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学第一天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班导，段明庭。”
说话间，段明庭拿起一只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胡先旭用胳膊肘捅捅旁边的同桌，“我知道咱们老师，他写过《火星救援》，超级好看。”
“是呢，是呢！他还给盛楠写过好几首歌呢，那个《后来》就是他写的。而且他长得好帅啊，没想到居然是我们班导。”
没等胡先旭同桌说话，坐在他前面的李兰笛就回过头跟胡先旭讨论起来。两人在考入华国戏剧学院前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演员了，胆子比其他同学要大一些。
段明庭转过身，拍拍手上的粉笔屑，继续说道：“不出意外的话，今后四年的大学时光，我们就要一起度过了。这是我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大家可以记一下，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直接记手机上就行。”看到好多同学从书包里翻纸笔，段明庭笑道：“你们可真不愧是能考进戏剧学院的啊，装模作样是真有一套，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能没有手机？”
“这不是担心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嘛，万一老师不高兴了，我们这大学四年可就不好过了。”胡先旭胆子大，又跟隔壁京城影视学院的黄雷老师合作过，对老师没那么害怕。
“就是~”
“哈哈哈~”
有一个人先起头，其他同学都没那么拘谨了，也大着胆子附和胡先旭。
“好，”段明庭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这是你们进入戏剧学院的第一节课，按照惯例我们是不讲课的，这样吧，我们先进行一下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就从左边第一个开始吧。”
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走上讲台，落落大方地跟大家说道：“大家好，我叫肖晓云，今年十八岁，来自广东，平常喜欢运动和旅游，希望在今后的大学四年时光中，能和大家愉快相处，共同进步。”
说完之后，看向段明庭。段明庭笑着点点头，让她回到座位。
“大家好，我叫沈梓何，来自山东……”
“大家好，我叫罗一洲，来自宁夏……”
……
一个接着一个同学上台介绍自己，没有一个学生露怯，都是通过初试，复试，三试才考进来的的，自我介绍只是一个小场面。
“大家好，我叫易千熙，来自湖南，很荣幸能和大家成为同学……”
易千熙话还没说完，下面早有女同学按捺不住激动的小心情，轻呼出声，“好帅啊！”
“是挺帅的，以后在戏剧学院要继续加油，你们所有人都是，不管是之前已经出名的，还是没有出名的，都要好好学习。”易千熙是最后一个上来的，段明庭让他回到座位后跟大家说道。
“今天上午呢，就是开班会。大家都自我介绍过了，老师也自我介绍一下，刚才名字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就是本地人，平时呢，喜欢看看书，写点东西。”
段明庭继续说道：“刚刚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听到大家的年龄都是十八九岁，十八九岁可是好时候，青春，活力，梦想，希望，未来等等等等，这些美好的词语都是描述这个年纪的。”
“但是，”段明庭话锋一转，语气加重，“迷茫，彷徨，未知也是跟十八九岁分不开的。十八九岁是一个怎样的年纪呢，是你们心里以为自己是大人了，家长眼里的你们还是孩子;社会和法律承认你们是成年人了，可是你们还对社会和法律很陌生。”
“所以啊，你们既是孩子，又是大人，既成熟，又幼稚。我比你们虚度十年光阴，今天呢，就给你们一个不是很成熟的建议，要多听，多看，多问。当然，不是说让你们一味听家长的，听老师的，而是要弄清楚家长和老师为什么跟你们的想法不一致。”
“你们的路终究要自己走，所有比你们年长的人碰过壁，磕过的跟头，你们还是要一个不落的碰一次磕一次。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哪堵壁更厚，那个跟头更疼，做选择的时候，才好选一个自己可以承受得了的。”
下面的同学们听得很认真，有些同学甚至还做了几行笔记。
段明庭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咱们这个班的名字是什么？李兰笛，你来说一下。”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李兰笛急忙站起来，“话剧影视表演班。”
“对，请坐。”段明庭把水杯放下，“其实我给校长建议过，把话剧两个字去掉。为什么呢？因为你们报考戏剧学院的时候，就是奔着影视表演这四个字来的。不过咱们校长是个理想主义者，他认为总是有人是奔着表演这门艺术来的，而话剧是这门艺术的最高殿堂。你们呢？为什么想当演员？王晓云子你说说。”
王晓云子是个XJ妹子，她有些忐忑，不知道该顺着老师的话说是为了艺术，还是说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别紧张，有什么说什么，老师可不是理想主义者。”段明庭自然也看出了小姑娘的纠结。
王晓云子深吸一口气，说道：“就是因为喜欢。”
“是喜欢表演呢，还是喜欢当明星那种前呼后拥的感觉？”
“额……我也不知道。”王晓云子低下头，她从没区分过这两者，甚至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好的，请坐。喜欢就可以了，管他喜欢的是什么呢，总有一天会搞清楚的。为什么想当演员？这是入学的第一个问题，也是你们今后很长时间都会被人问起的一个问题。为名？为利？又或者是仅仅因为喜欢？在我看来，其实是没有高下之分的。”
“娱乐圈本就是一个名利场，追名逐利无可厚非。除了马芸，哪还有人能对钱没感觉的。”
“但是，”段明庭说出了今天的第二个但是，更严厉了一些“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希望你们收获的每一分钱，都是在法律允许范围之内的。你们大多数人只是一只脚踏进了娱乐圈，等以后真正进去就知道，光鲜亮丽之下，腐臭之气早就快盖不住了。”
下面还没真正进入娱乐圈的学生们眼睛都亮了起来，对于八卦，尤其是娱乐圈八卦，大家都很喜欢。
“咳，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毕竟老师也是这个圈子里的。”
“嗨，没劲。”
“就是。”
都把西瓜搬上桌了，结果不给吃，学生们一下子又没了那股子热忱。
“你们这几个已经出名的，回去问问自己经纪人，看看自己的合同或者税款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赶紧处理，不处理的尽早退学。别到时候被曝出来，我们戏剧学院可丢不起这人。”
没有西瓜瓤子，西瓜皮也让这些学生解了解渴，教室里嗡嗡嗡地讨论起来。
“行了，别吵了，等你们签了公司，有的是机会了解这些。下面，我们再说说学校校规，小册子都发到你们手上了吧？”
“对！”学生们哗哗啦啦地掏出学校早上发的学生操行手册。
“自己下去看看，另外，我再补充几点。咱们班里有人抽烟吗？喝酒呢？都没人举手，没有最好，有也藏好点，别被人发现。发围脖，朋友圈的时候也注意点言辞，现在没什么，等你们以后红了，这些东西免不了被人翻。”
段明庭刚说完话，好多同学就打开手机检查起来。他也不阻止，有时候不经意的一句话就会毁掉他们整个演艺生涯。
五六分钟过去，大部分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检查完了？现在看初高中时候发的朋友圈围脖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当时觉得还挺个性的话，现在看来也有点矫揉造作？呵呵！”看几个同学不忍直视又心有余悸的表情，段明庭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还有，趁着上学的时候多认几个字，多了解一些常识。别把‘羽扇纶巾’念成‘羽扇伦巾’，别把朱自清先生的《背影》安到鲁迅先生头上，也不要给我创造出来类似于诺贝尔数学奖这样的奖项。”
“哈哈哈！”
底下的同学们都知道这些梗。
段明庭摆了摆手，让他们安静下来，“你们要知道，老师可是作协的，你们丢得起人，老师也丢不起。还有，原则上，大一大二两年学校是不允许你们出去接戏或者活动的。但是呢，有原则就有例外，你们要是在前两年接戏耽误课程的话，要向学院提前申请。毕竟你们以后毕业了也是要当演员的，学校也不会拦着你们。”
易千熙，胡先旭和李兰笛三人暗自松了口气，现在娱乐圈新人辈出，两年不露面，之后怕是就没人记得他们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选班长，易千熙毫无悬念当选。
“段老师，各位同学们，首先很感谢大家选我，感谢大家的信任。”说这话，易千熙微微鞠躬，又继续道：“因为我可能有时候要出去接戏，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再选一位和我共同完成班长的职责？”
说完话，易千熙看向段明庭。
段明庭本以为他是要拒绝班长这个职位的，没想到是要再选一个，果然是在娱乐圈里磨炼多年，说话做事都很得体。
“行，那就再选一个女同学吧，女同学心细认真。”
最终，姚怡君和易千熙两个人当选班长。姚怡君是个川妹子，有天府人特有的爽快，给其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一节班会课，从早上九点一直开到中午十二点，段明庭说的口干舌燥。刚下课，就有电话打过来。
第二章 前尘往事
接通电话，传来一个空灵清澈的声音：“段明庭，我饿了，快来给我做饭。”
段明庭笑着摇摇头，无奈地说道：“盛楠，你今年三十了，不是三岁。还有，我早就不做保姆了。”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放心，又补充道：“跑完通告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要是实在饿的话，就先去我家，我妈在家呢。”
“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龄不能乱说吗？再说了，我是二十九，不是三十！”盛楠好像天生就是吃歌手这碗饭的，即使有些气急，又隔着电话，声音依旧好听。
盛楠那边的话还没说完：“我早就过来了，就知道指望不上你，我打电话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阿姨可是做了一桌子好菜，有葱爆羊肉，酱牛肉……”
“好好！知道了！我已经下课了，这就往回走。”段明庭打断盛楠的报菜名贯口表演，挂了电话。
盛楠，华语著名女歌手，从二十岁进入歌坛以来，发表的歌曲首首经典，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态在十年间成为华语乐坛最顶级的女歌手之一。
和盛楠一同声名鹊起的另一个名字就是段明庭，他包揽了盛楠几乎所有歌曲的词曲创作。
才子佳人，从古至今都是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十年间，关于两人的讨论从未停止过。尤其是在段明庭从幕后走到台前之后，关于两人关系的猜测和讨论达到了顶峰，人们发现才子不光有才还有颜。
两人隔三差五便会登上围脖热搜，#盛楠&段明庭#这个话题下面常年都有数十万的讨论量。
有话题和关注，就有娱记和狗仔。
“震惊！段母曾是盛楠保姆！”
“快看！盛楠段明庭二人深夜幽会！”
“光天化日之下，盛楠段明庭二人竟做这个！”
……
类似于这样的娱乐新闻屡见不鲜，有些说的还像模像样，但大多数都是开局一张图，新闻全靠编。
不过，很快两人就没有照片流出了。这不得不提到盛楠的另一个身份，盛世娱乐老总的独生女。
盛世娱乐，国内最顶尖的影视公司之一，旗下业务包括艺人经济，影视剧制作，综艺节目制作，视频网站，游戏制作与运营等等。拿一部电视剧举例，从剧本创作，到拍摄播出，最后周边制作，盛世娱乐完全有能力内部解决。
当然，除了一些网剧，盛世娱乐鲜少独自投资拍摄。一部电视剧的收视率，或者说一部电影的票房，在上映前没人可以预测。给予众望的电影遭遇滑铁卢，不被看好的异军突起，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所以，和其他公司分摊风险，分摊收益，是最合理的方法。
诸如娱记狗仔之类的小鱼小虾，碰到盛世娱乐这样的巨兽，结果可想而知，之后关于盛段两人的花边新闻几乎再不出现。
不是所有的花边新闻都是编造的，其中有几篇其实写得有理有据，比如说，段明庭母亲曾经做过盛楠保姆这件事。
故事要从十年前讲起。
十年前，一个普通的早晨，段明庭醒来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个被称之为水球的星球之上，自己还成为了一个十八岁的大一学生。
父亲病重，母亲除了照顾父亲还要去别人家里做保姆来维持生计。
原主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家里情况他是知道的，平时省吃俭用，没课时帮忙照顾父亲，帮助母亲做些家务。除此之外，他却是不能再多做什么了。
母亲通常需要在医院，雇主家里，自己家里来回跑。原主可以照顾父亲，却做不了决定，医院有什么事还是需要母亲过去。
少年人的脸面最是金贵，原主可以在家里做家务，却死活不愿意去母亲雇主家里做活，即使母亲已经和雇主讲好。也因为这个原因母亲失去了很多工作。
穿越而来的段明庭没有这些顾虑，早已经历过柴米油盐的他深知，在生活之前，脸面这种东西一文不值。
于是，十八岁的段明庭和二十岁的盛楠相遇了。大学课程不多，段明庭就做了盛楠四年的保姆。
第一年，段明庭渐渐了解这个星球，哪怕它可能只是一个梦。
水球也好，地球也罢，只是名字不同，也许在人类发展的某一个时刻，因为选择不同，出现了两个平行前进的时空。这样的时空也许只有两个，也许有无数个，这就跟段明庭没有关系了，他不是科学家，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搞清楚这些。
地球上的很多影视作品在水球上不见了，水球上的很多书籍电影又是地球不曾出现过的，段明庭觉得自己想到了解决家庭困难的办法。
远水解不了近渴，抄来的小说歌曲会不会受欢迎且先不说，就是当文抄公的这段时间，经济来源也是问题。所以，保姆这个工作还得继续下去。
可能是命运，也可能是巧合，盛楠的志向就是成为一名歌手。
段明庭抄来几首前世的经典歌曲，盛楠很喜欢，两人之间的关系从雇主和保姆变成了演唱者和词曲作者。
盛楠的第一张专辑问世。
泉水般清澈的嗓音，姣好的面容，上乘的歌曲质量，再加上盛世娱乐的运营，盛楠几乎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明星。
大众关注的是盛楠，音乐圈里关注的确是段明庭。凡是跟音乐圈沾边的人都在打听，这个段明庭到底是何许人也。
段明庭本来不想署名的，他的想法是，一手交钱，一手交歌，这首歌就跟他没关系了。
“不行！歌就是你写的，我不能抢了去。我爸常跟我说，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做成一锤子买卖。他说，投资，投的就是人，做买卖可以亏钱，不能亏人。”二十岁的盛楠如是说道，“诺，这是他让我给你的。”
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和一份合同，盛楠递给段明庭，补充道：“我爸说之前一首歌五万块钱太低了，让我一首歌再补给你十万，还有一份合同，你看看，想签就签，不想签就算了。”
合同是一份签约合约，段明庭仔细看了一遍，只能说很厚道。他前世是一个小编导，对于娱乐圈也算是了解。
新人合同一般都很苛刻，动辄就是七八年的签约时限，高达千万的违约金，严苛的分账比例。
盛楠递过来的这份合约，以上说到的一条都没有，签约两年，五五分账，一百万违约金。
考虑再三，段明庭最终没有签约。一来是不确定自己究竟会不会在娱乐圈发展，二来，自己年纪还小，不想这么早就过上时刻被人关注的生活。
段父终究是离世了，在段明庭大二下半学期。
母亲说不上伤心，也不至于高兴，不过终究是松了一口气。将近三年的时间，父亲就躺在病床上，吃饭要人喂，拉屎要人擦。
无数个难眠的夜里，母亲在心里都恨恨地埋怨过：“你还不如就这么走了呢，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撑不住了。”
十年时间，段明庭读完大学，研究生，期间发表了三本小说，《火星救援》，《流浪地球》，《银河系漫游指南》，成为了中文科幻的骨干力量。
十年时间，盛楠一共发表了四张专辑，无一例外全部大卖，完成了从歌手到天后的蜕变。得益于此，段明庭也成为了华语乐坛最优秀的音乐制作人。不过，除了盛楠，他没有给其他任何人写过哪怕一首歌。
十年时间，段明庭从一个学生变成了一位老师。研究生毕业，段明庭决定去戏剧学院做老师的消息让一众人大跌眼镜。
第三章 温馨午饭
段明庭回到家里已经快一点钟，午高峰的帝都开车就是一种折磨。
“妈，我回来了！”段明庭喊道，他打心底早就把那个朴素的老人当成了自己的亲妈。
“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段母和盛楠还在厨房里忙活。
洗完手出来，就看到盛楠正往餐桌上端菜。
大号的白半袖，牛仔短裤，趿着拖鞋，普通的黑色头绳把头发拢在脑后，和二十岁时的她仿佛没有任何区别。
“你可算是回来了，第一次当班主任，感觉怎么样？”盛楠把盛好的一碗饭递给段明庭。
段明庭接过饭，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快给我舀碗汤，说了一上午话，嗓子都要冒烟了。”
“楠楠，别管他。他现在是越来越懒了，跟个大爷似的，回家就知道指使别人。”段母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话里话外都是埋怨，脸上的笑意到底出卖了她的好心情，儿子成了大学老师了，现在都觉得不真实。
盛楠白了段明庭一眼，给他盛了一碗汤，跟段母说道：“就是，以前他多勤快啊，又是做饭，又是洗碗的，不让他干都不行，现在呢，活脱脱像个老地主。”又问段明庭道：“感觉怎么样啊？当班主任。”
段明庭吹了吹汤，抿了一口，说道：“哪有什么感觉啊，你已经是乐坛天后了，感觉怎么样？”
“倒也是，没什么感觉，还是跑通告，开演唱会，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行了，赶紧吃饭吧，楠楠不是早就喊饿了嘛。”段母催促两人。
段明庭点点头，说道：“她除了吃还知道干什么啊？认识这么长时间，她跟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中午吃什么啊和晚上吃什么啊。”
段明庭这话不假，毕竟曾经做了盛楠四年的保姆。后来不做保姆了，有时间还是会去帮她收拾下屋子，做两顿饭，也就是这两年工作忙了些，才不怎么给她做饭。
“阿姨，你看他！”
“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就你话多。”
……
一顿饭吃完，段明庭和盛楠坐在沙发上喝茶，段母在厨房里打扫卫生。
一开始段明庭还会去厨房帮忙，被段母嫌弃赶出来几次后，索性也不管了。老人乐在其中，他也不去多事。
拿了个抱枕垫在背后，再把衬衫扣子解开两颗，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面。一转头，就看到盛楠鄙夷的眼神。
“你看看你，哪像一个老师？”
身子不想动，就伸长胳膊去够茶几上的茶杯。盛楠叹了口气，把茶杯递到他手里，段明庭喝了口茶，眯缝着眼，说道：“不用像，咱就是。”
“上次跟你说的那事儿，考虑的怎么样了？”盛楠又接过段明庭的茶杯，给他倒满。
一听这话，段明庭脸色就不想刚刚那么惬意了。“不想去啊，你说我既不会唱歌，又不会跳舞，哪能去做评委啊？”
段明庭确实有些纠结。
去的话，自己确实不了解，不去吧，这又是他签约盛世娱乐以来，公司给他提的第一个要求。
段明庭终究还是签约盛世娱乐了，在两年前。在娱乐圈，没有经纪人和助理，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异常麻烦。这两年公司从没有强迫他跑过一个通告，站过一次台。
“这次的《创造101》公司很重视，花大价钱从K国买的版权。结果咱们节目还没上呢，隔壁爱奇特就给捷足先登了。公司不是觉得咱俩一起上节目有话题，这才找上你的。”盛楠给段明庭解释道。
段明庭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好吧，什么时候开始？先说好不能影响我上课，不然我是不会去的。”
“放心吧，公司有你课表，一周不就两三节课么，耽误不了，走吧，下午就开始。”盛楠从包里掏出段明庭的课表和录制时间安排表，递给他。
段明庭看了看，说道：“行啊，你这是势在必得啊。”
盛楠得意地挑挑眉毛，起身跟段明庭说道：“走呗，段老师，说话算话啊！”
“等等我，去拿个东西。”说完话，段明庭跑进书房。
“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盛楠看到段明庭手里的文件夹，一把抢了过去。
“好啊！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嘛。”
盛楠抢过去的是段明庭这些天整理的选手资料，包含身高长相，特长爱好等等。
不光这些，段明庭还在网上找了些选手视频来看，有练习室的舞蹈，也有上台表演的视频。不是所有选手都能找到，大半选手都是搜索不到的。
段明庭很早就发现这个世界和前一个世界的相似之处，很多娱乐明星在这个世界还是可以找到，文艺作品也是这样。
他前世作为一名电视台编导，自然关注过《创造101》，还好，很多有印象的选手在这个世界里都报名了。
“你就穿这个去？”
段明庭看到盛楠这就想走，心里有点怪怪的，他总觉得这样的盛楠只有自己和她父母可以看到。
“那就等等我，我回去换身衣服。”
盛楠住的地方就在段明庭家对面，极大地方便了她来蹭饭的需求。
说起来，段明庭现在的家就是从盛楠那里买来的。没让她吃亏，就是按照市价买的。段明庭三本书的稿费，四张专辑所有歌曲的版权费都砸在这套房子里了。
跟着盛楠来到她住的地方，和段明庭预想的一样，虽然不脏，但是很乱。
“你一上午就祸祸成这样了？”
段明庭对盛楠的战斗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段母平常都会过来给她收拾一下，她今天才跑通告回来，就把家里弄得像是住过一个月不收拾的样子。
“你管我呢！对了，我都忘记问了，你看看我穿这身衣服像不像大学生？”盛楠脸色一红，问道。
段明庭以为她是对自己的强悍的战斗力感到惭愧，无所谓地说道：“衣服是挺像的。”
“你什么意思？只有衣服像吗？哼！我年纪大了，比不得小姑娘青春活力了？亏得我还……算了，不理你了！”
说完话，盛楠转头进入卧室，把卧室门摔得响声巨大。
“老了吗？没有啊，不是挺好看的么。嘁，翻了一上午，就为了找这么一身。大猪蹄子，活该找不到媳妇！”
盛楠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道。
第四章 《创造101》
两人一同来到公司，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公司里员工对段明庭和盛楠一同出现一点都不奇怪，他们奇怪的是这两个人怎么还不在一起。
首先是跟另外两位导师和发起人见面，接下来一个月时间要一起共事，不会有人躲在自己的小休息室里装高冷，都聚在一起互相聊些有的没的。混娱乐圈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没话题找话题。
罗志翔，舞蹈导师，亚洲舞王，成名已久，性格开朗随性，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说。
宋西，舞蹈导师，训练生出身，算是选手们的一个模板。
黄梓涛，女团发起人，归国四子之一，自带流量，知名男团成员。
再加上盛楠和段明庭两个唱作导师，节目的五位导师就齐了。
几人寒暄认识了一下，当然，主要是段明庭和其他几人认识，其余人已经认识了。
导演通知选手已经入场，几人的录制开始。
走进录制棚，饶是前世已经见过金字塔型的选手座次，再一次身临其境地看到，还是震撼了段明庭一次。
娱乐圈和这个金字塔很像，所有人都拼命地想要爬得高一些，再高一些。
一段例行口播过后，黄梓涛说道：“大家好，我是女团发起人黄梓涛。各位选手，看到你们，就像看到年轻时的自己一样，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我也和你们一样为了梦想而努力着。在这里，我们将要见证华夏最优秀女团的诞生，而你们，更加幸运，能够亲身参与其中。来，给你们自己一些鼓励。”
选手们都用力地鼓掌，为了她们自己而鼓，为了她们的梦想，为了她们的未来，也为她们为此付出的努力。
掌声渐稀，黄梓涛继续道：“看来你们已经选好座次了，说实话，要是我年轻几岁，也想上去试试。”
“那可不行，黄老师，我们这是选女团的。”几个胆子大些的选手喊道。
“也是，那我就只能等下一季了。好了，闲话少说，先给你们介绍一下几位导师。第一位，亚洲舞王，罗志翔老师！”
罗志翔出场，引起一片欢呼掌声。
“大家好！我是罗志翔，今后一个月时间将担任你们的舞蹈导师。你们可要小心喽，我可是很严格的！”罗志翔依旧他的耍宝风格，最后还表演了一下黑脸。
黄梓涛继续主持流程，“第二位，也是舞蹈导师，同时，她还是你们的前辈，宋西老师。”
又是一阵欢呼，宋西上场，说道：“大家好，很高兴能够和大家认识。和你们一样，我也是练习生出道，所以，你们有什么问题，困惑，都可以来找我。”
“第三位就不一样了，他是你们的唱作导师，著名词曲作者，作家，段明庭老师。”
段明庭上场，欢呼声就弱了一些，还夹杂了许多讨论的声音。他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有些选手根本不知道他，或者听过这么个名字，也忘记是什么时候见到的了。
“咳咳，那个什么，不认识的不用装啊。”
选手一片哄笑，同时以前知道他的选手也跟旁边的人介绍他。
“我是段明庭，刚刚梓涛介绍过了，我是词曲作者，作家。确实，这几年写过几首歌，也写了两本书，不过那些都是拾人牙慧罢了。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是一个老师，就职于戏剧学院。我对女团不是很了解，就是过来凑数的，大家不用在意。”
“长这么帅，不当明星，好可惜啊！”
“这个颜，我可以。”
“人家那是靠才华，好不好？”
“我想当他学生~”
“别做梦了，你以为戏剧学院那么好考的？”
……
对于新鲜的，大家的讨论热情总是高一些。
“好啦，安静一下，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位导师，她的名字你们一定听过，让我们欢迎华语乐坛最年轻的天后，盛楠老师！”
“呀，盛楠老师的歌就是段老师写的，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一个穿着校服的选手轻声喊道。
盛楠的欢呼声是四位导师中最大的。
罗志翔成名太久，很大一部分受众不是选手这个年龄层的。宋西和盛楠、罗志翔压根不是一个层次的明星，比不了前面两位。段明庭就更不用说了，他还处于素人和艺人之间，连明星都算不上。
“你们好！我是盛楠，今后的一个月担任大家的唱作导师，你们有音乐上的问题可以来找我。还有，你们可别相信段老师的话，来给你们看样东西。”
盛楠拿出从段明庭那里抢到的文件夹，继续说道：“这是他准备的资料，凡是你们能找到的资料，这上面都有。另外，还有很多批注，评价。所以，他可能是我们几个人当中最了解你们的了。”
盛楠话说完，下面又是一阵惊呼。
“啊啊啊！好用心啊！山支大哥，快掐我一下，我要沦陷了。哎呦，你还真掐啊！”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满眼星星，说道。
旁边那个被叫做山支大哥的女孩白了她一眼，“让你清醒一下！你没看过新闻啊，盛楠老师和段明庭老师的。”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前面的女孩也转过头加入讨论：“你们说那些新闻是不是真的啊？”
“几位大小姐，我们参加的是选秀节目，不是相亲节目，把你们的心收收好不啦？”另一个打扮有些中性的女孩儿无奈地给这几个选手提醒道。
导师介绍完，接下来就该选手上场表演，节目的第一个看点应该就是这里。
首先上场的是三个女孩，表演的是一首抒情类的歌舞，舞蹈动作不难，歌唱技巧要求也不高。三个女孩子表演的差强人意，没有大的失误，却也不让人惊艳。
罗志翔首先点评：“嗯，总体上还可以，舞蹈动作基本上做到了。”
盛楠接着说道：“唱歌的气息还要再练一练，有些地方音准不太准。”
宋茜则是鼓励更多：“很不错，第一个表演，看得出来还有点紧张。继续加油！”
几位导师一致决定，三人全是C等级。
第五章 评级考核
评级考核继续，接下来的三四组和第一组情况差不多，说不上差，也不让人惊艳，表演的节目有一种越看越漫长的感觉。
第六组选手登台，是两个人，表演得还不如前面几组。其余几个选手点评之后，段明庭也开口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点评。
“说实话，看你们的表演，有一种看初中生才艺表演的感觉。”段明庭不张口则已，一张口就是暴击，“你们两个练习多长时间了？”
“三个月。”可能是段明庭的话有些重，两个女孩怯生生地说道。
“那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比那些练习七八年的更好？长得比别人好看还是腿比别人长？”
段明庭当了几年老师，那股严肃劲儿一拿出来，吓得两个小女孩不敢张嘴，身后座位上的选手也都安静了下来。
“其他几位导师觉得你们以后可能也会进入娱乐圈，大家都是同行，说话委婉一些。我是不在乎的，比你们名气大的学生我也教了不少，比今天这话说的难听的更是多了去了。”
“包括前几组选手在内，我都是不满意的。唱歌拿不准调，跳舞像做操，如果都是这个水平，那我觉得还不如别选了。”
“娱乐圈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不要觉得长得好看就能出名。黄梓涛老师和宋西老师都是练习生出道的，其中种种艰辛，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你们一定不能得到好的评级，不然对不起其他选手。对不起她们七八年如一日的挥汗如雨，对不起她们的每一个下腰，也对不起她们对着镜子一次又一次纠正每一个动作。”
“这样吧，我们先休息一下，你们，不管是台上的，还是台下的，都好好想一想自己究竟有没有做好准备。”
台上两个选手都是F等级。
休息时间，盛楠靠向段明庭，低声说道：“你上课也是这个样子吗？那些同学怕不怕你？啧啧，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帅的。”
段明庭失笑，其实刚刚一部分是真的，一部分是表演，上台前导演已经跟他交代过了，让他适时地扮一下黑脸。
休息了十分钟左右，现场录制继续。
接下来的几组表演比之前的强了许多，看来节目组是故意排成这个顺序的，让段明庭有一个“发火”的机会。
导师们从这些选手里选出了几个B等级的，还有两个A等级的选手。
月华公司出场，选手和导师都精神一震。孟玫岐和武宣亦两位选手已经在K国出过道了，还有不少粉丝。段明庭前世也看过这两人的表现，可以说是所有选手里最出色的两位。
月华不愧是国内最早引进练习生理念的人，台上的几位选手动作整齐，气息平稳。
“这才是我们想要的，月华的表演应该是女团的标准。”罗志翔首先评价道。
宋西紧接着说道：“对，明显可以看出你们是下过功夫的，尤其是孟玫岐和武宣亦，不管是表情管理还是舞蹈水平都已经达到了出道的水平。”
“你们两个已经出过道了吧，又重新做回练习生，不会有心里上的不平衡吗？”盛楠问道，不过这句话一听就是导演要求她说的。
“练习生是这个职业的开始，我们就是抱着从头再来的信念来的。”孟玫岐回答道。
武宣亦又补充道：“对，和大家共同学习。”
“其实没什么的，高考成绩不理想还允许人再考呢。”段明庭觉得所谓的回锅肉其实没什么，在追求梦想的路上，能够一蹴而就的人太少了，跌倒后有重新再来的勇气就很了不得了。
“我看你看得特别认真啊，目不转睛的，不多点评两句？”盛楠看着段明庭说道，只是语气有些不善。
段明庭笑了笑，又拿起话筒：“行，那我就再多说两句。你们两个很不错，在我个人心中，是到现在为止表现最好的两位了。”
“谢谢老师。”孟玫岐和武宣亦鞠躬。
“当然，比起盛楠老师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希望你们两个之后继续努力。”找补还是要找补的，求生欲这种东西很重要。
“孟玫岐，武宣亦，你们两个的评级结果是……”黄梓涛故意顿了顿，继续道：“A级，恭喜你们！”
录制一直到深夜才结束，选出了11位A班选手。即使出场顺序和前世不同，武宣亦还是没免掉和萨妮PK了一次，最后落到了B班。
几位导师第一次聚到一起，黄梓涛提议一起聚个餐，几人都没有异议，娱乐圈里人情事故最重要了。
就近找了个私密性好些的饭店，几人点了个京城涮锅子。
罗志翔自来熟，揽着段明庭肩膀说道：“段老师，最近有没有写新歌？”
“没顾上，学校刚开学，我又是第一次当班主任，事情太多了。”段明庭端起酒杯，和罗志翔碰了一个。
罗志翔一脸遗憾：“这样啊，还想跟段老师邀首歌呢！”
“咱们互相加个微信吧，过两天有时间了再说。”段明庭前世并不喜欢特别激烈的歌曲，估计是没歌给罗志翔的，但也不能直白地拒绝，话说到这个程度，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黄梓涛和宋西也掏出手机，加上了段明庭。
几人算不上熟络，聊的基本是近期的工作和下午的选手表现。和段明庭印象中不一样，黄梓涛一直都很有礼貌，端茶倒酒什么的都抢着来。K国格外注重前后辈关系，在K国出道的他自然也比较注意这个。
“你少喝点酒吧，回去阿姨又要说你。”见段明庭一杯接着一杯喝个没完，盛楠提醒道。
“你们两个？”宋西语气暧昧地问道。
段明庭还没开口，盛楠就急忙回答道：“住对门。”
宋西笑道：“我是想问你们两个认识多长时间了，你想到哪去了？”
盛楠站起来作势要堵住宋西的嘴，宋西赶忙躲到段明庭身后，还给盛楠做了个鬼脸。
女生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奇怪，段明庭今天下午就见到刚认识不久的两人手牵手去厕所。
“我也想问一下两位，到底认识多长时间了？”罗志翔满脸热切地看着段明庭，明星的八卦欲望一点不比别人低。
“算起来有十年了，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和她认识了。那时候家里情况不好，给她做过三四年的保姆。”
段明庭想起那段时间，有些感慨。
盛楠对于他家的帮助确实很大，垫付他父亲的医药费，预支工资，偶尔顾不上去做饭也不恼。
第六章 拔白头发呢！
戏剧学院新生入学不拘泥在九月一号这一天，而是选择距离九月一号最近的一个周五。新生们入学的前两天就是周末，他们可以用这两天时间熟悉一下学校以及周边环境。
宿醉过后，早上嗓子干得冒火。段明庭吸了吸鼻子，好像是豆浆油条的香味。
“妈，吃早饭怎么不叫我？”段明庭顶着一个鸡窝头走出卧室。
段母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就没再理睬他。
段明庭看向盛楠，盛楠眨眨眼，一脸无辜。
洗漱过后，段明庭坐到餐桌旁，伸手去拿油条。段母一筷子打在他的手上，跟盛楠说道：“楠楠，去给他拿瓶酒，咱们段老师喜欢喝酒。”
“妈~”
“你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段母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继续道：“人家别人都是越大越懂事，你倒好，你是越大越倒退！你今年二十八了，不是十八！别！你现在还不如十八的时候呢！”
段明庭厚着脸皮拿了跟油条，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甭说二十八，就是三十八您不还是我妈？”又灌了一大口豆浆，继续道：“昨天晚上认识两个新朋友，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哼！你这些年也就长了长脸皮。快点吃，吃完我还要收拾呢！”
“好歹脸皮还长了，要是脸皮也没长，那您做得这些饭还不如喂猪呢。”段明庭举了举手里的油条说道。他也发现了偶尔和母亲斗斗嘴，母亲也挺开心的。
“和喂猪也没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最起码猪就不会叫你妈。”
“你还吃不吃了？不吃我就收拾了！”
“吃吃吃！”
段明庭三下五除二吃了三根油条，喝了两碗豆浆，往椅子上一靠，长出一口气。
“舒坦啊！”
“滚一边去，我要收拾了！”
“得嘞！”
盛楠早已经吃完，在沙发上看电视了，看到段明庭走过来，摇了摇头，跟他说道：“你现在脸皮确实越来越厚了！”
段明庭拱了拱手，“过奖过奖！”
盛楠给段明庭倒了杯茶，交代了一下这两天的录制流程。
今天上午补录一些导师的采访，主要是关于各个选手表现的一些评价，将来好剪辑到成片里。
选手们已经开始准备主题曲的训练，下午导师的任务就是去各个班级教一下声乐和舞蹈。
盛楠和段明庭到录制现场时，其他几位导师还没过来。本来说好的是十一点开始，段明庭实在受不了段母演技拙劣的自怜自艾，就和盛楠早早过来了。
明星艺人大多是夜猫子，这也没办法，夜色朦胧，更方便开展各项交际活动。
导演组没有让盛楠和段明庭等着的理由，就先开始两人的采访录制，一人一个房间，也不用排队。
“你说话注意些，节目播出后，这些小姑娘的粉丝肯定不少。”盛楠采访前嘱咐段明庭，她实在担心段明庭说些不该说的话，把粉丝们惹恼了。
段明庭点点头，他前世见识过这些粉丝的战斗力，肯定会注意的。
采访段明庭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编导，她问道：“段老师，您好！是什么原因让您决定参加我们这档节目呢？”
“节目组邀请我了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小编导一怔，显然是没想到段明庭的答案。采访开始之前导演交代过她，让她尽可能从段明庭这里挖到一两句有话题性的回答，她隐隐感觉导演的目的要落空了。
不过导演交代的任务她还是要完成的，继续问道：“您能评价一下参赛的选手吗？”
段明庭一脸满意，回答道：“都很好，出乎我的意料。”
“那您不是在录制时批评了几位选手吗？”编导不给段明庭思考的时间，继续问道。
“你知道的，我是一个老师，当时不自觉地就把几组选手当成自己的学生了。她们跟另外几个优秀的选手相比还是有些距离的，但是放到十八九岁的年纪来看，都是很了不起的女孩子。我是替她们着急，有这么个机会不容易，想让她们更加重视。”
……
采访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把段明庭累得不轻，大脑得时刻运转，生怕有一句话说错。
段明庭出来后，盛楠那边的采访还没结束，其他导师又没过来。一个人在休息室里，实在无聊，就打卡手机看看新闻。
“盛楠段明庭二人一同现身盛世娱乐，疑似共同参与节目录制！”
刚点开娱乐板块，段明庭就看到这么一条新闻，配图是前一天两人来公司时的照片，不过新闻里大半篇幅在介绍《创造101》这个节目，不用猜，这是公司控制的自媒体写的。
再往下翻翻，十条里面有三四条都是炒作《创造101》热度的，还有三四条是隔壁偶练的。
“看什么呢？”盛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段明庭身后。
“哎呦！”段明庭被吓了一跳，“这不，看看新闻上的我到底有多帅，那些拍的不好看的，我准备起诉他们侵犯我肖像权。”
盛楠早就对段明庭的这种智障言论免疫了，坐到了他旁边，突然惊叹道：“咦！你有白头发了！”
“不可能！你嫉妒我青春年少！”段明庭压根不信，头也不抬地说道。
“真的，你头靠过来点，我拔下来给你看。”
段明庭眼睛还看着手机上的新闻，这些小编的想象力实在丰富，用一张图片就能编出一个九曲十八弯的故事来。他听到盛楠的话，就把脑袋往她那边偏，诶，不对，有点软。
“流氓啊你！”盛楠把段明庭的脑袋推走，又羞又气。
段明庭这时候也明白自己脑袋刚刚撞到哪了，感觉还不错，可惜时间太短了，不过他犹自嘴硬道：“明明是你让我靠过去的好不好？”
“咳咳咳！没打扰二位吧？”宋西站在休息室门口，笑意盈盈地问道。
“我给他拔白头发呢！”盛楠急忙解释。
宋西把脸上的坏笑一收，故做一副了然的样子，“我懂，我懂，就是在拔白头发！”
“你……你爱信不信！”盛楠羞赧道。
宋西一脸无辜，“我说我信啊！放心吧，谁要敢说不是拔白头发，我第一个不同意。”眼见盛楠已经摩拳擦掌，她赶紧说道：“我得录制采访了，先过去了啊。”
说完话就往休息室外跑，不一会儿又在休息室门口露出个头，“那个，我觉得你们以后拔白头发还是回家拔比较好。”
“宋西！”盛楠抓起一个抱枕就扔了过去，可惜，宋西已经跑远了。
第七章 练习主题曲
“怪我，怪我，我就不该长白头发！不对，我压根就不该长头发！”
“滚！去那边坐着！”
段明庭只能拿着手机坐到休息室的另一边。
黄梓涛宋西和罗志翔三人的采访陆续结束了，饭菜已经由工作人员送到休息室，几人聚在休息室里吃午饭。
“段老师，你白头发拔下来了吗？”宋西问的是段明庭，看的却是盛楠。
段明庭发现公司食堂里的饭菜还不错，正狼吞虎咽呢，多年保姆生涯养成的习惯，不好改掉。
“没，盛楠老师眼神不好。”他看着盛楠餐盘里被反复蹂躏的牛肉，感觉有些不妙。
“段老师，我给你拔吧，我视力好！”黄梓涛不知道之前休息室里的事，毛遂自荐道。
盛楠终于放下筷子，不再折腾那块牛肉，说道：“不用了，我准备录制结束带段老师去剃个光头。宋西，你有没有白头发，可以一块儿去，我请客。”
“不用了，不用了，我刚染的头发，肯定没有白的。”宋西可怜兮兮地看向盛楠。
吃完饭，下午的录制开始。
段明庭去的第一个班级是F班，推开门走进去，里面立刻鸦雀无声，之前被段明庭批评过的两个小姑娘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他无奈地笑了笑，温言说道：“看见你俩了，我有那么可怕么？”
两个小姑娘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还点头？”
这俩小姑娘又赶紧摇头。
“好了，都不用紧张。我呢，对舞蹈是一窍不通，唱歌方面还有些了解，但是这首主题曲难度不大，主要是跳舞时候气息不好控制，对不对？”
“对！”下面的小姑娘都看向段明庭，以为他有好的办法。
段明庭摊开手，说道：“气息这东西，需要常年累月的练习，就这两天时间基本是连不好的。”
“啊？”选手们都失望不已。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之前分班考核的时候，我就见到四五个气息控制还可以的，这四五个里面，还有两三个跳舞不如你们。”
“我们这次节目规则更像是高考，从高到低选拔一部人出来，不像大学考试，分数必须超过60分。”
“不论好坏，我们最后一定是要选出十一个人的，所以，你们不用考到60分，只要比其他选手考得高就行了。”
选手们都松了一口气，她们之前落入F班，光顾着感叹时运不济命运多舛了，根本就没想到这些。
“但是，很多选手比你们跳舞要好很多，所以你们还是要把舞蹈搞上去。这两三天就这一套舞蹈动作，你们必须把每一个动作都抠到位。跳舞的时候干净利落一些，别手也伸不直，脚也抬不起来的。来，先跳一遍给我看看。”
段明庭一番话说下来，既不想打击她们的信心，又不想让他们松懈。抱有希望的同时，保持危机感。
一个短发女孩举手说道：“老师，你不是对舞蹈一窍不通吗？”
段明庭对这个女孩有印象，叫焦满婷，是一个星二代，她父亲好像是一个演员。
段明庭示意她放下手，说道：“以后有话就说，不用举手。我主要是想看看她俩进步没有，要是没有进步我就再骂一顿。”说话间，他用手指了指那两个小姑娘。
“啊？完了完了！我就说不来吧，我们公司经纪人非要让我们俩来！”一个小姑娘碎碎叨叨地嘀咕道。
另一个小姑娘眼睛一闭，气势汹汹地说道：“不管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刚说完，就瘫坐在地板上，一点没有刚才的气势。
跳完一支舞，段明庭还是发现不少问题，在几个动作上面，有的人握拳，有的人不握，还有个别人连舞蹈动作都没记全。
段明庭把不一致的动作指出来，让她们记住。又鼓励了一下那两三个没记住动作的选手，“你们要尽快把动作记熟，多花点时间，机会来之不易，要好好把握！加油！”
“啊啊啊！为什么别人那里是鼓励，到了我这里就是批评！”之前被批评的两个小姑娘其中一个无奈地喊道。
另一个小姑娘抱住她，悲戚道：“臣妾命苦啊！”
段明庭看着这两个姑娘演戏，笑着说道：“行了，你俩表现还不错，比之前评级考核强了点。”
从F班出来，还得去其他班级，段明庭索性按照从F到A的顺序来。
“你说我们为什么这么倒霉啊？段老师就盯着我们俩看。”段明庭刚出去，两个小姑娘就跟焦满婷抱怨。
焦满婷略带羡慕地说道：“是你俩幸运！段老师提到你们俩，你们就有镜头，有曝光。你们想想，咱们有一百多个选手，每个人才能有几个镜头？像孟玫岐武宣亦她们肯定有很多镜头，那其他人镜头就更少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段明庭不知道F班里的对话，他也没想那么多，纯粹是觉得两个小姑娘有意思。
D班水平和F班差不多，甚至大多数选手水平还不如F班。
人到绝境，往往会激发出更多能量。新闻就报道过这么一件事，一个母亲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凭借一己之力就搬起了一辆汽车。之后重现这个情景，一模一样的汽车，她却无论如何也搬不起来。
F班的选手已经没有退路，稍有不慎就会被淘汰。而且两个班级本身水平就相差不多，一来一去，F班反而表现更好一些。
导师在班级里的时间远没有观众看到的那么长，几位导师一下午时间就串了四个班，录够了后期剪辑需要用到的素材。
九月份的京城，天气依旧热得厉害，录制棚里有空调还不觉什么，下午六点多，从公司出来，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正准备回家，段明庭手机响起，盛楠瞥到屏幕上的名字，脸色有些不悦。
等段明庭接完电话，盛楠叹口气道：“你去吧，我让助理送我回家。”而后，眼睛盯着段明庭，语气严肃地警告道：“你最好早点回家，不然我就给阿姨说你在外面乱搞！”
说完话，也不问给段明庭打电话的人找他干什么，使劲摔上车门又回了公司。
第八章 陆峥其人（上）
给段明庭打电话的人叫陆峥，是一个律师，一个很成功的律师，三十多岁就成为了京城著名律所的合伙人。
不是传说中那种未尝一败的神人，十来年的律师生涯中，他输的案子甚至比赢的案子数量还要多一些，因为他接案子从不管当事人对错，只问价格。
如果只看生平履历，陆峥不过平平而已。他之所以能成为律所合伙人，是因为即使是必输的案子，他也能从对方那里给自己当事人攫取到尽可能多的利益。
对方耗不起的案子，他就拉长战线。自己当事人有错在先的，他也会从想方设法证明对方也有错，两只乌鸦一般黑，两方都有责任，谁也别想逃。实在没办法的，他也会尽可能地帮着自己当事人争取时间，来转移资产。
普罗大众眼里，他可能算是无良律师的代表人物。
段明庭和陆峥相识于微末之时，那时候，段明庭是一个普通的在校大学生，陆峥是一个刚刚找到工作的职场菜鸟。
段明庭的书要和出版社签订出版合同，陆峥需要一份工作，两人的认识就这么简单。
段明庭和陆峥二人人既惺惺相惜又互相鄙夷。
段明庭看不上陆峥的精致利己主义和放荡的私生活，陆峥瞧不起段明庭顽固老成的作风和泛滥的责任心。他们常常调侃道：陆峥去混娱乐圈，段明庭来做律师才更合适一点。
其实，他们在心底都羡慕对方，段明庭想活得更洒脱散漫，陆峥想要几个能真心关心自己又让自己可以关心的人。
段明庭到陆峥别墅，开门的是一个没见过的女人，衣着清凉，打扮得花枝招展。他早已对此习以为常，在陆峥这里每次都能见到不同的女人。
走进屋内，段明庭又看到三四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衣着打扮都和开门的那个差不多。
桌上红酒，啤酒，白酒，一片狼藉。陆峥搂着一个女孩儿，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灌酒。
段明庭皱皱眉，不是很适应如此奢靡的情景，开口问道：“老陆，找我有什么事？”
陆峥抬头，可能是因为醉酒，反应有些慢，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来喝酒！哥哥今天接了个大案子，高兴！”
“就是，哥哥~，来喝酒。哥哥~你长得好帅啊！”一个女孩儿给段明庭倒了杯红酒，端着走到他旁边，整个身子都贴到了他身上，把酒杯凑到他的嘴旁。
两声百转千回的“哥哥”叫得段明庭浑身起鸡皮疙瘩，再加上胳膊传来的柔软触感，小兄弟就要揭竿而起，来这个世界十年时间，他还没开过荤呢！
伸手接过酒杯，抿了一口，段明庭没推开紧紧搂着他的小姑娘，坐到了沙发上。
“呦！今儿不怕你家隔壁的母老虎邻居了？不给她守身如玉了？这才对嘛，早就给你说过，那个叫什么来着？对！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陆峥见段明庭没推开旁边的姑娘，有些惊讶，把手从怀中女孩儿的衣服里抽出来，端起酒杯和段明庭碰了一个，一脸欣慰地说道。
“不会用诗就别乱用，人家那是一首劝学诗，白白让你糟蹋了！”
段明庭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道德品质完美无缺的人，他之前是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些职业的工作人员身上。最重要的是，相对于二十来岁的青苹果，他更喜欢熟透了的红苹果，只是这种心理有些难以启齿，被他掩饰得很好。
陆峥放下酒杯，把手放回原处，反驳道：“放屁！人家那首诗本来就是说要趁着年轻尽情放纵，就是你们这些假正经给改了！”
段明庭不想和醉鬼为了一首诗而争执，他也不想承认其实陆峥说的是对的。
“我给你们说啊，”陆峥又把手拿出来，指向段明庭，“他，是个老师，还是个大学老师！而且！他还是个作家！”
段明庭很喜欢老师这个工作，也很喜欢老师这个身份，可这时候说出来就有些尴尬了。只能跟几个女孩子说道：“他喝多了！你们出去别乱说！”
“放心吧！我们知道的。”
她们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没人会傻乎乎地得罪自己的金主。
“哥哥，你还是老师啊！我还是个学生呢，刚好是大学生！那我叫你老师好不好啊？老师~”搂着段明庭胳膊的女孩子说道，还把身子往段明庭这边挤了挤。
段明庭觉得自己的理性快要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了，往旁边挪了挪，问道：“你哪个大学的啊？”
“京城大学。”女孩儿无所谓道。
“好大学啊！那你怎么还……”
女孩也端起一杯酒，咕咚咽了一大口，说道：“出来卖？呵呵，挣些生活费罢了。现在的人哪有不虚荣的啊，看见别人用最新款的手机，自己也想用，看见别人戴了好看的首饰，自己就想戴个更好的。”
说到底还是脸面问题。
段明庭问道：“那之后呢？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了吗？”
“还不知道呢，”女孩儿把脸凑近段明庭的耳朵，“悄悄告诉你哦，这还是我第一次出来呢。”
段明庭看了看，几个女孩儿穿着虽然都很清凉，但是她的衣服显然不如其他几人华贵。他没说些诸如及时回头这样的话，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不经历别人的生活，就对他人指指点点，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喝了半个小时的酒，陆峥兴致不高，就把几个女孩儿撵走了。
几个女孩儿也乐得如此，收的是过夜的钱，不用工作不说，还白喝了几瓶好酒。
“今天怎么了？”段明庭问道。
陆峥把杯内的酒一饮而尽，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语气平淡地说道：“老头子走了。”
“不回去看看？”段明庭知道，陆峥嘴里的老头子就是他的父亲。
“呵！”陆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有些自嘲地说道：“就没通知我，死了一个多月了，埋都埋了，要不是前两天碰见个老乡，我都不知道。”
第九章 陆峥其人（下）
陆峥的过往，段明庭只了解一点点，他大概知道，陆峥自高中毕业就再没回过家。
段明庭曾经问过，陆峥只说了一句话：“没意思。”
接着追问，陆峥就不说了。偶尔一次醉酒，段明庭隐约听他提起了另一句话，“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你和家里到底怎么回事？”段明庭问道。
可能是酒意让陆峥有了说话的欲望，也可能是父亲离世让他放下了过往，陆峥终于跟段明庭谈起了他的过去。
陆峥出生在黄土高坡的一个小村庄里，父亲是村里的老师，母亲是个农民，虽然清贫，一家人也其乐融融。
他父亲教学之余，和母亲一块看顾着家里的二三十亩地。
谈起母亲，陆峥眼里出现了罕见的温柔。他说他的母亲是一个朴素而又温柔的女人，她的手上有很多茧子，脸上满是被风沙雕琢的痕迹，不精致，却很真实。他喜欢被母亲拂过脸颊时那种粗糙的感觉，怀念母亲唠叨他的调皮。
十岁那一年，秋收时节。拉玉米的农用三轮车翻到山下，他的母亲离开了他。
十岁之前的故事，陆峥讲了一个多小时。从他的母亲拿着树枝教他识字，到他的母亲训斥他放学不知道回家，他极尽全力地向段明庭描述着他的母亲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动作和表情。大概，他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怀念自己的母亲。
喝了口酒，陆峥继续道：“十二岁那年，他又找了个老婆。他后找的那个一开始对我还不错，过了半年就有些厌烦了，因为怀孕了。
那个女人最先是动不动就打骂，他管了几次就不管了。后来，我上完初中，那个女人不让我继续上学，我不愿意，就吵了一架。那个女人和他告状，他打了我一顿，也不让我上学，说什么家里没钱，要供我那个便宜弟弟。
再到后来，我就跑了，还从家里偷了二百块钱。呵呵！之后么，就再也没见过。”
陆峥急不可耐地把之后的事情三两句说完，就不再言语。
段明庭叹了口气，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这时候，任何话都没有分量，二十多年的怨恨，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消弭的，也不该消弭。
早早地见识过人情冷暖，一个人跌跌撞撞，在社会中长大，难免让陆峥变成现在这样一个人。
“我其实很嫉妒你，嫉妒你有一个母亲，嫉妒她陪着你，嫉妒她可以照顾你，关心你，嫉妒她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放弃你。”
陆峥借着酒意说出了这些年不曾说出口的话，也许是觉得有些羞愧，他又开口道：“你赶紧走吧，我要找个人来陪我睡觉了。”
说完话，也不管段明庭，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去了洗手间。
段明庭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刚喝了酒，不能开车。
陆峥从洗手间出来，不理会仍坐在沙发上的段明庭，径直往楼上走去，走到一半，回头跟段明庭说道：“一会儿有人来了，你去开个门，没事就早点滚回去找你那个母老虎，别影响老子。”
“记得跟陪你睡觉的女生说一声，你要是死在床上了，给我打个电话，省得没人收尸。”段明庭丝毫不落下风，回嘴道。
陆峥不需要同情怜悯，他只是缺少一个倾诉的对象。虽然他常常炫耀自己朋友遍天下，可是真正称得上朋友二字的也就段明庭一个。
助理到的时候，段明庭刚好碰见陆峥叫来的女孩，很巧，就是那个京城大学的学生。
“给他随便做点儿饭，别让他饿死了。”段明庭跟女孩儿嘱咐道。
回到家里，已经九点多钟。盛楠和段母正襟危坐，看着进门的段明庭。
“妈，我还没吃饭呢！”
“好啊！玩得连饭也没顾上吃，说，那个花花公子找你干什么了？”盛楠诘问道。
段明庭无奈解释道：“别乱说，陆峥父亲走了，我去陪他喝了两杯。”
“什么？没听小陆提起过他父亲，怎么就走了？”段母和陆峥也认识。之前陆峥名气不大，挣不了多少钱，就够交交房租，那时候他没少来家里蹭吃蹭喝。
盛楠跑到段明庭旁边，用她小巧的鼻子嗅来嗅去。
段明庭不管她，跟段母说道：“他和他爸关系不太好，十几年就没见过。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好啊！那你身上的香水味怎么解释？”盛楠捏着鼻子，酒味混合着好几种香水味，实在难闻。
“你还不知道陆峥那个人么，什么时候家里不是莺莺燕燕的。”段明庭也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准备去洗个澡。
“他爸走了他还有心情找女人？”
段明庭一边找换洗的衣服，一边回答道：“我要是有一个他那样的爹死了，不光找女人，还想买两挂鞭炮庆祝庆祝呢。”
段母去厨房给段明庭做饭，只要儿子不是出去胡搞就行，其他的她也不关心。
盛楠好奇心旺盛，问道：“他爸怎么了？说说！”
“人家的家事，你关心那么多干什么？”段明庭说完话，把盛楠关到卫生间门外。
“哼！你别忘了，你还没剃光头呢！你等着！”
段明庭不理会盛楠，脱衣洗澡。
从卫生间出来后，盛楠已经吃上了。
“你不是已经吃过饭了，不管理身材吗？你的粉丝看到一个加粗版盛楠，能愿意？”
“要你管！姐只吃不胖，气不气？”
盛楠确实有这个天赋，从不刻意减肥，身材还好得不得了。而且她也没吃多少，一个小碗里乘着几根面条。
中午吃过饭，又去陆峥那里喝了一肚子酒，段明庭早就饿了，端起桌上的面狼吞虎咽起来。
盛楠把碗里的面吃完，跟段明庭说道：“明天我爸让你跟我回家一趟。”
盛楠口中的家自然不是隔壁，而是她爸妈那里。
段明庭听到这话，食欲消减一大半。他对于盛楠父亲，还是有些怵的，说不清楚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对盛楠有些别的想法。
“干什么啊？”
“不知道，怎么？你不愿意去？”
“没没没！”
第十章 做客盛家
第二天一大早，段明庭就被盛楠吵醒，昨天夜里想着要去见盛楠父亲，翻来覆去睡不着，临近天亮才合上眼。
没精打采地吃过早饭，在盛楠的指点下买了些礼物。
开车到盛楠父母家，盛楠父母住在京城最高档的别墅区内，段明庭之前来过几次。
站在门前，拉住准备开门的盛楠，深吸一口气，段明庭才跟着她进入屋内。
“爸！妈！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小段也来了，快进来吧！”
盛楠母亲走到门口迎盛楠和段明庭。
“妈，我想死你了！”盛楠扑进她母亲怀里，娇声说道。
盛母拍了盛楠后背一下，揶揄道：“你就是嘴上想想，在小段家的时间都比在自己家里时间长！”
“妈~”
“好好好，不说了，都是三十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跟没长大似的！行了，快和小段进来吧！”
等母女二人亲热够了，段明庭才和盛楠父母打招呼。
“伯父好！伯母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盛母让段明庭坐下，笑着说道：“哪有什么麻烦的，要说添麻烦，也是我们楠楠给你和你妈添麻烦了。对了，你妈身体还好吧？”
段明庭点点头，答道：“嗯，身体挺好的。”
“身体好就比什么都强，眼看我们这些人年纪大了，没病没灾的就比什么都强。”盛母给段明庭倒了杯茶，说道，“你和楠楠这就三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上大学呢吧？”
段明庭点点头，说道：“嗯，好像是大二，七八年前了。”
“行！那你和你伯父聊，我去厨房看看。”
盛母看起来一点不像将近六十的人，常年处尊养优的生活和保养，让她看上去像是四十多岁。
盛楠坐到她父亲旁边，问道：“爸，你叫我们过来干什么啊？”
“没事就不能叫你回家了？你说说，你一年能在家里待几天？”盛父气哼哼地说道，“你妈想你了，这才让你回来一趟，刚好有个综艺邀请你和段明庭，我就把小段也叫过来了。”
“还上综艺啊？”盛楠有些不愿意。
不管是歌手还是演员，偶尔上个综艺节目是好的，能让观众和粉丝了解一下他们生活中的状态。可是天天上综艺节目就不像回事了，综艺节目上多了，没了神秘感，观众和粉丝就失去了花钱去电影院或者演唱会的欲望。
“伯父，什么综艺啊？得多长时间？”段明庭问道。
“湘南卫视的一档综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向往的生活》，用不了太长时间，大概两天就够了。”盛父说道，“你们呢，主要就是去宣传一下咱们公司的《创造101》。”
“咱们《创造101》和《向往的生活》不是同一时段播出的吗？他们这不是给竞争对手宣传？”
“对啊，爸，别到时候《创造101》都播完了，我和明庭那期《向往的生活》还不播，这不就是等于给人家宣传了吗？”
盛父喝了口茶，摇摇头，说道：“放心吧，都谈好了。你们年轻人啊，总是用竞争的眼光看问题，好像动不动就是你死我活。其实啊，很多时候，合作比竞争更容易解决问题。
咱们是新节目上马，需要热度，他们是老节目的续作，需要话题，对两方都有利。另外，咱们的节目改到周六播出了，不存在撞车的问题。”
段明庭和盛楠就没有别的问题，二人都知道《向往的生活》这档节目，口碑不错，也不需要刻意表演，基本上是老友叙旧，话话家常。
厨房里盛母已经开始做午饭，段明庭过去帮忙。平时家里是有阿姨做饭的，可能是今天盛楠回来，盛母才自己下手。
客厅里只剩下盛楠和盛父两人，盛父压低声音问道：“你和小段是怎么回事？你都三十了，年纪不小啦，也该考虑一下了。”
“还不是怨你和妈妈，前些年他刚有点心思，你和妈妈就话里话外地暗示，吓得他再也不敢说这事了。”
盛楠从小就和父亲亲近，说起话来也没顾忌，气呼呼地说道。
盛父就盛楠这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就宠得不行。盛楠说想要月亮，盛父就不给她星星。
“这楠楠可就冤枉爸爸了，你知道的，爸爸一直很看好小段，爸爸也是迫于压力”盛父抬了抬头，给盛楠示意一下厨房里的盛母，继续说道：“再说了，小段当时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和你确实不合适。”
盛楠当时正处于上升期，不适合谈恋爱，她自己是知道的。而且她当时对段明庭也没有特别的情感，对于父母的阻挠也没怨念。
她年少时想象中的爱情应该是伟大的，她幻想着韩剧里的生离死别，总是希望有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或者是十几年的久别重逢，又或者是抛弃一切的奋不顾身。
感情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不知何时，段明庭就占据了她的内心。没有波澜起伏的曲折故事，就在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中，她慢慢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
她习惯一扭头就可以看到他，习惯饿了时问问他吃什么，习惯和他在闲暇的午后一起无所事事地蹉跎时光，习惯帮他倒杯茶乘碗饭，也习惯指使他陪自己去逛街购物。
在某个时刻，她知道自己离不开段明庭了。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挺拔背影，她想到自己第一次见他也是这样，他在厨房里忙碌，自己坐在客厅里看着。不对，他好像长高了一些，后背也厚实了些。
“别看了，眼睛都快沾到他身上了！”盛父酸溜溜地说道，毕竟是养了三十年的亲闺女，眼看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盛楠俏脸一红，娇声道：“才没有呢，谁稀罕看他！”
“让你们俩上这两个综艺，也是先让你们的粉丝有个心理准备。”盛父说道，“演艺圈里公布恋情之后人气下降的明星不在少数，你们俩那个C什么粉虽然多，也不能掉以轻心。”
“CP粉，亏你还是娱乐公司老总呢，连这个也不知道。”盛楠补充道。
盛父唏嘘道：“老啦！跟不上时代了，现在这娱乐圈，过两天就出来一个新词，什么打call，应援的，实在是记不住。”
“一点也不老呢，现在咱俩出去，说不定人家还以为你是我哥哥呢！”
第十一章 军训开始了
客厅里盛楠和父亲的谈话段明庭是不知道的，他在专心致志地做午饭，争取能给盛父盛母留下一个好印象，方便他之后展开攻势。
盛母站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段明庭利落地切菜，炒菜，越看越觉得满意。
她知道自己女儿是个什么德行，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用说做饭了，连煮包泡面都费劲。
吃完午饭，闲聊了一会儿，段明庭回家，盛楠则要在家里住两天。
周六，周日，周一三天，《创造101》的选手们自己练习主题曲，导师们不用参与录制。
周一早上，段明庭一大早就去了学校，学生们要开始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八点钟，教室里的人还没到齐。易千熙和姚怡君作为班长，去教导处领作训服，抛去不算，还有四五个学生没来。
段明庭点过名之后，一句话不说，面色严肃地看着教室门口。
到了的学生也不敢说话，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位置上，暗暗为几个迟到的同学担心。
“报告！”几个学生喊道，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段明庭看了看时间，八点十分。
“胡先旭，昨天通知的几点来教师集合？”段明庭问道。
“八点。”
“现在都八点十分了，你们干什么去了？”
“睡过头了，老师，我们保证下不为例。”胡先旭点头哈腰的，一看就是把表演上的那一套用到段明庭身上了。
段明庭本来还没有那么生气，看到胡先旭的作态，反而有些恼火，厉声道：“站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演了部戏，又上了两个综艺节目，就牛得不行了？啊？”
胡先旭规规矩矩地站好，低着头说道：“对不起老师，我们宿舍昨天忘记定闹钟了，今天起迟了。”
“行了，回去坐着吧。同学们，在娱乐圈，做人做事的态度很重要。在这个圈里混的人，没有一个傻子，你的态度是不是真诚，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要以为自己比别人聪明，把别人当傻子的人，到最后都会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还有，没有迟到资格的时候，就要守时。等你们混到迟到别人还不敢说什么的时候，那就随你们便。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娱乐圈里起起伏伏太正常了，说不定你今天还如日中天，明天就一落千丈。”
易千熙和姚怡君把作训服领回来，分发下去。
几个女同学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想请假。
段明庭每年都能碰到这样的事，要求她们拿校医室的证明，交给教官。至于有几个人能开出证明，他是不管的。
林林总总交代了一些军训期间需要注意的事，段明庭最后再一次提醒了一下下午誓师大会的时间，回了办公室。
只有刘天奇老师在办公室里，她不是班主任，只带课而已。
刘天奇是一位优秀的教师的同时，还是一位出色的演员。在《父母爱情》里饰演的王秀娥一角，给段明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仿佛她就是那个时代的一位普通农村妇女，而不是在表演。
跟刘天奇打了个招呼，段明庭回到自己位置，继续他的抄书大业。与其说是抄，不如说是在原有的故事情节下重新写一遍。纵使他前世是一个资深的科幻小说读者，也不可能把每一段文字记住。
好在，科幻小说最重要的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严密的逻辑，这些东西前世那些伟大的作家已经给了他了。
他这次抄的书是一本在前世也不算出名的《莫比乌斯时空》，这本书站在更高纬度，重新思考了时间这一概念。
就像二维世界里从没有高度这一概念，我们所处在三维空间里，对于时间这个轴的思考也许不是时间的本来面目。
段明庭喜欢科幻作品，也想把更多的科幻作品带到这个世界，让更多的人了解喜欢。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要不是刘天奇老师叫他，段明庭还未发觉肚子已经饿了。
“又写新小说呢？还是科幻类的吗？”打好饭菜，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刘天奇问道。
“对，还是一本科幻小说，刘老师也感兴趣吗？”
刘天奇摇摇头，笑着说道：“不是，是我先生。他很喜欢你写的小说，常常说你是个天才。”
刘天奇的先生也是一位演员，叫做族峰，在《欢乐颂》里饰演奇点。
段明庭很羞愧，他的书都是抄来的，甚至抄得远远不如那几本书原来的样子。
“族峰老师过奖了，我就是瞎写。”
下午三点，军训的誓师大会开始，看看外面的大太阳，段明庭有些不忍心。他其实也不喜欢军训，更不喜欢所谓的吃苦教育。生活本身已经很难了，何必没事找事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台上，一个接着一个领导的训话，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听得人昏昏欲睡。讲话的哲学就是把本来三五句话就能讲清楚的事情，硬生生地讲半个小时。
段明庭忽然想到前世看过的一句话。
越不容易理解的课目，就讲得越浅显。而简单的东西，就要搞得异常复杂。就像物理这种复杂的课目，编写教材的人恨不得写得让小学生都能理解。而语文哲学这些课目，编者就喜欢用极其晦涩的语句来编纂。（只是举个例子，不代表坐着认为物理比语文难。作者机械工程系毕业的，现在想来，每次上马哲课都一头包。）
结束之后，段明庭去买了几个西瓜，一箱饮料，让易千熙找了几个人搬回宿舍给大家分分。
看了看天气预报，这些天都没有雨，看来有这些学生受的了。
从学校出来，段明庭决定去看看陆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不管以前怨恨也好，讨厌也罢，他的父亲离世，终究会给他带来一些影响。
给他开门的竟然还是那个女大学生，让段明庭有些意外。他从没在陆峥这里连续两天看到同一个女孩儿，这还是第一次。
“你来干什么？闲的没事做？”
“来看看你死没死，看来我订的骨灰盒是用不上了，还得退了。”
“别啊，给你自己留着，我看你快能用的上了。”
一进门，两人就你来我往地互相讥讽。朋友就是这样，越是亲近，说起话来越是随便。
第十二章 我们都是小丑
女大学生叫做戴娜，法学法律专业，刚刚毕业，要找实习单位，陆峥觉得自己和她有缘，就让她到自己律所实习了。
在父亲离世这件事情上，陆峥受到了极大刺激。
段明庭很确定这一点。
因为以前的陆峥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让一个女孩儿连续留宿两晚，还大发善心地帮她找工作。
戴娜去厨房做饭，客厅里只剩下段明庭和陆峥两人。段明庭饶有兴致地看着陆峥，想弄明白他是哪条筋搭错了。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陆峥实在受不了段明庭的目光，强自说道。
段明庭嗤笑一声
戴娜长相不错，这是一定的，做职业工作者也是需要本钱的。今天她没往脸上涂涂画画，更显得清秀一些，再配上身上的白色长裙，一点也不见昨天的妖娆世俗。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做饭还不错，你今天就在这儿吃吧。”陆峥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水，把其中一瓶扔到段明庭怀里。
段明庭点点头，说道：“正有此意。”
陆峥喝了口水，悠悠地说道：“段儿，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啊？”
“不知道。”段明庭摇摇头。
“那你说，为什么所有人都拼尽全力地活着啊，反正最后总归是要死的，不是么？”
“大概是活着本身就足够吸引人吧。”
以前的陆峥是绝对不会问这种问题的。
父亲离世，他一下子失去了活着的目标，之前的二十年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证明他父亲的眼光是错的，相比于他父亲看好的那个废物儿子，自己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陆峥从没有真正地享受过生活，他不关心春天里几时花开，也不曾留意过秋天里何时落叶，他从未在夏天里去河边垂钓，也没有在冬天里堆过雪人。
“你应该出去走走，多交几个朋友。”段明庭说道。
陆峥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道：“我朋友还不够多吗？知交满天下咱不敢说，但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儿上，认识我陆峥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我说的是朋友，朋友你懂吗？你说的那千八百号人里面，有几个算得上朋友的？”
陆峥轻飘飘地说道：“那你呢？你有几个朋友？除了我，还有谁？”
段明庭沉默。
他和陆峥一样，骨子里都是极其骄傲的人，不过他隐藏得更好一些。
戴娜很快做好了饭，看看沙发上两个沉默的人，实在困惑。她不知道这两个人在矫情什么，豪宅住着，名牌穿着，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饭桌上，陆峥突然说道：“我想回去看看。”
段明庭点点头，“什么时候？我这周要录两个节目。”
“其实很早就想回去了，一直没下定决心。”陆峥叹了口气，说道：“可能是有点害怕，害怕他们过得很好，又害怕他们过得不好，最害怕的还是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录完节目我来找你，陪你回去一趟。”
“段老师不是老师吗？要录什么节目？《百家讲坛》？”戴娜一脸疑惑地问道，“那个节目现在还播着呢？其实我爸还挺爱看的。”
段明庭以前露面不多，除了盛楠和他的铁杆CP粉，其他人大概是不知道他的。除非，把他的名字和盛楠的名字摆到一起。那样的话，就有许多人恍然大悟，感叹一句：“哦，原来是他啊！”
“不是，我是戏剧学院的老师，去录两个综艺节目。就我这水平，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上《百家讲坛》了。”
陆峥想到了什么，去茶几下面拿了本书，扔到戴娜面前，说道：“喏，这书就是他写的。”
戴娜不喜欢科幻小说，根本就没关注过，还是不知道段明庭身为一个老师，为什么有人请他录综艺节目。
看着她依旧满脸疑惑，陆峥无奈地说道：“那他家里那个母老虎你一定听说过，盛楠，知不知道？”
戴娜一下捂住嘴，惊喜地说道：“是你！”
这种情况，段明庭在此前十年里不知道已经遇到过多少次，顺理成章地点点头，一点不觉得尴尬。
之后的饭桌上，段明庭敷衍着回答了无数个戴娜提出的八卦问题，又心不在焉地答应帮她要一张盛楠的签名照。
回家的路上，段明庭脑海里全是陆峥的那句“你呢？你有几个朋友？”
打开车窗，温热的暖风吹进车内，更让人烦躁，又关起窗来。
晚上的京城，路况依旧糟糕，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看前面连绵不绝的车流，又看看两旁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应该有无数个像他一样孤独的灵魂。
看到认识的人习惯性地弯起嘴角，客套的话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
面对上司必须陪笑，同事面前必须微笑，即使小区里见过两次的老大爷，也得笑着点点头。笑，笑，笑，除了笑，还是笑，甚至记不清一天究竟要笑多少次，却不曾因为开心笑过几次。
一整年，或者很多年，都不曾生过气，因为不可以。
段明庭想起前世看电影的一幕，那是一部叫作《心花路放》的喜剧电影。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只有他旁边的一个小姑娘没有笑，一开始是低声抽泣，后来眼泪越来越多，在电影灯光的反射下，脸上水光粼粼。
段明庭递给她一张纸，小姑娘极力忍着哽咽说道：“谢谢，哦，对不起，打扰到你看电影了。”
段明庭笑着摇摇头，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不是，你不觉得耿浩很可怜吗？像个小丑一样。”
电影结束，段明庭跟在那个小姑娘身后出了电影院，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淹没。
我们和耿浩一样，都是生活里的小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开始抵触那些富有哲理的现实题材电影，讨厌励志的成功鸡汤。开始喜欢只图一乐的相声，爱看没有逻辑但是甜的不得了的校园剧。
不是因为我们庸俗了，而是我们怕在那些深刻而又残酷的电影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不回忆过去，不思考未来，每天回家倒头就睡，然后第二天继续为了生计起床，工作，回家，倒头就睡。
回到家里，段母已经睡了。段明庭悄悄地脱衣，洗漱。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不用这么拘束自己。
于是，叮叮当当地动作起来。
“段明庭！你疯了？回来这么晚，还不滚去睡觉，在外面干什么呢？”段母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段明庭赶紧放轻动作，“哦，这就睡。”
被骂了一顿，心情果然好多了。
第十三章 主题曲考核
九点多，段明庭到达公司。其他人还没到，段明庭决定先去F班看看。
都是一群可怜的女孩儿，已经注定不能出道，这个结果跟她们自身努力与否没有一毛钱关系，而是她们所在经纪公司博弈的结果。
内定出道的选手就多些镜头，已经被放弃的就少给一些，再加上后期剪辑，即使不用在观众投票的结果上做手脚，也能控制最后成团的十一人人选。
很多参与过其他节目的选手，应该已经明白这些。不过，明白归明白，心里依旧不甘心，埋头努力，期盼着不切实际的奇迹出现。
即使知道结局已定，总是有傻子依然执拗地拼尽全力去迎接失败。这样的傻子，多了太烦，少了又觉得缺点什么。
F班里的选手还在练习，不放过最后的一点时间。
“段老师好！”班里的女孩儿看到段明庭进来，都停下了动作，一个个满头大汗。
“没事儿，就是其他导师还没来呢，我闲着无聊，过来看看。”段明庭有些不忍心，他至今还不适应这个金钱说话的圈子，笑着鼓励这些姑娘们，“放心吧，你们肯定没人淘汰。我去其他班看了看，她们还不如你们呢！”
当然没人会淘汰，因为这一次考核就不会有人淘汰，只是重新分班，只是这些姑娘们不知道。
“真的吗？太好了！”说话的是之前被段明庭训过的那个女孩儿，说来惭愧，段明庭至今都没记住她和另一个女孩儿的名字。
“没说你，你别骄傲！比你跳的好的人还是不少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段明庭问道。
“我叫柳念。”
“你呢？”段明庭问另一个女孩。
“老师，我叫毛唯佳。”
段明庭点点头，“行，我记住了。别紧张，好好跳就行。”又对所有人说道，“大家都是，把这几天的练习成果发挥出来就行，不用紧张。”
看她们跳了一遍，相比于两天前，进步确实很大，看来这群小姑娘这两天没少下功夫。
黄梓涛，宋西，罗志翔，盛楠几个导师陆续到了摄影棚。导演组也不纠结时间，立马开始。
对于绝大多数选手，几位导师的评级都能达成一致，跳得好不好，唱得怎么样，大家都有基本的判断。除了两位选手，子婷和热颐娜。
子婷因为签证问题，耽误了一天时间，所以跳得明显不如其他几位A班选手，和B班选手差不多。
盛楠和宋西认为她只练了一天就能跳成这个样子，很有天赋，要给A评级，罗志翔和黄梓涛则认为，签证问题是自身原因，评级应该就按照考核时的表现来评。
二比二平，其他四个人全都看向段明庭。
“我同意小猪和梓涛的。”
即使盛楠目光如刀，段明庭还是不畏强权，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热颐娜的评级问题上，则是段明庭以一敌四。其他四位导师要把她从A班降到F班，段明庭不同意。
黄梓涛问道：“段老师，当时给她A班，你就不同意，现在把她降到F班，不是和你的想法正好一样么？”
“当时给她F班的话，我是没意见的。”段明庭说道，“但现在我不同意，她的实力不到A，但我们给了她A，这应该是我们导师的失误，我们的错误，凭什么让她来承担后果？
而且，从A到F，这个落差，她心里能接受吗？”
最后，在段明庭舌战群儒之下，热颐娜成功……被降到了C班。
宣布再次考核的结果，一位导师要选择一个班，由黄梓涛从B班开始，先带着降级的选手一路去到F班，再领着升班选手回到B班。至于A班选手，她们的结果要在所有选手见证下宣布。
段明庭再一次选择了F班，盛楠B班，罗志翔C班，宋西D班。
“唉！”段明庭推开F班教室的门，面色严肃地说道：“你们觉得自己表现怎么样？现在你们考核结果已经在我手里了，等着你们黄梓涛老师过来，咱们就宣布。”
之后，段明庭就不再说话，站在门口，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
等了十来分钟，黄梓涛带着十几个选手推门进来。
段明庭开始宣布结果：“看到这么多人进来，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说完，看了看F班的姑娘们，一个个神色黯然。
“意味着，”段明庭继续说道，“你们所有人，”他故意顿了顿，“全升班了！恭喜你们！”
姑娘们立马炸开了锅，有人哭，有人笑，还有几个要抱着他庆祝，段明庭赶紧推开。这可录着像呢，要是播出时被盛楠看见，他一定没有好下场。
段明庭见这些姑娘们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对她们说道：“行啦，别哭了，快跟上你们黄老师走吧！”又安慰了一下刚刚降级的选手们：“你们降到这个班的，也别气馁，继续努力，总会回去的。”
除A班外的选手们分完班，聚在一起，见证新的A班产生，在这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她们的目标就是冲进A班。
六升六降，武宣亦，刘仁羽，傅晶等之前就被看好的选手终于进入A班。
选手们进入下一阶段，第一次舞台考核。
节目录制休息期间，段明庭和盛楠趁机给蘑菇屋打了个电话，这是《向往的生活》节目的常规操作。
接通之后，盛楠开着免提说道：“你好，我要点菜。”
“嗯，姐姐你说，我记着呢！”电话那头是一个小姑娘，听声音还有些紧张。
“我要吃酱板鸭，还有青椒炒腊肉，”盛楠又问段明庭，“你呢，想吃什么？”
“别点太复杂的了，万一让咱俩去自己弄就不好了，再点条鱼吧，那边鱼多。”
“嘿！还是个看过节目的！”一个中年声音传来。
“炯炯，听出来是谁了吗？”另一个中年远远地问道。
一开始接通电话的小姑娘回答道：“好的，我记下了！”
“听出来一个，不过我已经猜到另一个了！”那个中年声音渐远。
“那姐姐，你们是明天到吗？”
“对，明天到。”
盛楠挂断电话。
结束了一天的录制，已经凌晨一点钟。
拒绝了黄梓涛提议的聚餐，段明庭和盛楠一起回家，他们第二天就要飞到湘南，录制《向往的生活》。
睡了不够四个小时，凌晨五点，盛楠和段明庭坐上了飞往张家界的飞机。
第十四章 《向往的生活》（上）
三个小时的飞机，两个小时车程，再加上路上耽误的时间，段明庭盛楠二人到录制地翁曹村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跟二人想象中江南水乡的秀丽不同，这里更多的是西南的神秘。大山连绵不绝，雾气升腾，盘聚在半山腰，翁曹村就坐落在山脚下。村里的道路由石板铺就，很窄，大多地方仅容一人通过。还好，两个人只带了一个行李箱。
盛楠走在前面，她穿着一袭长裙，黑色的底色上点缀着朵朵白花，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的是一只鸭子，已经被脱毛放血处理过的。
“万一黄老师找不到鸭子，把彩灯儿杀掉给咱们做酱板鸭怎么办？”
在段明庭对于她买鸭子的行为提出异议时，盛楠如此反驳道。
段明庭拖着行李箱，背着盛楠的小书包，走在她的后面，跟拍摄影师的前面。
穿过整个村子，段明庭和盛楠终于倒了蘑菇屋。
“黄老师！何老师！我们来了！”盛楠站在蘑菇屋门口台阶下面，双手叉腰大喊道，活脱脱一个女劫匪。她以前跟黄雷和何炯合作过，其实娱乐圈里的演员艺人歌手大都互相熟识，除了段明庭这个异类。
段明庭单手扶额，无奈地说道：“你注意点形象，好不好？还有，咱们直接进去不就行了？”
盛楠白了段明庭一眼，用一种过来人的口气跟段明庭科普道：“你懂什么，村儿里没有门铃，我这样一喊，就相当于按门铃了，啧啧啧，你还是太年轻，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
段明庭撇撇嘴，他前世就是农村的，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习俗。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盛楠的行为在这一季节目里成为了后续嘉宾的标准操作指南。
“楠楠，段儿，你们来了！来，我给你俩介绍一下，这是鹏鹏，彭瑜畅，这是妹妹，张孜枫。快！鹏鹏，帮段老师搬箱子。”何老师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出来。
段明庭拖着的行李箱里也没什么东西，就是盛楠和他的几件衣服，不过，有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几个人互相打过招呼之后，段明庭就把箱子交给了彭瑜畅。
他本来是准备一人拿一个行李箱的，毕竟是录节目，让观众看到他和盛楠用一个行李箱，影响不好。盛楠以方便，省事为理由拒绝了段明庭的提议。她都不在乎，段明庭更没什么顾忌的。
一边往家里走，何老师一边喊道：“黄老师，快看谁来了！”
黄雷提着个勺子，系着围裙从屋里出来：“呦！楠楠，你怎么来了？咱们有好些年没见了吧？”
盛楠笑着说道：“可不是，差不多有四五年了。黄老师，给，这是我带的鸭子。”
“正好！我正发愁没鸭子呢，还说要不要把彩灯儿给杀了。”又转头对彩灯的方向喊道：“彩灯儿，今天算你命大！”
彩灯许是感受到了来自黄雷的威胁，呱呱两声，飞到了下面的河里。
“这位是？”黄老师看向段明庭。
“黄老师您好！我是段明庭，在戏剧学院当老师。”段明庭说道。
黄雷恍然大悟：“嚯！我还以为是谁呢！那个楠楠的歌就是你写的吧？你知道咱俩属于什么么？同行见面，分外眼红。”
黄雷身上有老京城人特有的嘴碎和幽默。
段明庭笑着说道：“可不嘛，您还是影视学院的。”
寒暄过后，何炯让二人上楼换衣服。
段明庭去卫生间换好盛楠拿给他的衣服，出来房间，就看到换好衣服的盛楠。
“咱俩这不合适吧？”段明庭看看盛楠的衣服，又看看自己身上穿的，皱眉说道。
两人都是上白下黑，不同的是段明庭是白半袖陪一个黑色的大裤衩子，盛楠则是白半袖陪黑色的九分阔腿裤。更重要的是，两人的衣服看起来款式都是一样的，分明就是情侣装。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了，这是我妈听说我们要上这个节目，前天和我逛街的时候，专门给咱俩买的，怎么？你不喜欢？”
段明庭赶紧摇摇头，说道：“怎么可能呢！我很不得天天都穿这身。”
盛楠傲娇地哼了一声，转身下楼。段明庭没有办法，硬着头皮跟着她下楼。
“段儿，楠楠，你们换好衣服了就……”何老师一开始背对着楼梯，转过身后看到两人的衣服，一怔，才继续道：“坐一会……”
黄雷，彭瑜畅和张孜枫三人已经在外面亭子里坐着，天空飘起了小雨，雾气更浓了一些。
段明庭撑着一把雨伞，和盛楠并排往亭子下走，盛楠悄声对段明庭说道：“好像黄老师他们不吃午饭，可是我有点饿了，怎么办？”
“忍着，活该，谁让你早上不吃饭的。”段明庭懒洋洋地说道。
盛楠气急，掐了段明庭胳膊一把。
亭子里喝茶的黄老师看着段盛二人，轻声感叹道：“多好啊！”
“什么？”鹏鹏没有听清黄老师的话，问道。
黄老师看了看鹏鹏，说道：“鹏鹏，你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啊？”
“黄老师，你们说什么呢？”盛楠快跑一步，抢了段明庭准备要坐的凳子，问道。
黄老师笑着说道：“在说鹏鹏什么时候找女朋友呢。”
段明庭的凳子被盛楠抢了，无奈地摇摇头，坐到了她旁边，问道：“鹏鹏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了。”鹏鹏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都二十五了，还没谈过恋爱。
“还小呢，不着急，妹妹呢？”盛楠问道。
“十八了。”张孜枫说道。她像一只小鹿一样，平时安静地坐在一旁，不争不抢，只是偶尔和鹏鹏打闹几下。
“咕噜~”段明庭听到盛楠的肚子传来一声，赶紧说道：“黄老师，我有点饿了，你们呢？”
“行！时候远不早了，我去给你们下点面条。”黄老师说道。
“不用，我来就行，就是不知道东西都在哪放着呢？”
“成，土锅土灶都能用了吧？”黄雷问道。
段明庭点点头：“放心吧，没问题。”
“那让妹妹和你去吧。”
“我也去帮忙！”盛楠说道，她实在害怕肚子再叫一声。
三人往屋里走，盛楠掐住段明庭腰间软肉，扭了一圈，报复他非要自己出丑了才做饭。可是她忘记了，身后的黄雷和彭瑜畅能把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哎！你们三个怎么回事？不欢迎我？我这才刚出来，你们就回去。”何老师出门，看到往回走的三人，开玩笑地问道。
“他饿了，非要做点饭吃！”盛楠恶人先告状，伸手指着段明庭。
第十五章 《向往的生活》（中）
和面，擀面，最后切成面条，放在一边备用。腊肉切丁，青椒切丝，下锅爆炒，最后添水，做成浇头。
换锅，把刚刚和面时烧开水的锅坐上，等水开了，下面。趁着下面的功夫，切点葱丝，辣椒丝，香菜，扮在一起，只放一点盐，其他的香料一概不放。
水开了几滚，段明庭捞面，一人一碗之外，还剩下一碗，第一次做这么多人的饭，没估计好用量。
盛楠出去喊了一声，黄老师，何老师还有鹏鹏进屋端面。
“嗯！不错！一吃就知道是老把式做的，段儿，你做饭多少年了？”黄雷端起一碗，挑了一口，称赞道。
“也就十来年，这几年其实也不怎么做饭了。”
段明庭一边回答，一边跟着几人回到亭子里。
“有一种晋省那边面条的味道，和我在那边吃到的很像！”何炯老师又吃了一口桌上的凉菜，说道，“嗯！这个也好吃！和面条简直是绝配！”
“炯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个也叫拌三丝儿。拌三丝有好多种拌法，不拘泥于食材，胡萝卜丝也行，黄瓜丝也可以，总之就是有什么拌什么。”黄老师说道。
“哼！你知道，以前为什么不给我们做？”何炯老师惯会把握气氛，佯装生气地说道。
黄雷老师夹了一筷子拌三丝，放到碗里拌了拌，说道：“你们以前也没说要吃啊。”
几人说话间，彭瑜畅已经吃完了自己的一碗，尚有些意犹未尽。
“鹏鹏，屋里还有一碗呢，你快去端来吃了吧，坨了就不好吃了。”盛楠跟彭瑜畅说道。
“没吃饱就去吃吧，不过你也该减肥了啊，鹏鹏，这才半年不见，你又长粗了一截。”黄老师也对彭瑜畅说道。
得到了黄老师首肯，彭瑜畅这才憨笑一下，跑进屋里端出了另一碗。
不是黄雷老师霸道，而是他们作为主人的礼仪。鹏鹏害怕段明庭和盛楠没吃饱，还要吃第二碗，所以才不去吃。黄老师没这个顾虑，没吃饱就再去下一碗面就是了。
“段儿，楠楠，你俩吃饱没？”黄雷见两人都吃完了，问道。
“饱了。”
“嗯。”
黄雷又问张孜枫：“妹妹呢，吃饱没？”
“吃饱了。”
“行，那咱们喝几杯茶，一会儿去抓鱼。”
何炯目光哀怨的看向黄雷，说道：“你还没问我呢……”
“那我们的何老师，您吃饱没有啊？”黄雷和何炯多年好友，再熟悉不过，知道彼此的饭量，也就没问。
何炯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饱啦。”
大概就是这些日常互动，才吸引了许许多多的观众。
“段儿，你和楠楠认识多长时间了？”黄雷闲话家常。
段明庭答道：“差不多有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十年时间，一闪而逝。”
何老师感慨道：“可不是，我和黄老师都认识二十多年了，妹妹都还没长够二十年呢。”
段明庭点点头，说道：“小的时候总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想要早点长大，长大了呢，又回过头感慨时光易逝。”
雨滴落在亭子上，噼啪作响。村子里高高低低的烟囱飘出阵阵青烟，弥散在雨幕里。旁边的彩灯儿伫立在篱笆上，眺望远方，脚下是四五只狗儿嬉戏玩耍。
“这里真好，真想一直住在这里。”盛楠感叹道。
段明庭立刻拆台：“在这儿坐着当然好了，等你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发愁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盛楠白了段明庭一眼。
“段老师，你和盛楠姐姐是怎么认识的啊？”妹妹张孜枫罕见地说了句话。少女心里总是对美好爱情充满向往的，一上午的相处时间，让她觉得段明庭和盛楠这个样子就是自己心目中的爱情。
“大概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妈给你盛楠姐姐做保姆，当时父亲病重，我妈又要去医院照顾父亲，又要做保姆，实在忙不过来。就和你盛楠姐姐说了一下，让我代替她给盛楠做饭，收拾家务。
这一做，就是四年。说起来，我还能举报你盛楠姐姐雇佣童工呢，我第一次去她家给她做饭的时候，还差一个月才满十八岁。”
盛楠反驳道：“胡说！你当时都上大学了！”
“我上学早，六岁就上小学了！”段明庭笑着说道。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张孜枫问道。
“我来说！省得他胡编乱造。”盛楠说道，“后来，他拿了几首破歌来找我，求着想要卖给我，我看他可怜，害怕他写的歌卖不出去，就勉为其难地当了歌手。”
“那可真对不起，耽误您了！”段明庭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个故事里除了名字，其他的和他一点关系没有。看来，魔改剧本的起源在盛楠这里。
“你知道就好！”盛楠理直气壮地说道。然后又回头继续跟张孜枫说她的魔改故事：“之后，为了资助他上大学，他写几首歌，我就买几首。可惜啊！”盛楠叹了口气，“他这两年发达了，别说给我写歌了，连饭都不给我做了。”
“这话就没良心了啊！你自己说说，除了跑通告，你哪天不是在我家里吃的饭？”
“前天就不是！”盛楠得意地说道，“再说了，那是阿姨做的，又不是你做的！”
段明庭气结，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深吸一口气，安抚一下遭受冤屈的心灵，说道：“行，那刚刚那顿饭呢？”
“好，那我重新说一下，你这两年只给我做了刚刚那一顿饭，行了吧？”
“好好好！雨停了，咱们去抓鱼吧！”何老师适时出马，劝说这两个大小孩儿。
明明看他俩实在吵架，总有一种恋爱的酸臭气息传来，实在受不了。
黄老师准备晚饭，其他几人去鱼塘里捕鱼。
上一季节目，鱼塘里放了太多鱼，被观众诟病良久。这一季鱼塘里的鱼就少多了，不能抓，只能捕。
带好装备，几人向鱼塘出发。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不知谁起了个头，几个人一起哼着这首儿歌走在雨后的山野里。
第十六章 《向往的生活》（下）
段明庭强烈怀疑节目组就没有往鱼塘里放鱼！
经过将近半个小时的折腾，五人依旧一无所获。
“唉！看节目的时候，鱼都在嘉宾的脚边蹦跶，这轮到自己来了，怎么就没鱼了？”段明庭愤愤地说道。
何老师在旁边笑了起来，说道：“你们还说呢！上一季节目组往鱼塘里放了太多鱼，让网友给批评怕了，这一季就直接租了个鱼塘，一条鱼都没多放。”
“诶？何老师！段老师！我这里有一条鱼！”彭瑜畅喊道。
其余几人的神情和中了彩票一样，极其兴奋，又不敢招摇——怕把鱼吓跑了。
“真的！？慢一点！咱们从四周慢慢包围它，一定要捉住它！”何老师高兴地说道，同时指挥几人从不同的方向围剿那条条鱼。
“我看到了！它跑到盛楠姐姐那边去了！”张孜枫率先发现猎物的踪影。
盛楠把渔网沉到水里，等那条鱼游了过来，用力一网，结果擦肩而过。失望之余，盛楠向鹏鹏喊道：“快！鹏鹏，它又跑到你那边去了！”
鹏鹏轻轻地移动渔网，尽力不引起水流变化，等那条鱼半个身子进入渔网，用力一兜。
“逮到它了！”鹏鹏举着渔网大喊道。
其他人围到鹏鹏身边，来看这半个多小时的收获。鱼不小，有四五十厘米长，大概八九斤重，足够做晚餐了。
“鹏鹏，你们年轻人果然厉害！不愧是祖国的花朵，七八点钟的太阳！”段明庭拍了拍彭瑜畅的肩膀，称赞道。最重要的是，他们终于不用在鱼塘里泡着了。
“这一条鱼够不够？”妹妹张孜枫问道。
盛楠也不想继续捞鱼了，一开始还挺有意思的，后来就只有累和失落，她赶紧回答张孜枫：“够了！咱们也要体谅一下黄老师的辛苦，咱们多捉一条鱼，黄老师就要多收拾一条。”
“你们两个人，可真是……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何炯老师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听到何老师的话，段明庭和盛楠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目光接触，又赶紧把视线移开。
段明庭知道两个人当中，必须有一个人要先走出一步，笑着对何老师说道：“接您吉言！”
他是不担心旁边的摄影师的，节目最后总是要剪辑之后再播出，不会把所有镜头都给观众看。
盛楠俏脸微红，不知是害羞还是欢喜，心里想到这个傻子可算是开窍了，只是嘴上傲娇地说道：“你想得美！”
段明庭又不是真的傻子，哪里看不出来这些年盛楠的明示或者暗示。只是，他觉得自己配不上盛楠，才一直不敢开口。她是歌坛天后，盛世娱乐总裁的独女。自己呢？除了抄抄前世的歌和书，还会做什么？
不过，心和大脑永远站在对立面，仿佛天生的敌人。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接近她，亲近她，关心她。
也许，在爱情里本就没有配与不配这个问题。
上岸之后，何老师走到段明庭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回蘑菇屋的路上，张孜枫拉着盛楠的手，悄悄地说道：“盛楠姐姐，其实段老师挺好的。你看，又会写歌，又会写书，还给你做饭。而且啊，他虽然喜欢和你吵，可最后总是让着你。”
盛楠嘴硬道：“那是他吵不过我！再说了，我对他不好吗？你别看他在这里很勤快，其实可懒了，回了家就是坐着，吃饭要给他端到桌上，喝茶要给他递到手里。”
“这就对了呀！”张孜枫笑着说道。
盛楠问道：“什么对啊？”
“段老师对你也好，你对段老师也好，这不就对了嘛！”
……
段明庭帮着黄雷老师一起做了晚饭，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饭桌上，盛楠盯着那只酱板鸭，半晌，开口说道：“黄老师，这不是我拿来的那只鸭子！”说完话，赶紧四处张望，寻找彩灯。
段明庭看着时不时就冒些傻气的盛楠，无奈地解释道：“酱板鸭要腌制的，最少要二十多个小时，你拿来的那只鸭子，就留给下次来的客人吧。”
盛楠在篱笆上看到了彩灯，心有余悸地说道：“那你不早告诉我！”
段明庭叹了口气，说道：“你买鸭子的时候，我分明就在说这件事，是你让我闭嘴的。”
“你真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我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了？你应该不畏强权，勇敢地表达自己的意见！还好你没有生在战争年代，不然一定当叛徒。”
“得，我错了，啊，你赶紧吃饭吧。”段明庭说话间给盛楠夹了一筷子鱼肉，亭子里灯光不算亮，他仔细检查过，没有鱼刺。
吃完自己碗里的鱼肉，盛楠还眼巴巴地看着盘子里的鱼。段明庭又夹了很大一块鱼肉，小心地用筷子把所有的鱼刺剔除，放到盛楠碗里。
盛楠吃饭的时候很可爱，喜欢用嘴就着碗，而不是把碗端起来，亭子里的桌子又低，她看起来就像是缩在一起，像只猫儿一样。而且，她吃饭的时候很认真，动作很小，几乎不发出声音，让人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于是，段明庭就真的没忍住。
然后，被瞪了一眼，收回了手。
可能是一天秋雨的缘故，夜里有些凉意。
吃完饭，众人就回到家里。
段明庭往小桌旁边一趴，舒坦地松了口气。“盛楠，来给我揉揉肩膀，我今儿可是累得不轻！”
“用不用再给你找两个洗脚小妹？”盛楠讽刺道，但还是伸手给段明庭揉了起来。
“段儿，你这么趴着不会消化不良吧？”何老师泡好茶，关心的问道。
“没事，我相信自己的消化系统。”段明庭抬起头，懒洋洋地说道。
盛楠也说道：“不用管他，他在家就是这样！阿姨常常说他是地主老财！”
“那你是什么？”黄雷老师问道。
“唉！”盛楠故作可怜，说道：“我就是苦命丫鬟。”
看着在段明庭感染下，懒洋洋的众人，何老师提议道：“咱们来做个游戏吧！”
“不用动弹吧？”段明庭问道。
“不用！”何老师去哪了几个题板和几只签字笔，说道，“咱们回答脑洞问题，我来提问，你们作答。”
分发过题板，何老师说道：“好第一题，皇上说：‘看，这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皇后说：请回答。”
段明庭草草在题板上写下两个字，继续趴着，盛楠偷偷看了他的题板一眼，止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人一头雾水，不知道盛楠在笑什么。
段明庭像个小学生一样，举手说道：“何老师，我举报！盛楠偷看我答案！”
盛楠忍着笑说道：“不是，你们看他写的。”
因为有人违规，何老师宣布这一题作废，只当做练习，又跟段明庭说道：“段儿，让我们看看你写的啥，能把楠楠笑成这样！”
段明庭翻开题板，题板上只有两个字：“谢谢”。
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从现在开始不许偷看，第二题，请听题，你在一个柜台试吃了九十九次，柜员终于忍不住，对你说：”
这一次段明庭的答案更简单，只有一个字。
从妹妹张孜枫开始出示答案，她的回答是，你真抠。接下来是鹏鹏，他的答案是，柜台都要被你吃完了，只剩下一个腿了。
最后终于到段明庭出示答案，他翻开题板，上面一个字：滚！
众人又是一阵笑声，这一题，段明庭和鹏鹏各得一分。
“第三题开始了啊！一天，断臂维纳斯突然长出了手臂，是因为什么？”
段明庭未经思考，刷刷刷地在题板上写下三个字。
这一题其他人的答案都不出彩，最后又轮到段明庭出示答案，他连题板都懒得翻了，说道：“因为她需要。”
这个脑洞题的游戏，众人玩得不亦乐乎，不过，大部分原因是想看段明庭的答案。
夜渐渐深了，何老师说道：“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一个表情包问题。”说话间掏出手机，在微信上打出一排表情包：四个不同朝向的拳头和一条鱼。
众人传阅一遍过后，何老师继续说道：“请根据几个表情包，编一个小故事。”
其他人思索半天，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四个拳头和一条鱼有什么关系，更不用说遍出故事故事来了，最后都看向段明庭。
段明庭咳嗽一声，说道：“一天，口吃的小明来到池塘边，低头一看，说道：‘全（拳）全全全是鱼啊！’”
听完段明庭的答案，众人笑得前仰后合，鹏鹏甚至都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将近凌晨，该睡觉了。段明庭跟黄老师，何老师还有鹏鹏一个卧室，盛楠则和妹妹张孜枫一起睡。
洗漱过后，段明庭躺倒床上，掏出耳塞，塞到耳朵里，他可是看过节目的，知道黄老师和何老师不同凡响的战斗力。
一个失误（附赠原创说唱作品）
忘记《创造101》必须播出才有网络投票，都写到第一次公演结束了才突然发现。
没办法只能先写一章节目播出的，再发这章。
还有就是，本文的第一个装逼打脸情节要来了。
最后，送给大家一段rap当做补偿。
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
节目没播先上瓜
vocal dance全不行，矫揉造作顶我一个顶俩
唱歌来段诗朗诵，跳舞像把玻璃擦
离婚少妇也来做idol，就像我去奥运会上把栏跨
姐妹四个来参赛，冰清玉洁被糟蹋
业务能力不钻研，绯闻恋情可劲往外面发
几期节目看下来，老子头皮直发麻
直发麻！
skr~
第十七章 普通的告白
太阳出来，雾气就要消散。一阵清风吹来，是泥土混合着草木的清香。
黄老师坐在厨房里，嘴里哼着段明庭听不懂的乡间小调，不时往面前的小火炉里添根柴火。
“呦！段儿起来啦！”黄老师听到楼梯的响动，抬头就看见正下楼的段明庭。
段明庭也搬了个小凳子，坐到黄雷老师旁边，说道：“嗯，黄老师起得真早。”
“人老喽，觉少！”黄老师感叹道。
不光女人对年龄敏感，男人也一样，尤其是四十多奔五十岁的年纪，说不上老，又算不得年轻。
这个年纪的人孩子还没长成，父母已经老去，一家人的重担都在肩上，不能像年轻人一样随心所欲，也没有老年人养花弄草的资本，生活里处处都是妥协。
就像马拉松比赛的最后五公里，已经没有了出发时的雄心壮志，又看不到终点。
除了怀念一下年轻时的轻狂，憧憬一下老了以后的怡然，别无消遣。
“听说黄老师准备辞职了？”段明庭问道。
黄雷掀开锅盖，搅了搅锅里的粥，又盖上锅盖，说道：“嗯，准备办个学校，已经在筹备了。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学校？”
段明庭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还是算了，我这个人没有什么雄心壮志，现在这种不紧不慢的生活就挺适合我的。”
黄雷点点头，说道：“是啊，成功是别人眼里的，幸福是自己心里的。唉！我就想不通现在这社会是怎么了，一个个地拼了命往上爬，然后呢？到了我这个岁数，又后悔没有享受生活，合着往上爬的生活不是生活？好嘛，自己成功了，就四处宣扬所谓的金钱无用，成功无用的理论。
又想轻松，又想成功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段明庭虽然讨厌所谓的成功学，也讨厌那些大企业家动辄就发表对金钱没兴趣，后悔年轻时候没有好好享受生活之类的言论。有钱了就忘记没钱时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窘迫。
其他人陆续起床，黄雷老师熬了一早上的粥也出锅了。吃过早饭，或者说是午饭，盛楠和段明庭也该离开了。
离别时总带着淡淡的感伤，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回头。
从《向往的生活》回来的第二天，段明庭就去了学校，想陪着自己的学生们度过一天愉快的军训生活。《创造101》这一周不用录制，选手们再为第一次舞台公演做准备。
坐在树荫下，抱着一大块西瓜吃得津津有味，看着在大太阳下站军姿的学生们，由衷地感叹一句：“年轻真好！这么大太阳都不怕晒！”
几个学生听到他的话，转过头对他怒目而视。要不是教官看着，谁愿意顶着大太阳在操场上站军姿啊！
“胡先旭！罗一洲！沈梓何！你们三个看什么看！站军姿就要好好站，在队伍里左顾右盼的，想什么样子！”段明庭作为一名老师，身上有很沉重的责任，要及时点出他学生的错误并加以纠正。
“好啦！全体注意！休息十分钟！”教官说道。
学生们争先恐后地跑向段明庭，额，身边的西瓜，开玩笑，再跑慢点西瓜就全被他们敬爱的老师吃完了！
“你们要少吃点，别吃坏了肠胃，你们想想，到时候站着军姿拉稀，那也太惨了！”段明庭关心道。
“呀！老师！我们吃东西着呢！”
“就是！”
“老师，你明天能不能别来了？把东西送到就好。”
此话一出，其他同学纷纷点头，坐在段明庭旁边的教官竟然也点了点头。
段明庭叹了一口气，无比伤心，想他一篇拳拳之心，竟换得如此反应。他们这时候不是应该围在他身边，感叹几句老师真好，有这样的老师很幸福吗？
一气之下，段明庭点了点头，扔下一句“一群没良心的，再也不来看你们了！”转身离去。
身后学生们的欢呼仿佛刀子一样，插进段明庭的心里。
落寞地回到家里，盛楠问道：“怎么了？你不是去学校了吗？”
关于盛楠在他家里这件事，段明庭一点都不意外，气呼呼地回答道：“被嫌弃了，一群小白眼狼！”
“你在树荫下面坐着，人家在太阳下面训练，能不嫌弃么？”听段明庭把下午的事情复述一遍，盛楠笑着说道，“那明天还给他们买西瓜吗？”
“买！”段明庭躺倒沙发上，说道，“这么热的天，别真把那几个小白眼狼给弄中暑了。对了，我妈呢？”
“阿姨去别人家打麻将了。”盛楠倒了一杯温水，端到段明庭嘴边，说道，“张嘴。”
“盛楠”段明庭喝完说，说道。
“怎么了？”
“我喜欢你。”
“滚！”
段明庭握住盛楠的手，说道：“真的，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你滚啊！”盛楠声音有些哽咽，“我还幻想着浪漫的告白呢，你也没有！”
“我给你唱首歌吧。”段明庭看着盛楠的眼睛说道说道，“一首一直想给你唱，却一直没敢开口的歌。”
“嗯，不好听的话，你就死定了！”盛楠说道。
“在没风的地方找太阳，在你冷的地方做暖
人事纷纷，你总太天真
往后的余生，我只要你
……
往后余生，风雪是你
平淡是你，清贫也是你
荣华是你，心底温柔是你
目光所至，也是你
目光所至，也是你”
段明庭轻轻哼唱起这首《往后余生》，没有一点点歌唱技巧，可能还有几个地方跑调，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否在歌里听出了他的情意。
唱完歌，段明庭紧张地看着盛楠。
“还凑活，算你过关了！”盛楠害羞道。
段明庭又确认了一遍：“你这是同意跟我在一起了，对吗？”
“自己想！”盛楠从段明庭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跑回了自己家。
段明庭自己也没想过，会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午后，没有任何准备，就向盛楠表达自己的心意。
总会有那么一个瞬间，做一些没有准备的事。没有缜密地评估后果，衡量得失，能做地唯有压上一切。
第十八章 每句话都是爱你
段明庭魂不守舍地在沙发上坐了半下午，一直到段母回家，他才回过神来。
“妈，我跟盛楠表白了！”段明庭激动地说道，他太需要有一个人和他分享喜悦了。
“噢。”段母神色平静地点点头。
“我跟盛楠表白了！”段明庭又强调了一遍。
“听见了！我又不聋！”段母走进厨房，准备晚饭。
段明庭问道：“您不该有什么表示吗？比如说惊讶啦，欣慰啦这样的。”
段母深吸了一口气，作惊讶状，说道：“真的吗？！”然后脸色恢复平静，不耐烦的说道：“这样可以了吧？快出去！我要做饭了，别在这儿碍事！”
盛楠回到房间，心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冰水喝了几口，然后放到脸上用来降温。
掏出电话，从通讯录里选到“爸爸”，播了出去。
“喂，爸，妈在家吗？”
“就在我旁边坐着呢，我开开免提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她能听见。”
“那个，那个”盛楠犹豫一下，说道，“爸，妈，段明庭跟我表白了！”
“嗯。”
“这就完了？”
盛母的声音传来，“对了！有时间和明庭一起来家里吃饭啊！”
然后，就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哼！磨蹭了这么多年，才谈恋爱，也不知道有什么激动的！”盛父跟旁边的盛母吐槽道。
盛母安慰道：“行啦！两个孩子可算是走到了一起，这就很好了！”
“人家别的年轻人，从认识到谈恋爱，都不用十个月，他们可好，这差不多就用了十年。照他们这个速度，再有个十年也结不了婚。”盛父说道。
段母做好晚饭，看着坐在沙发上傻乐的段明庭，说道：“别乐了！快去叫你女朋友吃饭！”
“哎！”段明庭利落地答道，女朋友三个字简直太合他的心意了！
按响门铃，段明庭喊道：“盛楠，吃饭了！”
盛楠出门，段明庭搂住她的腰，深情地问道：“你一个人在家怕不怕？要不我晚上来陪你吧？”
“你有病吧？”盛楠扣开他的手，说道，“你跟你妈说了吗？”
“说了，不过感觉她一点也不激动。你呢？给你父母说了吗？”
“也说了，反应和阿姨一样，既不意外，也不惊喜。”
段明庭和盛楠对视一眼，这剧情和他们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盛父盛母极力反对，不允许自己的宝贝女儿和段明庭这个穷小子在一起，盛父激动之余，还向段明庭甩出一张支票，随他填数额，让他离开自己的女儿。盛楠和段明庭抵死不从，最后两人牵手私奔，两人合计之后往盛父甩给的那张支票上填了一个亿，后来靠着这张支票重新开始。
这是盛楠的剧本。
段母一方面高兴儿子找到真爱，一方面又担心两家家世差距太大，儿子会吃亏，惊喜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担忧的眼神。
这是段明庭的想象。
两个戏精在楼道交流了一下彼此的剧本，这才回去吃饭。
饭桌上，段明庭一会儿牵牵盛楠的手，一会儿又摸摸她的腿。盛楠一边吃饭，还得一边不断拍开他的咸猪手。
“楠楠啊，以后要是这个臭小子敢惹你生气，你就来找我。这十年来，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闺女了！”段母跟盛楠说道。
盛楠害羞地低下头，说道：“嗯，阿姨，我知道的。”
“还有你！以后要好好待盛楠，知道了吗？”
段明庭终于抓住了盛楠的小手，说道：“明白！”
吃完饭，看了会儿电视，盛楠要回去睡觉，段明庭紧跟着盛楠回了她家。
“跟着我干什么？你明天不是还要和陆峥回他老家吗，快去睡觉吧！”
段明庭腻歪道：“想多看你一会儿！”
盛楠翻了个白眼，说道：“随你便，我要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没在客厅里看见段明庭，她松了口气。结果，一推开卧室门，就看到段明庭坐在她床上。
段明庭伸手一拉，把盛楠拽进怀里，她刚洗完澡，身上香喷喷的，段明庭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晚上真的不害怕吗？我可以陪你的。”
盛楠扯开段明庭放在她腰上的手，站了起来，指着卧室门口，说道：“滚！”
“哎！”段明庭走出了卧室。
盛楠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嘀咕道：“傻子，让你滚，你还真滚啊！”
“要不来个晚安吻？”段明庭的身影又出现在卧室门口。
“滚！！！”
盛楠害怕自己刚刚的话被段明庭挺到，娇羞地喊道。
段明庭回到自己家，洗漱过后躺倒床上，本以为是个不眠之夜，没想到睡得格外香甜。
早上，段明庭早早起来，今天他要和陆峥回老家。
吃过早饭，段明庭收拾好东西，去敲了敲盛楠的房门，让她起床吃早饭。
本来还以为她还没有起床，没想到两三个呼吸之后，盛楠就打开了房门。
“你一会儿去把早饭吃了，我这就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那个，我想把消息告诉粉丝们。”盛楠不确定地说道。
娱乐圈里，很少有人宣布恋爱的消息，因为会掉粉，尤其对于男方来说。就像是陆函和关小童，直接让陆函从顶流掉了下来，后面再加上《上堡》失利，算是彻底糊透了。
“行，那我也发一条，你先发吧，我评论你的。”段明庭压根没顾虑，且不说他粉丝本来就没几个，就是仅有的几个，也是他和盛楠的CP粉。
而且他和盛楠本来就不是走流量路线的，关注盛楠的粉丝基本是因为她的歌，关注段明庭的，算了，段明庭没有属于自己的粉丝。
到了陆峥家里，盛楠的围脖已经发出了，上面写着：“十年前的秋天，我和你相识。你是一个胆小鬼，用了整整十年时间才鼓起勇气，向我告白。
不过也不错，刚好是秋天，正如我们初次见面时。
你好，段先生。”
最后，艾特了段明庭。
段明庭转发她的围脖，写道：“那是因为你傻，听不懂我说的每一句爱你。
十年时间一点都不长，因为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个十年。”
随后关闭围脖，一点不理会他和盛楠引起的网络轰动，和陆峥踏上归乡的道路。
第十九章 回到县城
早上十点钟，段明庭和陆峥乘上前往晋省平阳市，历时四个小时，下午两点钟，两人到达。
“这儿有啥特产小吃没？”段明庭问道。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六个多小时没有吃饭了。
陆峥茫然道：“晋省嘛，不就是面食？”
他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回来，也不清楚。
“算了，我还是问度娘吧。”段明庭掏出手机，搜索起来。
“走，哥们儿带你吃饭去。”段明庭拦住一辆出租车，对陆峥说道。
两人坐上车，司机问道：“去哪啊？小伙子。”
“五一路老白家牛肉面。”段明庭回答道。
“得嘞！”
司机很健谈，一路上嘴停不下来，得知陆峥是时隔二十年再次回乡之后，更加热情起来，回忆着这二十年间的变化。
一人要了一碗牛肉丸子面，段明庭和陆峥找了个位置坐下，即使已经两点多钟，店里的人流量依然不少。
老板娘过来，给段明庭和陆峥各倒了一杯茶，说道：“小伙子，先喝杯茶消消暑，你们稍等一会儿，现在人有点多。”
段明庭闲着无聊，点开围脖看了起来，刚打开就被吓了一跳，他和盛楠竟然站了热搜前十名里面的四个。
“段明庭盛楠”
“胆小鬼和傻子”
“有多少个十年”
“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爱你”
再往下面翻翻，前二十名里面还有不少。例如，“我又相信爱情了”“秋天”等等，最搞笑的是还有一个热搜竟然是：“段明庭不回‘你好，盛小姐’。”
更恐怖的是，盛楠那条围脖下面竟然有二十多万条回复。
被点赞最多的是：属于CP党的胜利！
接下来就是一些圈内好友的评论。
宋西评论道：段老师的白头发拔了吗？
何炯老师则写道：比我预想的要快那么一点点~
黄雷老师回道：在蘑菇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在一起
妹妹张孜枫评论：盛楠姐姐，这不就对了嘛！
黄梓涛：只有我一个人没看出来吗？
小猪罗志翔：不，你不是一个人！
盛世娱乐官方围脖：你们可算是在一起了！
下面还有很多很多，盛楠在圈内混了十年，再加上盛世娱乐掌上明珠这个身份，几乎有些名气的演艺圈人士全给她留言了。
老板娘把面端上来，陆峥问道：“你跟盛楠表白了？”
段明庭吃了口面，味道着实不错，问道：“你怎么知道？”
“现在哪个新闻网站的娱乐版头条不是你俩？”陆峥在吃面间隙说道。
段明庭疑惑道：“你们怎么都不吃惊？”
“除了你俩之外，别人早把你们看成一对儿了！”
吃完面，段明庭去结账，两碗面加起来才花了二十块钱。之后和陆峥去坐大巴，赶往陆峥老家所在的小县城。
坐大巴要用一个多小时，这还是去年高速公路开通之后，省了一个小时车程的结果。
在大巴上，陆峥就不如在高铁上那般淡定了，不时地往窗外望去。
大巴外的景色和段明庭在书上看到的黄土高坡一点不一样，没有雨水冲击的沟沟壑壑，反而是一片青翠，松树连着柏树，柏树又连着胡杨。
田地没有连成一片，而是零星分散在山坡上。看起来今年雨水不错，玉米杆长得粗壮挺拔。
都是乡村景致，这里和段明庭刚去过的翁曹村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翁曹村是神秘旖旎，这里更加壮阔沧桑。
一个半小时后，两人到D县城。
“现在咱们去哪？”段明庭问道。
陆峥仍旧是一脸茫然，好像回这里时把他智商忘在了京城。
“走吧，先去逛逛，找个酒店，明天再回你家。”段明庭无奈地说道。
东西两面是两座大山，靠近东边的那座山脚下有一条河。县城就坐落在河的西侧，迁就地势，向南北两个方向延伸。
“那座山叫红叶岭。”陆峥指着东边那座满是枫树的山说道，语气中满是怀念。
恰有一阵风吹过，漫山遍野的枫叶随风摇摆，像一副流动着的油画。
“那座呢？”段明庭指向西边的那座山问道。
陆峥看向那座山，只不过好像比段明庭看得更远些，目光仿佛穿过了山上的树木，树木脚下的泥土，泥土掩埋着的巨石，又穿过泥土，树木，一直看向山的那边。慢慢说道：“那座山叫黄花岭，我家就在山的那边。”
段明庭搂住陆峥的肩膀，故意提起兴趣，问道“为什么叫黄花岭？”
“因为那座山上有很多连翘树，春天的时候，连翘开花，整座山都是黄色的。”陆峥目光看着那座山，说道，“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每到夏天，母亲就会上山釆青翘，就是还没长成的连翘。
我就问她，为什么不等青翘长成连翘再去釆，她就告诉我，因为别人都在釆，青翘是长不成连翘的。我那时候对她说，我长大了要做村长，禁止所有人釆青翘，必须等长成连翘了才可以釆摘。
我母亲总会笑着回答道，她会等着我长大，然后做第一个支持我的村民。
走吧，不是要找酒店吗？”
陆峥转身，偷偷地用手拂过眼角。
两个人在县城里逛了一下午，吃了些特色小吃，一直到天色暗下来才找了个酒店住下。酒店的环境不错，整洁干净，打开窗就可以看到那条名为沁河的河，以及河边点缀的五彩灯光。
远远地，段明庭看到许多在河边纳凉的人，有略显青涩若即若离的恋人，有亲密的爱人，有有领着孩子的父母，有相互搀扶的爷爷奶奶，还有聚在一起看别人夜钓的朋友。只是风吹散了他们的声音，让段明庭无法听到。
段明庭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发给盛楠，写道：“我们以后也和他们一样好不好？吃完晚饭出来走一走，一开始就我们俩，等有了孩子，再领上孩子，孩子长大了，咱俩老了，再互相搀扶着。”
盛楠先给他发了一句：“谁和你生孩子？”紧接着又发来一个字：“好！”
第二十一章 回到村里
县城的气温比京城要稍低一些，早上起来已经能感到丝丝凉意。
陆峥的眼圈处泛着淡淡黑色，看起来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近乡情怯，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状况。碰到认识的人该说些什么？万一偶遇那个女人，又该做何种表现？在母亲坟前该说什么？昨天晚上，在他的脑海中把这些情况预演了无数次。
在一家早餐摊儿上吃过早饭，两人打了个出租车，前往陆峥生活过十年的村庄。村庄离县城不远，也就十来里路，走的国道，七八分钟便到了。
刚到村庄，东头是一大片红砖青瓦，排列整齐的四方小院，全在国道北侧，大概有四五十户的样子。南边则是一大片胡杨林，在风的作用下呼啦作响。再往西走，是一个不算大的学校。
“我以前在这里上过学，不过那时候这里还是平房，现在都变成二层楼了！”陆峥充满怀念地说道。
过了一座桥，房屋排列就没有那么整齐了，分散在国道两侧，有红砖的，青砖的，甚至还有土坯垒制的。不过根据那几座土坯小院中高高的杂草，不难推断出，已经被荒废许久。
可能是感觉到了地方，陆峥拦住一个五六十岁的妇女问道：“大姐，郑书记家是不是在这附近啊？怎么走啊？”
“老郑家啊，早搬到东头儿去了！你们要去他家？那正好，我刚好要去卫生所给小孙女儿拿点儿药，你们跟着我就行！”大姐热情地说道，“还有啊，老郑早就不当书记了！”
走了几步路，大姐又问道：“你们找老郑头什么事啊？”
“我，我就是咱们村儿的”陆峥略有些尴尬地回道，“不过二十来年没回来，找不到路了。”
“我是陪他来的。”段明庭说道。
大姐扭头问陆峥：“你姓？”
“陆。”
“小山子？”大姐不确定地叫了一句。
陆峥瞬间红了眼眶，大概是二十年没听人叫起这个名字了，再一次被人喊起，无比亲切。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回答道：“嗯，是我！”
大姐比陆峥情绪还激动，说道：“你不记得婶婶了？小的时候，你可是在婶婶家的炕上爬大的。也难怪，你这一走就是二十年。”
之后，大姐又说了好多件陆峥小时候的趣事。在这些故事里，陆峥大部分时候都很傻。可是段明庭看得出来，陆峥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很享受。
到了卫生所，大姐指着旁边的一户人家说那就是郑书记的家，最后又叮嘱二人中午一定要到家里吃饭，得到二人保证，才把他俩放走。
大门是开着的，陆峥和段明庭进到院子里。“郑爷爷？”陆峥试着叫了一声。
“哎！”房门打开，出来了一个七十岁往上的老爷爷，一头短发已经全部变白，古铜色的脸上布满沟壑，不过腰杆挺得笔直，脚步也很利落。
“郑爷爷，是我，小山子！”有了刚刚的经验，陆峥这次知道先报名字了。
郑爷爷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疑惑才消失，张嘴骂道：“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爷爷还以为你死外边了！”说完话摔门进了屋里。
“进来啊！还得让老头子去请你？”郑爷爷的声音又从屋内传来。
段明庭和陆峥进屋，屋里收拾得很整齐，锃光瓦亮的地板砖可以映出人影，沙发贴着南边那堵墙，前面是一张小几，对面放着电视。冰箱，洗衣机等家电一应俱全。
郑爷爷拿出茶壶，放上茶叶，又弯腰要拿起小几旁边暖壶往茶壶里倒水，陆峥赶忙抢先一步，拿起了暖壶。
“现在倒是装的挺好的，早二十年去哪了啊？”郑爷爷气哼哼地说道，“你个小白眼狼！一开始用我给你迁户口，开证明的时候还知道打个电话，都给你办好了，你就赶紧把电话号换了！
怎么？手机里存我一个农村老头子，就给你这个京城人丢人了？出去也没学好，就学会了势利眼，用人的时候朝前，不用人的时候朝后！”
陆峥倒好水，给郑爷爷陪笑道：“郑爷爷，不是，我当时手机丢了，那时候还不是智能机，找不回来电话号。”
“哼！”郑爷爷冷哼一声，还在生气，不过眼里的欣喜是掩饰不住地。
陆峥坐在郑爷爷旁边，不住地给他说好话，讲述京城的繁华，自己在律师行业的成就等等。
“行啦！回来就好！”郑爷爷拍拍陆峥的手，说道，“好歹让老头子知道你没死，你也不用光捡好的说，要是京城像你说得那么好混，人家所有人都去京城了。”
“爷爷，我看咱这儿很好啊，和陆峥说的一点都不一样。”段明庭见气氛有些伤感，说道。
“哎呦！你看看我，光顾着教训这个臭小子了，都没顾上跟你打招呼。”郑爷爷说道，“你是小山子的朋友？也是京城的？”
段明庭笑着说道：“嗯，我和陆峥认识十来年了。陆峥跟您说的是真的，他在京城可有名了，是数一数二的大律师，接一个案子就能挣几十万。”
郑爷爷难掩骄傲，说道：“小山子从小脑袋瓜就灵光，调皮捣蛋哪回也少不了他。对了，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啊？也是律师？”
“不是，我是个老师。”段明庭答道。
“他可是大学老师，还是个大明星呢！”陆峥掏出手机，点开段明庭的新闻，像个孩子一样跟郑爷爷炫耀道，“您看，这是不是他？”
郑爷爷从茶几下面拿出老花镜，戴了起来，看看手机，又看看段明庭，这才确定。“那可是了不得，看来小山子这几年混得还真不赖，都能认识你这样的大明星。”
“郑爷爷，您这可就错了，陆峥可比我强多了，他是老板，每年就是不干活，也能拿好几百万。”
听到段明庭的话，郑爷爷更高兴了，说道：“也该他挣钱，小小年纪就一个人闯荡，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呢，他挣得钱多，吃得苦也多啊！”
“郑爷爷！山子！”院里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郑爷爷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喊道：“二旦儿，进来吧，快来看看谁回来了！”
那个叫小奇的中年男人进来，看到陆峥就高兴地说道：“山子，是我！还记得我吗？”
“老李！”陆峥激动地站起来，和那个不知道究竟是二旦还是老李的男人抱了抱，说道，“你这些年都没怎么变！”
“你也是！我一进门就认出你了！”小奇豪爽地说道，“对了，山子，郑爷爷，还有，额……”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段明庭，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叫段明庭，也是我朋友，你叫他段儿就行！”陆峥说道。
“你好！”段明庭起身和大奇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叫我二旦儿就行！”二旦憨厚地笑了笑，对几人说道，“我妈说让你们到我家吃饭，让我来接你们了。”
“行！老头子一个人在家正不想做饭呢！”郑爷爷拍板决定，段明庭和陆峥也只能跟着点点头。
二旦开着车过来的，车算不上好，也不差，大概二三十万的样子。段明庭看到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车，简直不敢相信这里就是陆峥口中那个贫困落后的小山村。
“妈！媳妇儿！我们回来了！”刚进自家大门，大奇就喊道。
最先跑出来的是一个小姑娘，大概五六岁的样子，看到自己爸爸身后还跟着两个不认识的人之后，怯怯地喊了句：“爸爸，郑爷爷。”
二旦把小姑娘抱起来，说道：“这是你陆叔叔，这是你段叔叔，快叫叔叔好。”
“两位叔叔好！”小姑娘趴在二旦肩头，跟陆峥和段明庭说道。
“这是我姑娘佳佳，今年六岁了，这两天感冒了，就请了一天假，没去上学。”二旦解释道。
陆峥和段明庭跟二旦家人打过招呼，进了屋里坐下。
二旦媳妇给他们沏上茶，嘱咐二旦给客人倒水，就回了厨房帮婆婆做饭。
“真羡慕你，老婆孩子都有了，哪像我，光棍儿一条。”陆峥一边逗佳佳，一边跟二旦说道。
“嗨！农村嘛，结婚早，你们在大城市里，不着急结婚。”二旦宠溺地摸摸自家姑娘的头，说道。
很快，饭菜上桌，二旦媳妇又拿出几瓶酒，爽朗地说道：“你们尝尝，这是我们结婚时候的酒，他专门藏了几瓶，一直不让喝，现在看来啊，就是等着你们回来喝呢！”
又跟佳佳说道：“佳佳，过来，跟妈妈和奶奶到厨房吃饭，别影响爸爸和叔叔爷爷喝酒。”
“嫂子，还有婶婶，你们也过来吃吧，没必要去厨房，都不是外人。”
陆峥今天好像变了一个人，开朗，温暖，一点不见京城时的散漫不羁。
“不用啦，你们吃好喝好，等晚上不喝酒了，咱们再一块儿吃。”
陆峥和段明庭二人最后也没能劝说二旦媳妇和他妈过来。
酒桌上，大多是陆峥和二旦在说话，段明庭偶尔提上一两句。陆峥讲了讲自己在北京的情况，二旦说了说这些年村里的变化。
第二十二章 回家了
一顿酒喝到了下午三四点钟，吃完饭几人在沙发上闲聊，郑爷爷已经回去，年纪大了，精力不够。
“我想去看看我妈。”陆峥说道，一只手一直紧张地扣着茶杯。
“成，我带你们去，现在修了高速，你们怕是不知道怎么上山。”二旦说道，“还有，现在山上不让点火，咱们去买点水果什么的，就不要买黄纸那些了。”
在二旦的带领下，陆峥和段明庭上了山。陆峥母亲的坟茔不远，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
二旦段明庭二人远远地站着，留陆峥一人，他大概有太多话要和自己母亲说了。
半个小时后，陆峥失魂落魄地向段明庭和二旦走了过来。
“你不去看看你爸？”二旦问道，“不管怎么说，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再说了，他现在人都没了。”
陆峥摇摇头，自己一个人往山下走去，踏着夕阳，背影被拉得很长。他也许不恨了，但还没有爱。
晚上，段明庭陆峥二人在郑爷爷家睡下。他老伴已经走了，儿女在县城买了房子，他不愿意过去住，一个人住在村里。
从郑爷爷那里，段明庭了解到陆峥的后母和弟弟现在生活还不错，他的弟弟考上了大学，已经上了两三年，眼看就要毕业了。
陆峥也听到了段明庭和郑爷爷的对话，轻轻松了一口气。他其实很害怕后母过得不好，那样的话，他真不知道是该帮忙还是不帮。
现在这样很好，他不去后母面前炫耀质问，他后母也没有机会对他挖苦讽刺。
第二天，两人就该回去了。
早上，吃早饭时，陆峥拿出两张银行卡。
“郑爷爷，最后还得请您帮个忙。”陆峥拿起一张卡说道，“这里面有五十万，是给我那个弟弟的，这么些年，我也没尽过当哥哥的义务，当年的那些事他也不知道，就留给他一张卡，让他在县城里买套房子，密码是123456，还请您帮忙转交一下。”
“行，你信得过我老头子就行。”
陆峥又拿起另一张卡，说道：“我这些年一直没回来过，还以为村里和我走的时候一样穷，本来准备了五十万说是修修学校什么的，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这五十万还是留给学校吧，买些课桌板凳，体育器材之类的也行，密码也是123456。”
“这个忙我可是帮不了，你等等，我给村长打个电话。”
不一会儿，村长就过来了，陆峥和郑爷爷又你一句我一句地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村长领着二人到村委会，让会计开了材料，这才收下。
最后，二人又来到二旦家，和二旦一家人告别，坐着他的车去了大巴车站。
“山子，以后常联系！没事儿了就回来转转，这次你走得急，好些人都没见成，下次回来多住几天，咱们好好聚聚。段儿，你也是，没事儿就来玩玩。”二旦把两人送上大巴，有些伤感地说道。
“放心吧，我以后会常常回来的。”
“我也是，我还挺喜欢你们这地方的，陆峥回来，我就跟着回来了。”
开车时间到了，大巴慢慢驶离县城，开上高速。一直到再也看不见县城了，陆峥才回过头。
下午六点多，两人才回到京城。在高铁站作别，两人各回各家。
“妈！盛楠！我回来了！”
段明庭开开房门，就见盛楠向他跑过来，他赶紧张开双臂，变成男女朋友了，待遇都不一样了。
结果盛楠根本没和他拥抱，跑到他身边，又是用鼻子在他身上闻了闻，说道：“还不错，既没有酒味，也没有香水味。”
段明庭失笑，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往她脸上亲了一下，说道：“我们这是回陆峥老家，又不是去酒吧，怎么会有香水味。”
盛楠嫌弃地抹了抹脸上的口水，任由他抱着，说道：“那可不一定，陆峥的人品，啧啧。”说完，摇了摇头。
段明庭搂着盛楠一步一步挪向沙发，然后倒在沙发上，跟段母说道：“妈，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都快饿死了！”
“吃吃吃，你也就饿了才能想起来你妈了！”段母白了段明庭一眼，往厨房走去。
“嘿嘿！娶了媳妇忘了娘嘛，古人都总结过的。”
盛楠白了段明庭一眼：“谁是你媳妇啊！少臭美了！”
“你不是我媳妇儿还让我抱着？”
“那你松开啊！”
“才不呢！”
晚上吃完饭，段明庭跟着盛楠去了对门。段母在家里，两个人不好过分亲热。
段明庭和盛楠正腻歪在沙发上呢，突然有电话打来。盛楠趴在段明庭身上，伸手去茶几上拿起电话，节目组的。
“怎么了？”等盛楠接完电话，段明庭问道。
盛楠说道：“今天《创造101》播了，节目组说点击率很高。”
“今天吗？已经周六了？”
盛楠把手机放回去，拽过段明庭的手臂枕在脑后，说道：“不然呢？你以为是周几？咱们也看看吧！”
段明庭说道：“行，那我投到电视上。”
由于节目已经上线两个小时了，有不少弹幕，再加上段明庭盛楠刚刚宣布恋情，所以弹幕大多都是“CP党宣布占领此节目”这样的。
偶尔有漂亮选手出现，也会有满屏幕的“这个小姐姐我可以”。不得不说，弹幕确实给观看视频带来了许多乐趣。
两个人都看得漫不经心，毕竟是亲身录制的，没有太多新鲜感。
“这个刘辛达好讨厌啊！”盛楠突然说道。
“怎么了？”
盛楠把手机递给段明庭，说道：“你看，他在围脖上骂你！”
段明庭看了看，刘辛达果然写了一篇长围脖，名字叫做：耻辱！应把段明庭踢出作家协会！内容无外乎段明庭身为作家，老师，不务正业，跑去参加选秀节目，给作家和老师这两个身份抹黑了。
继续翻了翻他以前的围脖，好嘛，这个人几乎每篇围脖都在骂人，而且是谁红骂谁。
上网搜了一下这个人，简直精彩得很，都不能用骂人来形容，各种污蔑，炒作，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除了已故导演谢劲的遗孀告了他一次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回应。大概是觉得被狗咬了一口，反咬回去太丢份儿。
段明庭不惯他这个臭毛病，自然要回应一番的。
第二十三章 第一次舞台公演（200收藏加更）
网上关于刘辛达的新闻不少，段明庭搜罗了一些经过证实的，记录下来。然后给作协的老前辈打了个电话，毕竟都是作协的作家，段明庭担心吵起来会给作协的形象抹黑。
得到一个让他意外的回复，刘辛达已经被作协开除！
最后，再给学院通报一声，他毕竟是学院的在职教师，一举一动都给学院造成影响。
说起来也够悲哀的，回复一篇别人诋毁他的帖子，都要瞻前顾后。
得到批准之后，段明庭才在手机上敲打起来。
经过半个小时，一篇新鲜的围脖出炉，检查一遍，没有错别字，段明庭发了出去。
围脖内容是：
今天刚从网上回来，就看到了刘“作家”的围脖。本着尊敬前辈的态度，我认真阅读了一遍，发现其中错漏之处甚多。
第一，据我所知，刘“作家”已经被作协除名，围脖认证却还是作协作家，私以为不妥。
第二，作家本来就不是我的正业，我的正业是戏剧学院老师，所以不能以“不务正业”为理由让作协将我除名。
第三，我从来都不认为各种职业之间有高下之分。只要合理合法，靠自己的劳动获得报酬，都是光荣的。不管是女团成员还是作家，都是一个职业，不是吗？
此外，我发现您之前还发过许多类似于这样的围脖，其中，大部分都没有真凭实据。像您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被起诉造谣诽谤。哦！对不起，我忘记您已经被起诉过了，而且您还败诉了。
您之前毕竟是一位作家，我拜读了一下您写的几首诗歌，只能说，您在写作一道上仍有很大进步空间。
最后，我觉得您的真名宋族兴很好听，完全没有必要改名。当然，您这样做可能是方便和您哥哥宋族德配合炒作。
我觉得你们这样的行为更给作家这个身份抹黑，当然，在您被作协除名之后，不知道再用作家称呼您是否合适。
最后，再见，刘先生，或者宋先生。
发完围脖，再给盛楠父亲去个电话，让他动用私人关系把刘辛达围脖封掉。
刘辛达之所以四处骂人，就是为了引起关注，关注他围脖的人越多，他获利越大。今天把他的围脖号封停，等于从根上断绝了他获利的方式。
段明庭还挺为他悲哀的，都四五十岁的人了，只能靠这种哗众取宠的方式过活。别看他围脖骂人挺多的，其实骂他的人更多，毕竟被他骂过明星的粉丝可不是吃素的。再者说了，路人对他这种天天在网上骂人的人也没有好感。
这样说来，盛父封掉他的围脖，其实还是做了一件好事，可以让他少被人骂一些。
日行一善后的段明庭心情很愉快，拦住盛楠的腰，在她耳边说道：“我今天就在这里睡，好不好？”
“可以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喜欢睡沙发？”盛楠装傻道。
段明庭目光灼灼地地看着盛楠，说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里。”
盛楠扭过头，用脑袋对着他，说道：“我不知道！”
“我想去你卧室睡。”段明庭轻轻咬住盛楠的耳朵。
盛楠身体抖了一下，说道：“也行啊，那我去你的卧室睡。”
段明庭气急，直接抱起盛楠进了卧室。
一夜无话，是真的无话，因为盛楠的亲戚来了。
早上醒来，看着目光幽怨的段明庭，盛楠非常不厚道地笑了。然后，飞快地亲了段明庭一下，小鸡啄米一般。
段明庭哪能任由她调戏，趁盛楠不注意，起身把她按到床上。
“臭死了！你还没刷牙呢！”
段明庭得逞之后，笑着说道：“你刚刚亲我的时候也没刷牙！”
“那能一样吗？我亲你的时候没张……算了，不理你了，臭流氓！”盛楠拍了段明庭胳膊一下，让他让开，自己去卫生间洗漱了。
周日，两人都没出门，盛楠窝在家里看了看电影，段明庭则继续自己的抄书大业。
周一，两人去公司，录制《创造101》的第一次舞台公演。
第一次舞台公演，对于很大一部分选手来说，也是她们人生的第一次舞台表演。
“别紧张，这就是一场普通的表演，它改变不了你们的人生。真的，相信我，能被观众记住的，通过前几期节目已经被记住了，记不住的，依旧不会被记住。
也许你们当中有人表现很好，却只会得到很低的票数，反而表现稀烂的，能获得高票……”
“段老师，您该化妆了。”一个导演赶紧跑到段明庭身边，制止他继续想学生们灌输毒鸡汤。
回休息室的路上，导演千叮咛万嘱咐，没让段明庭去发表赛前动员的时候，他就老老实实待着就好。他说的这些，一句话也不能在节目上播出。
“我不就是害怕她们紧张嘛。”段明庭弱弱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导演翻了个白眼，现在选手们不光不紧张了，怕是连表演都没兴趣了。
节目组为了制造噱头，把选手们分成两组，各由两位导师带领，段明庭和宋西一组，盛楠和罗志翔一组，黄梓涛担任主持。
第一组比拼，段明庭宋西这组输了。
在段明庭看来，他们这边的鞠霖组的表演更胜一筹，不管是舞蹈编排还是组内队员的发挥。正如段明庭赛前所言，这场表演其实跟现场发挥没有多大关系，雅米的人气高所以获胜了。
第二组表演开始，段明庭宋西这边的是武宣亦组，盛楠小猪那边是萨妮组。
武宣亦这边表演的是《我又初恋了》，萨妮那组则是《Sugar》。不得不承认，武宣亦真的很适合这类甜歌，整个人散发着甜甜的气质。
这两组表演总体来说是半斤八两，武宣亦这组发挥稳定，但是舞蹈编排有点简单。萨妮那组舞蹈动作更难一些，相应的，失误也稍多。
由于现场大多是女观众，而武宣亦的受众粉丝大多是男的，所以武宣亦组输。
男女审美是有差别的，女观众更喜欢英气中性一些的，比如说，孟玫岐，萨妮，雅米。男观众更偏爱甜美可爱类型的，像是武宣亦，杨超月，刘仁羽这样的。
正常表演下来，段明庭评价最高的是孟玫岐这一组，即使她这组是盛楠和小猪那边的。从舞蹈编排，选手现场发挥，到演唱气息和说唱节奏，都是几组人里表现最好的。
十六组选手表演完毕，根据现场观众投票和网络票数加权之后的总和，前十一人进入A班。同时，节目迎来第一次淘汰，而且一次淘汰46人！
随着黄梓涛念出一个个名字，没有淘汰的选手走上自己的位置，杨超月第三，孟玫岐第二，武宣亦虽然落败，还是第一。
第二十四章 再去盛家
人生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相逢和离别。
晋级的或者淘汰的选手都神色恹恹，一周多的相处，她们互相帮助，互相鼓励，共同努力，已经培养起了深厚的感情。
等杨超月，孟玫岐，武宣亦三人发表完感想。姑娘们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抱在一起，依依不舍地告别，淘汰的鼓励晋级的继续努力，留下的安慰离开的不必伤感。
几位导师看着哭作一团的选手们也心有不忍，尤其是黄梓涛和宋西二人，大概是在选手们这个年纪，他们经历着相同的境遇。
背起行囊，便有了远方，她们能做的唯有继续走下去。
“唉！她们当中其实有许多人不应该被淘汰的。长相，舞蹈，唱歌都比晋级的要优秀。”宋西看着回去收拾行李的选手说道。
黄梓涛点点头说道：“是啊，其中有好多个我也听看好的。”
“规则就是这样，她们既然没有被观众注意到，那就说明她们应该被淘汰……”段明庭看到其他人向上翻的白眼，赶紧换了个话题，“走吧，今天我和盛楠请大家吃饭。”
他说的话，自己都不信，那些淘汰的女孩儿终究成为了资本博弈的牺牲品。
这次他们找了一家私密性极好的私人会所，没办法，自从段明庭和盛楠公布恋情，跟拍偷拍的狗仔实在太多了，现在在家里，白天都不敢拉开窗帘。
“恭喜两位！”宋西三人端起酒杯对段明庭和盛楠说道。
“谢谢！”
之后的饭桌，就成了大型八卦现场，不是问段明庭是怎么告白的，就是问两人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回到小区，段明庭没回家，跟着盛楠直接去了对门，盛楠也没有把他赶出去。
认识这么多年，段明庭对盛楠还是了解的，她有一点点小傲娇。如果他问今晚可不可以去她家，得到的回答一定是不可以。
“段老师~我想吃小笼包，油条，豆浆，豆腐脑，你现在去给我买好不好？”
大早上，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段明庭被盛楠摇醒，刚醒来就听到她那句销魂夺魄的“段老师”。
段明庭搂进盛楠，说道：“盛同学，你再喊一句段老师，我就去给你买。”
段明庭搂得很紧，盛楠能明显感觉出他身体和平常的不同之处。皱了皱鼻子，嫌弃地说道：“咦，你可真变态！”
“喊不喊？不喊就不去买！”
“段老师~”
如果不是盛楠亲戚还在的话，段明庭觉得他自己一定忍不住。亲了盛楠一下，起床冲了个凉水澡，下去给盛楠买早餐。说实话，天天吃他妈做得早餐，他也有些吃腻了。
时间还早，才六点多，早餐摊前面人不多，段明庭前后也就花了二十分钟，把一份给段母送过去，段明庭又回了盛楠家。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么？去学校？”盛楠用筷子插起一个小笼包，问道。
段明庭摇摇头：“去你家，咱俩在一起之后还没去拜访过伯父伯母呢！”
“他俩恨不得早点把我塞给你，你不去，他们也不会反对。”盛楠还在为自己父母那天的平淡反应生气，说道，“好像我没人要一样！”
自己的父母，自己随便吐槽都可以，但是，别人是不能说一句坏话的。
段明庭揪出一张纸巾，给盛楠擦了擦嘴角的汤汁，笑着说道：“总归是要去拜访一下的，毕竟我把你们老盛家最宝贝的东西给偷过来了。”
“我才不是东……哼！你又坑我！”
盛楠瞪了段明庭一眼，气呼呼地转过头，不看他。
段明庭夹起一根油条放到盛楠嘴边，忍着笑意说道：“我真地没想到你说的那个。”
“那是我自己傻喽！我……”
段明庭找准时机，把油条安稳地放到盛楠嘴里。
一周之内，段明庭第二次拜访盛父盛母，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紧张。而且，不光他紧张，盛楠也紧张。
“你按门铃！”盛楠说道。
“你不是有钥匙吗？”
“那你去开门！”
“算了，我按门铃。”
开门的是盛母，看到段明庭和盛楠，问道：“你们不是有钥匙吗？”
“我忘带了！”
“你怎么不把自己也忘了！来，小段，快进来！”盛母笑着对段明庭说道，“来自己家，哪用得着每次都买东西！”
段明庭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伯母，这不是我和楠楠在一起了嘛。”
“那就更用不着买东西了。”盛母又对盛楠埋怨道，“你也是的，小段买东西你也不知道拦着点！”
“我怎么没拦了？要我说，根本没必要专门过来一趟！”
“那你出去吧！让小段自己进来！”
盛楠快跑两步，进了客厅，坐到盛父旁边，搂住他的胳膊，对盛母说道：“我是来看爸爸的！”说完，还对着盛母做了个鬼脸，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
“伯父早上好！”段明庭跟盛父打招呼。
盛父让段明庭过去坐下，盛母把段明庭带的东西放下，也做到了沙发上。
四人闲聊了一会儿，盛母要去准备午饭，段明庭准备过去帮忙，被盛父拦下。“小段，你坐着，让楠楠去。”
盛楠被打发去厨房后，盛父对段明庭说道：“小段啊，你今年二十八了，对吧？”
段明庭点点头。
“年纪也不小了。”盛父说道，“那你对咱们公司发展有什么建议或者看法没？随便说说，不用紧张。”
段明庭就没有不紧张的可能！他根据前世那些公司发展的经验，以及自己两世为人的一些看法，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伯父，我对公司业务也不是很了解，就胡说两句，让您见笑了。
我觉得，公司以后可以注重内容生产。咱们有自己的制作班底，宣发渠道，可是每年视频网站还是得花大价钱去买版权。那咱们为什么不自制综艺，或者网剧，电影呢？
拍出来好的内容，既能给视频网站增加流量收益，也能提高咱们公司的口碑。
再有就是，我觉得公司可以剥离艺人经济这方面的业务。那样的话，咱们公司拍电影电视就可以选最合适的演员，而不是自己公司的演员。
我暂时就这两点看法，也不知道对不对。”
段明庭说完，惴惴不安地看向盛父，这是盛父对他这个准女婿的考验，搞砸了的话，他在盛父心里的分数估计就要降低了。
盛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像是在评估段明庭的回答。
第二十五章 被坑的段明庭
“你发现没有，你说的第二点必须有第一点做基础，也就是说，必须得先生产一些优质内容，让演员们信任，乐意合作，才能选择合适的演员，否则的话，你是没有资格随自己喜好选演员的。
第一点当中呢，不管是增加视频网站的流量还是提升公司口碑，归根结底，还是得生产优质内容。
我也承认，内容生产很重要。就像楠楠，她能在歌坛一路走得顺风顺水，说到底还不是你写的那几张专辑的功劳？
但是呢，优质内容生产哪有那么容易啊！如果好歌那么容易就能写出来，那其他歌手在等什么呢？更不用说综艺，网剧了，现在国内的编剧，也就那么几个写出来的东西是能看的。”
段明庭点点头，现在好的内容确实少。就拿国内的电视剧来说，乡土剧不乡土，职业剧不职业，仙侠剧不仙侠，几乎所有电视剧最后都会落到狗血爱情剧上面。
好像现在的编剧，离了爱情就活不下去了。可是能把爱情写好也算一回事，问题就在于他们连爱情都写不好。
痴情男二，恶毒女二，白莲花的女主，最后再加一个其他方面无敌，唯独感情上木讷的男主，几乎任意一部电视剧都是这个模式。
乡土剧不描写农村的广阔，新时代农民的生活，反而刻画一个处处受人欺凌从不反抗的女主角，来宣扬编剧脑子里所谓的“女性的坚强不屈”。
职业剧就更过分了，创业剧里拿着装有邮件这个应用程序的手机来开发邮件，律师行业的剧几乎没有开庭的画面，房产行业剧关心起了原生家庭问题，公关行业剧，算了，它不陪称之为一部电视剧。
“但是我们不能总等着国外有什么好想法，然后买来版权翻拍吧？”段明庭说道，“那样的话，岂不是连写烂剧的原创编剧都没有了？”
“哼！要是能翻拍好了也算一回事，他们连翻拍都的剧情都写不明白。”盛父感叹道，“更何况是原创了，那些东西都不能看！你说说就查先生的那几部武侠小说，翻来覆去地拍了多少遍了，现在还不是有人在拍？为什么？因为没有好的原创内容啊！
你以为公司里就没人提出你这个想法？其实很多人都提议过，可是呢，动嘴容易，动手难啊。说起来很多人都会说，可是真要执行下去就难喽。去哪找原创编剧？去哪找创意？这些都是问题。”
“妈妈，爸爸和明庭说什么呢？”盛楠费尽千辛万苦剥好第二瓣蒜后，问道。
“你赶紧剥你的蒜，你爸爸又不会吃了明庭！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说的果然没错。这你还没嫁给明庭呢，就开始担心你爸爸欺负他啦？”盛母抢过她手里的蒜，放在案板上，用刀一拍，又塞回她的手里。
“谁担心他了！”盛楠把手拿到鼻子边闻了闻，皱眉说道，“咦，真难闻！”
在盛楠帮倒忙的情况下，盛母还是很快把饭菜做好了，让盛楠把饭菜端上餐桌，盛母到客厅喊盛父和段明庭吃饭：“你们爷俩别聊了，快来吃饭吧！”
“小段儿，要喝点酒吗？”盛父坐到餐桌旁问道。
“爸爸，他一会儿还得开车呢！”盛楠不愿意道。
“对，伯父，我一会儿还得开车呢。”段明庭也回绝道。
“没事儿，一会儿让司机送你俩回去。”盛父说道，“还有，楠楠，以后你在外面不要替小段做决定，记住了吗？”
“没关系，我喜欢！”段明庭说道，这还是他今天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反驳盛父。
“行！”盛父被段明庭反驳也不觉尴尬，笑着对盛母说道，“楠楠她妈，去把我的好酒拿过来，我跟小段喝两杯。”
盛父年纪大了，身上又有些基础病，两人没多喝，一共喝了不到半斤。
吃完饭，又闲聊了一会儿，段明庭盛楠准备离开。
“小段，你可别忘记答应我的事，早点准备起来，你那边准备好了，告我一声。”出门前，盛父嘱咐道。
车上，盛父司机在前面开车，段明庭和盛楠坐在后排。
盛楠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答应爸爸什么事了？”
段明庭用头拱着盛楠的肩膀，委屈地说道：“我被你爸爸坑了！”
“怎么了？”盛楠摸摸段明庭的头。
“稀里糊涂的，我就答应你爸组建一个工作室，挂靠在公司下面，专门制作综艺，网剧什么的。”段明庭悲愤道。
盛父果然是老狐狸，段明庭不知不觉就被他带到了提前挖好的坑里。段明庭现在想来，盛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的，简直是一步一步给他铺好路，然后段明庭稍稍一松口，他就收网，根本不给段明庭回旋的余地。
“那不是挺好的么？反正你又不喜欢出现在大众面前，这样在幕后不是正合你意吗？有什么不高兴的？”盛楠没想通段明庭在委屈什么。
段明庭叹了口气回答道：“你以为拍综艺，拍网剧很简单吗？综艺要好的想法，网剧要好的剧本，我从哪去找啊？”
“是哦！”盛楠惊呼道，“哼！那个老狐狸，我就知道他把你留在客厅没安好心！你说说你，怎么那么笨呢！我就离开了一会儿，你就上当了！”
“咳咳！”前面的司机咳嗽了一声，提醒后排的两人他这个盛父的心腹还在车上呢，让他们说话注意一点。
“余叔叔，你在下个路口转弯，我们回去！”盛楠又摸摸段明庭的头，对他说道，“你放心，我们现在就回去，我去给你报仇！”
“算了，都已经答应了，没有反悔的道理。再者说了，现在回去，你爸爸会看不起我的，我不想这样。不就是几个创意嘛，我有的是办法！”
段明庭的办法很简单，从前世抄，现阶段也只能从前世抄，他需要获得肯定，就需要用那些前世经过市场验证的创意或者剧本。以后嘛，等做起来之后，再搞原创也不迟。
“我就知道你能行！”盛楠亲了段明庭一口，高兴地说道。同时，悄悄地拍拍胸口，她还担心完不成她妈交代的任务呢！
回到家里，段明庭越想越不对劲，把今天一天的事情前后捋了一遍，大喊道：“盛楠！你也坑我！”
第二十六章 准备新综艺
当有人还愿意费尽心思骗你的时候，说明你还是有价值的。
段明庭这样自我安慰道。
盛父和盛楠的出发点是好的，达成的结果也是段明庭这个当事人可以接受的，基本上可以说是好心办好事。如果非要找出一点不对来，那可能就是手段欠妥。
如果开诚布公地跟段明庭说这件事，他想自己也是会答应下来的。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学校园中，是件无比幸福的事情，学生们脸上荡漾着的笑容能冲散心底仅剩的一点不快，尤其是个个还都是俊男美女。
远远地站在操场边上，看了一会儿学生的军训，心情又急转直下。
有人顺拐，有人一次又一次踩掉前面同学的鞋，还有人做个正步分解式都能因为重心不稳，带倒一大片同学。
看着看着，段明庭又笑出了声，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完美的，所以我们这个世界才这样可爱。每个人都在笨拙地学习，学习说话，学习走路，学习用筷子，学习爱别人和被别人爱。
天上的乌云聚集，看起来今天免不了要下一场雨了。操场上的同学也注意到这个讯息，一个个心不在焉的，不时看两眼天空，心里埋怨雨点怎么还不落下来。
“小段儿，又来看孩子们军训啊？”
段明庭转头，是戏剧学院的校长，杨德勋，一个可爱的理想主义老头儿。
“杨校长，您也是来看他们军训的？”段明庭问道。
“嗯，很有意思，我每年都来看。”杨校长笑着说道，“不光来看，我还总结出经验来了。你别看男孩子调皮捣蛋，其实他们训练起来也认真。有的女同学看着认真，其实小心思也多着呢。
不管是认真还是偷懒，都是好孩子，看着也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岁。我看你站这儿看半天了，看出什么门道儿了没有？也给我分享分享。”
段明庭笑着摇摇头，说道：“没，就是看出来他们男生帅气，女孩儿漂亮。”
杨校长说道：“你说的这个是个大问题，现在来报考学生的全是帅哥美女，想挑两个不好看的都挑不到。
长得好看，就容易让观众把注意力放到演员的脸上，而不是剧情当中，也不是个好现象。”
“长得好看容易被人记住，被观众喜欢，大家对于美的事物还是有向往的，这对演员本身来说也是好事。”段明庭说道。
杨校长嗤之以鼻，说道：“能因为你的脸喜欢你，也能因为别人的脸好看去喜欢别人。”
雨滴落下来，操场上传来学生们的欢呼声。段明庭和杨校长的争论被迫中断，最后也没讨论出来演员好看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把杨校长送回办公室，又从他那里借了一把伞，段明庭撑着伞往停车场走去，开车回家。
掏出钥匙打开门，段明庭进屋。
“段老师，你回来了！”盛楠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段明庭一转头就看到一张花猫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招人怜爱。
段明庭走到厨房，把盛楠头发稍上的面粉弹落，又抹了抹她的脸，结果花猫脸更花了。“行了，快去洗洗脸吧，你看看脸上都抹成什么样子了。”
“没事，我包完饺子再去。”盛楠说道，“你看这是我给你包的饺子，是你最喜欢的韭菜鸡蛋馅儿的。”
段明庭低头，看着案板上几个造型各异的面团，笑着说道：“很好！有创意，有想法。”
“那……”盛楠搂住段明庭，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段老师，你还生气吗？”
段明庭发现，盛楠现在越来越像只妖精了，一句话就能让他把持不住。
“你们俩包不包饺子了？不包就出去腻歪，别在这儿碍事！”段母嫌弃道。
“行了，早就不生气了，你快去洗脸吧，我来包饺子。”段明庭的手在盛楠腰上摩挲两下，说道。
盛楠离场，段母提高了一倍的效率，段明庭加入，又提高一倍，不用二十分钟，饺子就包好了。
“你以后别和楠楠生气了，听到没有！”段母在厨房里悄声教育段明庭，“她来厨房做饭讨好你，折腾的是你老娘我！”
“本来就没生气，您以后就等着享福吧，你儿子在公司里又升官儿了。”段明庭笑着说道。
“能干了吗？干不了就别逞强，我现在就觉得很好了，每天就是做做饭，打打麻将，和小区里其他阿姨聊聊天。”段母说道，“你可别委屈了自己，有多大碗咱吃多少饭。”
段明庭志在必得地说道：“放心吧，没问题。”
吃过饺子，段明庭抓紧给小说收尾，之后事情就多了，怕顾不过来。
“段老师，你准备从哪开始啊？综艺还是网剧？”盛楠剥了一个橘子，塞到段明庭嘴里。
“嘶……综艺吧，先弄部综艺试试水。等《创造101》结束，就开始。”段明庭拒绝了盛楠递到嘴边的第二瓣橘子，太酸了。
盛楠盘腿坐到沙发上，问道：“哪方面的，能给我透漏一下不？竞技类的还是访谈类的？”
段明庭索性先不打字了，没有一心二用的天赋，合上电脑，摇摇头说道：“都不是，是一个恋爱观察类综艺。
找八个想谈恋爱的单身素人，四男四女，让他们在一个别墅里共同生活一个月。居住期间，他们还是正常上班，只不过下班了住在一起。
不过，居住期间，不能对异性表白，只能每天晚上通过节目组给心仪的异性发一条匿名短信。
同时，找几个明星根据他们的表情，动作，行为，语言，观察八个素人当中谁对谁有好感，并且预测谁会把短信发给谁。
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你就是一个天才！”盛楠崇拜地看着段明庭，说道，“光听着我就觉得很有意思，简直比看韩剧还刺激。看着自己喜欢的异性跟别人聊天的那种小醋意，和自己喜欢的人单独相处的那种小心翼翼和局促不安，想想就觉得好看。”
段明庭把盛楠递过来的橘子皮扔进垃圾桶，说道：“你也是个天才，这种节目的看点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些。还有就是观众也可以预测谁和谁会在一起，讨论互有好感的两个人合不合适。会比以前的那种综艺节目更有参与感。”
第二十七章 跳女团舞蹈
秋雨下个不停，整整过了两天才渐渐停下来。这样的秋雨在京城并不常见，或者说下雨这件事在京城都很少。
一场秋雨一场寒，已经能感到丝丝凉意。
《创造101》的录制又要开始了。
除了A班，其他教室都冷清了不少，55个人和101个人的不同，感知很明显。
选手们已经为第二次公演分好组，六只舞蹈组，四支声乐组，两支唱作组。
舞蹈组的导师是罗志翔和宋西，声乐组导师是盛楠，段明庭成为了唱作组的导师。
在指导选手们练习之前，段明庭还有两个任务。
第一个，因为他和宋西带领的队伍上次公演落败，所以他俩要接受惩罚，在所有学员面前跳主题曲《Pick me up》的舞蹈。
第二个就是他作为一位老师，和选手们交流些问题，疏解一下她们的紧张情绪。
第二个任务还好说，第一个任务实在让段明庭头疼。
他不情不愿地被其他几位导师领到所有选手面前，黄梓涛主持道：“好，大家安静一下，接下来由段明庭导师和宋西导师为大家带来一段舞蹈，鼓掌欢迎！”
“来个选手在前面做下示范，我还没记住动作呢，有谁愿意？”段明庭问道。
“我！”武宣亦第一个举手。
“行，快来吧。”
音乐播放，武宣亦在前面跳舞，段明庭在后面僵硬地跟着比划，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宋西就比段明庭好多了，她本来就是女团成员，即使之前没有练习过这支舞蹈，也比段明庭强得多，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段明庭还以为只跳几个动作就完事了，没想到整整跳了一支舞。
“段老师好可爱啊！”杨超月跟旁边的选手说道。
“反差萌！就是不知道被他学生看到，他还怎么上课。”
“就是！”
……
在段明庭无比痛苦的胡乱比划当中，音乐终于结束了。
其他导师离场，段明庭歇了一会儿，说道：“导演害怕你们压力太大，让我来开解你们几句，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你们来之前一定已经预想过其中的困难。这样吧，我们就随便聊聊，你们谁有问题，举手就可以。”
焦满婷举手，说道：“段老师，你和盛楠老师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私人感情问题不回答。”段明庭拒绝道。
“回答一下！”
“就一个！”
“说一下嘛！”
选手们不愿意，大声喊道。
段明庭无奈，说道：“好，那就只回答一个啊！就是发围脖的前一天。”
“怎么告白的？”有选手问道。
“说好的只回答一个感情问题。”段明庭说道，“谁还有其他问题，请举手。”
“段老师，你好，我叫王橘。你也看到我这个样子了，和大家印象中的女团成员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您觉得我需要改变吗？”一个胖胖的女生说道。
“有需要改变的地方，也有不用改的地方。女团嘛，就是在相同中寻求不同。你唱歌跳舞如果有问题，该改的还是要改，其他的就不用了，女团舞蹈动作要整齐划一，可是每个成员的长相身高体型没必要统一。越是与众不同，才越被需要。”段明庭回答道。
王橘，她一定不会太早淘汰，但也不会成团。节目组需要她带来的话题，她也需要节目增加知名度，一拍两合，互相合作。
在段明庭看来，王橘是不适合女团的。女团成员也是一个职业，既然是一个职业，那就对从业人员有基本的要求。
就像前世另一档女团选拔节目，其中有一位结婚后离异的成员。许多公众号就抓住离异这一点，写一些关于离异女性受到歧视的文章，文章标题大都类似于“离婚，在我国怎么了？”
其实，观众反应如此强烈，跟离婚没有关系，跟歧视更扯不上边儿，而是跟偶像这个职业的特殊要求有关。
就像是一个三百多斤的胖子要参加撑杆跳运动员选拔，人家没有录取他，这说明选拔人员对胖子有歧视吗？我近视八百度，想去应聘飞行员，航空公司不录取我，所以航空公司歧视近视人员？
现在的公众号，为了博取眼球，真是任何事情都往大了扯，不上纲上线不算完。
“谢谢老师！”
王橘坐下，杨超月举手站了起来。
“段老师，我们很多人到现在还对镜头很抗拒，而且我也不知道在镜头前是该笑，还是不笑。笑吧，大家说我傻乎乎的，不笑吧，大家又说我装高冷，您说我该怎么办？”
“那你就笑吧，因为你本来就傻乎乎的。”一个和杨超月关系很好的选手说道，大家都笑了起来。
段明庭等大家笑了一会儿，说道：“面对镜头抗拒这个问题，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好多选手想要镜头还没有呢。你必须得适应镜头，习惯它的存在，因为你就是要从事这个与镜头为伴的行业的。
至于笑还是不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可以。因为你不可能取悦所有人，有人喜欢你笑，就有人喜欢你哭。
而且还有人压根就不喜欢你。很多人可能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性格怎么样，仅仅是因为周围一直能看到你的消息，有很多人喜欢你，所以就讨厌你。
你们可能觉得这句话没有逻辑，但事实确实如此。”
接下来，又回答了几个问题，段明庭回到休息室。
“段老师，你跳舞还不错啊！”盛楠调笑道。
段明庭敲了敲她的头，说道：“去你的，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休息了三五分钟，段明庭和其他导师去往各自的教室，指导学员们练习。
“杨超月，你们写好歌没有？”段明庭推开教室门问道。
杨超月失落地摇摇头。
“刘仁羽，你呢？写好没有？”段明庭又看向刘仁羽。
“我们先定了基调，写青春那个方向的。”刘仁羽说道，“老师，我写了几句，你给看看。”
段明庭接过刘仁羽的歌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说道：“你这整篇都是怀念青春，为什么怀念呢？没有写。写歌，最忌讳的是无病呻吟。你要先写一些青春时候发生的生活点滴，然后再写怀念青春，这样，观众才有同感。
比如说后桌的男同学揪你辫子啦，有同学给你写情书啦，上课没写完作业被老师骂啦等等，越是这种普通的小事，越能引起别人的共鸣。”
第二十八章 《向往的生活》播出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
段明庭现在大概就处在这个阶段，认真抄过许多歌曲的他，即使写不出来原创好歌，也具备了一定的鉴赏能力。
“你们还是要抓紧把歌词写出来，后面还要配曲，准备舞蹈，时间很紧张的，别放松。”作曲这项工作段明庭基本上可以胜任，十年间，他学习了很多乐理方面的知识。
跟杨超月这一组交代完，段明庭又去了另外一组的教室，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流程。
等着选手们把歌词拿过来，和她们一起谱曲。然后选手们又请教舞蹈老师，编排了一组简单的舞蹈动作。
这一系列工作做完，用了将近五天的时间。
期间，《创造101》的第二期节目播出，创始人们，也就是观众的投票总数超过爱奇特制作的《偶像练习生》。
节目的点击量也比第一期节目同时间段的点击量高三千万，成为周六晚上最火爆的综艺节目。
不过，这一周最高点击率和讨论度的综艺节目却不是《创造101》，而是早于它前一天播出的《向往的生活》第三季第一期！
主要是《向往的生活》的预热做得好，周三就放出了一段预告片。
预告片的开头是段明庭和盛楠换好情侣装从楼梯上下来，然后给一个何老师吃惊表情的特写。接下来就是段明庭和盛楠打着伞在雨中打闹，盛楠给段明庭按摩，段明庭吐槽盛楠的片段，总之就是怎么甜怎么来。
再加上前两季的不俗质量和超高口碑，节目播出时，收视率成功破3，成为今年截止目前为止，卫视收视率最高的综艺节目。
同时，《向往的生活》加上段明庭盛楠包揽了当天晚上热搜前十名！
晚上十点，《向往的生活》在芒菓视频和盛世视频上线，仅仅一个小时，两个视频网站的点击量均突破一亿！
观众的讨论也热火朝天，不管是围脖，贴吧，论坛还是弹幕。
看到两人换上情侣装，满屏的弹幕都是“我拒绝吃这口狗粮”，其中夹杂着一两个“谁能给我发一下同款链接？”
播到盛楠肚子叫了，段明庭赶紧去做饭那一段，飘过弹幕又是：
“论喂饱女朋友的重要性”
“求生欲还是很重要的”
“大型家暴现场”
“盛楠大概不知道背后的摄像头把她拧段明庭全拍下了，哈哈哈”
“前面的，你发的弹幕太长了”
“我强烈要求节目组把段明庭做饭的全过程发出来！！！我要学！”
“明天就有会员版，应该有！我也想学！”
……
到了盛楠给张孜枫讲两人认识的过程，编故事的情节，弹幕和评论：
“盛楠姐姐才应该去写小说！”
“盛楠偷了段明庭的天赋点！”
“妹妹不会真信了吧？”
“段老师生无可恋的表情也太可爱了吧！”
“勉为其难地用段老师的歌？盛楠姐姐你的小心心不会痛吗？”
播到段明庭等人去抓鱼那段，段明庭吐槽鱼太少，弹幕上齐刷刷的全是：
“段老师，对不起，上一季我骂节目组了。但是，我下一次还骂！”
“鱼还是太多了，节目组差评！”
节目播到晚上脑洞题问答，段明庭技惊四座。
“哈哈哈！段老师的脑回路长在了我的笑点上！”
“不行了！那个全是鱼笑到我站不起来！”
“我妈妈问我为什么对着电脑笑得像个傻子！”
“段老师是想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埖呗吗？”
节目播出完，段明庭和盛楠又收获了一大批CP粉。同时，找两人参加综艺的邀约也多了许多，甚至有节目给出了一期节目八百万的打包价，十二期节目下来就是接近一个亿！也就是说，两人参加一个综艺节目，一个小目标就达成了。
这个消息深深震撼到段明庭，然后，他禁止盛楠和经纪人再告诉他这样的消息，因为这大大影响到他努力进步了。
通过《向往的生活》这个节目，段明庭再一次被大家认识。之前虽然他和盛楠的CP粉不少，但是仍有很大一部分粉丝认为他配不上盛楠。
节目播出以后，这样的声音终于少了许多。
要说他以前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尽管他从来没说过。可能是一个正常男人的自尊，也可能是心底深处的大男子主义作祟，他每每看到“配不上”这样的字眼，还是会觉得有点刺眼。
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评价，这是一种极高的精神境界，段明庭还没有达到。事实上，互相评价的体系在我们学习，生活和工作中非常常见。
每个学期，学校都会要求学生评价老师;每个季度，公司都会要求同事之间互相评价;明星更是时时刻刻要接受接受观众和粉丝的评价。
言归正传，《创造101》第二期节目播出后，选手们也迎来了第二次舞台公演。
武宣亦现场获得票数最多，596票。孟玫岐第二，刘仁羽第三，都是五百多票，相差不多。
这一次不是在公演结束后立刻淘汰选手，而是等第三期节目播出，统计网络投票后，再确定淘汰人选。
紧赶慢赶，段明庭终于把小说《莫比乌斯时空》写完。出版工作还是交给前几本书的出版社，把稿子发给编辑，由出版社进行版面编辑，校对，美术编辑等，最后制作封面，出版。
至于版税率，首印册数，每次再版数量，刊印号数，以及精装出版的版税率，营销费用等等问题，自然是要交给陆峥处理的。
想起自陆峥老家回来，两人还未见过面，段明庭索性自己跑一趟陆峥家。
开门的还是那个叫做戴娜的小姑娘，看起来这些天一直住在这里。
陆峥在书房里看文件，段明庭自己从酒柜上选了瓶红酒打开，坐在沙发上等他。
酒还没有醒好，陆峥从书房里出来。
“段明庭，你可真是会选，每次来都开最贵的红酒。”陆峥心疼道。
段明庭故作不知，装傻道：“是吗？我就是看这个瓶子好看。怎么，又接新案子了？”
陆峥没好气道：“嗯，一个老人告自己儿子，嫌儿子不回家看他。”
“我猜一下，你一定是儿子的辩护律师。”段明庭说道，“老人怕是给不起你律师费。”
“这回你可猜错了，”陆峥说着，瞪了一眼戴娜，继续道，“我是老人的辩护律师，而且挣不了几个钱。”
“对不起，陆老师，我下次再也不擅自做决定了。”戴娜低眉顺眼地说道。
“哼！你光看到老人可怜，儿子就不可怜了？是，老人一个人在家孤独，冷清。那儿子呢？他不挣钱，谁来给老人请保姆？还有车贷，房贷，孩子上学，这些钱谁来给？”陆峥越说越气，“要是谁可怜谁就是对的，那还要法律干什么？啊？”
陆峥每说一句话，戴娜的头就更低一点，活脱脱一个被地主霸凌的小丫鬟。
第二十九章 挫折之后总有美好发生
段明庭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戴娜自作主张帮陆峥接了一个案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陆峥虽然心有不愿但还是接下来了。
等陆峥教训完戴娜，段明庭才开口说明来意：“我新书写完了，书稿已经给出版社发过去一部分，你去帮我谈后面的事吧。”
“没时间！”陆峥还在气头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抬起下巴指了指戴娜，说道，“给她！让她去谈！”
“也行！反正你们给我弄好就行！”段明庭无所谓道。
“你把他前几本书的签约合同好好看看，准备一下，去和出版社谈，这次要是办不好，你就趁早滚蛋吧！”陆峥跟戴娜说道，“行了，快去做饭吧！”
戴娜委屈兮兮地进了厨房，段明庭笑着对陆峥说道：“怎么？风流浪子回头是岸了？”
“去你的！”
“别以为我不懂这些，现在我的新闻到处都是，就是牵头猪去和出版社谈，也能谈拢。”段明庭说道。
陆峥看看厨房里做饭的戴娜，嫌弃地说道：“她和猪也就一个水平。”
段明庭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说道：“那你这饲养员可得当好，别让猪跑了。”
“段老师你们再说什么啊？陆老师要去养猪吗？不做律师了？”戴娜从厨房出来，恰好听到段明庭的话。
陆峥冷着声音说道：“说你呢！说你和猪一样笨！你不做饭，又跑出来干什么？”
戴娜说道：“我是想问问今天晚上猪……呸，饭都做什么？段老师有什么爱吃的吗？”
“我都行，你看着做吧。”段明庭道。
“行！”戴娜说了一声，就回了厨房，边走边嘀咕，“哼！你才是猪呢！也不看看是谁每天做饭！不对！是做饲料！懒得跟猪一样，回家就知道吃，吃了就知道睡！”
“戴娜！我能听到！”陆峥咬牙切齿地喊道。
然后就看见小姑娘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哈哈哈！”段明庭没忍住，刚喝的一口酒全喷了出来。
“这小姑娘，额，挺可爱的，挺可爱的。”段明庭拿了两张纸巾，一边擦桌子，一边说道，“她就一直住在你这里？”
陆峥喝了口酒，不置可否。
“对了，我还想问你两件事儿呢。”段明庭说道，“第一件事，你认不认识什么微表情专家？”
“不认识。”陆峥摇摇头，说道。
“那你们是怎么判断自己当事人活着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证据啊！”陆峥用一种看弱智的目光看着段明庭，“法庭只认证据！”
“不对啊！我看那些律政剧里，什么回忆事情的时候眼睛向左下看，编故事的时候眼睛向右下看，演得有模有样的。”段明庭说道。
陆峥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和弱智生气，说道：“所以，那是电视剧。”
“行，那说第二件事。”段明庭赶紧转换话题，大概是自己刚刚的话伤害到了陆峥身为一名律师的荣誉感，“我想了个剧，关于律师行业的，你给看看行不行。”
之后，段明庭把美剧《金装律师》的前两集剧情跟陆峥讲了下。
“你说的这些，在我国，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陆峥听完之后说道，“第一，律师助理必须是法律专业毕业生，而且得实习满一年。
第二，应聘时，必须出具未受过刑事处罚的证明。
第三，现实中没有那么多毒品和枪支。
第四，刑辩律师不会自己找证据，更不可能单独私下和当事人接触。唉！总之刑辩律师很难做的，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折进去。”
听完陆峥的话，段明庭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靠背上，他还指望着靠这部剧一举成名呢，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不过，你的想法还是很好的，等你以后有机会去国外当导演，还是能拍的。”陆峥安慰了段明庭一句。
“那可得且等呢。”段明庭双眼无神地望向天花板。
美好的期望和残酷的现实，之间的距离总是遥远的。
段明庭只能化悲愤为力量，在陆峥家里狠狠地吃了一顿。
“唉！”段明庭唉声叹气地回到盛楠家里，他已经有这里的钥匙了。
“怎么了？”盛楠问道。
段明庭走到盛楠旁边，搂住她，说道：“没什么，想了个电视剧的创意，现在还不能拍。”
“你好臭啊！快去洗澡吧！”盛楠皱起鼻子，嫌弃地说道。
“你亲戚走了吗？”段明庭含住她的耳朵，轻声问道，“不如一块洗吧？”
“没呢！你快去洗澡！啊！你放我下来！”
段明庭把盛楠拦腰把盛楠抱起，进了浴室。
一个澡洗了将近一个小时，段明庭才抱着浑身无力的盛楠出来，把她放到床上。
“我渴了，去给我拿瓶水。”盛楠有气无力地说道。
“行。”段明庭美滋滋的，一点没有进门时的唉声叹气。
“你穿个衣服啊！臭流氓！”
段明庭这返回来，往身上套了个大裤衩。
“嘶！流氓！你就不能轻点？我现在还疼呢！”盛楠接过段明庭拿来的水，刚想坐起来，就一阵疼痛传来。
段明庭来到床的另一边，扶起盛楠，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说道：“谁让你骗我的？”
“完了！你刚刚没做安全措施，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盛楠扭头看向段明庭，可是动作太大，又没穿衣服，她察觉到段明庭目光不对，赶紧抱起被子，捂住胸口。
“怀孕了就生下来，你觉得呢？你做好当妈妈的准备了吗？要是没做好准备，这次就先喝个药，我从下次开始一定戴小雨伞。”段明庭认真地看着盛楠说道。
“算了，这次就不喝药了。”盛楠说道，“你下次一定要……知道吧！我可不想我们是因为有宝宝，所以才结婚的。”
“好！我保证！”段明庭举起四根手指。
夜里，段明庭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熟睡的盛楠，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来这个世界已经十年了，他已经熟悉并且喜欢上了这个世界和世界里的人。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这时由衷地感谢老天爷，佛祖，上帝或者任何神灵，感谢他们把他带到这里。
盛楠翻了个身，搂住段明庭，把一条腿搭到他身上。
段明庭把因为盛楠糟糕睡姿而滚落一边的被子重新盖好，动作轻缓地躺下，睡去。
窗外的风也静悄悄的，不舍的吵醒陷入梦乡的每个人。
第三十章 气大伤身
闲云野鹤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段明庭开始了忙碌的生活。
半个月来，第三次造访盛父盛母。
新的综艺节目创意有了，策划书也基本写完，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工作室尽早建立起来。
这次开门的仍旧是盛母，家里还有一个段明庭没见过的妇人，年龄看起来和盛母差不多大，不过比盛母更黑一些。
“小段儿来啦，楠楠没和你一起回来吗？”盛母问道。
段明庭脸色一红，磕巴道：“她，她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呢。”
“怎么了？”盛母紧张道，“不要紧吧？”
“没事，昨天不小心磕到一下脚，就没过来。”段明庭情急之下扯了个谎。
盛母道：“没事就好，她从小就这样，大大咧咧的，三天两头的磕碰一下。”
到了客厅，盛母向段明庭介绍道：“这是你王阿姨，你还没见过呢吧！”
“王阿姨，您好！”
“你好！”打过招呼后，被称作王阿姨的妇人看向盛母。
盛母这才想起来，忘了向王阿姨介绍段明庭，笑着说道：“这是小段，我家楠楠的男朋友。”
王阿姨恍然大悟道：“哦！你就是网上说的那个楠楠的男朋友啊！我还以为是娱乐圈炒绯闻呢，原来是真的啊！
是个老师，对吧，老师好啊，虽说挣不了多少钱吧，但日子安稳。还做过保姆，对吧？呵呵！现在像你这样自食其力的孩子可不多了。
哪像我家那个臭小子，被我给惯坏了，平日里管理管理公司，回家什么也不做。”
王阿姨脸上的笑容假的令人反胃，一通话夹枪带棒，让段明庭不明所以，要不是确定没见过她，他还以为自己得罪过她呢。
“王阿姨过誉了，其实我也想混吃等死，可惜没那好运气，父亲走得早，什么也没留下。”段明庭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他不知道这个王阿姨和盛父盛母什么关系，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免得让盛楠父母难堪。
将近三十岁了，段明庭虽说还做不到唾面自干，但也不会被这两句阴阳怪气就激的急赤白脸。
“可不是嘛，小段儿就这点好，知道怎么过日子，不像一些二世祖就知道败家里的钱。”盛母笑着说道，“说得好听是开公司，说得难听一点，还不是没有其他本事了，只能啃老。”
王阿姨脸色僵了一下，讪讪地附和道：“可不是。”
盛父把段明庭带倒书房，盛父的书房不算整洁，书桌的一角堆着一沓文件，大概是已经处理过的。书桌正中间倒扣着一本书，看名字好像是讲互联网自媒体的。
不像其他企业家那样摆满满一墙的四书五经，中外名著，盛父书房里的书加起来也就二三十本的样子，其中还有段明庭写的几本科幻小说，看书上的折痕，应该是读过的。
“哼！”盛父刚进书房就冷哼一声，说道，“暴发户一个！就她家里那个败家子儿，也想娶楠楠？做梦！她家以前就是个屯房的，靠着投机倒把走了大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见天儿来这儿，烦也烦死了！你不用给她面子，就她家那个情况，长远不了。”
家里的阿姨端来两杯茶，段明庭把自己写的策划书交给盛父，策划书写得很详细，素人嘉宾的要求，明星嘉宾的要求，节目规则，每期节目的脚本等等都有。
这里的脚本不是剧本，而是大概的拍摄进度，比如第几期是男嘉宾约会女嘉宾，第几期最后一对男女嘉宾入住。
盛父戴上眼镜，把策划书细细看了一遍，点头道：“创意很好，策划书也很翔尽，基本问题都考虑进去了，很不错。这样吧，从这次《创造101》里选一个人塞到这个所谓的恋爱观察团里。
还有就是你那个工作室已经备过案了，你尽快成立起来。这个工作室公司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个人占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四十是你的。
公司不参与你们工作室各项决定，各个部门会给你们最大的支持。但是！要盈亏自负。”
盛父说的选一个人，自然是从最后成团的十一个人当中选，至于那些股份什么的，段明庭就不懂了，他想应该和那些明星开的工作室是一个性质。
段明庭从书房出来，王阿姨已经回去了。略微有些失望，本来还想怼她两句呢。
陆峥和戴娜从他们的当事人，也就是那个老爷子家出来。
陆峥一脸铁青色，戴娜低着头跟在他身旁，偶尔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看陆峥的脸色。
“看什么看啊？你还有脸看我？”陆峥瞪了戴娜一眼，说道。
“陆老师，这次是我错了，对不起。”戴娜说道。
陆峥气急而笑，说道：“呵！不然呢，难不成是我错了？”
戴娜伸出手揪住陆峥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道：“可是，我昨晚在床上已经道过谦了。”
“今晚继续！”
说完话，陆峥大步流星走到自己车旁边，回头呵斥道：“快走啊！你还打算住这儿？”
回律所的路上，戴娜吐槽道：“陆老师，你说这老爷子也够奇葩的，先是出来一个过继给哥哥的儿子，又是一个邻居阿姨想来段儿黄昏恋，你说以后会不会再出来一个女儿啊？
都过继给别人了，现在想起来有这么个儿子了，养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还不是看他那个儿子发家了，心里不平衡。
他身边这个儿子还不够好么？又是请保姆，又是月月打钱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陆峥又瞪了一眼戴娜，说道：“你还有脸说别人，还不是你不了解情况，就接了这么个案子？
再说了，不管是请保姆还是打钱，都是他做为儿子的义务。”
戴娜扭过头，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嘁，还有脸说别人，你自己父亲走了，连知道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二十来年不联系了，怎么不说义务呢？”
吱地一声，陆峥把车停在路边，面无表情地说道：“下车！”
见戴娜没有动作，又喊了一声：“说你呢！下车！”
戴娜把右手伸到陆峥面前。
“怎么啦？”
戴娜道：“出门的时候没带钱包，没钱打车。”
陆峥生气地掏出钱包，从里面抽了二百块钱，拍到戴娜手里。“现在可以了吧！下车！”
戴娜笑颜如花，说道：“我还得买菜呢！不够！”
陆峥深吸一口气，把钱包里所有现金掏了出来，包括几个硬币，都塞到戴娜手中，用手指着她，起得发抖道：“现在！马上！立刻！下车！”
戴娜数了数手里的钱，放到口袋里，笑着解开安全带，轻飘飘地下车，笑着对陆峥说道：“那陆老师晚上见！拜拜！”
回应她的是一阵黑烟。
戴娜站在路边，朝着陆峥离去的方向做了个鬼脸，“都三十多了，还这么大气性！不管了，先去喝杯冷饮，再去商场逛逛，完美的一天！耶！”
第三十一章 工作室成立
选人，是一个技术活。
在盛世娱乐这样的大公司里，人际关系盘根错节，各个派系之间明争暗斗。类似于赵姐是钱总监的嫡系，孙哥又是李副总心腹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段明庭不想让还没成立的工作室成为各方人马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战场，选人自然要慎之又慎。
公司老人段明庭是不会选的，因为他们的背后一定站着一位总监或者副总。这不是个人意志决定的，而是在公司发展到一定规模，必然发生的事情。
就像一个王朝。
初立之时，文臣武将团结一心，共同为江山社稷而努力。
一代之后，文臣和武将就变成了两个派系，相互掣肘。
三四代之后，朝中各种小团体就多了，可能是因为同乡而组成，也可能是因为同年科举，亦或是同一个的座师。
一个官员进入朝廷之时，身上的烙印就被打下了，籍贯，科举年份，科举座师等等，都是这个官员自身无法改变的。
段明庭最好的办法是招聘一批新人，可是他没有时间去培养他们，等待他们成长，成熟。
所以，他只能从公司里选择。选一些进入公司不久，已经熟悉业务，但身上的烙印还不是特别明显的年轻员工。
从公司原来的综艺部抽调四人，电视剧部门四人，艺人统筹部门四人，编剧创意部门四人，一共十六个人。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老人，两位综艺剪辑师。一部综艺的好坏，除了创意和嘉宾表现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剪辑。
段明庭不敢冒险让年轻人操刀剪辑工作，只能选两个经验丰富的资深员工。
加上段明庭，一共十九人，新的工作室成立。
一行人来到新的办公地点，公司的第十九层。段明庭给大家一个小时时间，让他们熟悉环境，归置一下自己带来的零零碎碎。
一个小时后，众人来到会议室。
“都坐下就行。”段明庭最后进来，大家看到他纷纷起身。
大家坐下后，段明庭继续说道：“好啦！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是到你们退休为止，我们都要一起工作了。刚刚一个小时时间，大家应该已经互相熟悉过了，我们就不浪费时间自我介绍。
这样吧，我们先给咱们工作室起个名字吧，虽然大名儿已经有了，那咱们就起个小名。谁有想法，可以说说。”
“我！”段明庭话音刚落，一个小姑娘就迫不及待地举手说道，“段老师，你看咱们是十九个人，又是在十九层，不如就叫十九工作室吧。”
大家都没有意见，于是，之后的娱乐圈里赫赫有名的十九工作室的名字，就被这个名叫周婷婷的小姑娘以这样一种草率的方式确定下来。
“行！那咱们就正式开始工作室的第一个任务。小郑，对吧？你把刚刚我让你复印的资料发下去。”
在大家看资料的时候，段明庭向众人介绍了这个关于新综艺的各项情况。
“段老师！我能参加节目吗？我也是单身！”看完资料，一个叫吴舟舟的姑娘满怀期待地问道。
“不可以。”段明庭干净利落地拒绝了她。
另一个叫王之席的小伙子问道：“段老师，那咱们节目的名字叫什么？”
“我暂定是叫心动的信号，你们谁还有更好的想法吗？”段明庭问道。
大家讨论了一阵，各抒己见，最后还是觉得《心动的信号》这个名字最贴切。
回答了大家几个问题，把策划书中没有提到的细节落实了一下，段明庭安排道：“好，那咱们就准备起来。
原来是艺人统筹部门的，你们尽快接洽明星嘉宾，敲定档期。要求是，一个年轻的流量小生，两个中年明星，一男一女，最好是结过婚的。还有一个具备控场能力，有主持经验的明星。最后一个可能比较麻烦，要找一位微表情专家或者心理学方面的教授。
综艺部门的，协调一下公司的录制棚，再租个别墅，别墅装修风格要雅致，年轻，别整那种金碧辉煌的。然后在里面装上摄像头，调试一下。当然，如果能找到找房地产公司合作最好不过了，省钱。电视剧部门的，协助一下他们，现在咱们人手少，都多出点力。
编辑部的，你们把每一期的脚本翔实一下，小屋的规则也弄出来。
最后，你们所有人，都要利用各种渠道去找素人嘉宾。有几个要求，第一，尽量找颜值高的，第二，职业尽量多元化，第三，私生活要干净。
我们十月份就要拍摄了，你们抓紧时间。
我就说这么多，你们谁还有问题？”
王之席举手，说道：“段老师，我们编辑部的工作也太简单了吧，脚本你已经写出来了，规则也有，我们就是润色一下。”
段明庭笑了笑，说道：“这次你们的工作简单，下次就不一定了。既然这样，你们就尽量多找找素人嘉宾，咱们这个节目，素人嘉宾很重要。”
开完会，段明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午饭就是在公司吃的，和他们十九工作室的新成员一起。
都是一群年轻人，很有活力，也不害怕段明庭。
“段老师，我觉得咱们这个节目肯定能火。”一个个子不高，还带着圆圆眼镜的小姑娘说道，段明庭记得她好像叫做冯月。
“我觉得也会火，还有，段老师，咱们工作室能不能养条猫啊？”贺婷婷说道。
“不行！”
段明庭还没回答，已经有一个小伙子开口，就是那个给段明庭复印资料的小郑，郑重，他和周婷婷原本就是一个部门的。
“因为咱们工作室养你一个不干活的就够了！”
“哈哈哈！”大家笑了起来。
周婷婷伸手指着郑重不愿意道：“你才是不干活的呢！”
下午，大家忙碌起来，段明庭反而成了最悠闲的一个，工作刚刚开始，他们还没有遇到问题的机会。
段明庭闲着无聊，索性在公司里逛了起来，公司职员都知道他是董事长准女婿，将来说不定还是他们的老板，也没人敢说他影响自己工作。
就这样东家出西家进，直到他碰到一个人。
陆峥别墅。
陆峥下班回到家里，戴娜还没回来。
他拿了瓶冰水，灌了两口，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
大约二十分钟，戴娜一袋瓜果蔬菜终于到家，看到陆峥，赶紧往厨房跑。
“过来！”
戴娜没办法，只能以一种慷慨赴死的表情挪到陆峥身前。
陆峥伸出手，问道：“剩下的钱呢？”
“什么剩下的钱？”戴娜故作不知。
“我给了你有三千块钱，你就买回来几根儿青菜？连肉都没有，你的青菜是金子做的？”
“陆老师，那些蔬菜都是纯天然无公害的有机蔬菜。很贵的！”戴娜解释道。
陆峥压抑一下情绪，尽量平和地问道：“那也不用三千快钱吧？你的钱都干吗了？也不见你买衣服，化妆品的，怎么钱到你手里，转一圈儿就没了？”
今天晚点
写得不顺，我需要找一个平衡。
第三十二章 伟大的人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的人是伟大的？
每一个普通人都是。
勤恳工作，养儿育女，赡养老人，碰到顺心的事感叹一下生活美好，遭遇逆境时抱怨几句老天不公。
伟大的要求不应该太高，因为我们把它捧上神坛的后果是，以后不会有人愿意上去。
可总有一些人伟大得发光，段明庭面前就坐着这样一个人。
他个子不高，大概刚刚一米七的样子，可能是发质硬的缘故，不长的头发全都扎煞（伸开，张开）着，方方的脸上架着一个眼镜，笑起来很可爱。
一件普通的半袖，一条牛仔裤，还有一双微微发黄的白色运动鞋，除此之外，身上再无装饰。
他叫姜杰，是一位纪录片导演。
段明庭前世就知道他，还有幸收到过他的一条豆瓣私信，是推荐他的纪录片《矿民、马夫、尘肺病》的。
他用了八年时间，拍摄了这样一部纪录片，记录工人和尘肺病。
可惜，因为种种原因，这部纪录片未能上映，也不能视频网站播出。只能通过他本人蹲守豆瓣，向关注记录片的观众私信下载链接的方式，让更多人了解。
八年时间，他拍摄了一个又一个患有尘肺病的工人，也帮助了一个又一个患者。
“钱的数量不多，也就一百五十的。”他操着浓郁湘省口音的普通话说道，言谈间有些羞愧。
“拍完了吗？”段明庭问道。
“没呢，”姜能杰有些惭愧地说道，“因为我个人的原因，预算有些超支，这不是过来跑跑投资么。”
这个“个人原因”大概就是他帮助那些患者的几十块钱或者一百块钱。
“唉！这些影视公司一个比一个精，看着没赚头，连面都不见。等以后我拍出一部好片子，有他们求我的时候。”姜杰说道。
段明庭个人投资了五十万，补上了他因为个人原因而超支的四十来万预算。
姜杰这样的人是真实而又伟大的。
他意气又义气。
有很多姜杰这样的人，他们很普通，喜欢吃炸鸡，喜欢美女，喜欢和我们一样在围脖上发发牢骚。
同时，他们也做着伟大的事情，或者是身为医生治病救人，或者是身为警察消灭犯罪，又或者是任何一个在危难来临之际依旧坚守岗位的普通人。
我们喜欢把这样的人称之为英雄。
我相信我们这样称呼他们的时候，一定是由衷地，充满敬意地。
可是，我们在英雄化这些人的同时，也在脸谱化他们，他们是大义凛然的，是舍生忘死的，是无所畏惧的。
然后，我们的敬意，就慢慢变成了要求。
警察就应该在遇到歹徒时以死相搏，消防员面临火海也要义无反顾，老师在遇到地震时必须让学生先走……
是这样吗？
我想不是的，每个人都有害怕的权利，每个人也一定会有害怕的时刻。
所以，千万不要让我们的敬意，变成要求。
每个人都是人，也只是有血有肉的人，不会变成神。
谁不想陪着孩子长大，陪着父母老去，陪着爱人共度一生？
他们在责任和安逸的路口，走向了责任，把安逸留给了身后的我们。
如果有一个时刻，有人选择了安逸，我们不能要求他，批判他，因为他不过是选择了一条和我们相同的道路。
下班，段明庭正准备回家，陆峥打来电话，请他吃饭。
二人都不喜欢西餐，所以定了家川菜馆，段明庭到时，陆峥已经在这里了。
“怎么今天有心情出来吃饭？”段明庭坐下问道。
陆峥叹了口气，说道：“在家里待的心烦。”
段明庭点了几道菜，陆峥又加了两瓶酒。
点好菜后，段明庭问道：“怎么，你那个实习生惹你生气了？”
“不想说她，”陆峥生气道，“对了，你前两天不是说过要找微表情专家或者心理学教授吗？我找了一个，是个心理医生，夫妻关系方面的，行不行？”
“男的女的？多大年纪？”段明庭问道。
“女的，三十多岁，除了是个心理医生之外，她还在京城大学兼了门选修课，好像是，是什么来着？”陆峥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叫恋爱心理学。”
段明庭眼睛一亮，这完全就是节目组的理想人选啊！
“行，你把她联系方式给我，我之后联系她。”段明庭说道。
陆峥掏出手机，把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发给段明庭，挑了挑眉，问道：“你找心理医生干什么？和盛楠感情不顺利？”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段明庭白了陆峥一眼，说道：“我们公司要录个新综艺，需要一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
两人的菜做好了，等服务员布好菜，陆峥问道：“你不是一向不关心公司里的事么？怎么这两天又是想剧本，又是找嘉宾的？怎么上了个综艺节目，发现当明星的乐趣了？”
段明庭撇撇嘴，把自己组建工作室的事情告诉了陆峥。至于是如何被骗从而答应下来的，为了避免被嘲讽，他没有说。
“可以啊你，都当老板了！这顿饭你请！”陆峥又向服务员喊道：“服务员，这儿再来两瓶好酒，捡贵的上！”
一顿饭吃完，两人都喝的醉醺醺的，段明庭还好些，陆峥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不能开车，段明庭只得给盛楠打电话，让她来把二人接回家。
刚给盛楠打完电话，陆峥的手机就响了。段明庭拿起来看了看，是戴娜打来的，接通以后说道：“我是段明庭，你陆老师喝多了，现在接不了电话。你会开车吗？会的话过来把他接回去。”
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把位置告诉戴娜，段明庭挂断电话。
盛楠来的比戴娜要早一些，她是开车来的，戴娜要打车。
把陆峥一个人扔在川菜馆有点不放心，段明庭和盛楠只能等着戴娜。
还好之前段明庭陆峥二人开了个包间，也不怕被粉丝看到。
大约十来分钟，戴娜才到。
“哇！盛楠老师！”戴娜一推门就看到了盛楠，惊喜地喊道，“我是你的粉丝！”
“小点声，别把人都招来。”段明庭说道，“你赶紧把你陆老师弄回去。”
“等等，他不着急呢。”戴娜满不在乎，又看向盛楠小心翼翼地说道，“盛楠老师，我能不能和你合个影？”
“可以。”盛楠笑着点了点头。
戴娜把手机塞给段明庭，让他给二人照了个相，这才想起陆峥来。
走过去，揪起陆峥的领子，让他从趴在桌子上变成靠在椅子上，可能是动作太大，陆峥干呕了一声。
“咦！真恶心！让你在家吃饭吧，你不听，出来就是给老娘找麻烦！说！以后还敢不敢了？”趁着陆峥醉酒，戴娜伸出一根手指头顶着他的头，好好耍了次威风。
之后，盛楠和戴娜各自把醉酒的人领走。
回去的路上，盛楠问道：“那个戴娜是陆峥什么人？这么长时间，没听说他身边有固定的女朋友啊？”
段明庭喝得不少，还有些不舒服，闭着眼答道：“恐怕是快有了。”
盛楠点点头：“我也觉得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没想到他那个花花公子要折在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手里。”
第三十三章 《创造101》结束
段明庭找出从陆峥那里拿到的联系方式，给心理医生打了个电话。
心理医生刚开始还挺热情的，可能以为段明庭是患者。听到段明庭的节目邀约之后，态度明显冷落下来。
电话里没谈成，段明庭决定亲自跑一趟。
心理医生的诊所和盛世公司相距不算远，开车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
“你好！我找一下褚医生。”
段明庭来到诊所，看到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女子。
她五官姣好，一头大波浪，染成了栗色，白色衬衫，黑色齐膝裙子，脚下还穿着一双十来厘米高的高跟鞋。
“我就是，您是？”女子答道。
女子的话，让段明庭有点出乎预料，他笑着点头道：“我是段明庭，之前给褚医生您打过电话的。”
“哦，记起来了。”褚医生说道，“我叫褚悦知，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褚医生名字很好听。”段明庭毕竟有求于人，多说几句好话总是没错的。
褚医生笑道：“谢谢，你的名字也很好听，明庭，庭下如积水空明。”
“之前已经再电话里谈过了，褚医生没答应，我就擅自跑上门来了。不知道褚医生现在有没有时间，我还是想跟你介绍一下我们的节目。”段明庭说道。
褚悦知点了点头，请段明庭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段明庭这些天已经介绍过许多次《心动的信号》，驾轻就熟地又跟褚悦知细细说了一遍。
段明庭说完，看向褚悦知。
“你们这个节目，之前电话里已经说过了，我想知道，我去的话，对我能有什么好处？”褚悦知说道，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即便是谈利益，也让人很舒服，大概是长时间做心理医生所必须具备的职业技巧。
段明庭说道：“第一，我们节目会付报酬。第二，你参加我们节目也能提高知名度，这样就会有更多患者来就诊。”
褚悦知思考了一下，说道：“行，我去。不过，我对你们没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
段明庭闻言一怔，他长相是还可以，但也没有到那种让人见一面就对他感兴趣的地步啊。
“呵呵！你别误会。”褚悦知笑着说道，“不是那种感兴趣，是说，对你的心里状态很感兴趣，就类似于，赛车手看到了好的赛车。”
“褚医生的意思是，我有心理方面的疾病？也难怪，心理医生看任何人都有病。心理方面的病，又不能检查，还不是随你们说。”段明庭有些生气，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说别人有病的，而且还是精神方面的病。
褚悦知无所谓道：“也没人会承认自己有心理方面的病，不是么？
你对你的节目很有信心，几乎是笃定地认为它会成功，就像是这已经是个事实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但我说的没错吧？
同时呢，你潜意识里又很排斥它，就像是盗用了别人的东西一样，怎么说呢，让你有点羞愧或者说不耻。
你做事瞻前顾后，考虑周全，甚至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与之相悖的是，你又很果断，很自信。你知道很多事，或者说有很多想法和创意，不想拿出来，又不得不拿出来。
这没有意思吗？反正是足够让我这个心理医生感兴趣了。”
褚悦知每说完一句话，段明庭的心跳就会加快一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就在认真地小心地扮演着这个世界的人。这么多年，做过唯一一件没有提前计划的事情，就是向盛楠表白。
“行了，事情我也答应了，水也喝完了，还不回去吗？”褚悦知笑着说道。
段明庭惊醒，几乎是落荒而逃地从心理诊所跑了出来。
来到车上，段明庭的心跳依旧剧烈。静静坐了几分钟，才缓了过来，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发生他身上的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还会被人当成真正的神经病抓起来。
不过，这个叫褚悦知的心理医生一定没有男朋友，因为没人能受的了一个知晓你内心的人待在身边。
回到公司，周婷婷把他们找到的别墅的规划图和照片放到段明庭面前，让他看一下是否合适。
“这个别墅卧室虽然多，但是太小了，而且装修风格也不合适，要找那种年轻一点的。一群年轻人在中式风格的别墅里谈恋爱，感觉有点奇怪，再去找找。”
刚给周婷婷说完，吴舟舟又把准备邀请的明星名单拿了过来。
“沙易，杨密？吴一帆？何老师？吴舟舟，你觉得咱们预算够请杨密，吴一帆和何老师吗？啊？别的地方不花钱了？沙溢老师还可以，后面三个重新想。对了，心理学方面的教授我敲下来了，就是那个褚医生，后面你和她联系一下。”
日子就在这样一天一天的忙碌中过去，不是录制《创造101》，就是在工作室里头疼。
直到一天早上，段明庭换上长袖，才一拍脑袋，发现夏天真的过去了。时间就像温水煮青蛙，等熟透了才后知后觉。
最后一期《创造101》录制也开始了，还是以直播的形式。导演组邀请来了江文和黄博，当然，他们之所以接受邀请纯粹是为了宣传新电影《邪不压正》和《一出好戏》。
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对双方都有好处。
选手表演之前，几位导师要每人进行一段表演。罗志翔黄梓涛和宋西选择了擅长的舞曲，又唱又跳，让选手们知道了她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段明庭唱了一首《唱给十年后的自己》，这时候歌曲质量不重要，背后的含义才重要。
盛楠压轴出场，唱了自己第一张专辑中的一首歌，《隐形的翅膀》。
她的歌唱技巧无需多言，再加上真挚的感情，让现场的选手，导师和观众都沉浸其中。
唱完后，盛楠鞠了个躬，说道：“我不是一个擅长说话的人，今天，就把这首歌送给所有选手。不管你们最终是否成团，希望你们一定要相信自己。”
表演从八点钟开始，十二点多才结束，经过四个小时时间，最终孟玫岐，武宣亦，杨超月等十一个人脱颖而出，最终成团。
直播结束，后台，刘仁羽一个人蹲在墙角，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让眼泪留下来。可能得到的失去，才更让人心痛。
段明庭走过去，蹲到她的旁边，拍拍她的肩膀，语气随意地说道：“把你联系方式给我留一下，我忙完这一阵子想拍个电视剧，觉得你还挺合适的。”
刘仁羽抬起头，呆了一下，眼角红红的。
“怎么？不想拍？那我就问问其他人，那个杨超月好像也挺合适的。”段明庭起身要走。
刘仁羽赶紧抓住他的袖子，声音懦懦地说道：“不是，段老师，我愿意的！”
“你小声点，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我要怎么着你呢！给，记上面。”段明庭看看旁边，没人注意他们，把手机递给了刘仁羽。
第三十四章 准备工作完成
学生们军训结束，正式上课。段明庭这个不务正业的老师也回到了课堂，他教的不是声台形表之类的专业课，而是大学语文。
上完这节课准备的所有内容，还有十来分钟才下课，还是上课更得心应手一些，不像在工作室，问题层出不穷。
看着急不可耐想要冲出教室的学生们，段明庭笑了笑，说道：“怎么样，大学生活还适应吗？”
“适应！”
“老师，都上完课了，能不能下课啊？食堂去晚了全是人。”
“就是！”
段明庭摇摇头：“不行，得等到下课铃响。”
“啊？”
“啊什么啊？我不拖堂已经很好了，你们还想着早退，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段明庭笑骂了一句。
“老师，你不赶紧回去陪盛楠老师吗？”
“对啊，老师，你们刚谈恋爱，正是要紧的时候，不用管我们的，我们下课自己走。”
段明庭看着这群调皮的孩子，无奈说道：“老师的事儿不用你们操心，你们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李兰笛，假请好了吗？”
李兰笛点点头：“请好了，等开机就过去。”
“嗯，”段明庭说道，“好好管理一下自己的身材，看看你，军训了小一个月，没减肥不说，还胖了，一看就知道没好好训练。”
“就是！”胡先旭道。
“你还有脸说别人？胡先旭，你很厉害啊，这才开学多长时间，连女朋友都找上了？”
胡先旭一惊，说道：“没有，那是别人瞎传的。”
“有的！老师，他女朋友叫刁琢。”李兰笛报复道，“也是咱们学校的。”
说完话，李兰笛得意洋洋地看向胡先旭。
“你们谈恋爱，老师也不反对，毕竟都十八九了，也该谈恋爱了。”段明庭说道，“但是，你们这个职业还是有点特殊，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一下。”
“叮铃铃玲玲……”下课铃响了。
“好，下课！”
段明庭的话还没落地，学生们已经争先恐后跑出去了。
李兰笛请假要拍《梦回》，没错，就是那部糊透了的电视剧。
是她公司的剧，段明庭也不好说什么，即使说了，也改变不了。
《步步惊心》太成功了，相同班底制作的《梦回》，没人认为它会是一部烂剧。
就是可惜了李兰笛这个小姑娘，因为身材问题，被全网群嘲。甚至到了后面，因为剧情太烂，连电视剧官微都用她的体重来做宣传片花。
李兰笛本身是一位很好的女演员，她主演的《你好，旧时光》也是一部贴近现实，没有狗血剧情的青春片。
她的问题就在于没什么好资源，这不能怪她，谁让她的经济公司是糖人呢。
糖人，一手好牌，打个稀烂的典型代表。
《仙剑奇侠传》系列，说是开辟了仙侠剧市场也不为过。
《步步惊心》又是清穿题材不可多得的好剧。
鼎盛时期，旗下艺人有胡哥，袁洪，孙丽，刘施施，李亚鹏等。
之后，就滑雪一般，一落千丈。
仙侠剧好像也玩不转了，清穿剧又不能拍，旗下艺人纷纷出走，就胡哥还在坚守。
用胡哥作配，想捧红蒋尽夫，没想到演技不行的同时，私德也不修，不光在电视剧里耍肌肉，生活中也搞武术。
憋了几年，拍了部《梦回》，可惜不是大招，反而是臭屁。
剧本逻辑理不顺且不说，编剧连基本常识都没有。
回到家里，段母已经把午饭做好。
“你《创造101》的通告费打过来了。”盛楠在饭桌上说道。
段明庭放下筷子，问道：“多少钱啊？”
他不关心这些，都是让盛楠帮着弄的。
“一千二百万，一期一百万。”盛楠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到段明庭碗里。
“这么多？”段明庭惊讶道。
盛楠说道：“这还多吗？一期一百万都算少的了。”
“我一个月工资还不到一万块，好不好？”段明庭说道，“而且参加综艺，可比上课轻松多了。”
“你把青菜吃了！多大的人了，还挑食。”盛楠说道，“就是这么个行情，你嫌钱多，不愿意请，总有人愿意啊。”
段明庭皱着眉头把青菜扒拉进嘴里，胡嚼了两口，匆匆咽下，喝了口水。
“你说说，现在明星片酬都这么高了，怎么还有人做阴阳合同？”
盛楠说道：“谁嫌自己钱多啊？”
“钱多钱少，安心最好，他们也不嫌拿着那些钱烫手！”段明庭感叹了一句。
坐了一会儿，段明庭突然说道：“妈，盛楠，我把那些钱捐出去吧！我前几天遇到一个人，叫姜杰……”
段明庭把姜杰的故事给两人说了一遍。
“你自己的钱，自己看着办，反正别饿着就行。”段母起身收拾餐桌。
盛楠听完姜杰的事情颇有感触，说道：“我都不知道还有人活得那么困难呢，这样吧，我也卷一千万，咱俩一共捐两千万，你留下二百万，万一有什么事，也可以应应急。”
“行，你去弄吧。”段明庭提醒道，“可得看好钱的流向，告诉他们，每一分钱咱们都要知道用到哪去了。咱们是捐给尘肺病人的，可不是给那些管理人员加餐的。”
“行，我让爸爸派个人看着。”
段明庭和盛楠来到阳台上，今天阳光不错，暖洋洋的。
两人挤到一个摇椅里，盛楠拿起一本书，轻声读了起来。
段明庭闭着眼睛，听着盛楠的读书声。
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可惜，这样的生活只持续了半个小时。
盛楠睡着了。
段明庭轻轻地起身，去卧室里拿了个毯子，盖到盛楠的身上。
坐到另一个摇椅里，拿起盛楠之前读的那本书，看了起来。
阳光照在盛楠的脸上，可以看到一根根细小的绒毛。
一个小时后，段明庭又该去公司了，《心动的信号》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当中，许多事情需要他做决定。
刚到十九层，周婷婷就拉着他往外走，“老板，别墅弄好了，摄像头也装起来了，你跟我去看看行不行。”
刚走没几步，郑重和吴舟舟也跑了过来，一人拿着一个文件夹。
“老板，明星嘉宾定好了，你看一下。”吴舟舟说道。
郑重也把自己手里的文件夹拿了出来：“老板，素人嘉宾也找好了。”
段明庭作投降状：“都停一下，我现在要去别墅，你们俩也跟着一起，顺便提提意见。”
车上，吴舟舟把明星嘉宾的名单递给段明庭。
段明庭看了一下，六个人分别是：杨超月，余朦胧，沙易，曾梨，张少刚和褚悦知。
“这个余朦胧是？”段明庭认得其他几人。
吴舟舟嫌弃地看向段明庭，说道：“是个男明星，很帅！”
“行，片酬定好了吗？”
“定好了，沙易老师和曾梨各一千万，张少刚老师八百万，其他人都是五百万。”吴舟舟说道。
“这个心理医生也是五百万？！”段明庭问道。
吴舟舟回答道：“嗯，少了不答应。”
段明庭算了算，一共四千多万，不算贵，也就是请黄博或者孙宏雷一个人的价格。
“行吧，那就敲好档期。”
段明庭说完，郑重就把素人嘉宾的名单放到了他眼前。
八个嘉宾长相都不错，男的帅，女的漂亮。
四位男嘉宾的职业分别是：互联网公司创业者，投资经理，极限运动运动员和模特。
四位女嘉宾职业是：少儿英语老师，金融行业职员，玩具设计师和戏剧学院学生。
“郑重，怎么还有一个我们学校的学生？”段明庭问道。
“她，她想来参加，怎，怎么，老板，不合适吗？”郑重有点紧张。
段明庭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不合适的，就是看到了，就想问问，看把你吓得！”
郑重拍了拍胸口，说道：“那老板你就别叫我全名啊，你不知道，在家里，只要我爸妈叫我全名，那一定没好事儿。”
“诶，我也是哎！”周婷婷说道，“看来大家的父母都是一个样子。”
“行，他们私生活没什么问题吧？以前搞过多少个男女朋友我不关心，现在确定都是单身吧？”段明庭问道。
郑重拍拍胸脯，说道：“放心吧，都是单身。”
“行，那就定下来吧。”段明庭拍板。
这些素人嘉宾的前男友或者前女友也是节目话题性的一部分，如果一个个都没有前任，那观众讨论的热情就会低很多。
只要别出现后世那种互撕的事情就好。
说话间，就到了地方。
别墅周边的环境很好，前面还有一大片人工湖。
从外面看，别墅的造型也不错，现代简约，和节目的调性很搭。
是一个房地产公司赞助的，很大气，一次赞助了两个别墅。大点的用作嘉宾入住，也就是所谓的“爱的小屋”，小点的就是工作人员工作的地方。
周婷婷带着几人进到别墅里面。
首先是一个玄关，旁边放着一个大大的鞋盒，要住八个人呢，鞋肯定不少。
往里面走，就是客厅。几个大大小小的沙发，围绕着茶几。
左手边是休息娱乐的地方，摆着几个懒人沙发和蒲团一样的坐垫。
右手边是开放式厨房，厨房前面是一个长条餐桌，餐桌的一边是一整片落地窗。
上了二楼，左边是男生卧室，右边是女生卧室，中间又是一个小客厅。
男生卧室稍小，所以有两个，以蓝色为主色调，每个卧室可以住两个人。
女生卧室比男生卧室要大，所以四个人住在一起，以粉色为主色调。
每个卧室都有独立的卫生间，避免尴尬。
周婷婷每到一处，就跟段明庭介绍一下，全都逛完，紧张地看着段明庭。
“可以，很好，我们去旁边看看摄像头工作的情况。”段明庭很满意。
到了隔壁别墅，段明庭让工作人员把机器打开，看了一下拍摄效果。
调整了几处，基本没有大问题。
回去公司的路上，跟着段明庭的三人都轻松了许多。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拍，如果这时候出问题，他们就有的忙了。
“那，老板，周五把明星嘉宾都请过来，开个碰头会，说一下录制要注意的地方，你时间合适不？”吴舟舟问道。
段明庭想了一下，周五没课，点点头说道：“有时间，就周五吧。”
吴舟舟提醒道：“那你可把余朦胧记住，别到时候忘记人家叫什么了。”
“我又不是老头子，还能连个人名都记不住？告诉你们，我最擅长的就是记人名，我教的每届学生我都记着他们名字呢。”
“那你刚才连自己学校的学生都不知道。”郑重吐槽道。
段明庭拍了他脑袋一下，说道：“一个学校那么多学生，我哪能都记住。”
回到公司，让周婷婷把编辑部门的王之席叫到办公室。
“脚本弄好了没？”段明庭问道。
王之席把脚本交给他，段明庭看了一下，基本上可以。
段明庭在书桌上翻了翻，找出一本小说，扔到王之席那边，说道：“你不是说你们任务太少吗？为了满足你们的需求，我跑到公司的IP部门，找到了这本小说。”
王之席拿起小说，看了眼书名，“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他念了一遍，说道，“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啊？让我们看小说？”
“你想的倒挺美的，怎么不想着看电影啊？”段明庭笑骂道：“不过，你们也得看，看完之后把它改成剧本。等这个综艺弄完，咱们就拍网剧。
我有几个要求，你记一下。
第一，要贴近现实，别给我整堕胎、辍学或者是入狱的那一套。
第二，要甜，就是让人看到电视剧就忍不住欣慰的那种。
第三，别魔改，需要改动的地方，改一下，不用你们改的地方，别给我逞能。
行了，能做到么？”
王之席高兴地说道：“能行！我们可算是有事情做了，天天看着别人忙里忙外的，我们是又羞愧，又无力。”
“行，那就去改吧，改的时候多听听女孩子的意见。”段明庭说道。
刚成立的公司就是这样，大家都有干劲儿，觉得不干活都不好意思。
因为他们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不像后面进入公司的职员，没有归属感。
忙忙碌碌，又到了下班时间。
回到家里，段明庭把自己扔到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盛楠做到段明庭旁边，用胳膊肘帮他按背。
“再往下一点，对，对，就是这儿。”段明庭说道，“累死我了，可算是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要是再这么来上一个月，那你就得去医院才能见到我。”
“行了！”盛楠拍了段明庭一下，安慰道：“就这么几天，开始拍了就好了。”
段明庭感觉缓过来一些，翻过身，把盛楠也拽到沙发上，亲了一口说道：“我为了你们老盛家鞠躬尽瘁，你可要对我好点！”
“还不够好么？”盛楠白了段明庭一眼，“我把我自己都给你了。”
“不，是我把自己给了你。”
“不管你俩谁给谁，能不能别折腾那个沙发了！”盛母看不下去了，说道，“卧室里就有床，整天在客厅里腻歪！”
第三十五章 无聊聚在一起就不无聊
“好想去逛街啊！”
盛楠看着窗外，憧憬地说道。
“那就走，我陪你去，今天没课。”段明庭放下手里的小说对盛楠说道。
“还是算了，每次都被人认出来。”盛楠丧气道，“最后又要被商场的工作人员请出来，怪丢人的。当歌手就这点不好，连逛街都逛不了。”
走到段明庭身边，坐到他的腿上，发泄似地用手在段明庭的头上揉了几下，把他的头发全部打乱才作罢。
“你看什么小说呢？”
段明庭把小说递给盛楠，说道：“《镜花缘》，一本清代的小说。”
盛楠对小说根本不感兴趣，她只是无聊，不知道该干什么，随口一问而已。
“我快要无聊死了，段明庭！”
盛楠把下巴放到段明庭肩上，怏怏的说道。
段明庭摸摸她的头，问道：“接下来没有通告吗？”
“有几个，《蒙面歌王》，《歌手》，还有一个叫《花样姐姐》，我还没决定去哪个呢。”盛楠的声音闷闷的，说道，“你觉得我该去哪个？”
段明庭想了想，说道：“《歌手》吧，湘省的节目收视率有保证。”
不管喜不喜欢，芒果台都是国内最成功的卫视之一，这应该没人会反驳。
浙省卫视花大价钱制作了《奔跑吧》，《好声音》，想把芒果台比下去，结果呢？不还是没能成功。
自家两档节目的口碑是一季不如一季，芒果台那边的《向往的生活》却是一季比一季好。
芒果台的成功之处，举一个例子就可以知道，《人民的名义》。这部正剧是在芒果台播出的，为什么呢？因为别的卫视不敢接手，万一买回来，不让播，那不就砸手里了？
这就是芒果台的厉害之处，既能把准观众取向，又能看明白社会形势。
说到正剧，可能觉得跟芒果台不搭，其实不是这样的，芒果台也播出过许多正剧。
仅2007年一年，芒果台就播出了《大明王朝1566》，《血色湘西》和《恰同学少年》三部正剧，可是收视率都在百分之一上下。
如雷贯耳的《一起来看流星雨》，在两年后播出，收视率接近百分之二点五。
又是两年后，《回家的诱惑》播出，收视率破三。
所以，不是我不播正剧，是你不看。
“算了，我不想去《歌手》。”盛楠说道，“他们的名单我看过了，除了王峰老师，其他人我都没听过。”盛楠说道。
盛楠的顾虑很正常，她成名已久，即便是清零再来，也得是和相同等级的歌手一起。
和一些不知名的歌手同台竞技，赢了没多大意思，输了又挂不住脸。
“行吧，那你自己考虑一下。”段明庭说道，“梓涛他们还在京城吗？咱俩找他们玩吧？”
盛楠眼睛一亮，掏出手机说道：“我问一下。”
段明庭，盛楠和黄梓涛他们有一个群，是在录制《创造101》的时候建的。
“宋西和梓涛都在呢，小猪不在。去不去？”盛楠问道。
“走，换衣服。”
四人聚在一块，也只能去吃个饭。
都是公众人物，出去就是被人围观。
四个人只是把各自的无聊凑在了一起，好像就没那么无聊了。
聊一聊节目录制结束之后的工作，怀念一下当时的选手，为几个有实力却没成团的姑娘可惜一下。
聊着聊着，就成了大型八卦现场。
宋西和黄梓涛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K国娱乐圈的黑暗。
练习生几乎没有工资，又会被前辈和老师欺负。
即使出道，挣的钱几乎也全是经济公司的。
宋西说完哪个女团的哪个选手被她们社长潜规则了，黄梓涛点点头，附和道某个男团成员也被那个社长潜规则过。
听得段明庭和盛楠毛骨悚然又欲罢不能。
四人聊了一下午，直到吃完晚饭才各自回家。
周五，段明庭早早来到公司，等着《心动的信号》节目的明星嘉宾过来。
十点多，嘉宾陆续到齐。
“沙老师您好！”
“曾梨老师您好！”
“张老师你好！”
……
和几位嘉宾打过招呼，吴舟舟给每人端上一杯咖啡，冯佳又给他们一人一份节目介绍书，碰头会正式开始。
“几位老师，我们这个节目其实很简单。
等素人嘉宾录制完成之后，几位老师看着他们的素材，点评一下就可以。
比如说哪两位异性有好感，哪两位男士对同一个女孩子有意思，或者是两个女孩子喜欢上了同一个男孩子之类的。
最后，再预测一下晚上谁会给谁发匿名短信就可以。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几位谁还有问题，可以说一下。”
张少刚问道：“那这些年轻人的做法我们不太赞同的时候，能不能提一下？”
“可以。”
“我我我，段儿，我们是不是可以支持某一个人？”沙易张嘴就是东北味，让人忍不住发笑。
段明庭答道：“当然可以。”
杨超月问道：“段老师，我没谈过恋爱。”
“我也没谈过。”余朦胧道。
“那你们可以说一下自己喜欢哪个嘉宾，或者说想象中的男女朋友是什么样的。”
碰头会也就开了半个多小时，大家都是娱乐圈的，知道节目上该怎么表现。
碰头会结束，段明庭想请大家吃个饭，可是他们后面都有工作，只能等下次了。
其他人走的差不多了，褚悦知看向段明庭：“段老师，能聊聊吗？”
“别和我说话！我不想理你！”陆峥黑着脸说道。
戴娜搂住陆峥的胳膊，殷勤道：“陆老师，这次是我错了，不过是一个案子而已，输都输了，现在生气也没用啊。”
陆峥把手抽出来，说道：“现在是在公司，你注意一下！”
“现在装成正人君子，昨天晚上也不知道谁……”
“你再说一句话，立马辞退你。”陆峥冷冷地说道，“还不去工作，在我这里干什么，想让我看看你有多蠢？”
戴娜抬起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起拉链的动作，乖乖地走出陆峥的办公室。
“现在让老娘闭嘴，晚上就别想让老娘张嘴！”戴娜回头，悄悄地白了陆峥一眼。
“小戴，嘀咕什么呢？”
“卫律师，没说什么。”戴娜吓了一跳，回头说道。
“陆律师输了案子，生气是在所难免的，你别去惹他就行了。”卫律师安慰戴娜道。
“谢谢卫律师，我知道了。我那边还有点事，先过去了，不然又要被骂。”
戴娜说完，赶紧跑到自己的工位上，拍拍胸口，自己刚才说的话，应该没被听到吧？
陆峥现在是看什么都不顺眼，自从认识了戴娜，他觉得自己就碰到一件顺心的事情。
站在窗边，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第三十六章 节目开拍
周日，《心动的信号》正式开拍。
这一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恰如其分的温暖，风不大，只能让树叶微微晃动。
段明庭和十九工作室的全部员工都来到小别墅，盯着显示器。
“来了！”郑重喊了一句。
显示器里，第一位嘉宾出场，互联网创业公司的老板。
之后，其他五位嘉宾陆续进入别墅。
还有一男一女两位嘉宾，要在一周后入住。
看了半个小时左右，段明庭说了一句：“成了。”
“耶！”
大家欢呼起来。
“也别高兴太早，万里长征路，这才走出第一步而已。”段明庭告诫道。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四舍五入，我们已经成功了。”周婷婷道。
吴舟舟冲段明庭哼了一声，也说道：“就是，我们忙了一个月，还不能高兴一下啊！”
“行！那你们在这儿高兴吧，本来还说请你们吃饭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精神食粮就把你们喂饱了。”段明庭遗憾地说道。
“别啊，老板，我**神食粮没用，得大鱼大肉！”王之席狗腿道。
郑重也说道：“我境界也不够，精神食粮不管用。”
冯佳可怜兮兮地看向段明庭：“老板~”
“好，那就出发！”段明庭道。
“吃大户喽！”
“我想吃海鲜，你呢？”
“我想吃火锅。”
……
“麻烦你们在这儿守着，赶明儿有人过来换班，我再单独请你们几个。”段明庭对几位守在显示器前的工作人员说道。
“老板，不如我们订外卖吧？现在火锅能送到家里的，这样就可以一起了。”吴舟舟提议道。
“对，咱们就订过来吃吧。”其他人也同意吴舟舟的想法。
段明庭想了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行，吴舟舟你统计一下大家要吃什么，然后订几个火锅，找我报销。”
“老板大气！”
因为离市区有点远，火锅送到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段明庭和十九工作室的小伙伴们们吃着火锅，唱着歌，看着显示器里素人嘉宾们笨手笨脚地做饭，感觉火锅更香了。
到了深夜十二点多，第一天的素材全部录制完成。
带着素材，段明庭和两个剪辑师以及还没走的王之席，郑重，吴舟舟，周婷婷回到工作室。
王之席几人说他们回去也是一个人，还不如在工作室帮着剪剪片子有意思呢。
这几个人都不是本地人，大学毕业后留在京城工作，成为了所谓的“北漂”。
也许和逼仄的出租屋相比，工作室更像几人的家。
“都加把劲！这个综艺火了，我给大家发红包！”到了办公室，段明庭鼓励道。
“多少钱啊？老板？”周婷婷财迷道。
这是工作室的第一个项目，大家的辛苦段明庭也看在眼里。
每天都是全公司的人都走了，十九层的灯还亮着，其他部门人还没来，他们又都开始忙碌了。
于情于理，红包都不能少了。
“如果每期节目播放量都过亿的话，那就每人十万！”段明庭一狠心说道，“播放量最高的那一期每超过一亿，就多发一万。”
他奶奶的，没道理明星嘉宾过来说几句话就能拿几百万，这些整天忙到没时间睡觉的人却没钱拿。
“所有人吗？”吴舟舟问道。
段明庭没好气道：“不然呢？光给你发，不给别人发？”
“那我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发到群里！让大家也高兴高兴！”郑重激动道。
“你们什么时候有群了？”段明庭问道，“我怎么不知道？老蒋，老沈，你俩知道吗？”
两位四十多岁的剪辑师点点头，说道：“我们也在群里，就是不怎么说话，现在年轻人说的话，我们连听都听不懂。”
段明庭看向其他几人，他们一个个低下头，不看段明庭。
“都怪你！说漏嘴了！”周婷婷对郑重埋怨道。
郑重小声说道：“我这不是一时高兴，忘记了嘛。”
“我现在有点后悔刚刚说的话了。”段明庭悠悠地说道。
“别啊！老板！”
“我们错了！”
老蒋笑着说道：“他们年轻人嘛，这些都正常，我家那个臭小子也不愿意和我聊天。”
老沈也点点头，说道：“别说小子了，我家闺女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不懂。甭管说什么，都是我不懂。”
“行吧，这次就放过你们。”段明庭说道。
素材要连夜剪辑出来，段明庭没时间和他们纠结这些。
“老蒋，这里加个滤镜，要那种朦胧美，太阳照到女嘉宾身上的时候。”
“老沈，要把别墅的现代感表现出来，对，给家具上个特效，要那种卜灵卜灵的感觉。”
……
段明庭和吴舟舟等人化身甲方，给两个剪辑师提了好多不明所以的要求，让这俩人头大。
一会儿要表现女嘉宾的局促，一会儿又要卧室的干净整洁……
这些要求不应该跟女嘉宾和家政阿姨提吗？怎么全成了剪辑的工作了！
早上六点多，剪辑工作才结束。
“行了！都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明星嘉宾第一次录制，还有的忙呢！”段明庭说道，“对了！找两个人去别墅盯着，别出问题。”
七点多，段明庭回到家里，准确地说是盛楠家里。
“等一会儿吃完早饭再睡。”盛楠说道，“对了，我答应《歌手》节目组了。”
段明庭死鱼一样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怎么答应了？不是不想去吗？”
盛楠把段明庭拉起来，让他去洗脸刷牙，说道：“他们给的通告费让人没法拒绝，而且保证我进决赛。”
《歌手》节目组接触了许多大牌歌手，可是谁都不愿意去，都是成名歌手，上不上节目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再说了，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晋级。
从前两季来看，收益最大的还是以前不那么出名的歌手。
这么一看，天王天后级别的歌手好像都成了人家出名的垫脚石。
这一季，《歌手》就很难请到能打的了。
没办法，只能提高通告费，再保送决赛。
既然已经做出妥协了，那就要选一个性价比最高的。
盛楠和段明庭恋情刚爆出来，人气正盛，话题讨论度也高，自然会选她了。
“我没力气，你给我刷牙。”段明庭撒娇道。
“咦，你一个大男人，学什么小女孩啊？”盛楠嫌弃道。
不过还是拿出牙刷，挤上牙膏。
“张嘴！”
段明庭感觉眼睛已经睁不开了，闭着眼张开嘴，享受盛楠的独家服务。
第三十七章 《心动的信号》录制（上）
一觉睡醒，已是黄昏时分。
如果不是太阳的位置，段明庭还以为是在早上。
段明庭叫了两声盛楠，不见回应，应该是在对门。
起床到卫生间胡乱洗了一把脸，坐到沙发上发呆。
紊乱的作息让他的大脑和肚子不在一个生物钟里，大脑要休息，肚子饿得咕咕叫。
六点多钟，离吃晚饭还有一个小时时间，段明庭在考虑是先垫吧一点儿，还是等等吃完饭的时候，肚子又发出两声抗议。
盛楠这里有些零食，他拆开一包薯片，捏碎之后，三两口吃完。
这时候才想起来工作。
找到手机，还好，消息不多。
他现在对昨天晚上连夜剪辑的决定深感后悔，明明今天白天剪辑也来的急。
第一次制作节目，急迫地想早点看到成果。
吃过晚饭，段明庭给还在别墅守着的工作人员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没有出现问题。
可能是白天睡了一天，也可能是第二天要录制明星嘉宾的部分让他有些紧张，段明庭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录制棚的布置和前世差不多，到处粉红色，充满恋爱的甜蜜气息。
“段老师，第一期你要不要也参与录制啊？”周婷婷提议道，“一来，可以给咱们节目增加点流量，二来，你刚刚谈恋爱，和节目调性也符合。”
其他人一个劲儿点头，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段明庭。
“你们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就等着现在逼宫呢？”段明庭问道。
他们的动作太统一了，要说没有讨论过，段明庭是不信的。
《心动的信号》的成败，决定着工作室的未来，段明庭考虑一下，点了点头。
“也行，但是仅此一次，下次有想法直接说，别搞这些小动作。”
段明庭在工作室其实还挺民主的，只要有想法，他从来不批评，哪怕想法很蠢。
进入录制棚，也就是演播室，其他几位嘉宾正在闲聊。
他的座位早就准备好了，在杨超月和褚悦知之间。
“聊什么呢？”段明庭坐到自己座位上，问道。
杨超月看到段明庭还有点紧张，答道：“在聊我以后能不能像曾梨姐姐这么漂亮！”
“那估计难！”段明庭开玩笑道。
全部准备好，开始录制。
张少刚作为主持人，首先念了一大段口播，大概就是哪家企业独家赞助，哪个品牌特约赞助等等。
其实节目还没拍，工作室已经小赚了一笔。
几个赞助商的冠名费就不少，再加上厨具，家具，化妆品等广告商的植入，通过这档综艺，已经赚了几千万。
第一个素人嘉宾，也就是互联网创业公司老板出场。
“小伙子还挺帅！”沙易说道。
“那可不？”张少刚吐槽道，“比你帅多了！”
沙易不服气地说道：“哼！那是你没见我年轻时候的照片，用现在的话说，那也是奶油小生一枚。”
曾梨笑着说道：“沙老师，现在可不说奶油小生，人家都叫小鲜肉。”
“就是！”张少刚附和道。
这三位到底是娱乐圈的前辈，三两句话就把气氛带了起来。
“来，超越，你说，是张老师帅，还是我帅？”沙易把话题抛给杨超月。
杨超月刚进娱乐圈，反应能力不如几位前辈，紧张地说道：“两位老师都很帅！”
“你看看你把我们超越吓得！”张少刚埋怨了沙易一句，又对杨超月说道：“超越，别怕啊，就说实话，是沙易帅还是我帅？”
段明庭见杨超月有点接不住话，笑着说道：“反正都没有我帅就是了，对吧超越。”
“哼！小段儿，你别得意，你也有到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再说了，你一个制作人，不好好在幕后，和我们抢什么风头？”沙易酸溜溜地说道。
沙易老师对这种场面的应对简直得心应手，一番话不光给节目增加了比帅的看点，也给段明庭一个解释为什么上节目的机会。
“超越是我的小师妹，公司让我来看着点，别让你们几个给欺负了。”段明庭说道。
杨超月的经济合约这两年都由盛世娱乐管理，准确地说是全部火箭少女十一个人的经济合约这两年都在盛世娱乐。
第一位出场的男嘉宾进入别墅，四处逛了逛，镜头给到别墅内景。
“哇！别墅好好啊！我什么时候也能买起这种别墅啊？”杨超月感叹道。
“你对着自己照片许个愿，赶明儿就能住进去了。”张少刚道。
曾梨不明白张少刚的话，其他人给她解释了一下杨超月的锦鲤体质。
“超月妹妹，一会儿咱俩可得拍张照。”曾梨笑着对杨超月说道。
“等什么以后啊，现在就用我们的爱爱手机拍一张，爱爱手机前置都有三千万像素，还能智能美颜，当然，你们俩不需要这个功能。”张少刚尽责地插入广告。
“来，老张，咱俩也拍一张。”沙易道。
两组人各自合照。
“诶，你别说啊，这个手机还真不赖，这照片有点我年轻时候的意思了！”沙易惊讶道。
张少刚白了沙易一眼，说道：“你可别臭美了，还有点你年轻时候的意思了，这不比你年轻的时候帅多了？”
“顶多算个平手。”沙易摆摆手，自恋道。
第二位男嘉宾出场，也就是那位投资经理。
他和第一位男嘉宾握了握手，略显尴尬地坐在沙发两端。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第一位男嘉宾叫周悠，第二位男嘉宾叫赵奇骏。
“这两个男嘉宾有些尴尬啊！”曾梨说道。
褚悦知点点头说道：“这两个男嘉宾类型差不多，都是比较有侵略性的。而且跟动物一样，男性潜意识里一般都有领地意识，这两个人都认为对方侵犯了自己的领地。
另外，所有嘉宾来这里的目的相同，他们也会下意识把对方当做竞争对手。”
杨超月满眼星星看向褚悦知，“褚姐姐好厉害啊，这么一会儿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
“可不是，我就看出来两个小伙子长得都不赖。”沙易道。
“你又在心里和人家比谁长得更帅了吧？”张少刚毒舌道。
第三位嘉宾，同时也是第一位女嘉宾，玩具设计师进入别墅，三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
这个女嘉宾叫做杨恺闻。
“诶，诶，我看出来了！这个姑娘对第一个小伙子感兴趣！”沙易激动道，“你看，他坐的离那个小伙子更近一点。褚老师，我说的对不对？”
沙易像一个等待表扬的小学生一样，骄傲地看向褚悦知，同时，还不忘抽空向张少刚炫耀一下。
“我觉得她可能对第赵奇骏更感兴趣。”段明庭说道。
他没有发现什么，纯粹是因为前世看过。（两季融合，同时把地点改了。不喜欢sh，大概是因为去打拼过一年，结果落寞离开的缘故。）
褚悦知说道：“嗯，我也更赞同明庭的观点。
这位女嘉宾虽然坐的离周悠更近一些，但是，她目光看向的是赵奇骏。
而且，第赵奇骏笑的时候，她也跟着笑了。”
“嘚瑟！接着嘚瑟！”张少刚适时活跃气氛，一副心灾乐祸的表情对沙易说道。
“这不才刚开始嘛，说不定以后她对第一个小伙子感兴趣了呢？”沙易不服输道。
“段儿，你第一次和盛楠见面，是更想看向她还是更想坐的跟她更近一些？”曾梨问道。
段明庭想了一下，回答道：“都没有。我当时一直在厨房，背对着她，也没有坐下的机会。做完饭，我就走了。”
第三十八章 《心动的信号》录制（下）
第三位男嘉宾进入别墅，职业是模特。他年纪更小，也比前两位男嘉宾更活泼一些。就是普通话不太标准，情急之下，总有两个英语单词蹦出来。
他自来熟地坐到赵奇骏和杨恺闻之间，熟络地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奥斯卡，在E国长大。”
赵奇骏和杨恺闻表情微微变了变，不过奥斯卡并未察觉，当然，也有可能是察觉到了，但是不想换位置。
张少刚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对沙易说道：“来，沙老师，看到了吗？现在还说杨恺闻对周悠感兴趣吗？”
“哎呀，这还早着呢，谁知道以后会怎么发展？”沙易嘴硬道。
“沙老师，我也觉得杨恺闻对赵奇骏更感兴趣哎。”杨超月又补了一刀。
“恋爱这种事情，说不准的，说不定往后发展几天，杨恺闻会对周悠有好感呢？”曾梨说道。
有人支持，沙易底气更足了一些：“就是！那曾梨老师，咱俩是一条战线的了。”
曾黎优雅地摇摇头，说道：“但我还是认为她现在对赵奇骏更感兴趣。”
沙易又丧了起来，赌气一般说道：“我不管，我就认为她会对周悠感兴趣！”
杨超月想了想，语气中充满江湖气地对沙易说道：“沙老师，我站你！”
“行！那咱俩结盟，就叫……超容易组合。”沙易激动道。
第二位女嘉宾进入别墅，又是一阵寒暄过后，大家得知她叫向天歌。
向天歌坐到了周悠旁边，奥斯卡眼睛转了转，起身坐到她的身旁。
“啧，这种行为有点不妥。”张少刚摇摇头说道，“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他一开始坐到杨恺闻和赵奇骏之间，已经让这两个人心里有点膈应了。
现在又换位置，就让所有人都尴尬了。”
曾梨点点头，说道：“对，不过他在外国长大，可能还不熟悉国内的人情世故呢！”
奥斯卡坐下之后，不管其他人，和向天歌聊了起来。
向天歌略微有些尴尬，但也在尽力回应奥斯卡。
“这个奥斯卡对向天歌有意思，这回没人反对了吧？”沙易大声道。
“这还用你说？长只眼睛就能看到。”张少刚说道，“再说了，什么叫有意思，应该说感兴趣。”
“都一样，都一样。”沙易快玩笑地说道，“不对啊，张老师，你今天有点针对我啊！”
张少刚白了沙易一眼，说道：“谁让你话最多。”
这两个人的互动绝对会成为节目播出时的一大看点，段明庭在面前的小本子上记录了一下。
刚好看到杨超月也低着头写写画画，不过是在本子的封皮上。
仔细一看，好嘛，这姑娘写了三个字，就错了两个。
段明庭在自己本子上把她要写的“修仙录”三个字写了一遍，放到杨超月面前。
杨超月小脸一红，赶紧改错字。
两人搞小动作的时候，第三位女嘉宾出场了，她叫做胡瑾铭。
周悠看到她，殷切地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到了她的旁边。
“这个周悠的处理方法就比奥斯卡成熟许多。
同样是想坐到女嘉宾旁边，奥斯卡是直接坐过去，周悠则是借助倒水的机会坐过去。”
曾梨评价两位男嘉宾。
“那你是更喜欢这种更直接一点的，还是更喜欢考虑周全一点的，曾老师？”张少刚问道。
“现在可能更喜欢直接一点的，这样的话，有什么说什么，交流起来更简单。”曾梨说道。
“超月呢？”
“我？我更喜欢考虑周全一点的，因为我自己太马虎了，老是忘这个忘那个的，有个人能帮我记住就更好了。”杨超月认真地回答道。
“褚老师呢？”张少刚继续问道。
褚悦知直接说道：“周悠这一类的。”
“为什么呢？”
“因为我自己就是从事沟通这方面问题的，应该不会出现猜不准对方心思的情况。”褚悦知自信道。
还有两位嘉宾要一周后才会参与录制，今天的六位嘉宾已经到齐。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几人决定参观一下别墅。从客厅到厨房，再从厨房到二楼。
三位男嘉宾帮着把女嘉宾的行李拿到二楼，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偶然，赵奇骏提着杨恺闻的，周悠拿着胡瑾铭的，至于向天歌的，自然在奥斯卡手里。
各自收拾了一下，又回到客厅。
天色不早，该做饭了。根据下班时间和到别墅的时间，六位嘉宾分成三组。
赵奇骏和向天歌一组，杨恺闻和奥斯卡一组，剩下周悠和胡瑾铭一组。
“这个分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哎，我还以为赵奇骏杨恺闻一组，奥斯卡向天歌一组呢！”张少刚说道。
“张老师，其实也挺合理的。”沙易说道，“大家还得工作，按照大概到家的时间分组，谁也不用等谁。”
“生活是爱情的基础。”曾梨补充道。
第一天是赵奇骏和向天歌做饭。
厨房里。
向天歌不小心被烫了一下，赵奇骏在剥葱。
向天歌和赵奇骏没话找话地说厨房真大，赵奇骏在剥蒜。
向天歌说今天的星空好亮，赵奇骏问葱是切丝还是切段。
张少刚无奈地说道：“来吧，大家评价一下赵奇骏在厨房的表现吧。”
“按照参加节目的目的来说，我觉得不合格。他来这是找对象的，又不是做饭的。人家向天歌一直想跟他互动，他光顾着手里的那几片菜叶子了。”
“但是我喜欢，他很专一，锁定杨恺闻之后，就不去撩拨别的女生了，这样的男孩子在现实生活中很好。”曾梨说道。
“但是这是在参加节目啊，他又没有深入了解过所有女生，包括杨恺闻。他怎么能确定杨恺闻是对的呢？
再说了，向天歌也没做什么让人误解的举动，就是普通聊天而已。
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聊天也很正常吧。”
杨超月不同意曾梨的看法。
“我觉得赵奇骏不是因为喜欢杨恺闻才不说话的。”褚悦知说道，“他很紧张，但是又不想表现出来。向天歌和他说话，他会在心里思量怎么回应，然后就错失了回应的机会。
熟悉两天，他应该会表现正常。”
晚饭选座位时，奥斯卡坐到了向天歌对面，是中间的两个。周悠对面是杨恺闻，赵奇骏对面是胡瑾铭。
沙易，张少刚和杨超月关于选座位讨论了一阵，谁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最后还是褚悦知说道：“除了奥斯卡，其他两位男嘉宾的做法更合适一些。
坐到对角线，既能看到他们感兴趣的女嘉宾，也能让自己避免因为紧张而做出的一些不太合适的行为。”
终于到了最后发匿名短信的环节了。
每个嘉宾都要给出自己的连线，也就是谁会发给谁。
因为几位素人嘉宾表现太明显，大家几乎拿到题板就画完了。
结果，没想到，竟然全军覆没！
奥斯卡没有发给向天歌，反而是发给了胡瑾铭！
“嘶！这个孩子不是成心跟我们作对吗？你说说，这可好，一个人也拿不上原石了。”沙易遗憾道。
“也挺好的，给后面的发展又带来了变故。”
第三十九章 奇葩电视剧
“那咱们来猜猜几个嘉宾的职业吧！”杨超月说道，“段老师不能猜，你是制作人，肯定早就知道了。”
“行，那咱就猜猜。这个周悠，我看着他像个老板，赵奇骏像个医生，其他人就猜不出来了。”沙易说道。
“胡瑾铭儿像个老师。”张少刚肯定地说道，“我听她说话的语调和语气，像个小学老师。”
几人就素人嘉宾的职业猜了一会儿去，最后张少刚总结道：“想知道他们的职业和后续发展吗？请下个星期同一时间观看我们节目。
还有，制作人就在那坐着呢，是他定的规则，你们要骂就去骂他吧，拜拜！”
一次录制用了四五个小时时间，从下午两点开始，结束时已经将近七点钟。
段明庭已经提前让吴舟舟定好了饭店，上次没能吃成，这次总要一起的。
说到底，还是人情世故。
段明庭故意落到最后，跟他一起的还有杨超月。
“回去让你经济人给你买本词典，以后去哪都带着，遇到不确定的字，就查一查。”
“哦，知道了。”
段明庭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要怕被别人看到你查字典，必要的时候可以大大方方地查。
你的学历不高，这不是你的错。如今有机会了，多充实一下自己，你第一次写错，还可以跟网友解释成家境不好，没上过多少学，第二次，第三次呢？
你走到今天不容易，要好好把握。”
段明庭掏出手机随便搜了一篇明星读错字，写错字的新闻，拿给杨超月，说道：“你不想以后这里面加上你的名字吧？”
杨超月看了看新闻，摇摇头说道：“不想。”
“行，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快走吧，大家都等着呢。”
到了饭店包厢，褚悦知坐到段明庭旁边，笑着说道：“现在总有时间跟我聊聊了吧？”
段明庭叹了口气，说道：“聊什么？”
“随便啊，看你想说什么了，你以前的故事也好，以后的规划也行。”褚悦知无所谓道。
段明庭死猪不怕开水烫，说道：“以前的故事网上都有，自己去看，以后的规划涉及公司机密，不能说。”
褚悦知挑眉说道：“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接下来一个月咱们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你呢？你跟陆峥是怎么认识的？”段明庭决定反客为主。
这正中褚悦知下怀，有交谈的兴趣就好，她最怕段明庭抵触跟她的接触。
“他？他是我的客户。”褚悦知说道，“其他的就不能说了，我作为医生要有职业操守。”
“你？”段明庭吃惊地说道，“你还兼职？”
“兼什么职？”褚悦知茫然道。
“哦，没什么。”
不到一分钟，褚悦知想明白段明庭话中的意思了。她作为陆峥的心理医生，对他的私生活自然是了解的。
“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他是我作为医生的客户。”褚悦知解释道。
段明庭抓住褚悦知话里的漏洞，说道：“照这么说来，你还作为其他什么身份接过客户了？”
褚悦知不像段明庭预想的生气，反而展颜一笑，说道：“以前没有，要是段老师有兴趣，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小段儿，褚医生，你俩说什么呢？”张少刚问道。
段明庭笑着回答道：“褚医生说我心理有毛病。”
除非是关系很好的艺人，其他艺人聚在一起吃饭，多半是为了拉进关系。
段明庭现在成了制作人，又领导一个工作室。
今天这个综艺的想法和质量大家已经看到了，根据在场几人混娱乐圈这么多年的经验，基本可以判断出，一定会火。
所以，几人纷纷给段明庭敬酒，嘴里还满是赞美之言。
如果段明庭真的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青年，现在一定会飘飘然。
因为即使他已经活过一辈子，现在心里也是志得意满。
几杯黄酒入肠，他险些忘记自己姓段。
前世他只是小编导，这些明星连看都不会看他。
回到家里，段明庭依旧美滋滋的。
“妈，光顾着喝酒了，没吃饭，你再去下碗面呗！”
“自己没长手啊？没看见我看电视呢？自己去，爱吃不吃！”段母眼睛都没离开电视，熟练地说道。
段明庭心神归位，又记起了自己的姓氏。
“你们吃不吃？”老老实实走进厨房，段明庭不忘问了一下在客厅看电视的盛楠和段母。
“不吃！”
“别吵了，做你自己的就行。”
“嘁，那我就做自己的。”段明庭嘟囔道。
下了一碗面，还奢侈地卧了两个鸡蛋，段明庭端着饭碗坐到沙发上。
一碗面没吃完，就被剧情恶心到了。
电视剧讲的是一个妈宝男，结婚当天他妈要跟自己儿子还有儿媳一块睡！更重要的是，这个妈宝男竟然还觉得理所应当，因为他二十七年来都是跟他妈一块睡的。
要不是确定这是电视台播的，段明庭还以为自己收藏的小电影被翻出来了呢。
奇葩的事情还在后面，这个妈宝男的老婆怀孕了！
你品，你细品！
去医院检查，怀的是个女儿，妈宝男的那个奇葩母亲就要让她儿媳打掉孩子！
妈宝男同意了！说是他妈不容易！
因为对奇葩剧情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在看到妈宝男媳妇的亲妈也让她打掉孩子的时候，段明庭也不觉得是什么怪事了。
“这个电视剧的编剧脑子落在他妈的肚子里，忘带出来了吧？”段明庭吐槽道。
盛楠点点头，表示认同。
段母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倒是编个好的啊？人家给你拍出来，你还挑三拣四的！”
好像段母这个年纪的女性就喜欢这种狗血剧情，还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段明庭点点头，说道：“在编了，应该快排出来了。”
突然发现别人给你说“你行你上啊！”的时候，这么轻描淡写地回一句“我上”真的好爽。
像段母今晚看的这个电视剧不是最奇葩的，比这更匪夷所思的电视剧还有许多。
拍现实题材的电视剧时，编剧们总有各种奇葩的想法。
可是拍仙侠剧这种需要想象力的电视剧时，他们的想法又好像被封印了一样，全是几千年，几万年，或者几个轮回的马拉松式坎坷爱情故事。
像《父母爱情》这样平平淡淡的爱情，平平淡淡的生活，它不是很好看吗？
没有癌症车祸第三者，也没有香火传承恶毒婆婆。
没有封建余毒不能改嫁，也没有恶人把恶事做尽最后主角还要原谅他。
第四十章 苦恼
每个社会都有一套观念，应该相信什么，如何待人接物。
这些社会规范有的是被明确的法律条文明文规定的，更多的是在一个庞大的伦理和实践的判断体系中本能地遵循的。
这个体系叫作“常识”。
它在很大程度上，规定了哪些事情是可以做的，哪些事情是不可以做的。
比如说，到了一定年纪要和父母分开睡，对待别人要遵守一定的礼节，什么样的人是值得尊重的……
一旦违背常识，就会让人觉得怪异。
很显然，很多电视剧都违背了常识这个体系。
当然，不是说所有常识都是对的，比如在千百年前，人们都认为天空是圆的，大地是方的。
绝大部分常识还是有遵守的必要的，除非，你证明它是错的。
谁也不能说二十七岁还和母亲睡在一起是对的，也不能说让别人打掉自己肚里的孩子是对的，不能说大儿子死了，让大儿媳嫁给小儿子是对的。
这不仅仅是一部烂电视剧那么简单，通过这部电视剧，我们可以看到编剧和导演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
最让人膈应的，是电视剧结尾，这个儿媳和婆婆竟然重归于好了。
恶人不会受到惩罚，好人只能逆来顺受。
编剧想表达的观点大概就是这样。
打开知名的影视剧评分网站，选择三到四分的电视剧，大部分都是这个模子。
《初婚》、《娘道》、《俺娘田小草》、《小草青青》、《三妹》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有些烂剧可能是因为剧情逻辑有问题，演员演技有问题，布景特效有问题。
而上面这种类型的烂剧，是骨子里的烂，根上的烂。
吃完面，洗了碗。
段明庭和盛楠回到对门。
盛楠往沙发上一瘫，吐槽道：“这电视剧看得我心累，对了，你们工作室要拍电视剧了？”
段明庭点头说道：“嗯，这个综艺结束了就准备拍。”
“什么类型的啊？”盛楠饶有兴致地问道。
“青春剧，讲一对高中生从校服到婚纱的故事。”
段明庭把地上到处扔着的抱枕一一归位。
第二天，段明庭上午有课。
踏着上课铃声，走进课堂。段明庭不喜欢早到，也不喜欢拖堂。
“同学们，我们今天讲一下苏轼，苏东坡先生的《定风波》。
这首词，大家高中应该学习过。那我们今天为什么还要再学一遍呢？”
段明庭自问自答道：“是因为你们年龄长大了一些，阅历增多了一些，再读一遍，感悟可能也会不同。”
抽两个同学翻译了一下词句的意思，让段明庭有些失望，全都磕磕巴巴的。
这首词是段明庭最喜欢的诗词之一，或者说没有之一。
娱乐圈里，更能体会人生的起伏跌宕。
晴空万里和风雨大作，也许就在一夜之间。
正所谓“也无风雨也无晴”，娱乐圈里更需要这种态度和境界。
浮华也好，落寞也罢，只需“一蓑烟雨任平生”。
段明庭每年都会拿出这首词，给学生讲一遍，让他们记住这种感觉，也让自己记住。
下课时，易千熙拦住了段明庭：“段老师，我开学前演了个电影，有两个镜头需要补拍，想请两天假。”
“给教务处说了吗？”段明庭问道。
易千熙点点头。
“行，去吧，注意安全，早去早回。”段明庭说完，就准备离开。
“老师！”易千熙喊道。
段明庭转过头，问道：“怎么了？还有事？”
易千熙道：“您现在忙吗？我想找您聊聊。”
“你下节课有课吗？”
易千熙摇头，表示没有。
“走吧，那就聊聊。”
操场上，已经没有了军训时候的热闹。
段明庭和易千熙并排坐在台阶上，阳光顽强地透过树叶，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易千熙没有说话，可能在组织语言。
段明庭也不着急，静静地坐在他旁边。
操场上有几个大四的学生在踢球，已是深秋季节，他们还是只穿着跨栏背心。
“诶！哥们儿，把球儿踢过来！”
球滚到段明庭脚边，段明庭站起身，一脚踢飞。
可是没计算好方向，换来一句“去你丫的。”
“老师，你有没有不想做，却必须要做的工作？”易千熙终于开口。
段明庭坐下，点点头，“有啊，我就只想当个老师，可还不是有一堆别的事情，又要参加综艺，又要办工作室。”
“那你……”
“你要知道，这些机会都是别人梦寐以求的，等你无事可做的时候，才会羡慕现在的忙碌和身不由己。
你想，有多少人为了一个机会抢得头破血流，甚至是出卖肉体和尊严。
偷得浮生半日闲，是雅事，可是天天闲着就不对头了。”
易千熙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
段明庭笑着说道：“行了，别纠结了，你不是在拍电影了吗？”
“我想做一个演员，不是明星。”
段明庭拍拍他的肩膀，“无所谓的，你可以既做演员，又做明星。你那个电影我很看好，和周冬钰合作的，对吧？
周冬钰是个好演员，你多向她请教请教。”
“她演得是比我好。”易千熙道。
“你以后能赶上来的，别想那么多，来，咱们看看哪边能赢。”段明庭指了指操场上踢球的几个学生。
易千熙是难得一见的真正沉的下心钻研演技的年轻演员，从《少年的你》这部电影中就能看出来，他在努力往演员这条道路上走。
小小年纪就成名，火遍大江南北。
和他的几位归国前辈一样，拍几部偶像片，挣点快钱不香吗？
他没有这么做，除了刚出道那几年拍了两部粉丝向的网剧，他后面选择的角色都是有些挑战性的，而不是一味耍帅就可以。
从《长安十二时辰》中被人诟病台词不行，到凭借《少年的你》获得金像奖最佳男演员提名，他一定是下过功夫的。
“段老师，我猜对了，左边赢了。”
“行了，走吧。”段明庭说道，“右边那几个看着高高大大的，一踢起球来，全成了软柿子。”
可能是段明庭的声音有些大，输了的那一队对他怒目而视。
“看什么看啊？你们老师是谁？不好好上课，还跑出来踢球。”段明庭教训道，“踢得还不怎么样，白长那么高了！”
段明庭其实不能教给易千熙什么经验，他前一天还被人夸了两句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呢。
而且，人哪有长大的时候，每次觉得自己长大了，社会和生活就会给你重重一击，然后冷漠地说道：“不，你没有。”
第四十一章 偶遇饺子
“这就是你们编的剧本？”
段明庭生气地把王之席递给他的剧本摔在桌子上，问道。
剧本还没写完，只完成短短两集而已。
就从这短短两集当中，段明庭已经发现了七八个不合逻辑的地方。
“你没上过高中吗？啊？哪家高中教你剧本上写的这种弱智问题？
还甲每秒走四米，乙每秒走五米，甲乙相距二十米，相向而行，相遇要多长时间？
且不说这个问题是小学生学的，我就问问你哪个正常人走路走这么快？急着去奔丧吗？
还有，这里，女主擦玻璃从二楼掉下来，被男主接住。
你在拍武侠片吗？除了你，还有哪个弱智在二楼擦玻璃会站出去？这在学校里都算安全事故了，知道吗！”
段明庭骂完一通，坐到椅子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还有，我让你们写可爱的老师，不是弱智老师，在课堂上搞那么大动作，哪个老师看不见？”
《心动的信号》走上正轨，段明庭还以为可以轻松两天，没想到刚到公司就让王之席的剧本气了个半死。
《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这部剧，虽然是一部甜宠剧，里面的爱情不常见。
人物行为，高中生活日常都应该符合基本认知，才能让观众感同身受，体会到其中的爱情。
否则，两三分钟就出来一个不合常理的地方，观众那还有心情关注其中青涩的爱情。
把王之席撵走，段明庭决定把原著作者找来，也参与到编剧工作中。
王之席失魂落魄地从段明庭办公室出来。
“没事吧？”周婷婷几人围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
他们在外面就听到了段明庭的声音，入职这么长时间，段明庭即使生气，也从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没事，是我们业务水平不行。”王之席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段明庭本以为是一个现实题材的青春剧，又有原著小说，改变起来没有多少难度。实在没想到这样都改编不成样子，这才没忍住，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推开门，走出办公室就看到王之席那里围了一群人。
“都没有工作吗？”段明庭冷着声音问道。
看到他们回到自己座位，段明庭才冷哼一声，走出了工作室。
来到IP部门，要到原著小说的联系方式。
往回走时，看到一个比他大十来岁的中年人，沮丧地从影视投资部门出来。
段明庭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可是又记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甚至是分不清是在前世还是这个世界。
他来到这个世界十年，很多记忆模糊，也有很多融合到一起。
对面的中年人也注意到了他，微笑点头。
“你好，你来我们公司是有什么事吗？”段明庭问道。
中年人抬头，示意了一下投资部的门牌，自嘲道：“来这儿能有什么事，就是求着别人给钱呗。”
“您的作品是？”段明庭越发觉得自己见过这个人，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什么时候，这种感觉极其糟糕。
“一部动漫。”中年人说道，“现在影视公司都觉得动漫不挣钱，也不愿意投资。”
“打个大西瓜！”段明庭惊呼，他可算是想起来面前的人是谁了，著名动漫《哪吒之魔童降世》的导演，杨雨，或者另一个名字，饺子，更出名些。
“你看过那部动画？都有十来年了。”杨雨也有些惊喜。
“杨导，有没有兴趣聊聊，我对动漫也挺敢兴趣的。”段明庭真挚地说道。
能不能投资那部大火的《哪吒》另说，段明庭本人对动漫就很有兴趣，如今见到导演真人，非常激动。
把杨雨带到十九层的工作室，对周婷婷喊道：“婷婷，去端两杯咖啡过来！”
进入办公室，段明庭请杨雨坐下，说道：“杨导，我一直都对国漫很感兴趣。您的《打，打个大西瓜》还有《罗小黑战记》和《秦时明月》我都有看。对了，您这次找投资还顺利吗？”
杨雨无奈笑了一下，说道：“其实新动漫大部分工作已经做完了，就是有几个特效不满意，这才想拉点投资，做几个好点的特效。
毕竟做了三四年了，总是希望能尽善尽美，做出一个让大家看了就说牛的作品。
嗐，其实有没有后续投资也不影响基本的剧情了。”
这时，周婷婷端着咖啡进来。
段明庭向周婷婷问道：“婷婷，咱们工作室账上还有多少钱？”
周婷婷看了看杨雨，没有细说，只给了一个大概得数字，五千来万。
这是《心动的信号》除去制作成本之后，剩下的赞助费和广告植入费。
“杨导，您还需要多少投资？”段明庭问道。
杨雨见段明庭有投资的意向，坐直身体说道：“两三千万！”
“行，那我们工作室投三千万，您看能占多少分红？”
“你们不用看看剧本再说吗？”杨雨问道，他这些天找投资碰壁碰的太多了，都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有人投资。
段明庭一拍脑袋，说道：“对，是这个道理。不过，我还是相信您的水平的，咱们就商量一下能占多少分红就行。”
《哪吒之魔童降世》，即使毫不关心电影行业的人，也一定听过这部影片，它的票房简直太高了，高到没有任何人想象过。
杨雨沉吟道：“之前已经有别的公司投资了，我手上还有百分之五十多的分红，这样吧，给你百分之二十的票房分红。”
没有人是傻子，杨雨只说票房分红，不提网络播放版权分红，电影周边分红和海外版权的分红。
在《哪吒》上映之前，国产动漫电影票房才多高？
成人向的国产动漫破亿的只有五部。
《大圣归来》9.56亿，《大鱼海棠》5.64亿，《白蛇：缘起》4.51亿，《十万个冷笑话2》和《风语咒》都是刚刚破亿。
段明庭当然知道《哪吒》大爆，票房超过了五十亿。
可杨雨现在不知道，而且恐怕他做梦都没梦到过。
如果《哪吒》和《大圣归来》票房差不多，算作十亿。这应该是在《哪吒》上映前最乐观的预测了吧，那段明庭投的这三千万能有多少收益呢？
先扣除百分之三点三的相关税费，再扣除百分之五的电影专项发展基金，还剩下九亿两千万。
影院分成一般是50%到55%，就算影院只拿百分之五十，还剩下四亿六千万。
宣发拿百分之五左右，剩下四亿两千万。
四亿两千万参与分账，百分之二十是八千四百万。
看起来不少，可要知道，一部电影从投资到上映，要经过少则一年，长则数年的时间。甚至，还有可能出现无法上映的情况。
也就是说，最乐观的估计，段明庭在将近一年后可以获得五千多万的回报。
要注意，这些都是在最乐观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
第四十二章 签订投资合同
即使是从总投资来看，工作室这3000万投资，只占百分之二十的票房分红也是不合理的。
《哪吒》总投资在8000万左右，算上杨雨工作室的创意和劳动入股，三千万也应该占全部分红的百分之二十才更合理一些。
可不要小看了网络播放版权，海外版权和电影周边分红。
《新喜剧之王》院线票房6.23亿，在2019年电影票房动辄破二十亿的年代算不上高。
登录视频网站，付费观看，六块钱一次，保守估计也有一亿的网络票房。
销往东南亚，K国，J国等地的海外版权费。
两者想加，几乎相当于可以参与分账的票房了。
再者，动漫电影，电影周边才是真正赚钱的地方。
玩具，手办，授权给服装企业，文具企业使用其形象的授权费，这些可比票房高。
所以，段明庭是一定不会答应的，即使他知道这样也赚大了。
“杨导，您这个方案有点不合适吧。”段明庭笑着说道，“这样吧，投，我们是会投的，但具体条件，让我们公司的投资部和您谈，毕竟我什么也不懂。”
段明庭走出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盛父，说了一下情况。
不到十分钟，投资部已经有人来和杨雨谈了。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办，这是效率最高，成功率也最高的方法。
“王之席，这事小说原著作者的联系方式，你和她谈一下，务必要让她答应参与编剧工作。”段明庭的办公室被别人占着，他只能四处流浪。
“啊？”王之席有些不愿意，说道，“老板，我们一定能改编好的！”
段明庭说道：“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我们现在输不起。这是我们工作室的第一部电视剧，决定着工作室的口碑。
一旦口碑倒了，再想扶起来，可是不容易，所以，我们要无比谨慎。
再说了，有原著小说作者参与编剧工作，原著粉丝接受起来也更容易。
算了，你也不擅长跟人打交道，我让吴舟舟去联系。
你们趁着这段时间，跟公司的老编剧好好学习学习，等吴舟舟联系妥了，你们上手也快一点儿。”
拿着联系方式找到吴舟舟，把这个工作交给她。
他之前就负责和艺人接洽，做这个工作更得心应手。
口碑的重要性，段明庭再知道不过了。
像正午阳光，出的每一部剧都有人关注，是为什么？
就是他们之前的剧质量过硬。
为什么许多影视公司喜欢买国外版权，二次改编？
也是因为原作有不错的口碑。
持续输出优质内容，就会固定一批粉丝，然后这些就会自发地帮助公司宣传新的内容。
在工作室里转悠了一圈，他办公室里的谈判还没有结束。
段明庭也想做动漫，可惜两世为人，都没有学过相关的专业知识。
现在的国漫大多围绕着《西游记》和《封神榜》进行创作，很奇怪。
可能是因为这两部作品本身就为人熟知，有一定的受众。
段明庭也承认这是最保险的方式。
但是，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可不是只有这两部作品。
像是《山海经》，就描绘了一个怪诞奇艺的世界，记载了数不清的奇珍异兽。
又或是《镜花缘》，想象出了包括黑齿国，白民国，淑士国等三十多个国家，以及各种奇人异事，奇风异俗。
《山海经》里的一个异兽，又或者是《镜花缘》里的一个国家，就足够制作一部动漫。
可惜，现在工作室没钱，而制作动漫，又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一个多小时后，杨雨和那位投资部的经理才从段明庭办公室出来。
送走杨雨，段明庭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幸不辱命，三千万投资，占《哪吒》全部分成的百分之二十五。”投资部经理说道，“不过，那个动漫能挣钱么？说真的，你们工作室要有钱还是投资知名导演，知名演员，赚不赚另说，最起码不太可能赔钱。”
“行，谢了！有时间请你吃饭！”段明庭把投资部经理也送走。
他又不能给那个经理说：“一定会挣钱，还会挣大钱，因为我看到过。”
那样，投资部经理只会淡淡地看着他，心里暗骂一句傻逼。
回到办公室，段明庭拿起合同看了又看，实在忍不住，还在上面亲了一口。
正在这时，周婷婷进来了。
“不知道敲门吗？”段明庭赶紧把合同放好，坐正身体。
周婷婷指了指办公室的一圈玻璃，说道：“老板，我们都看到了。那个，咱们投的这个动漫能挣钱么？”
“不能挣钱我投它干嘛？有钱烧的？”段明庭说道，“你们就等着吧，分了钱给你们发奖金。”
之前太激动了，以至于忘记他的办公室从外面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还有事吗？”
周婷婷说道：“哦，吴舟舟联系过小说作者了，她很乐意参与编剧工作。”
段明庭不意外，小说是作者的心血，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来的，谁也不想被糟蹋了。
“行，工资你就对照着业内的编剧工资给，或者多一点也行，咱们以后还要拍她的小说，别把关系弄僵了。”
段明庭交代了一句。
“老板，你还有个通告，《快本》，你看看是去还是不去，我们好准备一下。”
“工作室的事情我都忙不完，哪有时间去录《快本》？推了吧。”段明庭想也不想地说道。
“行，那我就推了。”
周婷婷说完，出了办公室。
段明庭又拿起合同，看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锁到抽屉里，这哪是合同啊，简直是好几亿的真金白银。
下班的时候，段明庭又确认了一下，合同还在抽屉里，才锁上办公室的门。
晚上，段明庭忍不住把这个消息和盛楠分享。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有一个稀世珍宝，忍不住想别人炫耀，又害怕这个宝贝被别人偷走。
“能有多少收益啊？我看能回本就不错了。”盛楠打击道。
段明庭张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盛楠说道：“对了，《歌手》快开始录制了，我得去参加一期《快本》，做做宣传。”
段明庭这才想明白《快本》为什么邀请他，是想借着他和盛楠的恋情给《歌手》炒热度。
“行，什么时候去？”段明庭问道。
盛楠打了个哈欠，说道：“明天。”
“这么快？去几天？”
“两天吧，可能是。诶，你干什么啊？”
段明庭抱着盛楠，很轻松地说道：“抓紧时间，你明天就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还没洗澡呢！”
“我帮你，放心。”
第四十三章 确定播出日期
《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原著作者赵芊芊第二天就到了工作室，参与到编剧工作中，不得不说，吴舟舟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和赵芊芊一起参与编剧工作的还有公司的另一位编剧，梧桐，她之前已经有过多次青春剧的编剧经验，和多部成熟作品，善于刻画年轻人的小心思。
王之席一下子从首席编剧，降到了共同编剧的位置。
要说没有失落感，那是不可能的。
他一开始满怀信心，只觉得自己以前是怀才不遇，没有施展的机会。
被段明庭训过之后，再看自己主导编写的前两集剧本，也觉得烂的像狗屎一样，又备受打击。
赵芊芊和梧桐到工作室时，其他人都上千欢迎，王之席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自己位置上。
不是因为自己的首席编剧位置被人抢了，而是对自己的工作能力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段明庭没有去安慰王之席，也没有必要去。
除非王之席自己想清楚，否则其他人的安慰更像是同情，或者说是间接地肯定了他能力不行。
有了赵芊芊梧桐二人的加入，编剧工作顺利许多。
王之席独坐了一上午，下午也参与到大家的工作中。
他不像前几天一样喜欢发表意见，高谈阔论，反而是更多地请教其他人。
《心动的信号》定档，十月中旬开播，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盛世视频以投资的形式和十九工作室共同制作。
一亿占百分之四十的版权，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
盛世视频独家播放《心动的信号》，同时需要负责宣传工作。
盛世视频和十九工作室虽然都在盛世娱乐旗下，但还是两家公司。
这就是盛世视频需要为《心动的信号》这档综艺节目版权付费，又低于市场价格的大部分原因。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心动的信号》是一档全新类型的综艺，市场的接受程度还尚未可知。
开播日期确定，铺天盖地的宣传就来了。
盛世视频把网站首页广告和手机应用程序开屏广告全部换成《心动的信号》，同时网站上视频播放前的60秒广告也换成了节目第一期的相关片段。
沙易，张少刚，曾梨和杨超月发围脖为节目预热，这是写在合同里的，配合节目宣传。
段明庭虽然粉丝不多，也发了条围脖。
买围脖热搜，发动公众号和大V写水文这些常规操作自然也不能落下。
算下来，宣传费用和节目制作成本其实差不多。
没办法，酒香也怕窖子深。
一档节目，不怕骂的人多，就怕没人看。
有观众看，甭管是夸也好，骂也罢，都是在提高节目的热度。
很快，第二次明星嘉宾的录制开始。
宋西作为飞行嘉宾参与录制，同时宣传即将在盛世视频开播的《结爱．千岁大人的初恋》。（把创造101，向往的生活还有很多节目都改成秋季播出了，这个也改了。）
《心动的信号》素人嘉宾录制一个月时间，一个星期三期，一共十二期节目。
第一期节目几位嘉宾彼此之间不熟悉，对节目流程陌生，所以单独录制。
这一次录制第二期和第三期，后面每次录制都是一次性录三期。
第二期内容是六位素人嘉宾公布职业，和一些日常活动。
除了公布职业时让几位明星嘉宾热烈讨论了一会儿，其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让人讨论。
赵奇骏对杨恺闻有兴趣，周悠和胡瑾铭互有好感，奥斯卡对向天歌穷追不舍，三对男女互不干涉，根本没有出现想象中多角恋的情节。
这是段明庭的失误，他前世早已经知道这几对男女的情感纠葛。
本来想着两季嘉宾放到一起，会有不一样的火花，没想到还是按照原本的情感轨迹发展。
好在宋西讲了些段明庭盛楠录制《创造101》时候的小互动，才没让节目太平淡。
不过，盛楠在休息室里给段明庭拔白头发的事情，估计要被所有观众知道了。
第三期节目要比第二期精彩许多，最后一对男女入住，刘泽轩和李珺洁。
刘泽轩，极限运动运动员，运动装备公司的老板，同时还在国外进修过金融。
李珺洁，戏剧学院在读学生，是几位嘉宾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这二人入住，破坏了小屋里之前的平衡，让大家都有些紧张。
为了欢迎新嘉宾，大家一起做饭。
吃完晚饭，互发匿名短信。
预测环节，和第二期节目的轻松不同，这一期节目大家毫无头绪。
“啊啊啊！根本猜不出来！”杨超月绝望地喊道，“张老师，男嘉宾可以给男嘉宾发吗？那个刘泽轩根本不和女嘉宾说话，全程围着周悠是什么意思啊？”
“不可以。”张少刚说道。
最后，几个明星嘉宾全部阵亡。
不是错在刘泽轩和李珺洁发给谁的问题上，而是都没想到奥斯卡会发给李珺洁。
赵奇骏和杨恺闻互发，周悠和胡瑾铭互发，奥斯卡李珺洁互发，向天歌发给奥斯卡，刘泽轩发给杨恺闻。
“诶，这就有意思了啊。”沙易看完结果说道。
曾梨点头，说道：“对，局面一下子就不明朗了。”
“行啦，咱们全错啦。”张少刚说道，“褚医生，说说吧，问什么奥斯卡和李珺洁会互发？”
褚悦知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新鲜感吧，也许在奥斯卡心中，这个匿名短信根本不表示什么。
而奥斯卡的外形和性格，确实也是几位男嘉宾中第一次见面最能让人产生好感的。”
张少刚问道：“你的意思是奥斯卡还是对向天歌感兴趣的，对吗？”
褚悦知点头，“对。”
“行，明白了。超越呢，你觉得这个匿名短信到底是不是表示一些东西，或者说，一个前几天一直给你发短信的男孩子，突然有一天不给你发了，你会有别的情绪吗？”
“当然！”杨超月说道，“在女生心里，这个短信肯定是有别的含义的。要是他不给我发了，我以后就再也不会给他发。”
张少刚点点头，说道：“OK.那向天歌会不会介意呢？还有这几个年轻人的感情会如何发展呢？下个星期见。”
录制两期节目，加上期间的休息时间，一共花了七个多小时。
段明庭请大家吃饭。
“今儿不行，胡珂今天也有工作，家里两个臭小子让他们干妈看着呢，我得赶紧回去接班儿。”沙易摆摆手，急匆匆地跟大家挥手告别。
张少刚第二天学校有课，宋西要参加别的节目，杨超月团里要准备芒果台中秋晚会的舞蹈，也都不能参加。
只留下段明庭和褚悦知。
第四十四章 杨校长和段明庭的违纪条
“褚医生应该也有事吧？就不耽误您了，再见啊。”
段明庭不愿意和褚悦知过多接触。
这个女人太邪性了，看他就像猎人看猎物一样。
褚悦知笑了笑，说道：“确实有事，约了一对夫妻。”
段明庭拍拍胸口，说道：“那您去忙，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褚悦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把你吓得，走了。”
送走褚悦知，段明庭也下班回家。
盛楠不在，他还是回自己家里睡觉。
打开门，一条一拃多长的小狗从客厅晃晃悠悠地跑到门口，看了看他，又撅着尾巴跑了回去。
小狗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大概是一条京巴。
眼睛很大，湿漉漉的。毛色泛黄，估计刚出生不久，走路还走不稳。
“妈，你从哪弄了条狗？”
段明庭走进客厅，看到小狗卧在段母的脚边。
段母把小狗抱到怀里，摸着它的头说道：“买菜的时候，在小区外面看见的，被放在箱子里，还有一张纸条。”
段明庭拿起桌子上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希望好心人收养。
“去医院检查过了吗？办健康证和饲养证吗？”段明庭问道。
段母答道：“没呢，这抱回家里就开始做饭，才闲下来。
现在也真够麻烦的，养只狗还要这个证那个证的。我们以前就不需要，也没见有问题。”
“现在人多嘛，而且办个证，自己放心，别人也安全。”
段明庭把小狗抱到自己怀里，手指伸到它的嘴边。狗狗想咬，可是嘴还太小，根本咬不住。
“起名了吗？”
“没呢，你和楠楠看着起个名吧。”段母说道，“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刚洗完手，盛楠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录完节目了吗？”段明庭问道。
“刚录完。”盛楠那边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小狗拱了拱段明庭的腿。
“嗯，对了，我妈捡了一只狗，好像是只京巴串串，你想想叫什么名字好？”
“嗯，我想想，你干嘛呢？”盛楠问道。
“准备吃饭啊，刚下班回来，没有你，感觉我妈做的饭都不好吃了。”
盛楠那边不知道谁笑了一声，然后就听到何老师的声音，“明庭，你好，我们在录快乐大本营呢，跟现场的观众打个招呼吧。”
“哦，我说那边怎么这么安静呢。”段明庭说道，“何老师，娜姐，你们好，现场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段明庭。”
电话里掌声停止后，何老师说道：“明庭，你怎么不来呢？我们节目组说也邀请你了啊。”
“我们工作室事情太多了，走不开。”
“听说你做制作人了，恭喜你。”何老师说道，“楠楠马上要参加《歌手》了，你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吗？”
段明庭想了想，说道：“加油！”
“没了吗？这也太不走心了吧？”谢妠的声音传来。
“我相信她。”
“那好，就不耽误你吃饭了，再见！”
“再见！”段明庭挂断手机。
不是说现场连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吗？怎么没提前给他打招呼呢？还好没和褚悦知出去吃饭。
吃完饭，就在沙发上看小狗追自己的尾巴，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把自己转晕，趴在沙发上吐舌头，也没抓住自己的尾巴。
“妈，怪不得人家把它丢了，你看它多傻。”段明庭笑道。
“胡说，哪只狗不是这样的？”
然后段母把小狗抱起来，可怜道：“乖乖，累坏了吧，快让奶奶看看。”
段明庭无语，他这是喜当爹了？
第二天，段明庭有课，刚到学校，就被喊去了教务处。
“来，段老师，你看看，这是什么？”
教务处主任看到段明庭就生气地把一张违纪条拍到段明庭面前。
段明庭看了看违纪条，是又气又乐。
拿着违纪条问道：“我们班学生干的？”
“诺，这儿还有监控呢！”教导主任指了指旁边的电脑。
从教导处出来，段明庭看着违纪条，终究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现在的学生，想象力可真丰富。
教室门外，段明庭揉揉笑得有些僵的脸，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胡先旭，罗一洲，你俩站起来！”段明庭站在讲台上严肃地说道。
“知道自己为什么站起来吗？”
两人点点头。
段明庭继续道：“你们俩可真行，半夜才会宿舍，说吧，出去干什么了？”
“网吧……”两人蔫吧吧地说道。
“你们俩还挺聪明啊！违纪条上知道不能写自己的名字，班级。”
两人见事情败露，头更低了。
“我也有幸，能和咱们六十多的杨校长一起半夜去了次网吧！”
段明庭把两张违纪条扔到讲台上。
两张违纪条上分别是：
导演系，杨德勋。
导演系，段明庭。
“你们俩谁是杨校长，谁又叫段明庭啊？”
全班同学憋着笑，有几个实在憋不住的，用手使劲捂着，发出放屁一样的声音。
这下，所有人都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段明庭也演不下去了，笑着说道：“你们俩到底是聪明啊，还是笨蛋啊？
你要写个学生名字，宿管阿姨可能还不知道，杨校长的名字，全校有哪个不知道的？”
“当时着急，我们实在想不到别人的名字。”胡先旭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笨蛋，辩解道。
罗一洲也点点头，“事出紧急，我脑子里一下子就冒出来段老师你的名字了，胡先旭见我先把你的名字写了，就只能写杨校长的名字。”
“行行行！坐下吧，一人写一份检查。”段明庭让两人坐下，对全班学生说道，“你们以后尽量早点回来，实在没赶上宿舍锁门时间的，就写自己名字就行。”
大学生，都有自己的想法，也能对自己负责。老师不能像初中，高中一样，天天追在他们屁股后面。
上完课，段明庭回家带上小狗去宠物医院。
检查了一番，它的身体很健康，就是年龄还太小，要注意看顾。
小狗跟段明庭猜测的没错，是一只京巴串串，雄性。
现在京城大部分地流浪狗都是这一品种，不是纯种京巴，没人买。体格又太小，没多少肉，狗贩子也不愿意费力去抓。
办饲养证要起个名字，段明庭一时想不到好的名字，下意识想到盛楠，索性给小狗起名叫做北北。
看来胡先旭和罗一洲说的没错，一时间让你填个名字，还真是不容易想到。
他们俩能在第一时间想到他的名字，说明段明庭在他俩心中还挺靠前的。
第四十五章 首播
盛楠比预计的多在湘省呆了一天，直到第三天晚上才回来。
《歌手》节目组和几位参赛歌手一起吃了个饭，说了一下规则。
“这一季每位歌手可以唱两首新歌，还有就是帮唱歌手在唱自己的歌之外，还要合作一首。”
盛楠把钻进拖鞋出不来的北北解救出来，抱上沙发。
段明庭用脚把拖鞋踢到一边，不让北北继续自己的钻洞大业。“这样啊，新歌我可以写，那帮唱歌手你找谁？”
“这只狗好像有点笨，怎么老往拖鞋里钻？”盛楠看着跑到拖鞋旁边的北北说道，“帮唱歌手还没想好呢，不如就你吧。”
“我不行吧？我唱歌那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典型的五音不全。”
“算了，到时候再说。”
盛楠跑到北北旁边，拿起拖鞋，北北急得哼哼唧唧地叫唤。
又把拖鞋放下，北北这只傻狗赶紧用嘴含住，可惜年纪太小，拖不走。
尝试几次，作罢。
警惕地看了一眼盛楠，见她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新玩具上了，这才又拱起小短腿，往里面钻。
然后，被卡住。
盛楠再一次解救，它再一次被卡住。
“明庭，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它买个狗窝？”盛楠问道。
“那儿！”段明庭指向客厅角落，那里有段明庭带北北检查时一同买回来的狗窝。
“那它怎么还一直往拖鞋里面钻啊？我看人家的狗狗都特别聪明，咱家这只怎么看都不像聪明的样子。”盛楠摇摇头，惋惜地看向又一次把拖鞋戴到头上取不下来的北北。
小别胜新婚，可是盛楠总把注意力放在那条傻狗身上，让段明庭颇为头疼。
“别管它了，睡觉吧。”段明庭说道。
“可是万一它又把拖鞋戴到头上怎么办？”
“把拖鞋放到它够不到的地方。”段明庭提议。
“对！”
盛楠从北北头上抢过拖鞋，放到柜子上面。
“快休息吧，你刚回来，也累了。”段明庭又一次说道。
“哦，我去洗澡。”
盛楠走到洗手间门口，又一次折返向客厅。
“又怎么了？”
“我把咱们出门穿的鞋放到鞋柜里。”
终于，在盛楠把家里所有有洞的东西都放起来之后，进了洗手间洗澡。
段明庭目光悠悠地看了一眼在客厅里晃悠的北北，忍住了把它送到对门的冲动。
《心动的信号》第二期正片和第三期正片剪辑出来了，段明庭看了几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具体是哪里，他又说不出来。
“对！配乐！”段明庭激动地说道，“配乐人声太多了。”
然后她对剪辑室外面的周婷婷喊道：“周婷婷，找一些轻音乐，各种类型的都要！”
把节目里的配乐改成轻音乐之后，果然好多了。
用到的几首轻音乐都是有版权的。
让周婷婷联系轻音乐的版权方，买下几首音乐的使用权。
价格不贵，买了二十首，一共花了十来万。
时间来到《心动的信号》首播这一天。
工作室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没回家，紧张地等待着八点钟的到来。
八点，节目准时上线。
没有人关心节目内容，他们已经看过无数遍了。
所有人盯着播放数据，以及，段明庭手里的红包。
“蒋哥，沈哥，你们俩也不回去啊？”段明庭问道。
其他人都年轻，基本没成家，他俩人可是已经成家了，不会去也不怕老婆孩子生气。
“不着急，今天来的时候跟媳妇说了。”
“我也是，我不在家，我家那臭小子说不定更高兴呢！”
“老板！一千万了！”周婷婷喊道。
只要点开视频，就算一次点击量，不管看了多长时间，是不是看完，这是盛世视频的计算方式。
这已经是比较诚实耿直的做法了，很多直播网站和视频网站，还有一套专门的加成方法，用来计算在线观看人数和播放量。
有些过分的，能把几千人计算成几百万。
每个直播平台都有三四十个直播间人气在几百万，这么多平台的直播间人数加起来，也许全国每个人都得同时看两个直播间。
直播平台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把在线人数换成了人气，热力值等等代称。
有些视频网站的电视剧播放量达到了几百亿，甚至是上千亿。
这就给电视剧制作方提供了另一个宣传方式，也给许多视频网站带来了一种新的盈利模式。
“五千万了！”吴舟舟激动地喊道。
段明庭看看时间，八点二十多，这样的成绩对于一档全新综艺来说，还是可以的。
八点四十，播放量破亿。
第一期节目不到一个小时破亿，那后面的几期破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段明庭拿了一晚上的红包，分到了工作室每个工作人员的手中。
即使没有破亿，这些红包该发还是要发。
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工作室的每个成员都在这档节目中使出了全部力量。
一群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几乎没有经验。也许别人一次做到的事情，他们就需要两次，甚至三次。别人一个小时完成的工作，他们需要两三个小时。
“看一下口碑怎么样？”段明庭提醒道。
“豆伴7.6分，四千人评价。”
段明庭点点头，“还不错，最后应该能在7分以上。网友讨论热情呢？”
“除了我们买的两个热搜，还有三个热搜。排在第一的是，额，”吴舟舟顿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道，“沙易老师和张少刚老师？”
“来我看一下。”段明庭坐到吴舟舟的位置上。
点开第一个热搜。
“啊啊啊啊啊！张少刚老师和沙易老师也太好嗑了吧？！”
“本来是想看俊男美女谈恋爱的，没想到入了两个老男人的坑！”
“我本来好讨厌张少刚的，看完节目突然发现他有一点可爱，怎么办？”
往下面翻了翻，观众的好感度不错，讨论度也不错。
除了这个热搜，还有两个，分别是“杨超月上心动的信号”以及“素人恋爱”。
视频弹幕也有不少。
“曾梨好好看，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突然发现两个中年男人拌嘴也挺有意思的。”
“我要站奇闻！”
“+1，超容易组合必败！”
“节目组去哪找的这些小哥哥小姐姐？也太好看了吧？”
“向天歌我可以。”
……
十点钟多一点，播放量破两亿。
两个小时时间破两亿！
惊呆了所有人，包括段明庭。
十万字了
20天时间，十万字，平均下来一天五千字。
跟大神的码字速度比不了。
主要是很多想法需要组织语言，有时候不满意又会一下子删掉几千个字，打字速度也不行。
先稳定住每天三更，大概七千字的速度。
争取在四十万字的时候可以做到每天四更。
感谢每一个收藏，每一个评论，每一张推荐票和每一次打赏。
就是这些，才是我敲下每一个字的动力。
中间有一段时间有些膨胀，给自己立了个十万字一千收藏的目标，没有达成。
后来就想明白了，我一点一点写，喜欢的就点进来看一看。
没必要立目标给自己徒增烦恼。
最后，再一次感谢大家！
第四十六章 晚归的夜
晚上十二点，众人才离开工作室。
即使所有人盯着播放数据看了四个小时，节目播放量终究没过3亿，停在了两亿八千万。
老沈，全名叫做沈硕，年纪其实不大，也就三十七八岁。
京城的深夜是少数不堵车的时候。
老沈买了十多年的手动挡汽车今晚也顺手了许多，开过一家还开着门的蛋糕店，又在下一个路口折返回来。
他家姑娘喜欢这里的蛋糕。
每年生日，都要在这里买一个，然后留着吃好几天。
老沈和媳妇儿在姑娘四岁的那年尝过一次，确实很好吃。
因为好吃，所以价格也不便宜，一个四寸大小的草莓味蛋糕就要千八百块。
回想着几年前的味道，老沈推门进入店内。
大概是准备下班了，店内的职员在打扫卫生。
“先生，您好，请问您要哪一款呢？”
老沈想了想，说道：“那个千层蛋糕，就是小狮子样子的。”
另一个店员去后面看了看，回来说道：“先生，只剩下一个八寸的了，可以吗？因为糕点师傅已经下班了，所以现在也不能现做。”
老沈点点头，“行，给我包起来吧，多少钱啊？”
“因为今天今天刚好剩下这么一个，就给您便宜点儿，一千块钱吧。”一个经理模样的女店员说道。
付过钱，老沈把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在后座。
回到小区楼下，抬头看了看，家里的灯还亮着。
老沈眼眶有些湿润的弯起嘴角。
在这个偌大的京城里面，有一个人愿意为你在晚归的夜里留一盏灯，已经是莫大的善意了。
轻手轻脚地用钥匙打开门，这个时候，他家的小天使应该已经睡了。
“回来啦，吃过饭了吗？”
老沈媳妇还在客厅里等他。
“吃过了，”老沈轻轻地把门磕上，埋怨道，“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加班的时候，你先睡就是。”
“然然又不过生日，买蛋糕干什么？有钱烧的啊？还买个这么大的！”
老沈换鞋，把手里的蛋糕递给了媳妇。
换好鞋，老沈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红包，笑着说道：“来，啵一个，老爷就赏你个红包。”
老沈媳妇瞪了一眼老沈，伸手把红包夺过去，摸了摸厚度，惊叹道：“这得有一万块钱吧？”
“还剩九千，一千块钱买蛋糕了。”老沈喜滋滋地说道。
“败家子儿！有钱给然然报个辅导班不好吗？买这个破蛋糕有什么用？”
老沈媳妇气急，又害怕太大声吵醒闺女，低着声音训斥道。
老沈和她一个月工资加起来三万块钱，听起来不少。
可是开支更多，车贷，房贷，孩子学费，日常开支，人情往来，双方父母的抚养费。
忙忙碌碌，也不剩什么。
老沈又得意地把自己的工资卡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给，里面还有十万呢！”
老沈媳妇把蛋糕放进冰箱里，坐到老沈的旁边，着急地问道：“怎么了，一次发这么多？不会你被解雇了吧？
你看看你，我就说不要去那个什么工作室，你非不听，说什么在原先的部门不开心，没有机会。
你都快四十了，老老实实熬到退休不好吗？哪还能和年轻人一样去追你的破梦想！
梦想值几个钱？能管你吃还是能管你喝？还是能替你把房贷车贷都付清？
你有没有听过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对了，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连自杀都得挑时候。”
老沈抱住有些激动的媳妇，笑着说道：“小声点，然然睡觉呢！什么自杀不自杀的啊，快呸呸呸。还有，我没被解雇，这是奖金！
我们不是弄了个综艺嘛，今天上线了，播放量很好，我们老板就一人发了十多万奖金。”
“真的？”
“真的！不信我给你看！”
老沈掏出手机，打开盛世视频，指着首页上的《心动的信号》，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看，这就是我们做的。你看看播放量，哎？都到三亿了！这还是第一期。
我告诉你，我们老板说最后看最高一期的播放量，有几亿就再发几万的奖金。”
老沈媳妇拿过手机，把音量调到最小，点开了节目。
老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自己剪辑的过程。
老沈媳妇已经习惯了，这些年，只要老沈剪过什么片子，总会跟她一遍一遍讲个没完。
也只有在讲到剪辑的时候，老沈才会有这么多话。其他时候，都像个闷葫芦。
不善于和同事打交道，也不善于和上司搞关系。
眼看着比他入职晚的同事一个一个都爬上去了，他的机会却是越来越少。
这两年，也很难听到他讲剪辑的事情。
所以，在老沈跟她说想去一个新部门的时候，她尽管担心，最后还是同意了。
一个小姑娘推开卧室门，伸出小脑袋，两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父母：“爸爸，你回来了？”
说着话，小姑娘穿着粉色的睡裙，趿拉着拖鞋扑到老沈怀里。
小姑娘睡觉没扎头发，乱糟糟的，老沈帮她把头发捋顺。
“爸爸妈妈说话吵到你了？”
“没有，然然自己醒了，听到爸爸妈妈说话，就出来了。”小姑娘好奇地看着自己妈妈手中的手机，指着沙易说道，“然然在电视上看过这个叔叔，他笨笨的和小鱼儿一样，还没有安吉聪明呢！”
老沈抱着自己家的姑娘，问道：“那然然想不想和安吉哥哥玩儿？明天我们去找安吉哥哥玩儿，好不好？”
“可以吗？小鱼儿也一起吗？”然然惊喜地问道。
老沈摸摸女儿的头，点头说道：“对，小鱼儿也去。你现在快去睡觉觉，养好精神，明天和安吉还有小鱼儿玩儿。”
然然乖乖回了卧室，老沈媳妇问道：“带然然去公司合适吗？你们老板不会生气吧？”
“没事儿，本来明天录制的时候，沙易老师就要带着自己家的两个孩子。”
老沈媳妇看节目看得津津有味，老沈也静静地看着她。
有多长时间没这样认真看过自己的媳妇儿了？
老沈也记不清了。
生活蹉跎了大部分的激情，起床上班下班，仿佛程序一样，而他也不知在何时成了其中一个毫无活力的代码，甚至连做爱都成了例行公事。
自己媳妇好像比以前老了一些，眼角的皱纹深了些，手更粗糙了一些，腰间的赘肉也多了些。
“摸哪呢？孩子还没睡着呢！”
“去卧室看，走。”
“我看完再去，去了卧室就看不成了！”
第四十七章 吃饱饭，长高高
「观察类节目成为综艺市场新风口」
「《心动的信号》爆火背后的原因」
「《心动的信号》为“星素结合”提供新思路」
……
段明庭一觉醒来，就在各种各样的新闻网站上看到了无数篇关于《心动的信号》的报道。
“《心动的信号》内容设置紧切观众心理，满足了虚拟的自我，通过角色代入，产生共鸣。……”
段明庭还没走进工作室就听到了周婷婷读新闻的声音。
“我这儿也有一篇，听着啊：
京城师范大学新闻传播专业两位学者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1.代入式观察——重新审视熟悉生活；
2.点燃情感共鸣——从角色认知到价值认同；
3.沉浸式记录——呈现生活自然状态；
4.优势增益的节目样态——衍生、可持续是必备元素。”
这是吴舟舟也加入到了读新闻的队伍中。
“华国戏剧学院表演系的一位学着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你们该工作了！
都该干嘛干嘛啊，王之席，你剧本写好了？
吴舟舟，一会儿嘉宾就过来了，你准备好没有？”
段明庭走进工作室，对大家说道。
“诶？小姑娘你叫什么呀？好漂亮啊！”段明庭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蹲下来问道。
“大哥哥，你好！我叫沈惠然，我爸爸叫沈硕。”小姑娘落落大方地说道。
段明庭也自我介绍道：“沈惠然，你好，我叫段明庭。”
很多人会问小孩子的名字，小朋友回答之后，他们却不自我介绍，大概是觉得没有必要。
老沈过来，跟段明庭说道：“老板，这是我家姑娘，不影响咱们工作吧？”
“这有什么影响的？一会儿不是沙易老师家俩孩子也过来么，他们正好可以一块玩儿。”
这一次要录制三期内容，所以录制工作从上午开始。
九点出头，几位嘉宾陆续都到了。
三个孩子互相认识了不到十分钟，就成为了好朋友。
不对，准确地说是四个。
杨超月也加入到小朋友的阵营中，在一起玩得很开心。
录制开始的时候，安吉，小鱼儿和然然依依不舍地看着杨超月。
“姐姐要工作了，等一会儿姐姐休息的时候，我们再一起玩儿，好不好？”
小鱼儿松开拉着杨超月的手，点点头：“那姐姐要快一点！”
然然和安吉比小鱼儿大一点，懂事地说道：“嗯，我们自己玩儿！”
“你们两个臭小子，你爹也要去工作了，怎么不见你们这么舍不得？”沙易笑骂道。
安吉和小鱼儿对沙易做了个鬼脸，说道：“我们就想和超月姐姐一起玩儿，不想和你玩儿！”
安吉和小鱼儿参加过一档亲子真人秀，收获了很多姐姐粉，周婷婷就是其中之一。
杨超月开始录制之后，周婷婷接过了她的衣钵。
“老板，我们想出去工作室玩儿，行吗？”周婷带着三个小孩子，眼神中充满期待地看向段明庭。
“可以，今天是周末，公司里人不多。但是，人家有还上班的，你们别去影响他们正常工作。”
“耶！”
几人击掌，兴高采烈地跑出去。
这次录制三期节目的飞行嘉宾是傅首迩。
隔壁爱奇特王牌节目《奇葩说》里的一位辩手，语言诙谐幽默，辩论时喜欢用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作为例子。
《奇葩说》这个节目，是一档难得的原创自制综艺。
不过，最近两季有些乏力。
生活中，对错不明确的事情有很多，但又没有那么多，以至于可以支撑一个节目做六季。
第五季，就多了许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辩题了，一会儿是胶囊，一会儿又是按钮的。
第六季，可能是吸取了第五季的教训，按钮胶囊什么的少了许多，他们开始讨论法律了。
这个行为无疑是有些危险的。
前两季，辩题是这样的：
该不该看伴侣手机？
你选择大城床还是小城房？
该不该催好朋友还钱？
买房or不买房，哪个更幸福？
这些辩题大多都是我们普通人会遇到的问题，也确实困扰着一部分人。
第三季之后，辩题就成了这样的：
帮爱人一键恢复记忆吗？
一键定制孩子的完美人生
“愚人水”要不要喝？
人类知识共享该支持吗？
设立颜值税，你支持吗？
当然，要承认，第三季之后还是有很多现实类的辩题，但越来越多的都是上面这些空洞的问题。
许多问题已经被讨论过，没有新的能切中普通人生活的问题，为什么《奇葩说》还要一直办下去？
因为可以挣钱，而且米味传媒没有新的优质内容生产。
一个致力于互联网内容生产的公司，一旦没有新的，能被观众接受的节目，那除了吃老本，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好的影视作品不是那么容易拍出来的，我国一年拍摄的电视剧有1000多部，播出的才有多少部？播出了能被观众喜爱的又有几部？
傅首迩确实很适合参加这种观察类综艺节目。
妙语连珠，不时蹦出一两个金句，又或者是拿自家老公举例子，让人忍俊不禁。
中午十二点多，录完第一期，出去玩耍的周婷婷和三个孩子还没有回来。
段明庭不放心，给周婷婷打了个电话，原来他们已经在餐厅吃起来了。
段明庭也和大家一起到餐厅吃饭。
这几位嘉宾都没什么特殊要求。
比如说不吃餐厅的饭，要用矿泉水洗手，让别人给扇扇子或者是穿鞋之类的。
几个小朋友吃得非常开心，周婷婷却战战兢兢的。
她的对面可是坐着公司董事长，能不紧张嘛。
段明庭等人也看到了盛父，他正高兴地跟几个小孩子一起吃饭呢。
帮然然夹个鸡腿，给安吉和小鱼儿擦擦嘴的，忙得不亦乐乎。
“伯父，你今儿怎么也过来了？”段明庭问道。
“在家里闲着没事儿，就来公司转转。碰到了这三个小朋友，他们就陪着我一起在公司里看了看。”盛父回道。
“哦，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
互相介绍过后，盛父拒绝了沙易等人照顾孩子的要求，把他们赶到另一张桌子上，继续和几个小孩子吃饭。
“爷爷，我还想喝这个汤。”小鱼儿端起碗，咕咚了一碗汤之后，对盛父说道。
“好，爷爷去给你拿。”
“董事长，我去吧。”周婷婷赶紧站起来说道。
“不用，你吃你的饭，我去给我们小鱼儿拿。”又对另外两个孩子说道，“然然，安吉，你们还想吃什么，给爷爷说，爷爷一块儿拿过来。”
“不用了，我吃饱了！”然然说道。
安吉也摇摇头：“我也吃饱了，我们不像小鱼儿那么能吃，他长大了肯定长成猪八戒！”
“胡说，小孩子就要吃饱饭，才能长高高，是不是啊，小鱼儿。”
小鱼儿点点头，“我要长高高，超过哥哥！”
第四十八章 新书发售
小鱼儿吃饱了，老中小三代人又继续开始了公司的探索之旅。
“爷爷，我们真的能去录歌吗？”
“当然能行。”
“哥哥，录歌是干什么？”
“就是把我们唱的歌录下来，然然都知道！是不是啊，爷爷？”
“对，然然真聪明！”
周婷婷回头，给段明庭一个求助的眼神。
段明庭低头吃饭，假装没看到，不是不想解救她，实在是段明庭自己也自身难保。
老爷子刚离开的时候，跟他说道：“小段儿啊，别光顾着搞事业，钱哪有挣得完的时候？”
“也不知道谁坑蒙拐骗地让我开了这个工作室，现在看见人家孩子，眼馋了吧？
再说了，是我不生么？生孩子这事儿，您不跟您那宝贝闺女说，跟我说也不顶事啊！”
段明庭腹诽道。
吃完饭，段明庭又打包了一份。
是带给盛楠的。
盛楠也来了公司，录制段明庭给她写的两首新歌，准备到《歌手》舞台上用。
两首歌，一首是陈荔的《易燃易爆炸》，另一首是邓莉君的《我只在乎你》。
选择这两首歌也没有太多讲究，就是这两首歌词记得最全而已。
十来年时间过去，很多歌曲已经只记得旋律和两三句歌词。
即使没过这么长时间，一个人能记住几首歌？
能给盛楠凑齐几张专辑，都要多亏了他前世是喜欢听歌的一个文艺青年。
到了录音室所在的楼层，段明庭先张望了一下，还好，盛父不在。
把午饭交给盛楠，没有多聊，段明庭又回到工作室。
他得守着节目录制。
到工作室没多久，就有电话打来。
出版社的电话，他的新书《莫比乌斯时空》第二天就要在书店铺售，让段明庭发个围脖宣传一下。
“写了本新书，叫《莫比乌斯时空》，也是科幻类的，明天开售，喜欢的可以看一看。”
段明庭编辑好一段文字，发到围脖上。
瞬间就有了第一个评论：
“大大，你还记得自己是个作家啊？整天不务正业，不是写歌，就是参加综艺节目的，现在就更过分了，直接开始制作综艺节目了！”
小韩发完评论，赶紧打开QQ，在群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大大的《莫比乌斯时空》明天开售了！”
小韩是一个在校大学生，物理系，从小就喜欢科幻小说，他最喜欢的一本就是段明庭的《火星救援》。
在小韩看来，这本小说简直惊为天人。里面写到的一切科学手段，都是在现代科技水平下所能达到的！
如果说其他科幻小说描写的是千百年后的将来，那这本小说，写的就是触手可及的现在。
“卧槽，真的！”
“我还以为他不写小说了呢？”
“就是，整天不是在小姐姐堆里混，就是弄那个谈恋爱的节目，小姐姐和谈恋爱能有科幻小说香？”
“+1，只有星辰大海才是我辈该追求的，小姐姐和谈恋爱都是旁门左道！”
“楼上的，你近期不会在看武侠小说吧？”
“被发现了？主要是段明庭这厮不写啊！”
小韩的手机叮咚叮咚响个不停，这个群是段明庭的书粉群，他因为入坑早，还混了个群主。
段明庭不再群里，所以不知道他们的聊天。
给第一条评论，也就是这个叫做Mark Watney的评论恶趣味地点了个赞，继续自己的旁门左道。
“你以为你这么催我就写？不存在的，而且我还反手给你点个赞。”
第五期节目，也就是今天录制的第二期，几位男嘉宾要邀请女嘉宾约会。
刘泽轩还没邀请女嘉宾，就先把周悠约到了咖啡厅。
“我给你们说，这个刘泽轩和我们家老刘太像了！诶？姓都是一样的！”傅首迩吐槽道。
“怎么说？”张少刚问道。
“哼！就是你让他干什么，他就不干。”傅首迩说道，“可惜，我们家老刘没这么帅！要是和刘泽轩这么帅的话，光看着心情也好啊！
老刘那个大光头，我看见就想给他拿抹布擦擦。”
最后，在周悠的鼓励下，刘泽轩约了自己喜欢的女嘉宾，也就是向天歌。
赵奇骏和杨恺闻逛动物园，周悠和胡瑾铭去滑雪场，奥斯卡和李珺洁到了戏剧学院，刘泽轩向天歌二人去水上乐园。
“褚医生，这几个约会地点中，哪个最好？”
张少刚作为主持人，要照顾到所有嘉宾。
褚悦知说道：“滑雪场吧，因为在滑雪过程中，免不了有肢体接触。而肢体接触在两性关系发展中，是很重要的一环。（瞎说的，不懂心理学。）”
“曾梨呢？你更喜欢哪个约会地点？”
“我个人喜欢奥斯卡和李珺洁这一组，他们去的是我的母校。这么多年虽然一直都在京城，可是也没多少时间回去看看。”曾梨感怀道。
“我喜欢水上乐园！”杨超月抢答道，“那里看着很漂亮。”
“还没问你呢！小姑娘能不能沉住点气，等我先问。行吧，既然你都说了，那我们就继续往下看。”
赵奇骏很有心思，给杨恺闻买了几个小礼物，一个兔八哥的小包和从星期一到星期天的胸牌。
“为什么我别星期五的，你别星期六的？”杨恺闻帮赵奇骏把胸牌别上，问道。
“因为星期六永远在星期五后面，你一转头就可以看到我。”
赵奇骏笑着答道。
盛楠那边比段明庭工作室结束地早，段明庭他们还没录完，盛楠和周婷婷就领着三个小孩子回来了。
五个人一边走还一边交流录歌的心得。
节目录完，到了下班时间。
安吉小鱼儿再三邀请然然去他们家里玩，然然保证之后，三个小朋友才各自找自己的爸爸，准备回家。
盛楠和段明庭回到家里，就看到段母怒气冲冲地盯着北北，北北可怜地趴在地上，不时撒娇般地哼唧两声。
“妈，这是怎么了？”段明庭问道。
段母指着北北，生气道：“都教了它这么多天该去哪拉屎撒尿了，它还是记不住！”
“没事啊妈，多教机会它就记住了，不用生气。”
这些东西需要长时间的教导，让狗狗能形成记忆才可以，几天时间是教不会的。
“这可是你说的啊！那你看看这个！”段母把身旁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我的教案！！！我写了好几天的啊！刀呢？今天晚上咱们吃狗肉！（作者不吃的！剧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