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布局 茫茫戈壁,荒山一座山洞,一位女子立于洞口。 她身着淡绿色长裙,一双赤裸玉足于长裙之下,随着寒风若隐若现。 婀娜婷立,远远望去,峰峦叠嶂,天地为之暗淡。 美目望着土家村方向,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雪儿过得不错,她果然能吃得下任阔那小子。” “尽管那小子油嘴滑舌、泼皮无赖、没个正形,不过对雪儿而言,倒是恰如其分…” 于是,一双凝脂玉手不断结着玄妙印法,挥舞着白皙藕臂。 一道道看不见的匹练划过长空,直奔土家村。 完成这些之后,冷若冰霜的面庞欣慰一笑。 这一刻,寒风为之驻足,白雪为之暗淡。 她是一只九尾灵狐,名狐九灵。 传闻,九尾灵狐,千年生一尾,一尾生一灵,三灵可化人形。 万年之后,破除虚妄,夺天地造化,九灵归一,可位列天主地尊之位。 而九尾灵狐一族诞生繁衍极为不易。 二十万年前,一先天白狐秉承天地造化,获得九尾之身,世称九尾灵狐。 后来,其破除虚妄,九灵归一,稳居天主地尊之位。 她就是九尾灵狐一族的先祖,名狐祖灵。 不知是何原因,狐祖灵于十万年前,自解九尾之灵,散尽自身精华,终其毕生修为感悟,造就了九只九尾灵狐。 此为九尾灵狐一族,继狐祖灵之后首批族人。 她们诞生九千年,皆成就九尾之身。 然而万年将至,破除虚妄,九灵归一之时,皆遭遇莫名灾祸。 仅有一只九尾灵狐侥幸逃脱,名狐青灵。 其余八只均在必死之际断尾重生。 八只重生灵狐再活九千载,然九灵归一之际再次遭遇灾祸。 只能继续断尾重生,此天道循环持续了整整九万年。 最终于第九次灾祸中,此八只九尾灵狐永远消逝于世间。 狐青灵见证了八名同族连遭灾祸,心中对天主地尊之位已然放弃追逐,终究未敢在万年之际迈出半步。 九尾灵狐,千年一尾,九尾易得,然万年所望,九灵归一,终是难成。 后来,狐青灵化作人形,隐于世间数万载。 于万年之前,诞生一九尾灵狐,取名为狐九灵。 希望它成长至九尾为止,莫要觊觎那九灵归一。 而今,除却狐青灵,狐九灵为九尾灵狐一族仅剩的族人。 狐九灵心性高傲,万年以来,遍游天地。 一则为寻一条九灵归一之路,二则调查十万年以来,缘何九尾灵狐会在九灵归一之际,会遭遇灭顶灾祸。 而在狐九灵即将发现真相一角之时,却被昔日好友陷害,进入一片禁忌之地,名为诡惑魔渊。 此处盛产一种奇异之花,名诡惑魔花,其花香可惑人心魔,令其走向不归之路。 狐九灵便是在这里受其蛊惑,令心底对九尾归一的执念无限放大,终于没有抵住诱惑,最终引来灾祸。 若非狐九灵早已对躲避灾祸有所准备,当日必在劫难逃,即便如此,仍身负重伤。 逃出诡惑魔渊之时,又突然遭遇十数名人类同等级高手袭击,其中不乏有熟悉的气息。 狐九灵虽不知真相,但此时已有所明悟。 十万年以来,九尾灵狐一族必定被暗中针对。 狐九灵庆幸母亲隐于世间,不露行藏,否则也难逃厄运。 而狐九灵为调查真相,行走世间,遍游天地。 各路好友更是不少,熟知她身份者,大有人在,这才被盯上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这针对的背后,必然有一波势力主导,许之利益,驱动如此多的人类同等级高手,欲将九尾灵狐一族赶尽杀绝。 数年来,为躲避追杀,几经周折,狐九灵最终隐于这戈壁荒山之中。 狐九灵自知重伤难愈,恐时日无多,于是剥离九尾之灵,凝聚自身万载记忆感悟,造就了一只九尾灵狐,给她取名为雪儿。 原本,狐九灵欲将心神寄于新生的九尾灵狐之身,借此重生。 然而,狐九灵想到自己已经活了万载,历经沧海桑田,心已疲乏不堪,细思之下,倒不如留下一个崭新的希望。 狐九灵轻叹了一口气,先祖狐祖灵本是夺天地造化所生,本已登天地巅峰,然为壮大族群,不惜牺牲自我。 而九尾一族,非但没有开枝散叶,壮大族群,连狐祖灵当年舍命造就的九只灵狐,也已折其八,而仅剩的一只,也不得不隐匿世间。 狐九灵立于洞口,寒风吹过,青丝飞扬,这些都已成过往,她已无力追究。 而今,心中最挂念的,是那刚出世的雪儿。 狐九灵擅长窥探天机,然而她却看不透雪儿的未来,似有一层迷雾阻隔。 对于雪儿的成长之路,狐九灵比任何时候都要迷茫。 九尾灵狐一族素来都是以重生保全自身。 而今,狐九灵舍弃自身,创造新生,雪儿的诞生与成长并没有前车之鉴。 她希望雪儿能够走出一条不同的道路,彻底摆脱九尾灵狐一族十万载的宿命。 为此,狐九灵只将自身毕生感悟封印于雪儿识海之中,这些感悟会随着她的成长,缓缓展开。 至于功力术法,她未曾给予雪儿一丝一毫。 一则不希望她走向九尾灵狐一族同样的宿命。 二则避免施展带有九尾灵狐一族力量的术法,被人识别,给她带来灾祸。 更为保其安全,狐九灵将其托付于普通人抚养,将雪儿隐匿于一个小山村,土家村。 任阔,便是狐九灵为雪狐选中的寄养之人。 她曾经试图窥探过任阔的前途命运,令她意外的是,竟然遭遇了强烈反噬。 心想,或许这是宿命使然,九尾灵狐的桎梏,雪儿的命运,可能会因他改变。 狐九灵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土家村方向,两行泪水滑落,眼中有无奈,有不舍,更有希冀… 她缓缓回到山洞内,躺于帐幔之中,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这个山洞,从开始,狐九灵就决定作为自己的埋葬之地。 狐九灵伸手解除掉洞内所有结界。 忽然,不知何处滚落的巨石彻底堵住了洞口,洞内一块块石头不断掉落。 直到淹没至只剩帐幔和躺在上面的狐九灵,还有床头的一盏冒着微弱火苗的油灯。 狐九灵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呼吸之间,或许持续了数天时间。 她修长的睫毛不再抖动,高耸的胸脯不再起伏,不止从何处吹来的一阵风,将那唯一的光亮也熄灭了… 或许狐九灵并不知道,九尾灵狐,世所罕见,诞生不易,然彻底逝去亦是不易。 忽然,不知从何处又吹来一阵风,只听“噗”的一声,洞内那盏油灯,再次燃起了微弱的火苗… 第二章 诡惑魔花 无根地西北边陲,一片茫茫戈壁,一个三百户的村落,土家村。 “传闻,兽族之中,只有九尾灵狐一族方能化人形。” “其千年生一尾,一尾生一灵,三灵可化人形...” 一位白须老者抚顺着雪白的胡须,微笑着说道。 “不行不行,要三千年才能化人形,我又不是木乃伊,怎么能活那么长时间!” 任阔怀中抱着一只刚出世的幼小灵狐,满脸焦急的神色。 “那两千年行不行?”老者微眯着眼睛问道。 “这还能讨价还价?” 任阔似乎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你可以试试...”老者抚摸着雪白的胡须,面无表情地说道。 “两千年也太长,等不起!” 任阔当即拒绝。 “一千年?”老者继续问道。 “不行!”任阔心中窃喜。 “那你想多长时间?” 老者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 “我想让它现在就化成人形!” 任阔举起手里的灵狐,咧着嘴巴,一副猥琐之相。 “那你快醒醒吧!” 啪!老者消失前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原来又是在做梦!” 任阔捂着脸,猛然坐了起来,抹去嘴角的口水,长叹一声。 “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只化人形的九尾灵狐啊?” ... 时近傍晚,土家村外。 “山炮,站住!别跑!” 领头的粗犷少年高声喊着。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正追赶着一个瘦小的男孩。 山炮,就是这个男孩的外号,他就是任阔。 任阔已经气喘吁吁,精疲力尽。 但仍然他面露坚韧,表明他不会轻易放弃。 后面那群少年已经有几个因为体力不支,放弃了追赶。 然而,落单羔羊遭遇群狼围追,它的命运已经注定。 “山炮,可以啊,进步很大,跑得又比上次快了不少!” 领头少年气喘吁吁地抓起任阔的衣领,嘿嘿笑着。 “土门,你到底想干什么?三个月了,是人干的事不?”任阔生气地骂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兄弟们,招呼他!”土门咬咬牙,吼道。 土门将任阔推倒在地,一群跟随他的少年便对他一顿拳打脚踢。 “明天别再让我们看到你!不然追上你还打!” 打完之后,土门指着蜷缩在地上的任阔警告道。 土门带着众人转身离开的一瞬,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布衣撕裂,浑身尘土,任阔双手抱住胳膊,双腿弯曲,蜷缩成一团。 “土门这混蛋,为什么见到我就追打,从三个月前到现在几乎天天如此,以前关系还不错啊!” “苍天啊,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任阔不再蜷缩,而是仰躺在地上,看着雷云滚滚的天空,仰天长叹。 任阔,约莫十三四岁,满脸泥灰,头发散乱,消瘦不堪,但脸上却是有这个年龄少有的坚毅。 他虽然住在土家村,但并不是土家村土生土长的,而是被猎户从狼群中抢回来的。 据村中的猎户们说,当时他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一群饿狼正围着他打转,不时有几只狼互相撕咬,低吼。 据猎户回忆,当时婴儿干瘪黑瘦,体臭难闻,可能狼群中,没有狼想第一个下嘴。 狼群似乎正在商量谁先咬第一口,幸运的是,迟迟没有狼首先站出来。 此时,狼群并未注意到缓缓逼近的猎人们。 就在头狼准备上前时,只听一声大吼,狼群瞬间混乱,猎人们趁机抢走了婴儿。 待狼群回过神,猎人们已经带着婴儿跑远了。 但是,狼群并未放弃,头狼仰天长啸。 狼群随后怒吼着奋力追赶,一直追至土家村,这才放弃。 然而,狼群并未离去,而是先将村落围了起来,对着土家村集体仰天长啸,随后匍匐在地,整整一晚未曾离去。 之后的几个月,每天狼群都会围绕着土家村转一圈,然后匍匐低吼。 村民们认为狼群是在诅咒土家村,虽说有些人要求把婴儿交还给狼群,但是大部分人都坚持将他留下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狼群散去,就再也没有围村。 不过,狼群也没有远离,晚上有时还会听到头狼在月光下长啸。 自此之后,婴儿便留在了土家村,但却没有人敢独自收养,因为担心狼群真的有诅咒。 因为他的襁褓中绣着“任阔”两个字,所以村里人都叫他任阔。 时至如今,已过去了十三年,虽然任阔并没有固定在哪一家抚养,但却是吃着“百家饭”。 并且,村里人还为他准备了一处房宅,虽说小而简陋,但也是有房的人了,很是知足。 多年的独自生活,使得任阔有着同龄人所不具备的独立、沉着、冷静与坚毅。 虽说村里的这帮孩子最近经常欺负他,却并不记恨。 他只是疑惑,以前土门他们对他还可以,最近怎么就这样了呢? “这帮熊孩子今天下手怎么这么狠?”任阔踉踉跄跄走向村口。 “任阔,土门他们又欺负你了?要紧不?” 一个中年猎户看到他灰头土脸的,微笑地问道。 “没事,闹着玩的!” 任阔摆了摆手,无所谓的回应道。 “马上入冬了,你大娘给你做了件羊皮棉袄,放在你家门口了,记得收好。”中年猎户关切地嘱咐道。 “谢谢大娘,我记着了!” 一阵暖流涌上,任阔把村民对他的好牢牢记在心里。 任阔回到家中,收起了羊皮棉衣。 此时已近傍晚,村民还给他准备了晚饭,虽然谈不上好,但是一日三餐,不曾短缺。 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任阔,并没有因为“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照顾而养成惰性。 他每天都会上山砍柴,放在村口,任由村民拿去。 希望能通过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答谢他们的恩情。 月朗星稀,树影婆娑,白天的雷云滚滚已经消散,任阔坐在院子里仰望星空。 虽说生活在这里分外安逸,还算祥和,但是心中仍然充满了对外界的好奇。 茫茫戈壁之滩,充满了太多的未知。 听猎户们说,外面有长角的蜥蜴、带刺的老虎、会飞的野猪、喷火的麻雀,甚至还有腾云驾雾、御剑飞行的修炼者。 最重要的是,还有他那一心向往、魂牵梦萦的九尾灵狐。 想到这,任阔一颗躁动的心蠢蠢欲动。 闹腾了一天,任阔打了个哈欠,睡意袭来,便起身回屋呼呼入睡了。 “啊欧~” 一如往常,夜深人静之时,头狼站在月光下的山丘上,仰天长啸。 荒山山洞,一只白狐站在洞口,看着夜空,眼神中有着些许期待。 “应该快了吧…” 第三章 借势 戈壁的春天和秋天时间短暂,更多的是严寒酷暑。 如今,寒风凛冽,大雪纷飞,茫茫戈壁又迎来了一个漫长的冬季。 一如往常,任阔并没有因为风雪严寒放弃入山砍柴。 他穿上大娘为他缝制的羊皮棉袄,准备出门。 “真暖和!”他微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土家村入山并不远,大约五里地。 为了出行方便,村民们专门修建了一条进山的小路,此时已经被大雪覆盖。 这条路任阔已经走了数年,并且这段时间被土门这帮孩子追打,跑得也是这条路。 所以,任阔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 皑皑白雪中,一个瘦小的身影,顶着凛冽寒风,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向着大山缓慢前行。 然而,受风雪遮挡,他并没有发现,小路两侧有很多杂乱前行的脚印,向着山中延伸。 往常进山只需两刻钟,今天走了整整三倍的时间。 在戈壁山林中,受环境影响,树木的种类并不多,适合用作烧柴的只有火槐树。 该树通体暗红,树枝繁多,一年四季,生长迅猛。 干燥的火槐树遇火即燃,遇水即灭,真正的水火不相容。 火槐树多扎根在于山的阳面,可以最大限度的接受阳光照射。 任阔找到了一处丛生的火槐树,发现在雪中有很多散落的树枝,他当即愣了一下。 “可能是大雪压断了树枝吧!”他心中并未多想。 于是,撸了撸袖子,开始弯腰捡拾着地上的火槐树枝。 嘴里哼唱着“我是一个拾柴娃,拾柴本领强...” 就在任阔轻松欢快的拾柴时,突然,一声兽吼打破了宁静。 只见一头一人高的雄壮野兽突然从雪层中蹦出,直接对着任阔扑来,惊吓之下,他头也没回,拔腿就跑。 当跑出一段距离后,“吼~吼~”前方又蹦出来两头,直接朝他扑来。 情急之下,他不得不转变方向,又跑出去一段路。 这时又蹿出三头,怒吼着朝他扑来。 于是,他又转变方向,加快逃跑速度,最后跑入一片山坳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后来回想起来,任阔还为刚才的几个漂亮的漂移而自豪。 若不是穿着布鞋,踩着积雪,可能会擦出火花。 此时,风雪已经停了,野兽也已停止追赶。 任阔停了下来,刚才因为惊吓没有多想,只知道不断躲避,逃跑。 但是现在他突然感觉到有点奇怪,这些野兽的体型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哈哈!山炮,是我们,真是没白训练你这么长时间,跑得确实够快!” 那个粗壮的“野兽”气喘吁吁地大笑道。 此时任阔如何看不出来,这些“野兽”就是土门这帮人假扮的。 目的就是赶他进入这片山坳,难道他就是单纯的恶作剧吗? 忽然,任阔想到了这几个月对他的不断追打,感觉这其中应该有什么关联。 “土门,你们这么绞尽脑汁地筹划,设法把我赶到这片山坳,到底想干什么?” 任阔又生气又疑惑地大声问道。 “其实很简单,你帮我取一样东西,只要拿给我,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土门对着任阔喊道。 “是什么东西?既然简单,你直接来拿不就行了,还非要搞得这么麻烦,折磨了我五六个月!” 听到这里,任阔气就不打一处来。 “在这片山坳里有一只白色的狐狸,我们五六个月之前发现的,听猎人们说它肚子里已经有了崽。” “到了下第一场大雪的时候就会生下来,据说在雪中生出来的白狐会成为雪狐,我想要一只。”土门大声解释道。 “那你自己来拿不就行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任阔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好奇,毕竟涉及到了自己念念不忘的狐狸。 “白狐跑得太快,我们很容易就被追上了,到时候非但拿不到雪狐,还会有危险。” “而你是我们中跑得最快的,所以我选中了你,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训练你的奔跑速度。” 土门并未打算隐瞒,当即解释道。 “土门,你的心可真黑啊!这种损招都能想得出来!” 想到自己被如此利用,任阔更为生气。 “任阔,算是帮我个忙,雪狐对我有大用,事成之后,我们奉你为大哥,到时候我们什么都听你的。”土门焦急地催促道。 听了土门的话,任阔沉默了片刻,心想并非不可以。 虽然被坑且有危险,但是一想到狐狸,心里就痒痒的。 并且事成之后,以后在村里,自己就是孩子王了。 “行,我帮你可以,但是你赶紧派人去通知村里的猎户们,我一旦偷到雪狐,必定会遭到白狐追赶,到时候需要猎户们接应。” 任阔毕竟才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想了想这事可以做,就索性答应了土门。 “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土门跟旁边的两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说了几句,两个小孩便离开了。 “告诉我白狐在哪?”任阔仍然愤愤地说道。 “从你这个位置,顺着山坳一直往东走,大约五百米,就会看到一个山洞,白狐就在里面。” “好,土门,记住你说的话!”任阔指着土门,说道。 说完话,任阔转身往东大步走着。 山坳中的积雪并不多,大约没到脚踝位置。 走了大概四五百米,果然看到了一个山洞。 任阔并没有大踏步直接走进山洞,而是缓缓蹲下身子,匍匐着往前挪动,慢慢靠近洞口,其动作娴熟,如同惯犯一般。 任阔慢慢探出脑袋,向着山洞中望去,只见一只灰白色的狐狸侧卧在里面。 一旁有一只雪白雪白的狐狸幼崽,正在围绕着它嬉闹。 任阔盯着这只雪白的小狐狸,心想:“这应该就是土门所说的雪狐了吧。” 只见,雪狐有巴掌大小,周身毛发赛如白雪,洁白如玉,似乎不染世间尘垢。 水汪汪的眼睛清澈圆润,四肢纤细如葱白,体态轻盈如跳动的精灵,着实招人喜爱。 任阔看在眼里,痒在心里,心想要是自己能有一只这样可爱的小狐狸就好了。 但是,不知道它是不是那可化人形的九尾灵狐? 不过,看着正趴着的白狐,任阔摇了摇头,感觉跟自己印象中的九尾灵狐相差很大,没有那种惊艳的感觉。 经常听村里的老人说,九尾灵狐浑身雪白的毛发,散发着若隐若现的白色光芒。 看眼前的白狐,虽说毛发也是雪白,但是与村中那些纯白色的阿狗阿猫没有什么区别。 想到此处,任阔的心凉了一大截,难道此次不仅冒险,还白跑一趟吗? 就在任阔胡思乱想之际,洞中白狐微微抬头看了洞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第四章 无心插柳 “戈壁茫茫已不见,风雪止静空有寒;草木鸟兽卧无声,白雪皑皑映青天。” 任阔看着这周边静悄悄的环境,心中嘀咕了几句诗,如果这可以称为诗的话。 “这啥破诗,随便想出来的诗还真是不忍直视,还是不如床前明月光好听,只是不知道明月是谁家媳妇啊,这老爷们这么有福气!” 随即,任阔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美好的画面。 任阔趴在洞口旁的雪堆里,感觉白狐距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离得太近了。 于是慢慢扭动着远离洞口,他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和声响,就连呼吸的节奏都慢了下来。 “幸好村中大娘给我做的羊皮棉袄可以御寒防潮,不然这次不被白狐咬伤,也得被冻伤!”任阔心里得意地想着。 忽然一股寒风袭来,任阔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紧接着一堆积雪飞来,刚好拍在了他的脸上。 原本脸蛋就冻得通红,此时被积雪狠狠地拍中,更是生疼,他赶紧捂上嘴巴,险些疼得喊出声音来。 “奇怪,哪里来的一阵风啊?风都停了好一会了,并且这雪飞得也邪性,好死不死地正好拍我脸上,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 任阔清理着脸上的雪渣,心中万马奔腾。 此时,土门他们已经退出了山林,在山林外面焦急地等待着,不时跳着脚,望向山林方向。 尤其是土门,他的确需要这只雪狐,是因为他的母亲突然得了不治之症。 听一个老婆婆说,需要雪狐脚掌上的鲜血,才可以治好他母亲的疾病。 一个偶然的机会,土门得知山中要诞生一只雪狐,苦于自己体态臃肿,跑不了几步就气喘吁吁。 其他的小孩又不敢涉险,并且村中的猎人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他这才想到了身为孤儿的任阔。 其实,在他的心里,对任阔是心存愧疚的,毕竟这是他为了一己私利,逼迫任阔涉险。 不过,为了母亲,他也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了,心想着等这件事办成之后,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他。 寒意不断袭来,偶尔一阵寒风吹过,掀起一撮积雪,继续扑在任阔脸上,起初任阔还不断扭头闪避。 后来发现,不管怎么躲闪,积雪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每次都会拍到他的脸上,并且脖子还扭得酸疼。 于是,索性也就不再动了,任由雪打在脸上。 此时,他已经分不清,脸上的疼痛是雪拍的还是冻的。 “外面挺冷的吧?”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飘来这么一句话。 任阔“蹭”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调头撒腿就要跑。 然而,事与愿违,再华丽的开场,也无济于事。 此时,无论他怎么动都动弹不了,身体如同陷入泥沼之中。 紧接着,一股死亡的气息席卷而来,如同自己已经与这个世界隔离,身体即将跌入万丈深渊一般。 这一瞬间,他的额头上已有冷汗滴落。 此时,他感觉到,原来还有一种冷,不止是姥姥觉得你冷,还有死亡来临时的心冷。 “臭小子,反应挺快啊,行动也很果决,这逃跑的姿势也不错。” “感受到这死亡的临近,竟然没有哭天喊地,跪地求饶,以你这年纪,能有这般心性,倒是难得。”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这是吓傻了,好吗?再说了,我就是想跪下也得能动啊!” 任阔心中万马奔腾。 “好了,暂时饶过你了,我对你的表现还算满意!” “满意你个头啊!不带这么玩的!”任阔心中怒骂道。 同时,顿时感觉身体如同卸去所有束缚,可以自由活动了。 但是那种无力感仍然遍布全身,此时即便是想跑,也没有了力气,只能任其宰割。 任阔缓缓转过身,只见洞口处,站着一只灰白色的狐狸,正是洞里的那只白狐。 此时,正歪着脑袋,绕有兴致地盯着他。 任阔喊了一声“娘啊!”,吓得一屁股蹲到雪地上。 他满脸惊恐之色,指着白狐颤颤悠悠地问道:“是…是你在跟我…我说话吗?” 如果说死亡的气氛可怕,那这颠覆认知的事情更加令人惊恐。 虽说,他向往那化为人形的九尾灵狐,但那都是听村中老人的传言。 如今真正见到一只会说话的狐狸,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当然是我了,我为了诞下雪儿,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算你运气不好吧!” 白狐嘴角微微上扬,它的话并非是从口中发出的,而是从肚子中发声。 任阔并没有捕捉到白狐说话的重点,而是感觉到白狐说话的方式。 顿感好笑,未及多想,便脱口而出,“你竟然还会说腹语?” 只听一声惨叫,任阔捂着屁股原地打转,只见屁股上冒出了一阵烟。 紧接着一股肉香味弥漫开来,白狐深深吸了一口,嘴角流下了一串口水。 “您看看我,骨瘦如柴的,也没有多少肉,并且已经很多天没洗澡了,吃起来牙碜,还浑身发臭,味道不好...” “这样吧,您在这等着,我去给您抓只肥羊回来。” 话正说着,任阔就要扭头就跑。 任阔当即就想狠狠抽自己一嘴巴,因为营养不良,发育迟缓,自己的身高也就如七八岁一般,哪有肥羊那么大,哪能骗得过这成精的白狐。 果然... “你敢跑试试,你这小不点有意思,竟然还有这心思。” “虽然借口有点蹩脚,但是至少还算淡定,一时竟然还舍不得吃你了。” 白狐的肚子说话的时候起起伏伏,看着着实有点滑稽。 “别说好听的了,你想吃就吃吧,随便你处置!” 任阔知道跑也跑不了,反抗也不现实,索性认命了。 死前还能保留一点男儿血性,如果有的话。 于是,坐在一块石头上,歪着脑袋,胳膊交叉抱于胸前,一副爱咋地咋地的表情。 任阔认为,可能是自己的帅气打动了白狐,竟然没有扑上来。 片刻之后,白狐扑哧一笑,被他的举动逗乐了。 “你到山洞里来吧!”白狐扬了扬前爪,招呼任阔过去。 “去就去,大不了一死!” 任阔咬了咬牙,决定一帅到底,随之跟了上去。 进了山洞,任阔感觉到山洞中竟然如此暖和,与外面的严寒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伸手探出洞口,手臂瞬间感觉到冰冷,似乎在洞口有一层隔膜隔绝了内外的温度,分外神奇,心中充满着好奇心。 “这是寒温结界,对外释放寒气,对内释放温热。” 白狐看到他好奇的举动,解释道。 “那你把这个给我弄身上,那我冬天不穿衣服是不是也不怕冷了?” 有时候,任阔感觉自己这调皮劲上来了,连自己都想抽。 “对,这个结界贴在你身上,会把你当成乳猪,烤成肉干。” 看着一脸好奇的任阔,白狐眼露精光,肚子咕噜咕噜直响,嘴角又留下了一串口水。 “当我没说!”任阔吓得赶紧捂上了嘴巴,乖乖跟着白狐往山洞里面走去。 任阔心想,刚才的帅气,只有三秒钟... “不知这白狐把我招呼到这山洞要做什么,该不会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任阔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 第五章 略施小计 洞内洞外天两重,人后狐前心不同。 白狐在想什么,任阔不敢去猜,它对自己垂涎三尺的眼神可是历历在目。 至于任阔在想什么,只能用“天马行空”来形容。 就这样,一人一狐,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这个山洞逐渐变得宽敞。 往前看,只见一张简易的木床,上方挂着雪白的蚕丝帐幔。 虽说只是一个简易的山洞,但是其中收拾得分外干净。 石壁两侧挂着几盏油灯,衬托得洞内氛围安静温和。 细闻之下,洞内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清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任阔打量着这里,发现一个狐狸洞竟然都收拾得如此整齐。 相对于此处,自己那茅草屋,简直就是羊圈。 “臭小子,就是这里了。”白狐停下来回头看了看任阔。 “狐狸竟然还睡床,还有帐幔?真是狐狸成精了!” 任阔想都没想就嘟囔了一声。 说完后,任阔就后悔了,有时候,他怀疑,自己的脑子中是不是还住着一个作死的人。 “哎呦~,又烧我屁股!”任阔呲牙咧嘴地喊道。 “再胡说八道,就不是烧屁股这么简单了!”白狐的嘴边又流下了一串口水。 任阔已经数不清楚它这是第几次流口水了,对于它来说,似乎自己看着就能解馋。 真想不明白,自己枯瘦如柴,真的有那么诱人吗? 任阔随即拍了拍脑袋,这是自己该想的事吗? “不知道这狐狸会什么妖术,没见它动手,我的屁股就冒烟,这次真是被土门坑惨了!” 任阔想到土门,咬牙切齿,心中万马奔腾。 “雪儿,出来吧!”白狐对着帐幔说道。 听到白狐对着帐幔说了这样一句话,任阔心中一个激灵,眼睛立时直勾勾地看着帐幔。 仔细看他的眼睛,里面如同充斥着金星一般光亮。 难道说帐幔里面是已经化为人形的九尾灵狐? 任阔的心脏扑腾扑腾快速跳动着,满怀期待地看着帐幔,脑海中已经开始勾勒出一副香艳的画面。 一双雪白如玉的玲珑玉足缓缓伸出,紧接着是细长白皙如羊脂玉般的双腿。 再然后...想着想着,感觉鼻孔下流过一股温热... 白狐瞪了他一眼,一阵冰寒涌上心头,任阔从那个香艳的画面中醒了过来。 只见一只雪白的、小臂长的狐狸,从帐幔中警惕地探出头。 当看见白狐时,这才放松下来,跳下木床,跑到白狐面前,两只狐狸温柔地蹭了蹭脸。 “这就是雪狐吗?真可爱!跟白狐姐姐你一样漂亮!” 任阔抹掉鼻孔下方的温热之物,企图化解此时的尴尬,当即谄笑着说道。 小雪狐听到有人说话,这才发现还有个人站在那里,立马吓得躲到白狐身后,警惕地看向任阔。 “雪儿,不用害怕,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少年,以后你可以跟着他。” 白狐爱怜地看着雪狐,轻声说道。 任阔听到了白狐说的话,它要将这个可爱的小雪狐交给自己,那岂不是说自己今天应该是安全的? 并且还多了一只宠物,说不定就是那能化形的九尾灵狐,想到这里,心中忽然觉得美滋滋的。 雪狐明白了白狐的意思,这才慢慢走出来,好奇地走到任阔面前。 围着任阔转了一圈,然后脸上流露出很明显的不屑。 雪狐伸出小爪子,先是指了指任阔,然后看向白狐,轻轻摇了摇头,很明显是在表达“这个家伙不行”。 任阔看在眼里,心中好奇,这对狐狸到底是怎么通过一张狐狸面,表达出人脸的表情的,真的是成精了。 并且,这小狐狸在说什么?竟然说他任阔不行。 说一个男人不行,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所以,任阔决定不再忍受! 于是... “漂亮的狐狸姐姐,雪儿对我不感兴趣,看不上我,那我就走吧,村民还等着我砍柴烧火做饭呢!” 任阔看出来了小雪狐对他不满意,于是就来了个就坡下驴。 “你可以走走试试!” 白狐岂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当即瞪了他一眼。 “我随便说说的,别当真!那您叫我来到底干什么啊?” 任阔眯着眼睛,一副谄媚的样子。 “雪儿,相信为娘,这小子虽然看起来泼皮无赖、贫嘴耍贱、脾性懦弱、手无缚鸡、贪财好色、一无是处,...” “白狐姐姐,您赶紧说但是吧,我再老实也听不下去了!” 任阔实在忍不了了,赶紧打断白狐。 “给我老老实实听着!”白狐又瞪了任阔一眼,呲牙吼道。 任阔吓得赶紧闭上了嘴,生怕白狐一怒之下给他来一口。 白狐顿了一会,怒吼道:“你插什么嘴!刚才想了一堆形容你的词,让你一打断,全忘了!” “那您就直接说但是吧!我对但是后面的话比较感兴趣。” 任阔踮着脚,一副幸免于难的表情,洋洋得意地说道。 他现在哪里还看不出,这白狐是有求于他,所以也不再害怕,放开了胆子。 白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雪儿,这孩子有骨子机灵劲,遇事也算冷静,这个年龄有这心性也算难得,如果加以引导,应该不会差的。”白狐安慰道。 “白虎姐姐,但是后面就这些吗?并且夸我的时候咋就这么多“也算”,骂我的时候一词比一词狠!”任阔也是没好气地说道。 “我这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还有,我是白狐,你才是白虎!”白狐生气地说道。 “不好意思,是我发音的问题,对了,我还真是白虎,你咋知道的?”任阔一脸警惕地看着白狐。 “滚!” “好!” “动就死!” “一会让我滚,现在又不让动,你到底想怎么样?”任阔委屈地说道。 看着任阔那滑稽的样子,白狐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雪狐看着母亲与眼前这个少年斗嘴,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感觉还算和谐。 于是,雪狐又围着任阔打量了一次,眼睛中的不屑淡了许多,更多的是好奇,然后,转头对着白狐轻轻点了点头。 “不是,怎么着?你们这是把我当作商品买卖吗?在这讨价还价的,有没有人,不是,有没有狐问问我的意见啊!” 任阔环抱双臂,愤愤不平,而内心别提有多得意,因为他认为现在已经占据主动权了。 “扑哧~”白狐和小雪狐都嘴角上扬,举起爪子捂住嘴吧,在任阔眼里,人性化真得很足。 “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此时,白狐表情中带着温情。 “我想把雪儿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带着她,保护她,抚养她长大。” 白狐说完后,看着小雪狐的眼神充满着不舍,对任阔则有着些许着期待。 “我个人没有意见,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也需要一个作伴的。”任阔说到这,眼中有着些许悲苦。 他很感激村民救了他,这十几年对他也很照顾。 但独自生活了十四年,没有亲人,回到家面对的只有冷冷清清。 “我明白,这些年你一把屎一把尿地把自己喂大,确实不容易!” 白狐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孤苦历程很是同情。 “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不对啊,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任阔感觉白狐似乎对他很是了解,当即疑惑地问道。 白狐笑了笑,说道:“我对你的了解可不止这些哦。” “哦,原来是我的迷粉,但是白狐姐姐,您应该知道,村里那帮熊孩子是让我来偷小雪狐的。” “它要是跟了我,回到村里后,他们肯定会抢的,我双拳难敌四手,恐怕保护不了它,不如您教我几招,防防身也是好的。”任阔眯着眼睛,谄笑道。 “呵呵~”白狐笑了一声。 然后,白狐流露出狡黠的表情,令任阔打了一个寒颤。 “你以为你能来这里是偶然吗?” ... 第六章 立威 一脸懵圈,这是唯一能形容任阔此时表情的词。 心想,跳入了土门这个坑,难道白狐这里也有坑? “狐姐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任阔心中万马奔腾,自己身为这个事情的绝对主角,竟然全然不知。 “你真想知道?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免得受打击。”白狐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此时,如果敢的话,任阔真想抽白狐一巴掌。 心想,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原本不想知道,现在也刹不住了啊。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就配合一下白狐的虚荣心吧,免得它玩得不过瘾,再把自己玩了。 “我想知道,感觉这里面有故事,快跟我说说吧!”任阔两眼放光,兴奋地说道。 白狐见任阔如此激动,心想这也是脸皮厚的主。 而任阔此时在想,反正都是在演戏,全看演技吧。 “其实,你能来这里,都是我一手策划的。”白狐流露出有点得意的表情。 “我是有多命苦啊,是个孤儿就不说了,还没有人领养,又被村里的一帮熊孩子追打了五六个月,还坑我来冒险偷雪狐,现在又被你坑了。”任阔仰天悲嚎。 虽然,任阔此时有着演戏的成份,但也饱含着真情流露,因为他所说的都是事实。 从出生到现在,他几乎没有一件可以回味的顺心事。 白狐看着任阔装模作样的神态,眼睛眯成一条缝,掩嘴而笑。 小雪狐则围着任阔兴奋地转着圈。 “那你说说是怎么操纵的吧,我也长长见识。” 任阔见白狐在看笑话一般盯着自己,鼓着腮帮子,说道。 然后,白狐便口惹悬河,将它是如何促成整个过程,讲得酣畅淋漓,听者如临其境。 任阔听得目瞪口呆,若不是这个倒霉的主角是自己,他都想要跪下拜师了。 话说,白狐是如何一步步引导任阔来到它面前的,要从它来到土家村说起。 大概在十三年前,白狐重伤逃至土家村,为躲避追杀,藏于这片荒山之中。 这个山洞,便于白狐于那时开掘而出,之后,便长居于此。 “十三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在漫天雪地中游荡,忽然听到了婴孩啼哭声,便循声而去。” “发现一头荒原狼嘴中叼着一个长相奇丑无比的东西。” “远看不像是婴孩,更像是一只被烤过的猕猴。” 白狐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听到这里的时候,任阔感觉白狐明显是在埋汰自己。 原本想打断它的话,无奈被白狐用术法禁言了,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肚里咽。 “我隐身走近,才发现原来真的是一个婴孩,原本我不想理睬,适者生存,本就是自然循环的法则。” “但是想到欲诞生的雪狐,拯救一命,或许可为其积德,便打算出手救你。” “就在我将要以术法施救时,忽然意识到,若是直接相救,救下之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你。”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主意,引导土家村的猎户前来营救,这样你不但能获救,还能有人收养。” “看着狼群对你虎视眈眈,我本打算在你的身上施加一道术法,确保狼群暂时不会伤害于你。”白狐一边回忆,一边侃侃而谈。 听到这里,任阔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洗白了。 原来并非是因为狼群嫌弃,无从下口,而是因为白狐施法。 他稍稍心安,而一息之后,画风突变。 白狐似是看出了任阔心中所想,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就在我即将施法时,忽然发现狼群并没有急于要撕咬你的意思,而是将你放置于一块岩石之上。” “狼群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不时有狼上前闻一闻你,然后都一脸嫌弃地撤到一边。” “我见此情景,想想也是好笑,你竟然自己救了自己,心想,罢了,已经不需要再施法了。”白狐缓缓说道。 任阔心中再次万马奔腾,怎么跟猎户说得一模一样,难道自己真的很臭? 然后,不由自主的闻了闻了腋下,心想没有狐臭啊。 白狐似是看出了任阔心中所想,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赶紧收回思绪,示意白狐继续往下说。 “你脑袋中想什么,我都知道,你最好什么也别想!”白狐盯着任阔,警告道。 任阔认真地点了点头。 “确认你临时安全之后,我便化身为一位老妇,前去土家村求救。” 任阔听到化身两个字,心中开始起痒。 这白狐能化身,岂不是说雪狐也能,难道它们是九尾灵狐? 任阔偏头看向白狐的尾部,只发现了一条尾巴,失望地摇了摇头。 然后,便见到任阔呲牙咧嘴,捂着屁股满山洞跑。 雪狐蹲在一旁如看戏一般,白狐则继续往下说。 “没过多久,土家村的村民便召集了所有猎户,前往荒山,救下了你。” 整个过程中有些事,白狐并没有说。 就在任阔被猎户救下之时,忽然,她浑身莫名其妙、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激灵。 紧接着一阵莫名的暖流涌进身体,流遍全身,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晕。 以它当时的修为,竟全然不知这是为何,心想可能是身负重伤的缘故。 它并不知道,它的一次随意施救,将会为它带来什么。 “我原本以为,至少会有村民收养你,没想到,村民们竟然都如此嫌弃你,只给你安置了一个窝,让你一个人居住。” 白狐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嫌弃。 “一个窝?” 任阔心中浮现出了,一群马驰骋在满是泥泞的草原中。 白狐偏头看向它,有些疑惑,任阔冲它点了点头。 白狐竟然也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下说着。 “我经常在月光下,看到你孤独的身影,感觉挺可怜的,好在每天都会有村民前来给你喂食,直到你可以自己进食。” 此时,任阔的心中,又浮现出了一群马驰骋在满是泥泞的草原中。 这次任阔主动冲它点了点头,以为白狐仍然会上当。 结果,雪狐又看到了火烧屁股乱窜的景象。 任阔一边跑,一边心中呐喊。 “前面说我像一只猕猴,刚才给我弄了个窝,现在就用喂食进食了,你怎么不说我能走就会上树呢!” 白狐看着任阔滑稽的样子,倍感好笑,便给他解了那禁言术法。 但是警告他不要乱插嘴,于是继续往下说。 “十三年之后,也就是现在,我感觉雪狐即将诞生了,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未处理,恐无力将其抚养长大,便想到了将她托付于他人。” 白狐并未告知自己重伤之事,并且,托付之事,她也想到了众多故友,竟无一人合适,或者说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无一人可信。 就在她为此惆怅之时,忽然想到了被它间接救下的那个婴孩,此事已经过去了十三年。 “这十三年中,我经常能看到你,在这荒山中捡拾火槐树树枝,知晓你在为土家村村民捡拾柴火,说明你心地还算善良。”白狐微笑着说道。 并且,白狐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任阔,必定异于常人。 于是,一个念头,一个能影响雪狐一生的念头诞生了。 白狐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个念头,影响的不止是雪狐的一生... 第七章 绝望 一念之间,白狐决定,将雪狐托付给任阔。 “你要是早跟我商量一下,何至于这么麻烦啊?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整得我小心脏扑腾扑腾的!”任阔听完后,忍不住说道。 “不是谁都能抚养雪狐的,我此番做法自然有道理。”白狐瞥了他一眼,说道。 听它这么说,任阔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但是关于白狐为何决定将雪狐交于任阔,她并没有跟他实话实话。 其实,九尾灵狐擅长窥探天机,推演来世往生,自己能逃过一劫便是仰仗了对自己的推演,看到了一角未来。 她曾经为雪狐做过推演,发现其未来之路有一层迷雾阻隔,似是人为施法所致。 任她如何窥探,都不能将其看透,这无疑让得白狐惊恐万分。 虽然此事好坏未知,但是涉及到雪狐的未来,她如何能坐视不管。 然而无论它如何出手,都未能透过那层迷雾。 当她考虑要将雪狐托付于任阔之时,同样想到了利用推演之术窥探他的将来。 然而,结果令她大惊失色,白狐非但不能窥探任阔的未来一丝一毫,还遭遇了强烈反噬,两眼均流出一行血泪。 家族精通推演之术十万载,从未遇到过如此邪门的事情。 白狐并不甘心,数月之间,反复多次推演,均是同样的结果。 最后一次因反噬过重,晕倒在地。 白狐醒来后,思之极恐,自身已属无根地中顶尖存在。 距离那九尾归一咫尺之遥,竟会因为推演一人未来而遭遇反噬致晕厥。 转念一想,白狐决定豪赌,将雪狐托付于这未来充满着无限变数的少年。 或许能解开雪狐未来路上迷雾之隔的秘密。 白狐并未将窥探之事说于任阔,对现在的他来说,必定是天方夜谭。 于是,白狐继续跟他说着事情经过。 “我心中已有决议后,便开始琢磨如何才能让你前来,若是强行掳来,或许会适得其反。” “若是直接登门找你,未免唐突,恐怕都难以达成目的,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上赶着不成买卖!” “你分析得是挺有道理,那现在不还是强扭的瓜吗?只是扭的方式不同而已。”任阔对此嗤之以鼻。 “别插嘴,一会你就懂了!为了引你过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借车开道。” 白狐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怎么借刀杀人都出来了?”任阔浑身一激灵。 “你耳朵是塞驴毛了吗?我说的是借车开道!好好听着!”白狐指着他生气地说道。 “既然是借车开道,那就需要找合适的车,而土门,就是我看中的这辆车。” “土门家中只有母亲,母子俩相依为命,血浓于水,若是母亲不幸染病,土门必定心急如焚。” “你够狠啊!我是一号炮灰,土门和他母亲分别是二号、三号炮灰,敢情我们都被你利用了!”任阔忍不住说道。 白狐没搭理他,继续往下说着。 “于是,我施法令其母亲染上奇怪的慢性疾病,土门四处求医,然而土家村地处偏僻,周边村落稀疏,最终均无功而返。” “够狠!要是求医能有用就见鬼了!”任阔冲白狐竖了竖大拇指。 “就在土门几乎绝望的时候,我化身一位老妪,告知土门若是能找寻到雪狐,可以取其脚掌一滴鲜血,混水服下,必定痊愈。” “真的假的啊?取哪的血不行啊,还得取脚掌上的,万一小雪狐要是个汗脚,或者有个脚气啥的,多有味啊!” 任阔说完后,就在想,任阔啊任阔,是脑子抽了吗?这不是作死吗?说这个干什么啊! 果然,紧接着,任阔发出猪一样的叫声,捂着屁股满洞跑。 他似乎已经闻到了肉烧焦的味道,并且,小雪狐一口咬在他的脚脖上。 不知道为啥,他怎么甩都甩不掉,疼得龇牙咧嘴,折腾了好一阵,才消停下来。 白狐再次警告他,再胡说八道,就不是烧屁股那么简单了。 任阔悻悻地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听着白狐继续往下说。 “起初,土门还不相信,我便开出一个方子,可以保其母亲半年无恙,半年之后必需雪狐鲜血。” “土门照着方子抓药,为其母亲服下,果然见效,母亲很快就痊愈了。” “其实,我只是开了补身的补药,是我施了法,令其暂时痊愈的。” “于是,土门对我所说的话深信不疑,拼命打听寻找雪狐下落,均没有收获。” “有收获就见鬼了!你要是不折磨得土门精疲力尽,是不会告诉他接下来怎么做的,这是饥饿营销,我懂!” 白狐白了一眼任阔,没搭理他。 “于是,我故意放出消息,土门从一个猎户那得知了荒山之中,有一白狐出没,且可能会于冬季第一场雪生下。据说,第一场雪中生出来的白狐,会变为雪狐。” “那莲花要在雪地里开花,就是雪莲呗,我出生在下雪天,我还是雪人呢!这土门傻不傻,这理论都能信!” 任阔在心中狠狠鄙视了土门。 “得知这个消息,土门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但是,土门听猎人所说,白狐生性凶残,且雪中跑得极快,他们不敢前往帮助捕捉,只有跑得飞快的人才行,并且最好年纪不大,不易被察觉。” “我怀疑这个猎人也是你化身的,看来主角总算要出场了,虽然我不希望是我。”任阔补充道。 “是的,土门思前想后,最终选中了你。” “但是我没想到他这么谨慎,竟然每天追打你,锻炼你的奔跑速度。” 这点,白狐确实没想到。 “追打了我半年啊,现在解释还有啥用!讲完了吧?敢情我在这里面,就充当了炮灰的作用。” “整个事情就围着我一个人挖坑,你们都皆大欢喜,有没有人和狐考虑过我的感受?” 任阔发了一阵牢骚。 白狐轻笑一声,说道:“首先你不觉得你应该感谢我吗?如果不是我,你恐怕都被狼吃了!” “那狼都下不去嘴,说不定我会成为它们一员,狼人,混得好的话,可能会成为头狼。”任阔狡辩道。 白狐眯了眯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哎呦,还有这想法,要不我施法让你回到过去体验体验?” 说着就蹲下来,两只爪子施展着印法。 “不用!不...”任阔话还未说完,已经迟了。 扎眼的工夫,任阔感觉自己变小了。 忽然感觉分外寒冷,然后自己的嗓子中发出了哇哇地婴儿啼哭声。 更可拍的是,不时有狼上前闻一闻他。 此时,任阔明白了,这白狐是真的让自己回到了十三年前。 并且是带着记忆回来的,他扭头看向远处,果然看到了那只白狐。 只见它在远处冷漠地看了一眼,就扭头离开了。 感受着周围虎视眈眈的狼群,任阔后悔了。 他拼命的呼喊,想告诉白狐自己错了,但是喊出来的,只有啼哭声。 就在此时,头狼缓缓走了过来。 任阔看着眼前巨大的头颅,他的眼神中充满着希冀,心中不断呐喊“不要吃我”。 只见,一串口水流在了任阔的脸颊之上,片刻之后,头狼摇了摇头,又走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任阔以为狼群已经放过自己时,头狼再次走了过来。 那凶残的眼神中,有着饥饿贪婪之色涌现。 然后在任阔绝望的眼神中,果断咬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任阔似乎听到了脖颈骨头碎裂的声音,剧烈的疼痛感虽然只有一瞬,却如同过了一个世纪。 啼哭声嘎然而止,世界安静了。 山洞中,白狐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目光呆滞的任阔。 他的脸上充满着绝望和悔恨。 ... 第八章 还没完 白狐笑眯眯地看着眼前满脸冷汗的任阔。 他的眼神中充满着绝望与悔恨。 白狐并没有令其回到过去的能力,只是施法将任阔带入了幻境之中。 当然了,经此一遭,对于任阔的来说,好处确实不少。 一则考验任阔的承受能力,二则锻炼其心性,经历过绝望,体验过死亡,有助于他的成长。 但是,白狐也有着私心,那就是立威。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破妄境顶尖高手,怎能容忍一个小破孩如此放肆。 更重要的是,可以确保小雪狐以后的地位。 白狐见差不多了,便施法解除了任阔的幻境。 紧接着任阔扑通一声蹲在地上,眼神中由绝望和悔恨,慢慢变为茫然,然后变得惊愕。 任阔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抬头看见白狐,眼神最终变为惊喜。 然后,跳了起来,抱起旁边的小雪狐,狠狠地亲了一口。 然后举起来,兴奋地蹦蹦跳跳,嘴里不断高喊着“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小雪狐突然被抱起来,还被亲了一口,先是一阵失神。 然后眼中充斥着愤怒,低头一口咬在任阔的手腕之上。 “哎呦!”疼痛之下,任阔这才消停下来。 甩开了雪狐的嘴,把它放到地上,自己的手腕上整整齐齐一排血色牙印。 “狐姐姐,谢谢你又把我带回来了,我还以为我彻底完了呢!”任阔两眼泪汪汪地说道。 “现在说说你的想法吧!”白狐冷冷地说道。 “狐姐姐,我前面已经说了,没有问题,我目前也是一个人,有小雪狐作伴对于我来说,也是好事。” “我看村里有很多孩子,都养着自己的宠物,有时候也挺羡慕的。”任阔爽快地回答道。 “啊!又咬我!”任阔抱着脚,惨叫一声。 “你要胆敢把她当宠物养,我随时都能把你丢回到过去!”白狐警告道。 “不会的,不会的...” 任阔一想到刚才的经历就浑身冒冷汗,当即答应道。 “不过...我有件事没想明白,刚才想得都愣神了。”任阔摸着脑门说道。 “有什么问题直说就行。”白狐缓缓说道。 “那个...这个小雪狐,是公的,还是母的?” 任阔盯着雪狐的尾巴方向,轻声问道。 白狐和雪狐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忽然,两狐瞬间满脑袋黑线。 任阔立时吓了一跳,竟然真的有黑线! “哎呦!疼死我了!” 任阔随即捂着屁股,龇牙咧嘴,满洞乱窜。 把任阔收拾了一顿之后,白狐这才气消。 而小雪狐,明显没有解气,仍然生气地盯着任阔,似是在说“让你嘴贱”。 任阔也不敢去看小雪狐,生怕它让白狐再给他来一顿。 不过,这一通挨打,也顺便告诉了任阔,雪狐是母的,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还有没有问题了?” 白狐原本以为任阔能老实点,没想到他这张嘴仍然欠抽。 “狐姐姐,按照你刚才所说,小雪狐不是应该刚生出来吗?这看起来不像啊!” 任阔担心自己又嘴欠,低声问道。 “我选择雪中诞下雪儿,自有道理,至于它现在的异常状态,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白狐淡淡地回答道。 “还有,你别叫我狐姐姐,太难听,以后你就叫我灵姨吧!”白狐继续说道。 “好的,灵姨,原本想着叫姐姐能显得你更年轻点。”任阔一副谄媚之相。 小雪狐“扑哧”一声乐了,然后一脸鄙夷的看着任阔,人性化十足。 任阔扬了扬下巴,表示自己脸皮就是这么厚实,丝毫不在乎小雪狐不屑的态度。 “任阔,你带着雪狐回去之后,从她脚底取一滴血,冲水给土门母亲服下。”白狐交代道。 “她的血真管用?”此时,任阔看着小雪狐,满眼冒着金光。 小雪狐看出了任阔那贪婪的眼神,吓得躲到白狐身后,警惕得看着任阔。 白狐见状,狠狠瞪了任阔一眼。 任阔笑着说道:“开个玩笑,看你这点胆量,以后跟着我,一定带你练练胆子。” “你可别胡来,不然我一定拿你开牙祭,至今还没尝过人肉味!”白狐看着任阔,警告道。 任阔笑着点了点头,示意白狐放心就好。 “雪儿的血不管用,到时候我会施加术法,让土门的母亲痊愈。”白狐说道。 “这是为啥?直接施法治好不就行了吗?干吗还要扎雪狐一针?我会心疼的!” 任阔真的心疼的看着小雪狐。 小雪狐听了任阔的话,瞬间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明显被任阔感动到了,然后同样不解地看向白狐。 白狐看了看任阔惺惺作态的表情,又看了看雪狐那感动的样子。 心想小雪狐落到这个奸诈的任阔手里,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白狐并未戳破,任阔虽然调皮耍滑,满嘴流油,但是心地善良,必定不会亏待雪狐。 雪狐刚刚出生,心思单纯,现在没有必要强行灌输是非好坏,需要她以后通过经历,自行体会。 “我这么做,是让土门,甚至是整个土家村都念你们的好!让他们记住是雪儿救了土门母亲,记住是你任阔冒险偷了小雪狐。” “这样以后你们的日子,在村里会好过许多,明白吗?”白狐意味深长地说道。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任阔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啊!又来!能不能换个地方啊!”任阔捂着屁股,嗷嚎着。 “让你嘴欠!至今还没有人敢说我老!”白狐气冲冲地说道。 “这就是母爱吗?动物都尚且如此...”任阔自言自语道。 “你说谁是动物!”白狐怒喝道。 “口误,口误,我现在可以抱着小雪狐走了吗?” 任阔赶紧问道,再不走恐怕要被自己这张嘴害死了。 “走吧,不过我们的戏还没演完呢,我也想看看土门他们训练了你这半年,有没有什么成效!” 白狐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露出一个危险的弧度,狡黠地说道。 任阔听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九章 终于演完了 见白狐危险的眼神,任阔一把抱起小雪狐,搂在怀里,警惕地看着白狐。 心想,不管白狐采取什么手段对他,有小雪狐在手上,它会投鼠忌器。 小雪狐挣扎了一下,似是明白了任阔的意图。 同时也领会到了白狐要做戏的意思,毫不犹豫地,一口咬在任阔的手腕上。 “哎呦!疼...”任阔龇牙咧嘴地喊道。 白狐“扑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你以为雪狐什么都不懂吗?” “雪儿,就这样挣扎着,任阔,我让你先跑出去一刻钟,如果让我追上,死!” 白狐眯起双眼,从牙齿缝隙中挤出一个“死”字。 任阔感觉到空气瞬间冰冷,那种死亡气息再度袭来,与上次不同的是,此次身体可以自由活动。 于是,任阔想也没想,拔腿就跑,紧接着雪狐一口口地咬在他的手上,并不断挣扎着,疼得任阔龇牙咧嘴,但是丝毫不敢慢下来。 “我去!你来真的啊!演戏也不用这么早吧!等快跑出丛林的时候再演行不行!” 任阔抱着小雪狐,一边极速奔跑,一边怒吼道。 白狐看着任阔他们远去的身影,微微一笑,眼中充满着不舍,泪水滑落双颊。 任阔自然是不知道白狐的心思,更顾不上去细细体会。 他现在只在乎那股缠绕在周身的死亡气息,让得他感觉到,只要被白狐追上,必死无疑。 “你这狐狸娘也太狠了,不就是演戏吗?至于这么认真吗?在雪地里一刻钟根本跑不了多远!”任阔边跑边发着牢骚。 雪狐听了后,咬得更欢了,任阔的手上,手腕上,到处都是牙印。 一刻钟的距离,对于白狐来说,不过一息之间,而她并未打算施展身法,而是完全用脚力。 但是任阔并不知道白狐此时的想法,只知道对于白狐的本领,他虽然只是管中窥豹,但是足够对付他了。 任阔认为,自己跑出去这一刻钟的距离,对白狐来说,咫尺之间。 他一刻未曾松懈,顺着来时的脚印,从山坳一口气跑进火槐树树林。 这期间,雪狐一直在奋力挣扎,冷不丁地咬伤上一口,手上已经布满带血的牙印,疼得任阔龇牙咧嘴。 它撕咬任阔,并非只是为了做戏,更多的还是表达着对白狐的不舍。 “你差不多行了,就是演个戏,至于吗!跟你那狐狸娘一个德行!” 任阔想着身后有致命威胁,怀抱扎手的刺猬,气得直骂娘。 而雪狐听到他如此说话,咬得更厉害了。 “再咬我,我可要把你扔了!” 任阔见雪狐变本加厉,当即厉声喝道。 吓得雪狐赶紧松了口,只是不时挣扎一下,任阔见状,暗笑道:“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就在任阔跑进火槐树树林的刹那,白狐周身散发出肃杀之气。 然后开始全力追赶,那速度绝对不是任阔可比。 此时,任阔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寒流极速袭来,显然一刻钟已至。 白狐已经开始追赶了,他感觉后背已经冒出了冷汗,心中再次问候白狐。 任阔大喊一声“妈呀!”,然后玩命狂奔,一路上多次险些摔倒,甚至有过扔掉雪狐保命的想法。 然而理智告诉他,若是扔掉了雪狐,他死得更惨。 当任阔即将跑出火槐树树林时,他听到了后方传来的怒吼声和破风声,还伴随着火槐树折断的声音。 白狐极速逼近,似乎已至身后,吓得任阔亡魂皆冒,不小心脚底一滑... 土门等人远远望见,在丛林边缘,叽里咕噜,滚出了一个雪人,是的,滚出来的... 其实,任阔原本想闪电般掠出丛林,然后淡定从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因为他知道土门和猎户们都在这里等着,这样在众人眼里,能留下一个帅气的印象,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任阔直接趴在雪地里,为了担心伤到雪狐,他直接让脸先着地,弓着身子。 然后,一对粗壮的胳膊将他扶起,任阔知道此时得救了,立时,泪流满面。 任阔赶紧了看了看怀中的小雪狐,他双手将其保护在胸前,见未受到任何伤害,这才安下心来。 猎户们呈弧状站成一排,组成战斗阵型,手握自制的长枪,指向丛林中。 只见,丛林中有一只高大雄壮的白狐,露出嘹亮的尖牙,眼神中凶相毕露。 空气凝滞,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大约对峙了一刻钟,白狐缓慢后退,深深地看了一眼雪狐和任阔,眼中再次充满了不舍、愧疚和无奈。 任阔滚出丛林时,他对雪狐的保护,白狐都看在了眼里,心中踏实了很多。 此时,它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然后缓缓转身,离去... 忽然,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 白狐终于离去了,猎户们松了一口气,确认安全之后,开始返回土家村。 怀中的雪狐不再挣扎,安静的卧在任阔的怀里,情绪低落。 任阔深吸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安全了。 虽然过程惊险,现在有点狼狈,但是结果是完美的。 低头看着怀中的雪狐,隐隐感觉到,心中的一扇门忽然打开了。 “任阔,你太牛了!” 循声望去,只见土门从远处狂奔过来。 见到任阔怀中的小雪狐,土门兴奋得无以言表,伸手就要抱。 “滚开!”任阔怒目圆瞪,低声吼道。 同时,雪狐也警惕地看着土门。 土门显然被任阔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气势吓了一跳,忙悻悻然缩回手去。 “先回村!” 任阔冷冷地说了一句,绕过土门,大步往前走去。 土门转身看着任阔迈着沉重的步子,大步前行的背影,是那么的单薄。 在丛林边缘的危险,土门也看在了眼里。 只差那么一个呼吸,白狐就要咬上任阔,他可以想象任阔途中的惊险。 土门深深叹了一口气,那一刻,他感觉到对任阔的愧疚更甚。 “回村之后,跟他实话实说吧,希望他能够原谅我。”土门心想。 土门想不到的是,这些不过是白狐安排的一场戏。 为的就是希望任阔,能带着雪狐在土家村安稳生活。 ... 第十章 糊里糊涂认个娘 回到土家村后,任阔径直回到家中,将小雪狐放在土炕上。 长舒一口气,也不顾身上的泥雪,直接躺在了土炕上面。 “以后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可以吗?” 任阔扭头看向雪狐,眼神中满是疲倦。 雪狐蹭了蹭任阔的脸颊,欣然接受。 “听说隔壁王大婶家的狗刚生了狗崽子,我每天去给你要点狗奶喝,反正你们都属于犬科动物。”任阔似是很关心地说道。 “哎呦!你咬我耳朵干啥!” 任阔从土炕上跳了起来,呲牙咧嘴地喊道。 雪狐鼓着腮帮子,气冲冲地看着他。 “不喝就不喝嘛,我是看你刚出生,不喝奶会影响发育。”任阔也气冲冲地说道。 雪狐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咕噜噜”,“都到中午了,肚子都有点饿了。”任阔捂着肚子说道。 正在此时,只听土门在院子里喊道:“任阔,我来给你送好吃的了。” “真是想啥来啥!这家伙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任阔知道,土门肯定是为小雪狐来的。 “端进来吧!”任阔对着外面喊道。 土门满脸堆笑地来到屋里,看到任阔正冷眼看着他,把热乎乎的饭菜放到一旁。 “对不起啊,山...” “嗯?” “不好意思,习惯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这么叫了,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土门先是道歉,又是拍着胸脯做保证。 其实,自任阔从白狐那得知土门的意图,他就已经原谅土门了,此时不过是为了做戏做全套而已。 “小雪狐,咱先趁热吃饭吧!”任阔说着就要去端饭菜。 “我来,我来。” 土门抢先端起饭菜,放到土炕的饭桌上面。 任阔心中偷乐,把雪狐也抱到饭桌上,雪狐向前闻了闻饭菜,便与任阔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大哥,我之前那样对你,是为了我娘,她得了一场怪病,只有雪狐脚掌的一滴血才能救她。”土门低声说道。 然后,土门将母亲得病寻医的整个过程讲了一遍,跟白狐所说相差无几。 任阔抬头看了看土门,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早点跟我说嘛,你娘就是我娘,我肯定义无反顾的,你根本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 雪狐听到任阔的话,嘴角往上撇了撇。 果然,土门听到任阔这么说,心中更是深感愧疚,连连道歉。 “走吧,去看看咱娘!”然后快速扒拉了几口饭菜,站起身说道。 听到任阔这么说,土门感动得泪流满面,不断跟任阔发誓,说以后必定鞍前马后,唯命是从,就差磕头认祖宗了。 雪狐将头偏到一旁,一脸的不情愿。 任阔轻轻咳嗽一声,抱上雪狐,拍了拍土门的肩膀,往外走去。 土门的家距离不远,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就走到了。 进门后,任阔看到土门的母亲正躺在土炕上面,并无痛苦之色,只是浑身无力,无法起身。 据土门所说,半年的药效已过,母亲已经躺了三天了,也无法找到那个老妪,心急如焚。 任阔让土门先去取一碗水,把小雪狐放到土炕上面,安慰她稍微忍忍,雪狐紧张地点了点头。 待土门取回水之后,又拿出一根缝衣服用的细针。 任阔接过来,在雪狐的脚底板肉垫上面扎了一针,一滴鲜血滴入碗中。 土门赶紧端起碗,摇匀之后,喂其母亲喝下。 片刻之后,土门的母亲坐了起来,已经恢复如常,母子俩随即抱在一起,笑着哭了,哭着又笑了... 任阔看在眼里,心想,这对母子也是真性情。 “你看看,你娘把人家娘俩都折磨成什么样子了!缺大德了!”任阔低声对怀里的雪狐说道。 雪狐二说不说,一口咬在任阔手腕上。 “哎呦!”任阔疼得大叫道。 听到任阔的惨叫,土门母子这才意识到还有旁人在场,于是不再既哭又笑的。 “娘,任阔以后就是您的新儿子了!”土门兴奋地把任阔拉到他母亲面前。 土门说完后,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说新儿子,而不是亲儿子。 “这...”土门的母亲似是有点犹豫,一是可能因为那个诅咒,二是不明所以就要认个儿子。 “我就是随口说说的,既然大娘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任阔赶紧就坡下驴,他可不想真的和土门成为兄弟。 土门见状,摆了摆手,示意任阔放心,都包在他身上,任阔则一脸苦瓜相。 于是,土门便坐到母亲身旁,将这半年以来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土门的母亲听得分外认真。 关于生病求医的事,土门的母亲是知道的,但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当土门说到追打了任阔半年的时候,他母亲揪着他的耳朵一顿暴打。 当听到土门诱骗任阔去冒险偷雪狐,导致任阔险些被白狐咬伤的时候,他母亲直接脱了土门的裤子又是打又是掐的。 看到土门被脱了裤子,任阔赶紧捂上雪狐的眼睛,嘴里说着“非礼勿视”。 通过这次,任阔知道土门为什么那么粗皮糙肉了。 任阔看着差不多了,就赶紧拦住了土门母亲,再这么打下去,土门不掉块肉,也得脱层皮。 土门母亲收手后,一脸歉意和愧疚的看着任阔,眼泪在眼睛中打转,不知怎么的,看得任阔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土门母亲一把拉过任阔,紧紧搂在怀里,脑袋深深埋入两团软绵绵的东西里。 然后不断抚摸着任阔的后脑勺,一边哭,一边嘴里念叨着“你受苦了、我们对不住你”之类的话。 片刻之后,由于呼吸不畅,脸憋得通红,任阔一只手还在抱着雪狐。 然后不断挥舞着另一只手,土门则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根本看不到。 “难道我任阔要这么憋屈的死去?”任阔心中悲嚎道。 突然,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力气,把土门母亲与任阔弹开了,是的,弹开了。 任阔一屁股蹲到地上,抚摸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小雪狐仍然在任阔的怀里,吐着小舌头,也在大口呼吸着。 “大..大娘,您...您以后不用这么热情,差...差点要了我小命!”任阔喘着粗气说道。 “不好意思,任阔,刚才太激动了!” 土门的母亲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举动差点闷死任阔。 “以后你就是我亲儿子了!”土门母亲爽快地说道。 “不用客气了,大娘,我是...” “你别多说了,我不介意,更会不嫌弃你的,快叫娘!” 土门母亲打断了任阔的话,抢先说道。 此时,任阔目瞪口呆,心中万马奔腾,看着土门母亲那期待的表情,缓缓地从牙齿间挤出一个字。 “娘~” “唉~,好儿子...” 土门母亲伸手又想抱任阔,看到任阔的状态,便悻悻然收回了手。 当任阔喊出“娘”的瞬间,突然感觉心中一阵暖流涌过。 心中似乎多了点什么,十几年孤苦伶仃,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娘...”任阔主动扑到土门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 ... 从土门家出来,任阔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不同的是,现在的他似乎多了某种自信。 “任阔,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了,不过你还是我大哥!”土门大笑道。 任阔瞥了他一眼,快步往家走去,心想,这个娘他认了,但是这个坑货兄弟,还是算了吧。 土门见任阔没搭理他,在后面喊道:“我娘就是你娘...” 任阔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对啊,他娘现在确实是我娘啊... 第十一章 麦田遇险 阳光和煦,雪狐与任阔正在院子中嬉闹。 “咋不玩了?”任阔看着正蹦蹦跳跳的雪狐忽然停下来,疑惑地问道。 雪狐在任阔身上蹭了蹭,然后望向荒山方向,两行眼泪顺着面颊滑落。 “怎么哭了?眼睛进沙子了吗?”任阔关切地问道。 雪狐摇了摇头。 “想你娘了吧?”任阔也看向荒山方向,似是明白了雪狐心中所想。 雪狐沉默不语,片刻之后,又重新蹦蹦跳跳地围着任阔转圈。 一人一雪狐,于这安谧祥和的土家村中,无忧无虑,快乐生活着。 … 六个月后。 “任阔,我们去抓野兔吧?”土门站在院门口喊道。 自从,任阔救了土门的母亲之后,土门承包了他和雪狐的一日三餐,并且伙食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六个月的时间,雪狐的毛发愈发的亮白。 任阔也不再面黄肌瘦,身体已经如正常少年一般,坚韧挺拔。 并且,任阔认下的这个娘待他犹如亲生儿子一般。 原本是希望任阔搬过去与他们一起住,可是任阔已经习惯了自己住,誓死不从,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每隔几天,土门母亲就把任阔提溜回家,给他洗洗涮涮,收拾收拾,比对待土门还要仔细。 只是,每次洗涮,任阔都扯着嗓子,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因为那是土门的母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性情中人。 如今,任阔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土门的母亲非要给他搓背。 并且搓背的刷子,据土门说,是用来刷马的,任阔知道后,久久无法释怀。 不过,如今的任阔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告别了之前的邋遢形象。 用他的话说,因为他现在是个有娘的孩子了。 土门更是热情,几乎每天都来找任阔。 起初他坚持称呼任阔为“大哥”,后来在任阔的威逼之下,才改为直接称呼名字。 因为任阔要比土门小两岁,他担心自己被叫老了。 自从任阔认了娘,有了雪狐,对自己的形象格外在乎。 此时,任阔与雪狐正在院子中踢线球,听到土门的叫喊声便停了下来。 “在哪里?”任阔好奇地问道。 “我家麦田里,早上看到有一排野兔的脚印,我找猎户王大叔给做了个绳套。” 土门举了举手中的绳子,兴奋地回答道。 “走!去玩玩!” 任阔抱起雪狐,跟着土门往他家麦田走去。 任阔对此非常感兴趣,从小就羡慕那些猎户,可以见识到各种稀奇古怪的动物。 并且对大自然中的奇异之事充满着好奇。 无奈自己年幼,走不出这茫茫戈壁,但是那一颗躁动的心,一直在试图寻觅着。 所以一听到要去抓野兔,任阔自然是异常兴奋。 麦田位于荒山的东侧,距离土家村并不远。 这里有着土家村全部的麦田,历来,这里是土家村粮食的大部分来源。 时至冬季,千余亩麦田白雪皑皑,绿色的麦苗依然守望着,等待春天的到来。 “就是这里了!”土门指着麦田雪地里的一串脚印说道。 “这个要怎么做?”任阔好奇地问道。 “我听王大叔说过,野兔的脚印都是来回两排,一般野兔都是沿着原路返回,你看这里的脚印只有一组,说明这只野兔还没有往回走。”土门解释道。 “我们只需要在这组脚印上埋设绳套作为陷阱,等野兔原路返回的时候,很可能会踩中,到时候绳套会套住它的腿,这样我们就成功了!”土门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那赶紧把绳套埋上吧!”任阔点了点头,兴奋地催促道。 “好!” 土门说着便沿着这组脚印,将绳套一个个埋在了雪中。 只要野兔踩中其中一个,绳套便会套住它的腿。 如果野兔挣扎,绳套则会越套越紧。 土门做完这一切后,两人一狐便悄悄躲到不远处的土丘之后,静静地等待野兔的到来。 时间缓缓过去,但是兴奋的感觉,体会不到等了多长时间。 土门和任阔不时地探出头去,看看野兔是否已经出现。 雪狐也经常好奇地探出脑袋看一眼。 “咕噜噜…” 任阔捂着肚子,太阳已经下山,西边的天际已经一片暗红,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就在这时,土门轻轻拉了一下任阔的衣袖,指了指麦田。 任阔顺着土门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只肥硕的野兔,蹦蹦跳跳的顺着那组脚印往前走,中途不时地停下来啃食一口麦苗。 每年都会有大量的麦苗被野兔啃食。 很早之前,野兔泛滥成灾,土家村的粮食收成常年大打折扣。 后来,村中组建了一个猎户团体,这才勉强将野兔控制住。 只见那只野兔似乎并无警戒之心,一直肆无忌惮的边走边啃食麦苗。 而当它走近绳套的时候,这只野兔低头闻了闻,便迟滞不前。 土门和任阔焦急地等待着,可是那只野兔迟迟不肯迈出那一步,似乎出现了警觉。 就在这时,雪狐挣脱任阔的怀抱,匍匐着身体,缓慢地走到野兔后面的不远处。 然后,雪狐突然嚎叫着朝野兔跑去,野兔受到了惊吓,一步踏入绳套中。 只见绳套立时缠住了它的一条腿,野兔奋力挣扎,然而绳套越来越紧,牢牢地将其套住。 土门和任阔瞪大了双眼,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立刻兴奋地高呼着朝野兔跑去。 任阔先是高兴地抱起了雪狐,在它的脸上亲了一口,雪狐也眯着眼睛在任阔的脸上蹭了蹭。 “哈哈!终于逮到你了!让你吃我家麦苗!” 土门一把抓起野兔的长耳朵,嘴里嘟囔着。 “任阔,今晚我们有口福了,小雪狐的功劳最大!” 土门看着雪狐兴奋地说道。 土门将野兔放入竹篓中,然后收拾好绳套,两人蹦蹦跳跳地往土家村方向走去。 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就在不远处,有一双凶残恶毒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 然后看向那竹篓里的肥美野兔,留下了一串口水。 那本来应该是它今晚的晚餐,至少它是这么想的。 于是,它匍匐着,轻声快速接近着他们。 雪狐似是察觉了什么,爬到任阔的肩头,往后看去,警惕的眼神环视四周。 终于,雪狐发现了它,然后慌忙蹭了蹭任阔的脸颊,举着前爪,示意他往后看。 “娘啊!什么东西!” 任阔顺着雪狐指的方向看去,着实吓了一跳。 “是铁狸!快跑!” 土门也看了看后面,当即惶恐地喊道。 … 第十二章 如此招摇 土门喊了声快跑,两人如受惊的野兔一般,向着土家村狂奔。 铁狸,也就是铁狸猫,属于猫的一种,但是体型要比一般的猫大出三倍不止,其身形敏捷,爪如金铁,善食野兔。 任阔他们抓住的这只野兔,原本就被它盯上了。 不过铁狸猫是循着气味过来的,此次到口的美味被截胡,自然是极其愤怒。 于是,一场追逐就此展开。 任阔自然是没有问题,身形矫健,健步如飞,况且还受过土门的专门训练。 而土门,体态偏胖,步履蹒跚,速度明显不如铁狸猫。 “当时追打我的时候,你不是挺能跑的吗?” 任阔回头看见土门慢吞吞的,当即怒骂道。 “体质已经不如当年了!”土门气喘吁吁地说道。 “滚犊子吧!这才过了多长时间,是你又胖了吧!等回去让咱娘多揉搓揉搓你!” 看着土门气喘吁吁的样子,怒骂道。 任阔说完捡起脚下一块石头,朝着铁狸猫扔去,希望能够借此降低它的速度。 只见铁狸猫仅侧了一下身子,依旧没有减速的迹象。 眼看土门就要跑不动了,任阔一咬牙,往回跑到土门面前。 把雪狐塞给他,同时接过装有野兔的竹笼,随即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土门,你先带雪狐回土家村,找村中的猎户帮忙,我先引开它!”任阔边跑边喊道。 土门担忧地跺了一下脚,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止。 并且铁狸猫距离他已经不远,说不定会先追上他,然后给他来一口发泄一下。 此时也不敢耽搁,便抱着雪狐往土家村跑去。 铁狸猫发现野兔并不在土门身上了,果然放弃了对他的追赶,果断转追任阔。 而任阔的身高本来就比同龄孩子矮很多,他抱着比他小不了多少的竹笼,速度明显不如铁狸猫。 于是,任阔一咬牙,索性往荒山方向跑去。 雪狐见此情景,狠狠一口咬在了土门手腕之上。 “哎呦!” 土门嚎叫一声,松开了手,雪狐借机跳了下来,朝着荒山跑去。 “你回来啊!你去了有什么用啊!” 土门欲追上去,忽然想到任阔的话,便径直往村中跑去。 茫茫荒山,绵延数百里,其中草木鸟兽,蛇虫鼠蚁,数不胜数。 如今天寒地冻,鸟兽蛰伏,荒山中异常安静。 任阔一头扎进荒山,欲借荒山地势暂时隐藏,等待猎户们前来营救。 然而,铁狸猫于荒山中,如同蛟龙入海。 几个弹跳便接近了任阔,他根本没有时间找地方隐藏,立时吓得亡魂皆冒。 但是始终没有扔掉怀中的竹笼,坚韧的脸庞充满着倔强。 所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就在任阔踩过一块石头要进入下坡时,脚底一滑,便抱着竹笼向下滚去。 待任阔稳下身来,就在他起身准备继续奔跑时,铁狸猫一跃而起,那钢牙利爪直奔任阔后背。 任阔感觉后背一阵寒风略过,只听“嗷”的一声,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是重重落地的声音,荒山再次安静了。 此时,任阔脚步刚要迈出,随即愣了愣神。 忽然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缓缓转头往后看去。 只惊鸿一瞥,就差惊鸿一舞。 “扑腾”一声,任阔直接蹲坐在地上,呆若木鸡地看着前方。 立时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喘,只是那抱着竹笼的双手更紧了。 只见,一头体型庞大的荒原狼闪烁着浅绿色的眼睛,嘴中叼着那只一息之前还张牙舞爪的铁狸猫,此时它已然断气。 这一瞬间,空气凝滞,细听之下,只能听到两道呼吸声,一道悠远厚重,一道细若游丝。 任阔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一只铁狸猫都能逼着自己只有逃命的份,何况是一头一口就能咬断铁狸猫脖颈的荒原狼。 如此近的距离,荒原狼只需一个起落便能咬上任阔。 如果求爷爷告奶奶能有用的话,此时任阔必定跪地求饶。 无奈的是,这荒原狼似乎没有白狐那人性化的高智商。 此时,任阔竟还有点想念白狐,早知道会有今天,应该求她教自己一点简单的术法,也好过现在如此无助。 这不是任阔第一次遇到荒原狼了,还是婴儿时,猎户就是从荒原狼嘴里救下的。 这次怎么也想不到谁还能出来救自己,任阔心想,白狐现在肯定已经不在这荒山了。 忽然,任阔心中有所明悟,敢情这荒原狼以前是嫌自己太小,这是要村民先养大了再吃! 随即心中骂了自己一句,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任阔脑海中闪现出各种不靠谱的念头,忽然一道灵光闪过。 很早之前就听猎户们说过,荒原狼是这茫茫荒山中唯一的狼群。 狼群听从头狼号令,大多是群体活动,极少单独外出猎捕,除非是头狼。 难道眼前的这头体型巨大的荒原狼,是头狼? 应该是错不了,据猎户所说,面对头狼时,不能直视它,因为那是对它尊严的蔑视,对于它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于是,任阔低下脑袋,不再看着它,只能看到它巨大的爪子,散发着锋锐。 果然,头狼没有扑过来,它扔掉嘴中的铁狸猫,缓缓走到近前。 鼻子在任阔的头尖上闻了闻,忽然打了个喷嚏。 任阔感觉到脑袋上一阵温热,也顾不上恶心了,一动也不敢动。 然后,头狼叼起铁狸猫就要离开,任阔仍然低着头。 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太机智了,总算了逃过一劫。 就在任阔暗自得意之时,一声“嗷嗷嗷”的狐狸叫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这是要闹哪样啊!” 任阔暗感不妙,他如何听不出来,这是雪狐的声音,心中骂了土门千八百遍。 任阔缓缓抬头,只见小雪狐站在对面的山坡上,嗷嗷地示威。 此时,头狼看着眼前的小不点,一时恍惚,愣了一会。 于是,任阔想也没想,一只手抱着竹笼,快速越过懵圈中的头狼。 几步跨上山坡,另一只手抱起雪狐撒腿就跑。 动作很迅速,想法也很丰满,但事实很残酷,头狼几个闪烁便追上了他们。 此时,任阔的心中万马奔腾,嘴里念叨着。 “雪儿,咱以后能不这么招摇吗?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 第十三章 执着的力量大 刚升起的希望被浇灭了,心再次凉了半截。 现在跑是跑不掉了,还好头狼是单独活动的。 任阔心中打定了主意,自己豁出性命拖住头狼,让小雪狐趁机逃脱。 任阔快速地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雪狐,当然了,既然雪狐能自己跑过来,肯定是不同意的。 但是时间紧迫,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任阔放下雪狐,往前推了它一下,转头摆好架势,就要与头狼搏斗时,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等等,刚才谁说头狼是单独活动的? 只见,从头狼的身后缓慢走出了十几只荒原狼,只不过体型没有头狼那般巨大,冲着任阔露出锋锐的獠牙。 紧接着,在任阔左右两侧,不知道是何时冒出来的,各站着一排呲牙咧嘴的荒原狼。 仍然没有结束,任阔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走路声,感觉后脑勺不时传来一股热气。 他缓缓转过头,立刻浑身汗毛倒竖,与一只荒原狼的鼻尖撞了个正着。 如果它此时一口咬下去,任阔必定血溅当场。 在其身后还有数十只荒原狼,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于是,任阔放下架势,慢慢转身,又抱起了小雪狐。 将雪狐牢牢抱在胸前,低下头,缓缓蹲了下去。 还是那个姿势,只是此时的心态崩得稀碎。 “咋来了这么多狼,我这么瘦小哪够吃的?即便再加上雪狐也不够啊!” “建议你们放了我,让村民再养我十年...”任阔磕磕巴巴地说道。 只听头狼低吼了一声,那只近前的荒原狼盯着任阔,不情愿地缓缓后退。 不知何时,头狼已经扔下了口中的铁狸猫,刚才追他们时的凶相毕露,此时竟然已全部收敛,更多的是疑惑。 “难道狼群听明白了我的话,接受了我的建议,要放我们回去?” 任阔见头狼迟迟没有动作,似乎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头狼慢慢靠近任阔,又闻了闻任阔的脑袋,仍然嫌弃地吐了他一脑袋口水。 然后顶了顶他的脑袋,低头看着雪狐,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雪狐则嗷嗷叫着瞪着它,忿忿不平,任阔赶紧捂上了雪狐的眼睛。 头狼似是明白了什么,不再看着雪狐,然后视线转移至竹笼,看着正瑟瑟发抖的野兔。 口水顺着嘴边,经过任阔的脸颊,滴到了竹笼上面。 任阔已经见过太多的口水,这一次是距离自己最近的。 此时,任阔不再恐惧,因为脑中已经一片空白,感觉灵魂已经出窍,不知去了哪里。 如果说他现在有唯一剩下的,就是对怀中雪狐的担忧和对竹笼的执着。 头狼盯着竹笼中的野兔,眼睛中闪过一道精光。 伸出前爪扒拉着竹笼,任阔紧紧抱着,不管头狼怎么扒拉,也没能让其离开任阔的怀抱。 于是,头狼直接两只前爪压在竹笼上,险些把任阔扑倒在地,但是任阔仍然死死抱住竹笼。 然后,头狼低头啃咬竹笼,无奈竹笼是猎户用水浸泡,然后经过蒸煮的,分外坚硬。 头狼根本咬不断,只是口水流了野兔一身。 狼群中其他的荒原狼从队伍中,缓缓走了出来,打算协助头狼。 头狼先是冷眼看去,然后低吼警告,它们只能悻悻然退了回去。 就这样,一个略显滑稽的画面产生了。 只见,周围一群凶恶的荒原狼在蠢蠢欲动,一头巨大的头狼眼露精光,垂涎三尺。 两只前爪摁住竹笼,还不断扒拉着,獠牙一直撕扯着竹笼。 一个执着无畏的清瘦少年,死死抱住竹笼,低着头,眼神坚定地看着竹笼。 雪狐“嗷嗷”叫着,怒视着头狼,竹笼中,一只肥硕的野兔在瑟瑟发抖… 就这样,一狼、一人、一狐、一野兔僵持了整整两刻钟。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夜幕开始降临,头狼和任阔的肚子“咕噜噜”直响。 然后,任阔抬头,与头狼彼此对视了一眼。 此时竟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相煎何太急的感觉。 很难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能与雄壮的头狼较劲如此长时间。 这或许就是执着的力量,坚持不懈的成果。 此时,任阔已经气喘吁吁,然而倔强的脸庞仍然透露着坚韧,怀中的竹笼未脱离阵地一丝一毫。 头狼吐着长舌头,低头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带着些许惊愕。 看来它也没想到,不过是小毛孩,力量竟然如此强大。 头狼不可思议看着竹笼中的野兔,原本以为轻而易举就可以吃到这只肥美的野兔。 然而,到现在竟然连根野兔毛都没舔到。 于是,头狼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野兔,咽了一口口水。 然后一屁股坐到雪地上,显然已经放弃了。 于是,好奇地看着雪狐,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同时流露出些许犹豫。 雪狐见头狼一直在盯着自己,便“嗷嗷”地叫起来。 任阔慢慢回过神,脑海中的空白慢慢开始回补填充,很快就意识到了刚才发生的奇葩事情。 看着头狼一直盯着小雪狐,任阔赶紧捂上雪狐的嘴巴和眼睛。 任阔小声嘟囔着,“小祖宗,它好不容易消停了,你就别再挑逗它了!” 听了任阔的话,雪狐又瞪了头狼一眼,这才安静下来。 此时,任阔松了一口气,这小祖宗真是调皮。 面对着头狼,他已经不再恐惧,知道也没有再害怕的必要了,不然早已经尸骨无存。 不过,心中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头狼的眼睛仍然盯着雪狐,还时不时地瞥向竹笼。 任阔又紧抱了一下竹笼,抚摸了一下雪狐,让它继续保持安静,然后偏着脑袋,警惕地看着头狼。 对峙了片刻之后,头狼眼神中略过一丝笃定之意,站起身来,晃了晃硕大的脑袋,低头蹭了蹭雪狐的脸颊,然后横卧在任阔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任阔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 只见,头狼不时摇摆的脑袋,似乎对于他们迟迟不能领会它的意思而感到不满,不时发出低吼声。 任阔试着摸了摸头狼的后背,见它没有抵抗,然后又试探着摸了摸它的脑袋,仍然没有抵抗。 忽然,任阔似乎明白了头狼的用意了。 “这是…要让我坐上去吗?” ... 第十四章 终于风光一次 头狼竟然放下了它种族的骄傲,低下了它高贵的头颅。 此时,任阔的心中有些得意。 “难道因为抢不过我,认怂了?还是被我的执着感动了?” 见头狼不断低吼催促着,任阔担心头狼忍不住发难,得意地笑了笑。 然后一手抱着雪狐,一手抱着竹笼,一屁股坐到了头狼厚实宽阔的后背之上。 只听“嗷”的一声,头狼怒吼着几乎蹦了起来,任阔一个趔趄,身体后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呦!你能不能轻点!我…” 任阔刚要发飙,抬头看着正龇牙咧嘴的头狼,赶紧闭上了嘴。 同时,任阔心中泛起了嘀咕,难道自己会错意了吗? 于是,心虚地看向头狼。 头狼只是瞥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然后看向雪狐,又趴了下来。 “我明白了,敢情不是让我骑啊,呵呵,好尴尬…” 任阔苦笑了一声,然后把雪狐放到了头狼的后背上。 头狼晃了晃硕大的脑袋,然后,仰天长啸,周围所有的荒原狼竟然集体低头轻啸,似乎是在朝拜君王一般。 只是不知道,它们在膜拜头狼,还是雪狐。 此时此景,任阔竟然心生一种人假狐威的感觉。 于是,任阔两只手抱着竹笼,讪讪得跟在头狼身侧。 雪狐看了一眼任阔,然后对着头狼嗷嗷了两声。 头狼瞥了任阔一眼,对着一只体型健壮的荒原狼低吼一声,只见那只荒原狼不情不愿地趴在任阔面前。 “算你有良心!”任阔对着雪狐嘟囔了一句,坐上了那只荒原狼。 任阔指了指土家村方向,头狼似乎领会到了任阔的意思,转头看了一眼雪狐,随即转身朝土家村方向跑去。 初次骑坐,任阔在狼背之上摇摇晃晃,若不是抓着它那浓密的鬃毛,恐怕随时都会翻下去。 头狼似是担心雪狐初次骑坐不稳当,先是缓慢前行,给予雪狐适应熟练的时间。 很快,雪狐便不再摇晃,头狼也在不断地加快速度,向着土家村跑去。 ... 土门看着手腕上的两排血淋淋的牙印,分外担忧。 “没想到任阔会这么大义凛然,更没想到这小雪狐这么护主!而我,依然没有什么用!” 土门捏了一把肚子上的赘肉,自责道。 “我得赶紧去找村中猎户,刚才瞥了一眼,看见任阔往荒山方向跑去了,需要集合所有猎户一同前往荒山搜救。”土门急促地说道。 于是,土门先是回家告诉母亲,希望与母亲分头去找猎户们。 母亲听后,扔下一句“完事后再收拾你”,便火急火燎地赶往每个猎户家。 大约一刻钟,十几名猎户聚集在土家村村口,有的背着弓箭,有的手握掷矛,还有的拿着长刀… “土门,带路!” 其中一个高大健壮的中年猎户说道,就是他给土门做的套野兔的绳套和竹笼,把土门作为他猎户传承的弟子。 土门应了一声,便抱着雪狐,顺着任阔进山的方向跑去,猎户们紧跟在他身旁。 行进了不到一刻钟,即将要进入荒山时,只听荒山中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并且越来越近,领头的中年猎户发出危险警告,猎户们纷纷后退。 然后,猎户们呈战斗阵型排列,土门则紧张地躲在猎户身后。 只见,从荒山树林中跑出十几只荒原狼,见到处于备战状态的猎户时,狼群露出锋锐的獠牙,缓缓逼近。 在这剑拔弩张之际,空气凝滞,只能听到紧张的喘息声。 就这样僵持了大约二十个呼吸,荒山丛林中再次传出更多的悉索声响,只见更多的荒原狼出现在丛林边缘。 紧接着,前排的荒原狼从中间分开,只见从荒山中缓缓走出一头健硕的荒原狼,其上面坐着一个少年,怀中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任阔!”土门失声喊道。 猎户们同样也看到了骑在狼背上的男孩是任阔,脸上挂满了惊愕的表情,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目瞪口呆,呆若木鸡,似乎已经忘记了他们正面对着一群凶悍的荒原狼。 荒原狼载着任阔,一步步走到猎户们面前。 任阔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猎户,心中一阵暖流涌过,同样的场景还出现在白狐追杀那次。 不过,这次又让猎户们打酱油了,而猎户们此时暗中松了一口气。 心想,幸好每次都是打酱油,不然就任阔招惹的这些玩意,几条命也不够搭的。 对于任阔来说,与上次不同的是,白狐那次是滚出来的,狼狈不堪,而这次是骑着荒原狼出来的,威风凛凛… 土门张大嘴巴,脸上充满着震惊与不可思议的表情,回过神来之后,又忐忑不安起来,因为他没看见小雪狐。 “任阔,对不起,我没看住雪狐,它跑去找…” 他话还没说完,一只更大的荒原狼,如帝王般缓缓走出丛林。 定睛看去,雪狐坐在它的后背上,此时的头狼看起来像帝王的坐骑。 土门嘴巴张成O型,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由地掐了自己手腕一下,不料刚好掐在先前雪狐咬过的位置。 三五个呼吸之后。 “哎呦!”土门这才反应过来,疼得嚎叫道。 一石惊起千层浪,土门这一声嚎叫打破了这令人震惊的氛围。 猎户们此时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们已经明白,大战警告解除了。 同时,眼神中也闪烁着对任阔,尤其是对雪狐的崇拜之色。 对于动物的情怀,尤其是对于凶悍的动物,没有人比猎户更强烈了。 他们面对凶悍的动物,除了心存忌惮之外,还有对力量和生存法则的尊重。 此时,任阔骑坐着荒原狼,足以说明他已经具备了强大的力量,尽管他还是个孩子,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强盛的国家,国王同样身单力薄,但是他有一支强大的军队,那同样是属于他的力量。 在猎户们看来,此次任阔不止展现了强大的力量,获得了尊重。 更重要的是,打破了十几年之前狼群诅咒的传言,土家村村民将会毫无心理负担的接纳他。 很快,众人放下了戒备,挥手欢迎任阔归来。 任阔看着大家,热泪盈眶,心中的暖流一波接着一波。 于是,任阔轻轻拍了拍荒原狼的后背,示意它俯下身来。 头狼也随即趴在地上,雪狐从它后背之上蹦了下来。 任阔一只手抱着竹笼,另一只手抱起雪狐,头狼偏过头,又闻了闻竹笼中的野兔,随即咽了咽口水,然后,转身带领狼群离开了。 土门赶紧上前,接过任阔怀中的竹笼,里面可怜的野兔还在瑟瑟发抖。 猎户们纷纷上前拍了拍任阔的肩膀,给予他勇士的尊重。 “走!回村炖兔子压压惊!”任阔高兴地喊道。 众人簇拥着任阔,兴高采烈地前往土家村。 忽然,带有呼唤之意的莫名感应再次袭上心头。 任阔回头疑惑地看向荒山方向。 … 第十五章 田园生活 回到土家村,任阔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土门家。 因为他不会炖野兔,需要交给土门的母亲收拾。 土门的母亲正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等看到任阔安全回来后,一个温厚的熊抱自然是少不了的。 然后扒拉着任阔,里里外外检查有没有受伤,当确认只有一点皮外伤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虽说这个娘动作粗鲁,但是任阔心中暖流不断涌遍全身,幸福感格外强烈。 “娘,你给收拾收拾这野兔吧!今晚咱们要大快朵颐!” 任阔兴奋地从土门手中拿过竹笼,递给土门的母亲。 “说到收拾,我好像还有件事情要做!” 土门母亲接过竹笼,放到一旁,看着土门,说道。 “娘,您请便!” 任阔看着她的眼神,就明白有人要倒霉了。 “哎哟!娘,您倒是换个地方招呼啊!” … 片刻之后。 “娘,其实这事跟土门也没多大关系!谁也想不到会冒出一只铁狸猫…” 任阔拉了拉土门母亲的衣角,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好吧,这次就先放过这臭小子!” 母亲把土门扔到一边,拿着竹笼去收拾野兔了。 “到底你是谁的亲娘啊?你倒是早点帮我解释啊!真是个坑货啊!” 土门捂着屁股,看着任阔,恨得牙痒痒。 “这是给你没看好雪狐的惩罚!”任阔冷声说道。 土门悻悻地闭上了嘴。 任阔见土门不再说话,便说了一个令土门很感兴趣的消息。 “我原谅你了,来来来,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在荒山看到了一个很大的鸟窝…” “娘,我来跟您学做饭!” 任阔说完后,便兴致冲冲地跑到土门母亲身旁。 “任阔,你赶紧跟我说说那个鸟窝在哪里!” 土门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追在任阔后面兴奋地问道。 “土门!你又想拐任阔出去跟你打猎!嫌屁股还没开花是吧?”土门的母亲瞪着他,骂道。 “没有,没有,我错了,娘…”土门委屈地说道。 任阔嘿嘿一笑,便蹲在旁边看着娘如何收拾野兔。 试图将这个过程记在心里。 想要吃上一顿美味的炖兔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需要经过宰杀、剥皮、清掏、洗净、剁块等环节。 土门的母亲对于炖肉很有研究,剁块洗净去掉血水之后,用大锅快煮三十个呼吸的工夫,去掉血沫。 然后,用米酒和陈醋浸泡两刻钟,一则为了去除腥味,保留鲜味,二则可以使肉质松软,更加鲜嫩。 在浸泡的过程中,土门的母亲还煮着一锅大料,其中有姜片、红辣椒、八角、茴香、香菇等等。 其实,炖大料之前,还有很重要的一步,那就是先把酱油炒香,这个酱油是土门的母亲自己熬制的。 把黄豆蒸煮、发酵、暴晒,其中还加入了不少佐料,所制酱油形态浓稠,味道鲜香,经过爆炒后,浓香四溢。 闻着这一锅浓汤,任阔的肚子“咕噜噜”一直响个不停。 土门的母亲慈祥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教导他,要想吃一顿好炖肉,耐心是最重要的。 土门抓起一把火槐树树枝扔进灶台中,撇着嘴,心中忿忿不平。 嘟囔着“都说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倒好,有了新儿子忘了亲儿子!” 任阔听了后,默默地捂上了眼睛,只听到一声哀嚎,心想以后要少说话,多做事,谨记这用实践证明的生存法则。 两刻钟已过,土门的母亲取来浸泡过的兔肉,倒入沸腾的一锅大料中,盖上锅盖,责令土门慢点填柴,需要小火闷煮。 不一会儿,兔肉的香味就随着蒸汽弥漫了整个厨房,就连雪狐都咽了口口水,更何况是肚子一直叫个不停的任阔了。 大锅兔肉,整整闷煮了一个时辰,打开锅盖的一刹那,兔肉的鲜味,混合着大料的醇香,一并涌出,闻之令人流连忘返... 原本的一大锅汤水已经熬得所剩无几,剩下的汤浓香粘稠,色泽诱人。 土门的母亲用一个大号的土烧陶碗,连汤带肉盛了出来,端至饭桌。 任阔面露陶醉的神情,眼冒金星,一路紧跟着这个装满兔肉的大陶碗,就如同面对荒原狼时,紧抱竹笼,分外执着... 终于可以开吃了,任阔坐在饭桌旁,摩肩擦掌,紧紧盯着散发的热气与香气的兔肉,等待着母亲上齐饭菜,敲响开饭的钟声。 “好了!任阔,开饭了...” 终于,母亲敲响了那开饭的钟声。 土门的母亲虽说是粗旷豪迈,地道的性情中人,但是对于做饭、吃饭,却是很讲究。 专门有一口开饭的钟,据土门说,母亲是为了怀念逝去的父亲。 任阔对此深有体会,第一次去吃饭不知道有这规矩,土门这缺德货也没提前告诉他。 然后,土门的今天,就是任阔的当时... 任阔兴奋地把雪狐放在一旁,拿起筷子,先给母亲夹了块肉,又给雪狐夹了一块。 然后,自己夹起一块,深深闻了一下,放到了嘴里,有些许烫嘴。 但是温度混合着入口即化的口感,兔肉浓烈的鲜香弥漫口鼻,连呼吸都充满着香味... 于是,一家三口一狐,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一大碗鲜美的野兔炖肉连汤都没剩下。 荒山深处,头狼正轻鼾酣睡,忽然鼻子抽动,站起身来,看向土家村方向,嘴角再次流下一串口水。 于是,站上山丘,于月光下,仰天长啸... 如今,关于对狼群诅咒的猜测,已经解除,任阔无疑成为村中的一颗闪亮星辰。 一是由于对诅咒的忌惮,让其十几年年孤苦伶仃,村民心中愧疚。 二是获得了荒原狼的拥戴,甚至有村民认为他是天神下凡。 接下来的日子,任阔仍然与往常一般,每天进山捡拾火槐树树枝,放于村口,供村民随便拿取。 村民们一度不让任阔再去为他们捡柴,但是这已成为任阔每天的习惯。 他们还争抢着要接任阔去跟他们一起住,也被婉拒了。 每天,村民都送来很多美味的饭菜,撑得任阔和雪狐不断打着饱嗝。 更有村民为任阔重新修葺了房屋,还搭上了灶台,备好了烧饭的各种用具、调料,这可把任阔乐开了花。 自从家中有了灶台,任阔谢绝了所有村民送饭,开始摸索着自给自足。 只是偶尔会去土门家跟母亲学习炒菜做饭,顺便蹭一顿美味。 所谓熟能生巧,没过多长时间,任阔便在不断尝试、不断失败中,逐渐掌握了做饭的精髓。 小雪狐成为最大的受益者,有时候还会叫上母亲和土门过来品尝。 任阔还在院子中收拾出一片空地,与村民要了一些种子,种上了多种花果、蔬菜。 如今,任阔的生活格外美好,时常与小雪狐在院子中嬉戏,有时土门会喊着任阔继续去套野兔。 现在有了荒原狼的保护,也不用再担心有危险,他还会经常将自己炖好的野兔分享给荒原狼。 漫长的冬季过去,春天的号角吹响,因为戈壁的春天短暂,所以任阔希望每天都过得充实欢乐。 任阔最喜欢做的事,莫过于去河边钓鱼,然后回家做一顿丰盛的鲜鱼宴,邀请村民品尝。 在这春天的短暂时光,与小雪狐相伴,游走在戈壁荒滩,穿梭于荒山丛林,仰望着璀璨星空,倾听着花语虫鸣... 当然,除了雪狐,与任阔见面最多的就是土门了。 自从任阔告诉他那个大大的鸟窝之后,他几乎每天都缠着任阔,任阔也一直未曾告诉他。 如今,春天已至,草长莺飞,万物复苏,关于那个大大的鸟窝,是时候告诉土门了... 第十六章 鹰巢有感 春天的早晨,清爽宜人。 任阔站在院子中,伸了一个懒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小雪狐蹦蹦跳跳地围着任阔,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任阔,赶紧告诉我那个大鸟窝在哪里?” 任阔一个趔趄,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把他从陶醉中拽了出来。 “你就不能先敲门吗?吓我一跳,差点闪着腰!”任阔没好气地说道。 “你家有门吗?”土门摸着光秃秃的门框说道。 “哦…还真没有…” “你就这么想知道那个大鸟窝在哪里啊?”任阔问道。 “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梦都想拥有一只。” 见任阔开始正面回应他了,土门眼神中充满着希冀。 很早之前,任阔就听土门经常跟他说起,土门很想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猎鹰。 现在村里没有一个猎户有猎鹰,都是带的猎狗。 土家村曾经有过猎户拥有猎鹰,那就是土门的父亲。 自从他父亲去世后,那只猎鹰便不再认主。 但是,仍然在土家村上空盘旋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肯离去。 依稀记得父亲拥有猎鹰时的荣耀,所以,土门也想像父亲那样,成为拥有猎鹰的猎户。 只是,多年以来,土门始终未能发现鹰巢,自从任阔提到荒山中有个大鸟窝,他的心中便升起了希望。 无奈的是,任阔对于那个大鸟窝的位置,只字不提,让得他心里焦急万分,因此几乎每天都来缠着任阔。 而今天,任阔竟然转变了以往的态度,怎能不令他感到兴奋。 “我就看你太心急了,所以才不敢提前跟你说。”任阔微笑着说道。 “为什么啊?”土门摸着脑袋,疑惑地问道。 “我那天在荒山中,发现一只鹰在头顶盘旋,我猜也是看中了我怀中的野兔,荒原狼载着我往荒山外跑动的途中,我发现了它的巢穴。” “回来后,我问过村中猎户,他们说戈壁中的鹰冬季不产卵,只会在春天产卵。” “我若是提前告诉你了,依你那火急火燎的性子,不得天天往那跑啊,到时候鹰都得被你烦得挪窝...”任阔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你早跟我这样说,我也不会天天缠着你了!” 土门摸着脑门,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快拉倒吧!你那急性子,肯定能在荒山中压出一条道来。”任阔笑骂道。 土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兴奋地问道:“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嗯,想来现在应该产卵了,我们吃完早饭后一起去看看!”任阔想了想,点头说道。 “那赶紧的吧!我听猎户说过,要想让戈壁中的鹰认主,只能是孵出来时被它第一眼看到,不然从小养大了也没用。”土门焦急地说道。 “看把你急的,放心,即便现在已经产卵了,现在肯定还没孵出来,产卵后至少需要两个月,幼鸟才能破壳,现在入春还不到一个月,你瞎担心个啥!” “哦,好吧,是我太心急了,那咱一会去看看吧!” 土门这次是真服了,原来一切都在任阔掌握之中。 自从了有了荒原狼这个靠谱的保护伞,任阔他们进山再未遇到过危险。 说起来也奇怪,每次任阔进山,头狼似乎都是提前知道一般,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次也是一样,长久相处下来,任阔现在可以抱着雪狐坐在头狼背上了。 原本土门也想坐上去,被头狼那尖锐的獠牙吓得退了回去。 对于雪狐,头狼眼神中由开始的疑惑、好奇,到现在满眼充满尊崇之意,任阔认为可能因为白狐的缘故。 根据任阔的指示,他们很快找到了鹰巢所在。 只见一处陡峭的峭壁之上,有一颗历时久远的歪脖树扎根于岩缝之中。 它看上去虽然龟裂干枯,但是树干之上冒出的散落绿芽,说明它还拥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任阔从头狼后背之上跳下,指着峭壁上的歪脖树,说道:“就在那颗树上,看到了吧?” “果然是啊!”土门兴奋地跺了跺脚,喊道。 “安静点!似乎有点不妙啊!” 任阔看着天空中盘旋的雄鹰,还不时发出鸣叫,当即担忧地说道。 “怎么了?” 土门看着任阔担忧的表情,心中泛起了嘀咕。 “听猎户们跟我说,鹰卵即将破壳时,会有雄鹰在鹰巢上空盘旋,鸣叫示威,直到幼鹰破壳而出。”任阔缓缓说道。 “那可怎么办啊!这不是来不及了吗?”土门焦急地说道。 “你急什么!幼鸟这不还没出来吗!”任阔瞪了他一眼,说道。 “可是这么高,怎么上去啊?” 土门似乎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 这个问题,任阔也是很头疼,人力很难完成,一个不慎,就会一命呜呼。 忽然间,又从上面传来一道莫名的感应,任阔抬头望去,眼中略过一丝笃定,于是咬了咬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爬上去吧!” “那怎么行!这么高,万一掉下来就没命了,还是算了吧!梦想虽然好,那也没有命重要啊!”土门站到任阔面前,赶忙说道。 “行了!也不全是为了你,我隐隐感觉到,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任阔抬头望去。 与其说是任阔偶然发现的这个鹰巢,倒不如说是它主动找上了任阔。 当时,任阔骑坐着荒原狼,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他循着这种感觉望去,发现呼唤来自于眼前这个鹰巢。 因为当时是冬季,峭壁上积雪易滑,不易攀爬,并且头狼一直对竹笼中的野兔垂涎三尺,所以他并未急于找寻。 回到土家村后,任阔想起来土门做梦都想拥有一只猎鹰,于是咨询了猎户关于鹰的一些常识。 随着春天的到来,那来自于鹰巢的呼唤再次袭上心头,并且这种感觉一天比一天强烈。 任阔曾经一度认为是其中的鹰卵在呼唤自己,但是想想又感觉太过匪夷所思,便索性来走这一遭。 哪曾料到,真要往上爬的时候,看着这悬崖峭壁,心中难免泛起了嘀咕。 但是想到那呼唤之意,感觉这一遭若是不走,必追悔莫及。 于是,心一横,眼神充满决绝之意… 第十七章 我容易吗 “任阔,你真要往上爬啊?要不叫村里的猎户来吧?” 土门看着任阔那决绝的眼神,再次担忧地说道。 “不用,我自己能行!” 倔强、坚定、执着在任阔的意识中,永不缺席。 任阔将雪狐递给土门,嘱咐他如果自己真的马失前蹄,不幸摔落,一定要如待亲娘一样照顾她。 雪狐一脸担忧地看着任阔,圆圆的眼睛中充溢着泪花。 任阔看了一眼头狼,难得也在它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担忧。 任阔举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头狼则低头蹭了蹭他的脸庞。 忽然间,这一切让任阔感觉到此去可能会真有不祥一般。 但是稚嫩的脸上仍然充满着决然,此行如同命中注定… 任阔转身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放心,可在他们眼中,如同告别一般。 于是,他抛却心中所想,毅然爬上这悬崖峭壁。 这是一座孤立的峭壁,且鹰巢筑于半腰,无丝毫捷径可取。 峭壁通体呈黑色,常年风雨打磨,其表面略感光滑,并且只有一些很小的着力点,成年猎户根本无法攀爬,这应该也是鹰选择在此筑巢的原因。 任阔时而手抓峭壁凸出来的岩石,时而手抓只有一节手指可入的峭壁坑洼,脚踩手抓过的着力点,一步步缓慢艰难地攀爬。 时间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任阔终于接近了鹰巢,期间有数次踩空岩石,险些坠落。 雪狐咬着土门的手,一直没有松口,土门一声未吭,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喘,头狼则坐卧不安,不断地在原地打转。 任阔接近了那颗歪脖树,这颗树怕是有着上千年的树龄,充满着沧桑感。 他摸到扎根于峭壁上的树干,奇怪的是,任阔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游遍全身,一股和风煦日、岁月静好的感觉袭上心头,似乎还有道音梵唱之声。 雄鹰继续在太空中徘徊,不时发出一声嘹亮的鸣叫,而鸣叫声较之前变得更加急促。 任阔心里清楚,鹰隼破壳而出的时间快到了。 任阔迅速抓住歪脖树的一根半截枯枝,慢慢爬上树干。 为避免被高空中的雄鹰发现,任阔抱着树干,紧紧贴在粗糙的树皮之上,朝着鹰巢缓慢爬行。 曾经听猎户说过,鹰隼破壳之际,雌鹰会在鹰巢中守护并提供足够的孵化温度。 任阔担心惊动其中的雌鹰,呼吸细若游丝,警惕地眼神不断注视着鹰巢。 在靠近鹰巢的一根粗壮树枝旁,任阔停了下来,他藏在树枝之后,慢慢探头朝鹰巢看去,发现其中并无雌鹰。 于是,任阔抬头望去,心中一个疑问产生了。 “难道高空中盘旋的并非是雄鹰,而是雌鹰?” 按照猎户所说,此时应该是雌鹰在巢中孵化,雄鹰高空盘旋示警。 然而巢中此时并无雌鹰,这让任阔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孵化的温度应该是这歪脖树提供的,也就不需要雌鹰孵化了,那雌鹰现在去哪了呢?”任阔心想。 “先不管那么多了,先拿了这鹰卵再说,不然在见到土门之前就孵化出来,那他又要哭天呛地的,想想就烦!” 任阔一咬牙,就要伸手去拿那枚鹰卵。 忽然,那种呼唤的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更加强烈,似乎就在眼前,任阔扫视着鹰巢,可是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就在他收回目光就要继续拿鹰卵时,一道光晕吸引了他的目光。 任阔顺着这道光晕看去,在距离鹰卵不远处,有一块幽黑深邃、形状不规则的玉片,似乎正是这块玉片在呼唤他。 任阔将其拿在手中,那种呼唤的感觉忽然消失了,玉片散发的光晕也消失了。 但是玉片却在散发着热量,想来这歪脖树和鹰巢的温暖难道是来自于这玉片? 任阔收起了玉片,留待回家研究,他又重新将目光放在鹰卵之上。 在鹰巢中只有一枚鹰卵,有成年人拳头大小,呈现灰白之色,细看之下,外壳已经有细微的裂纹。 且鹰卵不时还会发生轻微地抖动,见此场景,任阔不敢再耽搁下去,当即就要去抓取。 就在任阔接触到鹰卵的刹那,只听“嘶”的一声格外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任阔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敢再有丝毫寸近。 此时,任阔眼神往下看去,土门在下方不断挥舞着手臂,嘴中不知道喊着什么,似乎情绪很激动。 任阔心中一股冷气生出,瞬间流遍全身,然后寒毛倒竖,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被发现了? 是的,它就在身后,一定在用那锋锐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后脑。 它一定不是那只高空中盘旋的雄鹰,因为前一个呼吸,雄鹰仍在高空鸣叫,那它是什么? 那只雌鹰,任阔心中骂了自己一句,蠢呐!怎么会没有雌鹰呢? 它不一定非得在巢里啊,那它是从哪出来的呢?这一路咋没发现呢? 峭壁,通体黑色的峭壁,这不正是雌鹰的天然隐身之所吗? 任阔又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蠢呐! 鹰真是狡猾啊!不愧是天空的霸主,雌雄双鹰,一明一暗,让人防不胜防啊! 任阔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当时面对荒原狼狼群的时候,都挺过来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到底该做些什么? 转身与它争斗,彰显男儿本色? 然后上面的雄鹰会俯冲下来,先啄瞎他的双眼,然后两鹰前后夹击,最终自己不是摔死,就是成为鹰隼破壳而出的见面礼。 转身朝它竖中指? 反正打不过,更逃不掉,不如在尊严上完胜它、践踏它。 可是这样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回头跟它争斗。 转身跪地求饶? 快拉倒吧,它懂个锤子啊!最终还是会成为他们一家三口的午餐。 到底该怎么办呢? 嗯?它为什么还不动手? 话说起来多,看起来慢,其实这些想法只在任阔脑海中瞬息闪过。 “又感觉到空气凝滞了,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让我碰上啊?”任阔的愤慨在心中呐喊。 “难道我任阔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今天出门看过黄历啊,说是一切顺利,出门拣宝,那破黄历是谁编的啊?我捡了个锤子,问候他祖宗…”任阔心中怒骂道。 任阔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决定命运的那一刻来临。 忽然,一阵风迎面扑来,“这是要开始了吗?”任阔的心彻底凉了。 十几个呼吸过去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难道是放过自己了?”任阔心中忽然燃起了一丝希望。 任阔睁开眼睛,“闹哪样啊?”任阔心中那点希望瞬间被浇灭。 原来是空中盘旋的那只雄鹰落下来了,正站在任阔对面,晃动着脑袋打量着任阔,眼神中带着对人类的警惕,还带有对猎物的垂涎。 只见那只雄鹰有一只成年的羚羊大小,翅膀伸展开,如同要遮天蔽日般。 雄鹰下来了,难道鹰隼出来了吗?任阔看了眼鹰卵,心中长舒一口气,庆幸鹰隼还没破壳而出。 “嗯?都什么时候了,我在想这个!土门是我爹吗?蠢呐…”任阔心中再次暗骂自己。 就在任阔即将闭上眼睛,等待命运裁决的刹那,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希望再次燃起。 他想到了一项人类特有的技能,借花献佛,当即甩了出来。 只见他从口袋中拿出那块仍在散发着热量的玉片,托在手心,笑眯眯地递给眼前的雄鹰,说道: “我其实是来给你们道喜的…” … 第十八章 惊险见美幻 “我其实是来给你们道喜的!” 雄鹰不知能否听得懂,即便听得懂,它肯定认为眼前的这个人类是个傻子。 任阔双手托着这块漆黑玉片,微眯着眼睛,内心紧张不安。 再次后悔没跟白狐学一招半式,心中也在暗骂她为什么不主动教自己,这样怎么保护雪狐? 刚才已经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了,若是这都没有用,那也只能认命了。 果然,雄鹰不吃这一套,只听一声鸣叫,任阔感觉到一阵劲风向他迎面扑来。 自知已回天乏术,他心中一狠,一手抓着玉片,一手迅速抓住鹰巢中即将破壳的鹰卵,纵身跳下… 这一刹那,说时迟,那时快,只发生在一个呼吸之间。 任阔在坠落中,发现当死亡真正来临时,自己并没有那么恐惧,反而心中淡然,或许与白狐的那次经历有关吧。 任阔看着下方的土门、雪狐、头狼,已经无法与他们告别。 忽然,一个个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攀爬峭壁之前,他们担忧的眼神,原来已经有过告别了。 “对不起了,灵姨,没有时间照顾小雪狐了…” 任阔看向土门怀中的雪狐,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不过没事,好在我已经交代了土门,要跟对待亲娘一样照顾她。” “土门,这枚鹰卵我会尽可能保护好,希望你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猎鹰。” “娘,再也吃不到你做的好饭了,再也看不到你收拾土门了...” “土家村善良的村民们,再见了,以后的火槐树木柴,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到了最后,发现自己能告别的人好少哦,意识好像开始模糊了。” “最后的话,留给自己吧!” “十三年了,虽无父无母、孤苦伶仃长大,但有母亲慈爱,朋友义气,村民善良。” “有可人雪狐,有威猛头狼,曾经威风过,开心过,感动过,此生知足了,就此终了一生,无憾无悔...” “等等!有遗憾,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过化为人形的九尾灵狐...” 于半空中,任阔地意识逐渐模糊,在完全失去意识之际,他似乎看到了那化为人形的九尾灵狐,正是小雪狐。 只见,她穿着贴身衣裙,只是并非雪白之色,而是淡绿色的,清雅脱俗。 漂亮的脸蛋,如同去皮的鹅卵一般,玲珑剔透,俏皮可爱。 阵阵春风吹过,淡绿色衣裙随风飘摇,显露出纤细的腰肢,似只盈盈一握婀娜多姿,凹凸有致。 此时,她正伸着一双纤纤玉手跟自己打着招呼。 “真好看,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让土门像亲娘一样待它了!” 这是任阔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就在任阔即将落地时,忽然手中的玉片再次散发光晕,这道光晕原始、古朴。 并且有着道音梵唱之声,在任阔的周身形成了一个透明的茧。 在土门的惊恐与悲喊中,在雪狐的不舍与悲鸣中,在头狼的长啸中,任阔轰然落地。 一瞬的寂静,一息的凝滞,一刻的绝望,似是永远的离别... 听着那声落地的轰然声,看着那片扬起的尘土,最后的意外惊喜没有等来,等来的只有意外的发生... 周身的那个透明光茧缓缓消散,任阔落地的位置砸出了一个人形浅坑。 土门抱着任阔,仰天痛哭,他拿起任阔手中的鹰卵,竟然完好无损,只有布满在蛋壳上的裂纹。 忽然,伴着一声声连续的碎裂声,裂纹逐渐增多,只听“啵”的一声。 于卵中探出一个光秃秃的幼鹰脑袋,先看了土门一眼,便一直盯着他... 这如同一个生命的逝去,会有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天道循环,不止不休... 雪狐卧在任阔的怀中,小脑袋不断蹭着他冰冷的脸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不时发出一声声悲鸣。 忽然,雪狐眼神中闪现出一丝狐疑,紧接着是惊喜。 它感觉到了任阔上下起伏的胸膛,随即兴奋地在任阔的身上蹦蹦跳跳。 “小雪狐,你就这么讨厌他吗?就这么着急想易主吗?真是人走茶凉啊!” 土门一边大哭着,一边嘟囔着。 “哎呦!你咬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任阔对你那么好,他死了看把你高兴的!” 任阔从雪狐嘴中抽出胳膊,生气地说道。 雪狐狠狠瞪了土门一眼,指了指任阔的胸膛。 任阔顺着雪狐的爪子看去,脸上先是一阵惊愕。 然后趴到任阔的口鼻间,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微弱气息缓缓扑来。 “没死!没死!哈哈…” 土门兴奋地一锤砸在任阔的胸膛之上,高兴地疯狂大笑。 “咳咳咳…谁…谁打我了?摔…不死也得被你夯死!” 任阔痛苦地咳嗽了几声,轻声骂道。 土门笑呵呵的摸了摸脑袋。 “不好意思,任阔,我们都以为你归西了,刚才太激动了,用力有点猛…” 土门尴尬地笑了笑,见任阔咳嗽,便把他扶了起来。 雪狐高兴地蹦到任阔怀里,蹭了蹭他的脸。 任阔认真打量着雪狐,忽然间想起了他最后看到美好画面。 “你怎么又变回来了?我更喜欢你那样的…” 任阔眯着眼睛,边说边比划出一个S型凹凸有致的曲线。 土门一脸懵圈地看着任阔,“你是不是摔傻了?”说着,摸了摸任阔的脑袋。 “去一边!即便再摔一次也没有你傻!” 任阔打掉土门的手,瞪了他一眼,说道。 然后,任阔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小雪狐,上下前后打量着。 雪狐先是一脸的疑惑,忽然想到了在山洞的一幕,又回忆了任阔比划的曲线,当即一口咬在任阔的手上。 “闹哪样啊!难道那是我在临终前出现的幻觉?那还不如让我直接去了呢!至少我带着欣慰走的。” “现在倒好,希望破灭了,醒来还是这么个玩意!” 任阔抬起正在被撕咬的手,晃了晃挂在上面的小雪狐,自言自语道。 雪狐听后,更加生气了,咬了一口又一口,疼得任阔龇牙咧嘴地乱窜。 土门手捧着刚出壳的鹰隼,看着安然无恙的任阔,想想刚才惊险的一幕幕,轻轻笑了一声。 “要没有惊险,能一直如此快乐生活下去该多好啊…” ... 第十九章 异动 回到土家村,连续几天,任阔看着雪狐的眼神,总是怪异中带着不甘,经常惹得雪狐对他一顿鄙视和撕咬。 “这土门,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自从如愿以偿的获得了鹰隼,已经好多天没来问安了。” “倒是二狗子、黑猫子、红鸡眼、滚刀鸭这些村里的动物经常来看我们。” 任阔坐在摇椅上摇晃着,点数着小雪狐的这些新朋友。 春日里,阳光和煦,春风拂面,倒是舒服得很。 雪狐看着任阔悠闲的样子,嗤之以鼻,尽管如此,它还是喜欢卧在他的怀里。 用任阔的话说,那里才是它幸福的港湾。 村里的这些动物,任阔都给它们起了名字,有的时候,他也是无聊得很。 “我如果没有猜错,这些动物都是来找你的吧?毕竟他们跟我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任阔耷拉着眼皮,看着怀中的雪狐。 雪狐瞥了他一眼,装作没有听见。 “对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你看我都给咱村里的那些动物起名字了,咱自己家的不能没有名字!” 任阔见雪狐没理他,又补充说道。 雪狐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任阔给那些动物起的名字,它又岂能不知,一个比一个难听,如果让他起名,它宁愿就叫雪狐。 “我记得灵姨叫你雪儿,不如叫你白雪吧?” 任阔仰着头,也装作没看见,随即问道。 雪狐站起来盯着任阔,有点惊讶,没想到任阔没给自己起个烂名字,不过它不喜欢这个,当即摇了摇头。 然后,雪狐对任阔给自己起名倒是有了些许期待。 “不喜欢啊,那叫狐雪或者灵雪呢?都跟灵姨有关系!” 任阔见雪狐摇头,继续起着名字。 雪狐又摇了摇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你还要跟我姓不成?” 任阔也实在想不出来了,毕竟自己文化程度有限。 雪狐听了,竟然连连点头。 “任雪?你确定?”任阔狐疑地看着它。 雪狐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这要是让我祖先知道了,让一个宠物跟自己一个姓氏,那我以后怎么面见列祖列宗啊!”任阔惆怅地说道。 雪狐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不再理他。 “好好好!就叫任雪,以后你就是我们任家狐了,希望以后能成为我们任家人!” 见雪狐生气了,任阔安慰地说道。 雪狐站起身来,眯着眼睛,在任阔脸上蹭了蹭。 “咦?你脖子上的玉片颜色好像变了。” 任阔看着雪狐脖子上挂的玉片,惊呼了一声。 从鹰巢回来后,任阔始终认为自己能活下来,肯定是仰仗了那块幽黑的玉片。 那个高度掉下来,是不可能活下来的,何况自己竟然一点伤也没有。 任阔用丝线把玉片穿起来,挂到了雪狐的脖颈之上,希望这个玉片也能护它周全。 只见,现在的玉片不再是幽黑色,而是变成了翠绿色,看上去玲珑剔透,娇艳欲滴。 恍惚间,任阔似乎看到了一个身着淡绿色衣裙的可人少女。 任阔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少女消失了。 “又出现幻觉了!”任阔喃喃道。 雪狐趴在任阔双腿之上,低头看着眼前翠绿色的玉片,别提有多么欢喜,两只前爪反复抚摸着。 “这次喜欢了吧?开始给你的时候,还嫌不好看!” 任阔看着雪狐高兴地样子,调侃道。 雪狐眯着眼睛,看着任阔,眼神中似乎多了某种东西。 任阔仰躺在摇椅之上,不知为何,忽然一股睡意袭来。 或许是温暖的阳光令他产生了一丝困意,雪狐也揉了揉眼睛,卧在了任阔的腿上。 一人一狐,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沉睡。 忽然,雪狐脖颈之上的玉片发出了一阵轻微抖动。 紧接着开始散发着光晕,一道道涟漪席卷而出,将任阔和雪狐层层包裹。 大概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在任阔和雪狐周身形成了一个透明光茧,光茧周围空气极速流动。 围绕着光茧形成了一个个急速旋转的小漩涡,细看之下,每个漩涡内有着密密麻麻的微尘, 这些微尘如同星系中的星辰一般,这就是无根之地修炼元气,云尘之气。 漩涡中心有着一道细微的光柱与光茧相连,漩涡筛选出空气中纯净的云尘之气,云尘之气通过光柱持续输入光茧之内。 光茧表面有着七色光线游动,分解转化着漩涡输送而来的云尘之气,向着光茧内部散发着浓浓的生机。 光茧内,玉片持续散发出阵阵光晕,此时伴随着的,还有悠远的道音梵唱之声。 任阔和雪狐沉沉入睡,丝毫不知周身发生的一切。 只见,任阔瘦削的面颊出现了细微的棱角,原本稚嫩的脸庞隐隐透露出了一丝锋锐,他的头发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生长着。 如果说任阔的变化只是细微可见,那雪狐的成长就是显而易见。 雪狐除了与任阔有一个共同的光茧,在它的周身还有一个单独的光茧,通体呈现淡绿色,光茧的表面荡漾着涟漪。 只见,雪狐的体型和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最为明显的当属它的尾巴,原本细短的尾巴开始快速的增长。 仔细观看,尾巴周围,有着九道虚影在不断摇曳,尾巴已经与其中一个虚影相接,并不断向着重合生长着。 这一觉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暗淡,围绕在他们周身的光茧已经消失,翠绿色的玉片已经归于平静。 “哎呦!腿麻了,今天腿怎么这么沉?” 任阔首先醒了,仰躺着活动了一下腿脚。 “娘呀!什么情况!” 任阔起身发现一只硕大的狐狸正卧在自己的腿上,当即吓得抽回了腿,然后跳了起来。 “哎呦!摔死我了!” 狐狸愤怒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半蹲在地上盯着任阔。 任阔顺着声音定睛看去。 “灵姨?您怎么来了?您这亲自登临寒舍,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呢?我好准备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啊!”任阔赶紧谄笑着说道。 “哦…现在也不晚!还不赶紧去准备!不然烧你屁股!”雪狐压低声音说道。 “好好好…嗯?不对啊…” 任阔转身就要屁颠屁颠地去准备,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你的声音…”任阔狐疑地看着雪狐。 “哈哈…”雪狐用爪子捂着嘴大笑着。 “你…你是小雪狐?” … 第二十章 惊醒惊变惊能言 某地,一处宏伟的大殿中,一座巨大的狰狞神像之下,背对着神像,盘坐着一个宽大的身影。 其身体之上已覆盖了厚厚的尘埃,似乎已数万载未曾移动。 忽然,他猛地睁开了深黄的眼眸,一道精光迸射而出,两个孔洞径直出现在大殿厚重的青铜巨门之上。 两缕晚霞透过两个孔洞,射向盘坐的人影,他缓缓起身。 不知何时,厚厚的尘埃已消失不见,步履挪动间,空气凝滞,纤尘不染。 他站在大殿之外,眼眸深深地看向北方。 “又出现了吗?真是春风吹又生啊…”他不带丝毫感情地喃喃道。 … “你真的是小雪狐?” 任阔围着雪狐,好奇地打量了一圈,再次狐疑地问道。 只见,眼前的雪狐,体型已经是成年狐狸大小,与任阔当时见的白狐大小相近。 细看之下,确实与白狐相像,只是雪狐的毛发更加亮白,尾巴更加雪白细长。 “是哦!没想到吧?”雪狐俏皮地说道。 “何止是没想到,差点没让你吓死,我以为你娘又来整我!” “对了,怎么会这样?”任阔疑惑地看着雪狐。 雪狐也是满脸的疑惑,忽然,它低头看了看脖颈的玉片,恍然大悟。 “我想应该是因为它。”雪狐指了指玉片,笃定地说道。 “我现在有种奇妙的感觉,似乎这个东西跟我产生了某种联系,注定割舍不掉。” 任阔轻轻点了点头,想到玉片曾经救过他一次,他认为雪狐说得应该差不了。 “敢情这玩意召唤我,不是因为要投靠我,而是为了你啊!” 任阔越想越有可能,因为自从这玉片给了雪狐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那种感应。 雪狐掩嘴笑着,说道:“我也很惊讶,似乎这玉片真的跟我很合,这一觉睡得,我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那我替你高兴!等等,我好像遗漏了什么,哦对…,我去,你竟然还会说话了!”任阔这才反应过来。 “你这脑子是被驴踢了吗?都跟我聊这么一会了才发现!” “你也别心理不平衡,所谓雨露均沾,难道你没发现吗?你的变化也不小,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小屁孩了,现在倒像是小大人了。” 雪狐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任阔。 “是吗?咦…好像还真是,感觉身高长了点,头发长了,手脚也有变化,力气也大了,并且我的声音好像也变粗了,奇怪了,等等,我再看看我的…” 任阔说着就要掀开裤子。 “滚!”雪狐见他又要不正经,当即一口咬在他的脚踝上。 “你轻点!你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小雪狐了,一口下去能咬断我的腿了!”任阔龇牙咧嘴的吼道。 “你还知道我不是以前的小雪狐了呀!以后请自重,还有,你那张嘴也该有个把门的了!” 雪狐盯着任阔,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娇羞。 “哎呦!这是要闹哪样,要亮瞎我的浓眉大眼!” 任阔自然能看出雪狐眼神之意。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其实任阔心里得意得很,更痒得很。 雪狐虽未化形,但是它嗓音甜美,听起来如沐春风一般,浑身酥麻,想必日后化形,定是个漂亮的狐妹子。 想着想着,任阔盯着雪狐的眼睛渐渐迷离,展现在眼前的已不是雪狐,而是那个穿着浅绿色贴身衣裙的玲珑少女,她白皙的藕臂,修长的脖颈,还有那浑圆的… 任阔脸色青白变幻,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 有着说不上来的猥琐,更可恶的是,竟然流出了鼻血! “啊!疼死我了…” 任阔正要看到关键部位,一阵钻心的疼痛将他带回了现实。 于是,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脚踝之上。 “你的脑子中都是大粪吗?” 雪狐同时想到了他在山洞时的样子,愤愤地吼道。 “你这不是骂你自己吗?我满脑子都是你啊!”任阔缓缓说道。 “滚!” “你还是不会说话更好!” “滚!” 正在此时,土门一脸焦急地跑进院子。 “任阔,给我的鹰做点好吃的吧!咱娘生气不伺候了!” “滚!” “滚!” 任阔与雪狐异口同声地骂道。 看到这一人一狐,土门愣了一下。 “哦…那个…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土门一脸尴尬地倒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 “不对啊!没走错门,你们是任阔和雪狐吗?” 土门走出去没几步,感觉不对劲,又走了回来,狐疑地问道。 “废话!” “你是不是眼瞎?” 任阔和雪狐又异口同声地说道。 “真是活见鬼了!才几天没见,就跟如隔三秋一样,照这速度,你们还能活几年啊?”土门一脸担忧地说道。 “你会不会说人话!它都比你说得好听!”任阔没好气地骂道。 “滚!” 雪狐鼓着腮,还在因为刚才的事生气。 “还是我说话好听吧?至少我没让你滚…”土门得意地说道。 “哎呦!疼死了…” 雪狐一口咬在土门的腿上,怎么也挣脱不了。 任阔听着土门的凄惨叫声,站在一旁,心想,它这一口不咬你也得咬我,自己往枪口上撞,你就帮忙受着吧。 折腾了好一阵后,土门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雪狐明显气消,面无表情地盯着任阔。 任阔心虚地咳了两声,看着土门,问道:“你刚才说来找我干什么?” 土门缓了一阵,有气无力地问道:“先不说我的事,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你现在都比我高了,雪狐现在都赶上我师傅的藏獒了!” “可能跟去了趟鹰巢有关,具体我也不清楚,总之,现在已经这样了。”任阔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一下。 “那就对了,是一定跟鹰巢有关!”任阔拍了一下大腿,笃定地说道。 然后,土门招了招手,一只半米展宽的猎鹰飞了过来,落到了土门的肩膀上。 “这是…” “没错,这就是你给我弄到的那个鹰隼,这才几天,就已经这么大了,简直跟你们一样!”土门惊奇地解释道。 任阔心中已然明了,这鹰隼能长这么快,也是拜这玉片所赐,当时这玉片就在鹰巢之中。 忽然,土门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瞪大眼睛,看着雪狐,一脸惊恐地说道:“你…你…怎么会说话?” 任阔仰头大笑… 雪狐则满额头黑线… … 第二十一章 跌宕起伏 雪狐刚要说话,任阔抢先说道:“它能说话这个技能,只是个意外收获!” “你们土家村的小子,脑袋是不是都缺根筋?”雪狐埋汰道。 任阔和土门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点了点头,生怕雪狐没好气地再给他们来一口。 “土门,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任阔赶紧转移了话题。 “哦…是这么回事,这鹰长得太快,吃得也越来越多,并且还只吃熟的,还要做得好吃,咱娘不伺候了!”土门苦笑着说道。 “那是肯定的,搁我我也不愿意伺候,咱娘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现在又来这玩意。” 任阔指着已经饿得有点萎靡的鹰,摇了摇头,数落道。 “同样的话,怎么听你说的这么恶心呢?等等…这话好像哪里不对…哦,算了,不想了!” 土门怎么也没想明白是哪里不对,随即哭丧着脸乞求任阔。 “任阔,我现在就靠你了,你可不能不管啊!” 雪狐扑哧一笑,心情好了点。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它惯成这样的?”任阔问道。 “没惯它,就吃了一次咱娘做的饭,就不改口了。”土门满脸无奈。 “你还敢让它吃咱娘做的饭,雪狐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所以我才学会了做饭!” 雪狐掩嘴偷笑,任阔这说得倒没错,自从吃了土门送来的饭,尤其是那顿炖兔肉,雪狐就变得嘴刁了。 “好吧,谁让我爱护动物呢,反正我家这个也要喂。” 任阔挤眉弄眼的看着土门,轻声说道,然后扭头往厨房走去。 “哎呦!疼…你倒是换个地方咬啊!” “让你嘴欠!”雪狐恨得牙痒。 “家里没有食材啊,雪儿,你能不能把那些经常来咱家看你的鸡鸭鹅狗猫都叫过来?我跟它们商量个事。” 任阔微笑着说道,那表情略显猥琐。 “你想都别想,它们都是我朋友!” 看他那猥琐的表情,雪狐哪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食材我家有,今天跟我师傅猎了只野猪,你等着,我去拿肉。” 土门终于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兴奋地跑了出去。 见土门跑远了,雪狐歪着脑袋问道:“没有这个玉片,那个鹰怎么长这么快?” “看来只要沾染过这个玉片,就会延续它的作用,持续生长,以后你可要守好了。”任阔若有所思地说道。 “以前它是无主之物,现在它已经认我为主了,以后不会再作用于其他动物和人。”雪狐笃定地说道。 “那我呢?” “你除外,以后跟着姐混,只要把我伺候好了,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雪狐趾高气扬地说道。 “你这是有女王的潜质啊!那我可得好好巴结巴结!”说着撅着嘴就要上前凑。 “滚!” 任阔逗了逗雪狐,忽然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那玉片,我以后还是少沾染比较好,我跟你不同,你是妖,我听说千年万年对你们来说,只是小意思。” “而我是人类,寿命难过百载,土门说得对,要一直这么生长下去,我还真活不了几年。” “到时候,你很快就要面对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子,然后是一杯黄土。” 雪狐专注地看着任阔,沉默不语,只是那泛红的眼眸,说明任阔的话戳到了它的心坎。 “我始终不明白当时灵姨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你托付给我,百年之后,我归于一杯黄土,你不还是要一个人往下走啊!” 任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说得没错,毕竟他只是生老病死的普通人,是无法与长寿的妖相提并论的。 “那不行,你得一直活着,不然吃不到你做的饭,我会饿死的…” 虽然雪狐与任阔生活时间不算长,但是雪狐不敢想没有他的日子该怎么过。 “我是不会让你离我而去的,对了,刚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多了一些感悟,知道了许多事情,普通人是可以通过修炼延长寿命的。” 雪狐刚刚一直关注自己的外形变化,都没在意脑海中多出来的东西,经过任阔一番煽情,一着急才想起来。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早说,害得人家小心脏扑腾扑腾的,我还得活着看你化成女儿身的样子呢!” 任阔也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刚才的愁云一扫而光。 “快说说,怎么修炼?宜早不宜迟,说不定我天赋异禀,能跟你同寿呢!” 任阔满眼期待地看着雪狐。 “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们九尾灵狐的修炼法门。”雪狐无奈地说道。 “那你不等于没说吗!”任阔立时泄了气。 “等等!你刚才说你是什么?”任阔似乎抓到了重点。 “九尾灵狐啊,我刚才醒的时候知道的,我娘也是,她叫狐九灵。” 雪狐不明白任阔怎么这么大反应。 “我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原来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九尾灵狐…” 任阔围着雪狐打量着,放声大笑。 “莫名其妙!” 雪狐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中狐疑。 “等等!”任阔看着雪狐的尾巴说道。 “又怎么了!你往哪看呢!” “你为什么只有一条尾巴,九尾灵狐不都是九条吗?” 任阔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九尾灵狐,千年生一尾,一尾生一灵,三灵化人身,九尾那是九千年之后才会有的。”雪狐解释道。 “三灵化人身,那不是说你要三千年才能化成女儿身?” “嗯,是的!”雪狐点了点头。 “天哪!跟我梦里的一样啊!那个老头子不是说可以还价的吗?” 任阔仰天长啸。 正在此时。 “是荒原狼闻着野猪肉的味道进村了吗?” 土门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一声荒原狼般的长啸,当即吓得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你以后少跟荒原狼待一块,喊起来跟狼叫一样!”雪狐也假装被吓了一跳。 “你少装!你吓唬它还差不多!我这是由衷的悲愤!事实竟然这么残酷,难道要让我臆想一辈子吗?” 任阔刚才还情绪高涨,转瞬就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雪狐看着他那样子,既感到好笑,但是又有点不忍。 “别泄气,我有这个。” 雪狐俏皮地凑到任阔面前,晃了晃脖颈下面的玉片,轻声说道。 看着玉片,任阔眼前一亮,当即抱住雪狐的脑袋,一顿猛亲。 土门目瞪口呆地看着,喃喃道:“这是要上演人兽恋吗?辣眼睛…” 片刻之后,两人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第二十二章 祸从口出 时至夜晚,月朗星稀,院子中燃着一团篝火,篝火之上架着一个铁锅,铁锅内阵阵醇香的炖肉味席卷而出。 “任阔,你这手艺真是完美继承了咱娘真传啊。” 土门拿着一串金黄的烤肉,猛撕了一口,说道。 “会不会说话!咱娘活得好好的继承啥!这叫传承!” 任阔正抓着一把肉串,熟练地翻烤着,瞪了土门一眼,骂道。 “你说的不跟土门说的一个意思吗?”雪狐狐疑地问道。 只见,雪狐眼前摆放着一个石制的盘子,盘子中放着炖好的肉块,和金黄的肉串。 雪狐用爪子按住木签,一口撸下了一整串烤肉,动作格外娴熟。 “是一个意思吗?反正比他那个词好!” “你看你的吃相,哪像个贤淑的女子?” 任阔看着雪狐狼吞虎咽的样子,微笑着说道。 “女子?还贤淑?我就是一只狐狸,好吗?我愿意一辈子这样。” 雪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哎呦!我的小心脏!” “赶紧认真做你的饭吧,马上就不够吃的了,一会你们的娘还要来呢,还有,她来了后,我不能说话,免得吓着她。” 雪狐话刚说完,土门的母亲就到了,其实,她名叫月蛾。 因为名字与她气质不符,所以她不愿意别人叫她名字,村里人都叫他“土门娘”。 “好儿子,我在外面就闻到肉香了!”月娥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来,娘,坐这边,以后别当这么多人面夸我,多不好意思。”土门站起来,笑呵呵地说道。 “滚!没叫你!天天就知道吃吃吃,以后多跟任阔学学!”月娥瞪了土门一眼。 “来,娘,尝尝我做的烤肉,以后想吃啥跟我说,我给您做。” 任阔微笑着递给了月娥几串烤肉。 月娥猛撕了两口,然后连连点头称赞。 “真不错,你现在这手艺真是完美继承了我的真传啊!” 任阔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看土门和雪狐,土门摊了摊手,表示无奈,雪狐则掩嘴偷乐。 “谁在笑?”月娥疑惑地问道。 “哦…可能是老鼠吧,闻到了这肉香,馋得叫唤。”任阔赶忙找了个借口。 雪狐瞪了他一眼,可是前面说好的,只能忍着。 又忙了一会,任阔已经把土门拿过来的半块野猪肉收拾完了。 石桌之上堆满了炖肉,烤肉,浓浓的肉香味弥漫了整个院子。 土门的鹰吃得格外欢实,哪里还有半点雄鹰的英姿。 “土门,你这鹰再这么吃下去,还能飞得起来吗?别到时候还不如那老母鸡飞得远。” 任阔提醒道,他可不想看到这天空的霸主砸在土门手里。 “我也没办法啊!土家村没有人有熬鹰的经验,连我师傅都表示很无奈。”土门苦着脸说道。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给它养成一个习惯,只把它参与捉到的猎物做成熟的给它吃,不然就饿着它。” “能行吗?” “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任阔建议道。 “你说你哪有半点你爹当年的风采,一点都不随你爹!” 月娥忍不住教训道。 “娘,那他随谁?” 任阔弱弱地问了一句。 “咳咳…” 土门和雪狐被满嘴的肉呛了一口,然后不约而同地捂上了眼睛,心想,任阔早晚死在这张嘴上。 一通揉捏,阵阵惨叫,好儿子的形象此刻荡然无存。 “娘,您这按摩的劲道有所退步啊!” 任阔一边揉着胳膊腿,一边嘟囔着。 “要不再来一次?”月娥搓了搓手,跃跃欲试。 “别别别,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的。”任阔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体格是比之前有所变化,以前收拾你的时候我的手不疼,今天有点费劲,感觉硬实了。”月娥疑惑地打量着任阔。 “我都快十五岁了,长大了,呵呵…” “确实是长大了,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 “噗…”任阔刚喝了一大口水,当即喷了出来。 土门一脸羡慕地看着任阔。 雪狐默默吃着烤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是在等待任阔的回答。 “不用了,不用了,娘,我还太小,土门都十七八岁了,要娶也得是他先娶啊!”任阔赶忙说道。 雪狐见任阔拒绝,猛吃了一大口烤肉。 土门则一脸感激地看着任阔,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月娥。 “他?毛都没长齐的玩意,怎么看都还像是个毛孩子,哪有半点男子汉的样?哪家姑娘愿意跟着他?他等几年再说吧!”月娥丝毫不给土门一点面子。 土门默默地低下头,猛吃了一口炖肉,仔细想来,自己确实太不堪了,母亲这是恨铁不成钢啊! 于是,默默地打定注意,要努力改变自己。 “娘,您别这么说,土门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比如说…比如说…能吃能睡…” 任阔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土门一点优点。 “这优点猪也有,猪还能提供猪肉,他那是吃猪肉的!” “别再推辞了,就这么说定了,不瞒你说,已经有过几家姑娘上门说亲了。” “但你以前还跟个孩子一样,我就给推掉了,既然现在长大了,明天开门相亲!”月娥斩钉截铁地说道。 雪狐又默默低下了头,眼神流转,仍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吧!那您可得先给我把把关啊。”任阔看了眼雪狐的状态,故意说道。 “放心好了,这个交给为娘,我一定按照为娘这个标准筛选。”月娥拍着胸脯说道。 “那个…这里按照您这个标准还行。”任阔拍着胸脯,支支吾吾的说道。 “臭小子,竟然还有这爱好,行,包在为娘身上。” 月娥指了指任阔,大大咧咧地说道。 “等等,听你的语气,其他的标准参考为娘不可以吗?”月娥面无表情地问道。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至于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 “就是再比您温柔一点,比您白净一点,比您漂亮一点,比您瘦一点,比您…” “来来来,我教教你以后怎么说话。” 任阔话还没说完,月娥已经满脑袋黑线,说是要培养培养他语言的艺术。 雪狐和土门,看着任阔凄惨地模样,同时摇了摇头,这张破嘴,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月朗星稀,树影婆娑,香飘四溢的院子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嚎之声… 第二十三章 相亲 深夜,土门和月娥均已离去。 任阔躺在这火坑之上,感受着这舒服的毛毡,微眯着眼睛,看着趴在另一侧的雪狐,犹如卧床酣睡的白衣少女一般,越看越是喜欢。 “好看吗?”雪狐忽然偏过头看着任阔。 “好看!你咋还没睡呢?我以为你睡着了呢!”任阔笑眯眯地说道。 “本来快睡着了,忽然感觉到一个侵略的眼神,又睡不着了。” “是喜爱的眼神,正好我也睡不着,咱俩聊聊吧!” “切…还有什么可聊的,你不是要娶亲了吗?到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啊!”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酸呐?”任阔得意地笑道。 “你想多了!” “其实我不想娶媳妇,我这样挺好,再说了,村里的那些姑娘,我掰着手指头也数得明白。” “这么明白,说明你没少想啊!”雪狐没好气地说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说正事,你帮我想办法整黄了吧,我不能直接拒绝,不然我那娘非得揉搓死我不可!”任阔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当真?你舍得?错过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绝不反悔!我的心里只有你,这辈子非你不娶!”任阔笃定地说道。 “别说大话,你得先保证能活两千年。”雪狐当即给他泼了盆冷水。 “你不是说有那玉片吗?” “玉片确实能加快生长不假,但是我娘告诉我,欲速则不达。” “白高兴一场,来来来,把你们九尾灵狐一族的修炼法门告诉我,我豁出去了!” “没有,我娘没把修炼法门留给我。” “苍天啊,这一天过的,等于还是个零,睡觉!”任阔愤愤地说道。 雪狐扑哧一笑,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见任阔已经熟睡,雪狐跳下了火坑。 “要给你整黄还不容易吗?你就瞧好吧…”说完便跑了出去。 夜色中,一个白色的影子穿梭在村落的各个屋舍,时不时有着女子尖叫的声音… … 翌日,一阵鸡鸣之声响起。 “雪儿,你的朋友红鸡眼还真是准时啊,你能不能跟它说一说,以后让它再晚半个时辰打鸣?”任阔睡眼惺忪地说道。 “雪儿?”任阔见雪狐没有反应,看了一眼。 “你今天咋这么能睡?平常都是你把我撕扯起来。” 任阔小声嘀咕着爬了起来,然后走向厨房去准备着早饭。 此时,雪狐睁开了眼睛,露出了狡黠的表情,然后快速忙活起来。 早饭过后,月娥果然来了,并且她的后面跟着一大串妙龄少女。 土门点了一大串鞭炮。 “任阔,开门迎亲了,村民们实在是太热情了!”月娥高喊道。 院子中已经聚集了很多村民,个个喜笑颜开,任阔在村里的声望由此可见。 “钱老二,听说你闺女也来了,你不是已经把她许配给石家村的大户人家了吗?” “先让任阔过过眼,他若是能看上,我就许配给他,这孩子靠谱!” “土猛,你闺女也到了该出阁的年龄了吧?” “原本年龄还差点,但是这丫头非要过来,说是先占下再说!” “任阔这孩子,我们从小看他长大,闺女跟着他不吃亏。” “我闺女也来了,这么多年,我基本没让她出过门,算是第一次跟任阔见面。” “我家姑娘也是!” … “任阔,你看看,村民多给你捧场啊!今天肯定能成!”月娥兴奋地说道。 “娘,我今天是相亲,又不是开门营业,跟祝我开门大吉一样,至于弄这么隆重吗?” 任阔尴尬地冲大家笑了笑,低声说道。 然后瞪了土门一眼,骂道:“你还放鞭炮,嫌事不够大是吧?” “这算啥,我还叫了一些小伙伴来给你呐喊助威呢!” 说着,土门招呼站在院门口的一帮小孩进到院子里。 “任阔,任阔,你最棒!威武不屈骑头狼!”土门打着手势,一大帮孩子高喊道。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赶紧回家写作业去,净添乱!”任阔气得直瞪眼。 “村民们都喜欢你,有不少女孩十几年都没出过门,连我都没有见过,长得水灵,这里…”月娥抬手就要比划。 “行了行了,娘,当这么多人的面,您就别再往下说了。”任阔见状赶忙阻拦道。 “第一次听说相亲整这么隆重的,这又不是选美比赛,还弄个亲友团摇旗呐喊!”雪狐趴在卧室的火炕之上嘟囔着。 “咱们村有个规矩,在男方家里相亲的话,女人要先看卧室,后看人,金屋藏娇嘛!”月娥一边说,一边招呼着女孩们在院子中等待。 “先看房?这么现实啊!我这破土坯房也不是金屋啊!” “放心吧!你这房子是村民集体帮你张罗的,都清楚什么情况,这无非就是个习俗。” “好吧,那赶紧开始吧!” “哎呦,着急了?昨晚还坚持说不找呢!”见任阔催促,月娥轻笑一声。 任阔心里想的是赶紧结束,就是相个亲,又不是抛绣球,这么多人围观,即便面皮再厚,也未免难堪啊。 “雪儿在屋里趴着想什么呢?今天能不能黄就全靠它了!”任阔看向屋里,轻声嘟囔着。 “不行,也不能全靠它,我得想想相亲的时候该怎么说,才能不着边际地让女孩们放弃。”任阔心想。 “好了,姑娘们,先到厅堂里来吧,我们准备开始,任阔我就不用多做介绍了,相信你们的父母已经都跟你们说了。” 月娥见姑娘们都进了厅堂,便关了厅堂门。 村民们站在院子中,满脸期待地等候着。 任阔站在房门口,与这些少女打着招呼,月娥眼光还不错。 虽然自己挨了顿揉搓,但是女孩们个个都符合他提的标准。 若不是任阔心系日后化身的雪狐,今天说不定就能成了。 如今,任阔算是一表人才,剑眉锐眼,面部棱角分明,身高米八有余,配上古铜色的皮肤,颇有一番英姿。 女孩们都在绕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他,在她们这个年龄已经可以嫁人生子,此时有着忐忑,有着些许期待。 虽说即将出阁,但是她们也并非懵懂。 女孩们只是听父母描述,并未真的见过,很好奇任阔是否真如父母所说,还是徒有其表,都各自准备着一会要聊些什么。 月娥看着女孩们的眼神,心想现在的女孩比当初的自己,显然精明了许多,希望任阔那张破嘴今天不要漏风,不然… 任阔感受到一股杀气,转头看向月娥,只见她正磨肩擦掌,眼神中带着警告之意,任阔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看来,只能靠雪狐了… 第二十四章 有你真好 雪狐卧在炕沿之上,微眯着眼睛,分外惬意。 “姑娘们,咱一个一个来,你叫什么名字?好像没见过你。” 月娥见女孩们都准备差不多了,问向离她最近的一个女孩。 女孩身穿粉色长裙,头戴花色凤钗,脸庞精致小巧,光滑细腻,一双丹凤眼,显得神采奕奕,一看便是经过了精心装扮。 “我叫土青儿,我爹是土猛,婶子,我知道您,您看起来真年轻,我都可以叫您姐姐了。”土青儿娇笑着说道。 “这小姑娘嘴真甜,你先进去吧,如果满意的话就喊我。” 月娥笑眯着给她打开房门,心想,这土青儿是个小人精,心中为任阔捏了把汗。 土青儿进屋之后,月娥便关上了房门。 片刻之间,听到屋内有细微动静,忽然一声尖叫,众人吓得一哆嗦,面面相觑。 就在月娥要开门时,土青儿首先打开房门,冲了出来,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双手抱在怀里。 土青儿脸色红润,娇羞,眼睛中挂着泪花,一脸羞愤地看着任阔。 只听,“啪”的一声,土青儿一巴掌打在任阔脸上。 “龌龊!” 同时大骂了一声,扭头跑了出去,重重地关上了厅堂门。 大家此时一脸懵圈,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 月娥进到房内,发现一切如常,雪狐仍然安静地趴在那。 任阔一脸的呆滞,脸上传来的疼痛分外火辣,心想,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月娥刚才无意间瞥了一眼,土青儿伸手打任阔的时候,怀里的东西露出了边角,颜色娇艳,外表光滑,心中狐疑。 “这土青儿脾气够大的,对这房子不满意,也不至于打人啊!”月娥赶忙解释道。 院子中,土猛见自己女儿红着眼睛跑了出来,忙拉住询问缘由,土青儿满脸娇羞,慌忙跑了出去。 “土猛,任阔这是没看上你家闺女啊!” “这任阔眼光够高的!” “看这丫头怀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 “土猛,赶紧回家看看,别出啥事!” ... 村民们纷纷议论着。 厅堂内,月娥见气氛有点尴尬,拍着任阔的肩膀。 “任阔真是宽容大度、脾气好,一声都不吭,你不怪土青儿,是吧,任阔?” 任阔转头正要发牢骚,但看着月娥警告的眼神,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好样的!来,姑娘们,我们继续。”月娥笑眯眯地看向其中一个女孩。 “我知道你,你是钱老二家的千金,钱玲玲,真好看,你去吧。” 钱玲玲点了点头,走到房门口时,偷瞄了任阔一眼,显然对任阔有些许好感。 月娥看在眼里,心想,这女孩有戏。 进了卧室后,关上门,片刻之后,女孩打开门缓缓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走到任阔面前。 “流氓!”甩下两个字,便扭头离开了。 “娘,什么情况啊,今天这是来给我开批斗会的吗?”任阔有点恼怒了。 “忍着点,好事多磨!”月娥瞪了他一眼,安慰道。 于是,月娥又招呼着其他女孩。 接下来,一个个的女孩进屋里,出来的时候,表情不一。 有的走出来,有的跑出来,唯一相同的都是羞怒地出了院子。 看着此番场景,村民一脸懵圈。 大部分女孩离开的时候,怀里都抱着什么东西,一脸的羞愤。 任阔的脸上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此时面部已经麻木了。 竟然隐隐嗅到了脸上传来香粉味,人家是送人玫瑰,手有余香,任阔这是人送巴掌,脸有余香。 打,只是肉体上的麻木,骂,才是任阔更加在乎的精神伤害。 每个女孩临走时都骂了一声,竟然没有一个重样的。 随着最后一巴掌,最后一声“禽兽”,噩梦终于结束了。 任阔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但是肯定与雪狐有关,还有母亲为什么不喊停? 随着最后一个女孩跑了出去,村民们带着惋惜,带着不解,纷纷离开了。 轰轰烈烈的开始,草草收场,土门看着一个个跑出去的女孩,心中窃喜。 “任阔,你今天失败的,都将是我明天成功的。” 雪狐仍然趴在炕沿上,微微闭着眼睛,嘴角轻轻上扬。 月娥气冲冲地坐在炕沿上,怒视着任阔。 “解释解释吧!” “娘,您让我解释啥?这一个个又打又骂的,我招谁惹谁了!”任阔捂着脸,委屈地说道。 月娥站起身来了,猛地掀开火炕上的毛毡,只见下面塞着几件花花绿绿、娇艳欲滴的女孩贴身衣物。 “咦...这是什么?”任阔好奇地问道。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任阔啊任阔,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癖好!” “我刚才看见有女孩怀里抱着的东西,一下子就明白了,你在房间里藏了人家的肚兜!” “所以我才不吱声,就是要让这些丫头教训教训你!” 月娥拿起一个肚兜,怒吼道。 任阔此时哪里会不知道肚兜是什么,一阵火辣的气血浮上脸庞,心想,这次丢人丢彻底了。 “不是,娘,她们怎么会知道肚兜在这里的?”羞愤之下,任阔反问道。 “听听你问的这问题,承认了吧?女孩到卧室就是为了看男孩的生活习惯和癖好,枕头底下、被褥底下、毛毡底下等等,都是一定要翻看的!”月娥气得直发抖。 “看来,你在土家村是找不到媳妇了,只能想办法给你找外村的了,以后别再去偷人家女孩的肚兜了!” “我知道错了,娘,以后再也不敢了!” 见母亲给了台阶,任阔赶忙表态,就坡下驴。 “人无完人,也就是你,要是土门,我当场就打死他!” 土门站在一旁,吓得猛地一哆嗦。 “娘,您放心,我才没那癖好呢!”土门也赶忙表态。 “还不赶紧把这些东西都收了,成何体统!下次把卧室收拾干净了!”月娥说着就要离开。 “娘,还有下次啊,不要了吧!”任阔乞求道。 “好吧,那等过段时间再说,反正你的名声已经毁了,先缓一阵吧。” 月娥说完后,拽着土门回家了。 见他们已经走远,雪狐“扑哧”一声大笑起来。 任阔坐在炕沿上,拉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雪狐,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庆幸。 “行了,别生气了,至少问题解决了,这次彻底黄了!” 雪狐也感觉到自己做得有点过份了,当即安慰道。 任阔叹了一口气,怅然地说道:“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有你真好...” 第二十五章 乱点鸳鸯谱 相亲风波过后,任阔走在大街上,村民们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只能尴尬地与人打着招呼。 “随着时间的流逝,村民们会淡忘的。”雪狐不断安慰着他。 任阔苦笑一声,抚摸着脸颊,上面还有着淡淡的指痕,自从见到雪狐,这张脸算是倒霉了。 即便如此,任阔对雪狐,依然是一往无前。 “纵然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九尾灵狐如初恋”,心中早已打定主意。 “任阔!” 一声清脆的嗓音从后面传来。 “怎么是她?” 任阔和雪狐转身望去,发现来人竟然是土青儿,一人一狐心中嘀咕。 土青儿是第一个打骂任阔的,理论上现在应该躲着他才是。 “你...有事吗?”发生了那种事,任阔脸皮再厚,也未免尴尬。 “给!”土青儿羞涩地伸出手,手中是一个花色布袋。 “什么东西?”任阔狐疑地接了过来,然后打开看了看。 “肚兜?”惊吓之下,任阔忍不住喊道,然后又赶忙塞给了土青儿。 “哎呀!你小点声,别让别人听见了!”土青儿羞愤地轻捶了他一下。 “你...你什么意思?”任阔吓得后退了两步,尴尬地问道。 雪狐眼睛微眯,同样身为雌性,它自然感觉得到,这土青儿八成是改主意了。 “这你还不懂吗?”土青儿冲他眨了一下眼睛。 “不...不懂!”任阔摇了摇头,默默地捂上了脸。 “哎呀!不是打你,非得让我明说,我看上你了,不在乎你这个癖好!”土青儿跺了跺脚,晃了晃手中的布袋,娇声说道。 “咳咳咳...”任阔呛了一口口水,摆手说道:“打住吧,打住吧,我们不合适!” 说完,便带着雪狐灰溜溜跑远了。 土青儿在后面气得直跺脚,然后迈着小碎步,扭头走开了。 “哈哈...,你咋不从了呢?这小姑娘多好啊,分分钟教你怎么做男人。”雪狐看着任阔滑稽的样子,当即调侃道。 “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吓死我了,这小姑娘怎么这样呢?”任阔气喘吁吁地说道。 走出去没多远,又有人喊住了他们。 是土门的师傅,猎户王大叔,让任阔带着雪狐去看看他家的两条藏獒。 村里人都知道,雪狐与这些动物很是熟悉,所以王大叔找到了任阔。 “王大叔,你们家藏獒怎么了?”路上,任阔问道。 王大叔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答上来,“唉…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此时,雪狐的眼神中略过了一丝自豪之色。 一刻钟之后,他们来到了王大叔家里,他指了指眼前的两只体型庞大的藏獒。 任阔见了后,差点没笑喷。 只见,两只藏獒暧昧地拥抱在一起,如同一个巨大的棕色棉球一般。 “王大叔,这不到春天了吗?是不是狗的发情期到了?”任阔笑着说道。 王大叔一脸的尴尬,低声说道:“你近了看看…” 任阔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这两只藏獒,终于发现了王大叔的尴尬所在,任阔愣是憋住了笑意。 “我明白了,王大叔,我回家跟雪狐沟通一下,看看它有没有办法解决。”任阔说道。 “好,那麻烦你了!对了,这事千万不要对外透露!不然我这老脸就没地搁了。”王大叔苦笑着说道。 从王大叔家里出来,雪狐一脸的得意。 “你得意个什么劲?”任阔狐疑地看着它。 “我又成全了一对啊!”雪狐仰着头,傲娇地说道。 “你说什么?那两只藏獒暧昧地抱在一起,跟你有关系?”任阔惊异地看着它。 “那当然了,我废了好大劲才让它们在一起的,厉害吧?”雪狐眯起眼睛,看着任阔,似乎在等着被夸奖。 任阔此时满脑袋黑线,一时气得有些语塞! “不…不是,你凭什么把他们促成一对啊?” “我看他们天天在一起打闹,肯定对彼此有意,只是没有人去戳破这层窗户纸,所以我就从中间撮合了一下,给它们普及了很多爱情的观念。”此时,雪狐自豪感爆棚。 “你…你赶紧想办法再去拆散它们?”任阔已经气得鼻孔冒白烟了。 “为什么啊?你怎么这样呢?你自己成不了,还不能让人家成了,你这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雪狐愤愤地说道。 “我…我跟那两只狗能是一回事吗?你赶紧想办法拆散它们!” “不行!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没有理由拆散它们!”雪狐振振有词地说道。 任阔被它气得火冒三丈。 “还有情人终成眷属!你知不知道那两只藏獒都是公的?” 雪狐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任阔,轻声问道:“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不然王大叔为什么那么尴尬,还让我保密!” “你要是还不相信,要不要我再带你去看看它们的独到之处?顺便教你怎么认公母…” “滚!”雪狐瞥了他一眼。 “那…那也不行,谁说都是公的就不能相爱了?” “行了,你就别再强词夺理了,王大叔家还指望着藏獒打猎,养家糊口呢!并且,村里就那两只雄性藏獒,这么下去,藏獒以后还怎么繁衍?” “还有,你让那些雌性藏獒情何以堪啊?”任阔滔滔不绝地解释着。 “听起来,好像有几分道理,好吧,我勉为其难帮帮王大叔吧!唉…可怜的一对好同志!”雪狐叹了一口气,说道。 任阔一阵无语,不过见雪狐妥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原本任阔以为这只是个例,是雪狐一时心血来潮,可是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隔壁马大姐家的一群鸡和一群鸭,天天挤在一个窝里,怎么也分不开,鸡蛋鸭蛋踩得稀碎。 土门的猎鹰天天与一只猫头鹰翱翔天际,猎鹰如猫头鹰般“咕咕”地叫着,猫头鹰如鹰般嘶鸣着,弄得土门以为自己养了一只假鹰,天天愁眉苦脸的。 土青儿又找到了任阔,庆幸的是,这次不是来送肚兜的,是她的宠物猫天天跟她发春,不管什么时候都粘着她,希望雪狐能帮帮她。 雪狐对土青儿这个操作,任阔举双手赞成,不过教育了她一段时间后,也说服雪狐拨乱反正了。 … “雪儿,你说你认不清公母我理解,你连鸡鸭鹅狗猫都分不清吗?它们都不是一个种族的怎么能在搅和一起?”任阔振振有词地教育道。 雪狐瞪了他一眼,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们俩是同一个种族吗?” “这…”任阔感觉如同吞了一个苍蝇,还卡在了嗓子眼上。 … 第二十六章 河畔遇险 前有任阔相亲闹乌龙,后有雪狐乱谱点鸳鸯,这一对活宝折腾得土家村鸡犬不宁。 当然了,村民并不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知道雪狐居功至伟,它这招贼喊捉贼,用得越来越纯熟。 雪狐现在在土家村横着走,与任阔以前一般,同样吃上了百家餐,嗅到哪家有好饭,就去哪家蹭,任阔的饭已经不再是唯一的选择。 任阔也乐意见到此番情形,毕竟偷人家贴身衣物的恶劣影响,还得需要雪狐的贡献帮他消除。 如今走在大街上,村民更多的关注点是雪狐,这也就淡化了对任阔的印象。 “当个空气也挺好!”任阔时常这么安慰自己。 … 春去夏至,季节交替,在茫茫戈壁总是那么明显,几乎一夜之间迎来了酷暑,如同春日从未出现过一般。 “嘤…”一声雄鹰嘶鸣之声响彻天际,雄鹰俯冲而下,径直落至院子中。 宽阔的翅膀掀起了阵阵尘埃,雄鹰前方已一片茫茫扬尘。 就在此时,土门一边喊着,一边掂着脚,跑进院子。 “任阔,我们去…” “鹰烈,我们一会再来!” 看到任阔和雪狐,一个正拿着筷子夹着鸡翅,一个正捧着石盘闻着香味。 此时,一人一狐正在扬尘中凌乱,土门见此情形扭头就要走。 “站住!回来!”任阔高喊道。 “雪儿,今天这个烤鸡翅是吃不成了,你想不想吃烤鹰翅?” 雪狐激动地连连点头,然后看向那正在耀武扬威的鹰,流下了一串口水。 猎鹰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即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别啊,任阔,我好不容易才把它训练成这样!”土门赶忙跑过来求饶。 “那你得首先教它尊重我们,懂礼貌,这是最起码的。” “还有,听听你给它起的这名字,英烈,你是嫌它命长吗?”任阔吐槽道。 “我是想让它如烈焰一般,熊熊燃烧。”土门对这个名字感到自豪。 “你听听,这不还是需要烤吗?赶紧的吧,别在外面英烈了,再烤就不新鲜了!”任阔说着就要去拿刀。 雪狐蹲坐在一旁乐得哈哈大笑。 “说吧!来找我们干什么?刚才听你话说到一半。”雪狐开口问道。 “想约你们去河边钓鱼,入夏以来,河水暴涨,听说最近河里多出来很多大鱼。” 雪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吃鱼是它的最爱。 任阔知道雪狐爱吃鱼,自己对钓鱼也很感兴趣,并且眼下这顿饭是吃不成了。 “等着,我去准备准备东西,今天我们在河边吃全鱼宴。”说完,任阔就去张罗了。 片刻之后,一切准备妥当。 “让你的鹰驼着东西,算是给它的惩罚!”任阔把收拾好的东西递给土门。 然后,一人一狐径直离开了。 土家村南靠荒山,北依河流,这条河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盘河,环绕整个无根地。 任阔他们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一条蜿蜒曲折的大河横在眼前。 土门说得没错,现在河水比春日里涨了很多,表面上看,河水水流迟缓,适合垂钓。 于是,任阔找了一处平整的土地,支上了烧烤架,铁锅,还准备了自制的调料。 “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就差鱼了。”雪狐舔了舔嘴唇,说道。 “一会放开了吃,今天一定管够!当然了,你每次都放得很开。”任阔调侃道。 “赶紧钓鱼去!”雪狐瞥了它一眼,然后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趴了下来。 “瞅瞅你把它惯的,以后有你好受的!”土门一边准备着鱼竿,一边调侃道。 “我愿意!管好你自己行了!我听说你最近跟土青儿打得火热啊!”任阔拿鱼竿捣了一下土门的屁股。 “别闹,差点掉河里!咱娘告诉你的吧,她不让我跟土青儿交往,说那土青儿不是一般人。”土门摇了摇头。 “你就听咱娘的吧,她是过来人了,看人准得很!”任阔提醒道。 “听你这语气,你好像很了解土青儿啊?”土门狐疑地看着任阔。 “哦…没有,就是相亲的时候感觉到的,你自己悠着点儿吧!” “放心吧,我有分寸!”土门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下杆喽!” 任阔和土门坐在河边的一块巨石之上,同时把鱼钩带着浮漂扔了出去。 “这河里的鱼有多大,你见过吗?也不知道咱这套鱼竿能不能撑得住?” “应该没问题…”土门也不太确定。 “要上钩了!竟然这么快!” 雪狐听到后,赶忙兴奋地跑了过来。 只见,浮漂先是轻微浮动,带起阵阵涟漪,片刻后开始快速频繁地上下抖动,几个呼吸之后,浮漂开始剧烈颤抖,然后直接沉到水面下。 “上钩了!” 任阔见状,赶紧用力握住略微弯曲的鱼竿,快速回收着鱼线,把鱼迅速拉上岸。 “这鱼个头还真不小,我看就这一条鱼就够咱仨吃了。”任阔用力把鱼提溜起来。 一番收拾洗净之后,一半鱼肉串了起来,放到了烧烤架之上,另一半切块之后,放到了煮沸的铁锅中,加上香料,开始焖炖。 任阔一边活动着烧烤架,一边往烤至金黄色的鱼肉上撒着调料,阵阵鲜香弥漫而出。 雪狐蹲坐在一旁,她已经把自己的石盘放在了任阔面前,眼神中满是期待。 片刻之后。 “十串烤鱼,这位姑娘,请慢用!”任阔说着,把烤好的鱼放到了石盘里。 “感谢小二!” 雪狐陶醉般闻了闻,然后叼起一串就开吃。 “小心烫着!” 看着雪狐喜欢吃自己做的东西,任阔的心中别提有多舒服了。 土门也拉上了一条鱼,个头更大。 很多时候,食欲是受心情和环境影响的,任阔原本以为一条大鱼足够他们吃,结果土门钓上来的那一条也进了肚。 时近傍晚,两人一狐躺在这巨石之上,鹰烈在河面之上盘旋,他们看着西方的晚霞,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分外惬意。 “你说我们能一直这样吗?”土门忽然问道。 “为什么不能?”任阔狐疑地看着土门。 “我娘说问这个问题的人,不是要离家出走,就是要出事?你是哪一种?”雪狐问道。 “不是,你娘就不能给你留点有用的东西,它这辈子的感悟就这么肤浅吗?”任阔越来越感觉白狐不靠谱。 “滚!再说咬你啊!” “哈哈…”土门大笑着看着他们斗嘴。 “要是鹰烈也会说话就好了…” “它要是会说话,第一句话就是要求改名。” “哈哈…” … “天色不早了,该回家了,再晚了咱娘又得发飙了。”土门说道。 “等一下,再钓一条鱼,回家给咱娘尝尝鲜。” 任阔拿起鱼竿,挂上鱼饵,熟练地甩入河中。 片刻之后,浮漂轻微抖动了一次,就在大家以为鱼没有上钩时,突然,浮漂被径直拉入水下。 紧接着鱼线、鱼竿拉直,一股极大的力道传来,任阔一不留神,被拉入了河中。 说时迟,那时快,前后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 任阔落水后,惯性潜入河中,睁眼看去,只见一条庞大的花色锦鲤拖着鱼竿迅速远去。 令任阔惊讶的是,他在锦鲤的嘴角,竟然看到了长长的胡须… 第二十七章 我还是我 见任阔落水,雪狐和土门赶忙站了起来。 就在他们要准备下河寻他时,任阔从水中钻了出来。 “好大一条色彩斑斓的鲤鱼啊!竟然还长了胡须,真是壮观啊!” 这是任阔第一次见到奇珍异兽,倍感兴奋。 雪狐和土门看到任阔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赶紧上来吧!河里说不定还有其他凶猛的鱼!”雪狐担忧地喊道。 “好!我这就上去!”说着,任阔往岸边游去。 就在他游了没多远,只听水面之下传来“轰隆”一声。 紧接着,周围河水开始旋转,河中央快速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漩涡。 “任阔,快点,别停!”雪狐和土门扯着嗓子,焦急地喊道。 任阔愣了一下,顿感不妙,赶忙加速朝岸边游动,但仍然迟了。 忽然,任阔感觉到一股吸扯之力,吸扯着身体往河中央而去,眨眼间吸入了漩涡之中。 雪狐焦急着就要冲向河中,眼看雪狐就要冲下去,土门死死抱住雪狐,雪狐一怒之下,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你去了也无济于事,不如在这里等他!”土门忍着疼痛,咬着牙喊道。 只见,任阔被漩涡吸入之后,转瞬间,漩涡消失了,河面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看着眼前的景象,雪狐停止了挣扎,土门慢慢放开雪狐。 然后,雪狐跑入河中,土门也冲了下去,向着河中央游去,不时潜入水下找寻着,结果只看到了浑浊的水和飘悠的水草。 许久之后,雪狐和土门精疲力尽地爬上岸边,躺在巨石之上,大口喘着粗气。 雄鹰在盘河上方悲鸣,雪狐缓缓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河水,失神地看着平静的河面,眼泪如泉水一般涌出。 “经历过白狐、荒原狼、鹰巢,他都能活下来,相信这次也是一样,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 土门眼睛泛红,其实这些话连他自己都无法安慰,何况是雪狐了。 “嗯,我在这里等他,你回去告诉你娘,找村民来帮忙吧!”雪狐缓缓地说道。 土门看了一眼突然变得如此淡定的雪狐,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土家村跑去。 其实,就在雪狐爬上河岸,心灰意冷之时,它的识海中发出一声破裂的声响,记忆如潮水般涌出。 它,什么都知道了。 原来,她还是狐九灵,狐九灵还是她,从未有过新生。 狐九灵错了,九尾灵狐是无法只靠自身凝聚新生的,雪狐只是另一个重生的自己而已。 忽然,狐九灵想到自己当初凝聚雪狐时的期望,想到为雪狐的将来所做的安排,是多么的幼稚。 原本以为,自身已经达到破除虚妄的境界,不应再有如此执念。 错了,错得离谱,未曾真正经历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如何会有完整的虚妄,又谈何破除虚妄。 破除虚妄,方能九尾归一,原来十万年以来,除却先祖,九尾灵狐族人未曾有一人真正破除虚妄。 未曾圆满自身虚妄,又谈何堪破虚妄,又谈何九尾归一,更不配争夺那天主地尊之位。 仔细想来,那八名族人,执念未除,招致那从天而降的横祸,虽是人为,但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原本认为母亲无心破除虚妄,九尾归一,看来是自己太幼稚了。 母亲是要融入尘世,回归平凡,待契机成熟,自然可以九尾归一。 而自己造就雪狐,留下一个新的希望,仍然是为了那不明的真相,为了踏入那九尾归一,虚妄仍在,希望终究还会破灭。 若非遇到任阔,若非经历悲欢离合,雪狐不过又是一个失败的狐九灵而已。 若非此时醒悟,自己与万年之前的族人有何区别,无非又是在这天道循环之下,被无情碾压。 曾经有好友说,世间的一切都是虚妄,抛弃一切就是破除虚妄,想想当初,自己竟然还如此苟同,现在看来,真是笑话。 如果说世间的生活、彼此的情感也算虚妄的话,那就让它一直存在着吧,宁愿一生拥有。 罢了,什么狐族真相,什么九尾归一,都不重要了,淡然洒脱地享受世间生活,才是正道。 狐九灵并没有听到,当真正放下的时候,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彻在命运的途中。 那是桎梏的枷锁,那是破除虚妄最大的障碍,更是打开了一扇更大的门。 如今,狐九灵只想做任雪,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反而庆幸,因为跟任阔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只有几年,却远胜她万年沧桑。 抛却情感,放弃生活的种种,这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既然已经幡然醒悟,狐九灵不再认为凝聚雪狐是幼稚的决定,不再认为对雪狐的安排是无意义的行为,因为遇到了任阔,这或许是宿命使然。 此时,狐九灵的心理是矛盾的,她唯一庆幸的是遇到了任阔,而唯一后悔的事,也是遇到任阔。 自从把他牵扯进来之后,他屡次犯险,如今更是生死无望。 狐九灵暗暗自责,若是当初留着力量术法,哪怕只是一星半点,刚才也足以拯救任阔。 如今的她,失去了力量,没有了术法,只有一些无用的记忆和感悟。 忽然想到了任阔说的话,净留了些没用的感悟,或许自己真的不靠谱。 其实,从狐九灵记忆涌出的那一刻开始,她暗暗发誓,若任阔化险归来,今生只做任雪。 现在只能苦等着奇迹的发生,希望一切不要太迟。 忽然,狐九灵想起了一件往事,当年于山洞中,窥探过任阔与雪狐的未来命运,雪狐自然不用多说,窥探不到是因为那就是自己。 而窥探不到任阔,必定是有蹊跷的,至少说明其必有过人之处,他的经历应该远不止于此。 也就是说他仍然有着充满变数的未来,眼神中一丝坚定缓缓浮现。 于是,狐九灵,不,现在应该叫任雪了,她半蹲在这巨岩之上,看着盘河依然平静的河面,眼神中充满着希冀之色。 ... 第二十八章 盘祖宫殿 任雪想得没错,任阔没那么容易死,他自己的路还很长,他对她的服务更远未结束。 ... “我这次真的要死了吗?”一道水柱,吸扯着任阔不断下沉。 “这个时候,应该浮现出美丽的雪儿啊,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 此时,任阔已经达到呼吸极限,意识正逐渐模糊。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道亮光。 “再见了,雪儿,不能再陪你了,我已经看到另一个世界了,看这光亮,我应该是升天了,祝福我吧...” “哎呦!” 哐的一声,任阔落在了坚硬的石板之上。 “这另一个世界不友好啊,刚到这就摔我一下。” 任阔爬了起来,浑身酸痛,捏了捏身上各个部位,发现没有摔坏骨头,这才安心。 “刚才不是有亮光吗?怎么现在这么黑?” 伸手不见五指,任阔四处摸索着,许久之后,终于摸到了一处墙壁。 “不是吧,这个世界这么穷吗?连一盏油灯都没有!” 任阔一边扶着湿答答的墙壁往前走,一边嘟囔着。 “建造这么长的走廊,多浪费空间啊!”任阔想到了自己那小房子。 “这走廊感觉是往下走的,不是吧,我上辈子也没做过缺德事啊,怎么就下阴间了?我还想看看仙子呢!” “黑白无常!你们在哪里?我迷路了,还不快来接我!”任阔的声音回荡在这漆黑的长廊中。 “有人吗?不是,有死人吗?来只厉鬼也行啊...”任阔继续高喊着。 “这地狱怎么这么冷清?阎王生意不好吗?这败家玩意,阴间都让他经营倒闭了!” 若是真在阴间,就冲任阔这张嘴,必定是第一个进油锅。 走了许久之后,任阔仍然未走到尽头。 “咕噜噜...” “我都成鬼了,怎么还会有饥饿感呢?难道...” 忽然,任阔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 “难道我是饿死鬼?” “不对啊,下来之前,刚吃了那么多鱼,下来之后,走了这么长的路才感觉到饿的。” 任阔一阵狐疑,然后停了下来,捏了把脸,拧了一把大腿。 “哎呦!” “我难道没死?”任阔又狠狠拧了一把大腿。 “我真的没死!” 任阔兴奋地蹦了起来,忽然脚下一滑,呲溜一声,摔倒在地上,然后快速往下滑去。 吓得一路没敢睁眼睛,任阔一路下滑,只听扑通一声,他又落入了水中。 任阔吓得奋力挣扎着,许久之后,他猛然站了起来,发现水只能没到他的膝盖。 “白扑腾了这么长时间,浪费体力!” 任阔打量了四周,还好没人,于是艰难地走出水***疲力尽地躺在潮湿的河岸之上,大口喘着粗气。 乍一看,这里像一条庞大的地下暗河,任阔走的那个漆黑的长廊,其实是连接地上河的泄水通道。 从上面望去,此处竟然是一座庞大的地下宫殿,或者说曾经是一座宏伟的地上宫殿,那条长廊,不过是这个宫殿的一个通风口。 经过历史的打磨,这座宫殿的广场就成为了地下暗河,之前的漩涡便是由于通风口突然打开,引起了盘河水倒灌所致。 水流通过通风口长廊注入这庞大的地下暗河。 任阔慢慢爬了起来,一阵阵的饥饿感袭来,他环顾四周,喜上眉梢。 鱼,是的,河水从通风口泄下,带来了足够任阔吃的鱼,只见有河岸上躺着的,有活蹦乱跳的,有暗河中游动的,随时可以抓取。 “这种地方没有火,没有器具,难道要让我生啃吗?”任阔忽然意识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算了吧,别要求那么多了,古有古人茹毛饮血,今有任阔吃生鱼片。” “虽然说生吃野生动物不卫生,但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任阔咬了咬牙,抓起旁边一条鱼,咬了下去。 一条鱼下了肚,任阔恢复了点体力,便顺着地下暗河水流的方向,往前走去。 走了许久,任阔才意外的发现,此处是一座古老的宫殿,脚下是宫殿的广场,因为他看到了广场两侧的雕像。 这些雕像都是一模一样的,雕塑的是一个裸露着上半身,高大壮硕的勇士,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开天斧,面目狰狞可怖。 任阔心中已然明了,这些雕像是盘祖,村里就立着一座,这里是盘祖的宫殿,应该是盘祖的信仰者所建。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里毁灭了,宫殿中的建筑已基本坍塌。 时间已经抹去了所有痕迹,但是从建筑的大小多寡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无比的辉煌宏伟。 任阔来到广场正中的一座大殿,地上散落着一块巨大破损的牌匾,上面写着盘祖大殿。 “果然没错,村里的老人说过,盘祖几乎是每个人的信仰。”任阔喃喃道。 “既然如此,为何这座宫殿会被毁掉呢?是谁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毁掉盘祖的宫殿?”任阔在心中埋下了诸多疑问。 盘祖大殿的青铜巨门已经裂痕遍布,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裂一般。 任阔缓缓走进大殿,只见,一座更加庞大的盘祖雕像立在中间,正对着门口。 奇怪的是,这座雕像保存完好,似乎从未经受过历史的摧残一般。 任阔走到近前,看着这座摄人心魄的雕像,如同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脚下。 传闻,天地本为一片混沌,盘祖自混沌中所生,手持一柄巨斧,开天辟地,最终其身体化作万物,以生命为大千世界演化了无限生机。 任阔回想着这个传闻,隐隐地对眼前的雕像产生了肃穆之感。 于是,不由自主的弯腰拜了三拜。 忽然,一阵石头摩擦的声音响起,只见,在任阔脚下缓缓升起了了一个圆形的石台。 任阔站上这座石台,然后盘腿而坐,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身体并非自己所控,可是,已经迟了。 紧接着,环绕着石台,升起了一道光柱,光柱之上布满着凌乱地神秘符文。 光柱接触到大殿顶端时,光线折射而下,落至地面,于任阔周围,形成一个半球,球面之上符文密布。 半球逐渐收缩,直至石台边缘。 此时,球面之上,密密麻麻符文,开始规则排列着。 仔细感应,似乎每一个符文都是先天所生,代表着天地本质。 忽然,一阵道音梵唱之声,似乎跨越了历史长河,响彻在任阔脑海之中,紧接着感觉身体的每一个机体,都在发出这道音梵唱之声。 细听之下,竟然与玉片发出的声音,如出一辙... 第二十九章 大殿得机缘 土家村,盘河河畔。 夜空中,星光闪烁,不时有着流星划过。 任雪一眼不眨地看着平静的河面,此时距离任阔落水已过去了三个时辰。 村民已经回去了,已经找遍了方圆数公里范围,均没有发现任阔的踪迹。 而任雪,仍然心存希冀… … 盘祖大殿石台之上,任阔微闭着双眼,倾听着身体中回荡的道音梵唱之声,感受着神秘符文传达的天地奥义。 这些符文秉承天地造化,自然而生,其中蕴含着天地本质,似乎举手投足间,可引动天地之力。 忽然,一股唯我独尊、至高无上的霸凌之气袭上心头,然而任阔并非心性浮躁之人。 十五年的独立生活,经历过数次生死危机,如今任阔心性坚定,不为外物动摇本心。 任阔极力消除这股邪恶的霸凌之气,不令其侵入心神,然而它混于这符文之中,与这天地本质如影随形,无奈之际,只能生生将其压制,封存于心底最深处。 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或者更久,任阔睁开双眼,一道精光自眼睛中迸发而出,穿过光球,穿出大殿,直达盘河。 正在此时,任雪低头看了看玉片,只见玉片忽然闪烁着淡淡的绿色光芒。 然后,九只尾巴的虚影浮现而出,已为实体的尾巴与其中一个虚影无限接近重合。 忽然,有着两道黄色的精光自盘河之下迸射而出,径直没入玉片之中。 玉片随即光芒大作,把惊讶中的任雪包裹而进,同时道声梵唱之声响起,那唯一的尾巴开始继续缓慢生长。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听轰然一声,围绕着任雪的光芒化为漫天光点,最终凝聚于一尾之上。 此时,一尾终于与虚影彻底重合,同时一丝明悟响彻于任雪的脑海之中。 任雪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努力看向盘河深处,似乎要将其看透一般,眼神中满是期待之色。 盘祖大殿内,任阔眼睛中充满锐利,似乎一眼便能看透一切。 半球表面的符文开始移动,不断变幻着各种组合,每一种组合都玄奥无比。 当完美展现了九种组合之后,演变第十种组合时,始终无法圆满演示,似乎是缺少了一个关键的符文。 符文展示的组合深深烙印在任阔脑海之中,一切完成之后,符文围着半球快速旋转,光球无法承受符文冲击,最终轰然一声,化为漫天光点。 符文集合所有光点,化作一支光芒洪流,直接从任阔的天灵盖中灌输而入。 许久之后,随着最后一个符文进入脑海,一股庞大的力量充斥着任阔的四肢百骸,一声长啸轰然爆发,任阔的气势陡然攀升。 与此同时,盘河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掀起惊涛骇浪,滚滚河水向着西方汹涌而去。 任雪看着眼前的异动,张大了嘴巴,眼中有着震惊之色,但更多的是欣慰。 任阔的衣衫随着不断攀升的气势猎猎作响,身体的骨骼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更有着层层油腻之物透过毛孔渗出。 忽然,隐约听到九次破裂之声在体内隐隐作响,一阵酥麻的快感袭遍全身,进而感觉浑身通畅。 在符文的力量下,任阔踏入了通窍之境,九窍圆满。 通窍之境,人体有九窍,凡者九窍皆封,需演练吐纳之法,不断吸收修炼之气,冲刷打磨窍体,时机成熟方可通第一窍。 持续吐纳修炼之气,打磨其余窍体,可打通其它八窍,随着通窍数量的增加,通窍将愈来愈难,甚至需要借助修炼资源,大量获取浓厚的修炼之气。 窍体之间均有着经络相连,修炼之气通过经络传达各个窍体,每个窍体浩瀚飘渺,大量修炼之气压缩存储其中。 待九窍皆开,是为通窍圆满,修炼之气遍布全身经络。 符文裹挟着浓厚纯净的云尘之气,流遍任阔全身经络,已将所有窍体圆满打通,直接晋阶晋入通窍之境,九窍皆开,大圆满。 任阔站起身来,用力伸了一下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脚,此时感觉四肢百骸充满着巨大的力量,一拳轰出,旁边一根倒塌的巨大石柱轰然爆碎。 “现在要是再让我遇到铁狸猫、鹰巢那样的危险,一拳搞定。”任阔看着散发着余力的拳头,满意地点了点头。 忽然,一阵阵碎裂之声自上方传来,循声望去,只见巨大的雕像开始蔓延着诸多裂纹。 此时看去,雕像全然失去了原有的光鲜,如同经历了亿万年的时间摧残一般,更似是完成了使命一般,随着轰然一声,雕像碎裂,石块四处纷飞。 任阔几个腾挪闪烁,躲闪着纷落的石块,离开了这座已经完全废弃的盘祖大殿。 感受到浑身的粘稠,任阔脱掉衣衫,跳入暗河之中,冲洗了身上的油腻污垢之物。 此时任阔的肉体,如同经过精心打磨一般,古铜色的皮肤,晶莹光滑,身体已无丝毫赘肉,健硕的肌肉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 任阔看着水中的倒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他即将离开暗河时,一丝明悟闪现于脑海中,是大殿中的神秘符文,第一个组合。 祖法,乃吞吐天地元气之法,为万法之宗,世间万物皆有其法,然众法皆归于祖法。 祖法分十层,此为第一层,运转此法,可吞吐云尘之气。 任阔仔细熟悉着脑海中持续闪现而出的祖法口诀,不由自主地缓缓运转。 只见,地下宫殿中的空气开始逐渐沸腾,其中有着细微不可见的光点浮现而出,这就是云尘之气。 不止是空气中,就连宫殿广场两侧的无数雕像,甚至所有建筑物都开始不断震动,缓缓散发出云尘之气。 云尘之气不断汇集,形成一只元气洪流,源源不断地向着任阔而来。 在任阔的天灵盖上方,形成了一个不可见的偌大漩涡,只见,大量的云尘之气随着漩涡的吸扯,迅速灌入其脑海之中,瞬间流经全身经脉,经过压缩存入通窍之中。 随着云尘之气的不断灌入,任阔感觉到,九个窍体如同浩瀚无垠的星系一般,其中蕴含着无数星光点点的星辰,这些星辰都是由云尘之气极端压缩而成。 就在任阔感受着身体中充斥的无限力量时,突然,宫殿开始剧烈震动… 第三十章 归来 待所有云尘之气归于任阔体内之时,这座曾经宏伟的宫殿已无一丝力量支撑,即将彻底化为历史的尘埃。 随着宫殿剧烈地震动,所有偏殿、雕像纷纷倒塌。 忽然,大殿方向传出轰隆一声。 “不是吧?刚给了一颗甜枣,就要把我留在这里吗?” 任阔心中万马奔腾,自己撞了狗屎运,才得到了雪狐所说的修炼法门,如今却要被埋在此处。 就在他要大开骂戒之时,大殿突然坍塌,紧接着一股庞大的水流汹涌而来。 “我的娘啊!什么情况?” 任阔话刚说完,便被汹涌而来的水流冲得人仰马翻,七荤八素。 转瞬间,任阔被水流淹没,他屏住呼吸,顺着水流的方向快速前行。 任阔周身元气运转,不断挥舞着手臂,闪避着迎面而来的巨石。 忽然,任阔感觉后方一道庞大的身影快速接近,他回头看去。 “真是冤家路窄啊!” 后方前来的,正是拖他下水的那条花色锦鲤。 于是,任阔往前拍出一掌,故意放慢速度。 如今,随着窍体全通,任阔在水下的闭气时间延长了许多。 片刻之后,锦鲤游至任阔身后,任阔向着一侧拍出一掌,瞬间腾挪至锦鲤后背之上。 花色锦鲤摇头摆尾,拼命挣扎,试图甩掉任阔。 任阔夹紧双腿,牢牢骑在锦鲤脊背之上,两手猛然抓住它两侧的胡须,控制着前进方向。 同时,继续不断闪避着迎面而来的石块,锦鲤拼命摇动尾巴,此时任阔的前行速度飞快,远超水流速度。 此时水流已将整个地下宫殿灌满,任阔控制着锦鲤,顺着水流方向沿着侧壁行进。 “看来要想出去,必须原路返回,要找到来时的长廊才行。” 任阔心中盘算着。 “时间不多了,我的闭气时间快到了,看来通窍之境的闭气时间还是太短了!” 片刻之后。 “在那里!” 任阔兴奋地喊了出来,不料狠狠呛了一大口水,险些从锦鲤身上掉落下来。 此时,任阔水下闭气的时间即将达到极限,于是用力拉动着锦鲤的胡须,快速进入了长廊。 任阔双脚用力侧踢,锦鲤疼痛之下,猛然加快了游动速度。 原本任阔走了几个时辰的漆黑长廊,借助着锦鲤的力量,仅用了不到半刻钟。 就在任阔达到极限时,一道亮光出现在前方,那是任阔之前跌入的通风口。 任阔咬了咬牙,往后一掌拍向锦鲤的尾部,锦鲤疼痛之下,疯狂摇动着尾巴,同时借助着掌力的反推力,一口气穿过了通风口,冲出了河面。 腾上空中的刹那,感受着这久违的新鲜空气,任阔赶紧深深吸了一口,原本由于缺氧导致的迷糊状态,立时恢复了许多。 任雪看着突然腾空而起的庞大的花色锦鲤,先是一阵惊诧,然后定睛看去,浓浓的惊喜之色攀上脸庞。 就在锦鲤腾空之时,任阔以手掌支撑,快速站到锦鲤后背上,猛然踩了一脚,他腾空而起,稳稳落于河畔巨石之上。 紧接着,“扑通”一声,溅起了巨大的浪花,锦鲤轰然落水。 锦鲤落水之后,仓惶而逃,眼神中充满着恐惧之色。 “好险啊!可憋死我了!终于逃出来了!” 任阔躺在巨石之上,大口喘着粗气。 “恭喜你!” 任雪满脸笑容地走过来,低头看着他。 “差点又嗝屁了!不对啊,你看到我死里逃生,不应该是喜极而泣吗?你这好像很淡定啊?” “像这种情况有两种原因,一种是你本就不在乎我,另一种是你知道我会没事,你是属于哪一种?” 任阔眼睛不眨地看着任雪,期待着她的回答。 任雪的眼神中略过了细微不可察的惊讶之色,惊讶于此时任阔快速的思维反应。 “如果我说是第二种,你会相信吗?” 任雪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信!因为我相信肯定不是第一种!” 任阔坐起身来,微笑着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没事的?” 任阔好奇地看着任雪。 “其实,你被漩涡吸入水中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普通人在那种情况下,根本无法存活。” “之后的几个时辰里,我是绝望的,但是仍然不甘心,所以便一直在这里等你。” “后来,盘河出现异动,自河中射出两道黄色的光芒,径直融入了这玉片之中。” “当时玉片发生了异变,我的第一条尾巴达到圆满,然后脑海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就是你。” 任雪深情地低头看着任阔,缓缓解释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但她并未告知自己就是狐九灵,因为她现在只想做任雪。 “于是,我便认定你在水下一定遇到了某种奇遇。” “并且看你周身的元气波动,你的奇遇似乎不错哦!” 任雪打量着任阔,若有所思。 “哦?这你都能看出来,看来你的收获也不小哦!” 任阔看着任雪,其周身已经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于这夜色中,分外醒目。 任雪的尾巴,与之前相比,具有了灵性一般,仔细观看,会产生一种错觉,这条尾巴竟然是另一个任雪。 任雪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如今的任阔,已非昨日可比,他已经完完全全踏上了修炼之路。 “还有一件事要恭喜你!” 任雪笑眯眯地看着任阔。 “我知道你要恭喜我什么,我现在踏上了修炼之路,已经有了等你千年化身的可能了。” 任阔面无表情地看着任雪。 任雪见到任阔的脸色变幻,她原本面带微笑的脸庞,逐渐阴沉下来。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如今的我还要等你呢?” 任雪脸色阴沉地看着任阔,就在她要反过来质问他时,任阔的眼神中忽然略过一丝狡黠。 “疼疼疼…” 任雪狠狠一口,咬在了任阔小腿之上,任阔抱着剧痛的小腿蹦了起来,龇牙咧嘴地叫喊着。 “下次再这么玩,我会直接废了你!” 任雪冷冷地瞪了任阔一眼,甩下一句话,便转身向着土家村方向走去。 “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至于吗?” “嗯?怎么感觉雪儿变了?” “似乎…变得有女人味了…” 任阔看着任雪亮白的背影,舔了舔嘴唇,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第三十一章 她是我的 无根地,南疆海域,盘河的源头,亦是盘河的归处。 一道曼妙的身影,孤身立于海域中一座孤岛之上,头顶盘旋着一黑一白两头巨大的鲲鹏,宛如太极阴阳图鉴一般。 忽然,她的眼神中一道黄色的精光一闪而过,于是,美目望向北方,娇艳欲滴的唇角微微上扬。 “十万年了,这最后一个传承终于完成了,真是期待呢…” … “来,为任阔安然归来,再喝一杯!” 宴席之上,土门脸色通红,眼角仍然挂着兴奋的泪水。 前夜,任阔落水,土门并未回家,而是守在任阔的家中。 任阔与任雪走到院门口,听到了阵阵洪亮的打鼾声,两者对视一眼,疑惑地摇了摇头。 进门之后,惊愕地发现,土门正抱着鹰烈呼呼大睡。 看着土门销魂的睡姿,任阔哭笑不得,随即一脚,连人带鹰踹到院子中。 土门和鹰烈仍在睡梦中,当即摔了个七荤八素。 “老子差点没淹死,你倒好,我还没死呢,就过来鸠占鹊巢了!” 任阔对着窗外,一通骂街。 土门慢慢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先是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然后才听到屋内传出的骂街声。 “任阔,是你吗?”土门试探着轻声问道。 土门此时怎么可能相信是任阔回来了,那种情况下,任阔必死无疑啊。 “是你祖宗!” 想想自己死里逃生,他竟在此闷头大睡,任阔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是人是鬼?”土门狐疑地问道。 “我就是鬼,也是个气死鬼!” “我去!你真的是任阔!我进去看看你!”说着就要往屋里冲。 “有多远,滚多远!” “你听我解释啊!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土门此时岂会不知哪里惹怒了这瘟神。 “滚吧!我还不了解你吗?赶紧回家告诉咱娘,我活着回来了,让她老人家放心。” 任阔原本想亲自过去的,但是一想到月娥那股真性情,就浑身哆嗦。 “好的!我这就回家!明天我张罗村里给你摆个大宴席,给你冲冲喜,压压惊!” 土门见任阔并未真的在意,心中说不上来的高兴。 “还不快起来!都被人家一脚踹出了,还在睡!” 土门见鹰烈趴在院子中,仍在闷头大睡,当即猛踹了一脚,这才醒来,屁颠屁颠跟着土门离开了。 此时,任阔的院子中,高朋满座,宴席已经摆到了门外大街上。 土门高举着一个酒碗,站在院子前方,一脸兴奋地看着同样热情高涨的村民们,话说完后,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土门拿出一件大红色的马甲,套在了任阔的身上,尽管任阔一脸的不情愿,但是当着村民的面,也不好拒绝。 “希望任阔以后的日子,红红火火!” “好!任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我当夜去救他的时候,就暗下决定,只要他能活着回来,就将我家闺女许配给他!” “我也是这么决定的!” “还有我!那点小癖好算什么啊!我不在乎了!” “是啊!他要是喜欢,我把我婆姨的也给他!” “土猛,你不怕你婆姨削你啊?” “好!给他吧!我没有意见!” 村民们哄堂大笑。 … 显然,酒过三巡,村民们都已醉意熏熏。 身为主角的任阔,此时一脸的尴尬,不过内心阵阵暖流涌过。 “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现在确实无意于成家,况且我命途多舛,稍有不慎,你们的女儿可能会守寡的。” 有的村民竟然还点了点头,毕竟他这话说的确实没错。 “记得之前有白狐,荒原狼,当时猎户们纷纷挺身而出,虽说最终有惊无险,让你们打了酱油,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们。” 任阔赶紧趁机转移了话题。 “是啊,你小子命途确实够悲惨的,就你招惹的那些玩意,白狐膀大腰圆的,荒原狼成群结队的,也幸好是打了酱油,不然我们几条命也不够往里搭的,哈哈…” 猎户王大叔借着酒劲,说出了当时的心声。 众多当时在场的猎户,你一言我一语,打着嘻哈,纷纷附和。 此时,任雪满脑袋黑线,已在暴走的边缘徘徊。 “雪儿,你冷吗?怎么打哆嗦了?咦…你脑门上怎么这么多的黑线?是不是早上没洗脸啊?” 任阔看任雪状态有点不对,当即关心地问道。 “滚!” “莫名其妙!”任阔凑上热脸碰了冷屁股,没得到好脸色,悻悻地闭上了嘴。 “啊欧~” “啊欧~” … 就在大家酒意正酣时,村外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狼啸声。 “出事了!” 任雪猛然站了起来,警惕地看向村口方向。 “怎么了,雪儿?这荒原狼不是经常半夜叫唤吗?” 任阔疑惑地看着任雪。 “你懂什么!荒原狼这次是在示警,走,出去看看!” 任雪脸庞立时冷冽下来,她嗅到了危机的味道。 “土门,你先招呼大家,我出去有点事。” “对了,我看大家也都喝得差不多了,早点散了吧,来日方长…” 任阔交代了土门几句,与任雪一起往村口方向赶去。 如今任阔和任雪的脚力,已非昔日可比,转瞬便到了村口。 今夜明月高悬,借助着月色,一切清晰可见。 “这是什么情况?谁家的养殖场倒塌了吗?” “等等!我没有看错吧?老虎和狮子能和平相处也就罢了,为什么他们旁边的牛羊也那么淡定?” “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鹰?跟它相比,鹰烈就是小鸡仔啊!还有,它面前那么多野兔、田鼠、松鼠,眼瞎吗?” “到底什么情况?现在动物界变得这么和谐了吗?还是食肉动物改口了?” … 任阔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壮观又奇异的景象,滔滔不绝地说着。 “先别啰嗦,仔细看看这些动物的状态!” 任雪看着任阔那依然不正经的样子,凝重地说道。 “雪儿,我看不出来啊!你跟它们都是动物,语言共通,我哪里能看得懂啊!” “滚!你才是动物!” 任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看它们的眼睛,这些动物的眼神中充满着贪婪之色,似乎在垂涎着什么,并且一定是奔着同样的目的而来。” 任雪一一打量着村口的这些动物,缓缓说道。 任阔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这些动物,发现这些动物确实在垂涎着什么。 忽然,任阔发现,这些动物似乎都在看着任雪,当即怒由心生。 “不行!她是我的!” 任阔一把抱住任雪的脖子,愤怒地撕声喊道。 … 第三十二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任雪被任阔这山炮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当听到任阔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后,当即怒火中烧,转头一口咬在他肩头上。 “哎呦!疼死我了…” 任阔疼得蹦了起来。 所谓一石惊起千层浪,任阔这一抱,打破了刚才的平静。 只见村口的所有动物,眼神中的贪婪之色更加浓厚,同时眼神中还夹杂着些许愤怒。 于是,它们不再等待,疯狂向着他们跑来。 “土门说得没错,你真是个山炮,你这一闹,彻底惊动它们了!” “那现在怎么办?” “跑!” 任雪话刚说完,当即向着村口一侧的村外跑去,而任阔则调头往村内跑。 “往外跑!山炮!” “苍天啊!我还以为这外号已经离我而去了呢!现在被她叫上,看来这辈子是摘不掉了!” 任阔仰天长叹,也不敢耽搁,便朝着村口另外一侧跑去。 果然,所有动物不再跑向村口,并且几乎所有动物都转头追向任雪。 “果然是要跟我抢雪狐啊!这帮畜牲!” 任阔转身看去,竟然还有一群体型庞大的公牛追着自己。 “还是你们识时务啊,不跟我抢雪狐,以后你们每天到村口来,我给你们割最新鲜的草吃。” 任阔停了下来,微笑着看着同样停下来的一群公牛。 只见,这群公牛似乎并未领情,而是前脚不断摩擦着地面,低着头,将尖锐的牛角对着前方,口鼻间喷出阵阵白雾。 “这是要干啥?”任阔警惕地看着公牛。 “干你!”公牛虽然不会说,但是用实际行动表达了。 只见,一只壮硕的公牛牟足了力气,直奔任阔而来。 在月光下,牛角之上闪过一抹光亮,这如果被撞上,必定会肠穿肚烂。 “我去!如此不识抬举!要闹哪样啊!” 待任阔反应过来,公牛已至近前,躲闪已来不及。 于是,体内窍体震动,全身经络运转,云尘之气涌于双腿双掌之上。 两脚往地面之上狠狠一跺,半蹲下来,扎稳马步,双手与奔袭而来的公牛巨大的牛角轰然相撞。 想象中的惨烈一幕并没有出现,只听公牛哞的一声,瘫倒在地。 “疼…” 任阔纹丝未动,龇牙咧嘴的喊着,剧震之下,手掌虎口之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公牛直接撞晕而去。 “明天有牛肉吃了!” 任阔拍了拍手,对刚才表现出来的力量很是满意。 忽然,“哞”的一声,对面又有公牛准备好攻击架势。 此时,任阔不敢再硬接了,即便浑身云尘之气充裕,但毕竟是凡胎肉体,手掌上传来的疼痛是实实在在的。 于是任阔运转云尘之气至双脚之上,待公牛奔袭到眼前时,腾挪闪烁,轻松躲避。 然而还不待他稳住身形,另一只公牛的攻袭也到来了。 任阔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而公牛却是轮番上阵。 许久之后,公牛已经奔袭了千百次,任阔已经闪避了千百次,多次险些避之不及。 “这他娘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任阔气喘吁吁,累得直骂街。 对面的公牛也已经气喘吁吁,但似乎不知疲倦一般,即将发动下一波攻势。 “真是邪门了!为什么就认上了我?” 任阔百思不得其解。 刚才试过逃跑,但是这公牛群死死盯着他,让得他很是无奈。 “任阔,快点往我这跑!” 一声厉喝从背后传来。 任雪已经带着大群动物绕了村子一圈。 任阔转身望去,只见任雪狂奔而来,后面跟着浩浩荡荡数不清的大小动物,地上跑的爬的蹦的,天上飞的,场面极其壮观。 听到任雪的喊话,任阔立马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于是不再多想,向着任雪奔跑而去。 已经蓄势已久,厚积薄发的公牛群,哪能容得任阔掉头逃跑,当即轰轰地紧追而上。 任雪看了眼任阔和他后面狂奔的公牛群,简直是啼笑皆非。 待两人即将相遇时,任阔张开双臂,迎向任雪。 “山炮!脑袋让牛踢了吧!还不快闪!” 任雪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腿突然发力,向着一侧跳了出去。 而任阔还没来得及反应,与紧跟在任雪后方的一头雄狮,结结实实抱在了一起。 感受到前后汹涌而来的庞大兽群,任阔当即吓得亡魂皆冒,说时迟,那时快,他同样后腿发力,猛然跳了起来。 然后,一把抓住低空飞行的巨鹰鹰爪。 只见,极速奔跑的公牛群与兽群轰然相撞,跑在最前方的狮子、老虎、豹子等跑得最快的野兽,首当其冲。 一声声凄惨的兽吼声,阵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冲撞持续了整整一刻钟。 原本整齐划一、气势如虹的兽群,此时一片狼藉,大批动物横尸倒地。 如今,庞大的兽群被冲撞得七零八落。 任雪躲在远处看着眼前这副景象,摇了摇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摇晃了一下脖颈之上悬挂的碧绿色玉片,此时已经明了,这些动物是奔着这玉片而来。 巨鹰已精疲力尽,无法再承受任阔的体重,即将坠落而下。 任阔本想控制着巨鹰向着任雪飞去,而巨鹰盯着任雪,原本就是奔她而去。 在接近地面时,任阔方才松手跳了下来,而巨鹰由于力竭,直接摔在了地上,短时间内无法起飞。 “好险啊!” 任阔屁颠屁颠地跑到任雪的旁边。 任雪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不作死就,不会死,一直作死,迟早会死!” “我以后注意!”任阔受教地点了点头。 然后,疑惑地问道:“这些动物怎么回事?是不是疯了?” “不是疯了,它们应该是奔着我脖子上的玉片而来的。”任雪缓缓说道。 话刚说完,兽群重新整装,再次奔袭而来。 任雪和任阔这次并列沿着村外逃跑。 “不好!那群牛又奔我来了,真是邪门了,玉片又不在我身上,总盯着我干什么!” 任阔见那群公牛又盯上了他,它们的数量竟然没有减少多少,当即怒火中烧。 “赶紧脱掉你身上的马甲,公牛对红色最敏感,何况你这还是大红色,公牛肯定爱你爱得不行了!” 任雪边跑边大笑着看着任阔,调侃道。 任阔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红色马甲,心中万马奔腾,赶忙将其脱掉,扔向一边,随即怒吼道: “土门!你个坑货!…” 第三十三章 难得靠谱一次 “阿嚏!”土门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此时,宴席已经结束,村民已经散去,各自回家。 月娥正在收拾着碗筷酒盘,土门则在搬动着桌椅板凳。 忽然,一阵阵地动之声从村口传来。 “土门,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月娥听到后,停下手中的活,对土门说道。 “好的,娘!” 土门一脚踹醒了已经熟睡的鹰烈。 “天天就知道睡觉!你现在是天天跟猪过吗?哦,不是…” 土门骂完之后,随即意识到骂了自己。 三步并作两步,土门快速赶到了村口,此时村口已经聚集了很对村民。 此时,土门刚好看见一人一狐奔跑而过。 “任阔,你们等…” 土门刚要跑出去打招呼,轰隆隆一声,庞大兽群带起的风将土门掀了个人仰马翻。 “什么情况!” 土门爬了起来,一脸的惊恐。 许久之后,已经不知道围着村落跑了多少圈了,村民也看得厌烦了,已经全部散去。 土门还站在村口呆若木鸡地看着,嘴里不时有气无力地喊着“加油!” 任雪和任阔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不是没有商量过逃往荒山之中,但是仔细分析之后,那样更无法逃脱。 后面的这庞大兽群本就是从荒山而来,若是逃进荒山,兽群便如同蛟龙如海,占尽地利。 何况这兽群仅是荒山外围的动物,于荒山深处,奇珍异兽无数,若深入进去,必定会吸引出更多的野兽。 到时候必定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此时,任雪和任阔已经精疲力尽,速度已全无开始那般迅速。 虽说兽群也已疲乏不堪,然而它们却如同着魔一般,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那些因为疲劳掉队的野兽,待体力稍稍恢复后,又加入了兽群之中。 周而复始,兽群的队伍越来越长,长时间下去,首尾相见是早晚的事。 到时候,后方的动物必定调头追他们,那他们就会面临两面夹击的处境。 更加让人绝望的是,不断有新的野兽加入到兽群中。 他们已经闪避了多头奔袭而来的野兽。 “雪儿,怎么办啊?” 任阔气喘吁吁地问道,以前虽说遇到过危险,但是如现在这般尴尬境地,却是从未经历过。 纵然任雪曾经为狐九灵,阅历丰富,但是面对此番情形,依然束手无策。 旋即咬了咬牙,任雪眼神坚定地说道:“把这玉片扔掉吧!” 说完就要用爪子撕扯。 “你要是敢扯下来,我就跟你绝交!”任阔焦急地喊道。 见任雪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任阔突然停止了奔跑。 “你要是扯下来,就让兽群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任雪看见任阔的疯狂举动,感觉出他这次是认真的,当即罢手。 “赶紧跑,我不扯了!” 此时,任阔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长出一口气,心想,“我真不想就那么死掉啊!” 于是,赶紧跟上任雪,向着任雪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可是在任雪眼中,却是极为猥琐的眼神。 就在又要转到村口时,任雪脑海中灵感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 “到了村口,往村内跑!” “啥?跑傻了吧?把这一大群玩意引到村里,瞬间踩得渣都不剩!” “没时间给你解释了,听我的,进村!” 任雪说完后,到了村口,扭头就往村中跑去。 “等等…完了!这傻狐狸!土家村村民啊,是我对不起你们呐!这笔孽债都算我的吧!宠物的罪孽理应由主人偿还!愿你们今夜都在美梦中安详离去!” 任阔仰天长叹,悲天悯人。 “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 任雪站在村内靠近村口的位置,对着正失心疯一般的任阔大声喊到。 “罢了,这条命本来也是你们拯救的,村民们,我来陪你们了!”任阔心一横,扭头跑进村中。 就在任阔跑进村内的刹那,轰隆隆一声,大群动物从村口碾压而过。 “好险啊!” 任阔停了下来,弯下腰来,气喘吁吁。 “你是不是真的在作死?” 任雪狠狠瞪了他一眼,走到近前骂道。 “咱赶紧跑吧!在这等啥呢?反正都已经进来了!”任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不用跑了,它们进不来!”任雪一脸淡定地缓缓说道。 “啊?又傻了?”任阔一脸的蒙圈。 “加油…加油…” 忽然,一声声飘渺悠远的声音传来。 “谁?” 任阔和任雪循声看去,只见土门正猫在村口的盘祖雕像之下,软弱无力地晃着拳头,目光呆滞,嘴里有气无力地念叨着“加油…加油…” “今天这是怎么了?又傻了一个!” 任阔看着土门,又看向任雪,轻轻叹了一口气。 “滚!” 任雪白了他一眼。 正在此时,只听轰的一声,感觉到地面震动了一下。 抬头望去,只见兽群已经调头并聚集在村口外,密密麻麻,正不断试图冲进村中。 奇怪的是,不管兽群如何冲击,都无法冲进来,似乎在这村口有一层看不见的阻隔一般。 “什么情况?这些动物的机械舞练得简直出神入化了!” 任阔目瞪口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忽然,随着兽群的一次次冲击,他似乎感应到了熟悉的波动。 没错,那是云尘之气,在这村口有一道云尘之气形成的阻隔。 “结界!”任阔恍然大悟。 他忽然想起了被狐九灵骗去的那个山洞,有一层看不见的寒温结界。 眼前的这个只能是结界了,可是土家村为什么会存在这么强大的结界呢? 任阔仔细感受着结界传出来的波动,内心震惊,即便是自己运转九窍所有的云尘之气,全力一拳,也不会动摇这层结界丝毫。 如此强悍的结界到底会是谁布下的呢? 为什么会为一个小山村布置结界呢? 白狐,任阔只能想到了它。 “你知道这里有结界?” 任阔转头看向任雪,狐疑地问道。 “是的。”任雪并不打算否认。 “为什么开始的时候不说,要折腾到现在才说呢?” “如果我说开始的时候没想起来,你信吗?” “我信!除非你真傻!” “滚!” “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不是你娘布下的?” “我也是情急之下才想起来,她给我封存的感悟,似乎只有在危难关头才会激发出来!” 任雪早就知道任阔会问,也早就想好了如何不露痕迹地答复他。 当时在荒山山洞洞口,施法布下这个防护结界,是为防止追杀者查到雪狐在土家村,破妄境以内,无人能破。 并且,心怀不轨之人靠近,甚至在危难之际,防护结界会自动启动,只有没有敌意的人才能自由出入。 任阔沉默了片刻,长舒一口气。 “你娘终于做了一件靠谱的事…” 第三十四章 美味不可挡 “滚!” 任雪看着任阔那劫后余生的得意表情,依然是那么的欠抽。 “我娘做的最不靠谱的事情就是让我跟着你!” “拉倒吧!你娘看人的眼光真是不一般!” 任阔踮着脚,看着任雪。 忽然,脸色变幻,似是想到了什么。 “话说你娘为什么要在土家村弄个结界?” “如果单纯为了保护你的话,没必要弄如此大的阵仗吧?” 任雪愣了一下,一时间被问得有些语塞,她事先真没想到任阔会问到这个问题。 是啊,如果没有特别原因,不会布置如此强悍的结界,这明显是要防范什么强大的人。 但是任雪又不想让任阔知道狐族的桎梏,自己都不想再背负,更不会再拉任阔下水。 “这我哪里知道!你去问我娘去吧!”任雪直接给他来了个“死无对证”。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秘,你娘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把你安置在这样一个小山村,还做了如此周全的准备。”任阔若有所思地说道。 “看来以后要对你多加保护才是,你娘可能是担心仇家或者追债的寻到你,才把你隐匿在这个小山村,即便如此,仍然不放心,所以才提前做好防范。” 任阔越想,越是感觉有可能。 看着任阔说得头头是道,任雪一时间有些恍惚,当时在山洞的时候,任阔还是一个满嘴漏油,没有正形的毛头小子,如今竟然变得如此细腻。 尽管有时候还是不正经,但是任阔却给她一种粗中有细,尽在掌握的感觉。 与任阔在一起,任雪尽管曾经如此强大,竟然慢慢地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 当年救下任阔,不过是随意而为,托孤任阔,也不过是只有微末希望的豪赌。 任雪暗自感概,宿命真的是一个不可琢磨地东西。 微笑着看着任阔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任雪对未来的路再次满是期待。 “雪儿…雪儿?”任阔在任雪眼前晃了晃手,见她没反应。 “你流口水了!” “什么?不可能!” 任雪当即手忙脚乱地摸了摸嘴角,发现并没有,瞥了任阔一眼。 “你这么盯着人家看,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快拉倒吧!你的脸皮比城墙都厚,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任雪嗤之以鼻。 “好了,很晚了,我们先回去再说吧!这个结界绝对安全!” “嗯!”任雪点了点头。 “先等等,还有他!”任雪刚走出去几步,回头看向土门。 看到土门的状态,任阔气就不打一处来,事实上,他早就已经已经睡着了。 任阔走过去,猛踹了他一脚。 “你个傻冒!在给谁加油呢?” 任阔他们已经进了村中,只有兽群在不断冲击着结界。 “啊?哦…”土门被一脚踹醒,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有没有人或者狐,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土门指着村口的兽群轻轻问道。 “滚!” “滚!” 任雪和任阔没搭理他,扭头往家走去。 “还不起来!这个时候都能睡着!属猪的啊!哦,不是…” 任阔猛踹了一脚正在酣睡的鹰烈,骂完之后,发现又骂得有点不对劲。 … 一夜好梦,任阔和任雪并没有受到村口动静的影响,睡得昏天黑地,因为已经累瘫了。 当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烈日高照。 “混蛋!你什么时候滚到我这边来的?” “流氓!你的臭手放哪呢!” “什么东西戳着我了?啊…禽兽!你脑子中都是浆糊吗!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 任雪羞怒之下,伸出利爪,在任阔的身上一通乱挠。 “你轻点!都睡着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再说了,这不都是正常现象吗?” “等等…” “雪儿,是你滚到了我这边好吗!苍天哪,还有这样的事!” 任雪愣了一下,看了看火炕另一侧。 “那…那即便如此,你睡觉也确实不老实!” “行!我错了好吧?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好男不跟母狐狸斗!” 任阔叹了一口气,下了炕就要往外走。 “哎呦!我…” “你说谁小人?说谁母狐狸?” 任雪一口咬在任阔小腿上,疼得任阔蹦蹦跳跳进了院子。 几个呼吸之后。 “刚才咬了你那口,突然感觉好饿啊!家里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任雪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睛,媚笑着娇声说道。 “你等等!你这情绪变化有点快,并且你这表情怎么回事,我怎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任阔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任雪。 “犯贱是吧?赶紧给我弄饭吃!饿了!” “这才像你嘛!” 任阔说着朝院子外跑去。 “你去哪儿啊?” “我去选食材!” 任雪轻笑一声,舔了舔嘴唇,“反应挺快的嘛!我都忘了还有送上门的食材。” 片刻之后,任阔扛回来一只毛发金黄的山羊,扔在院子中。 任雪上前打量了一会,眼睛越睁越大。 “这是…这是黄金山羊?”任雪惊讶地叫出了声。 看任雪如此激烈的反应,心中狐疑地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羊,看它奄奄一息的躺在村口,就把它扛回来了。” “看它这崩碎的双角,应该是撞了一晚上吧!真是死心眼!” “雪儿,你认识这山羊?看着应该挺好吃的!” “何止是好吃啊?” 任雪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 “我娘留给我的感悟中,提到过这种黄金山羊,属于奇珍异兽,其肉质鲜美,散发金色霞光,吃了有助于提升体魄。” “你娘真是神人啊!” 任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金色山羊。 “原来这也是异兽,我说从来没见过这种羊,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奇珍异兽,并且还可以吃。” “上次那条花色锦鲤,我就想吃掉,不过转念一想,它也算救过我一命,就放过了它。” “不过,那种对奇珍异兽美味的垂涎,我想想就心痒!” “没想到,如今这美味竟然送货上门,真是服务周到啊!” 任阔和任雪狠狠咽了一口口水,肚子咕噜噜作响。 “奇珍异兽存在于荒山深处,没想到连它们都被吸引来了。” 任雪的脸色忽然难看下来。 “雪儿,先别想那么多了,放在眼前的美味,难道不想尝一尝吗?” 任阔冲着任雪挤眉弄眼地说道。 “那赶紧的吧!还等什么呢!” “好嘞!” … 第三十五章 去意已决 “好香啊!好饱啊!” 任雪仰躺在院子中铺盖的凉席之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用爪子抚摸着肚子,一脸的陶醉之色。 “你这是什么姿势!能不能雅观一点?” 任阔看着任雪那姿态,一脸的嫌弃。 “老娘这样咋了!不像你,睡觉都没个正形!” “还不是因为你偷偷滚到了我那边!” 任阔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下次再让老娘看到,直接给你咔嚓了!” 任阔打了一个冷颤,悻悻地闭上了嘴。 忽然,一阵热流涌上全身,任阔活动了一下腿脚。 “这个黄金山羊真的不错,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你看看我的胳膊,隐约间好像有金光散发。” “感觉我现在要是再遇到那发疯的公牛,硬抗几十头都不在话下!” “雪儿,你也是,不过你的金光似乎比我的更浓郁。” “远远看去,你就如同一直金狐一般,这要走在大街上,估计毛都得给你拔光。” 感受着充沛的力量,任阔打量着任雪,得意地说着。 “为什么拔我的毛?” “满身的金条啊!” “滚!山炮!” 雪狐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过,你说的也对,这黄金山羊对我的好处比你大,这能加速我尾巴的生长。” “我刚刚感觉到,第二尾已经发芽了!” 任阔瞪大了眼睛,然后扭头就要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 “我再去扛几只回来!” “不可能再有了!即便有,也没用了!” 任阔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任雪。 “为什么?” “这黄金山羊的功效只有一次,吃再多也只是满足口腹之欲而已,并且你以为这黄金山羊遍地都是吗?数量极其稀少!” 任阔听了立刻如霜打的茄子。 “看来这玉片的诱惑力,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就连黄金山羊这种深山里的奇珍异兽都吸引来了。” 任雪脸色凝重地拨弄着玉片。 “那挺好的啊!我们都不用出去打猎了,天天有新鲜肉吃,说不定还有黄金山羊这样的美味异兽。” 尽管已经吃得很饱了,可一想到刚才的美味,任阔就忍不住兴奋。 “对于我们来说是没问题,但是对村民来说,不是长久之计。” “现在连荒山中的奇珍异兽都跑来了,说明这玉片的影响只会越来越深远,村外聚集的野兽会越来越多。” 任雪分析着当前的形势。 难得任阔会认真的听,他缓缓点了点头。 “的确是这样,并且还有个问题,如此下去,恐怕会惊动你娘防范的人,到时候就更加危险了。” 任雪抬头看向任阔,他竟然还想到了这一层,不由地心中一阵暖流涌过。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任阔长出一口气。 “扔掉玉片!” “离开土家村!” 任雪和任阔异口同声地说道。 “什么!你想离开土家村?” “想扔掉玉片?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此时,任雪眼中雾蒙蒙地看着任阔,她能从他的眼神看出,他为了自己宁愿付出所有的决绝之意。 “离开土家村,你真的舍得吗?” 说到离开土家村,任阔的眼神中自然是充满着不舍。 从小在这里长大,过着无忧无虑,无欲无求的田园般的生活。 这里有忠实的朋友,有待自己如亲生儿子的母亲,有朴实热情的村民,更有自己的家。 “男儿志在四方,其实我对外面的世界一直很向往,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有句话说得好,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走走…” “不出去走走,我怎么知道外面的花花世界呢?若是你千年不开花,我也不能在你这颗歪脖树上吊死啊!” “那你有多远,滚多远吧!” 任雪说完,便扭头进了卧室。 任阔看着任雪雪白的背影,心想,“为了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任雪卧在火炕之上,她并没有因为任阔的戏言而生气,对于他的用意,任雪比谁都了解。 舍不得的不止是任阔,任雪看着这温馨的小土房,这个房间是任阔精心为她装饰的。 任阔不止在院子里,还在屋里养了很多花草,他每天都会细心照料,如今花朵都已绽放,芬芳弥漫在房间任何一个角落。 许久之后,任阔走了进来,看着任雪泛红的眼睛,心中不忍。 “我们还会回来的,只是暂时离开!” 任雪抬头深深地看着任阔。 “什么时候走?” “今夜就走,我们偷偷地走,我会留下字条给土门,他觊觎我这房子很长时间了,就便宜了他吧!” “等我们走了后,村外的兽群会自然散去,村民们就能继续正常生活,并且也可能会理解我们为什么会走。” 任雪看着任阔坚定的眼神,隐隐感觉到任阔早就想好了这一切。 看来对任阔的认知没有错,不由的安全感又增加了一分。 “既然去意已决,那我们该去哪里呢?” 任阔并没有离开过土家村,即便是荒山,也只是进过外围。 “根据我娘的记忆,从土家村离开,只能往南,进荒山,但是关于荒山深处的记忆,我现在还没感悟出来。” “也不知道你娘的脑子是不是间歇性抽风?像这种事情,一股脑地灌输给你不就行了吗!” 任阔听到狐九灵留给任雪的感悟总是断断续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怀疑你娘给你灌输感悟的时候,是在便秘!” “哎呦!疼…” “再胡说八道咬断你的腿!”听任阔说得如此有画面感,任雪气得牙痒痒。 “我已经够给她面子了,若不是想到以后她会成为我的岳母,我都问候她祖宗十八代了!” “哎呦!你倒是换个地方下口啊…”任阔疼得原地打转。 “你还没完了是吧?真是三秒不咬,上房揭瓦!” 自从任阔吃了那黄金山羊,现在咬在他腿上,任雪竟然硌的牙有点疼。 “看来以后得挑软的地方咬,或者再想个其他发泄的办法。” 任雪眼神流转,自言自语。 “你在说我哪里软?硬气一下给你看看?” 任阔只听到了只言片语,凑上脸来猥琐地看着任雪。 任雪猛然伸出利爪,在他的脸上留下三道爪痕。 “既然晚上要离开!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 “剩下的黄金山羊肉给我装好!” “你做饭用的锅碗瓢盆,还有烧烤架,一样都别落下!” “还有烧烤、炖肉的调料,都给老娘拿着!” “少一样,老娘拿你打牙祭…” “你这语气怎么越来越像你娘了?你说你像谁不好,偏偏像她!” “再说还挠你啊!” “你就是像土青儿也行啊!” “还说!” … 第三十六章 空元舍 “拿不了啊!” 任阔已经收拾了大包小包一大堆,堆得如小山一般。 “都说破家值万贯,原来是这个道理。” 任阔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行李,感叹道。 “雪儿,你还是把我挠成花脸猫吧,就是拿我打牙祭,我也没有任何意见,真拿不了啊!” 任阔哭丧着脸看着一脸淡定的任雪。 任雪看着任阔那苦瓜脸的样子,倍感好笑。 “别着急,我刚才又有了一丝我娘给我的感悟…” “这是又挤出来一点,真是不容易啊!”任阔想也没想,随口说道。 “滚!不想听拉倒!想办法扛着吧!” 任雪扭头就要往外走。 “我错了,我错了,快跟我说说咱娘这次挤…不是,给了什么好感悟。” 任阔赶忙陪着笑脸,问道。 “你早晚栽在你这张碎嘴上!”任雪白了他一眼。 “这不已经栽你手里了吗?” “还说!” “姑奶奶,你快告诉我怎么整吧,一会土门来发现了,我可不想跟他油油腻腻的!”任阔乞求道。 “把东西存入窍体,窍体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你现在已经通窍圆满,已经实现云尘之气自由循环,可在窍体中开辟出一个储物空间。” “你确定这么多东西放在我的体内,不会突然掉出来把我撑爆了?”任阔狐疑地看着任雪。 “也难怪,你现在一时还理解不了,是因为你还不能内视自身。” “那你就别给我解释了,直接跟我说怎么做吧!” 虽然不明白,但是任阔内心特别想学这个技能。 任雪知道,对于现在的任阔来说,弄明白窍体中的乾坤还太早,便直接引导他如何在窍体中开辟独立空间。 任阔按照任雪教的口诀,不断变幻着印法,感应着肚脐之上一寸处的一个窍体,名为空元窍,引导着体内庞大的云尘之气不断冲刷。 随着云尘之气的冲击,窍体内的独立空间缓缓成型,同时也传来了阵阵剧痛。 许久之后,随着体内传来嗡鸣一声,空元窍的独立空间终于成功开辟出来。 任阔擦掉脸上的冷汗,痛苦的表情逐渐缓解。 “没想到开这玩意这么疼!” “我娘说这种疼痛如同孕育新生。” 任雪略感震惊,没想到任阔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开辟完成了,只能说明他体内的云尘之气太过庞大。 “接下来,教你如何搬物、储物、取物。” 任阔按照任雪传达的口诀,双手不断变幻着印法,空元窍中的独立空间不断震动,忽然离体而出。 “这什么玩意?” 任阔看着眼前形状有点像屋舍的透明空间,充斥了整个院子,着实吓了一跳。 “我看不到,独立空间是与你自身的云尘之气相关,只有你自己才能看到。” “你可以给它起个名字。”任雪说道。 “这玩意看着像屋舍,又是在空元窍内开辟的,就叫空元舍吧!”任阔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有鸡舍鸭舍,你这个空间又不是养殖场,名字起得有点奇葩。” 任雪狐疑地看着他。 “我认为挺好的,就叫这个了!” 任阔主意已定,然后期待地看向任雪。 片刻之后,仍然大眼瞪着小眼。 “然后呢?” “然后啥?”任雪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搬物、储物、取物的口诀啊!你娘的感悟不会又中断了吧?” “没有中断啊!” “那口诀呢?” “就到这了,没有口诀了,快动手搬吧!还在等啥?”任雪淡定地说道。 “我能骂脏话吗?” “你可以试试!” “用手往里面搬,我认了,那以后取的时候,我是不是还得先把这玩意放出来?”任阔心已凉了半截。 “对啊!那你还想怎么样?” “不是,这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啊!不都是凭空直接扔进去,直接取出来吗?” “你见谁是这样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那就别废话了,赶紧搬吧,搬完之后反向运转口诀,这个独立空间就收进去了。” “好吧,我服了!这都什么设定啊!” 任雪看着任阔一脸的苦瓜相,心中窃喜。 事实上,是可以直接存物,直接取物的,不过不是任阔现在这个层次能够达到的。 如今,他能这么快打磨出独立空间,并能将其召唤出来,已经是天赋超绝了。 许久之后,任阔满头大汗的蹲在地上,看着这空元舍中的繁多行李,长舒一口气。 然后,他反向运转口诀,施展印法,只见这空元舍开始振动,眨眼间消失了。 任阔忽然感觉到脑海中多了一幅画面,那是空元舍中景象。 “咦?这空元舍还有这么强大的功能!”任阔的心里总算得到了点安慰。 “怎么了?什么功能?”任雪狐疑地问道。 “看来你娘的感悟又断了!我的脑海中有这个空元舍的画面,能看到里面的行李。”任阔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任雪听了后,目瞪口呆,一阵失神。 “不可能啊!那是通明之境才能有的能力,难道…”任雪轻声喃喃道。 “什么通明之境?”任阔好奇地问道。 “通明之境是修炼之路的第三个层级,通过感悟天地一丝契机,凝炼心神,内视己身,你现在应该还不算真正达到,只是摸到了门槛。” 任雪欣慰地看着任阔,心想这小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奇迹接连出现。 “那第二个层次是什么?”任阔对这修炼之路的历程,还是一无所知。 “第二个层级是丹华之境,也就是你下一个境界,通窍圆满后,时机成熟,契机再现,可九窍归一,凝炼丹华。”任雪解释道。 “那再然后呢?” “哦…再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娘的感悟就体会到这了!” 任雪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 “我就知道!”任阔不满地嘟囔道。 “好了,咱们走吧!”任雪见任阔都已经准备好了。 任阔点了点头,跟着任雪往外走着,没走几步,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等等!” “怎么了?舍不得了?” “不是,你脖子上的玉片,必须得先收起来,不然我们走不出去。” “有道理!可是这玩意收哪里才不会被发现啊?难道…”任雪指了指任阔的肚子。 “对!放到我的空元舍中,应该会有一定的屏蔽作用。” 于是,任阔施展印法,将空元舍又召唤了出来。 任雪正要准备取下玉片。 “等等!取下玉片你怎么通过它成长啊?” “哎呀!安全第一嘛!”任雪白了他一眼。 “我有一个好主意!”任阔看着眼前的空元舍,冲着任雪使了使眼色。 任雪看着任阔猥琐的表情,终于明白了他要干什么。 “你休想!”任雪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并且外面那些动物很多都认识你了,即便你身上没有玉片,它们也会一直盯着你的。” 任雪沉默了片刻,感觉任阔说得有些道理,于是咬了咬牙,快步走进了那空元舍之内。 任阔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施展印法,将空元舍收入空元窍之内。 “你在里面什么感觉?憋不憋得慌?”任阔内视正趴着的任雪,关切地问道。 “除了有点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任雪回应道。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让我到这里面来?我说你怎么起名叫空元舍,我又不是鸡!” 任雪忽然间明白过来,当即咆哮起来。 “我没那意思,就这样吧,走了!” 任阔狡诈地笑了笑,不再多说,扭头就要往外走。 “等等!是什么味道?…你是不是放臭气弹了?” 任阔忽然闻到了一股臭鸡蛋的气味,当即吼道。 “不好意思啊!羊肉吃得有点多了,没忍住…等等!真舒服…刚刚不小心又来了一串…” 此时,任阔脸都绿了,随即仰天长啸。 “苍天哪!这什么破空间啊,怎么连味道都能直达啊…” 第三十七章 离开 等任雪和任阔准备妥当,夜色已经降临。 任雪被收在空元舍内,很是安稳,此时已经沉沉睡去。 任阔乔装打扮了一番,便趁着夜色来到了村口。 看着村口兽群的局势,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 只不过,时不时传来一阵臭鸡蛋的气味,多少令任阔有些凌乱。 “苍天啊!我上辈子这是夜袭寡妇村了吗?这么折磨我!” 任阔睁着绿油油的眼睛,心中愤懑。 “咦…还真管用!” 任阔沿着村口边界来回溜达了几趟,发现并没有动物出现异常反应,说明空元舍确实起到了屏蔽作用。 心中为自己的英明决策赞美了一番。 即便玉片已经隐藏,此时,仍然不断有着小波兽群冲击着结界,只是势头明显不如天亮的时候。 不过,看外围的动物,明显增加了很多,其中果然还有几只未曾见过的动物,应该是奇珍异兽。 其中,有一只长有翅膀的狮子有些特别,它周边的动物在它的面前,大多匍匐着身子,瑟瑟发抖。 任阔看其眼神,明显是在寻觅着什么,感觉这奇珍异兽的感知能力要比普通动物强得多。 并且明显智力也高出很多,因为它明显没有想去撞结界的打算。 不过,也仅此而已,这奇珍异兽也未能特别关注他,显然未曾发现玉片就在他的身上。 任阔寻摸了一处兽群薄弱的地方,准备从这里溜出去。 他回头看向土家村,心中再次充满了不舍,这次离开不知何时还能再回来,即便回来的时候,这里恐怕已物是人非。 离开这里后,自己恐怕要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以往安逸祥和的日子将离他远去,到了外面恐怕再也不会有家的感觉了。 任阔心里清楚,他们此行不止要躲避兽群,还要防备狐九灵的仇家,也不知道她招惹了什么人,欠了人家多少钱,值得人家那么强的人出手。 任阔长舒了一口气,把对土家村的情怀和不舍深深埋在心底,眼神恢复坚定。 运转云尘之气于腿脚,几个腾挪闪烁,转瞬间出了村口,到了兽群外围。 虽然兽群感受不到玉片具体的位置,但是他们却能感觉到玉片已经不在土家村。 于是,兽群中出现了骚动,失去了玉片的准确气息,动物们恢复了本性,自然的法则决定着他们的生存关系。 牛羊鼠兔开始四处逃窜,狮狼虎豹享受着送上嘴的盛宴。 还有的食肉动物彼此展开了厮杀,失去了共同的目标,一切回到从前。 情绪状态杂乱的兽吼声不断响起,有的痛苦,有的愤怒,更有的在宣示威严。 那长翅膀的雄狮在这里没有天敌,染血在它口下的不止牛羊,更有虎豹。 兽群规模太过庞大,今夜的追逃厮杀注定是漫长的,村口的土地注定是血染遍布。 兽群也将会在今夜的动乱中,彻底消散。 任阔出了村口后,快速赶到了荒山的丛林边缘,他跃上一颗参天大树,隐于繁茂枝叶间,借着夜色望向村外的兽群。 兽群的惨烈情景尽收眼底。 “何苦来哉!明天这里注定是尸横遍野,那些奄奄一息的牛羊,足够村民们准备一年的腊肉了,就当是我临走前的馈赠吧!” “感谢你们,救我性命,养我成人,尽管未能成为你们的女婿,但是在我的心里,你们已经是我的亲人了。” “感谢月娥母亲,给了我做儿子的感觉,体验到有娘的生活,弥补了我先天的缺失,尽管您的真性情我至今还没有习惯,但是丝毫不会妨碍我对您的想念。” “还有土门这混蛋,我就不感谢你了,我已经把房子留给你了,还冒着丢命的危险给你掏鹰巢,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我给你留的信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期待再相见。” “感谢的话就说这么多吧,再多说就好像是诀别的话了,对我不吉利,毕竟掏鹰巢那次,就说了太多离别伤感的话,差点丢了小命。” “走了!你们都好好的!我还会回来的,希望等我回来之时,你们依然健在!” 任阔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土家村,将它深深地烙印在心中。 然后,豁然转身,不再回头,脚下云尘之气弥漫,踏着丛林的繁茂枝丫,向着荒山深处,迅速远去。 许久之后,土家村外围的兽群已经消失了大半,剩下的也在迅速逃离。 追逃厮杀的场面已经基本不见,食肉动物叼着猎物纷纷进入荒山。 食草动物大多已经逃离,许多受伤的动物踉踉跄跄,它们的命运或许已经注定。 这就是自然生存的法则,没有任何的同情怜悯,适者生存,弱者淘汰。 翌日清晨,盛夏的阳光出现得格外早,村民们纷纷醒来,忽然村口传来一阵骚乱声,吸引着更多的村民前往。 片刻之后,这里已经聚集了几乎土家村所有的村民,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惨烈景象。 只见,各种动物的尸体,遍地皆是,有的还有着微弱呼吸,有的虽已断气,但是渗出的血液还散发着热气。 除了有几只野狗在啃食着地上的尸体,已再无站着的野兽。 “这是怎么回事?” “一夜之间,为什么死了这么多动物?” “看情形,有的是撞死的,有的是被咬死的,还有的是被踩死的…” “太惨了!这帮畜牲图个啥啊?咱村里有香饽饽?” “不管那么多了,今年的腊肉已经有了,赶紧收集新鲜的肉吧!” “是啊!就当是上天给我们的馈赠吧!” 于是,村民们纷纷走出村口,收集那新鲜的兽肉。 “这种壮观的场面咋不见任阔和雪狐呢?” 土门看了一圈,也未能发现任阔他们,便径直往他家走去。 进到院子之后,土门傻眼了。 “这是招贼了吗?这个贼咋给偷得这么干净?” “任阔!任阔?…” 土门见没有回应,便向着房内跑去。 “起床了!村口发生那么大的事,怎么还在…” 土门愣住了,房内空荡荡的,只有那完好无损,随风摇曳的花草。 此时,土门已经明白,任阔带着雪狐离开了。 忽然,一张羊皮纸随风飘落,刚好落在土门的脚下。 土门缓缓弯腰,颤颤悠悠地拿了起来。 此时的土门,看上去犹如迟暮的老人一般。 … 土门,你看到这张字信,我们肯定已经走远了。 没跟你当面道别,是怕你黏上我,我可受不了你一副哭哭啼啼、油油腻腻的样子。 我们离开也是迫不得已,你应该看到了外面兽群的景象,其实兽群是奔着我来的,可能我的肉比较香吧! 我离开后,它们失去了目标,在一夜之间,村口就成了修罗场。 现在村口一定有不少肉吧,悠着点吃,你已经够肥的了! 还有,在灶台上有一块很特别的羊肉,拿回去给咱娘。 告诉咱娘,我现在很好,请她放心,还有,让她把对我的那份真性情,一并发泄在你身上吧! 还有一件事,我想了很长时间到底要不要告诉你,雪儿说应该告诉你,至于你作何选择,由你自己决定。 其实,除了我们普通人,真的存在修炼者,通过修炼,不仅可以壮大己身,更能延年益寿,只是修炼之路坎坷,天赋与机遇并存,因人而异。 作何选择,看你自己,人各有志,其实做个普通人,安安稳稳快乐度日,没什么不好。 还有,我们还会回来的,希望我们到时候还能一起捣蛋。 最后便宜你小子了,我知道你一直觊觎我的房子,现在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但是我不是送给你,是让你代我看护,照顾好屋内屋外的花花草草。 不写了,纸写不开了。 土门慢慢把羊皮纸折了起来,藏于怀中。 “就这破房子!东西拾掇得恨不能刮层墙皮!我就纳闷了,这么多东西他是怎么拿走的?” 读完信后,土门如同换了个人一般,满脸坚毅,或许是任阔带走了他的稚嫩,或许心中已有决议! … 第三十八章 再见荒原狼 “这荒山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 任阔仍然跳跃在丛林上方,不时下潜寻找着落脚之地。 “我饿了!”脑海中传来任雪的声音。 “我估计也差不多了!臭气弹已经打完了!今晚能不吃羊肉了吗?” “滚!必须还得吃羊肉,这黄金山羊这么难得,不能浪费!” 任雪并没有因为放臭气弹而有什么不好意思,原本她就是这样的性格。 “好吧!我正在找落脚的地方,一会你出来的时候,记得把玉片留下。” 任阔叹了一口气,希望以后别再让他遇到黄金山羊。 许久之后,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任阔终于发现了一处空旷之地。 任阔隐藏起来,耐心观察了一会之后,发现并无危险,这才放心落下。 然后施展印法,将空元舍召唤出来。 任雪从空元舍中蹿了出来,她已经摘掉了玉片。 “太闷了!” “那肯定的!何止是闷!里面空气可能也不太好吧?” “滚!看你小心眼那样!赶紧做饭,饿死了!” 任雪瞥了任阔一眼,然后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任阔呵呵了一声,默默地去空元舍内把所有的羊肉搬了出来,还有做饭用的各种厨具,调料。 “雪儿,今晚想吃烤的,还是炖的?” “吃炖的吧,晚上容易消化!” “好嘞!” 不管到了哪里,任阔都能熟练地做出一顿鲜香美味的饭食。 可是,香飘四溢,在这荒山中,并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铁锅炖肉火候正好的时候,任雪正两眼冒着金星,盯着这即将出锅的山羊肉。 忽然,周围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气氛瞬间压抑下来,任阔拿起一根木棍,立刻警戒地看着四周。 突然一道眼睛泛着绿光的黑影向着任阔扑来,任阔九窍运转,云尘之气快速缠绕于木棍至上,待感应到黑影临近之时,猛然砸下。 只听嗷的一声,黑影死尸倒地,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头荒原狼,看其体型大小,应该只是探子。 “雪儿,是我们的老朋友,这家伙八成不知道是我们,你赶紧叫唤两声。”任阔催促道。 “滚!你才叫唤呢!” 于是,任雪真的发出了几声狐狸的叫声,然后警告任阔闭嘴,继续看着这锅炖肉。 片刻之后,周围闪现出一片绿油油的眼睛,于夜色下,格外瘆人。 任阔气势陡然攀升,警惕地看着这群荒原狼。 感受到任阔霸道的气势,狼群明显出现了骚动,紧接着从里面缓缓走出来一头庞大的荒原狼,正是熟悉的头狼。 头狼走上前去,看着任阔的眼神中,明显有着惊讶之色,感受着任阔此时的气势,毫不遮掩地流露出敬畏之色。 看了一眼旁边的荒原狼尸体,头狼走到任雪旁边,趴了下来,闻到铁锅中的炖肉,嘴角流下了一串口水。 “荒原狼这是来送我们的,刚才的那只狼,是头狼故意安排的,想看看我们有没有在荒山生存的能力。” 任雪看了一眼荒原狼,继续盯着眼前的炖肉。 “原来如此!” 任阔蹲了下来,往铁锅底下加了一把火槐树树枝。 “它还夸奖你了,说你现在很厉害!” “好!有眼光!这锅炖肉有你一份!” 任阔爽朗地笑着,这黄金山羊对头狼来说,应该是大补。 任雪看了看任阔,眼神中似有不舍,然后看了看头狼那期盼的眼神,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了!开动!” 任阔给荒原狼拿了一个石盘,任雪早已按捺不住,催促着任阔赶紧给她盛上。 “你得努力早日化形啊,这样就不用等着我给你盛了,你想什么时候吃都行啊!” “你快拉倒吧!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下半身动物!” 任雪鄙夷地白了他一眼。 “我有那么肤浅吗?我要是那么肤浅的话,早就从了土青儿了!哪还有你什么事!” 任阔边说,边给任雪盛上了几块金黄的肉块,又给同样按捺不住的荒原狼盛了几块。 金黄色的山羊肉,在夜色中散发着微微的金色光芒,腾腾的热气散发着诱人的浓香,比那野兔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周围的荒原狼发出了声声垂涎的叫声,急得在原地打着转,无奈只有这些炖肉,是不可能再分给它们的。 一顿风卷残云,铁锅中的浓汤都没有剩下。 头狼浑身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比任雪那次还要强烈,这其实是情理之中的,头狼还只是最原始的动物,而任雪已经脱离了兽的范畴,可以称之为妖。 “头狼这是要上天啊!”任阔看着头狼的状态,分外感慨。 “很正常,黄金山羊对于它,可以说是一次大机缘,就此打开灵智也是有可能的。” “你告诉它,能不能让它以后跟着土门,以我对那家伙的了解,他看了我的信,必定会选择修炼之路。” 想到土门会追求修炼,必定是危险重重,如今头狼进化,或许能护持一下土门。 “好!但它若是不同意,我可不能强求的!” “我明白,决定在它!” 任雪看向头狼,把任阔的请求传递给它。 头狼的眼神中似是犹豫了一下。 “它不同意?”任阔看出了头狼地犹豫。 “它同意了,原本它是打算跟着我们的。”任雪叹了口气,说道。 “那不用了,我们俩双宿双飞挺好的,我可不想旁边再跟着一盏明灯。” 任阔冲着头狼摆了摆手。 “肤浅!”任雪瞪了他一眼。 “太晚了,睡觉去!”说着,任雪便进了空元舍。 “我怎么办啊?”任阔苦笑着喊道。 “你也进来啊,是不是傻?还有比这里面更安全舒适的地方吗?” “这个空元舍,除了你,谁都看不见,并且你可以控制云尘之气,令外物无法进入。” 任阔狠狠拍了一下脑袋,“我竟然把这茬给忘了,这简直就是个行走的房屋啊!” 说完,任阔一头扎了进去,然后运转云尘之气,附于空元舍之上,隐隐有着阵阵涟漪浮现。 “从里面能看见外面啊!” 任阔收回空间一侧的云尘之气,跑了出来。 “这个效果好,从外面果然看不见里面,还真穿不透。” 任阔好奇地打量着,反复触摸检查。 “这下我放心了!再见了,头狼兄弟!” 说完后,任阔再次进入空元舍内,全面输入云尘之气,安心入睡。 头狼深深地看向他们所在的位置,眼神中略过一丝不舍和笃定之色,站起身来,仰天长啸… 第三十九章 炮灰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任阔和任雪相继从空元舍走出,呼吸着新鲜空气。 “荒原狼走了?”任雪看了看四周静悄悄地环境。 “黎明时走的,在这守了一晚上。” 任阔看了看地上,发现被他打死的那只荒原狼已经被带走了。 “下次再见到它,不知道它能成长成什么样。” “希望还能再见,它是我们离开前告别的最后一个朋友了。” 任雪点了点头,“走吧,既然你走上了修炼之路,那我们以后的目标就是共同成长。” “好!为了能活两千年,拼了!”任阔重重地点了点。 “三句话就没个正形!”任雪鄙夷地白了他一眼。 任阔嘿嘿笑了一声,收起了空元舍,任雪并没有再钻进去,不然那真成养殖场了。 不过只要挨着任阔,她依然能够感觉到玉片对她的影响,因为她已经与玉片建立了某种联系。 一人一狐游荡在这荒山丛林之中,没有了玉片的吸引,他们倒是安全得很。 忽然,一阵阵“救命”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是个女子,若有若无地回响在丛林四周。 任雪与任阔对视了一眼,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里虽说还不算荒山深处,但也已经深入了数十里地,一个女子能走到这里,本身就很奇怪。 “要去看看吗?”任阔看向同样疑惑的任雪。 任雪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既然听到了,就过去看看吧!保持警惕,若发现不对劲,我们立刻退走!” “应该是在那边!” 任阔指了指东侧偏南的方向。 识别了声音来源,任雪和任阔奔着东南方向而去。 大约一刻钟之后,那个声音已在近前,并且越来越急促,任雪和任阔隐匿于一颗三人环抱的大树之后。 定睛看去,前方确实有一个女子在呼喊救命,在她前面有一只长相奇特的异兽,体型似豹却比豹大出十倍不止,四肢似虎却比虎细长三倍有余。 女子与异兽正在僵持对峙,显然该女子也是修炼之人,她盘坐在地,一双白皙玉手捏着印法,其身体四周半米外形成一个淡粉色光罩。 凶暴的异兽不断拍打攻击着光罩,光罩的色彩逐渐暗淡,上面的云尘之气逐渐稀薄,其状态已摇摇欲坠。 女子粉雕玉琢的脸蛋上,已香汗淋漓,气喘吁吁,明显已疲惫不堪,脸庞充满着惊恐与绝望之色,眼神中充斥着愤恨与不甘。 任阔盯着前方凶神恶煞的虎豹异兽,感受着异兽身上散发的强横波动,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斤两,摇了摇头。 “弄不过啊!要不…”任阔叹了一口气,话还未说完。 “废话什么!走你…” 突然,任阔感觉到一股大力将自己丢了出去。 如此近的距离,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应,任阔只能条件反射般运转云尘之气,包裹全身。 随着轰然一声,任阔如炮弹一般直接砸在了异兽的尾部。 只听“嗷”的一声,异兽痛苦的蹦了起来,猛然转身愤怒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任阔。 异兽不断扭动着尾部,从它扭曲的神态看得出来,那种带着羞耻的钻心疼痛,它从未体验过。 此时,异兽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眼神中的怒火如同实质般喷薄而出。 任阔抬起头,冲着眼前的异兽尴尬地笑了笑。 “我如果说这是个意外,你相信吗?” 回应他的是,异兽的怒吼声,果断向着任阔猛扑过去。 “我的个娘啊!”任阔寒毛倒竖,腾空而起。 他腾空而起的一瞬间,异兽刚好扑在他趴着的位置上,然后任阔撒腿就跑。 其实,任阔在趴下的时候,已经将云尘之气运转于手脚,蓄势等待异兽扑向它之时,奋起逃脱。 事实上也很奏效,任阔时机把握刚刚好,当异兽再次发起追击,他已经逃出了足够远的距离。 “你知道该怎么找到我!” 任阔甩下一句话,向西逃脱而去,异兽羞愤之下,怒吼着紧追不舍。 任雪见任阔吸引着异兽不见了踪影,这才从大树后面跑了出来。 此时,那女子云尘之气已经枯竭,光罩已彻底消失,抚摸着饱满的胸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惊恐之色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讶。 她看着吸引异兽远去的人影,感到莫名其妙。 “你没事吧?” 任雪走到近前,关切地问道。 “九灵姐姐!”女子抬头看向任雪,兴奋地就要站起来,由于体力不支,险些摔倒。 任雪用身体帮她撑了一下,这才站稳。 “你是谁?你认识我?”任雪狐疑地看着她。 “我是花灵啊!您难道忘了吗?多年以前救过我的命,后来我怎么也找不到你,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了。”花灵高兴地说道。 “你说的九灵姐姐应该是我娘,她倒是跟我说起过你,所以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感觉有点熟悉。” 其实任雪已经记起了花灵,只是不希望再有人认为她是狐九灵。 “是这样啊!我刚才还奇怪九灵姐姐跟以前有一点点不一样了。” 花灵点了点头,虽然感觉有点惋惜,但是意外见到恩人的后代,仍然很兴奋。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那异兽追丢之后,必然还会再返回来,我们往南走。” 任雪通过玉片感应到任阔已经转向南逃脱,见花灵已经恢复了些许体力,便提醒道。 “好的!”花灵点了点头,便跟着任雪向南跑去。 “谢谢你救了我!刚才那人是跟你一起的吧?他…”花灵疑惑又担忧地问道。 担忧的是任阔能否逃脱,疑惑的是任阔的出场方式。 “不客气,这或许就是缘分吧!”任雪微笑着点了点头。 “放心吧,刚才砸过来的那个人不要紧的,那家伙干别的不行,跑路肯定没人比得上。” “那他…为什么要那样出来?”花灵不解地问道。 任雪轻笑一声。 “对于胆小的人,就要通过逼他做炮灰的方式,迫其成长!” “哦…原来是这样!” 花灵也轻笑一声,明白了任雪所说,心中对这个炮灰有了些许好奇。 … 第四十章 花灵 “这雪儿!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又不是个胆小鬼,吓死我了!” 任阔坐在一颗大树之上,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此时他已经摆脱了异兽。 为了能多拖延点时间,已经与这怒火中烧的异兽周旋了很长时间。 尽管这异兽奔跑速度很快,但是对如今的任阔来说,火候依然不够。 开了九窍,还吃了黄金山羊,磅礴的云尘之气,加上强化后的体质,根本不是这异兽能比的。 不过,跑得快,不代表打得过,如今任阔空有一身云尘之气,只靠赤手空拳,是无法对抗这庞大异兽的。 “记得白狐对我施展过妖法,隔空烧我屁股,应该就是云尘之气的另一种用法。”任阔看着手上凝聚的云尘之气,喃喃道。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想办法学习如何运用这云尘之气,令其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力量,不然迟早被雪儿玩死!” 任阔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警戒地看了看四周,便向着东南方向移动,但是速度慢了下来。 他知道任雪能够通过玉片感应到他的位置,认定任雪必定会一直往南走,任阔减慢速度便是通知任雪危险已经解除。 果然,任雪感应到了玉片的位置移动,变得不缓不慢,随即笑了笑。 “还不算傻!” 于是,任雪向着任阔移动的方向,与花灵一起,谨慎前行。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任阔寻到一处地方,便在这里等着任雪前来碰面。 此处较为空旷,一切危险尽在眼中,适合短暂休憩。 “不错啊!这个地方选得好!”一刻钟后,任雪终于到了这里。 “你怎么不先问问我有没有受伤?”任阔盯着任雪,似有不满。 “别在这跟我矫情!你要是连那虎豹兽都跑不过,你就直接回村养老吧!” 任雪瞪了他一眼,任阔立刻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这位小哥哥,刚才谢谢你救了我,你有没有受伤?” 花灵见任阔吃瘪,便打算给他个台阶,希望他就坡下驴。 任阔看向说话的女孩,心中不由得颤动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太过惊艳,并且她的身上持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女孩精致小巧的脸庞,如粉雕玉琢,浑然天成,水汪汪的眼睛,泛着点点星光,樱桃般细嫩的唇角,娇艳欲滴。 修长白皙的脖颈下方,一件红色的轻薄衣衫,内中风光,若隐若现,破碎的红色花边丝裙下,裸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望之,令人流连忘返。 “还是这位小姑娘会说话,我们村有个习俗,生人见面要先拥抱一下,来,让哥哥抱抱。” 任阔说着,就张开双臂抱向花灵。 花灵嗤笑一声,就在任阔即将抱上自己时,突然浑身冒出尖刺,如同刺猬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你是带刺的玫瑰吗?” 任阔吓得赶紧后退,一脸的惊恐之色。 “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玫瑰花啊!”花灵微笑着,俏皮地说道。 “让你猥琐!吃瘪了吧!”任雪白了他一眼。 “雪儿,什么情况?感觉你们好像很熟一样。” 任阔从开始见到她们,就感觉她们是相互认识的。 任雪果断把他推了出去,也从侧面说明,眼前这女孩对她来说很重要。 “算不上熟,只是听我娘说起过,她叫花灵,我娘曾经救过她,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任雪搪塞道。 “那我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叫花灵,是花海中诞生的花妖。”花灵微笑地说道。 “雪儿,你看看人家花灵,这么年轻都已经化出人形了,同样是妖,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任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花灵,你告诉他,你多长时间才化出人形的。” 任雪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转头对花灵说道。 “五万年,具体说是五万六千八…” “行了,你继续介绍自己吧!” 任阔赶紧打断了花灵,默默地听花灵介绍着自己。 大约六万年前,在荒山最南端出现一片花海,没有人知道这片花海是如何产生的。 五千年后,花海诞生出一个生灵,即为花妖,它没有形体,只是一群不断飞舞的红色花瓣。 于这片花海中,它飘荡了整整五万多年,仍然是一群永不休止,漫无目的,飞舞着的花瓣,始终未曾诞出一丝灵智。 十五年前,狐九灵为躲避追杀,逃至荒山,途经花海,发现了花妖。 狐九灵怜其数万年未曾开启灵智,心有不忍,于是,暂居花海之中,日日为其吟唱点化,终于有一日,花妖开启了灵智。 自此之后的一段时间,狐九灵与花妖一起生活,并给花妖取名为花灵,花灵认为是狐九灵从混沌中救了自己,方才开了灵智。 一段时间后,狐九灵不辞而别,花灵伤心欲绝,于是离开花海,进入荒山寻找狐九灵。 这一找,就是十几年,若是对于未开启灵智的花妖来说,十几年弹指一挥间。 可是如今花灵已开启灵智,这十几年日日煎熬,经历了无数次危险,找遍了荒山深处,也未能发现狐九灵一丝踪迹。 终于,于前几天,花灵意外发现了一批人,这些人穿着相同的服饰,手里拿着一张画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花灵便一路跟着他们,慢慢靠近他们,定睛看去,他们手里竟然拿着狐九灵的画像。 但是,仔细看去,却发现并非是狐九灵,而是与她长相极为的相似,花灵心想,即便画像中不是狐九灵,也定然与狐九灵有关。 于是,花灵便趁着这批人熟睡之际,盗走了画像,可是没逃出多远,便被他们发现,追了上来。 这帮歹人见花灵美艳,便起垂涎之心,于是,那领头的派出他的坐骑虎豹兽。 花灵整整逃了两天,那虎豹兽整整追了两天,花灵始终无法甩掉它。 最终,在今日被它追上,花灵见已无法逃脱,便施展狐九灵教授的防身结界,暂时抵御,而虎豹兽将其死死盯住,等待歹人前来。 花灵见如此下去,必定会落入歹人手中,绝望之际,只能呼喊救命。 同时,心中已有决定,若最终无人来救,为避免遭受歹人玷污,宁愿分解自身,回归混沌。 花灵介绍了自己,同时说了自己的遭遇。 任雪看着花灵,眼神中满是不忍。 任阔则紧握拳头,气势陡然攀升。 … 第四十一章 从长计议 “山炮!你激动个什么劲!” 任雪一口咬在了任阔的脚踝上。 “你这么做只能把歹人引过来,你打得过吗?结果是我们三个都得遭殃,匹夫之勇!” 一盆冷水浇下来,任阔积攒的气势立即萎靡,立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其实哥哥刚才还是很有气势的,可有男子汉气概了,我都看得着迷了!” 花灵眯着眼睛,微笑地看着任阔。 “果然还是花灵有眼光,来,让哥哥抱一下。” 见花灵又给台阶下,任阔仍然想踩着往上去。 果然,刚要抱上去,又冒出来一身的尖刺。 “真是一支温柔的玫瑰!你这样可怎么找相公啊?”任阔惋惜地摇了摇头。 “雪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按照刚才花灵所说,这帮歹人距离我们应该不远。”任阔看向任雪,认真地说道。 “嗯,看来你还有点危机意识,我们如果就这样等在这里,被他们寻到是早晚的事,所以此处不能久留。”任雪脸色凝重地说道。 “花灵,你有什么打算?”任雪关切地看向花灵。 “我要继续寻找九灵姐姐!”花灵坚定地说道。 任雪心中不由地酸楚,心想,“你要找的九灵姐姐就是我啊!” “你以后就跟着我们吧!我娘去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她不希望任何人找到她。” 任雪想了想,也只能这么说了。 花灵流下了两行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 “任阔,咱们现在只能不断移动位置,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在我们的东边,我往西南方向走。”任仔细盘算了一下,说道。 “召唤出空元舍,我和花灵暂时隐匿在里面,你沿着丛林上方走,不易被察觉,待我们实力精进后,再返回来猎杀他们。” 此时,一抹冷冽之色浮现在任雪脸庞,她隐约猜到,这些人恐怕与当初设计陷害自己的人有关系。 任雪原本不打算再纠葛过去,要与任阔一起过平淡的生活,然而他们竟然紧追不舍,势必将九尾狐族赶尽杀绝。 如果要安稳生活,就只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因此,任雪此时决定,重新拾起仇恨,先从眼前的这些小喽啰入手。 虽说荒山中的这些歹人只是小角色,但是聊胜于无,他们总该知道一点蛛丝马迹。 同时,任雪意识到,危机是鞭策任阔前进的最好动力,是磨砺心性与心智的最佳工具。 修炼之路本就应该充满着荆棘,机遇是需要承担风险的。 温水煮青蛙,最终出来的,只会是一只死青蛙! “你这是什么眼神?在跟我发狠吗?” 任阔看任雪正盯着自己,她的眼神中充满着冷冽之色,他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 “瞧你这点胆子!看来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什么决定?我…” 任阔话到嘴边,忽然一声兽吼声传来。 “是虎豹兽,听声音距离我们不算远了,竟然来得这么快!” 想到虎豹兽和那群意图不轨的歹人,花灵一脸的惊恐之色。 “不用担心,他们应该是循着气味过来的,好在并未发现我们,不然虎豹兽也不会发出吼叫。” 任雪见花灵惊魂未定,安慰了几句。 “哦…我明白了,他们是想敲山震虎、打草惊蛇!”任阔恍然大悟,得意地喊道。 “你小点声,这又不是抢答!山炮!再说了,傻子都看得出来!”任雪瞪了他一眼,当即怒骂道。 “花灵,她骂你傻子都不如!” 花灵轻笑了一声,缓缓走向任阔,任阔感觉到阵阵悠远的花香扑面而来,闻之令人心旷神怡,他不由地闭上眼睛,陶醉其中。 “我…” 一股针扎一样的钻心疼痛感袭来,任阔赶紧捂住嘴巴,心中万马奔腾。 “别闹腾了!赶紧召唤空元舍!我们速度离开这里!” 见丛林中已经安静下来,危机随时都会降临,任雪神色凝重。 任阔不敢耽搁,迅速召唤出空元舍,任雪招呼花灵进入其中。 任阔收起空元窍,立刻跃到树上,腿部发力,向着西南方向急奔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到半刻钟,一头庞大的异兽自丛林中蹿了出来,正是那虎豹兽。 片刻之后,有着十数道人影闪现而出,他们均穿着样式统一的黑色武衣,衣袖之上有一白色的虎头标记。 虎豹兽围着空地,低头嗅了一周,回到其中一人身旁,此人抚摸着虎豹兽的头部,眼神中略过一丝阴霾之色,点了点头。 他就是这十数人的领头人,名白野,其周身散发的元气波动,虽远不如任阔强横,然而从其浑身散发的煞气看得出,此人必定是刀口舔血之流。 况且,其身后十数人虽不如白野强悍,但也绝非泛泛之辈。 再加上这头庞大的虎豹兽,若是此时相遇,任雪三人绝无胜算。 任雪决定暂时退走,从长计议,也是当前唯一的办法。 “看来这小妞遇到帮手了!”白野脸色阴沉地看向西南方向。 “白队长,我们还要继续追吗?”其中一人站出来问道。 “到手的美色岂能错过!” 白野舔了舔嘴唇,他淫邪的表情,配上污言秽语,看起来无比的猥琐。 若是任雪在此,对比此人,必定会刷新对任阔的认识。 十数人纷纷狞笑附和,口吐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白野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根据虎豹兽的情报,她的帮手可能有两个,一个是人类,另一个…虎豹兽嗅到了狐妖的味道。” “难说是我们要猎捕的九尾灵狐?”众人一阵惊呼,兴奋之色爬上脸庞。 “这个还不好说,但是不管是什么,先猎杀再说,若真是,那我们飞黄腾达就靠这九尾灵狐了!” 白野再次舔了舔嘴唇,贪婪地看向任阔他们逃跑的方向。 “追!” 随着白野一声令下,虎豹兽循着气味先行冲出,白野带领着十数人紧随其后。 “又要逃跑,似乎从跟你认识之后,我就一直在逃跑。” 任阔叹了一口气,而脚下的速度丝毫未曾减慢。 “明知不可为,逃跑不丢人,若逞匹夫之勇,平白丢了性命,那才是真正的蠢货!” 任阔点了点头,暗暗决定,要想尽一切可能,变强。 “咦?前面好像有个山洞!” … 第四十二章 算计 “略过山洞,不要停,然后转为往南跑。” 任雪思忖片刻之后,认为不能躲进山洞,歹人必然会搜索山洞,于是传音给任阔。 就在任阔到达山洞,即将转向南奔跑的时候,任雪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等等!我好像记起了什么…”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你娘的感悟又挤出来了…” “你娘的感悟!” “你怎么骂人啊?” “是你先骂的我!” “你对比对比口气,我说的是你娘的,而你骂的是你娘的,你听听能是一回事吗?” “滚!让你插嘴!我都忘了刚才记起了什么!”任雪愤怒地吼道。 “哦…是不是跟山洞有关系?”任阔提醒道。 “哦…对!速度进入山洞,我们送他们一份大礼!”任雪兴奋地喊道。 任阔几个闪烁,落到了山洞洞口,这是一个很宽的山洞,往里有十几丈深,里面漆黑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 “需要把你们放出来吗?”任阔站在洞口,问道。 “不用,为节省时间,我把要怎么做告诉你,你照做就是了!” “我现在传授你一个口诀,可以极限压缩云尘之气,然后封存于山洞之中,待他们进入之后,一旦触碰,必定引爆。” “以你现在的元气底蕴,炸平这座山洞,毫无问题。” 任雪快速说出自己的打算,语气中带着一丝快意。 “太坑人了!太暴力了!我喜欢!” “说吧,要我怎么干?” 原本不断逃跑,任阔心里面就感到格外憋屈,听了任雪的打算后,同样心中酣畅。 任雪把将云尘之气压缩的口诀教授于任阔。 任阔快速变幻着印法,九窍振动,窍体内浩瀚的云尘之气汹涌而出,只见,任阔的周身泛着阵阵涟漪。 云尘之气通过臂膀,汇集于手掌之上,双掌相对,逐渐形成一个透明球体。 随着云尘之气的不断注入,球体逐渐实质化一般,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任阔感觉到,这玩意若是不小心在手中爆了,即便炸不断手掌,也得是重伤。 感觉到手心这团云尘之气已到极限,任阔按照任雪教授的封印口诀,将其短暂封存。 任阔看着手中的这团极限压缩的云尘之气,略感自豪地笑了笑,“以后这玩意就叫云尘丸。” 任阔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放置于山洞中间位置的一处坑洞中。 长出一口气,此时,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稳住!你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第一次就成功了!” 任雪欣慰地点了点头,微笑着鼓励道。 “如果不能成功呢?”任阔好奇地问道。 “轻者丢掉双手,重者当场毙命!”任雪淡淡地说道。 “算你狠!”任阔嘟囔了一句。 “少废话!继续!” 不用任雪催促,任阔知道时间紧急,丝毫不敢耽搁,随即开始专心地重复着刚才的过程。 随着制作次数的增多,任阔已经熟练掌握。 不到两刻钟,任阔已经极限压缩了近百个云尘丸。 他把它们集中分布在山洞的中间位置,还有脚下的位置,布设跨度达到一丈之多。 任阔感受到自身的云尘之气已经枯竭,于是运转祖法第一层,周围空气中的云尘之气涌来。 待稍稍恢复之后,任雪催促任阔准备妥当之后,速速离开。 就在任阔即将腾起的刹那,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于是将自己的衣服果断撕下一角,悬挂于山洞洞口处的一颗松树之上,这才离开。 “你在洞口怎么停了一会?”花灵好奇地问道。 “哦…我知道了,听见了你弄衣服的声音,你在洞口撒尿了。”花灵轻笑一声,调侃道。 “雪儿啊!你娘的素养,就从这小妮子混乱的纲常礼法,可见一二啊!”任阔轻叹了一口气。 “花灵,你捂上屏住呼吸!” 任雪对着花灵,轻声提醒道。 “我…我发誓,以后见到黄金山羊,绕着走!”任阔狠狠晃了晃脑袋。 令任阔苦恼的是,从空元舍传来的气味,捂上鼻子根本没用,那气味是从内部直达的。 “我错了!担心他们不上当,我刚才是撕了一角衣服放在了洞口。” “这我倒是忽略了,如果换我是他们的话,还真有可能不去进那山洞,毕竟太过明显。”任雪欣慰地点了点头。 “你这样一来,他们必定产生怀疑,所以会先派人进去查看,即便不能全部埋葬他们,至少让他们损兵折将。” 任雪倒的确没想到,任阔的心思有时候真是出其不意。 于是,任阔加快逃跑速度,同时运转祖法,逐渐恢复着元气。 按照任雪的计划,目前,他们的首要任务是,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吃饭休息。 就在任阔他们离开山洞一刻钟之后,一声兽吼响起,虎豹兽闪现而出,其后白野带领着十数人相继赶到。 “队长,你看,前面有个山洞,他们一定是跑进了里面。” 站在白野身侧的一个彪形大汉指着山洞,说道。 白野定睛看去,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他们不会那么傻,如此明显的山洞,进入之后,必然会被我们发现!” “继续追!” 白野摆了摆手,示意虎豹兽继续循味追去。 “等等!队长,你看,洞口有块刮破的衣角。” 那个彪形大汉指着洞口方向,惊喜地喊道。 白野顺着彪形大汉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块撕裂的衣角,白野脸色变幻,疑心骤起。 他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你带着三个人,跟着虎豹兽一同进去察看,若发现不对劲,立刻退出来!” 白野不愧为久经沙场,行事谨慎有余。 “遵命!” 彪形大汉重重地点了点头,指了身旁三个人一同前往。 白野示意虎豹兽前方开路,待虎豹兽到达洞口时,嗅了嗅,低吼一声。 “难道他们真的在里面?看来他们这是穷途末路了!” 白野脸庞之上流露出残忍的表情。 于是,虎豹兽循着气味不断深入,它后面紧跟着四人,谨慎地盯着前方,云尘之气涌动,全身戒备着。 待他们走到山洞中间往里一丈多时,阵阵嗡鸣之声自洞顶传来,循声看去,他们惊慌失色。 “不好!中计了!快跑!”那彪形大汉惊恐地喊道。 可是,已经迟了,情急慌乱之下,其中一人踩中了脚下布置的云尘丸。 只听轰然一声,那人瞬间飞起,整条腿不翼而飞,同时山洞震动。 一石惊起千层浪,一颗云尘丸的扰动之下,近百颗云尘丸几乎同时引爆。 轰隆隆一声巨响,伴随着凄惨的兽吼和痛苦的喊叫,这座山洞轰然坍塌。 … 第四十三章 空城计 “成了!” 一阵轰隆隆巨响,伴随着虎豹兽的吼叫声,自身后传来,任阔停下脚步,兴奋地看向山洞方向。 “雪儿,不知道你听到没有,似乎是那只虎豹兽嗝屁了!” “我就是想处理掉它,因为异兽皮糙肉厚,对付起来难度更大,并且嗅觉灵敏,有它,我们很难甩掉他们。” “你真是神算啊!” “少跟我拍马屁!速度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 任阔重新紧绷起神经,虽然不知道除了虎豹兽,其他歹人有没有进入山洞,但是隐隐感觉到没那么容易。 “混蛋!太阴险狡诈了!” 白野听到了山洞中传出的凄惨叫声,看着彻底坍塌的山洞,脸上青筋暴起,分外狰狞。 举起手中那口散发着凛冽杀气的阔刀,愤怒之下,一刀斩出,然后愤起一拳,面前一颗两人环抱的参天大树,轰然倒地。 “待我抓到你们,定让你们生不如死!”白野一字一顿地吼道。 “队长,现在失去了虎豹兽,我们如何辨认他们的方向?”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野沉吟了片刻。 “刚刚虎豹兽循味欲往南走,他们一定是在这里转向了,真是奸诈至极!” 显然,白野虽然粗鄙,但也是粗中有细,心思缜密之人,于是不再多说,带着队伍往南追去。 任阔一路狂奔,在任雪的指挥下,不断变幻着方位,时而往西跑,时而往南奔。 追在后方的白野等人,失去了虎豹兽的跟踪,显然开始捉襟见肘,于这广袤的荒山中,时间长了甚至连方向都有可能迷失。 “可恶!他们那是故意设陷阱,目的就是除掉我的虎豹兽!真是好算计!” “我白野竟然在这帮宵小手中栽了跟头,待抓到你们,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白野站在一颗大树之上,停了下来,他已经失去了任阔逃跑的方向,充满了愤怒。 “队长,现在怎么办?”旁边一人上前问道。 “看来只能赌一赌了!燃烧符箓!”白野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队长,我们就剩下这最后一张了,您确定现在就使用吗?”另有人提醒道。 “大不了无功而返,回去领罚便是,到时候我会极力辩护,争取将功赎过的机会!但倘若赌对了,你我都将受益终生!” 说罢,白野从怀中掏出一张泛着淡绿色光芒的符箓,眼神中略过一丝笃定。 噗的一声,符箓自上而下燃起,淡绿色的火苗指向西南方向。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白野仰天大笑。 众人纷纷欢笑,他们此次的目的是猎杀幼龄的九尾灵狐,如今竟然意外发现就在他们前方,怎能不令人兴奋。 “追!”白野首先掠出,身后十人紧跟而上。 白野手拿正在燃烧的符箓,向着火苗指示的方向奋力追赶。 他们此行是接了一份来自于白狐寨的悬赏令,猎杀荒山中的九尾灵狐。 而手中的符箓,便是由白虎寨提供,据说是某位大能炼制,极为稀少。 白野等人为了争取此次猎杀任务,许下重重承诺,白虎寨方才赐予了三枚符箓。 如今,已经用掉了两枚,才引导着他们接近了荒山北部,而他们为了追捕任阔又转头往南,再燃烧这最后的符箓,的确是豪赌,如何不令众人担忧。 白野松了一口气,运气总算是站在了自己这边,但是符箓燃烧时长短暂,他们需要快马加鞭。 “咦?”符箓燃烧之时,任雪狐疑了一下 “怎么了?你娘的感悟又挤出来了?” 每次任雪狐疑,任阔就想到这一出。 “滚!这次不是!” “我刚才竟然浮现出一丝与我同源的感应,这种感应不止一次出现过,此时的更为强烈…”任雪疑惑地说道。 “看来这次不是你娘的感悟,而是你娘啊!” “滚!再说臭死你!” 想到那销魂的气味,任阔赶紧闭上了嘴。 “这种感应若隐若现,并且在逐渐减弱,不管是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任阔,加快速度!” 其实,任雪已经明白,必定是后面的歹人为了追寻他,不知道做了什么手法,远远地锁定了她。 只是如今她实力有限,不然这种小伎俩根本触及不到她。 一丝冰冷之色攀上脸庞,这些人为了灭绝九尾灵狐一族,真是煞费苦心,无所不用其极,连幼小的灵狐都不放过。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秘?是否与十万年前延续至今的灾祸有关? 想到这些疑问,任雪缓缓摇了摇头,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追寻真相的能力,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身后的这些歹人必然与当年追杀自己的人有关。 “雪儿,前方又出现一个山洞,我们继续给他们送大礼吧?” 任阔现在看到山洞,就有点兴奋。 任雪沉吟片刻,说道:“进入山洞,这次我们不逃了,躲起来!” 任阔惊疑一瞬,没再多问,径直落到山洞洞口,这个山洞比上次那个更大更加宽敞。 “径直走进去,躲在最里面!” 任雪见任阔并未着急走进去,忙催促道。 “雪儿,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在赌那些歹人不敢再进入这山洞,可是看得出,他们还是很谨慎小心的,并且疑心很重。” 任阔微微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 “你认为需要跟他们唱一段空城计?”任雪明白了任阔的担忧。 “是的!也是为了保险起见!”任阔点了点头。 于是不再多说,任阔熟练地运转云尘之气,片刻后,在山洞洞口落脚处布置了三个云尘丸。 “雪儿,这玩意有没有远处引动的办法?” 任阔感觉还是不保险,万一他们踩不到,那就功亏一篑了。 “当然有了,只不过只能近距离引动,所以我之前没告诉你。” 于是,任雪将口诀传授给他。 准备妥当之后,任阔大步向着山洞内走去。 正在此时,白野等人距离任阔他们已不足百丈,那符箓已燃烧殆尽。 “距离我们应该不远了,加快速度。” 看着已化为灰烬的符箓,白野并未慌乱。 片刻之后,前方再次出现了个山洞。 “队长,又一个山洞!”一人失声喊道。 白野停了下来,脸色变幻,之前的遭遇历历在目,已不敢再次涉险。 然而疑心又起,白野心想,万一他们反其道而行之呢? “你去看看,小心一点,不要触碰任何东西,尤其是脚下!” 白野终究还是被疑心占据,命令刚刚说话那人前往察看。 “这…” 那人犹豫不决,想到前车之鉴,不敢再去犯险。 “快点去!不然…死!”白野低吼厉喝道。 威逼之下,那人不得不铤而走险,腾空跃上山洞洞口边缘。 那人小心谨慎,慢慢往前移动着脚步,不料,刚走出去两步,轰然一声,瞬间血肉横飞。 “这帮王八蛋!给我追!” 因为自己的疑心病,又害死一个手下,白野羞怒之下,不再迟疑,果断向前追去。 … 第四十四章 坑中坑 “真是好奇害死猫啊!这次你们该放过这个山洞了吧?” 任阔双手掐着口诀,轻叹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 “还真是多亏了你,不然这次还真暴露了!” 任雪欣慰地点了点头,难得会夸奖一次任阔。 “也不知道这次死了几个人?”任阔满是期待。 “一个,不会多的,只会派个探路的而已!”任雪缓缓说道。 任阔坐在山洞尽头的一块巨石之上,手里把玩着信手拈来的云尘丸。 “雪儿啊,我们俩似乎跟山洞有着特别的缘分。”任阔感叹道。 “你又想说什么?”任雪知道任阔又没憋什么好话。 “你别紧张,这次是喜事,寓意着咱俩以后要入洞房啊!” 任阔的脸上流露出向往的神色,一副美好的画面闪现在脑海中。 “猥琐!”任雪白了一眼。 “好啊,好啊…” 花灵扑哧一笑,竟然在空元舍中撒起了多彩的花瓣。 “花灵,你到底是哪边的?”任雪此时满脑袋黑线。 任阔见状,大笑起来。 任雪撇了撇嘴,不再搭理他。 “雪儿,你娘真的没有留给你什么术法的口诀吗?” 任阔不想总是如此被动,他更喜欢主动出击,而如今,不懂丝毫术法,总感觉束手束脚。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没有给我留下任何术法,即便有术法,你现在也用不出来,境界不够。” 任雪明白任阔此时的心情,其实不止是任阔,她现在也同样感觉到憋屈。 “那可如何是好?真想出去跟他们酣畅淋漓地打一场!” “你现在出去,会被他们打得酣畅淋漓!”任雪当即泼了盆冷水。 任阔恼怒之下,一拳砸在巨石之上,手中的云尘丸随即发出嗡鸣之声,他赶忙捏着印法,将其稳定下来。 “好险啊!” “你干什么了?”任雪感觉到了任阔的慌乱。 “差点玩火自焚了,刚才把玩云尘丸,险些轰了自己。” 任雪沉默了一会,明显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怎么解决你当前的尴尬境地了。” “快说说你想到了什么!”任阔急切地问道。 “就是你手中的云尘丸,别人或许不行,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任雪缓缓说道。 “怎么说?”任阔立刻来了精神。 “压缩云尘丸,需要大量的云尘之气,其他人压缩几十个就元气枯竭了,且恢复起来需要时间。”任雪解释道。 “而你由于特殊奇遇,九窍之内云尘之气底蕴丰富,可大量压缩云尘丸,并且你的炼气法门强横,云尘之气恢复迅速。” “因此,云尘丸可以弥补你目前无法使用术法的短板。”任雪继续解释道。 “但是这玩意除了等着别人主动靠近,然后引动,还有其他用法吗?” 任阔盯着手中的云尘丸,一阵疑惑。 “实战过程中,我总不能边合成云尘丸,边往地下埋吧,傻子都知道躲远远的!”任阔尴尬地笑了笑。 “别着急,想想如果你能把这云尘丸快速扔出去,会是个什么情景?” “那还用想吗,肯定能恶心死对方,可是这玩意太不稳定,可能还没扔出去,就在我面前轰了。” “我现在教你如何稳定云尘丸,这段口诀源自于我们灵狐凝聚九尾之灵,同样适合于元气凝聚。” “那敢情好,赶紧告诉我该怎么做。”任阔摩肩擦掌,兴奋地说道。 任雪看着任阔猴急的样子,也是心中好笑,于是便将自己对九尾之灵凝聚的感悟,提取出来一道印法。 运转该印法,可以紧贴着云尘丸外围,再凝聚一层云尘之气,用以稳定云尘丸。 任阔遵循着任雪传授的印法,认真谨慎的不断练习,经历过无数次失败后,在云尘丸外围,一层透明的隔膜终于凝聚而成。 “成功了!”任阔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兴奋地喊道。 “扔出去试试!” 任雪暗暗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并不确定是否可行。 “在这里吗?那不是会把他们引过来吗?”任阔疑惑地问道。 “你以为会一直骗过他们吗?他们迟早会反应过来,早晚还会回来的。”任雪似笑非笑地说道。 任阔点了点头,不再犹豫,抡起胳膊,把手中的云尘丸扔到了山洞洞口附近。 落地之时,轰的一声,整个山洞细微晃动了一下。 ”还真行!这次正面遇上他们,定是肉包子打狗,让他们有来无回!“任阔兴奋地蹦了起来。 “这话说的,我没反应过来,你到底是肉包子,还是狗?”花灵摸着脑袋,歪着头问道。 “这就是个比喻,别多想!” 任阔也感觉这话说得有点问题。 ”好了,该给他们准备大礼了。“任雪淡淡地说道。 任阔迟疑了一下,恍然大悟。 ”哦...原来都在你的计算之中。“ 于是,无需任雪安排,任阔便开始不断凝聚云尘丸,仍然布置于山洞中间前后位置。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任阔便退出了山洞,在山洞附近藏了起来。 白野等人追出去一段时间后,见始终无法追踪到花灵等人的踪影,当即停了下来。 ”不好!又中计了!“ 白野一拳头砸在粗壮的树干之上,大树剧烈晃动,树叶纷飞。 正在此时,后方山洞方向一声巨响传来。 ”走!赶紧回山洞!“ 白野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众人面面相觑,只得跟着白野返回山洞。 ”雪儿,你真是好算计,他们果然又回来了!“ 任阔看着闪现而出的十一个人,轻声说道。 ”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都进山洞里面。“任阔一脸的期待。 ”处于无比愤怒的人,往往会失去理智的!“任雪缓缓说道。 果然,白野首先气冲冲地跳到山洞洞口,其余十人也先后到达。 ”里面的人听着,乖乖出来,可免于一死,否则此山洞,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白野对着山洞,愤怒地吼道。 见没有任何回应,白野对着旁边一人说道:”白彪,先往山洞内投掷飞镖,探探路。“ 只见,一个脸庞瘦削之人,拿出了十几只十字飞镖,运转云尘之气,附于飞镖之上,然后发力,一只只投入山洞之中。 ”竟然忽略了他们还有这一手,苍天保佑,一定不要射中云尘丸。“任阔双手合十,嘴中不断念叨着。 或许是任阔的祈祷起到了作用,白彪十数只飞镖,从各个方位射出,均未引动云尘丸。 ”队长,看来这个山洞里面是安全的,之前洞口的埋伏只是疑兵,我们又上当了!“白彪沉声说道。 ”走!进山洞,此次定让他们血债血偿!“白野怒声说道。 原本白野以为稳操胜券,然而现在却被耍得团团转,分外恼怒。 随即,白野率先掠出,其他人相继跟入,而白野并非完全失去理智,实为阴险狡诈。 白野暗暗减缓脚步,慢慢让其他人走在之前,以防不测。 事实证明,白野的谨慎并非多余,待那十人走至中间位置时,那熟悉的响声再次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那声声凄烈的惨叫声,随着山洞中,巨大石块的不断砸落,惨叫之声逐渐淹没其中。 与此同时,一个狼狈的身影从山洞中极速掠出,同时,还伴随着一声不太符合他气质的怒吼。 ”你们简直太坑人了!“ ... 第四十五章 痛打落水狗 “你们简直太坑人了!” 白野根本想不到,自己在刀枪剑雨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竟然会说出这句话。 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之下,脱口而出,若是熟人在旁,定会惊掉一地下巴。 “你们给我出来!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白野站在山洞的废墟之上,举着阔刀,扫视着四周,高声怒吼。 他浑身衣衫破碎,血迹斑斑,显得格外狼狈,但是并无致命伤势。 在山洞之内,当时如此愤怒之下,白野仍知故意靠后,让手下人先行趟雷,心机不可谓不深沉。 并且运转云尘之气,随时保持着戒备,待意外发生之时,手下人首当其冲。 白野第一时间极速倒退,堪堪躲过灾祸中心,仅仅受到了余波冲击。 “可惜了!” 任阔从藏身之处,缓缓走了出来,有点惋惜地看着白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是你!” 白野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年,目眦欲裂,青筋暴露。 在他的眼里,任阔不过是一个稚嫩的孩子,白野死都不会相信,自己这十几人加上虎豹兽,是栽在他的手里。 “听你的意思,认识我?”任阔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认识你祖宗!那只是我愤怒的感叹!” 此种情形之下,眼前的小子竟然还敢调侃自己,白野当即一刀劈出,一道近乎实质般的刀气劈向任阔。 任阔早有准备,连续几个腾挪闪烁,无法令白野连续对着他劈出下一刀。 看着任阔轻松避开自己暗暗积蓄的刀气,白野眼中的怒火如实质般喷涌而出。 白野最擅长的是近距离搏杀,看任阔闪避的速度,刀气是无法对其造成伤害的,并且对自己云尘之气的损耗巨大。 “好厉害的刀气,并且这波动感觉很熟悉,原来云尘之气还可以这么用,看来要想办法弄一件趁手的兵器了。” 任阔看向被刀气拦腰斩断的粗壮树干,感觉白野给自己打开了一扇窗户。 “别停啊!再来!充分发泄你心中的怒火吧!” 既然任阔有足够信心避开他的刀气,那就应该刺激他不断挥霍云尘之气。 想法是好的,但是这白野岂能不明白他心中算盘。 “躲躲闪闪算什么本事,是爷们就真刀真枪地打!”白野试图采取激将法。 “冲你这话,有两点我要说明一下,第一,你有刀,我两手空空如也,何来真刀真枪啊!” “第二,什么叫躲躲闪闪,亏你还是沙场老手,难道没听说过,不管白猫黑猫,能拿住耗子的就是好猫吗!” 任阔背着手,一边数落,一边点指着白野。 “对了,还有一点,你这么大年纪了是不是爷们,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是爷们,至少现在还不是!” “扑哧”两声,任雪和花灵在空元舍中大笑起来。 “这白野碰上了任阔这无赖,也算是倒了十八辈子霉了!”任雪大笑着对花灵说道。 此时,白野七窍生烟,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小子!拿命来!” 白野已经失去了丝毫耐心,举着阔刀,极速奔向任阔。 “娘呀!”任阔惊叫一声,调头就跑。 其实,在任阔数落白野的时候,一颗云尘丸暗暗凝聚完成。 只待白野追来时,佯装逃跑,意在背对着白野,施展印法,稳定云尘丸。 这一切完成之后,任阔假意放慢逃跑速度,待白野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两丈距离时,猛然转身,用力把云尘丸掷向白野。 白野根本看不到云尘丸,只感觉到一股令他心悸的波动迎面而来。 毕竟是刀口舔血的人,迅速意识到危险来临,已来不及躲避,当即将阔刀横于胸前。 只听,轰然一声,白野直接横飞出去,硬生生撞断了一颗碗口粗的黄杨树。 白野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手中握着刀柄,那口挡在胸前的阔刀已经碎裂。 此时看去,白野看上去狼狈至极,手掌已经破裂,身体之上已体无完肤,若不是有阔刀抵挡,此时他恐怕已经四分五裂。 鲜血横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状态,脸色分外狰狞,抬头恶毒地看向任阔。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时任阔几百条命也不足以让他泄愤。 而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子,正表情惋惜地看着他,似乎是对把自己打成这样的伤势,仍然不满意一般。 “可惜了!好不容易酝酿了出其不意的一击,以为能一次解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任阔不满地摇了摇头,于是印法变幻,又一个云尘丸即将在手中凝聚而成。 白野看在眼中,惊在心中,这小子行事果决,似乎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你不用以这种眼神看我,我就是要趁你病,要你命!” 说罢,任阔已将第二个云尘丸凝聚完成,正欲扔出。 “等等!这位小哥,我们有话好说,你可知那九…” “叫谁小哥呢?你认错人了!我这里没有你的书信!” 说罢,任阔抡起胳膊,用力把云尘丸扔向白野,他根本就没打算给白野说话的机会,此人的奸诈令任阔不敢有丝毫大意。 “任阔,留下活口,他刚才似乎想说关于我的事,试着套他的话。” 雪狐在空元舍中嘱咐道。 “好!明白!”任阔点了点头。 白野见任阔根本不给自己说话喘息的机会,当即气得直跺脚。 感应到那股强横的波动再次袭来,白野使出全身力气,奋力躲避。 然而,如今重伤,速度大打折扣,白野仅能恰恰避开爆发中心,而余波仍然对他造成了伤害。 “又可惜了!”任阔说罢,捏着印法,又开始凝聚云尘丸。 白野见状,惊恐万分,如此下去,自身根本承受不住几次轰击。 而眼前的这个小子,似乎有使不完的云尘之气,那股强横的波动几乎是信手拈来。 但是白野仍然不愿意放弃希望,脑海疯狂旋转着。 “想来这位英雄应该是同道中人吧,是否也在寻找那九尾…? “英雄?我还烈士呢!”任阔二话不说,投出云尘丸。 又是轰的一声。 “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白野堪堪躲过,气得蹦了起来。 其实,任阔这次是故意放了水的。 “哎吆!还能蹦!”任阔又要凝聚云尘丸。 白野见状,慌忙认怂。 “我不蹦了,我不蹦了,我们有话好好说…” 第四十六章 问话 我家妖狐太招摇正文卷第四十六章问话白野见自己不放低姿态认怂,眼前这小子必定油盐不进。 “说吧!我耐心有限!”任阔面无表情地说道。 白野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小子终于被他炖的进油盐了,只不过付出的火候有点大。 “您可知九尾灵狐?”白野小心翼翼地问道。 “略知一二,我已经从它那里知道了。” “啊?您已经抓到它了?”白野惊讶地说道。 “是的,不过这也多亏了你们,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不然…你懂的!” 任阔掂了掂手中的云尘丸,看着惊魂未定的白野,嘴角露出一个危险的弧度。 白野虽然看不到任阔手中的云尘丸,却能感受到那一点强横的波动。 他看着任阔那人畜无害的稚嫩脸庞,要比自己这满是横肉的刀疤脸,危险不知多少倍,随即打了一个冷颤。 “好好好!我全说!” 白野便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他们这一队人隶属于荒山中的一座山寨,白虎寨,其实就是一群有实力有组织的土匪。 白虎寨除了打家劫舍,还有一个重要的产业支柱,那就是接悬赏令。 当前,对九尾灵狐的悬赏令是白虎寨最重视的一个,为了达成目的,不惜花费昂贵代价,不知从何渠道获得了十数枚符箓。 白虎寨许诺,谁若是成功捕获九尾灵狐,就可以在白虎寨挣得一席当家之位。 于是,白野找了一帮弟兄,组成猎狐小队,花费了巨大代价,求来三枚符箓,接了这悬赏令。 任阔听完白野吐露的情报,除了知道了是白虎寨接的悬赏,其他的毫无意义。 “你可知是谁在悬赏这九尾灵狐吗?” “这个真不知道,白虎寨纪律森严,我们下面的人只能接悬赏任务,不能过问根由。” 见白野确实不知,任阔也不再追问,看来要想知道更多,只能瞄准那白虎寨了。 “白虎寨有多少人?像你这种实力,在白虎寨算什么层次?” “白狐寨上下四五百人,大都是一些活在刀尖上的亡命之徒,我这种实力只能算作中下。” 任阔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有这么多人,心想,就是每人冲他吐一口,也够他喝一壶的,想到这,任阔当即一阵干呕。 “您这是怎么了?”白野看着任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你管的着吗!我再问你,白虎寨都有什么等级的人?有没有丹华境的?” “首先是寨主,也就是大当家,现在处于丹华境界的第二个层次,实境,另外八个当家的中,有五个是丹华境初级层次,虚境。” 任阔听了后一阵迷茫,嘴中喃喃自语。 “嗯?丹华境竟然还分层次,雪儿她们娘俩便秘也太严重了,这点感悟都挤不出来!” “您说什么?”白野被轰得耳中仍然一阵阵嗡鸣。 “你管的着吗!那剩下的三个当家的呢?”任阔缓过神,瞪了他一眼,继续问道。 “他们都是通窍圆满,论实力他们不足以坐上当家的位置,靠的是对山寨的功劳。” “我猎杀了九尾灵狐之后,就可以登上当家的位置,坐上白虎寨第十把交椅,也是最后一把交椅。” 忽然,一阵冷冽之色攀上脸庞,任阔猛然扔出云尘丸,当即吓得白野亡魂皆冒。 若不是说话这段时间,白野有了喘息的机会,且一直保持戒备,这一击就把他交代了。 “你稳着点!别不小心把他弄死了!问问他,除了他们,还来了几波人?” 任雪感觉到任阔情绪突然如此激动,当即嘱咐道。 “气死我了!竟然敢打我的准女人的主意!” 任阔长出一口气,沉声说道。 “什么是准女人?”花灵疑惑地问道,任雪也有点疑惑。 “就是即将变成女人!”任阔一脸猥琐地说道。 “滚!赶紧去摆平他,你这一生气,我估计他已经起疑心了!” “看我的吧!” 说罢,任阔再次捏着印法,凝聚出云尘丸。 白野缓缓爬了起来,身上明显又添加了新的伤势,此时也顾不上查看,一脸狐疑地看着任阔,同时保持着警惕之色。 任阔见状,心想,任雪说得对,白野明显已经起了疑心。 于是,任阔脸一横,当即吼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跟我抢那第十把交椅,那真留你不得了!” 说罢,任阔就要扔出已凝聚完成的云尘丸。 “等等,等等,您误会了…” 白野慌忙摆手,求听解释,狐疑之色全然消散。 任阔抡起的手缓缓放下,仍然愤怒地看着白野。 “是这样的,我刚才说的,是我之前的打算,现在我打算将您引荐给白虎寨,到时候您凭着手中的九尾灵狐,一定可以坐上那第十把交椅。” 白野此时满脸的谄媚之色,但其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阴鸷之色,心想,待你去了白虎寨,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任阔点了点头,仍然狐疑地看着白野。 “你真是这么想的?” “千真万确!否则我今日定然死无全尸!”白野咬牙说道。 “既然你对自己这么狠,那我相信你了!”任阔点了点头。 “除了你,还有没有人出来猎杀?他们手中应该也有那符箓吧?我需要知道他们的信息,不然他们若是找上我们,那我们的算盘可就落空了。”任阔缓缓问道。 “在我们出来之前,已经有三波人马,手中也拿着三张符箓,人数跟我们差不多,不过实力略强于我们,只是他们现在具体在哪,我就不清楚了!” “就这些?” “这只是我所知道的,毕竟这最后一把交椅,像我一样在垂涎的,大有人在,所以不确定我们之后,是否还有其他队伍出来。”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我们之后出来的队伍,肯定没有符箓,因为我们手里拿的是最后三张。” 任阔再次点了点头。 “问他那符箓是怎么来的?”任雪暗中传音道。 “那符箓有点意思,你知道白虎寨是从哪里获取的符箓吗?又是何人炼制的?” “这个符箓的确很神秘,听闻,白虎寨接悬赏令的时候,雇主按各家实力分的,似乎雇主也拿不出来多少。” “听你的意思,接这悬赏令的还不止白虎寨!” “是的,茫茫荒山,东西横跨整个无根地,南北绵延数万里,大小山寨数百个,都有可能会接这悬赏令。” 任阔现在不止是倒吸一口凉气了,就如同咽了一口冰渣一般,心想,这狐九灵是欠了人家多少钱啊! “你可知发布这悬赏令的人,许诺了什么好处?” “听闻,哪个山寨能猎杀了九尾灵狐,他就去哪个山寨坐镇一天时间,为其当一天的打手,可助其吞并周边其他山寨。” 任阔听了后,愤怒的情绪再次弥漫。 “说谎!他如果这么厉害,为何自己不直接去猎杀!” 白野见任阔气势陡然攀升,当即吓得险些瘫软在地。 “您别生气,我说的句句属实,我只知道那人很是神秘,听闻他不曾以真面目示人,何况荒山如此之大,单凭他一人之力,是很难寻到九尾灵狐的。” 任阔收敛起愤怒,没想到悬赏令的背后,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角色,此时,咽冰渣已经不足以体现任阔的心情了,他现在只想抱着冰山啃。 “他是什么境界的?” 想到那人的境界,白野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恐惧和艳羡之色。 “破妄境!距离那最终的归墟境界,已是不远了…” 第四十七章 你的毒誓应验了 我家妖狐太招摇正文卷第四十七章你的毒誓应验了“破妄境?还有这境界?再往上原来还有个归墟境…” 任阔喃喃自语,想着陌生的修炼境界,一阵茫然。 “你现在不用着急想这些,想了也没用,等我娘留给我的感悟都挤…不是,都冒出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 任雪听到了任阔在嘟囔着,担心他耽误了正事。 任雪不说话还好,这一说,任阔更是七窍生烟。 “我现在听到人家说起境界,就跟个二傻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一脸懵圈!” “等着你娘的感悟挤出来,人家大牙都笑掉了!” 若不是担心白野听到,任阔此时必定跳着脚咆哮起来。 “这次我听出来了,你刚才说你娘的,是骂人的语气。”任雪淡淡地说道。 “雪儿,你能不能听重点啊?” 任阔如此贫嘴,此时也是一阵无语。 “行了,先把他处理掉吧!”任雪轻笑一声,催促道。 任阔点了点头,收回了心思,重新盯着白野。 此时白野更是一脸的蒙圈,在他的眼里,似乎眼前这个少年总是神游太虚。 白野心想,他若一直神游也就罢了,可以趁机开溜,可气的是他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手里的那股强横波动随时都会扔过来。 “你别总走神!刚才我们说到哪了?”任阔还倒打一耙。 “啊?哦…好吧,说到了那人是破妄境!” 还好意思说白野走神,白野心中憋屈。 “我管他是破袜子,还是破鞋呢!”任阔当即吼道。 白野见任阔出此狂言,当即愣了一下,随即一脸的谄笑。 “兄台真乃英雄出少年啊,将来破妄境必定是阻挡不了您的脚步,归墟境界必有您一席之地啊!” “这些大实话就别说了,速速引我去白虎寨!” 任阔摆了摆手,满脸的傲慢之色。 “等下,我有一事…”白野支支吾吾,似有话要说。 “别跟…那个谁一样便秘,有话快说,有屁…憋着!”任阔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个…您应该见过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妞吧,能不能把她让给我?” 白野一脸猥琐之相,看得任阔一阵恶心。 “你休想!你都已经是个老爷们了,我还指望着她成为爷们呢!”任阔怒吼道。 “小哥哥,你把我放出来好不好?我要看着他死…” 花灵清脆甜美的嗓音传来,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寒意。 “好嘞!” 任阔二话不说,将手中的云尘丸向着白野,随意扔了出去。 白野一脸惊恐,心想,怎么说来就来,当即慌乱躲避。 任阔趁此机会,施展印法,召唤出空元舍,花灵从里面曼妙地走了出来。 “你说的是她吗?”任阔指着花灵问道。 “对对对!能不能让给我?如果不行的话,你先…” “闭嘴!” 任阔实在是不想再听到令人作呕的污言秽语。 于是,一股霸道的气势陡然攀升,看着任阔突然爆发的状态,旁边的花灵一阵失神。 “您这是要干什么啊?”白野见状,惊恐地喊道。 “她想看你死!” 任阔不愿再与其多说一句话,快速凝聚云尘丸,扔向白野。 白野先是求爷爷告奶奶,降低至孙子的辈分求饶,而招呼他的仍然是强力的云尘丸。 最后称呼任阔为祖宗,这更是让任阔恶心愤怒。 见求饶无用,逃又跑不过,白野便暴露其恶毒的本性,开始破口诅咒,任阔此时反而一脸的淡然和决绝。 白野见状,心中的恐惧感疯狂攀升,就在他刚刚躲避了一颗云尘丸轰击,落至远处时,忽然身体僵硬下来。 “可恶!怎么回事?身体不听使唤了!” 白野脸上浮现出无限惊恐,发出了非人一般的嘶吼声,他无法明白身体为何会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动不了了。 任阔也是一阵愕然,随即快速凝聚云尘丸,此时,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轰杀白野。 适才的攻击中,任阔也是分外头疼,每次云尘丸都能被白野堪堪避开,虽说也能令其受伤,却无法给予致命一击。 并且,这白野真乃心机深沉,生性狡诈之人,对比当前的身体反应,之前踉跄孱弱的状态,分明是装的。 虽说,这样持续下去,任阔有把握将其轰杀,但是,拖的时间越长,就越可能会引来其他人,白野更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转瞬间,任阔已凝聚出强横的云尘丸,正欲扔出。 “是我!” 只见,花灵从白野身后的灌木丛中走出,脸庞冷若冰霜。 任阔当即收手,停了下来,示意花灵赶紧到自己身旁。 花灵点了点头,随即几个腾挪闪烁,来到任阔身旁。 “白野,还记得你刚才发的毒誓吧?”任阔面无表情地说道。 白野愣了一下,随即打了一个冷颤,他刚才的确发过誓,若所说有假,今日定然死无全尸。 “看来,你的誓言要应验了!” 说罢,任阔抡起胳膊。 “等等!我说的确实都是真的!”白野声嘶力竭地吼道。 “去吧,云尘丸,把他送到阎王爷那,让他老人家将其置于油锅之中,好好审讯审讯吧!” 任阔说着,抡起胳膊,猛然扔出了云尘丸。 感受着一股毁灭的波动迎面而来,白野瞳孔逐渐放大,面部恐惧和不甘的表情极度扭曲,甚至发出了非人一般的嘶吼声。 待云尘丸落至其身上之时,任阔赶忙捂住花灵的眼睛,只听轰然一声,只见树干、草丛、岩石四处分散着血肉和碎骨。 “太惨了!”看着眼前这副惨烈的景象,任阔摇了摇头。 “花灵,真是多亏了你啊!若不是你,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任阔看向花灵,欣慰地笑了笑。 花灵打掉任阔还在捂着她眼睛的手,长舒一口气,玉手抚去额头上的汗珠。 适才,她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以花香麻痹了白野。 “现在已经解决了他,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花灵眉目间再现冷冽之色,美目盯着任阔。 任阔立时感觉到不妙,可是已经迟了,于是一阵失神,当即被花灵拽进了空元舍。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 “雪儿,我那是为了套他的话,才那么说的…” “花灵,我那是为了麻痹他,才那么说的…” “别咬…啊欧…” “花灵,快收起你的尖刺,不要扎下去,啊欧…” 只听,阵阵荒原狼的嚎叫声,响彻在丛林之中… 第四十八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我家妖狐太招摇正文卷第四十八章无心插柳柳成荫空元舍内。 “花灵,我舒坦了,你怎么样了?”任雪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还差点,再来一下!” “啊…欧…” 任阔身体已经瘫软,嗓子已经喊哑。 “好了,舒坦了!” 花灵收起尖刺,俏皮地挤了挤眼睛。 “起来吧!别装了!这点惩罚你还是受得了的!” 任雪用爪子扒拉着任阔,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们真行!我好男不愿意跟女斗,你们就烧高香吧,庆幸我是个男人。” 任阔仍然躺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 “那我好奇,你如果不是个男人,会把我们怎么样?” 花灵轻笑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剪刀,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任阔,慢慢往下… 紧接着,任阔呲溜一下爬了起来。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得赶紧离开!” 说着,任阔从空元舍内跑了出来,擦掉脸上的冷汗,回头深深看了一眼。 “真是俩活祖宗!” 随即施展印法,将空元舍收入体内。 “雪儿,我们现在去哪儿?” 不等任雪回应,任阔几个弹跳闪烁,站上一颗大树,径直向着西边而去,心想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往西走,去花海,花灵会告诉你怎么走!”任雪回应道。 “根据从白野那里得到的情报,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找你,你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香饽饽。”任阔感叹道。 “荒山这么大,一直往西走就行了!”花灵无所谓地说道。 “花花啊,荒山虽大,也挡不住苍蝇多啊!若是被嗅上了,甩都甩不掉的!”任阔缓缓说道。 于是,任阔一边跑,一边变换着方向,同时描述着当前的方位,花灵则提示他该什么时候转向。 就在任阔他们离开不久,十数道人影闪现而出,他们站在山洞的废墟之上。 同样的,他们的袖子上也有一个白色的虎头标记,是白虎寨的其他队伍。 “队长,声音来源应该就是这里了,看这情景,这里必定进行过激战。”其中一人对着站在中间的那人说道。 此人便是这一队的领头人,名叫白侯,面庞偏瘦,体型修长,手持一柄暗金色长枪,锐利的眼神正扫视着四周。 “来这里的途中,隐隐约约听到了荒狼的嚎叫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荒狼寨的人。” “只是不知道他们与哪个山寨的人有过激战,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随着白侯一声令下,十数人纷纷散开,在周围找寻着线索。 许久之后,众人一一来报,除了发现了一些碎骨血肉,并未发现可疑之处。 “队长,您快看!” 最后一人从远处慌忙跑了过来,递给白侯一角衣物,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 白侯疑惑地接了过来,定睛看去,怒目圆睁,紧接着一股凌厉气势瞬间爆发。 “竟然会是我们白虎寨的人!这荒狼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我们整整一队人马,竟然被他们打得尸骨无存!当真是惨绝人寰!” 白侯看着四周的斑斑血迹,怒火中烧。 “队长,我们燃烧的符箓也是指向了这边,会不会是为了抢夺九尾灵狐,荒狼寨与我白虎寨起了冲突?”其中一人说道。 “哼!必定是如此,传令下去,同时传达给其他队伍,荒狼寨从我山寨手中夺取了九尾灵狐,一旦遭遇,务必全歼他们,夺回灵狐!” “还有,将此事传信给山寨,请寨中派出队伍把守进入荒狼寨的要道,务必拦截他们的队伍回寨。” 白侯已是愤怒到了极点,但他也是心思缜密之人,这一系列的安排,滴水不漏。 白侯心中决议,既然荒狼寨为了能猎杀到九尾灵狐,已经无所不用其极,那也就怪不得我白虎寨心狠手辣了! 不久之后,荒狼寨已捕获到九尾灵狐的消息,传递到了白虎寨其他的队伍。 果然,在白野之后,白虎寨又派出了至少六只猎狐小队。 也就是说,单是白虎寨,就已派出了百余人。 原本,荒山之中,各方山寨相互制约,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如今一张悬赏令,搅动起无边风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荒山中的大小山寨,为了拓展疆界,有数十个山寨参与了此次悬赏,如今的荒山深处,已是暗流涌动。 往日,各方山寨派出的猎狐队伍皆是互不往来,即便意外遭遇,也只视若无睹,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而今,一石惊起千层浪,白虎寨白侯的一番巧妙安排,意外打破了当前的局面。 各方猜忌争夺的浪潮,以白虎寨与荒狼寨为漩涡中心,必定会向着四周汹涌扩散。 他们或许永远想不到,引起白侯、白虎寨误会,令荒狼寨无故蒙冤,打破此番局面,造成此番情形的源头,竟然会是任阔在遭受惩罚之时,痛喊出了狼嚎之声。 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此时,正主正哼唱着小曲,调侃着狐妹花女,时而跳跃在丛林之间,时而奔跑于丘陵山地,时而跨过溪水细流,当真是分外惬意。 “怎么经常能碰到打斗的场面?难道我们有帮手了?” 这一路之上,任阔已经碰上了好几波人马,只要他们不点燃那符箓,是不可能发现任雪的,因此他们直接忽略了任阔。 而令任阔感到困惑的是,经常会遇到,两波人马不问青红皂白,见面就开撕,并且还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种。 “雪儿,这是什么情况?感觉没我们什么事了一样?” 任阔摸着脑袋,怎么也想不通。 “别得瑟,安心赶路,距离花海已经不远了,只要到了那里,就是天塌下来,也暂时跟我们无关!” 尽管任雪一样想不通此番情形的个中缘由,不过这种局面必然不会长久,待时局稳定,矛头还是会指向自己。 “听你这么一说,花海似乎很强横啊,我现在就想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休息!” 任阔不再多想,正要开始加快速度赶路,忽然,一道金光一闪而过。 “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金光闪闪的过去了。” 任阔边加快速度,边嘟囔着。 忽然,肚子中传来了一阵吞口水的声音,紧接着,任雪的一声催促喊了出来。 “赶紧追!肯定是黄金山羊!” … 第四十九章 猎捕 我家妖狐太招摇正文卷第四十九章猎捕“又是黄金山羊!咱能不吃了吗?” 想到那销魂的味道,任阔一脸的苦瓜相。 “少废话!我跟花灵都需要补充灵气,这黄金山羊最是适合,赶紧追!”任雪又咽了一口口水。 “你确定是为了补充灵气?”任阔弱弱地问道。 “等等…灵气又是什么?” “等到了花海我再告诉你,还有,进了花海,除了你,就没有其他肉可吃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任雪语气中带着威胁,花灵则连连点头。 “怎么不早说!那趁现在多储备一些吧!”任阔直奔那金光而去。 任雪舔着嘴唇,回味中满是期待,花灵则掩嘴轻笑。 以前那次是送货上门的,根本不知道这黄金山羊跑得有多快,这次算是见识到了。 全速追了近一刻钟,任阔连黄金山羊的尾巴都没看到,只能看到那道金光。 “难怪这玩意这么抢手,都还没有灭绝,这奔跑速度,估计在这荒山中拔尖了吧?” 任阔已经气喘吁吁,眼看就要追丢了,忽然灵光一闪。 “雪儿,你吃这黄金山羊的意愿强烈吗?” “今天不吃,活不了!”任雪态度强硬。 “嗯!嗯!”花灵也连连点头。 “追,我是肯定追不上了,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玉片。”任阔无奈地说道。 “没问题!”任雪回答干脆利落。 任阔赶忙停了下来,迅速召唤出空元舍,任雪第一时间将玉片丢了出来。 拿到玉片,收起空元舍,任阔直奔金光消失的方向。 其实,无需任阔主动追,在玉片丢出空元舍的刹那,黄金山羊立时就感应到了。 随即,金色光芒猛然调头,直奔任阔而来。 几个呼吸之后,任阔眼前一亮。 “终于发现你了,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任阔说着就要掏出玉片。 “等等,等…” 眨眼的工夫,金色光芒一闪而至。 任阔根本无需也来不及掏玉片了,只见,一只体型壮硕的黄金山羊低头立角,径直撞了过来。 “怎么跟我想得不一样啊?” 任阔当即吓得三魂不守舍,七魄均离体。 这黄金山羊,比在土家村那只大出三倍不止,与那公牛相比,只大不小。 还有那闪烁着金光的巨大金色羊角,若是被它撞上,必定是金角进,红角出。 此时,任阔已没有时间腾挪躲避,只能反射性的微微侧身,堪堪躲过那羊角的致命一击。 但是,黄金山羊那壮硕的身躯,生生撞在了任阔的胸膛之上,一阵翻江倒海,一股血腥气味,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同时,身体被撞飞而去,只听哗啦一声,落入灌木丛之中。 “雪儿啊,我们一定要吃这黄金山羊吗?” 任阔踉踉跄跄地从灌木丛中爬了出来,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一片伤痕,擦掉嘴边的血迹。 “我承认这黄金山羊比那虎豹兽更难缠,就当是磨练了。”任雪回应道。 “你说得对,如果连一只羊都收拾不了,以后怎么收拾你…” 任阔话还未说完,一道金色闪光再次袭来。 此次,任阔早已有所准备,腿脚猛然踏地,腾空而起。 待黄金山羊即将停住之时,将手中已凝聚而成的云尘丸,向着黄金山羊猛然投掷而出。 轰的一声,云尘丸正中黄金山羊尾部,同时掀起一阵烟尘。 “成了!” 任阔兴奋地蹦了起来。 “嗯?不对劲!” 就在任阔兴高采烈地准备去采集胜利果实时,一道金色光芒再次闪现而出。 任阔立时倒退了出去,几个腾挪闪烁,站在了大树之上。 “什么情况?明明击中了的!” 任阔看着下面一片近乎金色的烟尘,惊恐地说道。 “不是你的云尘丸弱,是这黄金山羊成精了!” 任雪此时也是略感惊讶,不过越是如此,她对这黄金山羊的垂涎就越是强烈。 任阔紧紧盯着烟尘之中,隐隐感觉到里面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一股危险的气息迎面扑来。 片刻之后,烟尘消散,只见黄金山羊怒目圆睁,两只巨大的金色羊角,散发出一股股强烈的波动,阵阵金色涟漪荡漾而出。 黄金山羊看向任阔,眼神中闪现金色光芒,似是锁定了他一般,然后缓缓低下头颅,忽然,两道金光自羊角中喷薄而出,直奔任阔而去。 “我的娘啊!这是什么东西?真是成精了!” 任阔吓得亡魂皆冒,这两道金光散发的波动,比云尘丸不知强横了多少倍,一旦被其击中,恐怕渣都不剩。 “尽管很强,不过好在容易躲避!” 任阔纵身一跃,跳到了另一颗树上,然后玩味的眼神看着黄金山羊。 而黄金山羊仍然盯着任阔,它的眼神中依然金光闪烁,一股危机感直奔后脑勺,任阔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果然,任阔转头看去,先前避开的那两道金光,又转折而回,直奔而来。 “这金光竟然还能锁定目标,不对,是它的眼睛锁定了我!” 任阔再次避开,惊奇地看向黄金山羊喃喃自语。 “别跟它纠缠了,丹华境都未必奈何得了它,现在的你还不是它的对手,径直去花海吧!” 任雪感应到了这只黄金山羊的强悍,感觉到了任阔的无力感,随即嘱咐道。 “你终于良心发现了!” 任阔想也没想,果断向西极速远去,而黄金山羊紧跟其后,盯着任阔的后背,同时那两道金光在任阔身后,如影随形。 “这要是在夜晚,从远处看还以为我屁股放烟花了呢!” 任阔感应着紧跟在身后不远处的两道金光,不断变换着方位,仍然无法甩掉。 “那是什么?又来了一群红光满面的野鸡。”任阔惊奇地喊道。 “红缨野鸡,也是一道美味!” 任雪狠狠咽了一口口水,似乎比那黄金山羊,更加垂涎。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头野猪?不对啊,野猪不都是黑色的吗?这两只竟然跟雪儿你一个颜色!难道是混种?” “滚!那不是野猪,是白吞兽,又是一道美味!”任雪两眼放光。 “发财了,发财了!”花灵兴奋地欢呼起来。 “都抓不到,你高兴个什么劲!” 任阔撇了撇嘴,很是无奈。 花灵嗤笑一声。 “到了花海,你就知道了…” 第五十章 花海垂钓 我家妖狐太招摇正文卷第五十章花海垂钓一路狂奔,任阔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然而,他丝毫不敢停歇。 除了黄金山羊锁定他的那两道金光,后面更有一群野兽追赶着,其中不乏有奇珍异兽。 若不是极速前进,此时后面跟的兽群,必定比土家村外的还要庞大,因为这里是荒山深处。 “事情闹得有点大了,花灵,快到了吧?再这么下去,引来的可就不只是兽群了!” 此时任阔很是焦虑,一旦引起那些山寨的注意,花海也就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了。 “前方就是了,一会到了你直接冲过去。” 花灵一脸兴奋之色。 “花花,你不是在逗我吧?” 任阔听了后,一阵茫然,前方视线可及之处,山林连绵,何来“前方就是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罢,花灵不再搭理他,继续与任雪嬉笑着。 片刻之后,任阔感觉穿过了一层雾气般,紧接着眼前的连绵山林忽然不见踪影,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向南流淌的大河。 “什么情况!刚才没看见前面有条河啊?” 任阔原以为还要跑很长时间,结果跑出去没多远,忽然前方出现了大河横亘。 “花花,什么情况?刚才的茫茫山林怎么不见了?前面还出现了一条河,你是不是带错路了?”任阔疑惑地问道。 “刚才那无边山林是幻境,实际上并不存在,是这条大河之上的雾气影射的别处画面。”花灵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好像听土家村的老人说起过这种现象。” 任阔点了点头,又问道:“前面既然有大河阻挡,现在是不是应该转向往南跑?” “冲过去!”花灵直接回应道。 一个趔趄,任阔险些摔倒在地,与此同时,如芒在背,寒毛倒竖。 于是,借势下蹲,那两道如影随形的金光,几乎贴着任阔的头顶射了过去。 “好险啊!” 任阔赶紧稳住身形,不断变化方位,随时应对金光的下一次针对。 “花花,求你件事,以后再下指令之前,能不能先提醒我一下?好让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刚才险些要我小命!” 任阔抹了一把冷汗,随即感觉到了些许异样。 “奇怪…” 任阔正躲避着撞过来的各种野兽,发现那两道金光并没有再折回,而是射向前方后,就不见了踪影。 并且,那黄金山羊眼睛中的金光已经消失,眼神也明显浮现出一丝的疑惑。 “花花,你确定要让我跳河吗?能不能别闹了,我可不会游泳啊,虽然上次掉进去有奇遇,可没人保证次次都有啊!” “你如果带错了路,直说就行,你离家这么长时间,记错了路很正常,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任阔感觉花灵有点不靠谱,滔滔不绝地说着。 “听花灵的!赶紧跳!”任雪似是想起了什么,当即催促道。 “好!” 既然任雪发话了,那任阔也只能相信了,于是屏住呼吸,咬了咬牙,腾空向着河流跳了过去。 意料之中的落水并没有出现,只见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天怎么突然黑了?等等,这是在河里吗?水呢?竟然还可以呼吸!还有,脚下竟然也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任阔震撼莫名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片刻之后,他已然明白,花灵为何要让他跳河了。 “我知道了,这里应该就是进入花海的入口吧?” “聪明,你放我出来吧!”花灵轻声说道。 于是,任阔释放出空元舍,花灵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任雪也跟着走了出来。 然后,花灵伸出纤纤玉手,印法变幻,黑幕开始缓慢旋转。 片刻之后,花灵手掌轻轻按在前方黑幕之上,忽然一道可容一人通过的光门缓缓打开。 “嘿嘿,这是当时九灵姐姐送给我的宝贝,我称它为花海门户。” 花灵看着一脸疑惑地任阔,解释道,而任阔听了后,仍然一脸懵圈。 “这里不应该是河吗?怎么会这样?雪儿,我刚才看你似乎想到了什么,才让我跳的,你娘的感悟是不是又浮现出来了?” 任阔疑惑地看着任雪,任雪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只是有一些模糊的记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果然!就没有一件事是完整而流畅的!” “滚!”任雪狠狠瞪着他。 “咱们进去吧,去看看传说中的花海。”任阔说着就要开溜。 “等等!外面的黄金山羊、红缨野鸡、白吞兽,还有其他我也叫不上名字的异兽,统统给我弄来,我们可能要在花海住很长时间。” 任雪赶忙喊住了任阔,花灵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闹。 “这让我怎么弄啊?一只黄金山羊就够我喝一壶的了!” 任阔哭丧着脸,摊了摊手,很是无奈。 “对了,花花,你不是说到了花海就有办法吗?” 任阔忽然想起来,被黄金山羊紧追的时候,花灵说过的话。 花灵嗤笑一声,看向任雪,只见,任雪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花灵拉起任阔的手,一阵幽香迎面扑来,同时一阵柔软酥麻的感觉游遍全身,任阔莫名其妙陶醉其中。 忽然,花灵将他的身体推出了这片黑幕之外。 紧接着,任阔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河边,而胳膊还在那片黑幕中被花灵抓着,在河边看去犹如没有了胳膊一般。 忽然,黄金山羊首先感应到了他身上的玉片,当即撞了过来。 任阔想要躲避,却怎么也挣脱不掉,就在黄金山羊即将撞上任阔时,忽然一道大力将任阔拽进了黑幕中。 同时跟着进来的,还有黄金山羊,奇怪的是,它只进来了硕大的脑袋。 从河边看去,只能看见黄金山羊雄壮的身体和四肢不断挣扎。 “好险,就差一点!太感谢你了,花花,这次一定要让哥哥抱抱!” 说罢,任阔流露出猥琐的表情,就要靠近花灵。 花灵轻笑一声,狡黠之色闪现,再次把任阔推了出去。 “还来!” 此时,任阔岂能不明白花灵在干什么,她这是在垂钓,用他来引异兽上钩。 这是拿他的胳膊当鱼竿,拿他的身体当那挣扎的浮漂,拿玉片当诱饵。 想到任雪的表情,此时,任阔欲哭无泪,敢情她们在空元舍内嘀咕嬉笑,是在打这个算盘。 无奈的是,身体却丝毫不听使唤。 心想,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只能享受着,花灵纤纤玉手的滑腻质感和沁人心脾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