说道: “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公子说着潇洒地走了。 “王爷……”周寅欲言又止。 “早和你说了小心地上,他这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属下知错,只是不知公子要王爷答应他什么?” “陪他去偷太后宫里的那株仙崖草!”宇文恒再次哭笑不得。 宇文恒回到书房,再次拿出半年前收到的一封奇怪的书信,只见上面写着:“灵镜,闽江之畔,!”这信简单的几个字,想必是闽江之畔的女子知道灵镜的秘密,或者她能找到灵镜。落染正好是在闽江被宇文恒救起,那她一定和灵镜有关,宇文恒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需要和灵镜有关的所有消息。 想必这消息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其中之意就不得而知了,如今灵镜消息一出,想必大家都纷纷争夺,世间怕是又不得安宁了。不过宇文恒不知道的是,争夺灵镜何止人间这么简单呢? 第三章 不曾勾引王爷 落染不知道她其实是被封印了记忆,包括她的来历。而宇文恒以为落染只是失了忆,也许等他醒了就好了呢。 落染正在房间休息,周寅敲门喊道:“落染姑娘,王爷有请!”。落染跟着周寅来到王府大门口,宇文恒已经等着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那里,身边还跟了很多侍卫。这阵仗好似皇帝微服私访一样。 “落染参见王爷!”落染微微屈膝学着别人的样子对宇文恒行礼。 “陪本王出去走走!”宇文恒的样子就像落染欠了他八千两银子没还一样,一脸冷漠,声音也是冷冷的。这时候落染恨不得把他按地上踩,谁还有心情和他出去,可是又怕他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杀了,不得不同意。 “走吧!”落染说着麻溜地上了马车,宇文恒则是骑马在前面。街上一片繁华景象,有叫卖声,有小孩子嬉戏的声音,惹得落染都想下车去逛逛了。只是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落染掀开车帘,外面的群众整齐的站在两边,老百姓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得罪了这位冷面王爷小命不保。仍然有大胆的小声议论,落染隐约听见: “十四王爷杀人不眨眼,大家可千万小心,可别说错话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十四王爷从来不近女色,听说王府都是老嬷嬷呢!” “莫不是十四王爷有断袖之癖吧……” “别瞎说,小心小命!” 声音很小,却还是传到了落染耳朵里。难怪那些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呢!而此时赌场已经有人在以落染为赌注了。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啦!押那姑娘能活过今晚的这边,押能活到明天的那边。” “我押活不过今晚!” “我也押活不过今晚!” “押车裂之刑的这边了!” “押全尸的这边了!” 赌场好不热闹,从不近女色的十四王爷竟然带了一名女子招摇过市,还是好看的女子,大家都在为这女子感到惋惜。 马车停了下来,小厮说道:“姑娘到了,请下车!” 落染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周围的人都发出了唏嘘声。靠近他身边的女子都死的凄惨无比,这么美貌的女子,真真是可惜了。 宇文恒靠近落染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走吧!”二人来到一处酒楼,上面写着:“天源楼” “爷,您来了,您的位置空着,小的带您上去。” 二人随着小二上了楼,来到一处雅间,这里可以看到街上的场景,落染不知道宇文恒要干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 “本王约了人,此人通晓奇门遁甲之术,本王请他给你治疗你的失忆。”宇文恒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落染回头微笑着点点头,二人再次无话。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吵闹声:“让开,不然本郡主打得你体无完肤。” “姑娘你真的不能进去,爷会杀了小人的。”是店小二的声音。 “郡主,爷有事,你不能进去。”周寅说道。 “滚开” 宇文恒和落染看向门外,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姑娘气冲冲的进来,手上还拿着鞭子,一看就并非善类。 “爷,属下拦不住郡主。”周寅拱手说道。 “表哥,我是来找她的,你让开。”来人用鞭子指着落染说道。 “本王有要紧事,没时间陪你闹。”来的人是长公主的女儿,芷兰郡主,此人任性跋扈,从小就喜欢宇文恒,听说宇文恒带了女子,这不气冲冲的跑来了。 “哪里来的狐媚子,敢勾引我表哥,本郡主现在就杀了你!”芷兰郡主对着落染说道。 “郡主误会了,落染承蒙王爷相救,在王府叨扰了多日,今日得以陪王爷出来品茶解闷,不过是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罢了,落染不曾勾引王爷。”落染笑得一脸无害。 听落染这样说来,面前的女子快要气炸了,“你竟然还住在了王府?” “只是暂时的!” “本郡主命令你,马上搬出去!”芷兰话都快说不清楚了,她还没在王府住过的。 “这个恐怕落染说了不算,王爷什么时候放落染走,落染自然就走了。况且救命之恩未报......”落染话还没说完芷兰扬起手上的鞭子就抽了过了,幸好落染闪了一下,桌上的茶杯碎了一地。 “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报答表哥的救命之恩?”见落染躲过了她的鞭子,芷兰更是生气了。 “落染这等身份哪里配得上王爷!”落染说着对宇文恒抛了个媚眼,眼神温柔如水,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看得芷兰郡主火冒三丈。 “那么你就是想了,表哥也是你这等山野村姑配得上的,本郡主今天就要杀了你,为表哥清理干净面前的狐狸精!”芷兰被落染三言两语气得要死,宇文恒听着落染的话,嘴角有些抽搐,好厉害的嘴皮子,能把芷兰气成这样的,恐怕京都也没有几个吧!而她刚才的眼神,自己差点就当真了呢! 芷兰的鞭子再次朝落染甩过来,落染也不躲,只是闭上了眼睛。宇文恒看着离落染近在咫尺的鞭子,伸手稳稳的拉住,“胡闹什么?出去!”声音依旧是冷冷的,但是很大,吓得芷兰发抖。 “表哥,你竟然吼我?你为了她你吼我!”芷兰哭了起来,扔下手上的鞭子就哭着跑出去了。 宇文恒无奈的看着落染,“你故意的!” 落染不敢看宇文恒的眼神,刚才一时兴起想逗逗这小丫头,现在才有些害怕面前的这位王爷。毕竟刚才听到的那些议论太吓人了。 “王爷恕罪!” “本王身边从不曾有女子,你是第一个!”宇文恒文不对题的说道。落染无语,自己又不是想跟在他身边,好像自己得了好大便宜一样。 正想开口,门口就进来了一个人。此人身高与宇文恒相似,一身玄色衣袍,头发用金冠束着。看向落染,落染被他的眼睛吓了一跳,此人的眼睛黑得吓人,好似深不见底的古井。 “王爷久等了!” “不曾!”惜字如金的宇文恒从不多话,也不给人好脸色。 “王爷可想清楚了,是否要用那唯一一次机会?” “是!” “今日过后我和王爷再不相识,再次相见形同陌路,救命之恩也不再欠王爷!” 第四章 腿软,站不起来 来人用黑色深邃的眼眸看着落染,落染心里害怕,却又移不开自己的眼睛。不知何时那人手里竟多了一把古琴。来人笑了笑,一手抚琴,从古琴里面流落出美妙的音乐,这声音仿佛来自天堂,像是能穿透人的身体一样。让人不自觉的闭上眼。落染感到头疼欲裂,自己好像跌入了万丈深渊,梦里落水的感觉再次涌现出来,一旁的宇文恒也闭上了眼睛。那人手里的宝盒飞了起来,旋转着,旋转了几圈后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瞬间唤醒了宇文恒,宇文恒朝光看过去,光慢慢的暗淡下来,宝盒变成了一面镜子。镜子里原来一片模糊的画面,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画面上出现了一条河流,河边躺着一名女子,这女子是落染。一会儿宇文恒出现了,接着就是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包括落染在宇文恒背后挤眉弄眼的骂他。很快画面就没有了,盒子飞回了那人手里。 “怎么会这样?”宇文恒带着一脸的疑问仿佛在问那人,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是她全部的记忆,没有人可以躲过我的浮生镜。不过怎么会这样?莫不是这姑娘她不是人?”那人也是带着满脸的疑惑。 宇文恒瞪了他一眼,活生生的一个人,这不是人是什么? “或许她根本不属于这里!”最后那人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宇文恒有些失落,原本他就不相信落染真的失忆了,可是就算是失忆,她竟然也躲过了浮生镜。 落染睁开眼,本能的用手摸了摸酸疼的脖子。“王爷还真是用心良苦呢!” 宇文恒瞪了她一眼,一脸就算是骗了你又怎样,你能奈我何的表情,真的是很欠揍。 “你对我有用,也许你能达成本王一个心愿。”宇文恒说道。 “既然我对王爷有用,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说吧你想要什么?”落染说道。 “我要的东西不在你身上,但是你可能找得到。” “既然这样,那就以半年为期,如果半年还是找不到,那你就放我离开。如何?” “半年?”宇文恒不屑的看向落染,“你是在和本王商量吗?你要知道你如今根本没有和我商量的本事!” “答应帮你是因为你救了我,不是和你商量,我只是通知你。”落染坚定的看向宇文恒。 “你……”她竟然敢这样说话,要不是对自己有用,他早杀了她了。 “如果王爷觉得不妥,大可以杀了我就是!”看着宇文恒生气的表情,落染心里舒服了,本姑娘就喜欢看你这样,想杀我又不能杀的样子。 宇文恒站起来就走。落染还坐在椅子上,周寅过来提醒道:“姑娘走了!” “周将军,麻烦扶我一下,腿软,站不起来。”落染委屈的看着周寅,仿佛刚才那个霸气的姑娘不是她一样。 “噗嗤!”周寅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以为这女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在下从未见有人能这样和王爷说话,换做其他人早就被王爷杀了,姑娘真是胆大。” “我只是看不惯他那副高冷的样子而已,以为自己很帅,一副苦瓜脸!”落染边走边说道。 远处戴着斗笠的女子看着落染和宇文恒一起出来,衣袖里的手握得紧紧的,脸色都白了。 回到王府,落染自顾自的去睡觉了。自从天源楼回来这几天也不给宇文恒好脸色,下人们都为她捏了把汗,担心她随时都可能被王爷杀了,只是他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宇文恒带着落染招摇过市是想让有心人注意落染。看他们什么时候行动,可是这几天依然风平浪静。 “紫月,王爷在何处?”落染问伺候她的丫鬟。 “这个时间王爷应该在书房,小姐是要?”紫月小声说道。 “走,我们去找他。”天天呆在王府实在是太无聊了,落染想去找点事做。 果然书房灯火通明,宇文恒的影子倒影在窗户上。 “王爷在处理政务,姑娘找王爷何事?”周寅说道。 “找你家王爷聊聊天而已!” “请容在下通禀!” 周寅正要进门,宇文恒的声音传出来“让她进来吧!”。 “王爷!”落染行礼道。 “何事?”宇文恒头也不抬的问道。 “无聊,找你说说话!”落染在书房走着,这样摸一下那样摸一下。 “你说!”又是两个字,落染无语,这个人太孤傲,就像多说一个字会死一样。 落染看到一个好看的瓶子,正要伸手拿起来看一下,宇文恒吼道:“别动!”可是已经晚了,落染已经拿起了瓶子,下一刻落染就掉了下去,宇文恒伸手去拉,可是没有拉到,跟着一起掉了下去。很快书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仿佛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落染掉进了坑里,还好里面没有暗器之类的,不然自己怕是要死了吧!这个人是有病还是咋的?别人都是在书房设暗室,他倒好,设个陷阱。宇文恒也接着飞了下来,空间很小,落染一脸的灰尘,头发都散了。看着这个在他面前有些嚣张的女子落到这个样子,宇文恒嘴角上扬,不自觉的笑了,只是多年未曾笑过,他的笑并不好看。 “你在书房设个陷阱,是怕有狼来吃你吗?”看着宇文恒笑落染心里很不爽。 “这是前上书大人的院子,本王封王后,皇兄翻修后赐给了本王,这个陷阱本王也不知为何就让它留了下来,狼没捕到,如今自己掉下来了。”宇文恒说道,这是他说得最长的一段话了。 “额,那我还真是幸运呢!”落染笑着说道。 “因为没有人敢在本王的书房乱翻!”宇文恒依旧冷冰冰的说道。 “那我们赶快上去啊,这里空间这么小,一会儿我怕闷死在这里。” “既然是陷阱这里怎么可能有机关可以上去呢,只有等周寅发现本王没在,他会来找我们的。” “那要是他一晚上都不发现呢?” “那我们就在这一晚上,明早早朝他就会发现了。” “你……” 空间太小,落染离宇文恒非常近,宇文恒感觉自己浑身不自在,他从来没有离女人这么近过,要是其他女人,他早就一掌打飞了。“离本王远些!”宇文恒说道。只是这次口气没有那么冷,而且有些不自在。 落染感到奇怪,顿时想起来原来他怕女人,“这里空间这么小,我能让到哪里去?你一定有办法,你快带我出去。”落染凑近宇文恒说道。 “没有!”不知为何虽然面前这丫头一直在说话,但是他感觉此刻非常轻松自在,心里很舒适,就像娘亲当时陪着他一样,他想享受一下这样的宁静,一会儿就好。 “真的没有吗?”落染再次凑近了一点,口中的热气呼到了宇文恒耳朵上,宇文恒感觉更加不自在,往后靠了靠。落染眼睛一转,这人果然是怕女人呢! “那我们就在这一晚上吧,只是我好冷啊。”落染说着就靠在了宇文恒身上。 “啊,让开!”宇文恒失态的大喊一声。顿时有开门的声音,一道石门缓缓的开启。 第五章 平沙落雁 石门后面是一间密室,里面还亮着灯,落染赶快离开宇文恒身边,你以为谁想挨着你呀!刚才只是想逗他一下而已。 “你不是说没有办法上去吗?”落染看着宇文恒说道。 “那里本来就没有办法上去,只这里有。”宇文恒走过来说道。 “……”落染再次无语。 “你和其他男子也这样吗?”宇文恒也不知怎么就这样问道。 “我不知道,王爷。”落染头也没回地回答道。是啊,忘了她失忆了。 “靠近本王的女子都被本王杀了,死得很凄惨,你是第一个活着的。”宇文恒再次补充道。若是她和其他男子也这样,他一定也会杀了他们。 “哎,你会弹琴吗?”暗室里放着一把琴,周围书架上还放着很多书,只是落染经过刚才的教训,再也不敢乱动了。 “这间密室连着书房,通往陷阱的门是我后来改的。本王偶尔会到这里抚琴解闷。”宇文恒缓缓开口道。 听到抚琴解闷,落染不知如何开口,他一定很孤独吧,孤独到需要抚琴才能解闷。 “你会弹琴吗?”宇文恒问道。 “我……我也不知,也许会吧!”落染大脑里搜索不出任何的关于琴的记忆,于是在琴面前坐下来,伸手抚琴,动作熟练,音符好听至极。慢慢的这琴声由缓到急,传达出战场秋点兵的场景,急促如雨的琴声将宇文恒带去战场,这琴声的气势磅礴并不是一般女子能弹奏出来的,宇文恒被这琴声吸引了,这女子绝非一般人。 一曲罢,落染也感觉舒心多了,“不知是否有幸听王爷抚琴一曲呢?”落染问道。 宇文恒没有作声,缓缓坐下,修长的手指开始波动琴弦。旋律起而又伏,绵延不断,优美动听;基调静美,但静中有动。从琴声中落染听出了他隐隐的忧郁之感,和那种向往自由而不得的复杂心情,《平沙落雁》这几个字出现在落染脑海里。宇文恒却沉浸在琴里,他从不在别人面前抚琴,因为会透露出他的弱点,而这个女人...事成之后是要杀了她的。想到这里,琴弦突然断了,宇文恒的手指被割破了。 “王爷……”落染欲言又止。 “走吧!”宇文恒起身开动机关准备回书房。 二人来到书房,书房和平时一样,若不是他们的衣服弄脏了,恐怕都不相信自己从这掉下去过。落染整理了一下头发,转身要走, 她其实是来找宇文恒不愉快的,但是现在不想了。正要走宇文恒一把拉过落染,书案上顿时插了一支箭。宇文恒冷冷一笑,终于来了! 顿时几十个黑衣人冲进门来,周寅听到声响马上冲了进来,顿时厮杀在一起。这些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其余人围住宇文恒和周寅,一个看似是领头的人朝落染攻来,落染手中没剑,很快就被黑衣人制服带走了,宇文恒和周寅一时也分不开身。侍卫也还没到,只能眼看着黑衣人把落染带走了。 那人扛着落染就往后门走,后门那里守卫松懈,只要翻墙过去就能出去了。落染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会武功,眼看就要被带出王府了,顿时挣脱束缚,向后退了几步。那人也没反应过来,“呵呵”一笑道:“你竟然会武功?” “哼!”落染赤手空拳就朝来人攻去,动作灵活,黑衣人小看了落染,没想到他竟然是武功高强的女子呢,落染手中无剑显然是打不过黑衣人的,只是黑衣人也带不走落染。落染只是想拖延时间等宇文恒来救,黑衣人也看出了她的心思,狠狠一剑刺去,落染肩膀受了伤,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裳。黑衣人趁机点了落染的穴道,就要扛起落染。正在这时,外面跳进来一个白衣公子,看清楚黑衣人带的是落染之后,朝黑衣人撒了一下,黑衣人就倒地了。 “你怎么那么倒霉,我一见你你就受伤了?”原来这人是子陵。子陵武功不高,但是善于用毒。 然而这一切都逃不过房顶上的宇文恒。 子陵把落染带到宇文恒的书房,丫鬟们急忙把落染扶回了房间。 “宇文恒,每次请我来,都让我走后门就算了,这次还让我给你把这姑娘带回来。”子陵抱怨道。 宇文恒看着子陵兴师问罪的样子感到无语,他纯粹是帮倒忙。身边的周寅也捂着嘴笑道:“公子严重了,我家王爷可没有让公子走后门,是公子生得太过俊俏,怕前院的丫鬟婆子们围堵,这才走的后门呢!” 子陵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那也是你家王爷没有管好府上的人,你先出去,我和你家王爷有要事相商。” “是!”周寅说着就出去了。 “找我来何事?” “明日是寒食节,宫中举行家宴,你和我一起去。” “那太好了,此时是仙崖草药效最好的时候。”子陵一脸的高兴,“不过你们王府守卫就这么松懈了吗?这群死小子干什么吃的,竟然有人在王府劫人。”转眼看到宇文恒越来越黑的脸色,“不对啊!不会是……” “反应过来了?”宇文恒不紧不慢的说道。本来他是以落染为鱼饵想要钓出幕后黑手的,这丫一来就扰乱了自己的计划。 “额,抱歉!” “出去!”子陵赶快出了宇文恒的书房,这家伙可惹不起,虽然他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吧,但是发起火来也挺害怕的。 紫月正在给落染包扎伤口,好在伤口到也不深。刚才的黑衣人全部自杀身亡,除了那个被子陵药倒的。此刻正在地牢里严刑拷打。 “可想好了?”宇文恒坐在矮凳上问道,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黑衣人也是有骨气的,身上已经皮开肉绽了也不说话。“你可知本王的地牢没有活着出去的?”宇文恒再次说道。 “哼!”黑衣人抬起面目全非的头看向宇文恒。 “说了本王可以放过你的家人!”宇文恒再次开口。 “你不可能会知道我的家人!”黑衣人自豪的说道。 “若是你暴尸街头,你觉得会不会有人前来收尸呢?”宇文恒再次开口。 “你...卑鄙小人!”黑衣人狠狠的骂道。杀人不眨眼的冷面王爷一定是做得出来的。“你当真能放了我的家人吗?” “当真!” “我是丞相的人。”黑衣人说道。 “派你来做什么?” “上头只是交代我们劫走那姑娘,其他的我们不知道。”黑衣人再次回答道。 想来也是的,这些黑衣人也不会知道多少,“给他个痛快!”宇文恒走到门口时说道。 第六章 进宫 每年寒食节宫中都要举行宴会,大臣们带着小姐们参加,实际上就是为皇帝以及王爷们选妃。 落染还在床上,宇文恒就派人送来了衣服和首饰,说是让落染一起进宫。落染是不想去的,只是这王府实在太过闷,出去走走也好。 少许落染梳妆完毕,鹅黄色衣裙衬得她皮肤更加白,如瀑的长发齐腰披着,头上只插了一个简单的步摇。但是越简单越显得美,宇文恒被这一刻的落染惊艳了,眼里竟有些欢喜。 宇文恒带着落染和子陵进宫后,落染站在宇文恒旁边低着头不说话,子陵以为她是害怕宇文恒,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而宇文恒冷着脸看不出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歌舞表演开始了,上场的是丞相的女儿婉茹,婉茹精于歌舞在京城也是有些名声的。舞姿优美,时而如蜻蜓点水轻点地面,时而如细雨缠绵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皇上这边。 一曲舞罢,在场人都鼓掌,皇上更是边鼓掌边说道:“好,好!”只有宇文恒丝毫不受影响,一言不发的只管看着。 接着是兵部侍郎林裕安家的女儿子苏,身材婀娜,肤白貌美,眼里都显着温柔。少许,只见素手轻扶,琴声回荡在整个花园里,仿佛花草也在为她扮舞一样。这如痴如醉的声音给这喧闹的花园带来了片刻的宁静,每个人都在闭着眼睛倾听着。 太后微笑着点头,在她心里应该很喜欢这个子苏吧!只是林裕安是出了名的清官,也是出了名的认死理。官场上太过于死板,不会说好话,有时候连皇上也有些不喜欢他的直性子。 接着有十几位女子都各自表演了自己拿手的才艺,落染看到有好几个都看着自己,眼睛里有很多疑问,也有些凶狠,这自然也逃不过宇文恒的眼睛。 太后看向皇上说道:“哀家看丞相家的婉茹甚好,皇帝意下如何?” 皇上微微一楞说道: “母后觉得好那一定是好的,母后安排便是了。” “哦,那母后就替皇儿做主,把婉茹留下了。” “谢母后!” 丞相是太后的弟弟,太后一心想让丞相掌管大权,她觉得皇上年轻气盛不懂得打理江山,自己的弟弟一定能辅佐皇上,哪怕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够。还想让婉茹管理后宫,这就真成了他们戚家的天下了。 看完表演,众人闲话一番。 太后看着宇文恒说道: “十四觉得今天的表演如何?” 宇文恒随口答道:“太后办的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那不知十四觉得哪家女子最好呢?” 宇文恒楞了一下:“这…自然都好。” “是吗?就没有十四中意的女子吗?” “儿臣喜欢舞刀弄棍,疆场厮杀,就怕儿臣这副粗鲁的样子吓坏了她们呢!” 看来这是有意推脱了,太后脸色有些不对。皇上赶紧解围说道: “这位姑娘看着好面生,不知是哪家女子呢?” 落染用手捏着衣角不敢说话。 “回皇兄,这是臣弟的贴身侍俾。” “哦真是容貌可人呢!难怪进宫也带着她。” 皇上再次看向落染道。 落染怯怯的低头,两手紧紧地握住,皇上虽然年轻,但是从内而外都散发着属于皇家的那种威严气质,让人不寒而栗。 “哈哈皇兄说笑了,只是侍俾而已。”宇文恒微笑着说道。 谈话间晚宴已经开席,众人移步到了品晟房用膳。 席间男女是分开坐的,只有太后和皇上高高在上。像落染这样是没有资格入席的,只能站着看他们吃。 突然宇文恒看向落染,微笑着问道: “落儿,饿了吧!站了一天也着实委屈你了。” 落染吓得一哆嗦,这人是怎么了?在王府的时候凶神恶煞的,怎么突然这样了。听到这话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连皇上也表示诧异。 宇文恒接着说道:“禀太后,儿臣可否讨太后一个人情,让落儿坐下和我一同用膳?她站了一天,儿臣看着心疼。” 太后依旧慈祥的看着宇文恒说道:“既然十四都开口了,哀家就准了吧!” 宫人忙准备凳子和碗筷。 十七王爷宇文亦打趣着说道:“刚才十四哥不是说只是侍俾吗?怎么这会儿落儿落儿的叫得这么亲密了?” 接着有几位王子也打趣起来,宇文恒只是笑着不说话,还非常宠溺的看着落染,给她夹了许多菜,落染倒是面红耳赤的话也不敢说,也不敢抬头。 这个宇文恒换做在王府他肯定巴不得自己站三天三夜,现在话说得这么好听。 可是落染不知道,今天的王公小姐里面不乏对宇文恒的倾慕者,他这样做,让那些小姐们恨不得撕了落染,这样落染在京城树敌不少,出了王府她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凶险。 一进宫子陵就不见了,宇文恒变了脸色心里想:他一定是去偷仙崖草去了,这皇宫守卫众多岂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可是等了一会儿也并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宇文恒也猜不透子陵的心思,可能是因为自己答应了他要陪他同去偷仙崖草的,可是呆了一天自己没有行动所以他自己先行动了吧! 刚想到这里,内庭的女眷们突然叫起来,婉茹不见了! 原来席间婉茹发现丝帕不见了于是自己离席出去找,可是丫鬟回来说婉茹在路上被劫走了。 太后火冒三丈一拍桌子说道:“皇宫之内竟敢劫人,好大的胆子!翻遍皇宫也要给我找到婉茹!” 皇上恭敬地说道:“母后舅舅放心,儿臣一定找到婉茹表妹。” 皇上发动了御甲军在宫里寻找并且封锁了宫门。 宇文恒也跟着一起找人,不过他找的是子陵。 婉茹被子陵带到了望月台,这个地方只有皇家可以去,这里是皇城最高的地方,下面的人的一切行踪在此都可以观察到。 婉茹嘴巴被塞着,眼睛瞪得圆圆的,任性跋扈的婉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了? 子陵扯掉了她嘴上塞着的布。婉茹马上就骂起来: “你个泼皮无赖,快快把本小姐放了,不然太后姑母杀了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子陵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当然知道你是丞相的独女了,不然也不会抓你,对不起了姑娘!” “知道还不快放了我,不然我让爹爹灭你九族。”婉茹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 子陵凑近她的脸,似笑非笑的说道:“那又如何?他抓得到我吗?你最好安静点,不然我药哑了你!” 子陵无论何时都是一身白衣,从不穿其他颜色,再配上他绝世的容颜,天下女子无不动心的,此时婉茹脸上微微泛红,声音也小了许多。 第七章 皇宫失窃 皇宫里到处在找婉茹,丞相之女在皇宫被劫走,什么人竟这么大胆敢挑战皇家威严? 宇文恒守在太后宫门口,这时候皇宫里的守卫全部被调出去了,不多一会儿天上下来一位白衣胜雪的公子。 “我若不行动,你打算等到几时?”子陵问道。 “我既答应了你,就一定做到,你着急什么?”宇文恒说道。 “现在不动手还要等到何时?秋天那草就枯了,又要再等十年?” “你,你,你!走吧!”面对子陵这唯一的朋友,宇文恒从来没有脾气。 此时天已黑了,二人来到太后的花园里,四处找寻仍不见那仙崖草,太后不是宇文恒生母,宇文恒也是极少来太后宫里,对这花园更是不熟。只见四周名贵花草不在少数,却不见那仙崖草,宇文恒转了一圈与子陵汇合,二人都无所获。 “我说你那草到底什么样子?这样瞎找也不是个办法啊?”宇文恒对子陵说道。 “仙崖草喜阴,无花,十年一结果,果实火红色,果实采摘后,叶子会变成金黄色,遇强光照射会反射出金色光芒我算过今年正好结果。”子陵认真的说道。 “喜阴,肯定不在花园,跟我走。” 宇文恒说完就往前走,子陵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得一路跟着,不多时二人来到一处宫殿,上面写着:紫金阁。 宇文恒向子陵介绍道:“这是太后修行的地方,除太后外禁止外人进入,包括皇兄在内!” “这老妖婆不简单呐,竟然把它藏这里,你在外面守着,我自己进去!”子陵说道。 宇文恒用布蒙了面故意从大门前跑过,门口的两个侍卫忙跟了过去,子陵推门进入。一进去就有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这味道只有子陵这样精通药材的人才闻得出来,里面还参杂着熏香的味道。应该是故意用熏香来遮挡吧! 顺着药味找寻,这宫殿里还有一处小小的花园,里面种着许多草药,在这些草药中间有一颗大树,大树枝繁叶茂,常青树木,看来就是这里了。只是子陵发现在大树下面有一片结着火红果实的草药,看上去和仙崖草一模一样,看来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过这哪里难得倒子陵这样精通药理的高人呢?子陵找了一会儿便在里面找到了仙崖草。 可是当他拔起仙崖草的时候刺耳的铃铛响个不停,暗箭从大树里射出来,子陵左右避开了,就在这时天上下来一个铁笼,子陵差点就躲闪不及。虽然这两样都被他避开了,但是不知道这四周还有多少暗器,仙崖草已到手还是早走的好,子陵刚走了两步后面就有人拿了剑狠狠刺来,子陵偏头躲过,只是对方手上的剑锋利无比,自己却没有兵器,来人武功也在子陵之上,但是若是想赢也非易事,子陵精通医理,武功却不甚好,比宇文恒相差甚远。 子陵以折扇为兵器,对方招招拼命,子陵有些不敌,被对方一剑斩断额头的碎发,后退了两步。 “识相的放下手中的仙崖草,我绕你小命,否则你命休已!”来人说道。 这时子陵才看清这人是个和尚,只是奇怪和尚怎会如此招招致命,还手拿兵器。于是说道: “出家人如此凶狠,你自修行就是,休要多管闲事!” “哼,这草乃是我花了十年种的,岂容你一朝盗走?拿命来!”和尚说完又提剑向子陵刺来,子陵只能躲闪,再和他纠缠下去必然招来皇宫守卫,要尽快脱身才是。于是子陵趁和尚不注意从怀里拿出药物向和尚撒了一把,和尚瞬间泪流满面,睁不开眼,子陵趁机逃出与宇文恒会和。 “人在望月台,你自去救回邀功,本公子先行一步!”子陵说道。 还没等宇文恒开口,子陵就飞过宫墙走了。 “过河拆桥的家伙!”宇文恒暗骂一声。 宇文恒从太后宫里出来,正遇到尹侍卫带着一队人马过来,于是尹侍卫单膝跪地行礼道:“参见十四王爷!” “免礼!”宇文恒冷冷的道。 “微臣搜了大半个皇宫也无所获,不知婉茹小姐现在可还活着!”尹侍卫说道。 “本王也四处找寻并无消息,只是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去过,跟本王来吧!”宇文恒说道。 宇文恒带着尹侍卫来到望月台。 “走,上去找!”宇文恒命令道。 “微臣不敢!” 这里只有皇家才可以来,其他人都不行,尹侍卫虽然是皇宫统领侍卫但是也不敢上去。 “上去便是,若有事,本王担着!若违抗军令必是死罪!”宇文恒语气里的威严不容人反抗。兵符由宇文恒掌管,包括禁军在内所有的士兵都得听他的。 皇上太后和大臣在前厅等着,皇上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太后和丞相却急得冒汗,落染只得低着头不敢说话,左手捏右手,在这里她是最尴尬的一个了。皇上看出落染的心思于是说道: “十四不在,姑娘若无趣到后厅和小姐们聊天便是。” 皇上的语气很温柔,但是这皇家气质当真无人能比,即使是这么温柔的语气也让人不敢反驳,让人敬而生畏。 落染轻轻行礼道:“是!”于是走到了后厅,后厅门前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处亭子,她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坐着,不想聊什么天。于是从后厅出来向亭子走去。 “这年头不识趣的人到是不少呢,什么鸡都想飞上枝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其中一个说道。 “就是啊,我恒哥哥是什么人,就她还想往他身边靠,当真是美梦未醒呢!”说话的是太后的妹妹的女儿慧珠,其父亲也在兵部为官是宇文恒的属下。 众人一口气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落染听在耳里,想把宇文恒一巴掌拍死。 “原来这京都的大家闺秀是这样子的,背后议论王爷,这就是你们的教养吗?”落染缓缓开口道。 “本小姐说话,你竟敢顶嘴,来人呐给本小姐撕烂她的嘴!”慧珠火冒三丈的说道。声音很大,太后也听到了。 “民女不对的地方自有皇上和太后处置,这是皇宫,还由不得你滥用私刑!”落染有底气的说道。众人都不再开口,只是此时很多人想把落染打下十八层地狱吧! 正在这时有个太监急急忙忙跑过来对太后耳语了几句。太后顿时火冒三丈,急急忙忙的摆驾回宫。 皇宫失窃了!失的是太后宫里的圣草! 第八章 欺负你又如何 尹侍卫在望月台找到婉茹,婉茹嘴巴发不出声音,眼睛里噙满泪水,尹侍卫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她说道: “在下来迟让小姐受委屈了!” “尹相如……”婉茹顿时哭出声来。 尹相如原来是丞相府的侍卫,为人正直也颇有抱负,后得丞相举荐才得以来皇宫,没过两年就当上了侍卫统领。 婉茹手脚都麻了,尹侍卫只得抱起她走。他的手臂很有力量,经过这一番惊吓,婉茹觉得此刻是最安全的。想起以前尹侍卫还在丞相府的时候,婉茹老是有事就麻烦他帮忙,他也从没推辞过,总是万事都办得妥妥帖帖的,让婉茹很是放心。 婉茹顿时回忆起两年前。那次婉茹不顾父亲阻拦去陀螺山拜师习舞,在路上被山贼掳走,那些山贼个个都是彪形大汉,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尹相如听说后,立刻从丞相府骑马前去,一夜之间骑死了两匹马才到陀螺山,找到她的时候,一脸狼狈模样,尹相如一人杀死了二十多个山贼,满身满脸都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山贼的,他也是像现在这样抱起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婉茹醒来的时候,尹相如躺在旁边,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手上一大条狰狞的伤口,流了好多血,婉茹细心地帮他处理好伤口还用自己的丝帕给他包扎。后来两人露宿山洞,尹相如脱下外套给婉茹披上,自己却守在洞口一夜未眠。经过几天他们才遇到了前来寻找的官兵,而尹相如却让婉茹先和官兵走,自己慢慢回来,婉茹知道这是为了保护她的名声,一直心存感激。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婉茹不敢与他四目相对,尹相如也是一直躲着婉茹,因为他知道她们两之间有着云泥之别。可是存在心里的那份感情又怎能说淡就淡,就像此刻婉茹知道他肯定不会一直这样抱着自己。 “小姐手脚好些了吗?”尹相如问道。 “好些了,放我下来吧,多谢将军相救。”婉茹脸红着说道。 尹相如带着婉茹回宫复命。 “微臣私自上了望月台寻找,请皇上降罪!”尹相如跪下说道。 “启禀皇上,是臣弟允许尹侍卫上的望月台,尹侍卫有罪臣弟亦有罪!”宇文恒拱手说道。 其实不是尹相如死脑筋,他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他不想一人居功这才扯出宇文恒来。 “表妹回来就好,有劳相如和十四弟了。” 太后回宫后又重新封锁了皇宫,所有人不得离开,包括宇文恒,因为她的仙崖草不见了。 一夜间宫里宫外都在找白衣公子。当天进过宫的人无论男女都一一盘问,可是都无所获。根据婉茹的描述画师画了画像,各地也陆续下了通缉令。可见太后的地位多尊贵。 回王府途中,宇文恒和落染一同乘车,宇文恒一言不发,脸上依旧冷冰冰的。 “宇文恒,你真毒,把我往风口浪尖上推,你几个意思?”落染问道。 “竟敢直呼本王名讳。来到王府,本王敬你是客,再三饶你,你确越无规矩。”宇文恒的语气有些凶狠。 还不等落染反应宇文恒用手掐住落染的脖子,落染顿时感觉到窒息,脸色发白。 “你可知道了?该称呼本王为何?” “王……王爷!”落染眼睛里都是泪水。 宇文恒放开了她,转身坐好,脸上依旧没有表情,落染被松开后大口喘着粗气,脖子上三个清晰的指印。 “本王要让你知道,本王捏死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反正你的命在本王手上。”宇文恒狠狠的说道。 “在宴席之上你是故意那样做好让别人都来敌对我,我只要出了王府到处都是敌人,是这样吗?还有昨晚上的刺客也是如此,凭王爷的实力,怎会有人轻轻松松就从王府劫走人。”落染问道。 “你到也不傻,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别耍花招。”宇文恒转身看着落染。 落染恨透了宇文恒,若不是子陵公子相救,此时她说不定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此时她脸上挂着泪水,委屈极了,她应该从来没有这样委屈过。 “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完闭上了眼睛。 “停车!”宇文恒大喊道。 落染被赶下马车,一个人走,而天上也非常应景的下起了大雨,当真是上天也来眷顾她呢!其实宇文恒带她进宫还有一个目的,他想知道半年前那封信是否与皇宫里的人有关系,再有如果收到那封信的人不止他一个人,看到落染他们肯定也会采取行动。 宇文恒的马车缓缓的向前走着,落染在雨里一步一步的走,马车也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此刻的落染恨不得一剑杀了宇文恒,他是救了自己没错,可是说好的半年之期,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利用自己,她最讨厌的就是欺骗和利用。什么半年之期,她不想继续下去了。 落染停了下来,大喊道:“有本事的和我正大光明打一场,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落染不明白自己只是叫了他的名字。他至于这样吗?落染不知,宇文恒这个名字在十二年前的晚上,母亲第一次叫他的全名,那是母亲带着恨意,因为她恨先皇,连同恨宇文这两个字。从此以后没有人再叫过他了,而落染突然这样叫,瞬间就激起了他藏在心里的情绪。 宇文恒停下从车子掀开帘子说道:“本王不会和一个女子比武,欺负你又如何?” 落染气极:“这不是官逼民反吗?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有损王爷威名,我若赢了王爷,王爷便放我回去,我若输了便以命相抵就算报答了王爷的救命之恩。” 宇文恒飞出马车站在落染面前,用剑指着落染道:“本王早就没有名声了,本王也不会陪你闹!” 落染苦笑了一下提剑上前和宇文恒在雨中打起来。 落染步步紧逼,宇文恒只是躲闪不出招,心想一个弱女子也想打赢自己,简直是痴人说梦。 宇文恒此时见落染剑法精妙,身手快,对她弱女子的看法又改变了些许,不过任然剑不出鞘。 落染突然飞起来向宇文恒头上刺去,宇文恒不得不拔剑相抵,落染一脚踢在宇文恒胸口,宇文恒向后退了一步,落染稳稳的落在地上。 “这叫声东击西,王爷。”落染说道。 “竟敢使阴招,算什么习武之人?”宇文恒捂着胸口说道。 “小女子只是想活命罢了,不想再被王爷利用。”。 第九章 心里不是滋味 说完落染再次攻向宇文恒,只听见二人的兵器发出响声,并看不清招式,落染剑法精妙,懂得把各家武学融汇贯通变成自己的一门武功,只是和宇文恒比起来剑法虽然快但是有些软,而宇文恒师出大家,无形中带着霸气。这样比较起来宇文恒是大家风范,而落染是小家碧玉。 落染出剑快,但是每次宇文恒都能恰到好处的抵挡并且反攻回去。 二人打到了马车顶上,侍卫们都只能站着看,没有宇文恒的允许,他们不敢上前,雨越下越大了,落染招招拼命,此刻已经气喘吁吁,体力不支,而宇文恒久经沙场,落染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片刻就能要了她的命。 “王爷雨太大了,住手吧!”周寅说道。 二人只顾着打斗却未注意一旁阁楼上准备好的暗箭。一个黑衣人透过房间的窗户观察了许久,此时弩箭正对着打斗的二人,就要扣动扳机。虽然二人都是习武之人可是落染并未受过专业的听力训练,而宇文恒在敌人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便听到了箭声带着风的呼呼声,只是敌人隐藏甚好一时间还为发现。 周寅大喊道:“王爷小心。” 与此同时落染后背中箭,弩箭的特点是快,狠,准,战场上用得极少只有专业的杀手才会选择用弩箭,落染的伤口极深,瞬间从车顶上摔落下去,宇文恒忙下去接。可是有一人飞过来接住了落染,二人四目相对,落染此时非常虚弱,只从唇间轻轻吐出“谢谢”二字就昏了过去。 “九皇兄怎会在此?”宇文恒说道。 “我特意去王府找你啊,刚才看十四对此女非常宠溺,想亲口问问十四是不是要丢了冷王爷的称号。”来人说道。 原来这人是九王爷宇文齐,是皇帝和宇文恒的皇兄,此人非常有才,喜欢诗歌文学,可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也正直只是一心想做个闲散王爷,厌恶朝堂纷争,虽是宇文恒和皇上的皇兄,但是性格开朗,爱说笑,三人关系也是甚好。 二人一同回了王府,宇文齐从皇宫请了御医为落染治伤,二人守在落染床边,御医急得满头大汗,落染流了好多血,床上身上都是。 宇文恒看着落染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瞬间有些内疚,她根本没错,若不是自己的怀疑和急于求成她也不会这样。 “十四,你怎么看?”宇文齐转头问道。 “看这箭羽和射箭之人精确的计算以及超高的隐藏能力,应该是江湖上消失已久的千洗门无疑。”宇文恒说道。 “千洗门?就是江湖上曾经最厉害的杀手门派?”宇文齐很惊讶。 “是,据说千洗门从未失手过,但是不知为何二十年前一夜之间便消失不见,师父曾和我说过一些关于千洗门的事情。只是他们怎么会对落染下手呢?”宇文恒也皱起了眉头。 “既然这个门派这么厉害,那么能请动他们的想必也非同一般了,怎会对一弱女子下手呢?”宇文齐说道。 “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想必她一定大有来头,说不定将来……”宇文恒欲言又止。 “她不是你的宠妾吗?”宇文齐再次有些惊讶。 “皇兄觉得十四府中会有侍妾吗?”宇文恒反问道。 “额,是皇兄想多了,你的事情我不管,但是这个女子请不要伤害她。” “皇兄,你……” “启禀王爷,若不尽快拔出箭,恐怕此女性命堪忧啊!” “太医可有把握?”宇文恒问道。 御医看着落染摇了摇头。 此时落染的伤口还在流血,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冒出来。 “启禀王爷!” 门外传来周寅的声音,宇文恒转身出去。 “王爷,找遍了公子时常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公子。”周寅说道。 宇文恒早已料到了,他刚偷了太后的灵药,想必定是躲到了什么地方专心钻研去了,他要是不想被人找到,定是找不到的。 宇文恒转身进书房去拿了一瓶药,快速地回到落染房间,扯开落染后背的衣服将药粉洒在落染的伤口处,并喂了一些给落染服下。太医也施针封住了落染的几处穴位,落染伤口处的血止住了。 “姑娘的血是止住了可是若不尽快取出箭的话,可能性命不保。”太医说道。 “周寅,准备马车!”宇文恒吩咐道。 “皇兄,事到如今只有去师门求师父他老人家了,这姑娘还不能死。” “可是师父他……”宇文齐沉思着。 “只能试一试了,有一分把握也是好的。” 宇文恒说着就抱起落染往外走,落染疼得皱起了眉头。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宇文恒轻轻地把落染放在马车上的软榻上,拿出一颗药丸放在落染嘴里,这是公子给他的可临时续命的药,正准备出发,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过来报道: “启禀王爷,檀香阁出事了!” 檀香阁是王府外很隐蔽的地方,宇文恒派了人守着,里面住了什么人也没有人知道。 宇文恒左右为难,转而看向宇文齐道: “皇兄,可否劳烦你?” “可是师父他老人家未必会看我的面子,这你是知道的。”宇文齐说道。 皇子们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学习诗书和治国之策,还有兵法和武功,这些都学到一定程度之后,皇帝会把皇子们送到江湖上一些靠得住的门派,一来习武,二来朝廷之事也需要江湖救急。宇文恒和宇文齐出自同一师门虚乙,他们的师父玄灵子是世外高人,世上的事有一半在他掌握之中,此人精通武学和医理,他做事讲究一个缘字,若是他觉得无缘那他一定不会帮你。 宇文齐带着落染马车走得很慢,旅途颠簸,落染一直冒冷汗估计是伤口非常疼,宇文齐只得用毛巾不停的帮她擦掉头上的汗珠,尽量让车夫把车驾慢一点。不知为何第一眼见她就觉得她很特别,在宫里看到十四那样宠爱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第十章 虚乙门 到了虚乙门,宇文齐抱着落染走进大门去,为了表示对师父的尊重,宇文齐每次都是走路上山,车马停在山脚下。这次由于落染伤得太重,所以把车驾到了门口。 师兄弟们听说宇文齐回来都很高兴,全都围过来想要寒暄几句,只是此时看到他抱着一受伤的女子,脸色沉重的样子,大家都没有说话。 “连柏,师父在望崖山,我已经派人禀报了,你将这位姑娘放到伏芝堂。” 说话的是大师兄连槿,连柏是宇文齐在师门的名字,宇文恒连枫。 “谢谢大师兄,这姑娘伤得严重,可否请大师兄……” “我同你一同去,万一师父他……我也可以帮上些忙。” 连槿的意思是万一玄灵子不救的话,他的只能通过自己所学帮上一点忙。 宇文齐抱着落染向伏芝堂走去,其他师兄弟也跟着过去了,宇文齐和连槿进了伏芝堂,把落染放在床上,箭头还在落染身体里,连槿也不敢冒然用药只能等玄灵子回来。 这时远处传来几声“呖呖,呖呖”的鸟叫声。宇文齐知道是师父回来了,这声音是他的灵鸟发出来的。 两个童子驾着玄空的轿子从空中慢慢落在伏芝堂门口,众弟子忙跪下叩首道: “弟子拜见师父!” 只见来人鹤发童颜,一身仙风道骨,看上去约摸五十,根本和早已年过百岁的老人没有半点联系。 连槿连柏也慌忙出来恭敬的行礼道: “连柏,连槿拜见师父!” “都起来,起来。柏儿你随为师进来。” 宇文齐跟着进去了,连槿带着众师兄弟等在门口。 进屋后宇文齐再次跪在玄灵子面前说道: “请师父救救她!” “柏儿快起,为师早已知晓,这女子的命非比寻常,为师自然会救。只是今日之事你万不可透露半句,否则我虚乙从此便不得安宁了。” “柏儿谨记!” “去叫槿儿松儿和椿儿过来帮忙!” 说完玄灵子开始给落染检查伤口,落染背后伤口处已经成了黑色,玄灵子给她输了些内力,又吩咐道: “槿儿你替她护住心脉,松儿去取还魂丹来,椿儿替为师准备刀具止血药和麻药。” “是!” 三人各有分工,转眼已准备完毕,这时落染醒了过来。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我这是在哪里?” “你受伤了,我师父在替你医治,别怕,有我在。” 落染认出这人是九王爷,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于是轻轻的点头,并且闭上了眼睛。 落染喝了麻药,渐渐失去了知觉,玄灵子用刀小心的切开伤口处,取出了箭头。落染疼得直冒汗,宇文齐紧紧握住她的手,不停的给她擦汗,看着这样的落染,宇文齐心疼极了。心里默念道:若是可以,我愿护你一世周全! “柏儿!”玄灵子轻唤道。 “师父。” “姑娘中箭虽深却不致命,致命的是她所中之毒,此毒来自外邦,毒性很强,但是中毒者在一个月左右才会死去,身体慢慢丧失知觉,直至折磨致死。” “那师父可有法子救她?”宇文齐着急的问道。 “所幸你们送来及时,为师已经控制住了毒性,日后每日我帮她施法驱毒再配以汤药,一月便可康复了。” 玄灵子说完用手捋了捋胡子,露出慈祥的笑容。 “那就好,有劳师父!”宇文齐做了一个作揖的姿势。 “柏儿曾听连枫说这是千洗门做的,师父怎么看?” “是千洗门无疑,但是消失了二十年的千洗门重出江湖,想必此事不简单呐,为师只知此女不简单,却不知她是何来历。” “这个柏儿就不得而知了,连枫也许知情呢!” “别说连枫,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玄灵子说完就走出房间去了。有两个丫鬟拿着衣服进来,对着宇文齐行礼道: “奴婢给姑娘换衣服,请公子回避。” “哦,好的!我在门外,有事叫我。” 宇文齐知道落染没有性命之忧后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一袭白衣的他潇洒地走出了房间。 师兄弟们全都围上来,此时的宇文齐又恢复了他翩翩公子的样子,他可是京城中的女孩子们心中的佳婿呢。 “六师兄,那女子是谁啊?让你如此紧张。”师弟连梧凑上去问道。 “对啊六师兄,我们可是从来没见过你身边有女人呢!”说话的是连桐,和连梧是双胞胎兄弟。 宇文齐合拢扇子在他们一人头上拍了一下说道:“不好好练功,哪来那么多话!” 嘴上说着心里却乐开了花,自己也不知为何,就是很高兴。 师兄弟许久不见必然是要比试一翻的,大师兄事务繁忙此时已不知在忙什么,二师兄连松三师兄连椿主要跟着师父学习医理,此时也不在,四师兄连桦和五师兄连棋外出历练去了,此时宇文齐算是最大的了。 “六师兄,许久未见,我陪师兄练练吧!”小师弟连杨说道。 “摔疼了可不许哭!”宇文齐笑着说道。 “多少年的事儿了师兄还记着!如今我已经是大人了,师兄可别再笑话我了。”连杨不好意思地摸着头说道。 连杨很小就随师父来到了虚乙,刚来的时候师兄们总喜欢逗他,经常把他逗哭。 师兄弟几个在一起比武聊天,一直到下午吃饭,宇文齐才去房间里看落染。 落染脸色大好了,玄灵子说她晚上就会醒来。 宇文恒这边也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檀香阁里的人这几天突然病情加重。军营里也开始内乱,莫名死了好几个人,还都是和官府沾亲带故的人。 仵作查不出死因,尸体上没有任何伤口,胃里也没有毒药。夜里莫名其妙就死了,好像是在梦里被人杀死的一样。 家属也到王府去闹了,披麻戴孝的堵在门口,要求王爷给个说法,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京都人心惶惶。 战场上正大光明的厮杀宇文恒不怕,怕的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琐事。 御书房里宇文恒和皇上面对面坐着商议。 幻影 “皇兄怎样看此事?”宇文恒问道。 “此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么多条人命,可见这不是冲着你一个人而来的,恐怕这是战争的预兆!”皇上说道。 “是啊,太平时间久了,必然有些人开始坐不住了。” 宇文恒和皇上谈到很晚才从皇宫出来,周寅在宫门口等着。 “王爷!”周寅拱手似乎有话要说。 “回府再说!” 宇文恒上了马车,周寅骑马在前面走着。正在这时前面出现一个身穿黑衣带着斗篷的人栏在路中间,马车停了下来,马儿发出一声嘶吼,宇文恒掀开车帘问道: “何事?” “没事王爷,稍等片刻!”周寅说完提着剑朝来人大步跑去。黑衣人也不躲闪,周寅飞起来朝来人头顶刺去,他以极快的姿势躲避,周寅快速倒地吐血,剑飞起来很远又落地发出兵器碰地的声音。周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胸口就挨了一掌,可见这人武艺有多高强。 “在下拜访王爷,并非有意冒犯!”黑衣人拱手说道。 “从本王进宫高人就一路跟随,有事直说,不要故弄玄虚,本王不吃这一套。”宇文恒说着从马车上下来朝黑衣人走去。 “在下受人之托给王爷带几句话!第一句,希望王爷喜欢我们送的礼物。第二句,多事之秋,望王爷保重。第三句,王爷想得到的东西,世人皆想得,各凭本事。” 黑衣人说完欲走,宇文恒快速拔剑冲过去。 “伤了我的部下就想走了吗?” 宇文恒和黑衣人打了起来,这才看清楚黑衣人的装束,只见全身都被盔甲包裹着,包括脸,除了一双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楚。黑衣人被宇文恒刺了几剑,但是好像并无反应,而且朝宇文恒狰狞一笑,全身发起巨大的力量,地面都震裂了一条缝。宇文恒也倒地伤了伤,口吐鲜血。周寅这时苏醒了过来,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二人再次朝黑衣人攻去,但是朝黑衣人刺了好几剑,黑衣人都没反应,反而哈哈大笑。黑衣人一挥手巨大的力量再次把二人震倒在地,宇文恒和周寅的武功在一般的高手之上,而且会法力,可是有修为的人不能使用法力对付凡人,这是修行契约,否则轻则修为尽失,重则丧命。 周寅一剑挑开黑衣人的盔甲,一块玉佩掉在地上,黑衣人像失控般的朝二人冲过来,一手掐一人的脖子,宇文恒开始用法力攻击,但是那人并无反应,二人被掐得面色发青,眼看就要断气了。 “哪里来的魍魉,胆敢伤我虚乙门下弟子!”从天空飞下来一位白衣公子,宇文恒和周寅这才得救。 “大师兄小心!”宇文恒说道。原来这人正是连槿。 “枫师弟这东西不是人,我们要用法力,得先找到他的命门。” 二人一人站一处,开始运功,但是这不是一般的傀儡,控制它的人肯定修为极高,此时正通过幻影与二人对峙。 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同时使出十成修为,幻影被震退了两步。正在它重新运功的瞬间,连槿一手用修为凝成剑,快速砍下那东西的头颅。 瞬间黑衣人变成碎末消失不见,地上只剩下盔甲,看着甚是可怖。 而某处房中的老者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来,想必他就是那控制幻影的人了。三人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大师兄相救,本王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宇文恒说道。 “师父知道师弟有难特派我来相助,这是用秘术所制的傀儡,名为幻影!” 宇文恒捡起地上的玉佩仔细看,连槿接过说道:“这是幻影师用来控制幻影的法器,一旦离开幻影就会不受控制。” 难怪之前幻影并不想伤害宇文恒,周寅挑下玉佩之后,幻影才像发了疯一样要杀了宇文恒。 三人回府,周寅想到今晚发生的事,还胆战心惊的。 宇文恒和连瑾在书房。 “连枫多谢大师兄相救!”宇文恒行礼道。虽然贵为王爷但是在师门里他只是普通弟子,对师兄也是礼数有加。 “师弟见外了,幸好我来得不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道九皇兄带去的女子如何了?”宇文恒问道。 “已经好多了,只是体内毒素还需慢慢清除,师弟不必挂心。”连槿说道。 听到这里宇文恒才放心了,这几天一直担心着落染。宇文恒和连槿说了最近遇到的事情以及一些困惑。 连槿师兄叹了口气说道: “想必军营里死的士兵也是被人用秘术杀的,幻影说的礼物就是那些士兵了。” “那落染姑娘受伤师兄怎么看呢?”宇文恒问道。 “应该没有什么联系,千洗门是杀手门派,只要有人愿意付报酬他们就接,师父说外邦南大食人才会控制秘术。”连槿说道。 “可是南大食国离我们甚远啊?”宇文恒惊讶的说道。 “所以才甚是蹊跷呢!”连槿师兄说道。 “如今是敌在暗我在明,以后我们要更加谨慎。” 这时门外传出声响,一支短箭插着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一朵梅花,梅花花瓣数是时间,枝丫的方向是地点。宇文恒急忙就出去了,这是他们自己的联络方式。 丞相府中的暗阁里 “在下知道丞相大人一心想得到灵镜,所以特意来相助丞相。” “哈哈哈哈老夫何德何能让阁下这般挂心,有什么条件但说无妨。” “丞相果然爽快,想我夜风曾经因一点小事被贬到暗夜去,永无天日。我帮你得到灵镜,我们一起分享灵镜的力量,到时你荣登大宝,我重见光明。” 有一个地方叫做暗夜,是被封锁的地方,人类是根本进不去的,只有通过特殊的法术才可以进去。那里永远暗无天日,没有光明,又称人间地狱。暗夜里的人都是修道中人用了残害生灵的办法修炼,才被罚到黑暗里受苦的,未经允许不得回到人间,所以灵镜才得以在人间修养这么些年。但是灵镜已经被盯上了,暗夜人为了早日重获自由又怎会轻易罢手呢? 如今为了灵镜多方势力涌入京都,看来乱世即将到来,有人想挑起战争坐收渔利,一些边境小国也开始蠢蠢欲动。 第十二章 揽月阁 大家都知道京城之东有一处人间仙境,“揽月阁”。那里的姑娘个个肤白貌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许多男子梦中的仙境。 纤儿是揽月阁的花魁,也是这里的招牌。这天客人走后,纤儿独自坐在镜子面前发呆,她已经在这里五年了,自从家道中落后就被迫在这里安生。 她最喜欢的便是坐在镜子面前发呆,看着自己越来越美的容颜,心里无比的难过,许多人想来看她,只是为了她的美。而她要的是周幽王对褒姒那般“烽火戏诸侯”的宠爱。 这天,丞相的儿子生辰,花重金请了纤儿抚琴助兴。纤儿本是不想去的,可是金妈妈一再恳求,没办法只好同意去了。 黄昏时分一辆马车稳稳地停在了相府大门口,在丫鬟小翠的搀扶下,从马车里走出来一位婀娜的女子,只见她一身白色衣裙,细腰以绣着点点梅花的云带约束,长发披肩,手臂上的纱裙显得纤纤玉手若隐若现,头上插一珠梅花发簪,简单不失优雅,随和不显娇艳。 微风吹起她的长发,一回头粉面含春,白里透红的肌肤吹弹可破,眼睛像是盘绕着巫山云雾般的灵气,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稍作停留便轻移莲步,缓缓进入丞相府,真是命运弄人,她本是千金小姐,哪想竞沦落风尘。 宴会已经开始了,大厅人声鼎沸,宾朋满座,都在等着纤儿的琴声。 从她指尖流出美妙的旋律,如春风拂面,如高山流水,如绵薄白云,一丝丝,一涓涓,一朵朵宛如天籁,听得在坐宾客如痴如醉。 接着是歌姬和舞姬的表演,纤儿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于是悄悄地走了,来到了后院的一处花园里等着来接她回揽月阁的马车。 这时,天已经渐黑了,远远的就闻见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纤儿迎着花香走进庭院,这里都是名贵的花草,栀子,紫薇,君子兰……名花名草,雕栏玉砌,楼台水榭都是大户人家的标配,可是却少了野外的自由和不羁,所以没有那么让人赏心悦目。 纤儿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小院,看起来很隐蔽,屋里灯火通明,纤儿转身要走,却听到屋里有摔碎东西的声音,好奇心的驱使下纤儿走近了靠着窗户往里看。 里面是两个人,看不清楚长相,只知道是一老一少,男的像是老者的属下,跪在地上向老者禀报着什么事情,碎了的茶杯和茶水洒落一地。男的说: “属下知错,没能替相爷打听到灵镜的下落,假以时日,属下一定替相爷取回灵镜。” 老者更加恼怒了,“十年了,灵镜出世十年了,你打听了十年依旧无所收获,我还能相信你吗?” “属下无能!但是属下打听到一件事关灵镜的事情。” “快说!”老者似乎来了兴趣。 “我听说灵镜除了迷惑人的心智以外,还能赐予人力量,你要做的事它都可以替你完成。” “那老夫就更要得到它了!”老者捋了捋下巴上长长的胡子。 纤儿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若有所思。 “哐!”寂静的夜里,声音格外响,原来是纤儿失手碰翻了窗户上的花盆。 “谁?” 屋里同时发出声音问道。 纤儿连忙提着裙摆,慌不择路的逃跑,可是后面的人身手敏捷,眼看就到了纤儿身后。 偏偏脚下一个障碍物把纤儿绊倒了完了,定是要杀人灭口的。 后面的人用剑指着纤儿脖子,狠狠的逼问道:“是谁派你来的?说,不然我杀了你!”。 纤儿吓得不知所以,不敢做声,只能闭着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正在这时突然有兵器打斗的声音,纤儿睁开眼,看到一个白衣公子和刚才要杀她的人打了起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得救了! “有刺客!”突然很多人点着火把朝这边跑了过来。 白衣公子狠狠的把对方一脚踢开,伸手搂着纤儿,跑几步便飞了起来,很快的越过房顶。 纤儿就这样被抱着从这个房顶越到了另一个房顶,也体会了从未体会过的惊险。而此时的这个翩翩公子,白衣胜雪,如墨的长发用镶玉的金冠束在脑后,有着精致好看的五官,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遮住好看的丹凤眼,薄薄的红唇轻轻的抿着,眉头微皱,纤儿看得入了迷。 “你还要抱着本王多久!” 一语惊醒纤儿,于是连忙缩回手,对着面前的人行礼道谢。可是想到刚才的姿势,纤儿羞红了脸,大写的尴尬摆在脸上。刚才因为害怕她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手心里的汗水打湿了他雪白的衣裳。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一处空地,周围种着许多纤儿喜欢的梅花,只是时值夏日,并没有梅花满枝桠的景象。 痴傻的纤儿,这个冷面王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许久不见的微笑。只是时间太短,脸上的笑立刻被习惯的隐藏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表情,他用同样冷冷的语气问道: “听到了什么?” “镜子,他们在找寻什么灵镜,其他的纤儿不曾听到。” 冷王爷没有回答,而是狠狠的一拳打在梅花树上,自言自语的说道: “老狐狸!本王就知道他的野心,如今都算计上了灵镜。” “还有,房间里好像还有其他人,因为我还看到一杯热茶,但是并没有看到人。” “我知道了,下次小心些,别伤了自己!”宇文恒的语气变得温柔。 “纤儿知道了,谢谢王爷关心。 宇文恒因为是宫女所生的缘故,先皇不待见,所以从小性格孤傲,而且凭着自己一步步努力才得到今天的地位,手里握着兵权。朝中正值多事之秋,所以有人想拉拢他,有人想杀了他,他也是步步惊心。 纤儿回到揽月阁,像是失了魂魄般,想到晚上惊险的一暮总是“咯咯”地笑出声来。自古以来青楼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消息最多的地方,而很多人会在青楼安插眼线,纤儿就是宇文恒安插的眼线。 纤儿的父亲在位的时候帮助过年幼的宇文恒,后来尚书大人一家人落了难,纤儿沦落风尘。直到近两年宇文恒才知道纤儿就是当年尚书大人家的千金,于是常到揽月阁找纤儿谈心,开始纤儿会把一些有用的消息告诉宇文恒,后来她甘愿帮助宇文恒。今天丞相府也不是偶然,而是纤儿刻意为之。 第十三章 情窦初开不是你 得到了纤儿的消息宇文恒确定丞相与外人勾结,但是还不知道是否今天的幻影和那天刺杀落染的千洗门都与丞相有关。若幻影真与丞相勾结,那双方必定有大的交易,这也说得通,可是是谁买通了千洗门要杀落染?这绝不是丞相所为,若丞相知道落染与灵镜有关,他肯定会把落染囚禁起来而不是杀了她,还有落染的身份至今也还是个迷。想到此处宇文恒感觉头痛欲裂,这些事太过复杂。 好在,目标锁定了丞相,那他一定会露出马脚,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自己可是答应了皇兄一定会替他守住这大邑江山。 虚乙 落染醒来宇文齐就守在床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感觉轻松了许多。其实此时的落染还很虚弱,脸色依旧苍白,嘴唇都开裂了。宇文齐睡着了,落染这才仔细打量起九王爷,他眉宇间和皇上有些相似,只是少了那股帝王之气,给人的感觉应该是温柔的类型。此时他嘴角挂着几分笑意,说不定在做着什么美梦呢!这时宇文齐醒了,落染忙看向别处,假装不看他。 “姑娘你醒啦!”宇文齐说道。 “民女谢过九王爷救命之恩。”落染说着就要起来。 宇文齐忙去扶她起来,动作很轻,但是落染还是疼得额头冒出了冷汗,宇文齐小心翼翼的拿了软被垫在她身后,又用随身的手帕替她擦去额头的汗珠,动作非常温柔。 “你现在不能动,什么都不用做,好好休息,我一直在。”宇文齐说道。 “王爷这是哪里啊?”落染一直昏迷着,偶尔醒来也昏昏沉沉的。 “这是虚乙,是我和十四弟的师门,是我的师父玄灵子救了你。现在你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但是体内余毒未清,还需在此修养一月。” “九王爷是怎么救的我呢?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宇文齐把这几天的经过一一说给落染听了。落染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突然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落染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宇文齐抿嘴一笑说道:“是我粗心了,姑娘昏迷了好些天,想来是饿了,我这就去拿些吃的来。”宇文齐说着就站了起来。 “有劳九王爷!”落染小声说道。 宇文齐转身嘴角上扬依然是温暖的一笑,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洒脱,不似子陵带着些许仙气,也不似宇文恒的霸气,而是如诗人那般有着世外桃源的惬意。 宇文恒端来饭菜,一口一口的喂给落染,每一次都要放嘴边吹一下,落染抬头正对上他温暖的眼眸,顿时脸上泛起红晕,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落染每天都要服用汤药去毒,还要用药水清洗伤口,宇文齐每天都亲手喂药,其实药极苦,落染是不愿意喝的,但是有他喂,自己真希望这伤永远都不要好呢!想到这里落染被汤药噎住,呛得满脸通红。宇文齐看到赶紧用手拍落染的背,忘了她背上的伤口。 “啊……”落染疼得大叫。 宇文齐这次是真的慌了,一直说着对不起,落染回过神来,二人四目相对,都笑了。 “九王爷见笑了!”落染说道。 “姑娘别叫九王爷了,在师门中哪有什么王爷,和师弟们一样叫我连柏师兄吧!”宇文齐说道。 “那王爷,额连柏师兄也别叫我姑娘了,叫落染吧!”落染说道。 “落染,樱花落尽春归去,净若清荷尘不染,也只有你能配上这名字了!” 其实落染自己都不知道这名字的意思,突然感觉在他面前自己那么渺小。 落染好多天没有出门了,早晨的太阳格外明媚,丫鬟帮落染盘了发髻,换上了宇文齐刚差人下山定制的新衣,顿时整个人精神了不少,看得宇文齐不舍得眨眼。 “连柏师兄,我想出去走走。”落染看着宇文齐说道。 宇文齐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好,我陪你!” 落染和宇文齐一同走,师弟们看到落染也被落染惊艳了,小声说道: “这么美的女子,难怪六师兄如此紧张呢!” “六师兄眼光真好!” “看到没有?这衣服是昨天六师兄特意差人下山买的。” 虽然小声,但是落染都听见了,脸上不好意思,心里却是小鹿乱撞。宇文齐也听见了,忙咳嗽两声,师弟们赶忙散开了。 宇文齐带落染来到后山的清凉亭。 “连柏师兄,这衣服?”落染问道。 “你来时的衣服都染了血迹,师门中又没有女弟子,所以我差人随意买了几套回来,希望你穿着合身才是。” “谢谢师兄。”落染仔细看这衣服,面料是最好的,样式也是京都小姐们最喜欢的,看着就是价值不菲的样子。想到宇文恒,心里就不舒服,整天摆着一副臭脸,还想捏死谁就捏死谁。 二人走到山上,这时夕阳快落山了,夕阳的美好能让人忘掉所有的烦恼,落染手背在身后,从侧面看过去,落染真的美极了,夕阳下的她像是遗落人间的仙子。心怦怦跳动,宇文齐脸红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初识爱情的美好,宇文齐不知如何表述这份感情。是夜,隐隐萧声入耳,萧声里透着隐隐的惆怅,落染感到隐隐的心痛,是否吹箫之人愁眉不展?也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宇文齐每天都会找落染,落染也好得差不多了,宇文齐还教给她虚乙宫的剑法。玄灵子看着宇文齐这样,只是摇头,“孽缘呐!” “连柏师兄,这样对吗?”落染练习刚才宇文齐教给她的剑法。 “对,落染聪明,一学就会!”宇文齐笑着夸赞道。 “那师兄我们比试比试吧!”落染说着就朝宇文齐刺来,宇文齐笑着提剑迎敌,二人的虽然比剑,眼神却温柔似水,含情脉脉。房顶上的三个人看得好生羡慕,乃是连梧,连桐和连杨。 “咋们帮帮他们吧!”连杨说道。 “怎么帮?”连梧连桐同时问道。 “看我的!”连杨说着拿起手中的石子扔向落染,落染脚下一滑就向后倒去,宇文齐丢了剑一把将落染搂住,二人四目相对,落染看到宇文齐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顿时脸就红了。 “连柏不才可否做姑娘的一心人?”宇文齐问道。落染不语,红着脸点了点头。 “此生定不负相思,不负卿!”两人抱在一起,房顶上的三个人都快被腻死了。 “走吧!看不下去了。” 第十三章 落染被植入记忆 这几日落染总是感觉头疼,宇文齐以为是她出去晒太阳晒多了,可是越疼越厉害了,只好去请玄灵子。 玄灵子替落染把了脉,眉头紧皱,问道:“姑娘可曾修炼过什么厉害的法术?” 落染也感到诧异,“仙师,落染只是会一些内力,不会使用法术。近日感到头痛欲裂,偶尔会有一些莫名的词语出现。” “都有什么?”玄灵子问道。 “就是一些词语,公主,复仇,还有一些不曾听过的门派!”落染回答道。 “也许是你的记忆在慢慢恢复了,我这里有一粒丹药,花了本尊很多精力才练就的,对你恢复记忆有用。”玄灵子说着手里出现了一粒发着金光的丹药。 “谢谢仙师!”落染起身行礼道。 玄灵子却是眉头紧皱,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落染最近几天都感到昏昏沉沉的,好像怎么都睡不够,也不知道怎么了。宇文齐倒是心情极好,走到哪里都乐呵呵的,京都大名鼎鼎的闲散王爷又回来了,也许这就是他理想的生活吧!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魔宫 “玄灵子老贼给她金灵丹了吗?”一个穿着黑衣服带着面具的人问道。 “禀宫主,那女子已经服下了金灵丹,我们现在就可以行动了!”底下跪着的人回答道。 “哈哈哈哈,玄灵子老贼,你是正道又如何?本座让你知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魔宫宫主大声喊道。 “消灭正道,唯我独尊!” “消灭正道,唯我独尊!” “消灭正道,唯我独尊!” 魔宫里的弟子气势磅礴地喊道。 从落染中毒到被送到虚乙都是一场阴谋,目的是让落染服下金灵丹,因为她们料到宇文恒会把落染送到虚乙医治,除了玄灵子别人没有办法替落染解毒,这样一来只要落染服下金灵丹那么一切就好办了。只要消灭了虚乙,那么正道将不复存在。 夜里响起笛声。落染突然醒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慢慢的下床朝门外走去,直直的走着,就像木头人一样,没有人注意到落染,也没有人注意这笛声。落染顺着笛声朝后山走去,这笛声就像魔鬼一样引着落染。后山丛林密布,很少有人会去后山,一路的荆棘划伤了落染的双腿,但是她像没感觉一样。笛声停了下来,落染也停了下来,对面站着魔宫宫主,落染对着魔宫宫主就跪下了。魔宫宫主一只手对着落染,落染漂在半空中,顿时黑色将二人包围,一股强大的力量传入落染体内,落染只感觉全身都要爆炸了,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不停往下滴。脑海里出现了大量的记忆,许久落染慢慢落地,魔宫宫主收回手。问道: “可想起来了?”魔宫宫主问道。 “都想起来了,玄灵子,宇文恒,我要让他们死,我要报仇,我要复国!”落染激动的说道,她原本是凤霖国的公主,可是后来被大邑灭国了,就是宇文恒带人杀了她的父兄,她眼睁睁看着宇文恒割下了父王的头颅。幸好她被魔宫宫主所救,才幸免于难,后来拜入魔宫,现在是四大护法之一。 “不知师父此次前来有何吩咐?”落染恭敬的问道。 魔宫宫主对着落染耳语了几句,落染边听边点头。魔宫宫主说完大笑着离开了,玄灵子,这次就算你不死,少了一年也别想恢复,这天下都是本座的。 魔界之人进入,玄灵子很快就感觉到了。顿时整个虚乙灯火通明如白昼,弟子们全都起来了。大师兄站在前面吩咐道: “连梧连桐,你二人朝东门。” “是”二人带着一队人马有序地朝东门去了。 “连松连椿,你二人去西门。” “是” “连柏连杨,你二人南门。” “是” 几人在大师兄的安排下都各自带人朝不同方向去了。虚乙有东西南北四个门,后山位于南面,北面是师父修炼的地方,应该没有人敢从北门闯入。安排好一切后连槿带着剩下的弟子在各处巡视,这时伺候落染的丫鬟急急忙忙的朝连槿跑过来。 “大少爷,落染小姐不见了!” “何时不见的?”大师兄急忙问道。 “奴婢不知,刚才奴婢进屋去看小姐就不见了。”丫鬟跪在地上哭着说道。 大师兄来到落染房中,只见床铺凌乱没有整理过的痕迹,落染的鞋还在床前整齐的摆放着,这样看来落染是被劫走了,大师兄惊得一身冷汗,立刻带着人四处寻找。连松连椿在东门未见异常,连梧连桐西门也为见异常,设下的结界均完好。宇文齐和连杨到了南门就发现结界被突破了,于是二人提高警惕仔细寻找,出了南门朝后山走去,一路上魔道气息越来越重。 “六师兄你看!”连杨捡起挂在荆棘丛上的一缕布条说道。 宇文齐接过一看顿时心凉了半截,因为这是落染的,这布料他认识乃是上好的云锦,这是他差人买来的。“落儿,你在哪里?”宇文齐急了,落儿可千万别出事,一定等我来救你。 “四处寻找落染姑娘,快!”连杨吩咐道。弟子们立刻分散开来四处寻找。 “落儿,你在哪里?落儿……”宇文齐用轻功飞了起来,走路实在太慢了,他不允许他的落儿出一点事。 “六师叔!”一个弟子喊道。宇文齐飞过来接过他手上的布条,还是落染的,她应该就在附近了,心却跳得极快,他真的害怕她出事。若是他知道是谁害了他的落儿,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终于看到不远处落染躺在地上,宇文齐运足了功力飞过去,看到落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光着脚,脚上腿上都是伤。 “落儿,你醒醒,落儿,你怎么了?”宇文齐边喊边摇晃着落染,只是落染一点反应都没有。宇文齐用手去叹她的鼻息,发现她气息微弱像是马上就要……断气一样。宇文齐抱起落染就飞起来。连杨带着弟子们现在才过来,看到宇文齐的反应心知不好了,可能出事了。但是连杨还是带着弟子们重新封锁好了结界,这才返回去。这就是虚乙门教出来的弟子,即使事情紧急也不会自乱阵脚,作为正道中的领军门派,虚乙门自然是树敌不少,不少江湖门派都想对它除之后快。 第十五章 魔宫来犯 宇文齐抱着落染来到玄灵子门外,“师父,求您救救落儿!”道童打开了门,宇文齐把落染放到床上。这里是玄灵子修行的地方,不过宇文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宇文齐在门外等着,此时的落染看着十分虚弱,玄灵子闭上眼睛替落染把脉。落染被子里的另一只手已经凝聚了一把短剑,玄灵子感觉不对,睁开眼睛的同时,落染的短剑已经刺入了玄灵子的腹部,玄灵子不可思议的看着落染。“你是魔宫的人?”语气依旧平和,也不恼怒,恐怕修为高的人都是如此吧! “是,我是魔宫四大护法之一的辰。”落染说道。这时玄灵子一掌把落染打飞了出去,落染刺杀玄灵子的短剑是她用修为化的,用了十成功力,换做其他人不灰飞烟灭也会马上毙命,可是玄灵子是谁,活了几百岁的半仙,若不是落染使计偷袭,恐怕都近不了他的身。 玄灵子盘膝而坐开始调息,可见他伤得不轻,而落染重重地落在地上,嘴角挂了血。玄灵子对着落染再次开口道:“你利用柏儿和枫儿,不惜身体受伤假装失忆就是为了潜入我虚乙门?” “我确实是受伤了,记忆是昨天晚上师父才帮我恢复的,之前并没有欺骗任何人。”落染说了她的来历和对宇文恒的仇恨。 玄灵子不再说话,突然想到了什么,魔宫,金灵丹。魔宫有一种邪术可以让人拥有别人的记忆,但是这种记忆只能持续十二个时辰。若是配上自己的金灵丹,那么药效便可延长到一年。 “你可记得在你被魔宫宫主所救以前的事情?”玄灵子再次开口道。 落染仔细搜索记忆,最清晰的便是宇文恒杀她的父王,其他的记忆非常模糊。于是说道:“灭国之仇不得不报,其他的不记得也罢!” “姑娘,那些记忆不属于你,你也不属于魔宫。”玄灵子说道。 “不可能!魔宫宫主是我师父,我是辰,这是事实。”落染吼道。 宇文齐在外面来回踱步,落染进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于是在外面喊道:“师父,落儿如何?弟子可否进来?”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落染也听到了,此时落染无法伤害玄灵子,玄灵子也无法伤落染。宇文齐见里面没有动静就准备推门进来了。 “不要伤害柏儿!”玄灵子说道。 宇文齐推门进来的同时,落染朝门外飞奔而去,宇文齐看到落染惊喜的喊到:“落儿,你没事了吗?”落染并不回答,出门后便飞走了。宇文齐正在追出去,玄灵子喊道:“柏儿!”。这时宇文齐才看到玄灵子受伤了。忙喊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为师没事,你快去通知其他弟子,魔宫即将攻进来。”玄灵子已经满头大汗了。 “可是师父……” “你快去!”不等宇文齐说完,玄灵子喊道。 宇文齐通知了大师兄,大师兄召集了所有弟子列阵加强结界。其实昨天晚上玄灵子就加强了结界,就算是魔宫宫主阡陌尘来了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 很快阡陌尘就带着三大护法来了,四大护法分别是:寒,冥,炎,辰。此时少了辰,结界里面和外面分别是一正一邪对峙着,不一会儿魔宫的其他弟子也来了,有几千人之多,大师兄感觉不对,此时师父受伤,恐怕虚乙今日将要遇难了,于是吩咐道:“连杨你去发射本门求救信号,请其他弟子速速回来。” “是”连杨说道。此时连松和连椿都在替师父医治,这里情况特别危急。 正在军营的宇文恒看到了本门的求救信号,“师门有难!九哥,落染。”于是急忙调集侍卫回虚乙门。在外面的连桦和连棋此时正准备回虚乙,看到师门的求救信号两人马不停蹄地朝虚乙山赶去。在山脚下遇到了前来的宇文恒。 “七师弟,师门可是遇到了什么事?”连桦问道。 宇文恒连忙下马,拱手道:“四师兄,五师兄,枫儿也是看到求救信号才赶回来的。”宇文恒一向高冷,但是在师门中对师兄弟们到是礼数有加,从不自称本王。 他们都知道,师门只有遇到灭门的危急情况才会发出求救信号,所以大家心里都很着急。 “这样吧,五师兄劳烦你去子规山请靖虚道长前来支援,枫儿和四师兄先回师门帮忙。”宇文恒知道他虽然带了高手,可若是魔界来犯,那这些豪无修为的侍卫是没有办法对付的。子规山的靖虚道长一向与师父交好,他若是肯联合晶极门和潦青门前来相救,那师门之难自然能解。 连棋快马加鞭赶去子规山了,宇文恒带着侍卫无法御剑飞行,连桦先回师门了,一路上还有其他的门中弟子结伴回师门。 这时候阡陌尘已经攻破了第一层结界,寒,冥,焱三护法在后面助力。很快就能攻进来。 “玄灵子老贼已死,尔等莫再抵抗,否则本座定将尔等尽数斩杀。”阡陌尘对着众弟子喊道。此时只有连槿,连柏、连梧、连桐和连杨几个大弟子列阵与阡陌尘对抗。 “斩杀妖人,乃正道之责任,我等就算只有一人也要尽全力守护虚乙门。”大师兄连槿说道。 “斩杀妖人,守护虚乙!”弟子们大声喊到。虚乙门中弟子没有人是贪生怕死之辈,习武先习德,这是玄灵子教育他们的。 “今日本座就要踏平你虚乙门,从此世上再无正道!”阡陌尘说着就攻破了结界,顿时三大护法和其他魔宫弟子全部从天而降。正邪两道开始厮杀,连槿连柏对抗阡陌尘,其他三个弟子分别对抗三大护法。顿时整个虚乙门陷入战斗之中。百年前为争夺灵镜,正邪两道大战,双方死伤无数。阡陌尘被玄灵子重伤,魔宫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灵镜也不知所踪,如今灵镜的消息再次传出来,恐怕这次死伤比百年前还要多,而魔宫只是个开始。 阡陌尘修为很高,但是魔界一直躲藏在黑夜之中,修为属阴,而虚乙门积仙家灵气,门中修为又属阳,所以阡陌尘的法力大打折扣,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机让落染来暗算玄灵子。连槿连柏二人配合默契,一时间阡陌尘也讨不到好。而连梧连桐连杨三个就没那么乐观了,他们的法力明显没有对方高,尤其是连杨,他对的是魔宫的焱,一个用火的女魔头,连杨的剑已经被对方融掉了一部分,对方还在招招致命。 “我说美女,你是不是看上小爷了?若是看上小爷,小爷请师父去了你的魔法,留在虚乙和我喜结连理,我是可以勉强接受的。”连杨嬉皮笑脸地说道。 “休要胡说,我烧烂你的嘴!”焱被连杨说急了,手指上的火朝着连杨嘴巴就飞过来了,连杨忙用剑去挡,剑都被烧个窟窿,顿时火花四贱,甚是吓人。 第十六章 兵戎相见 连棋到了子规山,还好靖虚道长没有外出。连棋跪下行礼道:“虚乙门下弟子连棋拜见靖虚道长!” “连棋贤侄,快快起来说话。”靖虚道长慈祥的说道。 “师门有难,求道长帮忙!”连棋再次说道。 “什么?虚乙出了何事?”靖虚紧张的问道。他虽与玄灵子交好,可是虚乙门的实力非常强,虚乙从没开口求谁帮忙过,这次派了连棋来,想必是真遇到大事了。 “连棋近日不在师门,看到师门的求救信号才返回的,师门中出了何事,连棋还不知,但是绝非小事,本门弟子也都纷纷赶回师门。”连棋说道。 “这样!”靖虚看了看旁边坐着的两个人,“虚乙有事,我靖虚观倾尽所有相助,两位是否愿意和我一同帮助虚乙?” “既然如此我晶极门也会出手相助。”一旁坐着的年轻掌门是晶极门门主白晶极。 “我潦青门也同你一起!”潦青门门主郁青说道。 “多谢两位掌门!多谢靖虚道长!”连棋叩首。 “既如此,贤侄先回师门,我们立即集结门中弟子随后就到。”好在今日正好白晶极和郁青都在,他们可以一同出发,若是虚乙有难他们不出手帮助,那日后虚乙定不会再庇护他们的,所以这次就算九死一生也要去。 连桦赶到的时候,连梧连梧都受了重伤。寒,冥两位护法也受伤了,双方都动弹不得。门中弟子死伤无数,连杨胡子都被烧光了,剑也被烧得惨不忍睹。“小娘子,你不看上我,你也别毁我容啊,你说你看上谁了,是不是六师兄?你现在停手我一会儿帮你问问他。”连杨打不过但是嘴皮子厉害,焱被他气得想立刻杀了他。 于是用火凝成剑向连杨刺去,连杨也把所有法力凝在剑上,顿时两把剑抵在一起,焱嘴角含笑,而连杨却头上冒汗,对方的剑正一点点的往前逼近,而自己马上就顶不住了。 “轰!”一声响之后连杨的剑被震碎,人也飞过去老远,顿时口吐鲜血,动弹不得。这时连桦赶到了,档在连杨前面,“四师兄你终于来了,这小娘子好生厉害,我打不过她。”此时的连杨看着好狼狈。 “哪里来的妖人,敢在我虚乙门中撒野,拿命来!”连棋说着就和焱打了起来。 连槿连柏两人对抗魔宫宫主阡陌尘,阡陌尘就算修为高,可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没想到当年的虚乙门大弟子全部死了,如今的年轻弟子竟也如此厉害。虚乙门善用阵法,阡陌尘本以为只要分散了他们他们就无法列阵了,可是他不知道,就算是两个人他们一样可以列阵。 此时阡陌尘被困在阴阳阵里,连槿站在半空中脚下踩着剑,引天雷入阵,天雷属阳。连柏站在地上,引地火入阵,地火属阴,只要阴阳平衡,阡陌尘找不到太极之门就出不了阵。 宇文恒到了虚乙门十里远的地方遭到埋伏,马突然疯癫狂奔不已,马上的人有的摔伤,有的被发狂的马儿踩死。宇文恒大喊道:“所有人全部下马,把马放了!”刚才路过山泉马儿在山前饮水,定是有人投毒,这才导致了马儿疯癫。可是紧接着有人也倒下了,口吐白沫,有修为的宇文恒感觉到了魔界的气息,于是再次喊道:“捂住口鼻!”依然有士兵不断倒下。于是宇文恒御剑飞起来站在半空中喊道:“何方妖孽,莫要鬼鬼祟祟的,出来受死!” “王爷真是好大的口气呢!相识多日还不知王爷竟会使用法术!”落染好听的声音传出来,并且优美的落到了宇文恒面前。 “是你?你怎么?”宇文恒见来的人是落染惊讶极了,一路上他都担心她的安危,她倒好,躲在这暗算他。 “王爷可还记得凤霖国?”落染笑得一脸温婉,看不出任何情绪。 “五年前被本王灭了国的凤霖国?你是?”宇文恒说道。五年前他十七岁,带领大军灭了不停蹦哒的凤霖国,还亲手斩下国王的头颅警示其他小国,从此他被其他国家称为战王,边境小国在他的威严下也不敢放肆。 “我是凤霖国的公主,凤若兮,幸得宫主相救,如今我叫辰。”落染说道。 “魔宫四大护法之一的辰?”宇文恒不相信地问道。传说魔宫四大护法用人心修炼,她怎么会是辰。 “灭国之恨,杀父之仇,不得不报!”落染看着惊讶的宇文恒说道。 “这么说你是故意潜伏在本王身边了?”宇文恒还是问出了他想问的话。 “不是,前段时间我确实失忆了,昨日才恢复记忆。”落染回答道。 “今日让我领教一下王爷的法力吧!自古正邪不两立!”落染说着就用功力凝出了一把黑色的剑。 宇文恒也提起自己的剑准备迎接落染,虚乙门中弟子对人不可使用法术,所以知道宇文恒会法术的人并不多,连周寅都不曾见过。宇文恒身上的光是金色,而落染是黑色,两把剑抵在一起,二人运用法力控制剑,一旦哪一方的剑失去了平衡,那么那人就输了。落染带来的人都不是什么高手也就是一些刚入门的弟子,周寅带的侍卫都是武艺高强的,虽然没有法力,但是对于这些人倒是绰绰有余。 落染因为早上刺杀玄灵子损失了大量修为,后又挨了玄灵子一掌,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其实她只是想拖住宇文恒,凭自己的实力根本没办法伤到宇文恒。眼看着自己抵不住宇文恒了,落染收了功力,嘴里吐出一大口血,若不尽早收,她会伤得更严重。但是落染并没有要撤的意思,而是拔出腰间的剑和宇文恒打了起来,这是第二次和她交手。认识落染之前,宇文恒觉得所有女子都是胭脂俗粉,落染也不过是嘴皮子比较厉害的弱女子而已,可现在看来她并不是,落染剑法精妙,出手快而狠,虽不能胜宇文恒,但是绝对能拖住他一段时间。 落染带的人全被周寅杀了,落染也步步后退,宇文恒的剑眼看就刺进了落染的胸口,宇文恒却迟疑了一下,落染乘机逃走。周寅想去追被宇文恒制止了。“回师门要紧!” “爷……姑娘她……”周寅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有可能是凤霖国公主,但绝对不是辰。”宇文恒说道。这时地上有一只耳环,肯定是落染刚才打斗时掉的,这是当时进宫时宇文恒送给她的,宇文恒伸手捡起来并放在了兜里。 第十七章 正邪大战 阡陌尘还被困在阴阳阵里,对付里面的天雷地火。三大护法也受了重伤,魔宫的人也死了很多。落染到了,叫道:“连柏师兄!” 宇文齐转头看向落染。“落儿!你没事就好!”眼神里满满的惊喜,可是看到落染身上和嘴上的血迹心里一紧,“落儿,你怎么受伤了?” 落染看到这样反应的宇文齐,知道玄灵子并没有告诉宇文齐实情,心里松了一口气,于是故意摔倒在地上。宇文齐看到落染倒下了,马上跑过去扶,宇文齐的突然撤出,阡陌尘立刻出了阵和连槿互相对峙着。 宇文齐把落染搂在怀里,嘴里说道:“落儿没事就好,可担心死我了!”落染本想趁机偷袭宇文齐的,但是想想又没有,此刻在宇文齐怀里她依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九哥小心!”宇文恒看到宇文齐抱着落染于是喊道。 落染看到宇文恒来了,飞出去很远,宇文齐还一脸疑问的看着宇文恒。 “九哥有所不知,她是魔宫的人,刺伤师父的人就是她。”宇文恒说道。宇文齐不敢相信这一切。 宇文恒看着大师兄不敌赶紧去帮忙,而落染趁机挟持住一旁发呆的宇文齐,“都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落儿,我是连柏啊!”宇文齐终于相信了宇文恒说的话,落染真的是魔宫的人,顿时心疼不已。宇文恒和连槿不敢再动手,阡陌尘趁机带着三个受伤的弟子逃走,“明日再来讨教!”看到阡陌尘走了,落染也放开宇文齐走了。此时天已经快黑了。 众弟子跪在玄灵子的门口等着,宇文恒和宇文齐也在其中,人是他们带上山的,如今把师父伤了,还给师门带来这么大的灾难,他们还真是引狼入室,所以此时跪在地上一句话都没说。一会儿门开了,连松和连椿出来了,众人忙上前去问师父情况。 “二师兄,三师兄,师父如何了?”宇文齐问道。 “师父无碍了,但是还需闭关修炼。”连松说道。 “枫师弟!师父说眼见不一定为实!”连椿对着宇文恒说道。 “枫儿谨记!” 今天算是过去了,但是不知道明天魔宫会怎样对付他们呢!于是大师兄带领连柏连枫重新封了结界,如今十个师兄弟只差连棋了。只是已经有三人受了重伤,连松和连椿忙着给众弟子疗伤,忙到半夜。 纤儿忙了一天,正要对着镜子取下头上的金钗,突然发现镜子裂开一条缝。纤儿心疼坏了,这镜子跟了自己十年,今儿又没有摔到怎么就坏了呢?再说这镜子是由石头打磨的,怎会突然坏了,难道自己要遭难了吗? 虚乙门发生了奇怪的事,今日死的人尸体全都不见了。受伤的几位护法很快便恢复了,因为他们吃了人心。 第二日连槿带着众弟子一早就恭候阡陌尘的大驾,和昨天一样他们很快就攻破了结界,只是今日他们的阵法更厉害了,他们九位师兄弟组成了九星连珠阵。阡陌尘昨日吃了阴阳阵的亏,也不敢轻举妄动。 奇怪的是今日魔宫多了许多人,有的穿着虚乙门的衣服,有的穿着侍卫的衣服,这些不都是昨天死去的人吗?如今怎么会活过来了,而且还与他们为敌!九星连珠对这些傀儡根本没有作用,而且这些人根本杀不死。 “幻影!”宇文恒和连槿同时喊道。 阡陌尘带着四大护法根本没动,虚乙门的弟子就已经死了很多了,大师兄等几个大弟子也被幻影层层围住。 “师父这些是……?”落染不解的问道。 “此乃幻影,为秘术所化!”阡陌尘说道。 “师父,弟子今日就要杀了宇文恒报仇!”落染说完就加入了战斗。 连杨看着落染飞过来,恶狠狠的看着落染,“妖女,你刺杀师父,今日我就杀了你为师父报仇!” 宇文恒忙说道:“师弟莫急,你不是她的对手,我来!”说着就朝落染飞去,连杨重伤未愈,自然不是落染的对手。落染要对付的可是宇文恒,只是没过几轮下来,落染就连连后退,比昨日还差些,宇文恒更加确定了她不是辰,“你不曾食用人心恢复功力?”。 “什么?”落染明显不知道宇文恒说的什么。看来宇文恒的猜测是对的。 “这些傀儡并不是真正的幻影,一夜之间未成气候,大家攻打它们的头部!”连槿杀了几个幻影之后说道。 连杨一直关注着落染,看到落染不敌宇文恒,顿时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趁落染不备,连杨一剑刺向落染,落染腹部流出血来,宇文恒也被连杨的举动吓到了。宇文齐更是冲过凉抱着落染,“落儿!”心里满满的担心,虽然她伤了师父,虽然她是魔宫的人,但是他爱她。 阡陌尘对着冥使了个眼色,冥飞过去把落染带走了。这一剑未伤及要害,应该会无大碍吧!有人这样希望着。 而纤儿的镜子又多了几条缝,若不是纤儿亲眼所见,纤儿根本不会相信镜子竟然自己裂开了。 终于连棋和靖虚道长,白晶极以及郁青来了。看到救兵来了众师兄弟算是松了口气,靖虚观善于奇门遁甲,自然擅长对付这些傀儡。而现在十个师兄弟全都到齐了,少了这些傀儡的纠缠,他们开始对付阡陌尘。 顿时十个师兄弟列成天人合一阵,十人分别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稳如泰山。此时四大护法少了两个,但是阡陌尘的功力还是不容小觑的。虽然昨日被天雷地火所伤,但今日看来还是毫发未损的样子,恐怕又运用了什么惨绝人寰的办法恢复吧! 靖虚道长画了黄符,这些尸体化成的傀儡一个个的倒下变成血水。好在他们来得及时,虚乙门才得以幸免于难。 阡陌尘和寒,焱两位护法对峙虚乙门的十大弟子,此时的阡陌尘少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看到阡陌尘颤抖的手,连槿使了个眼色,众人运足功力一下子将阡陌尘和两位护法弹出去好远。阡陌尘顿时口吐鲜血,两位护法也伤得不轻,三人狼狈地逃走了。几人连忙追出去,靖虚喊道:“穷寇莫追!处理门中事物要紧!” “多谢靖虚道长,白掌门,郁掌门相救!”连槿带着弟子们单膝跪地拱手道。 “不必多礼,魔道中人乃我正道宿敌,人人得而诛之!”白晶极说道。 “他日若贵派有事,尽管开口就是,我等绝不推辞。”连槿说道。 三人微笑着点头,靖虚开口道:“虚乙十大弟子在江湖上名声远扬,今日得见,实属有幸,听说还有两位是朝廷的王爷,当真如此吗?” 宇文恒和宇文齐站出来说道:“王爷只是俗称罢了,得师父垂爱教习武艺,乃我大邑之幸!”宇文齐说道,而靖虚道长的眼神一直看着宇文恒,这位传说中让敌人闻名丧胆的战神王爷。 经此一战,虚乙弟子伤亡大半,一时间连槿处理起来也是棘手,而魔宫也是伤亡惨重,想必一时半会不会再出来蹦哒了吧! 宇文齐和宇文恒一同回去,自从落染走后,宇文齐像是丢了魂魄一样,这几天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一闲下来就想起落染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说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原以为他是她的一心人,可是如今…… “九哥!”看着正在愣神的宇文齐,宇文恒叫了一声。 “十四!”宇文齐答应了一声,依旧头也不回的看着窗外。 “九哥很爱她?” “爱,她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子。”宇文齐毫不掩饰的说道。 可是心里他却不敢相信宇文恒看落染的眼神,在落染被连杨刺伤的时候,他看到了宇文恒的眼神,眼里满是心疼,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吧!但愿有一天他们两兄弟不会因为这个女人而反目。 第十八章 宇文恒生世 宇文恒的马车刚进城,一支梅花镖稳稳地飞进了宇文恒的马车,上面画着一枝梅花。宇文恒让周寅先回,自己一个人去了约定的地点梅林。 “参见王爷!”纤儿单膝跪地拱手道。 “什么事?”宇文恒依旧冰冷地问道。纤儿没事是不会找宇文恒的。 “王爷请看!”纤儿拿出了一面镜子,镜子相着金边,但是和普通的镜子不同,这面镜子透明如水,只是多了几道裂痕。 “这是何物?”宇文恒不解的问道。 纤儿说道:“这是先父游玩时得的一块石头,在属下四岁的时候送给属下做生辰礼物。这也是先父唯一留下的遗物了,前天发现镜子突然裂了一条缝,属下以为是摔着了,可昨日午时,属下亲眼见它自己裂开了几条缝,属下顿感奇怪所以带来给王爷,不知王爷是否有用。” 昨日午时就是落染被连杨刺伤的时候,前日镜子突然裂开,前日落染也受伤了。莫不是……想到这里宇文恒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于是带了镜子赶回了王府,打算仔细研究。可是这一切都被隐身在暗处的人看在眼里,这确实是灵镜,但是在灵镜未解封之前它只是一块石头,他的目的是等灵镜解封之后坐收渔利,现在他就会把宇文恒得到灵镜的消息放出去。 宇文恒不论用法力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打开灵镜的方法,于是决定去一趟松源寺。松源寺有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叫做檀香阁,宇文恒专门派了人看守,因为里面住着他的生母。 二十二年前 有一个叫做翠娥的宫女在先皇身边伺候,翠娥机灵善良,人也长得漂亮,终于有一天得皇上宠幸,翠娥本以为从此她就可以摆脱奴隶的命运了,可是她错了,被宠幸过后皇上完全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因为当时宫女是下等人,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皇上宠幸她们,在皇上看来是一件丢脸的事情,若是狠心的皇帝会直接杀了她们,好在先帝仁慈并没有把这事伸张出去。 可是翠娥不甘心,当时她还在先帝身边伺候,于是她买通了先皇身边的太监在皇上的汤里下了药,先皇又宠幸了她。 幸运的是,不久翠娥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下先皇不得不承认了她。可是并没有给她册封,而是把她丢在一处院落里,安排了两个宫女伺候,当时的妃子们恨不得翠娥能马上流产,因为多一个皇子自己的儿子就多了一个敌人。 好在翠娥聪明,多次躲过了后宫的那些手段,成功诞下一名皇子,就是宇文恒。翠娥想着这次可以母凭子贵了,然而宇文恒一出生就被先皇带走了,直到宇文恒六岁,她才偷偷躲在太学院门外看过一眼自己的儿子。 后来,当时的上书大人也就是纤儿的父亲经常帮助宇文恒母子见面。宇文恒也非常努力,在众皇子中除了现在的皇上宇文钰,他是最出色的,但是由于是宫女所生的缘故,除了宇文钰和宇文齐会和他一起玩,所有人都不待见他,所以他从小性格孤僻,总是以冷面示人。在他十二岁那年,先皇把翠娥接出了冷宫,册封为良人。从此宇文恒才可以正式见生母。 可是在宇文恒十五岁那年,他正在练习骑射,侍从跑来报告说他的母亲谋害皇子(现在的皇上宇文钰)。宇文恒跑回宫一看,母亲已被皇后(现在的太后)折磨得奄奄一息,宇文钰躺在床上也是奄奄一息,宇文恒不相信这一切,自己的母亲温柔善良,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是年幼又无权利的他根本没有能力为母亲辩解。后来翠娥被处以一百乱棍打死,尸体丢入乱葬岗。宇文恒连夜跑去乱葬岗,翻过一坐堆成山一样的尸体后,终于找到了母亲,可是母亲已经死了。宇文恒哭得晕了过去,这时子陵出现了,他喂给了翠娥一粒药丸,翠娥奇迹般的醒来了,只是神智已经不清了,话也不会说,整天疯疯癫癫的。那时的子陵就和现在一般模样了,看着比宇文恒长几岁,可是现在看来他依然是当初的样子,从此他们成了好朋友。宇文恒偷偷把翠娥藏在了松源寺,一藏就是这么多年,有人告诉他灵镜可以救母亲,所以他一心想找到灵镜。 最近几天,母亲的病又严重了,已经不认得自己,越疯得厉害,毫无好转迹象。 当你在乎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露出破绽,宇文恒最近常往松源寺跑。这天,宇文恒和周寅前往松源寺途中,宇文恒发现自己被跟踪了,从气息来看跟踪自己的人武功并不低。宇文恒和周寅对视一眼,宇文恒扬鞭策马,马儿飞快地向前跑去,同时周寅拔剑与树上的黑衣人打了起来。 很快来人就落了下风,周寅用剑指着地上的黑衣人说道:“是谁派你来的?”黑衣人不说话,嘴巴一动嘴里就流了好多血,周寅还来不及阻止,那人就死在了周寅面前。 宇文恒来到了檀香阁,王婆子跪在宇文恒面前用手比划着,意思是老夫人不吃饭,病又严重了。王婆子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 宇文恒进屋,看到母亲蓬头垢面的,人憔悴了好多,嘴里一直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看到这样的母亲,宇文恒心痛极了,宇文恒拿出灵镜对着母亲,希望灵镜能快快显灵治好母亲的疯癫之症,可是灵镜依然毫无反应。 翠娥看到宇文恒手中的镜子,眼睛一亮趁宇文恒不备伸手夺过了宇文恒手里的灵镜,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宇文恒看到母亲突然的举动,被吓了一跳,生怕母亲把灵镜摔坏了,这样的话他就真的没有希望,于是试着从她手里拿过灵镜,翠娥却死死的抱着灵镜不松手,任由宇文恒说她都不把镜子给宇文恒,最后宇文恒点了她的穴道才拿回了灵镜。 宇文恒开始查那天跟踪他的人,这一查查到了定远将军身上,定远将军朱禀坤是丞相的姨妹夫,二人是挑担关系,这定远将军手上掌握着兵权,但是常利用职权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看来这人是留不得了。 这时门童来报:“兵部尚书林裕安求见!” 第十九章 入宫 林裕安是兵部侍郎,与自己虽有交集,但是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宇文恒颇有兴趣,这个大名鼎鼎的“铁面郎中”到底要做什么!林裕安是出了名的认死理,他认准的事,谁的面子也不给,所以人送外号“铁面郎中”。 “微臣参见王爷!”林裕安跪下行礼道。 “林大人何事找本王?”宇文恒问道。 “求王爷救救小女!这次入宫的名单中有微臣的女儿子苏,可小女子苏不想入宫,求王爷相救!”林裕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他这副表情逗乐了宇文恒,这从不求人的林裕安竟然这般放下老脸求人,想来是逼得急了。 “入宫不是很好吗?怎会有人不愿呢?”宇文恒对子苏不了解,但是林裕安膝下只有一女,想必这子苏在家是非常受宠的,不愿进宫到是个有脑子的。 “是令千金让你来求本王的?” “是,是小女。她说只有王爷能救我们林家,下官这才叨扰王爷。” “哦?令千金倒是个有远见的人!” “不瞒王爷,小女就在王府外,她……不敢进来。”林裕安颤抖着说道。其实不是她不敢进来,而是自己不让她进来,因为,因为靠近王爷的女人都死了。 宇文恒自然是明白的,定是这老家伙怕自己把他的爱女杀了所以不让进来,不过这样看来这个子苏倒是个聪慧女子,这次帮她一把说不定日后会为自己所用。 “让她进来吧!若她能说服本王帮她,那本王定让她不进宫就是了。”宇文恒对着林裕安说道。 “是!” 一会儿一位小厮打扮的人出现在宇文恒面前,果然是细心的姑娘,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呢! “臣女子苏参见王爷!”子苏跪在地上叩首行礼。 “你想让本王帮你,有何理由?”宇文恒冷冷的开口。 “小女学过医术,医术虽不精,但小女日后愿凭王爷差遣!”子苏这样说道,其实她是害怕面前这位王爷的,此时腿都在发抖。 “呵呵,本王有宫中太医,怎会用你一闺阁女子?就凭这点你就想让本王救你吗?”宇文恒冷笑两声说道。 “子苏自知不才,只是若日后...日后王爷有了……有了王妃,宫中太医不方便的时候,子苏可以效劳一二。”子苏说得小声,也是豁出去了,若王爷不肯帮她,她宁愿一死也不入宫。 听到子苏的话宇文恒顿时心里百感交集,王妃,是啊他日后会有王妃的,可是谁会是他的王妃呢?不过子苏说得在理,他日后的王妃绝不让其他男人看,太医也不可以。 “若王爷肯救我们林家,林家也愿从此听王爷差遣。”林裕安看到宇文恒不说话连忙补充道。 “日后,那是日后,本王不做亏本生意,本王要现在就看到的利益!”宇文恒再次冷冷地开口。 “下官这里有一世外高人,或许对王爷有用!”林裕安再次开口。 “何人?”宇文恒来了兴趣,这老家伙现在才说出来的人想必是真有些本事的人。 “下官的父亲年轻时曾在虎口中救下一少年,五十年后一老者来到下官家里,说是愿意报答救命之恩,下官看到老者仙风道骨,乘云而起。”林裕安说得真切。 “那人在何处?”这下宇文恒更加感兴趣了。 “他只留下了这个,说有用的时候吹响它就可以了!”林裕安说着拿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玉笛。 “好,本王答应你,明日你拿到此次入宫的名单,本王自有办法!” 父女二人叩头谢过之后离开了,林裕安手心里都是汗水,那是被宇文恒吓的,不过好在王爷答应帮他的。子苏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此生若所嫁之人不是他,她愿剃了这三千烦恼丝常伴青灯古佛。 定远将军朱禀坤是个贪恋女色之人,身边姨娘就有七八个,通房丫鬟更是多不胜数。这天正在街上走着,见一女子长得甚是可人,于是跟了上去,发现这女子是街上王四肉摊的王四媳妇,当即感叹:真是好白菜给猪拱了,不过今日这颗白菜就是我的了!于是强要了她,不过被刚回来的王四用砍猪肉的刀砍了一刀,朱禀坤当场杀死了王四。王四媳妇报了官,现在衙门正在头疼这件事呢!朱禀坤他们又不敢抓,可是出了人命这不能不管啊。 朱禀坤跪在丞相面前:“姐夫,你要救救我啊,我不是有意要杀人的。” 丞相火冒三丈,把手上的竹简仍到朱禀坤头上:“你自己做的龌龊事,你自己承担!” “姐夫,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呐,若是船翻了……” “你给我住口!”丞相更加生气,他竟敢威胁他。 “相爷,消消气,有事好商量,莫要气坏了身子才是。”丞相夫人递给了丞相一杯茶安慰道。 丞相顺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事到如今本相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姐夫,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地上的朱禀坤说着用手比了一下脖子意思是杀人灭口。 “莽夫!现在杀了王氏,你就死定了!”真是只会动武的一介武夫。 “相爷,我听说林家的女儿染上了天花,这进宫在即,恐怕……不如让妹妹家清竹顶替?”丞相夫人小声介意道。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我去把这件事压下来,清竹要是入了宫,你是皇亲国戚衙门的人也不敢动你。过了这阵子你到皇上面前求求情,这事就过去了。”丞相说着就回房了。 第二天王氏被囚禁到了某府地牢里。宇文恒却笑了,老狐狸,不能对你怎样,砍了你一只手臂也是好的。 这天是秀女进宫的日子,原本五人进宫的,林裕安家的子苏染上了天花,只能定远将军的女儿清竹补了上去。婉茹被封昭仪,清竹封为美人。 没过几天,某府地牢被劫了,王氏被救走,第二天早朝时,王氏在外面击鼓鸣冤。众大臣都看在眼里,朱禀坤急得满头大汗。 “击鼓何人?有何冤情?”皇帝问道。 “民妇王氏,状告定远将军朱禀坤,半月前他强抢民妇,还杀死了民妇的丈夫王四。民妇告到衙门,还被其将民妇关押殴打,幸而逃出升天,今民妇愿滚钉板告预状!”王氏一口气说完,面上毫无畏惧。 自古告御状都要滚钉板,若不是有特别大的冤情一般常人也不愿受那苦,这也是一种约束,免得皇上事务繁忙,若是人人都可以告御状,那皇上不是要累死。 朱禀坤被革职查办,还查到了很多他卖官,以及强抢民宅,贪污军饷的罪名,朱禀坤被凌迟处死,清竹也被打入了冷宫。 第二十章 无尘道长 “杀了吧!”宇文恒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爷,纤儿从未求过您,这次可否讨爷一个人情?”纤儿单膝跪地。 “留下她后患无穷!本王绝不允许背后存在威胁。”宇文恒眼神暗淡,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爷本不是那无情之人,何必如此为难自己呢?”纤儿柔声说道。 “你今日的话有些多了!”在宇文恒的印象里纤儿从未反驳过他,这是第一次。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纤儿不愿看到爷成为那嗜血滥杀无辜之人,若是父亲还在,他也绝不允许!”纤儿坚定的说道。 “本王早就成了那滥杀无辜的人,死后已无颜再见老师!”宇文恒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愤怒和无奈。 “不是的,爷杀的都是罪有应得之人,父亲他泉下有知会明白的,若是纤儿不劝住王爷,父亲也会怪罪纤儿。桃红在揽月阁时与我情同姐妹,后来嫁给王四,本来生活平静,可如今王四死了,若王爷再杀了她,纤儿不忍心。”纤儿倔强地说着,她和宇文恒一起长大,可是自从那件事之后宇文恒就变了,如今她不愿宇文恒沦落成为杀人狂魔。 听到纤儿如此说,宇文恒心里犹豫了,在这世上也只有老师一家真心对他了,当时老师一家被先皇处死,那时没有能力救他们,还让纤儿沦落风尘。若是他再杀了无辜的桃红,只怕老师会寒心。于是缓缓开口道:“你自己处理干净!” “谢谢王爷!”纤儿松了一口气说道。 桃红被送往江南,永远不能再踏进京都。宇文恒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灵镜,心里有很多疑问,也不知道落染如今怎样了,他绝不相信落染是那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 “王爷,兵部侍郎林裕安有请,说是家里得了一部兵法,同王爷探讨!”周寅禀报道。 宇文恒听到后马上站起来起身就走,“你带人守住林裕安的家,靠近的人格杀勿论!” “王爷放心!”周寅拱手道。 避免被跟踪宇文恒没有骑马也没有坐马车。而是御剑飞行,稳稳地落在了林裕安面前,林裕安差点惊掉了下巴,他还以为是有仙家到了呢!林裕安禀退了所有的下人,院子里就他和宇文恒。 “王爷我们开始吧!”林裕安小声问道。 宇文恒不语,微微点了点头。林裕安小心翼翼地取出怀中的玉笛,这玉笛手指长短,只有一个孔,林裕安按照那仙家教他的方法吹了一下,顿时这声音似乎可以穿破云霄传入仙宫。不一会儿只见天上下来一匹长着翅膀,浑身雪白的马儿,马儿拉着马车,马车并无车轮。马车停在宇文恒和林裕安的面前,二人对视一眼就上了马车。 马车再次飞起来,穿过一座座丛林,一座座山峰,比宇文恒御剑飞行还要快。林裕安哪里见过这等世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山崖摔得粉身碎骨,头上的汗水擦了又擦,脸色由白到青。 宇文恒倒是安心地坐着,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想来这人不是故弄玄虚,应该是有点本事的,只是不知是敌是友,不过就算是龙潭虎穴也是要闯一闯的。正这样想着马车停了下来,林裕安拉开车帘一看吓得腿都软了,幸好自己没有一脚踩下去,不然准摔得粉身碎骨,因为这马车是停在半空中的,马儿已经不见了踪影,这样一看一辆没有车轮的马车停在半空中,还当真是有些慎人。 宇文恒倒是处事不惊,稳稳地坐在马车中等着。一炷香的时间过了也没有动静,林裕安已经急得团团转,头上的汗水不知道出了多少次了。 “王爷这可如何是好?”林裕安着急地问道。 宇文恒也不说话,四处看了看,只见周围云雾缭绕,似是在天上一般。半响才缓缓开口道:“尊驾既然让我们来了,又何必这样故弄玄虚为难于人!” “贫道只是在看这不请自来之人!”这时从空中传出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宇文恒不再搭话,一手拉开车帘一手拉着林裕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林裕安倒是条汉子,只是闭上眼,并没有大叫。不过感觉脚落实地的感觉,睁开眼一看他们已经在一处空地上了,四周有房屋,不远处站着一位老者,仔细一看正是送给他玉笛的老者,于是拱手道:“江淮林裕安见过道长!” “恩人不必多礼!”老者说着眼睛看向宇文恒,“少侠好眼力,一眼就看出贫道的障眼法,不知师成何派?”。 “虚乙门门主是我师父。”宇文恒也不和他拘礼。 “你是玄灵子的徒弟?”老者一脸惊讶的说道。 “正是!”对于这刚才的故弄玄虚宇文恒有些不满,但并未表现出来,毕竟有求于人。 “这样说来,你应该换我一声师叔,玄灵子的祖师和我的祖师出自同一师门。只是后来他们卷入俗世,和我派不再有往来。”老者捋了捋胡子说道,脸上充满自豪感,就等着宇文恒唤他一声师叔呢!原来他是无尘道长,传说中的逍遥神仙。江湖传说无尘道长不问俗事,一心只追求逍遥自在。 “师尊心系天下,乃苍生之福!既无往来,晚辈未经师父允许,不敢胡乱认了师叔。”宇文恒说道。 “玄灵子那倔驴教出来的徒弟果然和他一样倔!”无尘没想到宇文恒会这样说,立刻就来了脾气。 “道长莫要生气,晚辈来是有一事相求。”林裕安忙解围道。 “恩人有事直说无妨,只要不是有关这小子的,贫道自然尽力!”无尘一句话就把天聊死。 “这……”林裕安为难了。 “小子你若是以玄灵子的名义求我,贫道或许可以帮你!”无尘再次看着宇文恒道。 “晚辈只代表自己一个人,代表不了师父。”宇文恒没好气地说道。 “哦?好骨气!” “难怪师父不与你们往来,这等为难一个晚辈,欠了别人人情这般推脱,还真不是大家作风。”宇文恒再次开口。 “你……好小子,玄灵子个老不死的净教出这等不尊重长辈的徒弟。这又是大家作风吗?” “晚辈只是说出实情,前辈丈着我们有求于你就百般刁难。长辈为老不尊,晚辈只是效仿一二,再说了师父只教我们习武修行,礼义廉耻,不曾教弟子被人为难如何解困。所以今日之言与师父无关。”宇文恒一口气说完,顿时感觉心里舒畅了。 “你……你……”无尘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今日竟然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真是丢脸,若玄灵子知道了定会笑掉大牙。 宇文恒摸着怀里的灵镜,看来这趟白跑了,这无尘道长是被自己得罪死了。于是转身对林裕安说道:“我们走!” “等等,手里拿的什么?”老者看着宇文恒手里的灵镜问道。 “前辈既然不帮忙,晚辈也没必要解释。”说完继续走。可是还没走两步,无尘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宇文恒手里的东西,这速度看来,功力应该和玄灵子不相上下。 第二十一章 塞阳关失守 “你干什么?”宇文恒转过身来,老者已经回到了原地。 “灵镜!这东西怎会在你手上?”他永远都忘不了几百年前的那场因为这灵镜产生的灾难,人间生灵涂炭,像是地狱一样,大家都认为这东西是邪物,会引来灾难,可是如今它竟然又出现了。 “你们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老者再次问道。 “是的,我想知道解开它的方法。”宇文恒说道。 老者突然变得严肃,看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既然这小子得到了它,一定是命中注定的,不妨告诉他,或者可以避免一场灾难,于是把宇文恒叫到了房间。 “在许多年以前樊提寺后山有一块参天大石,日夜听经受佛产生了灵性。后来一位高僧路过,慧眼识珠,认出了这块不凡的石头。从此樊提寺把这块石头供了起来,日夜以香火受之。有了振寺之宝,寺里的香火越来越旺了。只是,是非也多了,很多人都为这块石头而来。一场酝酿了几十年的战争瞬间爆发。魔道与正道混战,城墙失火,殃及池鱼,无辜的樊提寺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当时人间如炼狱一般,处处尸横遍野啊!这块石头也随着失踪了。” 宇文恒听完毫不惊讶,他知道灵镜定然来头不小。这时无尘又开口了: “这东西亦正亦邪,跟着正道是正,跟着魔道成魔。如今这般模样怕是已经认定主人了。” “主人?”宇文恒问道。 “是,原本他被封印了灵力,可是时过境迁,他已经苏醒过一次了,不知后来如何被封印。但是它肯定是有了主人,而且主人可能不太好,所以才出现了裂痕,如果主人死了,那么它就碎了。”老者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怎样才能让他再次苏醒呢?”宇文恒再次问道。 “时机成熟了自然就醒了!” 不等宇文恒开口,老者再次开口道:“身为正道中人,你有义务保护它不能让它落入魔道之手,若它的主人是魔道中人,那么正道弟子得而诛之,这是义务!”老者说完就不见了。 宇文恒却愣在了原地,他不得不承认心中所想,落染就是灵镜的主人。可如今她是魔道中人,身为正道弟子自己有义务杀了她,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悲剧不再重演。不,我没有这么伟大,我是自私的,找灵镜只是为了救母亲而已。那个女人谁要杀谁就杀了她,关我什么事呢?不,她不能死,她还有用。宇文恒脑海里多种声音在吵。 边境小国又开始蹦哒了,这次不同以往,因为有人递了国书到各个国家游说,邀请所有小国联合起来攻打大邑,因为每年的贡品实在太高了,他们无法上贡。而大邑土地肥沃,地大物博,若是能攻下来那么他们不但可以不用上贡,往后的日子必定会好上百倍。为了共同的利益,已经他们都签了字,只等一个时机他们就可以向大邑开战。 京都依旧是一片繁华景象,贵公子们喝酒逛花楼,哪知国将破! 马背上一个士兵骑着马儿飞快地从京都跑向皇城,“八百里加急,塞阳关急报!八百里加急,塞阳关急报……”。 此时正是早朝时候,皇帝正和大臣们商议定远将军空位的事。 “臣以为定远将军之位甚为重要,必定要品行皆优之人。” “臣以为……” 正在争论之时兵部送来急报:“塞阳关急报,塞阳关急报!”这样的军事急报是没有人敢阻拦的,兵部负责送信的人直接交给皇帝。 皇帝看了信,面色紧张,手指捏得咯咯作响,一拍桌子:“这些边关蛮人,朕每年减轻贡品,开放贸易,如今竟敢联合起来向我大邑开战!” “皇上息怒!”众大臣被皇帝的样子吓得半死。 皇帝是真龙天子,身上自带的帝王之气让人不自觉的俯首称臣。与宇文恒的杀气却不同,宇文恒是让人害怕,而他是让人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皇帝缓缓开口:“塞阳关失守,顾永义将军殉国!短短数日我大邑已失了十座城池,众爱卿有何良策?” 这时候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目光悄悄看向宇文恒,除了十四王爷,谁还有资格接这个差事啊! “臣弟请求率大军前往!”宇文恒开口道。 “臣愿辅佐十四!”不等皇帝开口外面就响起一个声音,众人一看正是九王爷宇文齐。这个从不上朝的王爷竟然这时候出现了,众人惊讶不已。 “九皇兄这是?”皇帝也有些惊讶了。 “家国将不保,何来的安逸,臣愿尽绵薄之力,辅佐十四以震我大邑天威,望皇上成全。”宇文齐说得铿锵有力。 “九哥你这是干什么?”宇文恒小声问道。 “容后解释!快帮忙!”宇文齐小声说道。 “皇上,臣弟以为有九哥辅佐甚好,请皇上恩准!”宇文恒拱手说道。 “宇文恒听令!朕派你大军三十万,立刻前往,务必剿灭叛军!”皇帝命令道。 “臣领旨!”宇文恒跪下说道。 “宇文齐听令!朕命你全力辅佐十四,前往塞阳关扬我大邑天威!” “臣领旨!”宇文齐跪下回答道。只是他身上的一袭白衣却和行军打仗一点都不符。 下了朝宇文恒与宇文齐一同出去,“九哥是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想离开这里。” “那也不至于去战场啊,回师门帮大师兄也是好的,现在师门正需要帮忙。” “不想去那个伤心的地方!”宇文齐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只是想跟他一起去。 说着二人到了兵部。边关情况紧急,大军明日就要出发,兵部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三十万大军。他们要清点好,并且要保存一部分实力守护皇城。 “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林裕安在宇文恒身边小声说道。 “何事?”宇文恒直接问道。 林裕安不语看了一眼宇文齐和周寅。 “无妨!”宇文恒知道他的意思于是直接说道。 “微臣身边有一良将,想请王爷推荐,这定远将军之位空缺……”林裕安小心翼翼的说道。 “何人?”宇文恒知道这林裕安是极其小心之人,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推荐人,看来是想帮自己一把了。 “此人是去年的武状元王守全,对行军打仗颇有见解,熟读兵书,领军也是一把好手。只是性格有点怪异,曾在定远将军麾下,不服定远将军管束,常与人打架斗殴!”林裕安说道。 “哦?如此本王倒有些兴趣,晚上你让他来王府找本王。若本王满意,明日向皇上举荐,让他随本王出征。”宇文恒说道,心里对林裕安甚是感激。 第二十二章 断袖之癖 是夜,王府来了不速之客,这人没走正门,而是从房顶上来的。他在房顶上一间间的找,也不知在找什么,丝毫没有注意背后。正在他揭开瓦片往里面看的时候,宇文恒从背后袭击。这人反应倒是快,转过身立刻拔剑抵抗,顿时发出兵器打斗的声音,那人一招一式都不是按部就班,看似乱实际相互关联,环环紧扣。不过这在宇文恒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宇文恒根本没有拔剑,他也近不了宇文恒的身,等他累了,宇文恒一招致胜,用剑低着他的胸口。 “你是何人?为何在房顶上鬼鬼祟祟?”周寅接过宇文恒手里的剑继续低着那人的胸口。 “王爷叫我来的!”原来这人正是林裕安介绍的王守全。 “王爷叫你走房顶吗?为何不走正门?”周寅再次问道。 “正门不让进,我只能走房顶咯!”王守全回答道。 “胡说!王爷,属下下午特意吩咐了门房的。”周寅看着宇文恒道。 “说!”周寅的剑又进了一点。 “我……”王守全哑口了。 周寅直接给了他一脚,“说不说?” “我说,我说,外面传闻王爷不近女色,有断袖之癖,这次王爷让我晚上来,我怕王爷对我……所以从房顶看一下王爷是否如传言所说,有……有断袖之癖。”王守全低着头不敢看宇文恒。 “噗嗤!”周寅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这次是真没忍住,王爷,断袖之癖,实在太好笑了。 宇文恒瞪了一眼周寅,一副再笑就杀了你的表情。周寅不敢笑了,只是脸都憋红了,实在是忍得辛苦。 宇文恒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一身衣服已经破旧不堪,脸上还有许多青紫,有旧伤也有新伤。 “你很喜欢打架?”宇文恒问道。 “哼,打架那是市井之徒做的事,我这叫比武。”王守全冷哼一声回答道。 “既然你喜欢比武那就比武,只要打赢了我的侍卫,明日本王向皇上举荐你,定远将军之位还空着呢!”宇文恒说道。 “就在这里打吗?”王守全看着宇文恒问道。 “废话,王府的房顶踩坏了你赔得起吗?”周寅对王守全说道。 三人来到王府院子里,宇文恒通过刚才的交手来判断,王守全根本不是周寅的对手。但是定远将军也不是靠武力就能解决的,就看他的头脑了。 王守全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周寅虽然是宇文恒的侍卫,其实在战场上可是正四品的宣威将军。朝廷无战争时他就在宇文恒身边当个侍卫,报答宇文恒的救命之恩,放着自己的将军府不住,整天还要管王府那群死小子。 周寅扔给王守全一把剑,“比武没有兵器,别说我欺负了你。” “多谢!”王守全也不推辞,稳稳的接住周寅丢过来的剑。 宇文恒退到一边,认真地看着二人比武。只见王守全拔出剑向周寅跑来,剑划过青石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周寅却只是站着不动,王守全在离周寅两步远的时候提剑飞起来,锋利的剑朝周寅刺去,剑快到周寅胸前时周寅迅速起身后退一步反守为攻,顿时火光四射。二人打到半空中,周寅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破了王守全的剑法,然后快速反攻,王守全被逼得步步后退。周寅一剑刺破了王守全的衣服,同时一脚踢在王守全的胸口,王守全顿时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这次是他轻敌了。 然而周寅并不给王守全喘息的机会,再次提剑向前,锋利的宝剑像毒蛇吐信一样出现在王守全的瞳孔里。王守全也是快速提剑相迎,周寅剑如灵蛇,王守全的衣服已经烂了好几条口子身上已经有好多伤口,头发也被斩断了一小撮。眼看形式不妙,看来硬打是打不赢了,王守全改变了策略,横飞起来剑人合一,在周寅眼中王守全的剑像盛开的莲花一样,只见不断转动,一时间找不到哪里是真哪里是假,周寅顿时眼花缭乱,这次不能反守为攻了。但是由于双方实力悬殊,即使是这样王守全也无法取胜,周寅依然毫发无损。 “周将军好武功,在下佩服!”王守全说道。 “认输了吗?”周寅问。 “不认!” 王守全说着再次提剑上前,周寅飞起来再次一脚踢在王守全胸口,王守全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转身逃走。周寅忙追上去,王守全突然回头,快速的一剑横扫过来,顿时周寅的剑被打落在地。王守全的剑已经抵住了周寅喉咙。 宇文恒慢慢走过来,王守全收了剑,周寅拱手道:“爷,我输了!”宇文恒看向王守全,王守全单膝跪地,拱手道:“我输了,刚才只是侥幸罢了,周将军武艺高强,我服!” “谁输谁赢本王自有定论,本王说过你要赢了周将军,本王才会向皇上举荐你坐定远将军之位。刚才你虽然被周将军步步紧逼,可不惜以身犯险诱敌深入,最后小胜一局。但是本王不能向皇上举荐你,这对周将军不公。”宇文恒说道。 “我知道,愿赌服输,告辞!”王守全说着转身就走。 “等等!”听到宇文恒的声音,王守全回头看着宇文恒,“出战在即,本王麾下缺一先锋,你可愿意与本王出征?”宇文恒问道。 “当然愿意!”王守全喜出望外,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战场才是他的归宿,做一个先锋也比整天什么事没有的强。 “若此次立了战功,皇上自会封赏你,到时不止定远将军之位,也许还会有更高的职位。”宇文恒再次开口。 王守全再次单膝跪地道:“多谢王爷,末将誓死跟随王爷!”再次抬起头宇文恒已经不见了,周寅拍拍王守全的肩:“明日出征,回去收拾行李,把家人交涉好!” 王守全高兴地跑了出去,周寅追上宇文恒,心中有许多困惑。 “王爷既然答应他定远将军之位为何不直接给了他?” “本王是要杀杀他的锐气,不然到了战场不得无法无天了。” “可是为何爷要我后来输给他?” “这小子自尊心极强,若是你一直赢他,他面子上挂不住又怎能心甘情愿答应做本王的先锋。” “爷英明,虽然他表面上赢了我,实际他自己也清楚,这样一来既杀了他的锐气,又找回了面子!”自家王爷不止足智多谋还心思细腻,若是日后有了王妃……突然周寅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道:“爷……”突然又欲言又止。 看着平时干净利落的周寅此刻吞吞吐吐的样子,宇文恒感觉十分别扭,于是厉声呵道:“有事就说!” 周寅吓得一哆嗦连忙随便编了个慌:“爷咱们是明日出发吗?”说出口之后自己都想给自己一耳光,这么低级的问题也问得出口。 宇文恒一脸无语再次呵道:“到底什么事?” 周寅心里暗骂自己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哆嗦着开口:“爷是否要找个王妃?王……王守全说……我怕别人误会!” 宇文恒翻了个白眼,原来是王守全说他有断袖之癖,没想到这死小子还当了真,“是你误会还是别人误会?” “爷,不是,我……”周寅再次结巴了。但是确实他心里是这样想的,王爷身边从来都没有女人,近王爷身的都被王爷杀了,经王守全这样一说,是不是自家王爷真的喜欢男人? “本王喜欢女人!对男人没兴趣!”宇文恒又好笑又好气,这死小子看来是闲够了,明日定要找些事给他做,免得他一天东想西想。于是大笑着离开了,准备明日出征的事。 第二十三章 琴瑟和鸣 宇文恒率大军浩浩荡荡出发了,宇文齐依旧一身白袍,看着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不像打仗的,到像是军师一样。三十万大军兵分五路,宇文恒带领十万,虽然前方战事紧急,但是行军缓慢远水解不了近渴。退隐多年的名将白毅将军不知为何突然出征,带领联军攻城势如破竹,已经拿下了大邑十五座城池。 宇文恒已经行军十五日,此时不到午时已是人困马乏,周寅提议就地安营扎寨,因为这里是一处高地,这里安营扎寨易守难攻。过了这座山头就是一个峡谷,要走出峡谷可能得两天,而这里离敌军已经不远了,敌人很可能在峡谷设伏。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夜里宇文恒被外面的吵闹惊醒,出去一看,好多士兵躺在地上打滚。好像非常难受的样子,周寅脱开士兵的衣服,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只见那些人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钻来钻去,全身密密麻麻都在动,看着甚是吓人,士兵在地上滚得皮肤都烂了。 “你们看有东西飞出来!”一个士兵喊道。 众人一看那些人的尸体里源源不断的有虫子钻出来。那些虫子血红色,看上去外形像蝴蝶,不一会儿虫子全部从那些人的身体里飞出来,而地上的人已经死了,死得很可怕,身上的血都被吸干了。 “啊!”一声大叫后有人倒地开始打滚。随着又有好些士兵倒地,顿时全部人都慌了。 “不要让蝴蝶咬到!”周寅这才意识到,刚才倒地的士兵好像是被蝴蝶咬到了。 倒下的士兵和之前死去的一样,身上有很多虫子,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王爷……” “用火!”周寅还没说完,宇文恒开口道。 士兵们找来火把,那些蝴蝶到是遇火就死,可是有些已经飞走了,而且不停的有士兵倒下,顿时人心惶惶。 宇文恒下令把感染了的士兵全部焚烧,并且把飞出来的蝴蝶全部都烧死。可是依然有好多士兵死去,事情危急万分,军队最怕人心涣散军心不稳,可他们偏偏相信神鬼之说,他们说他们已经被魔鬼盯上了,全部都要死,顿时军营开始乱起来。十万大军真要乱起来谁能控制住? 突然周寅想到了什么,开口道:“爷,你还记得小河边的女子吗?” “怎么?”宇文恒问道。 “属下总感觉那女子十分古怪,荒郊野外的一个女子在哪里。”周寅想到了几日前在小河边出现的女子。 那日他们到一条小河边稍息,忽见一女子泛舟而来,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长相。说是为王爷解惑而来,当时宇文恒根本没理她,以为是哪家的小姐想要攀附宇文恒,所以他们都没搭理她。 女子坚持要见宇文恒一面,各种死缠烂打,后来确实见到了宇文恒。 她只说:“小女子为王爷解惑而来!” 宇文恒依然冷漠的一句“本王无惑可解”那女子也不再纠缠转身而去,在小舟上弹起了瑟。 “弹琴的女子。”周寅小声嘀咕。 “她弹的是瑟不是琴!”宇文恒说道。心里想着“瑟,弹瑟的女子无端跑来为本王解惑!”宇文恒也有些犯难莫不是那女子真与今天的怪事有关? “属下愚昧还以为是琴呢,原来那就是瑟,属下也只在诗里听过瑟这种乐器,今日才知……”周寅说着。 宇文恒突然想到,对了诗,那首李商隐的锦瑟里就有瑟,“庄生晓梦迷蝴蝶!”对,那女子绝对是想通过这诗告诉他什么!瑟,蝴蝶,解惑,一定是这样。 “周寅,那女子可还说了什么?”宇文恒问道。 “那女子只说了一句话,其它的没有了!”周寅有些惊讶,难道那女子真能替王爷解惑吗? 宇文恒眼神再次暗淡下来,就算那女子能帮他可是如今怎样去找她啊?这时军营里已经死了好多人了,那些士兵也不敢乱走,狠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宇文恒一直在想今日的事太过蹊跷,那女子也太过蹊跷,说不定就是她所为,那么会不会她就在附近呢? 宇文恒想着就走出了营帐,若是那女子真在附近那就好了,只怕她不主动现身也没有人能找到她。这样想着脑子里又出现了那日的瑟声,而且越来越清晰。不对,这是真实的声音,宇文恒寻着声音找去,在一片小树林后面一块空地上,果然坐着一女子。女子依然戴着面纱,席地而坐,手上弹着瑟,旁边还放着琴。 看到宇文恒出现,女子手上的动作停了,瑟声戛然而止,“小女子恭候王爷多时了!”。 “你有何目的?”宇文恒厉声问道。 “小女子之前就说过了,为王爷解惑!”女子不动声色地说道。 “故弄玄虚,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宇文恒再次开口。 “王爷定是舍不得杀了小女子的,不然又怎会来此?”女子的声音温柔如水好听至极。 宇文恒不说话,女子再次开口道:“王爷想让小女子帮你,小女子荣幸之至。” “需要本王付出什么代价?”宇文恒直接了当地问道。他可不想在这里废话。 “只要王爷答应小女子一件事即可!”女子甚是温婉地说道。 “你说!”宇文恒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陪小女子合奏一曲!”女子道。 宇文恒一脸黑线,都什么时候了他哪里还有心情陪她弹琴。 “小女子仰慕王爷多时,只盼着能与王爷琴瑟和鸣一生许,但自知不过南柯一梦罢了。今日若有幸与王爷琴瑟合奏也算了了心愿,不知王爷是否成全?”女子说得真诚,可是在宇文恒眼里,这女子实在可怕,她这哪是求他,分明是威胁,而且不容反抗。 于是在女子旁边坐下来,双手扶琴。女子起音竟然是宇文恒熟知的《平沙落雁》,一男一女二人在月色下琴瑟合奏,也许是美好的,可这是荒郊野外,仔细想来甚是吓人。 一曲罢,宇文恒赶紧离开她的身边,这女子实在是吓人,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绝非常人。“姑娘可以陪本王去救人了吗?” “可是小女子不曾答应王爷救人。”女子邪魅一笑道。 “你……”宇文恒气得咬牙,这女子实在诡计多端,可是她确实没有说过陪他去救人,没想到他宇文恒竟栽在一女子手里。 “王爷莫急,小女子开个玩笑罢了!这就陪王爷去救人。”女子说着就站起身来。 那女子拿出一包药粉给周寅让他化成水给士兵服下,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飞出一只不知名的鸟儿,鸟儿发出清脆的叫声。慢慢的那些血蝴蝶不见了,士兵们全都服下了刚才加了药粉的水,终于,一夜的慌乱后军营又恢复了平静。 “王爷,再会!”女子说完以优美的姿势飞走了。 这一看宇文恒才明白,那女子哪里是帮他,那些血蝴蝶分明就是她养的。不一会儿服了药的士兵吐出了好多虫卵。宇文恒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可能在河边初遇时,那女子就已经下了药。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是目的是什么呢?难道真如她所说只是想和他合奏一曲?不可能,那女子实在太狡猾了。 第二十四章 与白毅一战 王守全和宇文齐这边倒是没什么异常,由于人马少,所以行走起来也稍快些。不出两日就能到达前方乌符城,白毅带着联军已经在攻城了,若是没有援军恐怕乌符城抵不过两日,而乌符城一破,大邑算是去了半壁江山。因为乌符城资源极其丰富,人口密集,往来的商人也多在这里集中贸易。所以除了大邑,这里算是最富有的地方了,是以乌符城绝不能丢。 这两天宇文恒老是觉得手抖,想必是太过劳累了。经过半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宇文齐和王守全终于到达了乌符城。乌符城守将陈安然看到援军来的时候泪流满面,白毅太厉害了,他拼了老命才坚持了这几天。但是一听说来的只是先锋,宇文恒还没到时,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十四王爷何时能到?”陈安然问宇文齐道。他对这个京都的闲散王爷宇文齐是有耳闻的,不过他等的可是战神宇文恒并非这个诗书气的九王爷。 “前几天十四在路上遇到些小麻烦,耽搁了两日,应该这两日就能到了,本王带的五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宇文齐说道。 “末将只是有些担心,攻城的白毅确实厉害,末将与他交手两次皆未讨到好处。现在军中士气低沉……”白毅都不想提前两次与白毅的交手,自己五千人,对方只派出了三千人,可是自己却全军覆没。现在军中一提到白毅就像死神来了一样,大家都盼着战神宇文恒能快点到来。 宇文齐对打仗是没有了解的,王守全却是按捺不住了,听到陈安然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心里一百个不爽。于是跳出来说道:“这么神,明日去会会那白毅!” 陈安然沉默了,他已经连续挂了两次免战牌了,如今援军来了,明日免不了一场大战,只是……此时自己都已经没有了信心。 而宇文恒那边连续两天夜里都遭到了小股势力伏击,并没有受到多大损失,对方应该只是想拖住他们,想必那鼎鼎大名的名将也是害怕这位战神王爷呢!其实远不止这些,从他们出发就已经有人跟上他了,这一路的不顺利都不是偶然。 王守全到的第二日就和敌人正面交锋了。传说中的白毅将军一身戎装,看起来英姿飒爽,但是依然遮挡不住满脸的沧桑。白毅骑在马上,朝城墙喊话:“城墙之上可是十四王爷?” 宇文齐,王守全和陈安然站在城墙上,听到喊话三人互望一眼,宇文齐答道:“听说白将军是不可多得的良将,我大邑爱惜人才,你现在弃械投降归顺我大邑,我大邑皇帝定会不计前嫌赐你官职,白将军意下如何?” “白毅多谢夸奖!十四王爷舟车劳顿,可否需要休息一天?”白毅似乎不确定这是不是十四王爷宇文恒,因为说话的人不像传说中冷酷,但是说话的气质又不像一般舞刀弄棍的将军。 “本王多谢白将军好意,乌合之众我那十四弟不屑动手,为兄的代劳了!”宇文齐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与生俱来的洒脱。 “原来不是十四王爷,请问你是哪位王爷?”白毅再次开口。 “本王排行第九,名齐!” “白毅孤陋寡闻不曾听说过九王爷,既然不是十四王爷,请王爷回营帐休息吧,一会儿刀剑无眼伤了王爷可就不好了!”白毅一开口下面的士兵就笑起来了,京都养尊处优的王爷能打什么仗啊! “白将军怕是要失望了,本王爱惜良将,一会儿本王自会放你一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相谈甚欢的样子,若不是战场相见怕是要感叹相识恨晚了。 陈安然已经与王守全商量好了战术,此时王守全已经带了一队精兵准备直取敌人内部,白毅也派出一队人马迎接王守全的精兵。顿时战鼓擂动,双方将士发出视死如归的豪情壮志。王守全骑着战马直奔对方,银枪在地上划过一道长长的沟壑,对方毫不示弱的挥起长枪,两人相遇之时发出一声巨响,马儿就朝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片刻后二人调转马头继续针锋相对,这次二人在马背上过了几招,但都毫发未损。王守全已经摸透了对方的招式,此时已成竹在胸。二人依旧调转马头再次挥枪,这次王守全从马背上飞到了对方的马背上,对方坐着他是站着,这样一来他本就占了上风,几招过后,王守全一下就把对方挑下马。只见那人在地上滚了一圈,用手捂着胸口,血还不停从手上冒出来。王守全一鼓作气,银枪再次划过地面,眼神里的杀气看得对方不自然的往后退。只见王守全飞起来一枪就杀了那人,毫不给人求生的机会。 大邑的士兵顿时士气大振。白毅看到自己的副将被杀,马上退后指挥,士兵们有序的从四处出来,看着有包围王守全的意思。陈安然站在城墙上,他手一挥,城墙上的士兵就挥动旗帜指挥着下面的士兵。此时战场上成了城中城包围圈,王守全被白毅的士兵围在中间,外面是大邑的士兵,此时敌方势力较弱里外夹击,看似马上就能取胜,王守全已经杀出重围朝白毅飞奔而去,白毅咧嘴一笑。陈安然突然眼睛一亮暗道一声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敌方已经从四面八方来了许多拿着盾牌的士兵,看着就是训练精良的队伍。王守全和白毅交了几下手,白毅沉着冷静,王守全根本看不透他的招式,此时已经精疲力尽了也没能近得了白毅的身边。而看到拿着盾牌的士兵来了其他士兵马上退后,陈安然和宇文齐都变了脸色,看来今日这一仗怕是危险了。 “准备弓箭!”陈安然吩咐了一声。士兵在城墙上准备了弓箭,并且指挥城下的士兵在弓箭的掩护下撤回来,但是能够撤回来的士兵寥寥无几都死在了对方刀下。王守全此时已经全身是血,白毅却毫发无损。 “小子,杀了我的副将,还想杀了本将,是条汉子。”白毅看着王守全说道。 “迟早要杀了你!”王守全由于身体上的疼痛,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有命走再说吧!”白毅嘴角扬起胜利在即的微笑,手中的剑寒光闪闪,看得王守全有些眼花。 不过王守全毫不畏惧,依旧提着长枪与白毅交锋。虽说高手过招兵器尤为重要,但是王守全的武功还是差白毅许多,所以此时王守全危险至极。 第二十五章 化骨散 此时白毅的士兵已经准备攻城了,城墙上的弓箭手手忙脚乱,对方有盾牌抵挡,弓箭也没有占到多大便宜。宇文齐看到王守全的境遇,心里也乱了,这小子太过鲁莽,本来只是让他打头阵的,他自作主张刺杀白毅,可偏偏宇文恒再三交代一定要保住他的小命。 于是自己拿了剑就从城墙上飞了下去。陈安然这边刚好吩咐下去收了弓箭用火球,就看到宇文齐飞了下去,顿时吓得汗水直流,这京都来的怎么个个都这么不听指挥。 宇文齐其实武功还是可以的,放开法术不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只是这些年也不见他动过武,光顾着弹琴作诗了。宇文齐飞到白毅身边两人就打了起来,看到宇文齐来救自己王守全顿时有了力气,此时二对一,虽然不能把白毅怎样,但是脱身不是问题。陈安然这边已经准备好了火油,片刻后火球从天而降,顿时大火蔓延。宇文齐趁乱带着王守全飞回了城楼上。 白毅惊叹宇文齐的轻功,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现在看来真是小看他了呢,轻功竟然这么好!就连陈安然也对他另眼相看,这一身书生气的王爷竟然轻功这么好。其实宇文齐是运用了法力的,虽不能用法力伤人,但是运作轻功还是可以的。 这次双方都损失惨重。王守全跪在宇文齐面前,“多谢王爷相救!请王爷惩罚!” “下去领二十军棍!” 陈安然和宇文齐商量明日作战计划,他本以为这王爷是个草包王爷,可是看来这王爷是真藏不露的。 “王爷,明日该如何?”陈安然问道。 “明日,明日陈将军安排吧!”他这次出来是散心的,却没想到十四那小子迟迟不来,他还得帮他打仗。 “末将不才,今日用火油已是黔驴技穷,今日尚且损失惨重,白毅那老狐狸狡猾得很,明日怕是要强攻。”陈安然语气里满是不自信,白毅实在是太狡猾太会打仗了。 “现在还有多少支箭?”宇文齐问道。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再推辞了毕竟这是他们大邑的江山。 “不足两万!”陈安然回答道。 “两万!够了!”宇文齐说着拿出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画好了,陈安然却是皱了眉头,这图上画的他根本没有见过。宇文齐没有打仗经验,但是作为皇室的人,八岁就要学习兵法,对于兵法他还是熟悉的,再加上他出自虚乙门,而虚乙善用阵法,所以他把阵法和兵法结合在了一起,曾经宇文恒也说过的,所以这方法应该是可行的。宇文齐给陈安然讲解了之后,陈安然恍然大悟,于是快速的安排下去。 宇文恒的双手抖得更厉害了,大夫也看不出是何原因只让他好好休息。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由于一路坎坷,运送粮草的队伍也被耽搁了,和宇文恒正好一路,可是这却不是好事。 夜里粮草营火光冲天,宇文恒赶到的时候,粮草营已经被大火包围了。周寅忙指挥救火,可是火势实在太大根本救不了。周寅在现场用手摸了摸地上,然后用鼻子闻了闻,于是禀报宇文恒道:“王爷,有油!” 宇文恒眉头紧皱,这一路他们都特别注重粮草营,没想到竟有人在这个时候下手。但是这火也太过蹊跷了,粮草营走的水路,水路较为安全,但是这几天一直有重兵把守,怎会有人故意纵火呢?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有女子的笑声,于是急忙顺着声音追了出去。宇文恒轻功极好,不一会儿就在树林里的一块空地上看到了那女子。 女子依旧笑盈盈的看着宇文恒,“王爷!” “你到底是何人?”宇文恒直接问道。 “我是何人不重要,王爷的粮草可还好?”女子轻言细语的,就像在问今天天气怎样一样。 “果然是你?”宇文恒其实早就有了想法,但是不敢确定,但是她是怎样烧的粮草呢? “王爷是否想等小女子说出来怎样烧粮草之后再杀了我?”这女子不止手段厉害,还极其聪明。 宇文恒不语,眼神确是想杀人的样子。 “运粮营走的水路,自是不方便下手的,但是在船靠了岸,改走山路的时候,我就在粮草里加了白磷。”女子说得云淡风轻。 “自燃?不可能,地上有油!”宇文恒不相信的问道。 “是,王爷一定奇怪这火势怎会如此之大。本来白磷自燃火势不会迅速蔓延的,但是在众人忙着打水救火的时候,小女子的人倒的是油。”女子说完笑了,面纱遮住了她的脸,可是那水灵的眼睛里满是得意。 “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你到底是谁?”宇文恒此时浑身散发着冷气,眼里更是杀气腾腾。 “在王爷心里我是谁还重要吗?王爷怕是正在想让我怎样死吧!”女子温柔的声音里毫无畏惧。 宇文恒从来没有栽在女人手上过,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女子太过阴险狡诈,若不除了她往后她定然还会掀起轩然大波。这样想着宇文恒一步到了女子跟前,伸手抽出腰间软剑。可是手抖得厉害,还隐隐作痛,于是宇文恒用内力想要控制手中的剑,可是越用力,手越疼,直到连剑都拿不稳。 “咯咯!王爷这是要杀我吗?”女子笑得一脸轻松,难怪她敢一个人等着宇文恒。 宇文恒疼得厉害,双手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咬一样。宇文恒此生这么狼狈的样子,此生怕是没有第二个人看到吧! “小女子是专门替王爷解惑的,王爷难道不想知道王爷的手是怎么了吗?”女子再次开口道。 “你……”宇文恒不知是疼的还是被这女子气的,此时眼睛红红的,话都说不出来。 “王爷中了我的化骨散,若不尽快解毒,恐怕王爷这双手再拿不了兵器了!哦对了小女子一次说了吧,王爷金尊玉贵自然是没有人能在王爷饮食里下毒了,王爷还记得那晚的琴瑟和鸣吗?那琴弦上……哈哈,王爷自己猜吧!”女子说完再次开心的笑了。 “给本王解药!”宇文恒大声吼道。难怪那晚她这么痛快就答应帮他了,原来早就算计好了,这女子实在太可怕了。 “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再会!”女子说着就飞走了,宇文恒此时手疼得厉害,根本无法运功,也只能看着她走了,心里却是一万个想杀了她。 “王爷!”这时周寅带着人到了,看到宇文恒的样子他以为宇文恒遇到了什么高手,于是派人四处搜。 大夫只给宇文恒用了清热解毒和止疼药,宇文恒也是备受煎熬,身体和心理的,他发誓,他一定要杀掉那女子。 第二十六章 凤若兮 宇文恒的军队一日就能到乌符城,而宇文齐和白毅又对上了,那日一战双方都损失惨重。白毅死了一名副将,果然第二日就要强攻,他料想宇文齐已是黔驴技穷,不到万不得已怎会使用火油。于是第二日就来攻城,宇文齐的阵法虽然精妙,但是那只是虚乙门的阵法,他并不能完整的把阵法和兵法融合在一起,因为缺乏经验,所以那日虽然守住了城门,但是依然损失惨重,而那白毅确实是个厉害的,排兵布阵千变万化,让人根本摸不清套路。 两日下来,宇文齐已经精疲力尽,弓箭全部用尽,五万精兵也只剩两万不到。白毅清楚宇文齐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所以趁夜功下乌符城,不然等宇文恒到了这乌符城不知道何时才能攻下。 宇文齐也是死守着,心想等十四这小子来了可得好好骂他一顿。这次宇文齐用的一字长蛇阵。 何为一字长蛇阵?静止时是盘着呈守势,欲行时蛇身成一条线,行进时呈之字,活动范围广,在这种阵型里,静止时进来,就会被蛇身缠绕而死;行进时进来,会被卷入,最终也会在活动范围内绞杀。而比阵行的精妙之处在于:对方一旦入阵,无外乎去攻击此阵的蛇头、蛇中、蛇尾;而此阵法的妙处,正是这三个部位受攻击后作出的应对——击蛇首,尾动,卷;击蛇尾,首动,咬;蛇身横撞,首尾至,绞!在宇文齐精妙的布置下,白毅也捏了一把汗。蛇头是两名大将,蛇中蛇尾各一名大将,这次白毅迟迟未能破阵,双方处于僵局。 晌午过后白毅做出应对之策,“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这个杀手锏的根本就是:分段击之,使首尾不能相呼应。此时的阵行已经被冲乱,两方士兵杀成一团,地上已经尸横遍野。 宇文恒到的时候,宇文齐正在拼死抵抗,陈安然和王守全都已经重伤。 晚上宇文齐和宇文恒相对而坐,此时的宇文齐不再风度翩翩,稍微有些狼狈,看得宇文恒有些想笑。 “你今日再不来,明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宇文齐先开口道。 “辛苦九哥了,待我回去一定好好补偿于你。”宇文恒诚恳地说道。 “如何补偿?” “葡萄美酒夜光杯,外加一众佳人陪可好?”宇文恒打趣道。 “去!”宇文齐就要站起来走,这小子是越无法无天了。 “九哥莫急,十四有要紧事和你商量。”看到宇文齐急了,宇文恒认真地说道。 “请陈安然将军也来吧!”宇文齐说着就吩咐人去请陈安然。 “把王守全也叫来!”宇文恒想了想说道。那小子有些小聪明,想必坏主意应该不少。 二人来到营帐。 “参见九王爷,十四王爷!”二人单膝跪下行礼。 “不必多礼,坐!”宇文齐吩咐道。 “本王在路上遇到不少麻烦,九哥陈将军辛苦了。”宇文恒虽然冷漠,但是对身边的人和下属却是温和的。 “王爷遇到何事?”陈安然问道。 宇文恒伸出手,三人一看都惊讶了,只见宇文恒的双手抖得厉害,而且好像柔若无骨一样。 “十四,你这是怎么了?”宇文齐心疼地问道。 “一个女子,极其狡猾的女子,本王上了她好几次当。她诡计多端,阴险狠辣,卑鄙无耻。”宇文恒一口气用了这么多形容词。 “女子?王爷竟栽在一女子手里?”王守全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啊十四,你可知她的来历?”宇文齐也是惊讶地问道。 “至今不清楚她是谁,也不知长什么样,但是她肯定是白毅的人。”宇文恒肯定地说道,因为她的目的就是拖住他,不让他那么快到达乌符城。宇文恒和他们讲了这一路的经历,和自己手中毒的过程,听上去极其惨。王守全心里却想着“活该,叫你半夜三更和美女弹琴!”于是“咯咯”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宇文恒问道。 “额,没有,属下只是觉得那女子实在聪明,若谁娶了……”还没说完就被陈安然一脚踩得他面色发白。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解毒之法才是。不然王爷这手恐怕……”陈安然终于开口了,到底是老练的人很会察言观色。 “本王也想,可是她实在神秘,我们根本找不到她。”宇文恒无奈地说道。 “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王守全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他。 “既然她玩阴的,我们也学她,我还不信了,区区一女子而已,几个大老爷们儿还怕了她了。”王守全此时满脸兴奋,他倒是想会会这女子。 “一次说完!”宇文齐呵道。 “她烧我们的粮草,我们也烧她的粮草。这样趁乱之时我们把白毅绑来,让她拿解药来换。” “啊?”陈安然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 “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宇文齐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再这样下去,王爷的手就要废了,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王守全也急了。 几人商议王守全偷偷去烧他们的粮草,声东击西,陈安然和宇文齐去绑白毅,周寅掩护。 商量好后几人就开始行动了,王守全偷偷潜入敌人粮草营,正准备点火却发现装粮食的麻袋上印着“邑”字,这个标志他熟悉,这是大邑的粮草,这可不能烧。于是他再三思考决定烧营帐,营帐烧起来很费力,他跑了好半天才点了几个营帐,又决定放走他们的战马。这样一来动静就大了。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到了吵闹声。 “救火啊!失火了!” “马跑了!”。 陈安然和宇文齐已经偷偷到了白毅的营帐,陈安然拿出王守全给的迷香对着营帐里吹进去,又等了一会儿二人才进去。一切很顺利,白毅成功地被绑来了。 第二日,白毅被绑在了城墙上,王守全在旁边大声喊:“要救人,拿解药和粮草来换!” 可是到了晌午对方也没反应,白毅一脸不屑:“两军交战,堂堂大邑之师竟做这等龌龊事,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吗?” “你们不龌龊?你们偷我们的粮草还做出下毒这种事,你们就是君子了?”王守全反问道。 “什么粮草?什么下毒?休要血口喷人!”白毅口气坚定地说道。 其实他是真的不知情,这一切都是凤若兮做的,以白毅的性格要打仗就正大光明的打,背后做这等勾当最令人不齿,可凤若兮不这样想啊,她才不管这些,自古成王败寇,先打赢再说。 第二十七章 白毅是我的人 联军此时失去了领帅也不敢轻举妄动,军中正在商量如何营救白毅,不遇到事的时候他们拎成一股劲,遇到事了就开始考虑各自的利益了,此时四国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白将军是不可多得的良将,但是若倾尽全力营救白将军,恐怕这乌符城是攻不下来了。我冥幽国也有良将!”冥幽国的大将说道。 “哼,冥幽国果真是财大气粗,如今说起风凉话也是如此厚颜无耻,当初结盟时说的得信誓旦旦你出财我出力,如今白将军这样你们就当缩头乌龟了?”北漠莫曲九面红耳赤地说道,因为白毅是北漠国的人。 “当初结盟时是你们自己毛遂自荐推举的白毅,谁知他一个领帅竟然被敌国所俘,我看就算是救回来他也攻不下这乌符城。”冥幽国再次高声说道。 “啪”北漠国使臣拍案而起,挽起袖子就要动手。冥幽国也不是好惹的说动手就动手。夜落国和慕苍国两个小国默不作声静观其变,哪边强就往哪边倒。此时看到双方打起来了忙去拉架,顿时整个营帐乱成一团。 “闹够了没有?多大点事就溃不成军了?再闹下去咱们就一人拿一把刀自己抹了脖子算了。”这时一个女子缓缓走来,营帐顿时安静了。 女子带着面纱,众人都没有认出来,但是她刚才那段话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营帐里的四人拉架的和打架的都停了手,好奇地看着女子。女子轻轻摘掉脸上的面纱,众人都惊讶了,原来她就是当初动员结盟的人。 “若兮公主,您可来了,您一定要救救白将军啊!”北漠国的莫曲久喊道。当初就是这凤霖国的凤若兮公主动员结盟的,她一定会想办法救白将军的。此时的落染拥有凤若兮的记忆,她坚信自己就是凤若兮,所以她要复国。 凤若兮走到主位上一甩长袍就坐下,像女王一样霸气十足,犀利的眼神看着众人说道:“我当你们都忘了我们是盟国呢!多大点事你们就窝里斗,那宇文恒是什么人,顷刻之间就能让你们灭国。”说完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打呀,怎么不打了?接着打,打完等宇文恒来给你们收尸!”凤若兮说着火冒三丈。 “公主不在,白将军又被俘,大家都没了主心骨,如今公主来了我们全听公主安排。”慕苍国的公子慕寒羽语气平和地说道。 他未曾见过凤若兮,但是能让四国结盟的人必定不是一般女子,刚才听了她这番话更加佩服,这样的女子怕是十个男人都比不上的。 “你们呢?”听了慕寒羽的话凤若兮用眼神扫视了一下其他三人后从嘴里吐出这三个字。 “全听公主安排!”虽然有人不服,但是此时容不得他们有其他意见,因为妨。 “既然如此,你们便各自回去该准备什么准备什么,营救白将军不用你们操心。”凤若兮说着就起身走了。 “若兮公主!”慕寒羽追上凤若兮。 “何事?”凤若兮问道。 “公主此去甚是危险,寒羽陪公主前往吧,若有什么也好有个照应!”慕寒羽说道。慕寒羽不过二十出头,是慕苍国的长子,但是不是嫡子,所以不能继承王位,此人心机深沉,做事稳稳妥妥从不出差错。 “公子有话不妨直说。”凤若兮对这个慕苍国长公子是有所耳闻的,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寒羽只是看若兮公主一个女儿家干这等男子的活,心里不忍想帮助而已!”慕寒羽说道。其实他心里想得可好了,若是能娶到这等聪慧的女子,日后争取王位便省心了。 “既然如此,天黑以后公子在城门口等我吧!”凤若兮倒是不再推辞了。 天黑了,宇文恒站在城墙上,他觉得她一定会来的。对那女子恨之入骨,宇文恒虽不愿想起,但是细细想来那女子对他应该很了解,不然他也不会让他一次次上当。想到这里宇文恒突然想到那个被他一次次利用的落染,是否她当时也和自己现在一样的心情,她坠入魔道都是因为他。只是若他知道这个他恨之入骨的人就是落染,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样想。宇文恒拿出怀里的灵镜,镜子上依然有两道裂痕,也不知道这灵镜的秘密什么时候能解开,等这里结束了他一定要找到她,因为只有她才能解开灵镜的秘密。 “王爷可是在等我?”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格外清晰,宇文恒心里却是一惊,这声音虽然好听但是好像有毒一样,他每次遇到她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说实话他其实有点怕这声音。 女子和前几次一样带着面纱,轻松地落在宇文恒面前,宇文恒从这悄无声息的轻功来判断,女子应该是会使用法术的人。这样的对手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你果然是白毅的人!”宇文恒对着女子说道。 “王爷错了,白毅是我的人!”女子轻启朱唇,一字一句却掷地有声。 “哼。解药带来了吗?”宇文恒直入主题。 “我不带解药,来和王爷叙旧,王爷愿意吗?”凤若兮再次开口。 “本王没有那闲工夫!”宇文恒不悦地说道。叙旧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吗? “十四!” “王爷” 这时宇文齐和周寅陈安然王守全几人赶来了。 凤若兮一回头就看到宇文齐,冰山一角瞬间融化,往日美好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宇文齐在看到凤若兮的眼睛时心里顿时想到了落染,就是这样的眼神,落染看他时就是这样的温柔,他一定不会认错。 “落儿!”宇文齐说着就朝凤若兮跑过去。 “九哥!她不是落染!”宇文恒大声喊道。 “是,是我的落儿,落儿是你吗?”宇文齐看着凤若兮,眼里满是柔情,声音温柔如水,含情脉脉。 “王爷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心上人。”凤若兮说这话的时候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如刀绞,那句我不是落染差点就说出口了。若不是后来发生的一切,此刻她多想靠在他怀里,还做那个被他疼爱的落儿,任他一生宠爱,可如今……她们怕是再回不到从前了。 宇文齐楞在原地,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可她却那么心狠就连梦里都不愿相见。是啊他的落儿温柔善良,怎会是如此心狠之人。 “你个妖女,小爷今日就要了你的命!”王守全这个莽撞的性格还是不改,前几日才挨了二十军棍,今日又忘了。说着就用手里的长枪对着凤若兮。 第二十八章 针尖对麦芒 “王爷,你的人要杀我!”凤若兮声音嗲嗲的,可是在宇文恒看来,她这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退下!”宇文恒大声呵道。 这时士兵押着被五花大绑的白毅过来,宇文恒虽然绑了他但是并未伤他分毫,若不是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做出这等有辱声名之事。 白毅在看到凤若兮的时候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惊讶,凤若兮对他使了个眼色,白毅一个字都没说。 “我给王爷解药,王爷放了我的人!”凤若兮对着宇文恒说道,语气不慌不忙,一副安排属下工作的样子。 “还有本王的粮草!”宇文恒也是同样的语气。 “呵,王爷以为一个将军就能换走解药和那么多粮草?”凤若兮不可置信地问道。 “本王认为姑娘会换的!没有了白毅,就算本王不要这双手,也能踏平你们四国!”宇文恒有底气地说道。 “哈哈王爷你好大的口气,本姑娘丢了一个白毅还会有十个白毅,而世上只有一个宇文恒!”凤若兮大笑两声,声音不似之前的温柔,变得有些狠厉。 “宇文恒没有这双手还是宇文恒。只是本王的兵士可等不得,他们早已磨好剑,配好鞍,只等本王一声令下。”宇文恒带着威胁。 “粮草两千石!”凤若兮开始妥协了,白毅是绝不能丢的。 “本王不信你,先运来粮草本王再放人!”宇文恒强调道。 “先把解药给我们!”这时一旁的陈安然开口了。 “解药先给你一半,粮草明日运来,王爷取了粮草就放了白将军,到时我再给你另外一半解药!可好?”这可能是凤若兮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好!”宇文恒不自觉地笑了,今日总算是扳回了一城。 宇文恒当天夜里就试用了凤若兮的解药,右手算是好了,只是左手还等着另外一半解药。 第二天粮草果然送来了,宇文恒吩咐周寅一定仔细检查,这女子实在是太狡猾了。好在并没有问题。 拿到另外一半解药宇文恒再三对比没有问题之后才放了白毅。慕寒羽接应上了凤若兮发现凤若兮不舒服,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于是再三关心,可是凤若兮得的是心病,那病名叫宇文齐。 宇文恒左手用了药之后发现手顿时就不抖了,也能拿剑了,心里欣喜不已。可是半夜他被自己的左手疼醒,刺骨的痛像是刮骨一样,起来一看发现左手手背上一大块肉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女子岂会如此轻易就给他解药和粮草? 大夫猜测宇文恒可能中了医书上的蚀骨散之毒,此毒无色无味,毒能慢慢腐蚀皮肉直至见骨,所以称为蚀骨散。好在这解毒配方容易,只是宇文恒手上可能会留下疤痕。 听了大夫的话众人都愣了,只有宇文恒面无表情,因为在他心目中这样的做法才符合那女子的做事风格。只是可惜了自己的一双美手,虽是习武之人且常年行军打仗,可是他那双手却是很美的,可能他们宇文家的男子都是如此吧,双手不止白而且纤长。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最近一段时间她应该会消停一些不再找他的麻烦了吧! 夜里熟悉的萧声再次传入耳膜,那萧声里是满满的相思,吹箫之人此时应该是愁眉不展吧,正思念着心上人。凤若兮起身,朝着声音望去,只见满天的繁星点点。一样的相思,一样的想念,那人就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慕寒羽说着拿了一件白色披风披在凤若兮身上。 “长公子!”凤若兮微微点头,她眼里的泪花却被慕寒羽尽收眼底。 “若兮公主觉得这萧声如何??”慕寒羽问道。 “自是十分悦耳的!”凤若兮笑得一脸温婉。 “快乐时入耳,忧伤时入心。寒羽却是听到了这萧声中的蚀骨相思,那吹箫之人一定是极幸福的。”慕寒羽眼神温地看着凤若兮。 “思而不得见也是幸福吗?”凤若兮问。 “有佳人值得如此相思,必定是曾经心心相印的恋人不得已而分开的,吹箫之人所思念的人此时应该也是同样思念着他吧!这难道不是幸福吗?”慕寒羽解释道。 “长公子可是也有所牵挂之人?”凤若兮突然问慕寒羽。能将思念理解得如此透彻的人,心里应该也住着一个人吧! “还不曾,不过也许很快会有的!”慕寒羽看着凤若兮。 凤若兮避开他的眼神,微微点头后离开了。心里默念着:连柏师兄,忘了落儿吧!此生我们怕是无缘了。 宇文齐还沉浸在回忆里,想起那晚凤若兮的眼神心里就痛得无法呼吸,即使她不是她,他也希望岁月对她温柔以待。 白毅是一代名将,而宇文恒被称为战王,二人可谓是针尖对上麦芒。宇文恒善于使用阵法,白毅善于指挥,只是宇文恒是守城,白毅攻城,况且白毅的军队是四国联军,而宇文恒的兵是他一直带着的。这样宇文恒就占了优势。 这次宇文恒使用的是鹤翼阵,大将陈安然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两翼分别是周寅和王守全,鹤翼阵要求大将应有较高的战术指挥能力,两翼张合自如,而三人配合默契。这样一来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这次白毅大败。这也是两军交战数月以来第一次大胜白毅。士兵们士气大振,乘胜追击,宇文恒一声令下:“穷寇莫追!” 第二日宇文恒依旧站在城墙上指挥,城下不见白毅,只见那蒙面的熟悉女子骑着马,女子也在抬头望宇文恒,此时眼里笑意盈盈,仿佛是那闺中待嫁的女子看情郎一样。宇文恒却不淡定了,她一来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王爷,你我认识许久,今日想向王爷讨教一二,不知王爷可否赏脸。”凤若兮笑着开口。 “本王不和女子一般见识!”宇文恒冷冷地说道。 “小女子的手段王爷不想见也见识过了,莫不是王爷怕了?”凤若兮再次笑得无害。 “哼”宇文恒冷哼一声,就伸手指挥着士兵。此时士兵再次布好了阵,就等再次大败这蒙面女将了。 只见凤若兮从衣袖里拿出一支玉笛放入嘴边,顿时玉笛发出悦耳动听的音符来。宇文恒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心里却不淡定了。 不一会儿许多黑衣人从四年八方赶来,那速度之快非人能及。凤若兮的笛声停了下来,那些黑衣人开始对士兵们大肆斩杀,士兵们毫无招架之力,因为那些人根本杀不死。是幻影,宇文恒心下一惊,这幻影他是见过的。 第二十九章 兵戎相见 宇文恒拔出剑从城墙上飞下去,长剑直刺凤若兮,凤若兮快速地从马上飞起来,拔剑迎敌。凤若兮不敢使用招式,因为她怕宇文恒认出来自己就是落染,于是她飞向了远处,宇文恒也跟了过去。在不远处的小溪旁停下,宇文恒用剑指着凤若兮:“你竟然使用幻术,他们都是人,两军应该光明正大地开战,如此下作的方法你不怕世人耻笑吗?” “王爷,兵不厌诈!”凤若兮说着就丢了手中的剑,右手用功力凝成剑。看来她要使用法术了,宇文恒也快速伸出右手,手上瞬间出现一把剑。二人不再说话,顷刻之间凤若兮身边被剑围满,此时只见她身体呈弓型,双手张开的一瞬间万剑齐发。 宇文恒一手执剑,不知何时身上已经出现了一圈淡金色的光圈,这光圈像保护伞一样把宇文恒围在中间,凤若兮的剑根本刺不破这光圈。此时的宇文恒面不改色,但是凤若兮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凤若兮一手运功控制着那些剑,一手继续运功。原本淡蓝色的光变成了黑色,此时两种功力对峙着,黑色的光慢慢向后移,凤若兮的头上汗珠越来越多,万剑也开始晃动。宇文恒依然保持一手执剑,一手竖起两根手指的动作。一会儿宇文恒从万剑中飞出,万剑被震飞,凤若兮退后两步,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宇文恒朝她飞过来,手里的剑指着凤若兮,“快些收了幻影,咋们堂堂正正打一场,你这样算什么好汉?” “王爷,奴家是女子,本就不是好汉!”落染虽然面色苍白,还是露出好看的笑容说道。 宇文恒不语,提剑朝凤若兮刺去,凤若兮连忙抵抗,她武功本就不如宇文恒,再加上此时受了内伤,不一会儿就连连后退。宇文恒朝凤若兮狠狠的一剑刺去,凤若兮偏头躲过,宇文恒的剑带下了她的面纱。面纱落地,宇文恒看向面前的女子,眼里是不可置信的眼神,怎么会是她? “落染,是你?”宇文恒此时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一直担心着她,她入了魔宫后他派人四处找她,没想到她一直在他身边处处与他为敌。 “我叫凤若兮,王爷!”落染也不遮掩。 “不,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师父说不要相信你所见到的一切,你不是凤若兮,你是落染!”宇文恒有些语无伦次。 “我只知道你杀了我的父王母后,灭了我的国家!你欠我的,我要一分不剩的全部拿回来。”落染说话的时候充满愤怒,也理直气壮。 “九哥很爱你!”宇文恒轻轻地说出这话,心里却是难以形容的滋味。原本他是非常恨这个女子的,此时知道她是落染好像不那么恨她了。 “愿来生了却这般国仇家恨,再与君粗茶淡饭共话桑麻。”听到宇文齐,落染的眼神暗淡下来,此生他们怕是再无缘了。 战场上宇文恒的士兵死了好多好多,那些幻影像是吃人的猛兽一样,宇文齐和王守全都受了伤,此时军中乱成一团。这时宇文恒才想起来,自己跟着她出来,也不知战场上怎样了。于是转身就朝城墙那边飞去,落染也重新戴好了面纱跟着宇文恒飞回了战场。 宇文恒到的时候看到一群幻影正在撕扯王守全,于是提剑上前,斩杀了几个幻影,但是他这一举动却引来了更多的幻影。宇文齐被好多幻影围在中间,脸上身上都是血,此时一个幻影正掐住宇文齐的脖子,宇文齐已经快要断气了。落染刚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于是从怀里拿出玉笛,在笛声响起的一瞬间,那些幻影顿时消失不见。而这一切都被慕寒羽尽收眼底。 这一场宇文恒大败,他的兵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怎能打得过那些靠幻术控制的傀儡。如果落染明日再来攻城,以现在的局势他们根本抵御不了那群傀儡,如果今日没有发现那人是落染,他可能就杀了她了,可是……他真的下不了手。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 “禀报王爷,营外有一位自称公子的人求见,那人直呼王爷名讳……” 宇文恒瞬间眼前一亮,公子,是子陵。于是道:“快请!” 子陵依旧一脸的高傲,手中的扇子漫不经心地摇着,这九月的天气硬生生被他弄得如四月天一样。 “多日不见,我是来看你笑话的!”子陵一副欠扁的样子说道。 “看笑话还劳烦公子跑一趟,现在笑话看完了,公子可以走了。”宇文恒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心里却是喜悦的。 “哈哈哈哈,听说你被一小娘子弄得焦头烂额,我特意来看看。”子陵说着坐在了宇文恒旁边的一把椅子上。 “你见过的!”宇文恒淡淡地开口。 “哦?是谁?”子陵收了扇子,一脸好奇地问道。 “上次托你救的女子。” “啊?是她!早知道这样就不救她了。”子陵拿起桌上的一个橘子剥开放到嘴里。 “现在本王头疼的不是她,而是那些秘术所化的傀儡。”宇文恒叹了口气说道。 “对了,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差点把正事忘了!”子陵突然想起来。 “你有办法?”宇文恒眼睛一亮问道。 “我没办法。不过……我一位故人有办法。”子陵说道。 宇文恒暗下去的眼神再次亮起来,“谁?他在哪里?” “你认识的无尘道长,前几天他找到我,让我来帮你。”子陵说着一脸不高兴。 宇文恒心里顿时想到那个他见过一次就把人得罪死的无尘道长,心里犯了疑惑,他绝对不会无故帮自己,难道……为了灵镜? “那个老不死的,他自己不来,偏让我来传达你,真是的,若不是欠了他人情,本公子才不替他跑腿。”子陵嘀咕道。 “他让你如何帮我?”宇文恒问道。既然无尘道长知道他需要帮助,那他的一举一动想必他都清楚得很,既然这样还不如接受他的帮忙。 “他让我告诉你,今日子时在军营外面等他,他自会让飞龙来接你。”子陵说道。飞龙就是上次接宇文恒和林裕安的长着翅膀的马儿。 “九哥和我的部下都受伤了,劳烦你……” “宇文齐,那个风流王爷也在?”不等宇文恒说完,子陵就打断宇文恒问道。 “嗯,伤得厉害!”宇文恒担心地说道。 “别人都可以,他不行!”子陵一口拒绝。 “为何?”宇文恒不解,这人今日又怎么了? “世人只知他风流倜傥,闲云野鹤,却不知我比他英俊潇洒,他死了最好,我就是不救他。”子陵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他不想救他是因为那个深爱宇文齐的女子,每每看到她为了宇文齐各种犯傻,他就很心痛。 第三十章 控制幻影之法 宇文恒再次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这也是不救人的理由吗? “九哥确实潇洒文雅,气度不凡。但是你也不比他差,世人只知他不知你是因为你深居简出,你的风雅已经刻进骨髓,若在京都走上一圈,京都小姐怕是都要断肠相思。”宇文恒这样夸着子陵,心里却一万个不愿意,这人动不动使性子,他不哄着实在没办法。 “我也觉得如此!”子陵又做出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来,宇文恒从未夸过他,不管是真是假他都高兴,于是问道:“宇文齐在哪?” 宇文恒微微一笑,这人就像皇兄后宫的妃子一样,两句好听的就收买了。 子时飞龙拉着马车停在宇文恒面前,和上次一样穿过云里雾里的层山,宇文恒再次见到了无尘道长。 “道长好!”宇文恒拱手道。 “进来吧!”无尘道长转身走进了屋子里。宇文恒跟进去,只见墙壁上全是奇奇怪怪的图画,桌案上和书架上放着笔墨竹简,还有一些卜卦用的东西。 “虚乙门弟子连枫请道长帮忙。”宇文恒礼貌地说道。 “帮不帮你先不说,贫道只是不想让灵镜坠入魔道,卦象显示灵镜即将出世,但是这道沟壑怕是灵镜的劫数。”无尘道长说着指给宇文恒看桌案上的卦象,宇文恒当然看不懂。 “你老实说那个凤若兮是不是和这灵镜有关?”见宇文恒不说话,无尘道长再次问道。 “我只是猜测,其实我与她早就相识,当时有人告诉我她与灵镜有关……”宇文恒把他与落染相识以及后来落染成了魔宫四大护法的事一一说给无尘道长听。 无尘道长听完若有所思,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这事太过蹊跷,或许是一场大的阴谋。” “是阴谋总会露出破绽,但是眼前是要尽快解决那些秘术所化的傀儡。”宇文恒说道。他怎会不知事情的复杂,只是该来的总会来。 “倘若那丫头真是魔道的人,而她恰好又是灵镜的主人,天下正道人人得而诛之,到时你又当如何?”无尘道长这样问宇文恒道。 宇文恒顿时沉默了,对啊,自己是正道中人,倘若她真是魔,借助灵镜的力量毁灭人间,那他又当如何?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恨她的诡计多端,他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他的,但是他终究没有杀了她。 “自古正邪不两立,连枫自会坚守本分。”良久宇文恒冒出这样一句不是答案的答案。 “那就好!也许她并非恶魔,而是拯救苍生的命定之人呢?所以贫道会帮你除了那秘术。”说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事上。 “多谢道长!”宇文恒深鞠一躬。 “走吧!”无尘道长说着就召唤出了飞龙,二人同时坐在那马车里,宇文恒心里似有千千结,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当凤若兮再次带领幻影来攻城,她的笛声召唤出的幻影如同前次一样,但是这次宇文恒的兵士没有进入,宇文恒只在城墙上看着。 “王爷这是怕了吗?现在弃城逃走,小女子定不会为难王爷。”凤若兮笑得温婉贤淑。 “你自求多福吧!本王劝你还是行正道的好。”宇文恒说道。 “正邪自在人心!”凤若兮大声说着就指挥幻影攻城。 这时无尘道长出现了,拿起一支和凤若兮类似的玉笛吹起来,这玉笛吹得凤若兮头疼,那些幻影开始抱头嘶嚎,片刻之后幻影开始倒地消失不见,地上只有一件盔甲。 “老道士,你休要多管闲事。”凤若兮对着无尘道长吼道。 无尘道长不说话继续吹着笛子,他在等那个操控秘术的人出现,这时凤若兮手中的玉笛炸裂了。一会儿天空中飞下来一个老道士站在凤若兮旁边,他头发花白,眼睛有些凹陷,眉骨突出,看着不像是中原人到像是外邦人。身上穿着玄色的道袍,手中的拂尘也是黑色的,看着十分怪异。 “果然是你!”无尘道长说道。 “师兄,多日不见,师弟很是想念呢!”那人笑着说道。 “你早已被师父逐出师门,我不是你的师兄。今日我要替苍生除害,灭了你这妖道。”无尘道长狠狠的说道。 原来这个使用秘术的人是无痕,和无尘道长出自同一师门,拜师时说他是大食皇室的人,后来因为兄弟争宠而失势流落他乡。但是学成之时无尘道长的师父才发现其实他是大食的储君派来的奸细,所以费了他的修为并且把他逐出师门。这人后来游说各国之间挑起战争,这幻影就是他们大食人特有的秘术所化。 无尘道长说着就和这个无痕动起手来,无痕修为被废根本不是无尘道长的对手,所以一会儿就倒在了地上。但是他诡计多端,突然对着无尘道长背后喊道:“师父饶命!”无尘道长转过头的时候他一溜烟逃跑了。 “小人!”无尘道长朝无痕逃跑的方向说了一句。 破除了幻影,宇文恒顿时松了一口气,想必一时之间联军也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等他养足了精神再一鼓作气就能大败他们。正在宇文恒这样想着的时候,门口有人来报:“禀报十四王爷,九王爷不见了!” 宇文恒急得立刻冲出营帐,“你说什么?” “九王爷不见了,属下发现了这个!”士兵说着就把一张字条呈给宇文恒。 上面写着:“大邑安,九王爷安!” 宇文恒当即就把纸条撕得粉碎,这女人实在可恶,如今竟然绑走了九哥威胁自己。而这消息被有心之人传出,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九王爷被敌军绑走了。 宇文恒悄然来到落染的营帐,落染已经睡下了,宇文恒就站在落染床前。落染感觉有人看着自己,睁开眼的瞬间宇文恒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把九哥交出来,你把他怎么样了?他身上还有伤呢?” “呜……我……”落染面色通红,说不出话来,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宇文恒曾数次这样掐着她的脖子,如今她只着了亵衣,而他一个大男人就这样闯进来还掐着她的脖子,丝毫不顾及她的处境,所以感到特别委屈。 宇文恒看到落染哭了,顿时就慌了,一般女子哭他是最讨厌的,可落染哪是一般女子?即使受伤她也没有哭过,突然低头看到落染的亵衣宇文恒一下子脸红了,连忙转过身去,“把衣服穿好,本王有话问你。” 落染还在抽泣,含糊不清地吼道:“你滚!” “我不是故意的,刚才什么……都不曾看见!”宇文恒心里好心虚,说话声音也很小,他竟然没有顾念男女有别,就这样进了她的营帐。 第三十一章 宇文齐失踪 落染用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你若再不走,我就喊非礼了!”落染威胁道。 “我是真的有事……”宇文恒皱紧眉头? “来人啊……”落染不等宇文恒说完,就大喊起来。 宇文恒连忙捂住落染的嘴巴,“你别出声,九哥不见了!” 落染听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惊讶,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宇文恒这才放开手,二人同时出声: “九哥在哪?” “九王爷不见了?” “‘大邑安,九王爷安!’不是你们还会有谁?”宇文恒质问道。 “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我凤若兮做事敢作敢当。”落染也急了。 “你诡计多端,本王劝你把九哥交出来,否则本王踏平你们四国,你不是要复国吗?到时候谁帮你复国?”宇文恒大声说道,他一口咬定一定要落染所为。 “我是诡计多端,可哪次我做过的事我没有认过?再说了要绑也绑你,你觉得我会去绑九王爷吗?”落染也是理直气壮地说道。 宇文恒顿时语塞,是啊,她和九哥的关系……她应该是不会伤害九哥的。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落染说着不再看宇文恒,但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事虽然不是自己所为,但是那四个人就不一定了。 “十四王爷大败,九王爷被俘生死未卜。”这消息不知被谁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都,早上皇帝早朝就议论这事。 下朝后林裕安和夫人谈起这事,忽听门外打碎东西的声音,夫人开门一看茶杯碎了茶水洒了一地,“这些小蹄子做事也忒不仔细了!”夫人嘀咕着关上房门。 躲在墙后面的子苏眼泪流了出来,一只手的手指被烫得通红,她哭却并不是因为手指疼,而是那个消息太令人痛心,他怎会生死未卜呢? 次日一早,丫鬟就拿着一封信交给林裕安,只见上面写着:“爹,娘女儿不孝,女儿从未忤逆爹娘,这次女儿想做一回自己。此去乌符城,若一去不复返望爹娘勿念,也别派人来寻,不到乌符城女儿定不回。”林裕安看完信老泪纵横,这傻丫头啊,乌符城旅途遥远,她一个弱女子怎的就着了魔要去那鬼地方啊?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林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她可就这一个女儿! “都这时候了,能怎么办?苏儿一心喜欢九王爷,定是昨日听到九王爷的噩耗心里放心不下亲自去了。你这当娘的平时怎么教导女儿的?”林裕安开始斥责起自己的夫人来。 “她心念九王爷?”林夫人停止了哭泣惊讶地问道。自己女儿心念九王爷自己怎会不知呢? “那房间里的字画诗词全是模仿九王爷的,你忘了那次为了九王爷的一幅画,她去那醉云楼当了三天的店小二?”林裕安说道。 林夫人听完恍然大悟,顿时后悔不已,自己关心女儿太少了,于是又哭了起来。 “别嚎了,我现在修书一封向十四王爷说明实情,请他沿途找来,我再派人沿途找去,苏儿聪明,应该不会出事。” 林夫人听完才稍稍松了口气。落染第二日一早便召集大家议事,昨晚她想了一晚,绑宇文齐的人肯定是这四国里的一个,可是他实在是想不出他为何会绑宇文齐而不是宇文恒? 不久四人就到了,落染就吩咐了些日常的事务,四人都很自然看不出任何破绽。四人临出门时,落染突然叫了一声,“等一下!”四人忙回头看着落染。 “昨日我请人给各位做了新鞋,请四位试试是否合脚。” 丫鬟拿来了鞋给四人换上,其他三人倒是乐呵呵地,只有慕寒羽有些心不在焉。 “合脚!” “甚是好看!” “若兮公主有心了!” 落染笑得温婉缓缓开口道:“各位喜欢就好,若兮是女儿身,本该擅长女红的,只是从小舞刀弄剑对针线也不了解,各位莫怪。” 三人客气了一番就走了,慕寒羽还愣在原地,“若兮公主,在下的鞋怕脏了公主慧眼,不如交给在下带回吧!” “哦,嫣红把公子的鞋给公子。”落染对着丫鬟说道。 “公主,公子的鞋破了,奴婢替他补好了再送去给公子吧!”丫鬟拿着慕寒羽的鞋说道。 “哦这样啊,公子身边也没个侍女,不如让嫣红补好了再给公子送过去吧!”落染依旧露出无害的笑容说道。 “那有劳嫣红姑娘了,多谢若兮公主好意!”慕寒羽说着鞠了一躬就转身出了营帐。 落染连忙凑到嫣红身边,嫣红把鞋底一翻说道:“公主,是木芙蓉!” “果然是他!”落染眼神里充满复杂。原来二人早已商议好,谁的鞋上有木芙蓉的花瓣就把谁的鞋子留下来,因为在乌符城里有一种叫做木芙蓉的花,此时开得正好,满城的木芙蓉花瓣,只要有人进去乌符城那他的鞋底就一定会粘上木芙蓉花瓣。 接下来的几天落染丝毫不曾提起九王爷的事,整天像个闲人一样。慕寒羽也并没有任何动作,落染有些奇怪,这人会把宇文齐藏到哪里呢?她跟了他几天都未见他有何异常。于是又叫嫣红把慕寒羽的鞋给送过去,就说补好了,然后把他穿着的鞋子换过来。 可是这次慕寒羽说什么也不换了,嫣红说帮他洗之类的,都被他一口拒绝了。落染有些头疼的,这家伙还真是心思极深之人。 跟踪慕寒羽的人又来禀报了:“公主,并未发现异常,公子只是一个人去了后山!” “一个人?那他的贴身侍卫夕云呢?”落染问道。 “夕云病了三四日了,这几天一直没有出门!”侍卫回答道。 “病了?”落染觉得奇怪,那夕云武功好,身体也好怎会突然病了?于是落染觉定去一探究竟。 到了慕寒羽的营帐,慕寒羽在面前摆着兵书,旁边的郎中刚给夕云看完病此时正在向慕寒羽禀报,见落染进来郎中忙向落染行礼, “草民参见公主!” “你怎知我是公主?”落染问完眼神犀利地看向那郎中。 “适才听公子说起公主聪慧,行军布阵之法男子也不及。”郎中豪无破绽地回答道。 可是慕寒羽是个高傲的人,向一个郎中说这些难免让人起疑。于是落染和慕寒羽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一会儿手下人来报,郎中进了后山的一个山洞。果然慕寒羽让夕云装病,再让人扮成郎中借每日看病时给慕寒羽传递消息,那九王爷肯定就被关在那个山洞里,既然这样那就让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吧! 第二日落染召集几人议事。 第三十二章 慕寒羽的阴谋 营帐里,凤若兮依旧笑意盈盈,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诸位,若兮有要紧事得离开几日,这营中之事就仰仗诸位了。”落染说道。 “公主可需要保护?”莫曲久问道。 “不用了,莫大人协助白将军管理军中之事吧!”落染露出标志性的微笑说道。 “公主是女儿身,如今兵荒马乱的,还是有人随身保护好些,不如寒羽派几个身边的侍卫给公主吧!”此时慕寒羽终于开口了。 “哈哈,多谢长公子,路途遥远,若兮一个人方便些。再说了若兮这几年走南闯北都是一个人,早已不是娇滴滴的公主了,诸位放心吧!”落染任是笑得温婉可人。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女人太厉害了哪里需要保护?就算遇到坏人还指不定是谁倒霉呢! 众人走后落染就出门了,自然身后跟了慕寒羽的人,马车弯弯绕绕,马车里的落染早就不见了,而此时车里坐的人是早藏在马车里的嫣红。而落染营帐里的却是嫣红的妹妹,桃红。 落染等在那个山洞口,终于慕寒羽出现了。落染紧跟着慕寒羽进了山洞,慕寒羽固然武艺高强,但毕竟是肉体凡身,落染是有修为之人,所以就算落染紧跟着,慕寒羽也不会发现。山洞里很黑,而且还有被人改造过的痕迹,四处都有石门。夕云来到一处石门前,伸手在墙上摸索了一下,石门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后缓缓开启。石门里是一间石室,里面有蜡烛照着,还有人把守,落染躲在外面没有敢进去。 不久里面传出慕寒羽的声音来,“九王爷委屈你了!” “你是谁?本王和你无仇无怨,你为何抓本王来此?”宇文齐的声音传入落染耳膜时,心里一震。 “你我无怨,可是我喜欢的人偏偏喜欢你,这点你就档了我的路。”慕寒羽一改往日的谦卑恶狠狠地说道。 “喜欢本王的人多了,这是本王的错吗?你喜欢的人喜欢本王那是你不够优秀,你以为关押了本王,她就会喜欢你吗?”宇文齐说着这话的时候竟然是一副骄傲的语气。 “哼,她喜不喜欢我无所谓,只要能得到她就好,等她回来,我变成了你,到时生米煮成熟饭我再杀了你,哈哈她就是我的了,只要得到了她,这天下都能得到!”慕寒羽大笑着说道。 落染听到这里的时候终于知道了慕寒羽说的就是自己,此时她恨不得立刻杀了他,这人实在是太恶心了。 “你成了我?”宇文齐不解地问道。 “你不知道吧,我的药师这几天一直在照着你的样子做人皮面具,明日就可以成功,到时……哈哈哈哈……”慕寒羽再次发出那猥琐的笑声,让人甚是恶心。 “卑鄙无耻!”宇文齐骂道。若他知道慕寒羽说的人是落染他肯定会将这人千刀万剐。 “到时我会再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王爷,改日再来看你。”慕寒羽说着就退出来了,落染赶快走了。 慕寒羽算是彻底得罪了落染,他还苦苦计化着如何算计落染,落染也已经开始算计他了。得罪了落染的人可没什么好下场,比如宇文恒。 傍晚时分,一支短剑落下宇文恒的营帐里,上面写着:“今夜子时,城门见。” 宇文恒心里一阵莫名的开心,他也不知道为何,这几天他真的很害怕是落染抓了九哥,不知何时他好像已经不再那么恨她了,虽然手上狰狞的伤口随时提醒着他。宇文恒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他期待见她,又害怕见她。 子时宇文恒来到城门口,落染已经等在那里了,虽然穿着夜行衣,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十月寒风凛凛,此时的她身影单薄,完全不像那个诡计多端善于算计的狠毒女子。 “九哥在何处?”宇文恒直接问道。 “跟我走就是了。”落染说着就朝前走了,宇文恒没有跟去,落染回头,“怎么,王爷还怕我使阴谋不成?” 宇文恒不语,分明就是默认了,落染“噗嗤”一笑,这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放心吧,是我的人抓了九王爷,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你最好别耍花招!”宇文恒说道。 “王爷这话……我若耍耍花招王爷又当如何呢?”落染再次笑着开口。 宇文恒的脸色越加难看,刚刚对她的一点好感顿时荡然无存,落染却是很开心,她最喜欢看他这副阴冷的表情了。这两人一个阴冷,一个阳光,到是两个极端。 到了那山洞里,慕寒羽并不在,夕云守在门口,那牛鼻子大夫似乎还在制作和宇文齐脸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宇文恒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和夕云打在一起,落染负责解决身边的小喽啰,以她的武功不出一炷香时间那些人全部被消灭。 落染解开了宇文齐,宇文齐眼睛被布条蒙着,落染并没有解开,她怕他认出她,更怕看到他那双眼睛。夕云武艺高强,这时又来了几个帮手,宇文恒一时无法脱身,落染一手持剑也加入了战斗,二人背对背,认识这许久以来这还是头一回并肩作战。 “这里交给我,你们先走!”落染小声说道。 “不行!”宇文恒坚持道。 “别坏了我的事,快走!”落染命令道。 宇文恒不再坚持,带着宇文齐就走了。以落染的聪明,脱身并不难,宇文恒走后,她也走了,这件事她一定要让慕寒羽好看。 宇文恒的营帐里,大夫在给宇文齐检查,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中了慕寒羽的化功散,这是一种很常见的毒药,虚乙门就有解药,所以解毒不难。 这时门口周寅来报:“爷,京都来信!” 宇文恒打开信件一看,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一边笑一边看着宇文齐,陈安然和周寅都感觉非常奇怪,这王爷是从来都不笑的啊,今日这封信他们倒是十分好奇。 “九哥,请过目!”宇文恒把信递给了宇文齐。 宇文齐看完,一下从床上蹦起来,“怎么会这样?” 同一封信,两个人不同的表情,两位吃瓜群众更加不解了。 “爷,可是什么要紧事?”周寅问道。 “你们先下去吧,这是九王爷的家事。”宇文恒说着还看了一眼宇文齐,此时的宇文齐已经呆在那里了。 只见信上写着:“九王爷安,十四王爷安,小女子苏,心系九王爷许久。前几日听闻九王爷被敌军所擒生死不明,小女独自一人前往乌符城。下官已派人一路寻去,烦请十四王爷看在下官膝下只有一女份上派人一路寻来,下官不甚感激。若苏儿真遭遇不测,也请王爷替下官寻回尸身。下官林裕安敬上!” 第三十三章 妖王借力 “九哥看来这事该如何是好?”宇文恒问道。 “军中一切事务都由十四做主,这会儿怎问起我来了?”宇文齐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喜欢他的女子不在少数,可是这林裕安只有一个女儿,膝下无子,若真因为他这子苏再出了事,他这心里可怎么过意得去。 “如今军中事忙,十四身边也没有信得过之人前去,不如请九哥前去吧,这林裕安也是可怜之人,那子苏并不会武功,希望不要出事才好!”宇文恒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宇文齐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此时好像这军中只有他一个闲人,而联军大势已去,此时收战在即,其他几人都走不开。再说了这事是因他而起,事到如今只能自己前去寻找了。 宇文齐带了一队人马沿路找寻,距离林裕安写信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半月,真是不知道那子苏是否安好。 宇文齐被救走的第二日落染便回来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而慕寒羽这边却非常着急,因为替他制作人皮面具的大夫失踪了,落染假装不知道慕寒羽的动作。而那名大夫已经被落染扣押了起来。宇文齐一回去,宇文恒就发起了攻击。 落染依旧戴着面纱,一袭异族红衣穿在她身上,显得她越加娇艳,就像是一朵带着剧毒的曼陀罗花,让人惊叹于她的美丽,却又惧怕她的毒。白毅心知肚明他们不过是在做无谓的抵抗罢了,既使他再怎么善于指挥,也敌不过那对方的二十万大军,只是这若兮公主,实在是厉害,巾帼不让须眉,看似坚不可摧,实际上却是个苦命的女子。 这一战落染只在背后看着白毅指挥,宇文恒也只是冷静地看着,昨日还并肩作战,今日又是对手了。落染再次兵败,宇文恒已经拿回了十个城池。 夜晚落染辗转反侧,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搏了,是时候用那个棋子了。于是趁着夜色,落染来到慕寒羽的营帐,营帐里还灯火通明,想必慕寒羽还在为大夫失踪一事头疼吧!落染在外面徘徊,侍卫进去通报道: “公子,若兮公主来了!” “她来做什么?”慕寒羽皱紧眉头小声嘀咕道。 “说公子睡了吗?”侍卫问道。 “请公主进来!”慕寒羽整理了一下衣衫,脸上露出无害的笑容说道。 落染进了慕寒羽的营帐,脸上是那一成不变的标志性笑容,“若兮深夜前来叨扰长公子了!” “公主有事派人通传就是了,十月天气天寒地冻的,公主身子要紧。”慕寒羽还是温和地说道,若不是那件事落染还以为他真是谦谦君子呢! “长公子客气了,若兮找长公子有事相商。”落染随意地坐下来说道。 慕寒羽替落染倒了一杯茶,“公主但说无妨。” “近日若兮看书,看到两个有趣的故事,想与长公子分享。”落染喝了一口慕寒羽递过来的茶,说完注视着慕寒羽。 “哦?是什么有趣的故事?寒羽洗耳恭听。”慕寒羽说道。 “有一商人,带领一支商队拉了一船货物去边城。船舱第一层装的是麦子和高粱,第二层装的是稻米大豆等,第三层装的是棉花。走到海上发现船被礁石撞了一个小窟窿,不停往里进水并且在往下沉,第一层货物的人认为他们的东西不重,第二层的稻米和大豆要重些,所以这个窟窿应该由第二层的人来堵,第二层的人认为进了水还有第一层的东西顶着,他们的货物是安全的,第三层的人更加不会去堵了,一来有下面两层垫着,二来他们的棉花就算进了水也没事。”落染说到这里看向慕寒羽,“长公子猜猜这故事结局如何了?” “想必船进水越来越多船沉了,一船人也都被淹死了。”慕寒羽说道。 “还有一人没事,就是那个带队的商人,他走南闯北许多年,既然有本事带队,自然有本事逃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载舟之水不是那一支商队,而是那带队的商人。”落染说完平静地看向慕寒羽,慕寒羽避开落染的目光,这个故事讲的不就是他们吗?他们四国就是那一支商队,而凤若兮就是那个商人,现在他们的处境也像船进了水。 “长公子怎么看这个故事?”落染再次开口问道,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古人的事寒羽不好评判,或许各人有各人的苦衷呢!”慕寒羽面对落染的逼问有些心虚地开口说道。 “哦?古人的事不好评判,那我们说说今人的事吧!长公子认为我们兵败了若兮会有什么损失?你们四国又会有何损失?”落染嘴角上扬眼神含笑地看着慕寒羽说道。 “如今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四国不好,公主如何复国呢?”慕寒羽转变了讨好的嘴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哈哈,若兮的手段长公子可是见过的,我既然能让四国结盟攻打大邑,我也能让大邑向四国开战。长公子以为凭宇文恒的实际,慕苍国会不会步凤霖国的后尘?”落染再次饮了一口茶说道。 “可是大邑不会帮公主复国!”慕寒羽面不改色地说出了重点。 落染“哈哈”一笑站起来走到慕寒羽的面前说道:“长公子英明,若兮近日得了一名大夫,这大夫医术若兮不知道,但是若兮使了些手段,大夫告诉若兮有人请他制作一种慢性毒药……”落染说道这里就停了下来,看向慕寒羽。 慕寒羽心里一惊顿时背后一冷,心里想着:果然是被她抓去了,难怪自己挖地三尺也没有找到那大夫,制作毒药的事她都知道了,那人皮面具的事……她应该是不知道吧,不然以她的手段自己怕是早就死了。 “公主需要寒羽做些什么?”慕寒羽心虚地开口。 “听说慕苍国有一种神秘的方法可以让人拥有神秘的力量,长公子可知是真是假?”落染说完转过身看向慕寒羽,这眼神里是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这……”慕寒羽没想到落染会提这个,顿时不知如何开口。 “控制幻影的秘术师也是来自慕苍国,若不是那臭道士横插一杠,我们早就把宇文恒打得皮肉都不剩了,若是还有比那幻影更厉害的法子,说不定我们这船就不会沉。”落染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公主所说的是向妖王借力,慕苍国供奉着妖王,妖王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必要的时候可以向它借求助神秘的力量。只是……”慕寒羽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落染好奇地问道。 “只是你若向妖王借力,妖王需要你拿一样东西来交换,乃是人的神识也就是一魂一魄。”慕寒羽说道。 “神识?”落染不解。 “人有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一魄人就会疯癫无神识。妖王要了你的神识你可能会失忆,可能会什么都不知道或者疯癫。” “这……”落染听完不知如何是好。她与宇文恒之间不是简单的对手,而是国仇家恨,可是向妖王借力这代价也太大了。落染说着就向外走去,慕寒羽却心情复杂。 第三十四章 初识子苏 宇文齐沿路找寻了数日都不曾发现子苏的踪影,心里也开始着急,难道子苏真的已经客死他乡了吗?越想越害怕,于是自己一个人连夜出了城。这十月的天气说变就变,现在已经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宇文齐披了一件白色披风骑在马上,人显得高大帅气,姑娘们心中的白马王子也许就是这样吧。 宇文齐连夜出了城,山上已经被大学覆盖了,马蹄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宇文齐虽然走的是官道,但是这除了山还是山,一户人家都没有,也许还有土匪。走过这座山,山下就有一处村庄,宇文齐想着到村里找找,按时间算来若不出意外,子苏应该差不多到这里了,这条路沿着山腰下来,宇文齐走到半山上,这里的雪比山上要小些,隐约还可以看见路面。 宇文齐隐约听到吵闹声,于是躲起来看个究竟,这山上的土匪都是亡命之徒,遇到一个人的那必定是人财两失。 原来是真是土匪,一群土匪围着一辆马车,马车外面只有一个车夫,车里不知道是什么人。土匪头子用弯刀指向马车说道:“车里的人趁早下来,放下钱财,爷今儿个心情好放你一条生路。” 马车里没有动静,片刻后飞出一枚银针,银针飞进一棵树上,扎进去很深,“想要钱财自己来取,还要我自己送到你手上吗?”声音婉转动听。 那土匪也不敢轻举妄动,心想一个人敢经过这里,加上刚才的飞针应该是个高手吧!于是说道:“少故弄玄虚,老子今天到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说完转过头对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人拿着弯刀上前,一个扬起刀正要砍马车,就被车内的飞针射中,那人顿时倒地开始抽搐。另一个也讨不到好,丢了刀,用手捂着喉咙,嗓子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土匪头子也吓到了,这人看来还真是个高手,不过他们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这票不劫到手,岂会善罢甘休?说时迟那时快那土匪头子拿了刀飞起来就往马车上砍去,银针被刀弹飞出去好几颗,插进了不远处的树上。 马车被砍坏了,马车里滚出来两个人,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是两个俊俏的公子,一个像是主子,另外一个是随从。那土匪头子顿时笑弯了腰,“老子打劫过无数次,今日差点上了你的当,还以为你是什么绝世高手,原来是两个不会武功的。” “哼,没点本事我怎敢私自跑来这老远,想必你也猜到了,我们是京都来的,来这老远的目的,土匪大哥可能会很感兴趣!”那俊俏的公子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双手背在背后,来回踱步。 “你的目的老子不感兴趣,现在老子对你感兴趣,如此俊俏的公子,只要你跟了我,老子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可好?”土匪头子一脸横肉,笑得好生猥琐,宇文齐皱了皱眉头,这土匪竟然还有断袖之癖。 “你放了我,我也让你享尽荣华富贵!”那公子停下脚步对土匪头子说道。 “老子凭什么相信你?”土匪头子好像来了兴趣。 “边城有个地方藏着宝藏,我是去寻宝的,我已经找到了宝藏,不信你看。”公子说着从怀里取出一颗发光的珠子,有拳头般大小,虽是白天也能看到在发光。土匪接过那珠子仔细研究起来,看上去很值钱的样子呢! “这东西价值连城,这一颗能买下十座城池!”公子笑着说道。那土匪头子差点惊掉了下巴,他以为只价值十金呢! “这只是定金,你和我一同去取宝藏,到时我送你十颗这样的珠子,如何?”公子再次开口。宇文齐咧嘴一笑,心想道:好生聪明的人,那珠子上一定是下了毒,一人来到这么远,真是不容易。心里想着帮他一把,可是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当真吗?”土匪头子来了兴趣,十颗这样的珠子,那可不得了,他这辈子都可以不用当土匪了,到时候买下一座城,自己当城主,这样的公子要多少有多少。 “当真!”公子说道。 “那好!老……老子……”土匪头子有些站不稳,踉踉跄跄转了两下终于倒地了。这时一直躲在那公子身后的人才冒出头来问道:“倒了吗?” “还不快去捆了,我下了好重的剂量,都可以毒倒一头牛了。”那公子说完就坐到了地上,另外一些土匪看到他们老大倒下了全都拔刀过来,但是又有些害怕不敢上前。 那公子看了他们一眼,“各自逃命去吧!做些买卖别再落草为寇了!”正在这时那土匪头子用尽全力把前去捆绑他的人挟持了,他依然站不稳,用摇头的方式保持清醒。“老子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那公子顿时慌了,那些土匪也全都折了回来提着刀向他走来。 宇文齐拔了剑从树林后飞出来,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这帮土匪。正要对那公子说什么,那人却激动地跑过来抱住宇文齐,“九王爷,你还活着!”宇文齐瞬间就懵了,这人怎么会认识自己? “小姐!”宇文齐身后传来这声音。 宇文齐推开抱住他的人,问道:“你是?” “我是子苏!”子苏说着就哭起来,这些日子她一直以为宇文齐已经死了,没想到他突然出现自己太激动了。 宇文齐这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子苏嘛,打扮成男子,他还真没认出来。心里也很激动,她还活着,太好了,于是替她擦了眼泪。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们的马车又坏了,不如我们下山吧,明日再做打算!” “子苏听王爷的!”子苏这时才开始害羞起来,刚才自己太不矜持了。 好在马车虽然坏了,马儿还在,子苏和丫鬟共骑一匹马,丫鬟是个胆小的,骑在马上眼睛都不敢睁开。好不容易到了山下,这是一座小镇,镇上有客栈和餐馆,三人劳累了一天,坐下来点些吃的先填饱肚子。这时宇文齐才打量起子苏来,比在京都的时候消瘦了些,想必这些天吃了很多苦,不过他从来没有了解过她,今天看来她真的很聪明,比她老爹聪明不少,于是对她刮目相看了,如今这样的女子可是少有的。 “王……额齐公子你点菜吧!”子苏的一声“齐公子”打断了宇文齐的思路,宇文齐看着子苏,“你说什么?”他只听到一声“齐公子”其他的没有听清楚。子苏突然红了脸,不知如何开口。“齐公子,小姐请你点菜!”丫鬟小声提醒道。 “哦,你点就好了,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宇文齐说道。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 “不好意思王爷刚才多有冒犯……”子苏小声说道。 “出门在外,何必讲就!晚上休息一晚,明早我派人送你回京!”宇文齐说话的声音也很小。但是却让子苏心里一沉。 “不,我不回去!”子苏坚定地说道。 “这兵慌马乱的,你一个女儿家不安全!”宇文齐镇定地说道。 “那也不行,苏儿要和王爷一起回去。”这子苏看似柔弱,其实自己很有主见,这脾气和她爹一样拗。 “我不值得你这样!”宇文齐伸手替子苏整理了一下头发说道。 “这是我的事,苏儿绝不拖累你!”子苏害羞地说道。 这晚下了一夜的雪,小镇上房顶白了,宇文齐本来想偷偷溜走的,可是一看这大雪封山的景象心里又放心不下于是又折了回来。 第三十五章 被困 第二日中午雪渐渐小了,宇文齐终究拗不过子苏,于是决定带她回乌符城,等宇文恒收了兵再一起回去。于是二人同乘一辆马车出了城,宇文齐一路无话,子苏也低着头看医书。 许久宇文齐终于开口问道:“林小姐会武功?” “王爷叫我子苏吧!子苏一直养在深闺,不曾学过功夫。”子苏合上医术回答道。 “那子苏也别叫我王爷了!昨日我看到你使暗器手法熟练,我以为你是会武功之人。”宇文齐笑着说道。 子苏“噗嗤”一声笑出来:“我那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子苏自幼学医小时候调皮,经常用银针射树上的果子,时间久了手就准了。至于那两人是 被我射中了哑穴。”马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宇文齐也笑,二人开始闲聊起来,聊诗书,聊音律,聊人生的意义。 这时宇文齐才了解到这子苏不止会医术,还熟谙音律,饱读诗书,没想到这林裕安教女有方。这一聊宇文齐才发现原来他们爱好相投,这子苏比那些豪门贵女好太多了,若不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她,子苏是不错的人生伴侣。二人聊得很开心,可是外面又下起了雪,寒风凛凛,子苏打了个寒颤,接着低头拉了拉单薄的衣衫。宇文齐脱下身上的披风替子苏系上,子苏再次脸红了,小声说道:“多谢王爷!” “叫我齐哥哥吧!我很喜欢你的性子,今后我待你如妹妹。”宇文齐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子苏的感受,他其实只是想表达对子苏的喜欢,却没想到一句“待你如妹妹”让子苏心碎了。 “齐哥哥,妹妹?”子苏小声嘀咕道。心里却被这几个字刺得生疼,她知道她不配,可是他竟然这么轻易就拒绝了。 宇文齐顿时才反应过来,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志趣相投,相见恨晚而已!” “要是相见早,齐哥哥会如何?”子苏追问道。 “带你参加诗会酒局,教你习武练剑。”宇文齐的语气显得很温柔。 “那我们拜关公,结为兄弟吗?”子苏有些好笑地开口。宇文齐也笑了,自己说的不就是男人之间的友情吗?不过若是早一点认识她,说不定他会真的爱上这个性格率真又聪明可爱的子苏呢! 正在这时马车停了,有几个樵夫经过,樵夫好心提醒道:“别去了,山上大雪封山了,官道已经坍塌,没有上山的路了。” “公子,怎么办?”车夫问道。 “我去看看!”宇文齐说着就飞起来,双脚踩在剑上。子苏不知道这叫“御剑飞行”只知道自己的芳心再次被俘获了。 过了一会儿,宇文齐回来了,眉头微皱道:“山上雪很大,官道确实坍塌了,前面有个村子,不如我们到那里落脚吧!”。于是二人又上了马车朝前面走去。 “齐哥哥你的剑怎么会飞?”子苏终于忍不住好奇地开口了。 “哈哈哈哈,傻丫头,那是法术控制的,叫做‘御剑飞行’”宇文齐笑得很轻松。 “额……那不也是飞嘛!”对于子苏来说反正都一样,不管他怎样都是好的。 到了村子里,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家家户户都关着门,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子苏在马车里转了一圈,宇文齐皱了眉头,从小在宫里养尊处优,生活起居都有人打点,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如何是好? 子苏说道:“齐哥哥,我们先下车吧!”宇文齐点点头,子苏下了马车,这刺骨的寒风吹得子苏缩成一团,宇文齐又自责了几分,子苏也是千金小姐,又是独女,在家中肯定是非常受宠的,如今受这样的罪还不都是为了他嘛!子苏和宇文齐走到一户人家门口,丫鬟安乐前去敲了几下门: “有人吗?”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有人吗?”安乐再次问道。 “来了,来了”这时门从里面开了一条缝,一个中年男子露出脸来。 子苏连忙上前去,从衣袖里取出些碎银子塞到那人手里说道:“我们兄妹二人路经此地突遇大雪封山,想在此借住几日,还请大哥行个方便。” 那人这才把门打开,看到面前的女子眼都直了,转眼看到旁边的宇文齐,再看看手里的银子,于是点点头说道:“你们跟我进来吧,不过我们家不养闲人,食宿都要给银子。” “多谢大哥,我们有银子,也有力气,自然不会白吃白住的。”子苏说道。 子苏开心地看向宇文齐,宇文齐也赞许地笑笑。于是几人跟着那人进去了,这是一座不大的院子,里面有正房三间,左右厢房各一间,还有牲畜的圈两间,中间是一个大院,院里还有一颗落光叶子的大树。那人边走边喊:“孩他妈,家里来人了!” “来了!”屋里传出女人的声音,接着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同样穿着粗布短衣,但是面容姣好,她看了一眼几人,又看了一眼男子,不说话了。 “孩他妈,他们借住几日,给银子的,你看!”说着就把手里的银子给女人看,“咱们小宝有钱治病了,你在家看家,我这就去找老林头来给小宝看病。” 妇人一听眼睛里发出充满希望的光,可是马上又暗下去:“没用的,这点钱老林头只能给一碗药。”妇人说着就抹起眼泪来。 子苏和宇文齐对视一眼,子苏上前说道:“大哥,大嫂,家里可是有人生病了吗?小女子学过些医术,也许能够帮上些忙。” 夫妻二人转过头打量了一下子苏,不相信地摇摇头:“多谢小姐,我家小宝病得厉害,只有老林头能看得好!” “能否让我看一眼病人呢?”子苏再次开口道。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妇人说道:“小姐随我来!” 子苏和宇文齐一起进了屋,只见床上躺着这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面色苍白,瘦骨嶙峋。子苏上前去替小孩把了脉,又轻轻地将小孩的手放回被窝里,看了看小女孩的眼睛和嘴巴,转身向门外走去,夫妻二人忙跟了出去。 “小姐可是看出了小宝的病?”男子问道。 “孩子病情加重多久了?”子苏问道。 “开春就一年了!”妇人答道。 “这期间是怎样医治的呢?” “都是请村东头的老林头帮看的病,老林头医术很高,还会请大罗金仙。”男子答道,说起老林头他就一脸崇拜,不止是他,整个村子都将他奉为神仙。 “他给孩子吃的什么药?”子苏继续追问道。 “就是他请的仙药!” 第三十六章 子苏的医术 子苏不语,来回踱步,脑海里却若有所思。夫妻二人对子苏的医术半信半疑,这会儿看子苏不说话,心里也开始着急,莫不是小宝回天乏术了?正在这时子苏又开口了: “小宝病情加重前是否体重突然增加,下肢还有水肿,后来身体开始消瘦,面色发黄,还有口臭?”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突然跪下开始叩头:“小姐真是神仙,说的都对,小宝一年前却是如此,求小姐救救我家小宝,我们夫妻定会做牛做马报答小姐。” 子苏忙去拉夫妻二人:“快起来,快起来,医者仁心,你们收留我们兄妹二人就是缘分,这事我不会不管的。” 二人又道了千万次谢。这时子苏一本正经地向二人说起了小孩的病。 “小宝得的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脾胃虚,湿气重。你们没有医治才导致病情加重,脾气一虚,肺气先绝,时间久了就导致头晕乏力气短等。”子苏说道这里看向二人。 “老林头给看了病还给小宝开了药,。并且小宝也好了,是后来才慢慢加重的。”男子有些不同意子苏说的“没有及时医治”。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我还不能确定问题的根结,但是我会先替小宝治好病,我开个方子,你拿去最近的药铺抓药,药拿回来先给我看了再煎。”子苏说着就开始提笔写药方,宇文齐只站在旁边不说话,从侧脸看去,子苏认真写药方的样子真的很美,而且字写得清秀又不失笔风,很有大家风范。 夫妻二人不太明白子苏的意思,但是听说子苏会替他们医治小宝,心里高兴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拿着药方高高兴兴地抓药去了。宇文齐待二人走后才站出来,他却是看出了端倪。 “子苏妹妹好医术!”宇文齐夸赞道,他这是打心底的夸赞,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竟然懂得医术,而且有这般治病救人的心肠,真是难得。 “齐哥哥谬赞了,子苏有一事不明,还请齐哥哥指教。”子苏皱着眉头说道。 “可是那老林头?”宇文齐直戳重点。 “是,脾胃虚弱是一种非常常见的病,一般大夫都能治,可是小宝却越来越严重。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用错了药导致孩子病情加重。可是那老林头被他们说得这样神,子苏一时想不明白。”子苏一口气说道。 “这有两种可能,第一这老林头就是个江湖骗子,根本不会治病。第二他是故意要害小宝。治病救人我不懂,但是调查个把人我还是可以的,这两天我好好调查这老林头,若他真存着这害人的心思,咱们也不能放任不理。”宇文齐信誓旦旦地说道。 子苏笑着点点头,这时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了,子苏脸红了,宇文齐却是笑笑,好像这几天很累,但是在子苏身边感觉活得很真实,她性格率真,随时都能给人惊喜,而且像是一本书,让人读不透却越想读。宇文齐不知道这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但是他知道此生心里只有落染一个。 “我们去找吃的!”宇文齐对子苏说道。于是二人来到厨房,这两口子忙着抓药去了,也没个人做饭,这下只能自己动手了。厨房有米有面,宇文齐看看子苏,他一个王爷肯定是不会做饭的,子苏也摇摇头,转过身看向安乐,安乐也摇头道:“小姐我自小跟着您,我哪会这个呀!”说着就一溜烟跑了。子苏摇摇头,“这死丫头!” 宇文齐也是“咯咯”笑,难道他这个王爷今日真要自己下厨了吗?子苏眼睛咕噜噜一转说道:“我会生火,不如我们去找些野味吧!” 宇文齐一拍脑门一副我怎么没有想到的样子说道:“走!”于是拉起子苏就朝山上走去,子苏从手心里温暖到心里,被心爱的人牵着她感觉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二人来到后山,雪下得很大,人根本没法走,宇文齐揽着子苏的腰轻松地就飞到了一颗大树上,树上的雪纷纷落下,子苏紧紧抓住宇文齐的衣襟,第一次被带飞她却一点都不害怕。 两人站在树上观察雪地里的动静,很快就有一只兔子缩头缩尾地走出来,宇文齐没有带弓箭,他两根手指拿起一枚铜钱朝兔子打去,兔子顿时倒在地上,宇文齐依旧揽着子苏的腰肢飞到了兔子身边。兔子没死,只是脚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兔子看着面前的两位凶手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宇文齐一只手提着兔子的耳朵就要走,子苏一把把兔子从宇文齐手中接过来抱在怀里,宇文齐不解。 子苏一边抚摸着兔子的头,一边说道:“齐哥哥我突然不想吃它了,它真的好可怜。”说着还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宇文齐。 宇文齐无语了,不是她说要出来找野味的吗?这会儿又可怜起兔子来了!于是说道:“不吃便不吃吧,把它放了,我再去找其他的能吃的好不好?” “我想……替它治伤……”子苏小声说道。 宇文齐再次无语,心想:我出手的时候你干嘛不阻止?现在又要给她治伤了,女人真的很奇怪。心里这样想,但是并没有说出来,他让子苏在原地等他,他去找吃的。 子苏一个人抱着兔子在在雪地上,身上还披着宇文齐的披风,抱着兔子的她像极了月宫里的嫦娥。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宇文齐就提着两只野鸡回来了,回来就看到子苏抚摸着怀里的兔子,温柔至极,子苏的美和落染不同,是那种大家闺秀,温柔美好型的。子苏一回头就看到宇文齐于是温婉一笑,这笑像寒冬的火苗,不知暖了谁的心窝。 雪依旧断断续续下着,他们已经在这呆了两天了,小宝的病也有好转,子苏一边用中药调理,一边用针灸帮她拔出体内的湿气。两口子千恩万谢,硬是把子苏奉为神仙,逢人就说他家里来了救世主,殊不知祸从口出,子苏和宇文齐却被他们害惨了。 小宝虽然身体好了,但是眼神涣散,目光呆滞,这点子苏很是不解,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直觉告诉她这不是用药的问题。 第三十七章 两败俱伤 宇文恒不断收回失去的城池,转眼就要大胜而归了,这天落染却主动开门迎敌。 落染一人站在城门中间,身上披着一件红色披风,右手执剑,这样子是要拼命的架势了。宇文恒知道落染的性格这样必定是等他的,于是手一挥屏退了周寅等一行人,自己上前。 “王爷,咱们今日做个了断如何?”落染笑着开口。 “如何了断?你已是强弩之末,本王马上就可以让你溃不成军,你以为你还有和本王谈条件的资格吗?”宇文恒中气十足地说道。 “王爷说的在理,不过若兮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这点王爷该清楚才是。”落染依旧笑靥如花,只是语气却十分凌厉。 宇文恒暗骂一声不好,这次不知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于是对周寅耳语了几句就转身对落染说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今日我和王爷比武,若兮若是赢了王爷,王爷放过四国兵士。且几国永远修好,再无战争。”落染说道。 “你以为你有赢的把握吗?”宇文恒依旧是冰冷的语气问道。 “就算没有也是要试一试的。若兮若是输了,愿劝服四国,让他们永远向大邑称臣。”落染严肃地说道。 “好!” 二人各自退到一方,落染伸出右手,很快就用修为凝成了一把剑,宇文恒同样的方式握着剑。二人飞到半空中,落染右手执剑往面前一划,一股强大的力量就朝宇文恒袭来,宇文恒右手两只手指转了一圈一股力量瞬间就接住了落染的功力。二人就这样一动不动,落染几次法攻,都没能占上风,二人僵持不下。落染收了功力,和宇文恒比起了剑法,二人在半空中打,只听见兵器发出的声音根本看不清招式,突然落染提起剑飞走了,宇文恒不明所以只得跟了上去。落染在树林中的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宇文恒随后也停了下来。 落染回过头对着宇文恒温婉一笑,宇文恒心一紧,这笑容背后准是什么坏主意。落染缓缓开口:“想必王爷也不想让属下人看到王爷使用法力吧!不去我们换个地方。” “随你!”宇文恒轻启薄唇。 落染再次温婉一笑,挥动双臂慢慢抖动,好像周围的空气都随着她转一样,接着落染跳起了奇怪的舞蹈,像是一种神秘的仪式。突然一束光罩住落染,像是在给她传输一股强大的力量。没过一会儿光消失不见了,落染转身朝宇文恒走来,走了两步人就飞起来了,再次向宇文恒发功,这次宇文恒呈弓步,双手抵挡,像是用尽了全力。可是落染的力量不断逼近,宇文恒头上开始冒汗,这功力比刚才的落染强了数倍。二人一人在半空中,一人在地上,落染很轻松,宇文恒却脸色苍白。落染再次双手用力,宇文恒瞬间被震飞出去,狠狠地砸到地上,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好像浑身的胫骨都被震断了一样。 落染飞到宇文恒面前,稳稳地落到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宇文恒,认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宇文恒已经奄奄一息了,就那样躺着,奇怪地看向落染。 “王爷没想到吧!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好受吗?濒临死亡的滋味如何?”落染笑着说道。 “你……使了什么妖法?”宇文恒声音很小,仿佛是从脖子里面发出来的一样,可见他受了多重的内伤。 “只要能杀了你,我怎样都可以!”落染收起了笑容,用剑指着宇文恒。可是落染的手突然抖得厉害,剑掉到地上,接着从嘴里吐出一口黑血,落染感觉整个身体似乎被掏空了一样连站立都有些不稳了,落染忙坐在地上闭眼调息。 “若兮公主办事果然快,寒羽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慕寒羽拍着手笑着走过来。 “我怎么会这样?”落染问道。 “这叫反噬,你突然接受了强大的力量你的身体接受不了所以才会如此,就像一株小树结了大果实被压弯了腰一样。”慕寒羽一改往日的谦卑,此时看上去贼眉鼠眼的样子,让人甚是恶心。 “你为何不早说?”落染一边调息一边问道。 “公主也没问啊?”慕寒羽朝宇文恒和落染走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落染警惕地问道。 “哼一个是带兵打仗的战神,一个聪明伶俐诡计多端,能搅动天下的女子。你说我要做什么?”慕寒羽恶狠狠地说道。 “你……你杀了我有什么好处吗?”落染开始害怕起来,慕寒羽的眼神实在是有些恐怖,而且她现在也伤得不轻。 “实话告诉你吧!一开始我就喜欢你,想娶你为妻的,可是后来你对我无意,而且你实在是太聪明了,你这样的女子太难掌控。与其让别人得到与我为敌,不如趁早杀了你。”慕寒羽用剑指着落染说道。 “你……小人……”落染气得说不出话来。 “哼,你就不是小人了吗?你一手策划了这场战争,表面上以为只是想复国,实际上你拉动大邑的大臣想搅乱大邑江山,从而你坐收渔利。”慕寒羽说着看向宇文恒“你不知道吧?现在京都恐怕已经开始了,你那皇帝哥哥怕是正等你回去帮他呢!哈哈哈哈……” “你……”宇文恒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眼睛气得通红却无能为力。 慕寒羽提起手中的剑朝落染的胸口刺去,此时的落染几乎不能动弹,也毫无抵挡之力,在慕寒羽的剑落下前闭上了眼睛。胸口的痛传来,慕寒羽的剑刺进了落染的胸口,落染流了好多血,嘴巴里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慕寒羽拔出剑,落染朝后面倒下去倒在了宇文恒的身上,血也流到了宇文恒身上。落染微笑,算计了他这么久没想到最后他们都被别人算计了。血顺着落染后背流下来,打湿了宇文恒的衣衫,宇文恒怀里揣着灵镜,这时一滴血慢慢滴到了灵镜上。 慕寒羽再次拿起剑朝落染走过来,“其实你二人非常般配,不如今日就做一对亡命夫妻吧!”说着就举起剑刺了下来。正在这时宇文恒怀里飞出灵镜,灵镜发出光芒把慕寒羽弹飞出去。光芒飞到落染头顶,照着落染,两人都瞬间不见了。 第三十八章 灵境苏醒 落染醒来时四周非常陌生,放眼望去简陋的房间,四处漏风的木屋,还有布满灰尘的桌子…… “你醒了!”破旧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口进来一个人,这人落染曾经在梦里见过的。一身红色衣衫,化着比女子还要妖艳的妆。难道这是梦吗?落染有些不安,这段时间她真的有些分不清楚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了。 “是你?我是做梦吗?”落染无可奈何地问道,此时的她少了在战场上的骄傲,显得憔悴不已。 “你不是做梦,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主人。”男子说道。 “主人?”落染浑身打了个机灵,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成了他的主人了? “你是我的主人,你的血可以唤醒我,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唯命是从。”那人翘起兰花指妩媚地说道。 “我……”落染不知如何开口,这一切太过突然了。 “这些事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要紧的是,那个人快不行了,要不要救他?”男子说着指了指落染旁边。落染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宇文恒躺在踏上,脸色苍白,好像很不好。 “他的死活我不想管。”落染快速开口说道。 “给你看样东西吧!”男子说完变成了一束光,光很快凝聚成一面光滑无比的镜子悬在空中,镜子里出现了画面。落染躺在地上,阡陌尘好像对着落染传输功力,片刻后一个女子跪在阡陌尘面前:“师父,她真能替若兮完成复国大业吗?”阡陌尘“啪”一巴掌打在女子脸上:“你是在质疑本座吗?本座已经将你的记忆全数植入到她记忆中,从此后她就是若兮,她能覆了天下,哈哈哈哈……” “这不可能,你在骗我,不可能……”落染脸色有些苍白,怎么可能呢?这些刻入骨髓的仇恨怎么会是被别人植入的?她明明就是凤霖国公主凤若兮,她明明就是魔宫护法的辰。 “这是事实,夕颜亲眼所见,你的记忆会在一年以后消失。”原来这个妖娆的公子叫做夕颜。 “我……”落染瞟了一眼旁边的宇文恒顿时满满的愧疚缠绕心头。这些日子因为自己的仇恨几次让他差点丢掉性命,自己算计天下,算计他一心想要守护的天下,可到头来自己竟然被别人算计了。 “救他,请你救他!”落染对夕颜哀求道。 “我也只能试试,救你耗费了我大半的功力。”夕颜翘起兰花指捋了捋耳畔的头发说道。 “救活他……”落染脑海里出现了昔日宇文恒策马扬鞭运筹帷幄的样子,心里更加愧疚了。 夕颜再次变成了一面镜子照着宇文恒,宇文恒一动不动,但是又感觉他全身都在动,就想是久旱的小草努力吸取雨水一样,脸色慢慢变得红润起来。而镜子的光却越来越弱了,光慢慢消失了,夕颜变成了人形躺在地上。落染忙去扶他:“你怎么样?” “不用管我,我休息几天就好了!”夕颜说完就变成了一面镜子。 “咳……咳……”宇文恒咳嗽了两声,落染连忙放下镜子去看宇文恒。 “宇文恒,你醒了吗?”落染喊了一声没有反应,“宇文恒,你醒过来呀,你不是最讨厌别人叫你的名字吗?你醒过来和我理论啊!”落染再次摇晃着宇文恒喊道。 “你不可以直呼本王名讳!”宇文恒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如蝇。 “你醒了,哈哈!”落染擦了擦眼泪,嘴角上扬出现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宇文恒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落染现在这样又哭又笑的表情,英俊的脸对着落染翻了个白眼。三兄弟之中潇洒莫过宇文齐,严肃莫过宇文钰,而最帅气的其实是宇文恒。 宇文恒回想了一下自己昏迷前的场景,转眼问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招?还想怎样害本王?” “以后慢慢告诉你吧!你伤得很重,好好养伤,我们之间的恩怨日后再说,如今我们只能患难与共了,恐怕接下来我们要面临的敌人比我们要强大百倍。”落染一本正经地说道。 宇文恒歪过头去:“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你!本王一定会杀了你的。” 落染尴尬一笑:“我去给你弄点水。”说着就走出去了。 到了外面才发现,这里好像是一座荒岛,四面都是海,落染走了一圈这里气候温润,像京都的春天一样,但是现在明明就是夏天呀,落染还真纳闷了,这镜子是把她们带到了哪里呀?落染用竹筒盛了些水给宇文恒,宇文恒伤得不轻,五脏六腑都被震裂了。 “这是哪里?”宇文恒虚弱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落染低头又喂了一口水给宇文恒。 “你又要耍什么花样?你带我来的这里,你竟然不知道?”宇文恒没有喝落染递过来的水,一脸质疑地说道。 “我……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一切都太突然太诡异了,总之我现在对你没有恶意。”落染面对宇文恒的质疑,也是无可奈何,之前自己太善于算计了,现在宇文恒不相信她也是人之常情。 “我们怎样来的这里?”宇文恒思索了一阵,在落染受伤之后他就昏迷了,后来发生的事他不知道,所以落染刚才说的话他半信半疑。 “是你一直在找的灵镜带我们来的这里……” “灵镜?”不等落染说完宇文恒就开口问道,他摸了摸自己怀里,发现灵镜已经不见了。 “是,它变成了人形,刚才为了救你耗尽了灵力,现在在休息。”落染指了指桌上的镜子说道。 宇文恒顺着落染的手指看过去,看到灵镜稍微安心了些,但是他一直都不相信落染会救他。 “是你唤醒了它?你是它的主人是吗?”宇文恒闭着眼睛问道。 “也许是。” “我们注定是对手吧!之前你争夺我一心守护的江山,现在我要争夺你的灵镜。你还会救我吗?”宇文恒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丝心疼。 “我精心的算计于你,到头来却被别人算计了,连这身份和姓名也是假的。往后的日子但求心安,我还会救你,等你好了我们光明正大的对决。”落染说着继续喂给宇文恒水。 宇文恒张嘴喝了一口水,脸上还是一样的冷漠。 第三十九章 黑影 子苏通过药物内服和针灸去湿的方法为小宝治疗,这几日小宝好多了,饭量也大了,只是这脸色一直不见好,人也很呆滞。宇文齐闲来无事调查起了村东头的老林头来,这一调查发现这老林头这一年以来治病都是越治越严重,给人治得倾家荡产都没把人治好,于是宇文齐决定亲自去试试这老林头。 子苏化妆成了农妇,扶着“病重”的宇文齐,去了村东头老林头的药铺。屋里有两个前去看诊的病人,子苏扶宇文齐在凳子上坐下,宇文齐咳得厉害,子苏帮他拍着背。这人看诊非常奇怪,一间小小的屋子被帘子隔开,老林头在帘子里面,用一根红绳诊脉,就像宫里的御医为娘娘看病一样。 子苏扶宇文齐坐在帘子外的凳子上,这时里面发出一位老者的声音问道:“两位不是陈家庄的人吧!看着面生。” “我们夫妻是隔壁赵家洼的,我家夫君病了十多日了,一直不见好,听人说陈家庄住着神医,我们就找来了。求求您一定要治好我家夫君,家里有年迈的母亲和三个孩子要养活呢!”子苏说得情真意切,还嘤嘤地哭了起来。宇文齐差点笑出来,这小丫头说谎也是面不改色啊,还真不是简单的主。 “三个孩子?休要欺瞒老夫,老夫看你不过十几岁,像是不曾生育过的。”老林头说着就从里面把红绳系到了子苏手上。 子苏眼睛一转,又哭了起来:“奴家本是员外之女,他哄骗奴家他不曾婚娶,奴家被他的才情所迷,就跟了他,谁知他是死了妻的鳏夫。做了他的继室又伺候老人,又要带他的三个孩子,现在他个没良心的竟然得了这么重的病,我不想当寡妇,求求你救救他吧!”子苏哭得更惨了。 宇文齐一脸黑线,这么古灵精怪的丫头,若是谁娶了她还真是有福了,聪明伶俐又温柔贤惠。 “小小年纪也真是不容易,来吧老夫替你看看。”说着子苏手上的红线就系到了宇文齐手上。 宇文齐看到这一幕,也知道这老者是有些本事的,于是用一只手运功扰乱脉象。老林头皱了眉头,这小伙子的脉象一直都在不停变化,一会儿像壮年的脉象,一会儿像老年的脉象,一会儿又像病入膏肓了。 “神医,我家夫君怎么样?”子苏轻声询问道。 “这位公子怕是……”老林头欲言又止,实际上是根本说不出什么病因。 子苏却哭了起来,“齐哥哥,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苏儿也不活了。”说着哭得梨花带雨,大大的眼睛对上宇文齐的眼睛,宇文齐顿时心里一暖,这一刻双方都入戏了。 宇文齐伸手替子苏擦干眼泪,“傻丫头,齐哥哥不会死,我会一直陪着你。”这时候他的脉象终于平和了,老林头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说道: “姑娘,不必担心,公子只是劳累过度,回家休息两日,多进补,身体慢慢就好了。” “多谢神医!”子苏这时才回过神来,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只是眼泪还挂在脸上,宇文齐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而此时的屋里并不是只有老林头一人,还有另外一个黑影。子苏取了药就打算扶宇文齐走,屋里飞出来一只碗稳稳地落位宇文齐面前。 “喝了碗里的药病很快就好了,这是老夫秘制的良方。” “我们回家再喝吧!”子苏感觉不对劲,急忙拉着宇文齐走。 “姑娘是信不过老夫了?” “不是的,我家夫君……” “无妨!”宇文齐看了一眼子苏,伸手端起面前的药一饮而尽。 这药里被刚才的黑影滴了两滴黑黑的东西。 回到陈三家已经是晚上了,宇文齐关了房门和子苏说起刚才他所看到的。 “这人是有些本事的,像是有修为之人,这是本王想不通的地方!”宇文齐说着皱了皱眉头。 “我看了几个最近找他看过病的人,他们都和小宝一样。” “我夜里再去看看,那碗药也有问题……” “知道有问题你还喝,你快吐出来,来我替你施针催吐!”子苏说着就拿出银针,一副关切的样子。 “没事,你忘了我是修行之人了?不碍事的。”宇文齐拍了拍子苏的脑袋。 “可是……” “谢谢你,除了母妃,你是第一个如此关心我的人。”宇文齐打断子苏说道。 夜里宇文齐一个人悄悄潜入老林头的屋里,白天他就觉得那屋子里肯定有问题。这时老林头已经睡下了,宇文齐悄悄四处打量,屋子里都是些药并没有可疑之处,这时宇文齐发现他身后有一个黑影,屋子明明很黑,不可能看到黑影,但是这黑影很奇怪似乎比这黑夜还黑。宇文齐从窗户跳了出去,屋子里黑影任然跟着,宇文齐站住,黑影也停住。 “你是什么东西?”宇文齐问道。 “你最好不要管我的事,否则你会死得很惨。我知道你是修行之人,但是你已中了我的蚀功散,若十日内得不到解药必定会魂飞湮灭。”黑影说话了。 “哼,雕虫小技见不得光的家伙,今日我定将你打回原形让你不再害人。”宇文齐说着就开始运功。 “哈哈哈哈,若是前些日子我定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已聚齐三男六女的一魂一魄,只要再收集一个女娃,我就能修炼成人并且功力大增,你以为你还是我的对手吗?”黑影发出空灵的声音,半夜有些慎人。 宇文齐开始运功,但是却使不出力来,身上的力量一点点减弱,宇文齐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此时的他连凝剑的功力也没有了。于是宇文齐不再运功抽出腰间的软剑就朝黑影刺去,黑影“嘿嘿”一笑道:“你找死!” 宇文齐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飞起来又向黑影刺去,“我宇文齐永远都是正道弟子,遇到你这为祸人间的妖孽自然是舍命也要除之。你的把戏只不过能让我一时使不上法力,过不了多久就好了,你以为骗得了我吗?” “哼,原来是虚乙门的弟子,我与玄灵子有旧仇,如今遇到他的弟子又来阻挡我的好事,今日我定要取了你的小命,让玄灵子老儿知道我的厉害!”黑影说着就朝宇文齐一掌劈过去,这院子里趁着月光倒是能看清楚两人的招式,宇文齐使着虚乙剑法向黑影刺去,但是根本伤不到他,黑影用法力几次攻击都被宇文齐躲开了。几个回合下来宇文齐也发现了用剑根本伤不了那黑影,于是用仅存的一点法力设了结界,自己在里面调息,希望恢复一些功力好对付这个黑影。 第四十章 决定 一炷香过去了宇文齐恢复了一些力量,黑影也快要攻破结界了。宇文齐飞了出去站在空中,一手运足了力劈向黑影,黑影连忙双手运力接住,二人就这样用法力抗衡。眼看黑影已经快挡不住了,宇文齐再次用力,黑影朝后退了几步。宇文齐飞到黑影面前说道:“今日我就要叫你灰飞烟灭!” “夫人!”黑影朝宇文齐身后喊道。 宇文齐本能地转头看了一眼,这一瞬间黑影运足了力朝宇文齐背后一掌,宇文齐朝前面趔趄两步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黑影趁机逃跑了。宇文齐这一掌挨得不轻,加上刚才强行运功,此时身体已经吃不消。 宇文齐凭着毅力往陈三家走去,几次快要晕倒,脑海里就一个想法:“子苏那丫头要是见不到我肯定会很担心!”凭着这句话宇文齐跌跌撞撞走到了陈三家门口,实在坚持不下去倒下了,此时已经是四更天了,雪还在下,地上还有很厚的雪,宇文齐就那样倒在雪地上,任由雪一片一片覆盖在他身上。 五更时陈三媳妇起床出门拿柴火(因为经常下雪,所以他们的柴火会放在外面的地窑里保持干燥不被雪覆盖)开门一看吓得叫起来:“妈呀,死人了!” 陈三被惊醒,忙骂骂咧咧地披了衣服出来,一看地上被雪盖住的人也跟着叫起来。陈三媳妇躲在陈三背后战战兢兢地说:“爷们,咱报官吧!” “我先看看!”陈三说着哆嗦着伸手把人从雪里刨出来,一看脸更是吓了一跳,“公子,公子你醒醒!”陈三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发现还有气息,顿时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子苏也到了,一看到宇文齐昏迷不醒的样子,顿时脸都白了。 几人把宇文齐抬到了床上,子苏吩咐安乐烧了两盆碳火放在屋里,又让陈三媳妇烧了热水来,把宇文齐整个放进去,这时宇文齐才脸色才微微红润些。子苏看了宇文齐的脉象,吓得手开始哆嗦,脉象非常紊乱,应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于是开了方子请陈三去抓了药,还特意吩咐不要去老林头的药铺抓药,她断定宇文齐受伤肯定和老林头有关系。 忙到晌午,安乐终于煎来了药,可是宇文齐根本不会咽,子苏一咬牙,自己喝了一口药,嘴对嘴地喂给宇文齐,虽然流出来的多但是总算是咽下去了小半。喂完了药,子苏又用银针护住宇文齐的心脉,这样一来宇文齐算是保住了一条命。子苏一直守在宇文齐床边,几天几夜没合眼。 第四天天蒙蒙亮时宇文齐醒了,看到子苏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手和脸都冻得通红,顿时心里一阵心疼。想到当初自己守在落染旁边,心里五味杂陈。宇文齐伸手摸了一下子苏的头发,想替她盖上被子,却无能为力,她又摸了一下子苏的脸,小脸已经憔悴不已,本是养在闺阁的千金小姐,如今为了他竟受这份罪,此时宇文齐心里发誓,这一生一定要认她做妹妹护她一生,谁都不能欺负她。 这时子苏醒了,一下子惊坐起来,看到宇文齐醒了,脸上呈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齐哥哥你终于醒了,可感觉好些了?”子苏关切地问道。 “我睡了多久?这些天可苦了你了。”宇文齐声音很小还带着些沙哑,大概是好几天不说话的缘故吧! “你昏睡了四天了……” “小姐,公子的药好了!”这时安乐在外面敲门。 “进来吧!”子苏站起身来说道。 安乐进来看到宇文齐醒了也是高兴得不得了,“王爷你终于醒了,再也不用我们小姐用嘴喂……” “安乐把药放下,出去吧!”子苏大声打断了安乐的话。 宇文齐看了看子苏发现她小脸通红,于是说道:“子苏妹妹我肚子有些饿了,想吃你煮的粥。?” “好,我去煮粥!”子苏红着脸退了出去。 安乐给宇文齐喂药,宇文齐眼神犀利地看着安乐,安乐不敢直视宇文齐,喂完了药连忙放下碗想赶紧离开。 “安乐!”宇文齐叫住了她。 “王爷还有何吩咐?”安乐颤抖着问道。 “刚才你想说什么?我昏迷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安乐不敢说,小姐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说!”宇文齐大吼了一声。 “你受伤昏迷,先是没办法喂药,小姐一口一口的喝了用嘴喂给你。”听到这宇文齐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心里再次感动。 “还有呢?”宇文齐再次问道。 安乐一下子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安乐真的不敢说了!” “不说我一样打死你!”宇文齐威胁道。 “我说我说,求求王爷别告诉小姐!王爷后来身体一直忽冷忽热的,冷的时候直发抖,无论怎么都捂不热。后来小姐脱光了王爷的衣服,自己也脱光了和王爷抱在一起,慢慢的王爷就不冷了。热的时候热的满脸通红,说着胡话,小姐躺在雪地上,身体凉了以后用同样的方法替王爷降温。小姐也病了,发着热还一直守着王爷……”安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宇文齐却再也听不下去。 宇文齐听完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心疼得无法形容,这傻丫头,自己怎么值得她那样?此时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自己毁了人家姑娘清白,定要给她一个交代,回去以后请皇上赐婚迎娶子苏,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宇文齐已经大好了,可以到院子里走动了,法力也恢复了七成。这几日雪也已经融化了,再过两日就可以启程了。 子苏在院子里和陈三媳妇学习做鞋,陈三媳妇不停地指导,子苏笑意盈盈地改,样子温柔惹人怜爱。 宇文齐轻轻地走过去,子苏抬头的瞬间针刺破了手指,食指上一颗血珠冒出来,宇文齐抓住子苏的手指,温柔地一边包扎一边说道:“做这劳什子东西作甚?你要喜欢我买十个婆子来天天给你做。” “我只是想给你做双鞋,你原来的那双粘了血迹,穿在脚上不好。”子苏委屈地说道。 “傻丫头!习武之人出门在外哪里那么多讲究,别做了,我有话同你说。”宇文齐小心翼翼地放开刚包扎好的手指说道。 “什么话?”子苏眨着眼睛问道。 第四十一章 落染被反噬 宇文齐看了一眼陈三媳妇,陈三媳妇连忙走开了。 “什么事这么神秘?”子苏好奇地问道。 “我们不去找宇文恒了我们直接回京都,回去后我请皇上为我们赐婚,做我的九王妃可好?”宇文齐一口气说道。 子苏听完不敢说话楞在了原地,她不敢相信宇文齐突然说的这番话。眼睛转了转说道:“你这是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吗?” “我……”宇文齐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子苏心里一阵难过,他当真是一点都不喜欢她的。于是哽咽着说道:“你不用记在心上,医者仁心,换做谁我都会救的。” 宇文齐看出子苏的变化,心知自己说错话了,于是马上解释道:“不是的,你做的一切我很感动,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这句话一出却是越描越黑。聪明如子苏,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你知道了什么?” “我……都知道了……”宇文齐吞吞吐吐地说道。 “呜……”子苏哭着跑了。宇文齐忙去追。这时陈三端来了药,“公子药好了。”宇文齐一手接过了药也顾不上烫,一口就喝了下去,忙追着子苏去了。 子苏爬在床上哭,宇文齐立刻就追了上来。可是刚到子苏跟前就觉得头晕晕的,一个趔趄就摔倒了。子苏听到响声立刻去扶,“齐哥哥你醒醒,你怎么了?” 宇文齐微微睁开眼,嘴巴动了几下又昏了过去。子苏连忙把宇文齐放到床上,发现宇文齐的脉象十分紊乱。这时宇文齐开始面色通红,头上冒出了许多汗珠,身体不停地乱动,嘴里还说着胡话,“落儿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的。”,“落儿对不起,我要辜负你了,我要娶亲了。”,“我一定会娶你的,子苏妹妹。” 虽是胡话,子苏却明白了大半,原来他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但是他出于感激不得不娶自己。这么爱他的子苏怎么舍得让他为难,喜欢他是自己的事,再说了她不要她的亲事是因为感激而在一起,心想等宇文齐好了以后就离开,自己那么好肯定会有更好的。 这时安乐抓着陈三来了,安乐一把把陈三推倒在地上:“小姐我看到他端了药给公子,公子喝下后就晕倒了。” 子苏转头看向陈三:“你给公子喝了什么?” “小姐,我刚回来就被这姐姐拉过来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我还不曾见过公子啊!”陈三说得诚恳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你胡说,你给公子端了药,你就转身走了。”安乐大声说道。 “我不曾见过公子,我刚打柴回来,柴都还在院子里,这头上汗水还未干呢!”陈三说着指了指头上,子苏看了一眼,当真头上还有汗水。 “哼谁知你是不是被吓的!”安乐憋嘴道。 “小姐,我陈三当真不会加害公子,咱家小宝还指望着你们救她呢!”陈三说道。 这时陈三媳妇来了,拉着子苏的手说道:“我也看到是陈三端了一碗药给公子,你生气走后公子一口喝了就去找你。” “你个疯婆娘说什么疯话,我几时端药给公子了?”陈三火冒三丈地吼自己媳妇。 “但是小姐,端药的人一定不是我男人,他右脚有病,一到冬天就疼,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是那人却健步如飞。”陈三媳妇说道。 子苏心里很乱,这样看来肯定是有人想加害宇文齐了,那个人想阻止宇文齐做个什么事。这样一想突然想到前几天宇文齐和她提起老林头那里有妖孽。 “苏儿!”宇文齐轻声喊道。子苏回头发现宇文齐并没有醒,手在空中乱抓,子苏握着他的手说道:“我在!”。宇文齐好像非常难受,浑身都在动,面色由红变成青色,嘴唇黑得吓人。子苏也不知道宇文齐到底是怎么了,猜测可能是中毒了,若不尽快救治,毒侵入五脏六腑就完了,于是吩咐安乐看着宇文齐,自己朝着老林头的药铺去了。 碧落岛 这几日的休息宇文恒也大好了,虽然宇文恒还是看落染不顺眼,但是碍于身体原因也不敢发作,偶尔斗斗嘴宇文恒也说不过落染。不过落染倒是怎么看宇文恒都觉得顺眼了许多,霸气又冷酷的冷面王爷如今受伤了躺下,她觉得还……蛮可爱的! 这天天气晴朗太阳高照,宇文恒脱了上衣卷起裤管下河抓鱼,落染在河边架起火堆,一副男耕女织夫唱妇随的模样。宇文恒双手举起一条大鱼,本来很高兴的,看到落染在对着自己笑马上又恢复他以往的冷酷样子,将鱼丢上岸去,落染连忙双手来接,两人三下五除二就把鱼架在了火上。 这时落染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额头冒出了汗珠,接着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宇文恒虽然看她不顺眼,但是还是坐下来替落染运功调息,慢慢地落染才恢复了些力气。这时宇文恒才发现落染最近消瘦了许多,脸色也很不好看。 “最近经常如此吗?”宇文恒问道。 “嗯,这几日都好些了,三天复发一次,刚开始的时候一天一次。”落染说道。 “这么严重你怎么不告诉我?”宇文恒着急地说道,音量也大了些。 “告诉你趁我发作时杀了我吗?” 宇文恒无语,他可没有这样想。 “刚才你看我那样为何不趁机杀了我?”落染坐到宇文恒旁边问道。 “本王不会趁人之危!”宇文恒低下头去玩弄着地上的小石子。接着又说道:“我带你回师门,请师父他老人家替你医治。” “我这是治不好的,为了对付你,我与妖王借力,这是反噬之症。”落染说完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扔进水里。 “你当真恨我入骨吗?为了杀我竟不惜以伤害自己为代价。”宇文恒追问。可是心里竟有些隐隐作痛她那单薄的身影,不知还承受了多少男儿都无法承受的东西。 “因为接受了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心里满是国仇家恨,所以……”落染没有继续说下去,瞟了一眼宇文恒手上的伤口,心里一直对宇文恒很愧疚,却一直没有勇气说抱歉。 “从一开始我都不相信你是辰,凤霖国的公主凤若兮以及我认识的落染虽然……不友善但绝不是辰。”宇文恒拿起烤好的鱼递给落染。他本来是想说虽然恶毒的,但是还是换了一个词。 第四十二章 危机时刻护你 落染再次笑了:“我也不是凤若兮,如今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到底哪些记忆才是真的,我不知道我来自哪里,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落染说着,声音里传达出来难以言说的落寞。 听到这里宇文恒顿时想到了自己,他童年的经历对他来说一直是个疤,以至于他从不与人交好,以冷面示人。但是他有大邑有皇兄,还有虚乙做后盾,于是开口道:“往后……” “如何?”落染问道。 “没什么!”宇文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觉得这个恶毒的女子有些可怜。 “你是不是心疼我?”落染笑着问道,嘴边还有一些残留的鱼,她就喜欢看到宇文恒认真的样子,还时不时逗他一下。 宇文恒别过头去:“等回了京都我还是要杀了你。” “那你可得保护好自己,还有保护好我,万一没到京都我就被人杀了,你可能会一辈子都后悔没能亲自杀了我。” “本王不会允许别人杀了你!” 正在这时耳朵里传出树叶的莎莎声,二人对视一眼,即刻做好战斗准备。这时一个黑影落到二人面前,随着后面也落下了一群人。黑影取下斗笠对落染咧嘴一笑道:“我的乖徒儿,让为师好找啊!” 原来是阡陌尘,宇文恒将落染护在身后,“她不是你的徒弟,你的阴谋已经被我们识破了!” “哈哈哈哈,是吗?她杀你的师父,围剿你的师门,又处处算计你,你还要帮她?”阡陌尘对宇文恒说道。 宇文恒也不恼,冰冷的眼神里露出可怕的杀气,“本王的事何时要向你汇报?” 落染听出了宇文恒的杀气,连忙制止道:“你让开,他今日不会对我怎样的,他的目的还没有达成。”落染语气坚定,眼睛看向阡陌尘,眼神里是满满的自信。 “你果然很聪明,识破了本座的计划又怎样,你接受了我魔宫的功力,你的神识已经浑浊,这样一来你就与正道背道而驰,灵镜听命于你,灵镜亦正亦邪,如今灵镜也已经是属于魔道了。天下正道必定对你得而诛之,你还是要归顺于我魔宫。”阡陌尘说完,二人都不在说话了,宇文恒顿时想到了无尘道长的话。 “我宁死也不会归顺魔宫!”落染说道。 “你会的!”阡陌尘说着就走了。 刚才看到宇文恒冒死护住自己,落染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女子要的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表面上觉得你不好,可是又时时护着你,这次落染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他了。当初和宇文齐在一起,多半是仰慕,后来是感动,可是后来经历了那么多,自己也明白了,那不是喜欢,而是少女对爱的向往之情。与宇文恒却不一样,这两年,她时时算计他,处处与他作对,如今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起初是愧疚,后来是喜欢,喜欢他的冷漠,想走进他的内心。 碧落岛某处 “主上为了她,值得吗?”焱问道。 “本座认为值得!”阡陌尘说道。 “可是……你本不是那无情之人,为了她你已经弄得人间生灵涂炭过一次了……” “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救回她,第三世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这次我会不顾一切,负了天下也不负她。”阡陌尘坚定地说道。 焱还想说什么被阡陌尘的眼神逼回去了。第一世阡陌尘与落染本是一起修行的师兄妹,后来落染被魔道中人抢去不甘受屈自杀了,阡陌尘懊悔自己没有能力救自己心爱的小师妹。第二世阡陌尘铲平了魔道,自己建立了魔宫,落染却不再记得他了,嫁给了正道弟子为妻,于是阡陌尘铲平正道,弄得人间生灵涂炭,想要抢回落染,可是落染自责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于是自杀身亡。第三世阡陌尘一直没有找到落染,直到落染出现在江边被宇文恒所救,这一世他要让正道都与她为敌,她只能是他的小师妹,就算追随她十世,自己下地狱又何妨?所以他设计了这一切,就算再生灵涂炭一次他也要抢回落染。 江湖传言:灵镜再次出世,主人是一个女魔头。所以正道再次结盟,誓要杀了女魔头还人间太平。不知是谁把落染的藏身之处暴露了出去,所以大批正道中人朝碧落岛赶了过来,正道是为了杀落染,魔道是为了抢灵镜。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阡陌尘诡异地笑了,这盘棋他酝酿了半生。阡陌尘在离碧落岛不远的地方住了下来,他不会让落染受伤的,他只是要正道与她为敌。而这一切落染和宇文恒都毫不知情,宇文恒还在帮落染疗伤,说来也是奇怪,两个死对头竟然能朝夕相处那么久,想必宇文恒心里一定无比煎熬吧! 陈家庄 子苏朝老林头的药铺去了,这时已是下午日落时候,子苏再三求老林头帮忙救宇文齐,老林头着急忙慌地将她赶了出去:“你走,我救不了你男人,走了就别再回来了。”子苏不知老林头其实是在保护她,因为这时候那黑影不在,若是被黑影发现了子苏肯定没命。可子苏哪里知道这些,一再哀求,直到天黑时黑影进了屋。子苏还在门口跪着,黑影围着子苏转了一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说道:“好纯净的灵魂呐!”子苏这才警觉地回头,可是什么也没有,心下害怕起来,黑影绕到子苏面前,这时子苏才发现了黑影的存在,吓得嘴唇都白了,以为是鬼。 “你想救那虚乙门的小子?”黑影问道。 “是!”子苏有些颤抖但是语气却十分坚定。 “他中了我的禁术,救不回来了,不到三天他就会死。”黑影骄傲地说道。 “我只想要他活,我愿意拿命换,只要他活。”子苏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哪怕他不喜欢她,哪怕他与别的女子成亲,可如今她只要他好好活着。 “当真吗?”黑影逼问道。 “你可以救他是不是?”子苏像是发现了一线希望,立刻眼里放光。 “我可以救他,不过我要得到你身上的一件东西,只要你愿意交换。” “我愿意,我都愿意。” “我要你的魂魄!”黑影诡异的笑道。 “齐哥哥,愿下辈子能双宿双栖!”子苏小声说道,算是临死前的愿望吧!子苏说完一闭眼:“我愿意用魂魄与你交换,只要能让他活,希望你不要食言。” 第四十三章 突然撒狗粮 黑影满怀欢喜,伸出手掌就从子苏头上开始吸取魂魄。子苏一脸的痛苦,这时所有的记忆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从蹒跚学步到如今的点点滴滴,她仿佛看到了父亲和母亲脸上的泪,心里万般不舍,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住手!”黑影转头一看原来是宇文齐,还有连槿连杨两位虚乙弟子。 连槿一掌将黑影打飞出去,宇文齐将子苏抱在怀里,所幸来得及时,子苏还活着,只是此时十分虚弱。连槿连杨将黑影控制住,逼他交出子苏的魂魄,这时老林头才从屋里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罐子。 “几位英雄,多亏了你们,我们这个村子可被它害苦啦,这是它索取的魂魄。”老林头说着将罐子递给连杨,连杨接过罐子,这罐子被封印了,不过被连杨轻易就解开了,打开盖子连杨念了几句那些魂魄就飞走了,应该是飞回主人身上去了。 连槿强行从黑影身上取出子苏的一魂一魄,此时黑影已经灰飞烟灭。 魂魄回到子苏身上子苏很快就悠悠转醒了,轻轻睁开眼睛,瞳孔瞬间放大,眼神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齐哥哥你怎么也死了?它答应我只要我交出魂魄就会救你的。对不起齐哥哥,我没能救你。” 宇文齐一把将子苏搂在怀里,“傻丫头,齐哥哥怎么会死,我们都还活着。”此时的宇文齐才明白,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子苏,知道她为了救他不顾一切,他自责,他心疼,这种感情已经不只是感激而已,其实他心里早就喜欢上了子苏,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承认而已,她的聪明善良,她的一颦一笑早已印在他心里。 刚才看到子苏差点死去,他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她若是死了,这世间还有什么意义? 宇文齐把子苏抱起来,这时连槿连杨也过来了。 “这是魅,是由影子化成的,曾经在虚乙偷习过,被师父打散,如今成了些气候,没想到在这里收集魂魄还想化成人形,如今已经灰飞烟灭了,不会再出现,对了这位姑娘没有大碍吧?”连槿说完看了一眼子苏。 子苏脸一红,小声说道:“多谢侠士,小女子已经无碍了。”转头对宇文齐道:“齐哥哥放我下来吧,我没事了。” “不,我就想这样抱着你,我怕一放手就失去你了。”这突然的撒狗粮还真让人猝不及防。 “额……”连杨想说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这是我师门的大师兄,往后你也叫大师兄,这是小师弟,叫他连杨就是。”这时宇文齐才开始介绍。 子苏微笑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对于宇文齐突如其来的变化她也没有反应过来。到是连杨终于忍不住了,小声说道:“这六师兄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换了……”话还没说完就被连槿一脚,这一切都被子苏尽收眼底。二人识时务走得很快并没有妨碍宇文齐,宇文齐就一直抱着子苏慢慢走着。 “苏儿!” “嗯” “我愿用一生守护你,不知苏儿可愿?”宇文齐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再次让子苏红了脸,正不知如何开口,宇文齐再次补充道:“不是感激,我心里终于明白,我是真的已经爱上了你。当我知道你不顾一切来找我,我以为你只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做事不考虑后果。第一次见你时你与土匪周旋你的聪明睿智让我刮目相看,后来知你熟谙医术又心地善良,再次让我佩服。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无比安心,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心疼又开心,但是自己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内心,以为对你只是感激和愧疚,直到刚才我才知道自己心中所爱。若有半句虚言我宇文齐不得好死……”子苏连忙按住他的嘴巴,“我信你!” “那苏儿心里是否也有我?”宇文齐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他害怕子苏给他不一样的答案,从来没有这样怕过。 “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苏儿怎敢擅作主张。”其实子苏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此时她只是调皮的想要逗逗宇文齐。 宇文齐当真开始着急了,手上加大了力度,把子苏紧紧地搂在怀里。“若林侍郎不同意,我就日日守在你家门前,他若赶我,我就翻墙进去把你抢来,只要苏儿心里有我。” 子苏“咯咯”笑道:“那不成无赖了吗,苏儿可不想我的夫君是个无赖王爷。” 宇文齐也高兴地笑起来:“苏儿是同意嫁我为妻了吗?” “没有,苏儿没说!”。 “苏儿不同意,那我只能先娶两个侧妃绵延子嗣了,和我一般大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不行!”子苏脱口而出道。 “可是你不愿嫁与我为妻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宇文齐故意皱着眉头说道。 “我没说不同意的……”子苏说了这句话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于是用拳头轻轻捶宇文齐胸口。 “哈哈哈哈!”宇文齐抱着子苏飞起来朝陈三家去了,子苏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这画面甜得让人发齁。 几人到了陈三家,安乐看到宇文齐抱着子苏回来吓了一跳,以为她们家小姐生病了呢!后来才看到子苏害羞地搂着宇文齐的脖子,二人掩饰不住的亲昵。 宇文齐和连槿连杨在正厅坐着,子苏端来茶水红着脸小声说道:“大师兄请用茶,小师弟请用茶。” “有劳六嫂嫂了!”连杨坏笑着打趣道。 子苏一听这话,一紧张递给宇文齐的茶水晃了出来,烫到了手,茶杯也摔碎了。宇文齐连忙心疼地拉起子苏的手放到嘴边吹,心疼得要命。眼神瞥了一眼连杨,吓得连杨赶紧低头。 大师兄连忙插话缓解尴尬:“对了六师弟,我们受正道弟子所邀前去铲除妖女,路过此地看到你的紫气,这才下来,你要不要一同去?” “妖女?”宇文齐一边替子苏上药一边问道。 “灵镜再次出世,它的主人是魔道中人,我们必须在她成气候前杀了她,否则天下大乱呐!”连槿一本正经地说道。 “作为正道弟子定要助一臂之力的,只是苏儿她……”宇文齐看了一眼子苏。 “齐哥哥去哪苏儿就去哪!”子苏说道。 “那便一起吧!” 小宝的魂魄回来后,小宝就好了,当天就吃了两碗饭,也活蹦乱跳的了,陈三两口子对宇文齐和子苏千恩万谢。启程走了,子苏给陈三家留了些银子。 第四十四章 兄弟反目 几人朝着碧落岛前去,一路上宇文齐对子苏的宠溺安乐都看不下去了,实在是太甜了。连槿连杨看不下去都先走了。 碧落岛 正道弟子蜂拥而至,好在小岛与陆地上隔着海,需要渡船。宇文齐带着子苏一路撒狗粮所以走得慢些,连槿连杨先一步与队伍汇合,此次连槿是领头人。 木屋里,落染坐在桌案前,宇文恒来回踱步,落染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别晃了,我眼睛都花了!” “不日正道和魔道都会前来,你就不害怕吗?”宇文恒一向沉得住气,这次却慌了。 “该来的总会来,倒是你身为正道弟子,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别到时候被我牵连。”落染依旧是笑得温婉可人,只是眉宇之间少了当时的狡诈。 “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与你为敌的,不管曾经怎样,你冒着生命危险救过我,我宇文恒不会欠别人的。”其实这不是他心里的想法,他心里很乱,自己都捋不清。 “我救过你,也无数次设计害你,我刺杀你师父,带人围剿你的师门,我还挑起战争让你陷入如此境地。这些就是我们之间的交集,你不与我为敌,可是我们也做不了朋友。正道弟子就该做正道弟子该做的事,我是魔道妖女,自古正邪不两立,王爷应该清楚自己的立场才是。”落染一字一句分析给宇文恒听。 “我自然知道我的立场,身为正道弟子我更应该把真相告诉天下人,这一切都是阡陌尘的诡计,你不是什么魔道中人,也不是会带来灾难之人。”宇文恒语气也很坚定。 “这是你的想法,我能挑起几国征战,就能让天下颠覆,我就是妖女,让他们讨伐我,让他们为天下除害,你走,我与你再无瓜葛。”落染越说越激动。 “你做的一切我都清楚,我会和他们解释的。”宇文恒恢复了平静,坚持己见。 “可是我不需要。我恨你!”落染说着就站起来将宇文恒推了出去,自己关上门。 此时宇文恒站在外面,落染靠在木门上,用手捂着嘴小声抽泣着,这一次在劫难逃,她决不能连累宇文恒,她欠他的已经够多了。 而宇文恒就站在门外,落染的一句“我恨你”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他在她心里只有恨吗?不过此时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解决即将出现的问题才是,正道弟子围剿,非他一人之力可档。想到这里宇文恒在小岛十里处设下了结界,看了一眼木屋,于是对着木屋施法将木屋封住,这样一来外面的人即使攻破了结界也难以进入木屋,只是这样落染也出不来了。 连槿带着正道弟子到了,有人大声说道:“看那里就是妖女所在的地方,还设了结界,我们即刻冲过去灭了妖女。”众人朝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结界,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靖虚道长和白晶极郁青也来了,白晶极是年轻的掌门,其他两人都已老了,靖虚观与虚乙门交好,晶极门和潦青门又与靖虚观交好,上次虚乙门有难三派都出手相助了,私下里白晶极和连槿还是有些交情的,二人时常喝酒论剑,也算是知音了。所以此时三人都看出了岛上的结界是虚乙弟子所为,三人耳语了几句,白晶极小声问道:“岛上什么情况?” 连槿眉头皱了皱:“我也不知,我看到了七师弟的紫气。” “那个会打仗的王爷?”白晶极问道。他时常去虚乙,对门中弟子还是有些了解的。 “是,不过我也不知是何情况,待会儿我和小师弟先去,你稳住这里,不要让人知道了扰乱军心。”连槿说道。 “好,多加小心!”白晶极爽快地答应。 “诸位!妖女诡计多端,岛上情况我们都不知晓,虚乙先去探探,请诸位稍安勿躁。”连槿拱手说道。 底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突然有人说道:“要去咱们一起去,虚乙为何先行。”他们真的是为妖女来的吗? 这时白晶极站了出来:“魔界妖女我们谁都不知道是何情况,如今虚乙不顾自身安危要当先锋一探究竟,你们竟然还在这猜忌,自乱阵脚,不如这样,你们去,去看看妖女是否做了战前准备!有谁?”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但是心里都是不舒服的,这些人也是各怀鬼胎,可不全都是为了讨伐魔女来的。 连槿连杨拱手作了一揖就朝岛上飞了过去,同门的结界是不会阻拦本门弟子的,二人很快就飞到了木屋前。果然看到宇文恒站在那里,宇文恒看到连槿连杨也很诧异,“大师兄,小师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连枫!我还正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京都传出风声你投敌失踪了,我已经派了连捂连桐去找你,你也是来斩杀妖女的吗?”连槿问道。 “大师兄听枫儿解释,妖女一说乃是魔界使的手段,目的是让正道自相残杀。”宇文恒解释道。 “怎会如此?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连槿问道。 “这……她不是什么妖女,也不会危害天下苍生,有人利用妖女与灵镜一说挑唆魔界和正道的战争,请大师兄信我!”宇文恒这次的语气变得有些底气不足。 “这消息可属实吗?那我得赶快阻止其他正道弟子才是,莫要上了当。”宇文恒的话连槿还是相信的。 这时木屋的门从里面打开,三人的眼神同时落在了落染身上。连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提剑上前,“妖女拿命来!”宇文恒忙把连杨拉住了。 “连枫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她在一起?她就是魔界妖女对不对?你刚才做的一番解释,都是为了她是不是?”连槿有些恼怒地质问道。 “不是的大师兄,她不是妖女!”此时宇文恒的解释变得牵强。 “她刺杀师父,在门中做卧底,带人围攻虚乙,这些都是假的吗?”连杨大声问道,说着就朝木屋飞去。 宇文恒连忙飞起来用力抵抗,“连杨你冷静!” “我今天就要杀了妖女!大师兄快!”连杨一边与宇文恒对抗,一边说道。这时连槿也来帮忙了,抽出剑朝落染飞去,宇文恒连忙撤了掌去追连槿,“大师兄不要啊!” 此时三人打斗在一起,落染被结界困在里面出不来,只能看着三人着急。双拳是难敌四手的,连槿修为和宇文恒相差不大,加上连杨宇文恒很快就占了下风。两人用剑指着宇文恒,连槿说道:“连枫你让开!何苦为这妖女伤了兄弟和气?” “她不是妖女,大师兄,连杨我们从未有过争执,这次请你们相信我。”宇文恒只身档在前面不让二人靠近落染。 “七师兄,你是不是被妖女下药了?”连杨焦急地问道。 落染在里面看得一清二楚,宇文恒为了护她与师兄弟反目,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也是她赶宇文恒走的原因。 她想解开结界可是试了几次都被结界弹了回去,于是焦急地喊道:“宇文恒你让开,我不要你护着,我是妖女,你让他们来杀了我!” 第四十五章 世人不信你我都信你 这时岛外的人也看到了岛内的不寻常,白晶极小声问靖虚道长:“好像打起来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郁青和靖虚道长都点点头:“得去看看,莫不是妖女耍什么花招,连槿虽然修为不低但是肯定不是妖女的对手。”于是一行人全都过来了。 连槿看到人来了,连忙大声呵斥道:“我以大师兄的名义命令你让开,否则以门规处置!” “不,大师兄我不会让的。我求求你们回去吧!”宇文恒依然固执地档在前面。 “宇文恒你走开啊!”落染喊得无力,奈何自己旧伤未愈实在解不开这结界。 这时人全都到了,白晶极一眼就认出了宇文恒,眼神里充满疑惑,其他人也开始疑惑,有人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上去了,只是连槿一摆手道:“这是连槿的家事,不劳诸位费心了!” 连槿用了十成的修为,他想把宇文恒打伤,这也是对他的保护,不然等其他人动起手来,他必死无疑。 可是宇文恒也用了十成的功力,“大师兄,枫儿得罪了!”这股力量让连槿猝不及防,宇文恒和连槿皆受伤了,宇文恒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连槿后退两步也受了不小的内伤。连槿眼里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还有担心,这次他不能再保护宇文恒了,否则必定会牵连虚乙,心里却是希望宇文恒能够早点幡然醒悟,他们十个师兄弟一向感情好,从来都没有红过脸,这是唯一一次。 宇文恒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嘴角还挂着血迹,手却稳稳地拿着剑守在结界前。正道弟子又开始窃窃私语,有些人知道宇文恒,但是连槿在,又不敢问,终于有胆大的问道:“连槿大侠,这好像是你虚乙的弟子,这是怎么回事?” 连槿看了一眼众人说道:“这是我虚乙弟子没错,此妖女也曾潜入我虚乙门下刺杀我师尊,前次魔宫就是她带去的,后又挑起几国战争,我七师弟连枫乃是大邑的十四王爷,他带兵打仗与妖女周旋半年之久,前些日子传说他被妖女掳走失踪,却不想他已然成了这副样子,请诸位手下留情,我七师弟不知被妖女施了何妖法,等杀了妖女,连槿带他回师门医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点点头表示同意。连槿看了一眼宇文恒:“连枫快退下,我们都知道你中了妖法,师尊也不会怪罪于你。”边说还对他使了眼色,希望宇文恒能配合他。可是宇文恒只看了一眼连槿,依旧剑横在前面,没有一丝想要让开的意思。连槿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落染在里面也心急如焚,她欠宇文恒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一次绝不能让他为了她受伤或是被师门误解。这时正道弟子已经上前和宇文恒纠缠在一起,宇文恒拼死守在前面,结界还未打开,连杨和白晶极郁青靖虚道长等站在连槿身边观看着,今日妖女势必要斩杀,但是虚乙门下弟子这样守着他们又不好动手,连槿的话别人信了他们可不信。 宇文恒还是敌不过那些正道弟子,此时已经筋疲力尽,狼狈不堪,身上好多处伤口不停往外冒着血,身体摇摇欲坠。这时白晶极飞上前去想趁此机会解开结界。 宇文恒拖着受伤的身体档在白晶极前面,“她不是妖女,今日你们若要杀她就从本王身上踏过去!”。 听到这话正道弟子算是明白了,宇文恒根本没有被施妖法,于是有人提剑上前,少了之前的手下留情,一副杀了宇文恒的架势。 宇文恒守着结界,不得分身,眼看剑就要刺进宇文恒胸口。 落染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张大嘴巴“不要啊!”这一声大喊体内魔性被激发出来,灵镜也醒了过来,瞬间飞到落染手里,落染从结界里出来,将刺杀宇文恒的人打飞了出去,那人瞬间毙命,但是还是晚了剑已经刺进了宇文恒胸口。 落染将灵镜丢出去,灵镜在半空中盘旋,一束光照射出来,全部人都用尽功力抵挡这股强大的力量。 宇文恒倒在地上,落染将宇文恒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宇文恒全身都是血,落染颤抖着用手摸着宇文恒的脸,眼里噙满泪水,“你怎么那么傻,何必为了我这样?你是这辈子都要让我欠你了吗?” 宇文恒咧开嘴笑了,“天下人不信你,我都信你。”这笑毫无杂念,让人如沐春风。 落染心里的那根弦终于被牵动了,除了亏欠和感激,怕是要用还有一生来还他的情意。于是轻轻放下宇文恒,站起身来,伸手就收回了灵镜。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连槿等人也站起身来看着落染。落染冷笑一声,轻松地朝前走了两步,众人再次紧张,一个个剑拔弩张的。落染举起手中的灵镜,再次露出温婉的笑容,“我还真是没有白活一世,让所有正道弟子前来,既然如此,今日我就做一回魔女!让你们不枉此行。”。 落染说完举起手中的灵镜,灵镜的光射过去,人们应声倒下,顿时惨叫声与咒骂声不绝于耳,那些人毫无还手之力,连槿大喊一声:“妖女,休要滥杀无辜。”可是刚才的伤势还没痊愈又无法动弹,其他人也不敢强出头。 此时的落染真的有些魔障了,脑海里全是宇文恒受伤的场景,她要报仇,她要杀了这些人。这时她加大手上的力度,灵镜所射之处生灵涂炭。 宇文齐带着子苏慢悠悠地赶来,此时才顺着连槿留下的信号从岛外过来,还不知道此时的情况,一路有说有笑的,不知道一会儿见了落染他又将如何!小岛与陆地隔着海,宇文齐御剑带着子苏,靠近木屋就听到了一阵惨叫。 宇文齐到的时候落染已经杀红了眼,满地尸首。连槿看到宇文齐来了,眼里露出难色,他们都知道宇文齐与落染的过往,于是说道:“连柏快带着林小姐走,此地危险!” “大师兄,小师弟你们怎样?”宇文齐紧张地问道。 “六师兄,妖女她……” “快走啊!”连槿打断了连杨的话吼道。 宇文齐也被此时的场景吓到了,没想到这“魔女”这么厉害,于是把子苏推到连杨那边,喊道:“小师弟替我照顾好苏儿!”说完就飞向落染,连槿连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此时二人都没有看清对方。 第四十六章 无法抉择 宇文齐飞到半空中,把所有的力量运到两指上去,大喊道:“虚乙门下弟子前来领教!”落染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刻抬头,一瞬间四目相对,宇文齐愣住了,小声喊道:“落儿是你吗?”可还是不敢确定,于是揉揉眼睛再看,确定没有问题后就朝落染飞去,“落儿,真的是你吗?”。 落染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人,杀光所有人!于是拿起灵镜朝宇文齐挥过去。 宇文齐连忙抵挡,嘴里还在喊:“落儿,我是连柏师兄,你不认识我了吗?”落染不理睬,灵镜的力度很大,两种力量抗衡,眼看就是抵挡不住了,一旁的子苏看得手心都出汗了。 就在落染想一掌打死宇文齐的时候,宇文齐闭上眼,“樱花落尽春归去,静若清荷尘不染。”听到这句话落染收了手,顿时清醒了不少,她看着宇文齐,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务,之前的事情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宇文齐睁开眼,落染抱起地上重伤的宇文恒飞走了。连槿连杨等人这才放下心来,子苏急忙跑到宇文齐身边,宇文齐这才看到子苏脸色苍白,嘴唇都咬破了,宇文齐拉着子苏的手安慰道:“我没事了,这不好好的吗?”。 子苏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宇文齐把她搂在怀里。可是此时心里却乱如麻,一心想着的是刚才的落染,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她了,可是再见时才知道自己一直没忘。 连槿给宇文齐讲了宇文齐来之前这里所经历的一切,宇文齐完全不相信落染就是他们嘴里的“魔女”他相信落染一定是被逼的,即使她杀了那么多人,而且宇文恒也是一个有分寸的人绝不会像连槿口中说的那样被落染迷惑,。 于是几人又起了争执,子苏算是听明白了,她白天看到的女子就是宇文齐口中的“落儿”虽然心里很难过,但是聪明如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夜里宇文齐一个人走了出去,对着月光,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他好像无法放下落染,可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子苏。 子苏在宇文齐后面,从宇文齐的神情,她看出了宇文齐的犹豫。虽然心里很难过,可是她不想让宇文齐为难,所以暗暗下了决心。正准备离开,宇文齐回头就看到了子苏。 “苏儿,你怎么来了?外面风大,你回去吧!” 子苏看着依旧关心她的宇文齐,想着他同样关心别人,心痛不已。 “我出来走走,齐哥哥。”子苏小声说道,语气里有些客气。 “苏儿,我……” “我先回去了!” 子苏不等宇文齐说完,转身走了,回头的时候眼泪就流了出来,她不想听到宇文齐说出那句话。 子苏一路走,一路哭,“我这么好,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子苏这样安慰着自己。 宇文齐看到子苏的神情,心里有些疑惑,于是跟了上去。看到子苏在哭,宇文齐知道自己表现过了,可是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 落染带着伤势极重的宇文恒来到一处山洞为他疗伤,宇文恒之前与连槿的那一掌受了不小的内伤,再加上胸口的那一剑,此时已经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嘴唇青紫,额头上还冒着汗珠,落染此时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整个人很乱,从最开始被宇文恒救起,到送入虚乙门,再到如今,都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圈套,但是自己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到底有什么用途要让那人如此大费周章的要设计于她。只是自己也没有心思去想,此刻她只想救活宇文恒,于是落染将真气运足到自己手上一点点慢慢传输给宇文恒,这样先护住宇文恒的心脉,她才慢慢找方法替他医治,这时宇文恒脸上还是大滴大滴的汗珠,看样子非常痛苦。落染顿时想到灵镜,现在她已经能很好地作用它了,于是伸手召唤出了灵镜,此时一个化着浓妆的公子从镜子中飞出。 “主人!” “既然你认我是你的主人,现在我要你救活他。”落染说道。 “我没有医治的能力!”公子翘起兰花捋了捋头发指说道。 “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世人争夺你有何用?”落染失望极了。 “但是我知道医治他的方法!”公子再次说道。 落染汗颜,这人说话还带大喘气的,一口气说完不好吗? “他的好友子陵能救他!” “你去把他找来!”说起公子落染还有些印象,就是那个救过她的怪人。 “好!” 话刚说完夕颜就不见了。落染守着宇文恒,心里是无比内疚,她不想让宇文恒受伤,从一开始的相遇,到后来处处设计他,这些日子的相处,只是他不想让他死,因为她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只希望公子能快些赶来,如若救不活他,她就为他杀尽天下人,成魔又如何? 不远处魔宫护法寒跪在地上向阡陌尘禀报道:“正道弟子死伤过半,姑娘并未受伤!” “好极了,只要她身边没人相助,正道全部与她为敌,本座就有机会让小师妹重回本座身边。”阡陌尘说着露出邪魔一笑。 “宫主,姑娘身边还有一人,为救她受伤了,姑娘正在想办法医治。”寒颤颤巍巍地说道。 “是谁?”。 寒说了宇文恒的事,阡陌尘眼神变得凶狠,咬紧牙齿说道:“事后杀了便是,此时莫要行动,静观其变就好,待时机成熟,灭了正道。” 宇文齐和几位师兄正在商量要不要去救宇文恒,虽然宇文恒如此与正道背道而驰,但是看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心有不忍。几人商量后把目光放到子苏身上,宇文齐紧张地拉着子苏说道:“苏儿她虽自幼学医,可是十四伤势极重,恐怕……”此时宇文齐也很矛盾,他害怕落染对子苏不利,也害怕见到落染,但是心里也很担心宇文恒,手紧紧握着子苏,子苏看出了宇文齐的不自然,开口道:“无碍,王爷对苏儿有恩,苏儿愿意前往。” “可是……” “有你在,苏儿不怕!”子苏打断了宇文齐的话说道。 二人只能偷偷去找宇文恒,若是被正道弟子知道了,恐怕又是诸多猜疑。上山的路极难走,子苏到还坚强一点不像养在深闺的女子,不过想想从京都赶来的旅途比这艰难多了。虚乙弟子有专属自己的紫气,本门师兄弟可以通过紫气来找寻,上山不久宇文齐便找到了宇文恒所在的山洞,只是洞口被落染设下了结界,宇文齐一时也打不开,只能来回踱步,想叫又不知如何开口。 第四十七章 子陵与子苏 子苏一眼就瞧出了端倪,于是对着洞口喊道:“林氏小女子苏前来为王爷诊治,请姑娘解开结界!” 落染听到声音马上出去,看到宇文齐和子苏在洞口站着,宇文齐不敢看她,只是牵着子苏的手,突然就松开了,子苏顿时心里隐隐作痛,只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时落染走了过来,刚才的一幕她看得真切,也是明白了。于是开口道:“正邪不两立,有劳二位了,落染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就是。” “你我,一定要这样生疏吗?”宇文齐开口道。 “十四王爷于我有恩,子苏只是想报达王爷当时的恩情。”子苏语气轻柔但是话里很强硬。 落染没有说话,打开了结界,宇文齐和子苏进去,宇文齐依旧低着头,子苏径直走到洞里,里面烧了一大堆柴火,宇文齐睡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伤口简单的包扎过,但是伤口极深,此时还冒着血,子苏取出怀里的银针,一颗颗扎在穴位上,又从小瓶里拿出一颗药丸喂进宇文恒嘴里。这时才重新解开伤口,伤口上的血止住了,子苏露出好看的笑容,果然是医者仁心。只是额头上也冒出密密的细汗,宇文齐看着也有点着急,想必这么血腥的场面子苏是不曾见过的。 不一会儿子苏就替宇文恒重新包扎好了伤口。子苏擦去额头的汗珠,一边整理银针,一边说道:“我只是替王爷止住了血,但是无法医治王爷的伤,王爷伤势严重,恐怕……” “如何?”落染问道。 “现在没有药,王爷外伤和内伤都很重,子苏一人之力恐怕是无法医治的,除非……” “除非什么?”这时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 三人回去,子苏眼睛一亮,立刻低下头去,原来来的正是子陵。子陵看着昏迷不醒的宇文恒,嘴角上扬笑了,接下来却踢了他一脚,“让你逞能,这下可好了,逞能的时候不考虑后果,现在知道求我救你了。”看到这一幕宇文齐正要说什么,子苏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宇文齐又把话憋回去了。 公子子陵看了看宇文恒的伤口,用手捏了捏,“伤口包扎得不错,有进步!”接着又看了胸口的那处伤口,眉头一皱说道:“这里不行,伤口感染了,需要去掉腐肉才行。”眼神瞟了一眼宇文齐这边叫道:“苏儿!” 子苏身子一颤就朝子陵去了,宇文齐这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人叫得好生亲昵。 子陵拿出一把很小的刀,递给子苏,“喏”用眼神示意子苏旁边火上消毒,子苏熟练地把刀放在火上消了毒,又重新解开宇文恒的伤口敷了麻沸散,手却抖得厉害,迟迟不敢下刀。 “迟疑什么?死人都不怕,这是为何?” “我……我……”子苏说不出话来。 这时子陵过来拉住子苏的手,一点一点割去宇文恒伤口上的腐肉,又拿了一颗药丸捣碎塞入伤口里面,二人一唱一和,做完这些,子苏会心一笑,好像收获了很多一样。 “伤口算了处理完了,接下来要替他缝合。来把药煎来给他服下。”听了子陵的话,子苏拿了药准备去煎,子陵却制止道:“这等粗活怎可劳累我的苏儿,让那大个儿去!” “你,你……”宇文齐气得鼻孔冒烟,什么叫他的苏儿,还如此亲近,哼!若不是医治十四,他肯定将那小白脸一顿好打。 宇文齐在外面煎着药,把火煽得很大,可是心里的火肯定比这还要大。 “大个儿,煎药用小火,否则药效就没了。”里面传出子陵的声音。 落染去外面打了些野味回来,放在火上烤着,发出阵阵香味。这时宇文齐也煎好了药,子苏正要起身,子陵一把把她拉住,“吃点东西,一会儿才有力气替那小子疗伤。”说着递给子苏一块兔肉,“我手脏了,你喂我!”子苏一点点撕了肉喂给子陵。宇文齐看到这一幕更加生气,拉起子苏就走。 “苏儿,回来!”子陵喊道。 子苏松开宇文齐的手,“等医治好王爷,自会与你说清楚的。” 子苏转头走了,宇文齐愣在原地,与他说清楚,难道她当真与那位公子有关系吗? 子陵取出仙崖草,只见那草闪闪发着光,瞬间整个山洞都散发着一股清香,此时子苏扶着宇文恒让他盘膝而坐,仙崖草浮在宇文恒身后,周围还有许多星星点点的小蘑菇围着转,子陵让落染再次给宇文恒传输真气,自己也运功让仙崖草和金菇的药效同时输入宇文恒体内,这样一来宇文恒的伤势很快就会好。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宇文恒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而落染和子陵却脸色苍白,想是输真气的缘故吧!这时宇文恒吐出一口黑血,二位也收了掌。 子陵看着子苏,子苏低下头去不敢看子陵,半响子陵开口道:“他好像生气走了!” “嗯!”子苏声音很小。 “听说他是京都出了名的风流王爷。” “是!” “跪下!”子陵厉声呵道。 子苏连忙跪在子陵面前,一向温文尔雅的公子子陵竟这样对一个弱女子,落染也有些惊讶了。 “你竟是为了他只身前往边境?如今又为了他将自己陷入险境?”子陵声音依旧很大,子苏只敢点头,不敢说话。 这时宇文齐从洞口飞进来,剑朝子陵头上刺去,子陵一跃躲过了,二人很快就打了起来,子陵没有兵器,武功又不如宇文齐,子苏连忙栏在二人中间,说道:“齐哥哥,别打了!” “本王今日就要杀了他!” “本公子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子陵装作一脸的无辜。 “你,你与苏儿到底什么关系?”宇文齐气得有些颤抖。 “哈哈哈哈!”子陵退后一步,摇着扇子哈哈大笑起来,绝美的容颜显得更加妖娆。 “真是没意思,竟这样沉不住气,不好玩,苏儿告诉他吧!” “是!”子苏顺从地答应道。 “我还没让你起来!”子陵又说道。 子苏立刻又跪在子陵面前,叩了头,恭敬地说道:“苏儿知错,不该擅自出门,让师父担心了!” 听到“师父”二字,众人都愣住了,子苏竟然是子陵的徒弟。 第四十八章 心中所爱 众人看着面前的二人,有惊讶,有疑惑。 “行了,起来吧!”子陵伸手扶起子苏,又用手替子苏捋了捋子苏的头发,“你如今长大了,师父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时时都护着你了,女儿家家的,师父是怕你吃了亏。师父知你性子强硬,自己想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经过刚才的试探这小子算是过了为师这一关了,日后他若对你不好,为师定让他尝遍我的毒书三百法。”子陵这话是看着宇文齐说的。 子苏趁机钻进子陵的怀里,“苏儿知道了,谢谢师父!”子陵也宠爱地拍拍她的背,“得了得了,有些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子陵转头解释道:“苏儿五岁便跟着我习医,她乖巧聪慧,是我唯一的弟子。前段时间他父亲说她来边境找什么王爷了,让我好一顿担心,当时想杀了那王爷,后来我一路寻找不得,今日得知宇文恒受伤方才赶过来,没想到就在这遇到了,我是既生气又高兴,苏儿长大了,总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将来我老了……” “师父不会老,苏儿幼时师父就是这般模样了,等苏儿老了师父肯定都不会老。”子苏打断子陵的话说道。 “哈哈,也是!”子陵笑道。 其实宇文齐一直都有点不信,因为子陵看着实在是太年轻了,说是子苏的师父,他还真是不信,连落染也不信,但是看他疼爱子苏到是真的师徒之情。 “师父待我像爹爹一样亲,我五岁时生了重病,爹娘以为救不活了,后来师父云游路过就救了我,还收我为徒。但是师父为了保护我,不准我告诉别人我们的关系,所以就连十四王爷也不知道。今日后就请大家都忘了吧!”子苏说着看向落染和夕颜,夕颜自始至终都不说话,果真像一块石头。 落染点点头,宇文齐对着子陵抱拳行礼道:“方才多有得罪,请前辈见谅!” “得,别叫前辈,叫我公子即可!” “是,公子!” “日后好好待苏儿,若是待她不好,林裕安怕你,我可不怕!”子陵的话掷地有声。 这时宇文恒醒了,说来也奇怪,刚才那么重的伤势,现在竟然能自己坐起来了,想是仙崖草的药效非同一般了。看向众人,一脸惊讶,“九哥,子陵,林小姐!你们怎么会在此?” “托你的福!”子陵意味深长地说道。 “子苏参见十四王爷!”子苏对着宇文恒行礼道,对于这个王爷她打心底害怕。 “林小姐不必多礼!”宇文恒这次语气谦和不像之前的冷漠。 “对了,我刚才听说师父,是师父他老人家来了吗?”宇文恒问道。 “师父他没来,方才是苏儿叫公子师父!”宇文齐说道。 “苏儿?”宇文恒嘀咕了一句,眼神看向子苏,子苏连忙害羞地低下头,宇文恒瞬间就看懂了。转头又看向子陵:“你是林小姐的师父?” “有何不可?”子陵拍拍衣袖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宇文恒不可思议地问道。 “苏儿五岁便跟着我习医了。上次偷仙崖草也是苏儿帮忙偷的你表妹的手帕,还有苏儿要进宫那次也是我让她找你帮忙的。”子陵一口气说完。 “仙崖草?你们……你们偷……太后的仙崖草?”宇文齐吓得不轻,闹出那么大动静,竟然是他们。 “对啊是我们偷的!”子陵摇着扇子骄傲地说道。 宇文齐又看看子苏,他心里一向温柔如水的子苏竟然帮助别人偷太后的东西,他怎么也不相信。子苏看出他的疑惑,笑道:“师命难违!” “我还不知林小姐也帮了忙,公子好心机啊!”宇文恒嘲讽道。 “还说呢,仙崖草让你造了一半。”子陵收起扇子指着宇文恒道。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宇文恒假惺惺地说道。 “切!”子陵不屑一顾,自顾自地走了。 “公子去哪?”宇文齐问道。 “本来想着医治好宇文恒去找徒弟的,如今徒弟找着了,回去种植仙崖草咯,要十年之后才能用了。” 只是子陵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有人破结界的声音。落染忙出去看,原来是正道弟子,他们正在攻结界,昨日一战正道弟子死伤无数,这天才刚亮他们就找过来了。 “九王爷你带着林小姐和公子在这看着宇文恒,我出去,他们不是我的对手。”落染说道。 “不可,你一人我不放心,我出去与他们解释清楚。”宇文齐说道。 “不行,他们要的是这灵镜,妖女一说根本就是幌子!”宇文恒开口道。 “这……”宇文齐方才明白了,难怪所有正道弟子都来了,原来是为这灵镜而来。 “夕颜!”落染喊道,夕颜立刻变成镜子回到落染手上。 落染拿着镜子冲了出去,结界已经被破了,落染拿出镜子横扫一下,来势汹汹的正道弟子瞬间退出了山洞口。落染一手拿着镜子从洞口飞出去,像昨日一样悬在半空,对着下面喊道:“一群乌合之众,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回真正的魔女!”说着就举起灵镜,正在这时后面喊道:“住手!”落染回头一看原来这人正是宇文齐。 宇文齐从洞口出来,此时的他虽然有些狼狈,可是骨子里带来的潇洒模样依稀可见。他走到前面拱手道:“诸位,事情的原委我已了解清楚,她并非魔女,此事是有心之人所为,大家切莫受人蛊惑自相残杀啊!” 话一说完底下立刻沸腾了,“她杀了我师兄,我要为他们报仇!” “对,我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 “哈哈哈哈,理由冠冕堂皇你们不就是为我手上的灵镜而来吗?有本事自己来取!”落染说道。其实落染根本不想与正道为敌,是他们逼得没办法她才不得已出手,此时她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这些人顷刻间就能让他们毙命。 “杀了妖女!杀了妖女!……”下面齐声说道。又像昨日一样不停有人冲上去,也不停有人死去。 宇文齐不知道该怎么做,既担心她,又想保留自己的立场让虚乙不受牵连。这样看来他到做不到像宇文恒一样可以为了她奋不顾身,这样想着一个念头冒出来,若换做是子苏他又当如何呢?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心里很乱,昨日再见落染他以为他依旧放不下她,可是当看到苏儿与她师父那样的亲昵,他心里是杀人的冲动。 也许此时宇文齐才真正明白,他心中所爱到底是谁! 第四十九章 阡陌尘 阡陌尘带着四大护法在隐蔽处看着,此时他们已经做好准备,等正道筋疲力尽之时一举将他们全部歼灭。 也不知正道弟子是受了什么魔力,根本劝不住,一心想杀了落染。宇文恒和宇文齐一起与连槿等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他们也觉得事有蹊跷,可是若他们强行镇压必定会被误解他们想独吞灵镜。眼看人越死越多几人急得团团转,可是偏偏又不知如何应对。 正午十分,魔宫的人来了,阡陌尘和四大护法从天而降,魔宫弟子见人就杀。众人都慌了,自那场战争之后,魔宫与正道一直相安无事,殊不知这几十年来魔宫在养精蓄锐,而正道除了虚乙勤修苦练之外,其他好些门派居安不曾思危,反而过上了颐养天年的日子。 “诸位,阡陌尘恭候多时了!今日之后世上再无正道,天下人唯魔宫独尊!”阡陌尘大喊道。 “阡陌尘!” “魔宫的人!” …… 众人再次议论纷纷,但是这次没有人敢强出头了,几十年前那场战争可是让人刻骨铭心,虽然此时其他魔道并没有来,但是许多年以前阡陌尘一人就搅得人间生灵涂炭,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阡陌尘若是真发作起来,恐怕玄灵子都镇压不住。 “阡陌尘,咱们又见面了,今日连槿在此与你了结师门之仇,其余人等退后!”连槿果然是一代大侠,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只可惜他昨日受了伤此刻根本不是阡陌尘的对手。 “哈哈,信口雌黄,你师父玄灵子都不见得是本座的对手,你逞什么英雄!”阡陌尘大笑着说道。 “师父教导,魔道之人人人得而诛之,连槿一直铭记于心。放下江湖恩怨,血洗师门之仇,粉身碎骨也要报!”连槿说的话掷地有声。 “看你是条汉子,本座今日就留你一命,许你日后寻仇,今日所有正道全部处死!”阡陌尘说着就要发功。 “慢!”这时落染飞到阡陌尘身边喊道。 这时阡陌尘有些惊讶地看着落染:“他们那样逼你,难道你还要帮他们吗?” “我想知道,从一开始就是你设计于我,包括植入别人的记忆给我,还有我被所有正道围攻也是你所为?目的就是拿到我手中的灵镜的同时将正道铲除,是这样吗?”落染问道。 “是,也不是……”阡陌尘这次却迟疑了,一切都是他所为,但是他不是想拿到灵镜啊,他只要她,什么灵镜他都不要。 “不是什么?”落染追问道。 “日后你就知道了!总之你要相信只有我对你好!”阡陌尘说这话的时候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只是这种温柔落染未察觉到。 “如今你不一定是我的对手!”落染说着一只脚退后一步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哈哈哈哈,何时我们竟成了这样?”阡陌尘苦笑,眼睛里红红的,看到落染要与他动手,他心如刀绞。 “我们早已不再是师徒关系,你这话何意?”落染不明白,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白。 “罢了!”阡陌尘转身,心口隐隐作痛。心里想道:用我的方式爱着你,这便是我活着的意义。 这时四大护法动起手来,这里再次乱做一团,宇文恒兄弟也加入了战斗,公子子陵一手护着子苏一手拿剑斩杀了好几个魔宫弟子。正道弟子经过昨日一战元气大伤,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了,哪里还是他们的对手,还有连槿他昨日就受了伤,今日更是举步维艰。 这时寒走到落染跟前,小声说了句:“阡陌尘只要你,只要你和他走,他会放过所有人!”说完又加入战斗。 落染不明白,但是此时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她不是那心软之人,其他人死不死不要紧,只是她欠虚乙救命之恩,若今日虚乙门下四个弟子死在这,虚乙必将灭门。于是落染喊道:“住手!我跟你走!” 这声音加了法力,传入了所有人的耳膜,所有人都看着落染,阡陌尘也看着落染。 “放了他们,我跟你走!”落染再次对阡陌尘说道。 “他们那样对你,你还护着他们?”阡陌尘大声问道,就像是一个大人教导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 “其他人死活我不管,我欠虚乙救命之恩!”落染说道,其实她最不想宇文恒死,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为她受伤了。 “好,只要你跟我走,我放过所有人。”阡陌尘再次变得温柔。 “我要你们记着,今日你们为杀我而来,最终还是我救了你们。我本不想救你们,我只是欠虚乙人情,世上本无正邪之分,正邪自在人心。”落染对着所有人说道。这时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全部低下了头。 “你不能跟他走!只要我宇文恒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允许!”这时宇文恒说话了,同时拔剑的还有宇文齐。 “我与他有话说!”落染说完就飞到宇文恒和宇文齐身边说道:“他设计了这么久,一定是我对他有用,或许和我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有关,我也想知道我来自哪里,我要做什么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不行,我不会允许你跟他走,那是魔宫,杀人不眨眼的地方!”宇文恒固执地说道。 “你别怕,就算拼了命,我们也不会让阡陌尘带走你。”宇文齐在一旁说道。 “多谢你们的好意,我心意已决,我一定活着回来找你,让你亲手杀了我!” 不等宇文恒开口落染施法点定住了他,此时宇文恒不能说话也不能行动。只是接下来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发生了,落染伸手从子陵手中一把拉过子苏,带着子苏飞走了。 冥正要去追,被阡陌尘拦住了,他知道落染与宇文齐的过往,此时宇文齐身边跟着别的女子,她心里肯定是难过的,阡陌尘这样想着。 宇文恒看到落染的举动,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想:她一定很爱九哥吧!如今九哥选择了林小姐,她心里一定很难受,只是,怎么此时自己心里也有些难受?他想去看看,可是偏偏又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