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其罪 阴冷的密室里弥漫着腐臭的气息,一声一声咔哒的锁链撞击声,地面一阵一阵的潮气渗入肉体,吱吱叫嚣的老鼠从她面前窜过,司空烬歪了歪脖子斜着眼睛看着试探周围环境的老鼠,寂沉沉的眼睛看着老鼠从牢门进进出出。 “总算是趁着这次机会,动手了?”司空烬喃喃自语。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司空烬厌烦地闭上眼睛,想来的人正是她的二婶柳木青,和她大女儿司空玄清。 司空烬听见綪锦的布料摩擦的声音,一阵无奈。 “烬儿,你又是何苦呢?东西给我们,我们自然念着你,必定保你吃穿无忧。我也就废话不多说,你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我保证将你安安全全送出去,不伤一根汗毛,再说……”柳木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以你现在的样子也用不了那好东西。” “二婶,我倒是很想给你,然后换我安稳呢。可我人都在这里了,何必再骗你什么?”她依旧闭着眼睛懒懒地说道。 “牙尖嘴利。旁人不知道,可我却是清楚,你娘那个妖女留下了一个宝物,你爹现如今不在,你家院子里也没找到,这不就只有问你了?你们家有这东西这是铁板上的钉子,与其让外人惦记,为何不便宜咱们司空家呢?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这盒子在哪,我下手可没轻没重的,伤了你这废物的经脉,可没人可怜你。来人,给我把她提出来!”柳木青面目狰狞地笑了起来。 司空家是都听说她爹有一个宝贝,那也只是听说,谁见过?自己连见都没见过。何谈什么自己拿着?真是不知道这柳木青母女两个为什么为了子虚乌有的东西就敢对家中人动手。自己二叔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一口咬定自己能继承到自己母亲的东西?二叔一家逐渐掌管了司空家,也从暗地里寻找变为明面上的动手。就是瞅着自己父亲出门几日,这才有恃无恐地把自己关起来。,真是怀璧其罪! 两个壮汉扯起她的胳膊,司空烬抬起头看见站在一旁的司空玄清柔柔地笑着,而又阴狠地看着她,似乎对她志在必得。司空烬不屑对她一笑,这样的态度让司空玄清一阵恼火。 她被绑在拷问间的木架上,二婶柳木青摸着一件件刑具。那些刑具长时间被鲜血浸泡,又放在这阴冷潮湿的地方闻起来一股腐臭味道,柳木青用细腻的手指慢慢抚过那些刑具,不死心地问到,:“你可想好了,你父亲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虽说是个天生废物,可倒也是司空家的二小姐,只要你父亲能安心护在你身边,往后寻个好人家嫁了也是这么一辈子。不过呢,就算我不小心把你弄死在这里,以你爹那个样子,能将我怎样?哈哈哈哈。”柳木青笑得肆意道。 旁边的司空玄清轻轻地走了过来,脚尖踮地,躲开地上那些肮脏的污垢。她的笑容很美丽,掩不住语气里的骄纵:“母亲,这东西果真那么厉害?这可是个好东西,烬儿妹妹怎么那么容易拱手让人呢?若是我们只这样吓她,她绝对不会叫出来。” “乖女儿,你说怎么办呢?” “自然是要动动手了,我近日才在银蛇鞭上附灵了,现在不妨让烬儿妹妹开开眼?”司空玄清素手一挥,手指上亮起了一个小小的星印,一条银色的长鞭就出现在手中。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心急,好在你爹给你找来的千年银环蛇可算是派上用场了,如今你修为又进了,不愧是我女儿。那就让司空烬看看,星力的世界,让她看看,强者该是怎样的!” 司空烬垂着头,长长的发丝垂下来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在明灭摇曳的烛火中一动不动,强者的世界,星力。我好恨,我好恨我这样的废物之身,我好恨,只能任人欺凌,我司空烬若是死在这,来世必定要让你们都死在我手里! 啪! 一条泛着冷光的鞭子抽到了司空烬脸上,司空玄清抖动手腕,收回了自己的鞭子,司空玄清这条鞭子是拿千年银环蛇的劫蜕做鞭身,又用了一对即将化形的蛇侣祭了鞭子,能算得上银阶玄器了,司空府难人匹敌。 据说这银环蛇百年一劫既能启智,千年一劫既能熟练化形成人,万年一劫即将抛却蛇身,十万年一劫就能化形成龙,成为至高灵族,超越人族。 司空玄清就是用即将化形的银环蛇侣附于鞭子上,便能幻化出蛇灵。银环蛇一口咬下去不止受伤那么简单,还会吸取人的星力,榨取血肉,如果不赶紧想办法甩开,就会被吸成干,蛇灵亦然。 这即将化形的蛇侣更是不好找,银环蛇生性残暴凶猛,独来独往,很少会找伴侣,银环蛇只会忠于此生唯一一个伴侣,蛇侣共享修为,会极大地促进修为速度,不到千年便能化形为人。 “银蛇鞭,还真是个好东西,又是费尽心思得的东西呢。”司空烬垂着头,血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地上。 “银蛇鞭?哈哈哈,好好给我看清楚了!这条会要了你命的鞭子叫什么。”司空玄清笑得癫狂,刚刚的娴静温婉早已消失,眼前这个女人,只是个见血兴奋的屠夫。鞭子破开空气,啪!!又一下狠狠地抽在司空烬的脸上。 “你会永远记得它的名字——棱骨赤环鞭!”司空烬的头随着鞭子狠狠地甩向左边,右边。她的脑子混沌一片,脸上的血糊住了眼睛,睁开眼也是血红的一片,耳朵嗡鸣,脸很烫,很烫。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司空玄清的身影也变得明明暗暗。司空玄清没有用星术加持,所以幸亏只是皮肉伤。 柳木青在旁边说:“司空烬,还不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这漂亮的小脸蛋,可就毁了。” 司空玄清挥动手臂:“就让你看看我的灵奴吧!这两条有幸成为我奴隶的蛇。”司空玄清期待地看着司空烬的脸。 “出来吧!我的奴隶!”一阵阴气霎时间就充满了狭窄的密室,鞭子上弥漫着蓝色的火焰,一股腥臭味飘起,鞭子顶部绽开了一朵火苗!瞬间,两条蛇灵张牙舞爪地冲了出来,银色的蛇身,布满了蓝色的飘动的火苗,蛇脖子上一圈醒目的红色,空洞的蛇目死死盯着司空烬,仿佛囊中之物一般,蛇信子一吐一进,耀武扬威。 “看见这红色了吗?血环,这是我用自己的血喂养起来的灵奴,现在它就像我的一部分,吞噬着我的血肉而成的武器,会遵从我的命令杀了你!”司空玄清兴奋地说道,蛇灵缠绕在她的手臂上,不停地晃动,昂起了蛇头,空洞的眼睛充满了对血的渴望,蛇灵躁动地晃着。” “哈哈哈,我的小宝贝已经等不及了吗?”司空玄清用洁白的手指轻抚着蛇头。 “那就,去吧。去咬碎她吧!”司空玄清甩出了双手。两只蛇灵携着一阵腥臭扑鼻的阴风,张开了血盆大口。司空烬来不及看一眼红色的眼前有什么样的威机。就觉得呼啸而来的阴风和令人寒栗的恐慌将她吞没。 啊!!!!! 第二章 幻象 啊!!!!! 一声惨叫,两条蛇灵死死咬进了她的肩膀,司空烬感觉到肩膀像被四只冰凉刺骨的冰柱洞穿了,蛇灵的牙齿深深扎进了她的肩胛骨,力气快速地流逝了。 蛇牙上有毒!混沌和眩晕还是出现,司空烬意识到蛇牙不对劲。她没有星力,蛇灵就在榨取她的血肉,还将蛇毒注入她身体中。冷,好像刺骨的海水涌了上来,渐渐包裹住她,冷,四肢百骸都像被冰冷地冻住了。 噗通!好像出现了什么幻境,她泡在海水里,没有力气去游动,肺里被冻住了一样,窒息一般的眩晕,她模糊地看着头顶明亮的光线,水泡像水里的珍珠一样明亮,咕噜噜全浮到了头顶,而她带着沉重的身体沉到了水底,冰冷潮湿。 一双温暖柔和的力量抓紧了她,她放松了眉头,任凭这股力量暖暖地包裹住她,据说人在极端的环境中会看到仙境。 我是看到了仙境吗?她有些不敢相信,可是沉重的眼皮已经不允许她睁开眼睛了,她放松了神经,让这些温暖吞噬了自己的意识。 “你们这是疯了吗?究竟在做什么!”哗啦一声,一只描着金边的薄胚瓷茶杯摔得粉碎。 “你怎么能这样对烬儿!她可是我侄女!她爹可是我亲哥哥!你这个女人,想要杀了她吗?玄清!你也在做什么?你母亲一时鬼迷了心智,你也一样犯糊涂吗?她可是你妹妹,残害手足在司空家是什么情况你难道不清楚?还是说你们明知故犯?”一个将近天命之年的男人在中庭里大吼着。跪在下面的是柳木青母女,这个男人正是司空家的家主,司空萧,在司空家排第二。 这司空萧虽说是排行第二但却是萧家当家的,正是因为司空烬父母的事情招人非议,这本该是司空成的家主之位,就遭到了许多人反对,老太爷见这风头不对,才把司空萧放进了考虑范围,再加上司空萧暗中多年培养的势力几乎将整个司空家掌握在手中,这家主之位最后才成了司空萧的囊中之物。 司空萧只娶有一妻就是柳木青,生有两个女儿,一个司空玄清,一个司空玄玉,司空玄清年二十,生的眉目如画,亭亭玉立,不仅如此,她还有过人的天赋,天生全息灵基,星盘上的灵绘是玉蛟,司空一家子宝贝得不得了。当年,就连幽居后庭不见世许久的老太爷也亲自到场,来过她的百岁礼。如今能力更是厉害,小小年纪已经到达星云,这赤山城这样的地方说起司空玄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因此,不免目中无人,骄纵异常。 老二司空玄玉才不过十五岁,生的眉清目秀,眼角一颗泪痣让她看起来更加甜美可爱,司空玄玉才得筑成灵基,星盘还未幻化,因为家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姐姐身上,她也不免遭到冷落,不过与司空烬不同的是,她毕竟有做家主的爹,吃穿用度自是比司空烬要好上许多。 这司空萧也只是仅仅在怒骂柳木青母女,却也未见说什么实际处罚。 抱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女儿,司空成源源不断地给她输入星力,希望能压制住她的毒素蔓延。收到洙月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回来。他破开密室的门,看到的是,她的女儿,司空烬被绑在木架上,两条蛇灵死死咬着她的肩膀不放,她像溺水的人仰着小脸,双目只剩眼白,嘴唇泛青,身体不停地战栗,司空萧在斥责母女两,而他只想赶紧把女儿救下来。 “你们这两个蠢货,叫我如何向老太爷交代呐,你们……” “二弟,烬儿中毒了,让玄清把解药拿来吧。”司空成打断了司空萧,急忙说道。 “哦哦,玄清,快点,去给烬儿解毒,你怎么能用蛇灵抽你妹妹,还用毒!我真是对你失望!”司空玄清眼底闪过一丝不愿,但在她起身后脸上却是丝毫不敢表现。 司空玄清拿出了鞭子,摧动星力让蛇灵从鞭子尖幻化出来,司空成连忙放开了手臂,让司空烬露出半个身子,司空玄清催动蛇灵又咬向司空烬,蛇灵冒着黑烟的毒牙将司空烬体内的毒全部都吸收回去。司空烬紧皱的眉头渐渐展开来了。司空萧对柳氏和司空玄清说:“你们都下去吧。下次再若这般不知轻重,你们就给我去禁闭三个月!”柳氏就和司空玄清不情不愿地走了。 “烬儿看起来没事了,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司空成冷淡地说,他现在非常不愿意看到这一家子。 “大哥,烬儿出了事,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管教不力的,我必然亲自登门向烬儿道歉,责罚玄清,这个家还不能由着她乱来。”司空说辞倒是一句也没少。 “大哥又何必对我如此冷淡,好歹我们也是……兄弟啊。哈哈。”他干笑了两声。 “司空萧,我无意和再你争,烬儿也没有能力和你们家的争,我只希望她能平安长大。现在的我已经是这样了,这样的日子我也认了,可是如果你们再有所企图,像今天这般趁我不在伤害烬儿,不要怪我鱼死网破!”说着司空成威胁地看了一眼司空萧,抱着司空烬走开了。 哗啦! 哼,司空成,我看你还能嚣张几天!司空萧看着司空成走远了,又摔了一个茶杯,阴着脸,心里狠狠道 “二叔这是为何生这么大的气啊?”从中庭转角走出来一个年轻人,清瘦修长,一身玄衣,红火缠莲,鬓发垂着一颗赤云纹珠子,眉眼灼灼,如精雕细琢般:更显不凡,长长的黑发用一根流苏长节绑在脑后,轩朗模样,如玉温润。 “礼儿啊,我在说你妹妹和你二婶呢,做事没有脑子,不知轻重伤了你烬妹妹。”司空萧转过头满脸和煦地说。 “你这是何事得了空闲能回来?赤山王最近还好啊?”司空萧连忙殷勤地问到。 “也没什么,这次回来主要看看我父母和烬妹妹。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赤山王会让我回去。”司空礼地说道。“这段时间也就麻烦二叔给打点打点了。”司空礼依旧浅笑地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你回自己家哪能这么客气?这许久不来你要不要去看看老太爷。”司空萧温和慈祥地笑到,丝毫没有介意他突然出现在这里 “老太爷?我就不去麻烦他老人家了。又怎么能因为我一个小辈去打扰了他老人家的清修呢。”司空礼认真想了一下,又笑着说。 “嗯,我会安排。”二叔又问到“又是一个人回来的?” “嗯。师父不喜欢出门大阵仗,我也习惯一个人来的闲散。”他随口就说。 司空萧觉得也问不出什么了。就再没多说。 司空礼看见司空萧脸上的倦怠,知趣地要走。 “对了,二叔。烬妹妹是怎么回事儿。这怎么还打上了呢。” “你去看看烬儿吧,这会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司空萧满脸愧疚。“都是我不好。玄清和他娘不知道听了什么人的教唆,就伤了烬儿” 老狐狸,这会倒是会说话,推卸地干干净净。指不定还是你示意的呢。司空成在心里嘀咕。 “那我先去看看烬儿妹妹了。”司空礼退了出来,却没有去看烬儿,而是闪过身,径直出了司空府。 第三章 传承 在漆黑的海水中,她像石子一样渐渐沉入了水底,本来的冷彻却被一股温暖代替了,那股温暖随即包裹了她。就好比在黑暗宽阔的海洋里,突如其来的温暖的阳光,穿透黑暗的海水将她照耀。司空烬的意识已经涣散,只是对这样的感觉异常安心。 “烬儿,烬儿。快醒醒,你该回去了。”有一个声音温柔地呼唤着她。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没有那么混沌了。她睁开自己的双眼,却发现自己的双眼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有人在轻轻抚摸她的脸,那双温暖的手竟让人十分贪恋。模糊中看见一张樱桃小嘴,想在不停地说着什么。 “回去吧,烬儿。”司空烬盯着她的嘴,艰难地读出了几个字。 这样温暖,好像母亲的感觉,她突然就喊出来了:“娘,娘,是你吗?”声音酸涩,像一个幼小的孩童。 “烬儿,你要回去。一定要回去。”那人还在不停呢喃。 “娘……”司空烬的声音已经颤抖。这是不是自己娘亲?为何突然这里相见,既然如此不易地相见,却为何又如此快催促自己离?还未拉着娘的袖子感受她柔和的声音却又要离开? “你要好好活着……”意识又开始涣散。司空烬发现那说话的嘴唇慢慢消失了,可自己却无能为力任由她消失。 突然他听见父亲的声音:“烬儿,烬儿,快醒醒。”司空烬睁开眼睛,发现父亲关切又疲惫的眼神,旁边洙月抽抽嗒嗒的抹着眼泪。看着两个人为自己如此担心,司空烬心里满是难过。 “父亲……” 见她醒来,两人一阵惊喜。 “你被带走时,洙月被囚禁在在房间,房间里放置了凝神香,她中了香毒,没法动弹。你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不过,你醒来就太好了,清除你体内的余毒并不容易,幸亏有洙月的血……” 司空烬没有思考最后的那句话,反而打断了他的话。“父亲,我梦见了一个女人,她让我很安心,她会不会就是我的母亲呢?父亲,我的母亲到底是谁?你从未跟我说过,可我却突然梦见了她。”司空烬双眼发亮,努力回忆着梦。 “你还看到什么了。”司空成的声音有点颤抖,眼睛瞬间明亮,急切地盯着司空烬。 “没有,我只是很模糊地感觉到她。” “是……是吗?”司空成的声音明显有些失望。 “父亲。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先天碎灵基没有能力习星术你为何一点也不奇怪?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母亲的事情。” 司空成沉吟不语,半晌才说:“罢了,也该告诉你了,你现在好好休息。”又转头对洙月说道:“洙月,一会儿带烬儿来找我。哎,有些事情,也该你承担了。”司空成说完这些就走了。 “是,我知道了。” “真的吓死我了。柳木青母女两将你带走,我也中毒,眼睁睁地一点也没办法。司空萧他们家一直就不安好心,时常找机会欺凌我们,又突然把你带走,可把我给吓死了”。洙月眼圈又红了。 司空烬擦掉她的眼泪:“我这不是没事吗?别哭了。” “其实,那盒子是真有其事,确实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洙月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因为司空成决定要告诉司空烬一切,她也敢提前说出一些东西,随即低下头,不再说话。 “什么?”听到了这话的司空烬一个激灵,双手如钳,扑上去死死抓着洙月:“那盒子确有其事?那,我母亲的事又如何?” “对不起,小姐,隐瞒您这么久,不过既然老爷答应你告诉你一切,我也就敢说出口了。” 听此,司空烬双手突然就松了,颓然跌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无形中一股压力将她束缚地紧紧的。 “我感觉要马上知道一切了,可又不知哪里生出来的恐惧,让我想要逃避,不敢去了解。” 半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洙月,你说我的母亲,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你说她长得好不好看?厉不厉害呢?我,我记连她的样子都不知道。”司空烬盯着窗子外面的飘花有些委屈的说道,语气里尽是惆怅和酸。 洙月叹了一口气岔开了话题:“小姐,我炖了肉粥你喝一点吧。” 司空烬动都没有动。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月白色的睡袍,更加衬得她,眉目娇弱,颜色非凡。 司空成卧室中供奉着一个灵位。 “阿炘。我答应过你不会告诉她以前的事,只愿做个普通的姑娘,能一生平安。可是阿炘,烬儿长大了,可她还是受人欺凌。我是她父亲,可我无能为力,我无法护我儿周全。我失去太多了,甚至没有了保护她的能力。我不愿我儿在没有了我以后还是受人欺凌,既然她本该是个强者。今后的路,应该她自己来走了。”司空成眼睛泛起了酸涩泪水,突然咳出来一口血,而他似乎毫不意外,只是淡淡地看一眼。 “我身体日渐衰微,今年过来后越发枯竭,星力更是稀薄,甚至难以调动,这么看,多半是已经中毒许久了。我试过自己解,却毫无办法,我怕烬儿也……才离家两天给他送消息,希望他能帮忙,” 司空成的泪落了下来,落、滴在了了桌上的香炉,他站在一张画像面前,痴情地望着画面上的女人。 “父亲。”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连忙敛住了感情,用衣角抹去了泪水。将吐出的血悄悄抹去,走出门去。 “来了?跟我来。洙爚,开结界,千万别让别人听到我们的谈话。”司空成将他带到了那幅小画像面前。司空烬打量着那副画,画面中的人,有一张温和的脸,她浅笑着,温和地笑着,那种满目春花飞榭的感觉。 “以前你从来没见过你娘,可你不知道,你们两是那么像,一样的鼻子眉眼,尤其那双眼睛,几乎是十成十的像。”司空成对她说。 “她是我母亲?”司空烬走进了两步,伸手细细摸那画像,不觉眼睛有些湿润了。 “烬儿,你很想知道自己母亲的事情吧。我曾将答应过你母亲向你隐瞒以前的事,宁愿让你平淡一生,也绝不想让你涉入危险。可我现在擅自替你做了决定,也许对你来说以后是更加痛苦的日子,但是,你是我的女儿,是她的女儿,天生强者不会受制于困境。”司空烬知道是不一般的事,因而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这个空间叫星界,这片大陆叫鲩huan洲,是为了纪念第一个在这片大陆开创吸收和使用星力的人——鲩。这片大陆星宿力量磅礴,于是衍生出了像鲩这样可以驾驭这股力量的人。因为在鲩洲的原因,有些人天生可以窥见星象和地上之人的宿命联系,像圣庙中的圣子圣女,就可以从中窥见天下所有人的命数。这样的人,数量稀少难以见到。然而在经过漫长对星力的应运和开创中大部分人已经脱离了直接从星宿中汲取力量,他们的力量逐渐变成从父母那里传承,依靠最开始的原始星术的家族已经极为少见了。 每个出生的人,都会有不完整的灵基,这就决定着你是否能继续修习星术,那些先天灵基完整的,叫全息灵基。灵基根筑完整就会形成星盘,上面有天生灵绘,灵绘决定你的往后的能力。等你星盘完整,就是一个星术师了。就像司空玄清的灵绘是御兽类灵绘,所以她天生就更适合驾驭蛇蛟类兽类。星术师是分阶级的,星盘上灵绘出现即可进入星火阶,然后就是星芒,星云,星夜,星昼和大星帝。一但修习到星芒,额头就会有对应的图腾出现。你二叔已经是星夜后期到星昼的瓶颈期,玄清也到星芒中期,这样的天赋却是可以称作天才。”司空成缓缓说道。 第四章 珠子 司空成又说道: “我们所在这片区域为赤山王管辖,这片大陆由八王五帝他们共掌着这片陆地。八王尊会在需要的时候进行大选,选得前二位,成为王尊的徒弟,穿宫服,坠宫珠,留在各位王尊宫中,修为星术,庇佑一方,长伴王尊左右,最后可以成为竞争王尊的首选人物,而五帝也会进行大选。近些年战乱少了许多,大选补充人员也少了许多。王尊之间也有许多竞争,毕竟实力越强,越有可能成为帝尊。不过这都快十几年了,这八位王尊也没有换过,帝尊更不是用说,而且据说这五位帝尊的实力已经超越了大星帝了。” “我当初就是在王选时认识了你母亲,她那会已经是血刃宗的少宗主,名叫音炘,而我还是个想着如何一鸣惊人的傻小子。”谈起自己和挚爱相遇的时候,司空成语气轻快了许多。“初选结束后,我没有撑下来,败给了最后的对手。比试结束以后的一段日子我整天借酒浇愁形容颓废,我觉得没脸再见人了,却意外遇到了你娘,你娘开导了我,我辞别爹娘跟你娘来到了血刃宗,在那段时间里,我们决定陪伴终生。别人甚至我爹娘并不知道我跟血刃宗有关系。当时的血刃宗突然发生了很大的内乱。宗门内有人并不承认你娘的少宗主地位,以盛氏为首的人杀掉了老宗主,而你娘根基又未稳,无法和他抗衡。我没有办法,带着你娘回到了司空家,想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可是还没两年,盛氏得到了你娘的消息,最后找上门来。我猜肯定是司空萧从中下手,当时正是他千方百计想做司空家的家主。他为了争司空家主之位定是和那盛氏狗贼做了交易。你娘当时还怀着你,星力大大减弱。没有任何力量反抗的突然出现的怀着恶意的一群人。我和洙月两个人。拼尽了全力将他们挡在了门外。可是我没有想到,居然有人用了遁地秘术,从地下进了你母亲的房间。当我听到一声惊呼,已经迟了。你娘已经跌到在地,口吐鲜血,而我看到一个黑影很快地消失在你娘身后。一定是司空萧!!一定就是他。旁人断然不会如此了解室中结构,当初保护你娘,我曾将室内结构改动,增添了许多的遮挡物。”司空成赤红了双眼,越说越激动,恨不能将司空萧扒皮拆筋。 “爹……” “烬儿,是我没用!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娘!这一仇必须要报!你娘最后的星力,放在了保护你身上,她保住了你。她用自己的气血化作屏障笼罩着你。随即她拼尽了全力,强行将未足月的你生了出来,幸好你未曾受到一点伤。说来奇怪,你出生的时候浑身带血,可身上奇怪的纹路透过血微微发亮,你是天生的全息灵基,而且星盘已成,这样的天赋,这片大陆寥寥无几。当时你娘已经奄奄一息了,她抱着你,说:‘孩子啊,娘对不起你!’便用尽了最后一点星力,将你的灵基星盘亲手捏碎了。烬儿,我们是有苦衷的。如果你的母亲不那么做,你的天赋给你带来的只有灾难。你的星盘只有你娘探过,我也不知道那灵绘是什么。你本是个天生的强者,若有我和你娘十几年庇护和教导,必定前途无量。可你娘说她:‘我儿若没有我的庇护,不说前途,恐生命堪忧,不得长久。’然后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她还跟我说过:‘不愿你能有如何成就,只愿你能一生平安。’不过,你娘给你留下了一件东西,并叮嘱我好生保管,至于如何学习,这也要看你的造化了。”司空成边说边褪了一半衣衫,露出肩膀,催动星力,在胸前画出了一个星阵,然后伸出手,透过星阵中取出一个紫木小方盒,星阵下面的渗出了血,蜿蜿蜒蜒流了半胸膛,濡湿了衣衫。 司空烬看着染成血色的盒子,无比震惊。父亲居然用身体做空间介体!介星空间可以存放星术师珍贵的物品,介星空间是需要载体的,星术师在载体上打上自己的烙印星印作为媒介,用自己的星力激发星印就能使用。介星空间的大小完全依赖星术师的阶级。而用身体做媒介,除非有什么东西需要星术师用生命去保护。因为这是舍弃了生命选择保护。眼前的一切让司空烬感受到了震惊,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用身体保护? 司空烬颤抖着接过小方盒,盒子有拳头那么大,雕刻非常精细,上面满是云龙腾飞图案,盒子没有锁但也没有缝隙,却打不开。 “爹,盒子打不开。” “我也不大清楚,我从未打开过盒子……”司空成蹙着眉头。 “小姐,这盒子需要和我主人,您的母亲一样血脉的人才能打开。”洙月在一旁不急不缓地说。 是不是用血?司空烬伸出手在耳坠上摸了一把,用耳坠锋利的钩划破手指,很快就指尖就沁出了血珠,她小心翼翼地滴在盒子上,正中间的一个龙头眼睛突然一亮。 咔哒哒哒哒。 盒子自己打开了,盒子中间放着一串珠子。她数了一下发现有十八颗,每一颗珠子都拇指大小,荧白剔透,司空烬仔细地看着,发现珠子隐隐透出这金光,有什么东西在珠子体内流转,她伸出手摸了一下,带血的手指挨到珠子,珠子就停止了金光的流转,荧白的珠子变得灰暗,司空烬对这种变化十分震惊,珠子还在变化,有一颗珠子甚至慢慢变黑,像用水墨涂上去的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爹,这到底?”出了司空烬,受到惊吓的还有司空成。 “这,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你的原因吧。” 司空烬低着头,仔细地盯着这一串珠子,思量许久,开口说道“父亲,无论是不是因为我,以我现在的能力,我没有办法护住这串珠子,爹,您还是要我拿着它吗?让您拿着总比我拿了让司空萧惦记得好。” “我护了这么久,可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交给你了。”本来还有些担心的司空成,见到珠子的变化,就肯定了把珠子交给女儿的心。“刚才珠子刚现世的时候我感觉到了非常淳厚的星力在不停地扩张,在它染上你的血的时候,那些丰蕴的星力就突然消失了,探不出任何星力波动。如今它就是一串普通的珠子,不必担心。”司空烬将珠子放在盒子里,放在父亲手中。 “这又是为何呢?”司空成奇怪道。 “父亲,珠子还是放在你这里,更安全。只是,我还有一些问题想知道。”司空烬转过身,继续看那画像。 第五章 血刃 司空成看着认真的女儿,叹了一口气。 “血刃宗是一个很强大的宗门,宗门内的每一个人都是星夜以上的高手,更有传说,血刃宗内曾经有一名大星帝,要知道在鲩洲几千年历史中,除过帝尊成为大星帝的人不过尔尔,血刃宗高手林立,就是五位帝尊也要卖他们宗主三分薄面,不过血刃宗并不掺和五帝的事情。但是血刃宗是个不受正道人士推崇的宗门,就像他们口中的邪魔外道,没有任何道义。他们拿钱办事,从不过问其中缘由,只要条件丰厚,他们就会做。不但如此,在血刃宗,你也能问到这天上地下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同样,只要条件好,他们就会做。人们传说血刃宗宗主是一个强大又残暴的人,没有人见过血刃宗宗主的真面目,人们说,见过他面目的人都被他杀了。人们又说,宗主性格孤僻怪异,是个奇怪的小孩子。可我去过那里,也见过当时的宗主,一个阴沉的老头,你娘也是宗主,她是个很好的人,性格善良,从不草芥人命,也不会做出过分的事,她的一举一动都经过她深思熟虑的。我能看得到她眼睛里的东西与别人不同,她并不希望世人对血刃宗有什么误解,她决心改变这样的局面。到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做就遭到这样的难。哎!”父亲的脸上是凄然的表情,眼睛是眷恋和心痛。 “老爷,有人来了!”洙月紧张地低声说道。司空烬听见了一阵轻飘飘的脚步声。 “烬儿妹妹你在吗?我是司空礼。你三哥。”门外想起了一个轩朗的声音。 司空成挥手撤了结界,迎了出来。 “是礼儿啊,快进来吧。你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你看这什么都没有准备。洙月,泡茶。去见过你父母了吧。” “还没有呢。”司空礼对司空成的感情很好,小时候的司空礼成天跟着司空成转悠,常常欺负司空烬。自从他通过了王选,被赤山王相中之后就留在了赤山王那里,很久才回家一趟,性子也变的稳重了很多。 洙月端上来了茶。 “喝茶喝茶,你叔我这里也没什么好茶,如果不嫌弃,你就当解解渴吧。”司空成和蔼地笑着。 “不忙不忙,我不挑的,是茶我都喝。刚来的时候听说妹妹受伤了,便急匆匆地赶过来了,因为,我还带了重要的消息。”司空礼见了司空烬没事,便挑着眉笑的十分开心。 司空烬一脸黑,想起这家伙从小就欺负自己,现在还有心理阴影。 “烬儿妹妹也在呢。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说着画出了一个星阵。将四人都圈在了里面,司空烬一惊,司空成却是一脸了然。。 “我这次来是因为烬儿妹妹的,上回接到成叔的消息后,赤山王便与我商量妥当,让我马不停蹄就来了,接烬儿去赤山宫,成叔,我们已经在那里收拾妥当,只等烬儿过去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只怕烬儿有些舍不得您。赤山王虽说无法护她一辈子安然,但也能平安地度过这几年,学的一些本事,等她的情况好一点,赤山王自然会让她回来的。”司空礼非常认真的说。 司空烬很茫然,赤山王跟她们家又是什么关系?怎么对自己的事情如此关心。 司空成沉默半饷,“这倒也是个办法,我确实不能护烬儿周全,可这么多年了,他还愿意再帮我吗? “成叔放心,赤山王早就知道你的担心,他让我带一件信物,说你见了绝对明白。”说着拿出一个锦袋,交给了司空成,司空成打开锦袋取出了一块石头,粗糙,还有锋利的棱角。 谁想到司空成看到这个,竟有些激动,说到;“吾心如石,昭然若此。” “这老家伙……当年烬儿她娘曾于他有恩,没想到他那么死脑筋,一定要报答,她娘便开玩笑,随手捡了的石头丢远,说他若帮忙捡了来便是报恩。谁知道他居然还带着这石头。她娘原来也是出手帮忙,不求回报。谁知道他居然还记得。后来就发生了许多事情,她娘和我偷偷来到了赤山,赤山王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他曾经拿着这块石头来找过我,可她娘拒绝了赤山王的好意,她不愿因为自己的事让别人卷入其中。我也因为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让她娘跟着他走,早知道,她和他走或许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了。他一向义薄云天,从没有告诉别人关于她娘的事情。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他已经忘记了。毕竟当初我们谢绝他的好意时,他十分不愿,甩手便走,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联系。如今他愿意再帮我,此生若再有机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礼儿。烬儿就交给你了。”司空成拉起司空烬的手,放入司空礼手中。 “父亲……”现在的父亲虽然在笑,可她感觉那更像是道别前的嘱托。她心里泛起了一阵苦涩,自从她看到母亲的画像,父亲把紫木盒子从胸膛中取出来,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背负起了什么,终究还是要面对了一切,甚至是别离。纵然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像担起了担子,承载着压力,瞬间她觉得她需要马上成长起来。 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可还是止不住让眼泪往下掉。她低着头不想让他们看见,可这样的隐忍全都落在他们眼底,每个人都触动了心底的不舍。 “烬儿,爹和娘没有给你快乐的童年,没有让你享受到一个孩子应该的母爱,没有让你过着安稳舒心的日子。在你小小的时候就让你承担起这样的担子。你娘也非常舍不得你,跟我说,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是最美的孩子,她不想离开,她想看着你长大,她想给你做许多的衣服,她想看着你习星术,想看着你身穿凤冠霞帔安心出嫁,她想看着你,儿女双全。她想灰白头发的时候你在旁边。” 司空烬咬破了嘴唇,血将嘴唇染得更红了,她抑制不住地哽咽,长长短短的哽咽,她想娘,从小想到大,她讨厌司空玄清的高傲霸道,她讨厌司空玄清可以修习星术,她讨厌她专爱找她麻烦,可她嫉妒她有娘亲!她也冲爹要娘,大肆哭闹。她以为是娘不要她了。现在听到这些话语,她瞬间就心更痛了,娘亲是爱她的,可她也再见不到娘亲了。 “礼儿,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再回去?”司空成打断了这一悲伤的话题。 “啊,哦哦。”回过神来的司空礼说“尽快,我先已经见过二叔了。我突然回来,虽然也是低调行事,但还是怕出了什么意外,出了这个司空府,危险就不只一个了。烬儿在这府中虽说过的不如意,可毕竟有这府邸保护,多少更安全些,可出了这地方,多少意外又好说了。所以我希望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出发。知道的人越多,对烬妹妹越不利。” “好,司空萧那边我先拖着,能在最近几天走就走。” “父亲我不想走。”司空烬沙哑着声音说道。司空成地看着司空烬,用手摸摸她的脑袋。 “记住你的宿命,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能拦住你。即使是折断了翅膀的雄鹰,也是高贵的空中主宰。” 司空礼撤了星阵,结界随之消失。“成叔,我先走了,对了,洙月我想一起带走。” “好。她也是能帮到你们的人啊。” 第六章 心思 看着远去的司空礼。司空烬抹着眼泪说说“父亲,我还是想知道一件事,洙月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知道我母亲的事,还有这个盒子。而且我记得你说上次我中的蛇毒,就是她帮忙解的,她的血到底有什么不同?她不止是个小丫鬟吧?”司空烬很细心地说道自己的疑惑。 “烬儿啊。洙月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也许以后我会告诉你。也许以后洙月她自己会告诉你他自己的身份,总之,你要相信她,她在你的母亲身边呆过,她会无条件帮助你。” “哦,我知道了。”司空烬满脸都是失望的神情,但还是乖巧点了点头。 一间书房里,铜兽香炉里点着一把木樨香,木樨香没有过大的浓烟,丝丝缕缕的烟雾里隐约看见结界里边,两个人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柳木青说道:“老爷,难道就这样收手吗?这东西马上就要到手了。眼看着这司空烬越来越大了,知道的也就越来越来多。一旦让别人盯上,我们就更没有胜算了,而且我还听说。老三家的司空礼回来啦!他这次突然回来我看这事情,多少跟司空烬有关系,这赤山王和我们家到没有干系,不至于因为一个司空烬和我们翻脸,可我担心他和那血刃的妖女有过交情,万一司空烬的东西落到了赤山王手里……” 司空萧烦躁的抚着额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能再等了,只能拼一拼了,这么些年了,这东西就是找不到!除非司空成把它吃了!我已经将司空成的房间掘地三尺般地搜寻过了,甚至都没有感受到任何星力波动,司空烬就更不用说,她肯定不知道,若在她手里,我还怕得不到?司空礼对我说他在这里还要留几天,如果他也是冲着这东西来的,那我们就要尽早拖住他。对了玄清去哪里了?王选虽说还早,那也要让她要准备充分一点,需要什么就让她来我这里要。” “是,玄清是我们司空家的希望,有什么缺的我自然会尽快找来的,如果司空烬手里的东西是一部黑金阶星法该多好,这灵药,玄器玄清都有了,就缺一部上乘星法。”柳木青自己揣测道。 “老太爷给的金阶灵药,银阶星法,有好的我都给了玄清,老太爷给的都是好东西,你叫她专心修习,我们给她去找这司空烬手里的宝贝。”说到司空玄清,司空萧的心情瞬间就轻松了不少。自己的地位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虽然屡次遭人质疑,可现在,家中大权皆在手中,女儿又得太爷宠爱。我还怕什么?这样的天赋,司空萧可不止希望她能成为八位王尊,甚至希望她站在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低位。他希望的,就是司空玄清能成为四帝之一,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相反,这可能性非常大。司空萧贪婪地想。 司空萧站起身,撤了结界。对柳氏说“你下去吧。” 柳木青听了这些话,心里也就安下了,上次的事情她以为司空萧真的生气了。这下看来,司空萧还是对司空烬的东西不放手,总之,为了玄清,这个东西,她必须抢来。 司空萧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司空成没有什么好怕的,自从血刃的妖女死了以后,他就郁郁寡欢,除了女儿,什么都不关心,现在,他早已力不从心了。而且,我还给他们的饭食里暗中放了毒,就算他们有本事翻身,可还是会栽在我手里。司空烬根本没办法修习星术,又身中慢行毒,根本不足为惧。可这司空礼,就不好办了,万一他确实受了赤山王所托来帮助司空烬,那我绝对没有任何胜算。况且老太爷最重家族利益,绝不容许出现手足相残的情况,如果知道了我对他们下杀手,绝对会限制我的行动和权利。当年那女人死了后,居然还留了这东西,是绝对极高的威胁。老太爷当年本来看中的还是司空成,倘若他们退而求其次,将东西送给老太爷,而反咬我一口,而他趁此机会得到老太爷的青睐,那我,就要亡!想到这些,司空萧一阵冷汗。如果没有了自己的手段和玄清的天赋,恐怕当初和老三一家子都难以较量,大儿子司空谦环去了玄帝座下,二儿子是赤山王座下,老三的一手回春医术,在这赤山城的声望极高,三弟妹,一身星术修为也极高深,恐怕还在我之上,要不是老太爷知道他的性子懒散,不适合这家主之位,不然也轮不到自己。如今这司空烬的宝贝确实让人垂涎,若我能得到,必定如虎添翼,可玄清是女儿家的,毕竟不能待在司空家一辈子。若不能自己掌握,变数重重,总是不安。这宝贝必定要落到我司空萧手里。如此看来,这东西……他想了许久,脸上的表情却变化的很微妙。眯着眼睛打算着什么。这老狐狸,什么事情都只考虑自己家。只是司空玄清备受老太爷宠爱,且司空玄清资质极好,以后必然有所作为,这老东西,还是想借着女儿的势力呢,自己已经没什么优势了。只是不知道这司空玄清这样傲气的人还愿意为司空家耗尽半生吗。 司空礼从司空成这里出来后,漫不经心地往自家去了。他半闭着眼睛,想起刚才的事情,又想起赤山王的嘱托,务必带回司空烬,赤山王怕司空烬最近出什么事,越早带回来,他越安心。这烬儿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呢,司空萧惦记,赤山王惦记,烬儿天生就没办法修习星术的。但是,又感觉并非如此。难道,成叔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晃悠悠地来到了自己家的院子。老远就就看到云墨和书雨站在门口。一边焦急地东张西望,一边又搓着双手,来回走动,掩饰不住的兴奋。两个人看见他走过来了,一起奔了过来。 “少爷,少爷。你可回来啦。老爷都等不及了呢,听说你回来就一直在等呢,你这多久没回家了,也不回来看看老爷和夫人。”云墨委屈地说。 “是吗。那快点带我去看看吧。”想起自己几年也回不来几次,哥哥更不要说了,自从他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偶尔用星术做一只小鸟带着他几句简单的口信而已。自己不孝,不能常伴父母身侧,很是愧疚,幸好,父母身体还算不错,在这里也不觉得寂寞,这时候他莫名想起司空烬,虽然她没有什么修为,可她能一直在成叔身边,想到自己就算有如此修为,却连简单的侍奉父母都做不到,哥哥也是。他努力把难过咽了咽,努力扯着一个看起来神采飞扬的笑容。 进了门,占地面积不是很大的宅院,却干干净净,即使在墙上开的如火如荼的藤萝也没有掉落一片残瓣。 父亲医术高明,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自然多一些,自己不在的日子,父亲就把这花花草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修剪,除草,施肥。正在出神的时候,便听见一声暴喝。 “混小子!回来了也不赶紧来看看我和你母亲,还这么吊儿郎当的。小心我打断你的腿。”从上庭快步走出来一个中年人。 第七章 蓝心 一个中年男人快步从上庭走了下来。男人眉目俊郎,和司空礼有着一样的样貌,可不同的是男人脸上却是暴怒的神情。 “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说说你多久没有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了啊!你也不知道你母亲有多想你!你娘见不到你们两就折磨我,你个小兔崽子!啊!还有你哥!多久没有回来了!就算玄帝身边走不开,总会给家里给个星鸽灵雀什么的吧,好让我们不要担心啊!”司空陌吼道。天知道他是有多久都没有见过两个儿子了,可这两个混小子就是不回来,孩他娘更是思念两个儿子,然后自己就成了妻子整的对象,每天闹着要让他把儿子叫回来。 这时从后庭走过来一个女人,梳着一个随云髻,别着一个雀儿形的蓝钗,穿着一身蓝衣,素净典雅,脸上有淡淡的笑容。 “司空陌,你这是干嘛呢?嗯?”女人盯着司空陌。 听着女人声音的司空陌瞬间定格,转过身脸上霎时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我教训司空礼这混小子呢。这几年都不回来。”司空礼看着亲爹的一秒换脸,心里一噎,好像有点跟不上节拍,在背后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干嘛教训礼儿呢,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舍得呢?”女人皱眉心疼地说。 司空陌谄媚的点头:“是是是,我就是说说他,他回来了我也很高兴,没有教训他。”正说着,却突然感觉到后背一凉。 “老娘等天等地,等得花都谢了!也没有等着这两个臭小子!如果不好好修理一顿,怎么能对得起我的念想!”女人脸上的表情不是黑,是非常黑!她随手一画,就在戒指上出现一个星阵,女人抽出一把宝剑,“我今天非要好好修理一下你,不知道回家的小兔崽子。”司空礼呆住了,这是什么节奏,这一上来就是打打杀杀,是不是自己不应该回来,他想开口求情谁知出嘴却把自家哥哥着实坑了一把:“娘,还有我哥呢。”蓝心甩甩手腕“你放心,你哥那顿我给记着着。”蓝心修为极高。一把妙心剑使得炉火纯青。说着,便刺了过来,蓝心在剑上加持了星术,所以它的攻击范围非常大,司空礼躲闪不得,急急画了星盾御防,这妙心剑可不是吃素的,星光完全集中在了剑尖,将星盾一剑就刺穿了。 “小子,想御妙心,可没有那么容易!。” 说着,蓝心足尖一点,飞身向前,妙心剑像气势凶猛的孔雀明王,幻化成了一只唳鸣的孔雀,向司空礼冲了过去。 司空礼一看,不行啊,娘这是存心的,这是真的非要砍我一下呀。他向后跳去,堪堪躲过了雀灵的星力波动范围。 “臭小子!敢跑?”蓝心嘴角抽了一下。 “娘,既然你是真的要试我的星力,那我就陪母亲练练手。”司空礼手指一画,一个星阵从腰带浮起,他从中抽出一把枪,他的灵绘是火焰,这枪叫珲火枪。 师父给自己的珲火枪祭了一头火蝎,火蝎是凶兽,长年生活在火山熔岩边上,体内蕴藏丰富的火元素,这头火蝎也顺理成章变成了他的蝎灵,另外,师父还给自己镶嵌了一颗金阶火灵石。让珲火枪的品阶更上一层,用起来的力量更大。 司空礼催动自己的蝎灵,吐出一团火球,向雀灵激射过去,雀灵看见火球,居然毫不畏惧,张口就吞下了火球。依旧速度不减地冲了过来。 我去,我的天哪!司空礼呆在原地,这是什么操作,我还没听说过能吞下火球的鸟呢!他催动蝎灵,甩出长长的蝎尾,蝎尾上有一团火焰。 哼!这下看你怎么吞! “娘,你可要小心了。让金刺之尾刺一下,不管是人还是兽灵,都有好受的。”蝎尾直直刺向了雀灵,蓝心察觉不妙,催动雀灵躲开了蝎尾,依然向司空礼冲了过去。谁知,这蝎尾突然一个摆动,这雀灵就撞向了蝎尾,蓝心只能眼睁睁看着雀灵冲向了蝎尾,却已经没有办法拉回来,这蝎尾是火蝎身上最尖锐的地方。凭借那一股凶狠,金刺之尾可以轻松刺穿兽灵,洞穿结界。 “我师父说,火蝎是防御性非常强的灵兽,它的攻击力很强但有缺陷,蝎尾固然凶狠,可攻击范围远远不够。如果想让火蝎提高攻击力,就必须让火蝎自身的某一部分变成攻击型,师父让我尝试去练蝎钳,我觉得火蝎蝎钳笨重防御反而更强,而且远远没有蝎尾灵活,如此看来,我选的不错。”司空笑着说。 雀灵来不及转身,谁知蝎尾灵活甩开雀灵,而金刺之尾,却向蓝心刺去。蓝心睁大了眼睛,这小子,居然把火蝎最让人忽视的地方,炼得如此高妙。 轰!!撞击过后的强大星力波动将司空礼弹飞了出去。他几个翻身。稳稳落在了地上。 “臭小子,也不看着点,不小心伤了你母亲怎么办?啊?”原来是司空陌催动了自己的灵兽,挡在了蓝心面前,被撞的已经无法动弹的雀灵也被蓝心收回了妙心剑里面,蓝心心疼的摸着自己的剑,却对着司空陌一顿臭骂。 “你也给我小心一点!伤了礼儿怎么办?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还想让他在家里受伤吗?” 司空陌无语默泪,明明是你快被那臭小子伤到了,我保护了你,你居然还要说我。看着父亲的委屈样,司空礼差点就没忍住笑出声来。司空陌的兽灵是金刚冥蝶,蝶灵虽说是蝴蝶,可防御能力可是非常了得,金刚冥蝶很是常见,但能成为千年蝶王可是非常不容易的。这只金刚冥蝶,是司空老太爷给司空陌的。司空陌的灵绘是蝶,又善养草木,精通医术,这司空老太爷就把一只千年金刚冥蝶的灵体直接给他,想想别人还要打败灵兽祭灵兽才能让兽灵附着在玄器上,这司空陌直接让蝶灵附着在玄器上,省去了许多麻烦。附灵的玄器是一把扇子,这扇子是用沉血木做的,乌黑发亮,沾血即红,叫黑晁。 “爹娘,我以后会尽量多回家的,咱们别打了,这次回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呢。”司空礼连忙说,他怕父亲一个不开心,拿他发泄可就完蛋了。 “礼儿,进屋说。”蓝心在前司空礼在后,云墨和书雨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早就躲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司空陌一脸不爽地跟在后面。心里暗自腹诽道,下次一定要扁这臭小子一顿,他一来蓝心满心满眼都是这臭小子。 三人坐定,司空礼开了结界,“父亲母亲,这次回来是跟司空烬有关,我受赤山王嘱托来带她去赤山宫,因为情况不一般,所以要尽快。” 第八章 惊变 听完司空礼的话司空陌和蓝心都没有说话。 “爹娘,烬儿妹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你们从来不告诉我,也不许我多问。赤山王让我来接司空烬,我也很纳闷,没听说过赤山王有和烬儿有过什么关系啊。”司空礼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且我也没有见过婶婶。 “礼儿,既然赤山王托付给了你这件事,那有些东西你就该知道了,关于司空烬母亲的事情,你们这一辈人是不被允许知道的。我和你父亲,你二叔二婶,你成叔他们都知道。”蓝心脸色认真。“那你有问过你成叔吗?” “没有,他曾向赤山王带过口信,赤山王看过之后,马不停蹄就着手准备,然后差我来接烬儿妹妹。”司空礼抚着下巴回忆道。 蓝心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门口缓缓说道:“当时,这世间有一大宗,叫血刃宗,血刃宗没有道义,为钱做事,暗杀,偷袭,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曾经就有一个人在血刃三个高手围剿之下依然逃脱,宗主迁怒于收留那人的村庄,便下令屠尽村中老小只为泄愤。因为常做违背道义之事,所以遭到许多人的讨伐,可这血刃宗高手林立,宗内组织严酷,加之每任宗主都有传承宗门秘法,异常强大。虽然屡次遭人们剿杀,却居然没人能真正动得了他们。”太阳已经偏西了,嫣红的云霞好像燃烧的火一样,满眼的红色让人焦灼不安,仿佛下一秒就要夺门而出! 司空陌接着说:“如果不是因为血刃宗在当时发生了内讧,老宗主被杀,少宗主失踪,恐怕现在的血刃宗,也无人能动一分一毫。当时新宗主根基未稳,也没有拿到传承秘法,宗门早有想取而代之之人屡次反对新任宗主,宗门开始分裂,自此血刃宗就开始衰落,短短几年,就全然听不到一点消息了。” “血刃宗发生内乱之后,你成叔带回来一个女子。匆匆将她安置在家中,并遣散了仆役,只留了一个丫头据说还是这个女子带来的,你成叔叫她阿炘,我们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她从未露过面,老太爷听说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加之当时的血刃内乱,自然想到了,血刃失踪的少宗主,可他也没办法证实这件事情,后来,你二叔不知从哪里的消息,说这女子就是血刃的少宗主,多次请求老太爷出面干预,还想拉拢我一起。可老太爷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因此招惹血刃的人,你二叔渐渐就不说了,我原以为他是不再管这件事了,可如今看来,并不如此。” “后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司空礼奇怪道。 “对,那天本来和往常一样。我与你母亲皆在家中并不知何时。后来有云墨匆匆忙忙赶来跟我们说起,我们才知道在你成叔院里发生了什么。原来有人串通那血刃的人,将你婶婶的消息传了出去,因为有人暗中接应,所以并没有多大动静。等我们赶到后,只有你成叔抱着浑身是血的烬儿妹妹,呆呆坐着,眼泪却是不停地流。我们一看,你那婶婶已经没了声息。那丫头跪在一边浑身是伤也是痛哭不止。后来你成叔接连数日都神智不清,只是呆呆坐着,你那妹妹也是由我和你母亲暂为抚养。后来我们把孩子放到你成叔手里,他一见你烬儿妹妹,突然就清醒了过来,眼睛一亮,眼泪就又落了下来,他抱着孩子痛苦不止,哭完只说孩子取名叫烬。可这孩子据说天生也不能修习星术。天生废灵基,你成叔也从不教她任何星术。老太爷和司空萧见此,也再不便做什么了。这么看来,却是有人故意勾结那血刃的人了,这么一看……”司空陌皱着眉头,心里已经明白了。 司空礼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件事,如此说来,那司空烬就是血刃宗的后人,其实也不算,毕竟她是在司空家长大的,她永远都是自己小妹,不行,要想个好办法,让烬儿赶快离开,他二叔的手段他不是没听说过,他二叔这么些年了还是不愿放过他就足以说明了这司空烬和这宝贝对他的重要性。 “爹娘,无论怎么说,烬儿是我小妹,我们不能让她遭到二叔一家子的欺负,我成叔希望得到赤山王的帮忙,让他保护着烬儿,留在司空府中,必然会遭到我二叔的算计,至于多严重就不好说了。如此看来,将她交给赤山王之外再无办法了。”司空礼认真地说道。 “你说什么?哥哥有这样的想法?既然他决心送走烬儿,那他呢?不好!”司空陌大吃一惊,蓝心也被吓到了!夫妻两俱是怕哥哥一时想不开,跟司空萧拼命。 司空礼一家子急急地在想办法,这边,司空成一个人在屋子里,他掏出珠子,一颗一颗的拨动着,他闭上眼睛全是阿炘的脸,阿炘的笑,和阿炘浑身是血的样子,他的手指微微发抖。他的心里满是仇恨,他恨他们! 谁也没有发现,司空成的星力开始剧烈地波动,而珠子在他手里也开始微微颤抖,当他觉察到不对劲时,已经迟了,珠子突然从他手中脱出,飘在空中,不断地放出了强烈的星力波动,可以看见的金色的星力波动从珠子身上散发开来。 糟了!!!星力波动从房门中喷涌而出,这下恐怕不止司空成了,这大半个赤山城都能感受到了! 司空礼一家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纯净的星力波动,错愕不已。司空陌一探,“是大哥那里传出来的。” “老爷,你感受到了吗?这股力量!”柳氏觉察到这一股强大的淳厚的力量,很是兴奋。 “嗯,而且,正是来自司空成那里的!”司空萧眼睛里满是,贪婪!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司空成居然自己拿出来了! 哼,就算司空礼来了又怎么样!这宝贝,我势在必得!!他转过头吩咐柳氏:“今天行动,越快越好!”司空成,我要的,一定会到我手里!司空萧面目狰狞。他看向窗外似火云霞,为什么晚霞最好看,因为它即将消失的样子才是最美的。哈哈哈哈,一向神情善于伪装的的他居然在此刻是满脸狰狞和兴奋。 司空成也没想到珠子突然会变成这样,一瞬间手足无措,珠子的星力波动依然没有要减弱的意思,他很快镇定下来,画出了一个星阵,扯开了衣服,将佛珠强行塞回了幻星空间。一口血喷了出来,司空成只得盘腿坐地丝毫不能动弹,他已经听见由远及近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烬儿不在。不知道司空礼感觉到了没有,一定要保护好烬儿!司空成心里非常担心,他知道来的这是司空萧的人。想到司空萧,他反而平静下来。 “出来吧,司空萧派你们来的吧。都这个分上了何必躲躲藏藏,想要东西?让司空萧亲自来取!”司空成坦然地坐在了地上,大开房门。柳氏扭着腰肢走了进来,躲在各处的杀手都跟在了她后面。 “成老爷,看在我司空萧老爷的份上我喊你一句成老爷,既然这东西都已经出来了,那就给我们吧。只有我们家玄清拿了才能让这宝贝发挥它应有的力量。司空烬,这个废灵基就别掺和了。你守了这宝贝这么久我们也是非常感谢您呢。那么,就给我吧。”柳氏说得恬不知耻! “休想,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你们永远也得不到!”司空成怒吼着!剧烈地动荡让他嘴角的血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 第九章 罹难 柳氏轻笑道“司空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怎么护的了宝贝?另外,司空烬呢?难道她也不来看看她父亲,为她做了这么多的父亲吗?” “我虽然已经强弩之末,但你也别想从我手中抢走任何东西!”司空成毫不服输。 柳氏脸色变了变,怒道:“别给你面子不要!你以为你还能做些什么?若不是杀了你会引起老太爷大怒。你以为不敢吗?乖乖交出来,你和司空烬都没事,若不交出来,你又能护到什么时候?你以为谁会帮你呢?” “哼!想也别想。” “司空成,那你看看她,你还不交出来吗?”司空萧绑着司空烬走了进来。 “烬儿?你们放开她!她什么也不知道!”司空成红了眼睛。该死,礼儿没有赶上吗?畜生!居然拿烬儿做人质! “咳咳!”司空成又吐出许多血来。 “父亲!你怎么样?”司空烬看见司空成似乎已经快要不行了。急得眼泪直往下掉。 “怎么样?司空成,还不交出来吗?”司空萧和柳氏狞笑着。司空萧催动了自己的灵兽,是巨爪鼠。司空萧没有玄器,他直接让巨爪鼠的爪子附在了自己的手上。他用利爪架在了司空烬的脖子上。威胁着看着司空成。 “你想谁来救你?谁也不会来救你。我会安安静静解决完,绝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烬儿,父亲对不住你!”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烬儿不能有事,可是这串珠子也很重要,它极有可能让烬儿重塑灵基,如果落到了司空萧手里,后果不堪设想。自己先不说,烬儿呢?那得有多少人死于他手?可是烬儿最重要!在迟疑的瞬间。 司空萧却突然扬起了巨爪。 噗!!巨爪鼠的爪子洞穿了司空烬的腹部。司空烬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她的瞳孔变大,不敢相信这个她还要叫声二叔的人,这样的阴险,司空萧又抽出了利爪。 利爪上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司空烬倒在了地上,血很快就濡湿了衣服,在地面上蔓延成了一大摊,她抽搐着呼气吸气,疼痛让她脑海一片空白。二叔,你怎么忍心! “司空成,你可想好了,你女儿马上就要死了,你再迟疑,你女儿可就没命了!”司空萧挑衅地甩了甩巨爪。 司空成落下泪来,“烬儿,爹对不起你!!司空萧!!你够了!我给你!你放了烬儿! “父……亲……”司空烬吃力的说,嘴里的血堵住了她嗓子,她的断断续续说。“不要给他……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快……快跑!跑……”她的瞳孔已经聚焦不起来了。 “真是父女情深!死到临头还在想着别人!真是蠢!没有强大的力量,保护别人?你连自己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柳氏嗤笑道。 嗖!一支红色的尖刺飞了过来,司空萧和柳氏下意识往后退去,这红刺卷起地上的司空烬就缩回去了。司空萧一看。 “我道是谁,原来是老三啊。”来的人正是司空陌一家,卷起司空烬的正是金刺之尾。 “司空陌你来干什么?这件事与你无关,赶紧离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司空萧眯着眼睛说,说实话他并不想和老三一家子正面相杠,这一家子实力都不弱,再加上他大儿子背后玄帝,司空萧用脚趾想想得罪了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蓝心蹲下身看了看司空烬的情况:“烬儿被穿了腹部,现在气息很微弱。”司空陌赶紧蹲下,他催动金刚冥蝶,咬在了司空烬的身上。金刚冥蝶会源源不断地输送星力让司空烬加速修复伤口。 司空礼一听,一脸阴鸷。“司空烬是赤山王托我带回去的,你敢伤他这么重,看你怎么跟赤山王交代!”说着就催动蝎尾,准备一战! “什么?她还扯上赤山王了。”司空萧捏紧了拳头,这下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不如……杀了他们!司空萧心中这样的念头腾起,不禁吓了自己一跳,自己的实力还不能做到杀四人而毫无痕迹。 突然,砰的一声,司空陌居然被弹开了,金刚冥蝶也被冲到飘飞。大家不觉一愣,司空陌落在地上,好半天才站起身来:“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烬儿排斥我的治疗,她体内的破碎的灵基在极力排斥我,我在替她输入我的星力时,就瞬间变得狂暴起来,迅速在体内反应,而且她的伤口,现在快要已经愈合了好生奇怪。她的灵基星盘不是碎了吗?”司空陌非常不解。 司空萧看见司空烬伤口已经愈合,很惊讶,他十分不安,她不是废物吗?为何能迅速愈合伤口,这明显是有星力作用的!他不敢大意,看着大家都在分神的空档,他跳起挥动巨爪,巨爪爆出了星力。星力波动将司空成狠狠地扇倒在地! “司空萧!你居然伤了大哥,老太爷不会放过你的!”司空陌大怒,这个畜生,居然向亲兄弟下毒手。 “司空陌,这里没有你的事,他勾结血刃的败类,还私藏了血刃宗少主留下的东西!他死不足惜,但是如果这宝贝若是让玄清用了,为了家族的利益,老太爷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司空萧很有信心,他对老太爷的态度还是很有把握的。 “你……个畜生!!”司空陌大喝道。 司空礼挥动手中珲火枪,金刺之尾便刺向了司空萧。司空萧抬手便挡住了。 柳氏一看,便喝向她的爪牙:“还不动手?等什么?你们这些蠢货!”杀手们将目标转向了司空成。 司空成拼力又做了起来,眼看着这要被一把把玄器插穿,突然一声刺耳的唳声,一只巨大的孔雀凭空出现,将玄器悉数挡住了。 “礼儿,你专心对付司空萧,司空陌,你快救救烬儿和成大哥。”蓝心将妙心竖在眼前,凌厉的星力不断地喷涌着,将她笼罩在一片星云之中。 司空成看见蓝心挡在面前,低着头说:“这不该扯上你们的。如今救命之恩,我司空成只有来世相报了!” “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司空萧向亲兄长挥剑相向。如此大逆不道,我等不是黑白不分的人,自然不能看着他行此杀祸!”蓝心严肃道。 “那就有劳了。”说完他就爬向了司空烬。 伤口已经愈合,烬儿还是没有醒来。他看向司空成:“老三,我从未求过人,今天我求求你,让礼儿带着烬儿走吧!” “大哥……” “求你了!”他跪在司空陌前面一动不动。 司空陌一看无法,便转身挡在了司空礼面前。“司空萧我来对付,你快带着烬儿走吧。”金刚冥蝶散发星力化成了盾,挡住了司空萧的巨爪。 “去,带着烬儿快走,快!这里我挡着。司空萧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司空陌一脸凝重地说,司空礼为数不多地看见自己的父亲这样的表情,他咬咬嘴唇,下定了决心转过身,几个点地就回到了司空成身边。 第十章 痛苦 司空礼迅速来到了司空成身边,他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司空烬,司空烬气息平稳,面色安详,他又看了看司空烬带血的衣服下面的皮肉,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块肌肤,光滑,完整,看不到一点点痕迹。 这不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惊人的恢复速度!司空礼不敢相信。 司空成抱起司空烬,司空礼连忙伸手接了过去,司空成慈祥地摸摸司空烬的脑袋,对着司空礼说: “礼儿,烬儿就交给你了,请你保护她,让她活下去!”说着,伸手凭空一画,一个星阵浮现在胸口,他一咬牙,伸手狠命刺进去,用力的手不停地颤抖,一片光芒闪过,所有的人都被这光芒吸引,司空礼瞪大了眼睛,这东西,果然不是凡品。司空萧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眼里迸出的贪婪的精光,他兴奋地自己的手都要发抖!! 柳氏更是激动,她已经兴奋到以为这宝贝到手的,脸上扭曲的表情让人恶心。蓝心和司空陌一脸震惊,这宝贝过于厉害,而且突然现世,怎不让人震惊! 珠子被司空成慢慢扯出来,瞬间,平稳淳厚的星力像水一样包裹了在场的所有人,每个人的动作都迟钝了一下,这样的星力让每个人的心情居然变得一样期待,可见的星力像涌动海水一样包裹了每一棵花花草草,金色的光芒将在场的人的表情都照的清清楚楚,贪婪的,震惊的,自私的,平静的。 所有的人都非常震惊,这样强大的宝物,莫说管家的司空萧,就是司空礼在赤山宫呆了那么久,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众人更震惊的是,司空成居然用身体做幻星空间的载体,这一藏就是十六年! 司空成大喝一声,珠子彻底从他的身体被拽出来,珠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每个人的目光也跟着划过一道弧线。他终于承受不住,多次的从身体里拿取东西已经让他的身体接近极限,他狠狠摔到,又挣扎着用双手撑住身体,将司空烬的手轻轻拿起,将珠子套在她手腕上,套牢,把那只手放在了她的怀里,用另一个手压着,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她的眼睛像她的母亲,她的嘴巴像我,她的鼻子像我。他用带血的手慢慢抚过司空烬的眼睛鼻子,嘴巴,然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 “走吧。快走!”说着他贪恋不舍地看着司空礼站起身。 “司空成!谁也别想走!这是我的!我的!!”司空萧的嘶吼,让所有人回过神来,来不及转过头,一声呼啸般的气浪擦耳过去,巨爪狠狠拍向了司空烬,司空礼完全来不及做任何动作,怀里抱着司空烬让他无法移动半点,眼看着巨爪马上就要够到司空烬了。 噗!是巨爪洞穿肉体的声音。司空礼脸上溅上了血,缓缓地流动,从下巴滴落到地上,他的目光顺着眼前的人身上,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司空萧也停下了冲劲,站着一动不动。 “咳咳,咳咳!”司空成手搭上巨爪,血顺着巨爪的沟壑,慢慢流淌,渗透。他没有力气再运起星力抵挡,就在刚才,每个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时候,司空成迅雷不及掩耳地站起,转身,张开双手,用身体挡住了巨爪。事情发生的太快谁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什么都来不及做,一瞬间就已经无法挽回。 “咳咳咳……礼儿……咳……走……走!走!!”司空成停停顿顿地说,歇斯底里地吼。 “爹……?”谁承想,司空烬却在这时候醒来了,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神情如死灰的司空礼,他脸上的血滴在了自己手上,她只听到了,什么慢慢消失的声音,她顺着司空礼的目光,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事情,她爹,站在她面前,如果不是穿身而过的巨爪,她似乎就要开心地喊出父亲了。 “爹……?”她轻轻喊。她根本不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爹!!!!”她吼出声来,她看着巨爪在她面前抽了出去,父亲软软地跪倒,慢慢倒了下去,睁得大大的眼睛艰难地转过头看了自己一眼,那双眼睛明明在说放不下她。她的眼睛慢慢从父亲的脸上移到了站在父亲面前的人身上。司空萧狰狞的表情,就像恶鬼!她瞪大了眼睛,她记住了这张脸,刻到了骨髓!带着恨和绝望,永远都不会忘!她眼泪毫无声息地流满了整张脸。 似乎空间都定格了,所有人都没有了动作。蓝心回过神来,冲着司空礼大喊“礼儿!快走!快走!” 司空礼咬了咬嘴唇,转过身,一点足就飞身上了墙顶,瞬间就不知了踪影。 司空萧也一点足,准备去追,他都已经杀了自己哥哥了,不在乎多杀一个!绝不能让他们出了这里! 突然,一掌劈了下来,将已经起身的司空萧狠狠劈倒在地,他手臂上的巨爪也消失了。 “逆子!居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果然还是让我失望了!”来人正是司空家的老太爷,司空岑青。他头发胡须已经银白如雪,头发长到了腰间,一身雪白的琊星幻袍与周围血腥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他一脸愤怒地看着司空萧和柳氏。这两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居然向自己亲哥哥和侄女下杀手。他也怀疑司空烬可能被隐藏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也怀疑过司空成是在隐藏实力。可没想过自己的放任居然会遭到这样的结果!他知道大家族之中最常见的就是明争暗斗,都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忍心看着手足相残。如果真的要争,司空萧根本没办法和司空成和司空陌争,所以自己故意将二儿子司空萧看得重一些,就是希望他能放心自己的地位,能明白自己良苦用心能本分一些,论能力,司空萧根本不及司空成和司空陌,论城府,其他两个儿子确实没有他深,可是一家之主要的是实力不是阴险的下流手段。 司空萧不能动弹,他不解的看着司空岑青,那眼神癫狂,依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像在说,为什么阻拦我?我马上就要到手了!宝贝马上就要到手了!司空岑青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用心最深的儿子,恨不能劈了他。柳氏从看到了司空老太爷出手了,她瑟瑟发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自己闯了大祸,对亲叔叔下杀手,司空家的家规会让自己被千刀万剐的。 “蠢货!来人,把他们两给我带走。”他转过身,复而又加了一句:“老三夫妻回去吧,这件事,我自然会给成儿和烬儿一个公道。” 第十一章 逃离 蓝心和司空陌看着眼前狼藉一片,本来简单干净的小院现在却有了破败之感,被击碎的檐角石砖,压倒的花草沾着片片血迹。司空成和司空萧都被老太爷带走了。大哥走了,烬儿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这地方往后怕是再也没有人了。心下凄凉,叹了口气,叫来了下人把院子打扫干净,物品摆放齐整,不许再动,司空陌带着一身血渍和尘土关上了门,把这一切都关在了门的那边。 司空礼从司空府中出来后,发觉没有人跟着自己,就放慢了速度。赤山城和司空家距离较远,司空礼自己全速要奔波半日才能到,如今又带着司空烬,时间又会加长。另外,珠子虽然现在没有散发出刚才的强烈的星力波动,但刚才的星力波动基本可以蔓延半个赤山城,不用说,多少觊觎之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刚刚是从司空家散发出来的,虽然大多数人认为目标依旧是赤山城,但保不齐,有人会蹲守在司空府周围,看是否有人携带宝物出门。虽说自己已经提前和赤山那边做好了准备,可如今事发突然,只能自己处处小心。没见到接应的人,绝不能松懈。 司空礼心里甚是不安。洙月应该已经去了赤山,偏偏在这时候!若是迟一点,便多一人手帮忙了。 司空礼不能放松,调整好星力,密切关注周围的风吹草动,全力赶路。司空烬面无血色,已经瘫软在了司空礼的怀里,身子还微微发抖。 出了司空府,后面即是小山,太阳已经落下了,山上的槟草已经基本看不清楚了,这样给赶路增添了困难,他在草地上飞奔,槟草在太阳落下之后就散发着幽幽的荧光。草地发出沙沙的轻响,他不敢大意,神经高度集中。 在无休止地奔跑中,月亮已经挂了中天,今天是月初,月亮只有一点点,云彩飘来飘去,一会挡住了月亮,一会又把月亮放出来,隐隐暗暗,明明灭灭。司空礼决定要停下来休息一会,他鬓角已经汗全然湿。 他用星力外放,探知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特别的动静。他突然看到了一棵树,月亮的把树周围的草地照的雪雾蒙蒙,唯独有颗树底下黑暗一片,十分适合稍作休息。他将司空烬放下,让她靠着树,他自己坐在司空烬对面,离她有两步远的距离,司空礼身上的血给黑色的衣袍添了几笔瑰美的色彩,他皱着眉头,好看的薄唇紧紧抿着,一缕乱发滑到了他脸前,他不觉有些烦躁,伸手将头发束起来,流苏长节饶了好几圈,将头发牢牢扎在头顶,利索干净。 司空烬突然出声:“三哥,我父亲,他可有再说过什么吗?他怎么会丢下我呢,他说不会让我再丢一次至亲,他说会陪着我的。”她眼神空洞,她还是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她甚至不敢再回忆起那个瞬间,那个轰然倒下的身影,那永不瞑目的样子。想来就让她心如刀割,呼吸紊乱。 司空礼一时语塞,半饷无话,他说道:“烬儿,你是成叔的女儿,为人父母,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女儿受伤,纵然他想陪伴你。可如今,哎。我不太会说话,但是你父亲这么做,就是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成长起来,好好活着,才能去做想做的。” 司空烬闭着眼睛,空气中声音很嘈杂,明明是安静的夜晚,可她就是觉得嘈杂,嘶吼,刀剑相撞的声音,血流成河,硝烟弥漫。绝望和恨攫取了她的内心,像一片战火烧过的破落黑暗,哀嚎遍地,枯骨生出了曼陀罗花。 蓦然她睁开了眼睛,既然有人想她死,那她偏偏不会死,她要活的好好的,既然有人觊觎父母留给她的东西,那她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既然自己是被人口中的废物,那她偏偏要比他们都强大,有朝一日让他们对她俯首称臣!她的本愿并不想伤人,她只是恨那些人,连一点点余地都不留,逼死了母亲,害死了父亲,让她一个人流落在这世间。 她突然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仔细一听,却又没了,她凝神静听,又听见了说话声,这下因该错不了了,她对司空礼悄悄喊道:“三哥!有人!”司空礼一惊,稳住身形,静静一听,并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司空烬却呼吸急促。,连声催促道:“三哥,快走!有人来了。而且不止一个。”说实话,司空礼并不相信,他认为是司空烬太过于悲伤,出现了幻听。但他还是抱起了司空烬,快速离开了树底,跑了很远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司空礼不觉得放慢了脚步。 轰!!!毫无征兆,司空礼刚刚掠过百步左右,身后突然红光一片,司空礼的头发被热浪吹起几丝几缕,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满眼的火光照的他睁不开眼睛,勉强睁开眼睛却看见刚才休息处的树被炸的连树根都飞了。红光在水凉幽静的草地上非常刺眼。他心里一悬,突然低下头,看看刚刚警告他的司空烬,她也正静静看着火红地一片,面无表情,冷漠地看着大火,红色的火焰在她眼睛腾飞,降落,他的心也腾飞,降落。一脸的肃杀冷漠根本不是一个年轻姑娘该有的表情。他感觉司空烬突然和刚才有那么一点不同,她现在太过于平静,根本就不像是个刚死去父亲的十六岁少女。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看着火光燃烧,慢慢减弱。司空礼不敢耽搁了,转身就跑,司空烬说的没错,已经有人盯上他们两个了。距离赤山宫还有四分之一的路程,虽说不远了,可危险像是空中的月亮一样一直跟随着他们。 “三哥,一直向前跑,不要停,目前他们还没有动作。”司空烬闭着眼睛,虽说声音低沉,但吐字清晰,思维已经回过神了。司空礼虽然惊讶于她惊人的耳力,但却没时间细想,脚上的动作丝毫不敢停下来。 又翻跃了一个山头,他也听见一阵非常细微的声响,在身后响起。他连忙催动星力,将金刺之尾甩了出来,附着在尾椎骨上,调整金刺之尾折成十字型以备不时之需。 他快速地移动着,紧盯着前方隐隐约约露出的赤山宫的檐角,催动星力听着周围的细小声音。 “三哥,前面有人。”司空烬突然说 司空礼一滞,苍天啊大地啊,什么鬼?前有虎后有狼的,他已经没命地跑了快要一个晚上了。他看看周围,准备从侧边进去赤山宫。 “三哥,是洙月,是她。”听得此言,司空礼瞬间心里的石头就落地了,然后向前方跑去,前面的地平线上突然冒出了几个脑袋,他加快速度,冲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飞奔而去。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脚步声甚至比他的还要快,他似乎听见有人说:“放下这个姑娘,你就可以离开。” 不会吧,到家门口了居然出现这种事情,他看着马上碰到的洙爚一行人,不禁哆嗦着喊道:“洙月救人啊!!他在我身后!”语气慌乱中尖刺刺地破音了,司空烬突然听到,懵了一下,笑出了声。 第十二章 归处 被司空礼逗乐后,司空烬心中松了半分。前面洙月一行人听见,马上从左右各跑过来两个人,中间两个人却没动。司空礼看到支援,马上心情有所平复,他加紧跑到洙月面前,洙月看了看他们两,有些担心。 “和约定时间有些不同发生了什么?”说着,她从司空礼怀里扶起了司空烬,虽然司空烬面色平静,可从司空礼怀里出来,却软软地瘫在地下。洙月身边站着一名男子,银发薄唇,面色温柔,身材修长,左瞳居然是银色的瞳孔。 “这是怎么了?”洙月担心地问。两个人却都不说话,就这个半天没无话可说,刚刚跑过去的人已经和追着他们两个来的人开打了,一阵打斗声响起。 “我爹,没了。”语言冷静地让三个人打了一个哆嗦。 洙月依然是不相信有这样的事情:“怎么会这样,他命我来请些高手帮忙,怎么发生了这样的事?” “期间情况突发,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进去了我细细跟你们说。”司空礼喘着粗气说。 听着打斗声越来越远,洙月看着司空礼一路奔波,身体乏累,就想让她身边的男子代替司空礼抱起司空烬回宫殿,司空烬拒绝了,她让洙月扶着她自己慢慢走。 看着走在前面的三个人,司空礼皱皱眉头,这司空烬说不出来的冷漠和淡定实在令人震惊,一个人即使成长,竟能如此之快吧。他回过头看看想身后的几位,既然赤山王这么在乎司空烬那派来的人肯定稳,起码都是星夜的高手,自己还是快回去复命吧。抓紧跟上了前面三人。 洙月扶着司空烬:“唉,小姐年纪轻轻,竟然就要遭到这样的难。如今只有我们两相依为命,往后,我的命就是小姐的了。司空烬垂着眼睑:“如今我无父无母,只有投靠赤山王,可我连与他有什么关系我都不知道。我如今落魄难堪,也不连累你,你若走,我绝不阻拦,若你留,我也不多说,去留皆在你。” 洙月听此,居然急得要哭出来了:“小姐这是什么话!我是绝对不走的!小姐要杀要剐都行,只是不要赶我走!” “你可要想清楚,如今若是不走,今后可就没机会了。”司空烬冷冷道。 “我绝意不走!” “好!那今后,你若忠于我,我便待你如亲人了。”司空烬突然淡淡一笑。 洙月听此,忙擦去了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心想着原来是在试探我。她走着走着,突然就想到了它原来的主人,自己原来是司空烬母亲的人,保护着她。可自从从这孩子出世,自己接到的命令就是要舍命保护她,无论何时。 转眼就来了赤山宫,宫殿在小山顶,和它的名字一样,赤红一片,宫殿非常宏伟有气势,宛如赤红的火苗,两边对称,那门便有几丈高。门前有两尊火苗的雕像,与众不同的是,这火苗中间却刻着虎像,一般来说,人尊兽亚物末鬼贱,这要刻也应该是虎大火小,这里却颠倒了,司空烬看了良久,身旁的男子开口解释道:“赤山王擅长火焰之术,他以强大的火焰星术一步一步登到现在的地位,所以他十分看中火焰。至于别人的看法,他并不是很在乎。” “那走吧。”良久之后,司空烬才开口道。 洙月说道“这位是赤山王的左翼使,叫归耳。”归耳依旧笑着。 宫殿门是朱红色的,上面画满了火焰和虎的图案,凸起的图案用金色颜料描了,非常精致。 推门进去,院前异常空旷,全无树木,正殿雄伟壮观,十分的有威严,院子用青石铺了路,左右各有对称的走廊,那走廊皆是绘有红色火焰的图案,异常美丽。 归耳将众人带到了中间正殿,最大的门前,便前去推门。司空烬心里想着,这么大的地方,应该会有很多人才是,为什么前庭居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司空礼看她环顾四周,便知道她的疑惑,同她讲:“赤山宫的人本来不多,再者,这马上就要天亮了,师兄师弟还有其他人应该已经开始了早课。他们都在后边演武场训练,这里当然会人少了。” 司空烬恍然大悟,归耳带领三人进去,发现门内又是另一番天地,宫殿内部呈一个圆形地面,正前方有几个小台阶,最上面有一火焰样子的宝座,大概一个人长,大殿有六根主子撑起,圆形地面四周有虎兽形状的香炉,袅袅地青烟沁人心脾,地面用黑色的石板铺地,非常凉,抬头看六根柱子画满了火缠虎的图腾,霸气又美丽。宫殿顶部绘有四虎扑火的画,宫殿整体给司空烬一种霸气冷酷的感觉,头顶的虎让她感觉到压迫,脚下的凉又让她分外清醒。 宝座旁走出来一位中年人,发尾红色,眼睛炯炯有神,眉目严肃,不怒自威,在眉角有一处伤疤,身材魁梧,气宇轩昂,身着黑色的锁子甲,外罩血红的宽袍。 这人自然不用说就是赤山王,洙爚,归耳,司空礼都前去见礼,司空烬也跟前去,只是不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赤山王一一答应着前面的人,便抬腿向她走来了。他看着她的脸,却想起了另一个女人,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他的眼睛却映出了另一个女人,那是一个笑起来全世界都会温柔的女人,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脸。而眼前的小姑娘,虽然瘦瘦小小,却是满脸倔强。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她没有他高,她便抬着头迎着他的目光,坦然地回应他的目光。 他动了动嘴唇,哈哈笑了起来,连道道:“好!好!”说完,便转过身,站着不动。 “果然是她的女儿,这倔强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样。”如今又见了故人的孩子,不禁悲从中来,当初一面以为只是暂别,谁知却是永远。 半晌,他转过身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司空烬,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必再怕了,有我,有整个赤山呢。绝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绝不让人来打你的主意,他若来,我要让他有去无回!”他看着这个脸色不好的小姑娘,一阵没来由地心疼。司空烬没想到突然听见这样的话,保护她,关心她,给她一个小小的承诺,给她一个避风的港湾让她不再日日担忧。突然就鼻子一酸,转过头去,嘴上却不依不饶:那我应该喊你什么?” “如果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叫我师父也可以。”赤山王看见她这股别扭精,倒是与她不同,突然一阵无措。 “师……师父。”别别扭扭地喊了一句,司空烬都快把头给拧过去了。 “如今,我父母都没了,家里也去不得了,只一个丫鬟还愿意跟着我了,你既然愿意收留我,我也一定会报答你的。”虽然小姑娘的话还是酸楚,但还是性格大人一样做了承诺。 赤山王没有料到,一阵大笑:“这是给你父母的承诺,不要你报答。” “我父母是我父母的,我是我的!”小姑娘依旧坚持。 “好好好,没想到他居然生了个这么义气的女儿。”赤山王欣慰道。 旁边几人俱是相视一笑。 “好了,恐怕你也累了,让洙月带你去休息吧。”赤山王摸了摸司空烬的头顶。 众人都一齐告退了出来。 第十三章 心境 看众人都离去了。赤山王又皱眉想起了什么。不久,司空礼又从另一扇门翻了进来。 “如何?”赤山王平静地说,他一挥手熄灭了宫中烛火,青烟笼罩了赤山王身上的片片锁子甲,看起来很不真切,他又站在阴影之中,像巨兽潜伏在黑暗之中。 司空礼单膝跪着,将当时的情形细细说给赤山王听,说是又得了当年的一些隐情,司空烬也是带着珠子。 “什么隐情?说来听听。” “据说是当年,司空烬母亲的死因……” “什么原因?细细道来。” “听我父母说当年有人勾结了血刃的人,偷偷去做下的。司空烬父亲没有抵挡住那么多人,只护下了孩子。” “那人是谁,可有线索。” “据说,我二叔司空萧当年一直反对司空成,据说也是他查出来司空烬母亲是血刃的人的。只是没有当年的亲眼目睹之人,也不知晓别的线索。” “八成就是他。若是当初她愿跟我来这里躲个一年半载,必定不会这么多事!” “属下还有一事。” “说。” “司空烬曾在司空萧手中受伤,可我父亲在治疗之时,却被她的碎灵基排斥了。” “哦?可有细细探过?” “没有。” “哈哈哈,好事,那烬儿的灵基可是有机会恢复了?我会找各种方法,尽快治好烬儿的。” “除此再无他事了。”司空礼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自己担心父母的事说出来,谁知赤山王却已料到。 “好,如今你的父母还在那里,知你心中担忧,以后我会让你常回去,一来保护你父母,小心恶人,二来你也许久不回去了。” 听此,司空礼满心欢喜。道了声是想便退出门去。 赤山王又道:“烬儿刚来,如今遭受这样大难,应该好生修养着,如今她已经在这宫中,我心就安了。你既是她亲哥哥,有时间便多去看看她。” “是。”司空礼说完迅速退了出去。 司空烬和洙月走向了赤山王安排的住处。归耳出了门就与他们分开,想是司空礼也回去了。因为洙月来的比她早,知道两个人的住处,司空烬低着眼睛不说话,她现在心力交瘁,步子都比较虚浮,人也非常虚弱,想要让一个人真正强大起来,没有痛苦和绝望,就不能体会弱小是什么感觉,看着身边的人相继离去又无能为力,才会更加渴望力量。 转眼就到了住处,洙月说:“这是赤山王专门收拾给你的。” 司空烬抬头看去,虽说占地不大,但极为精致,窗户门扇都是上好的木质,屋顶是用青琉璃盖的,屋外一圈小走廊用金粉细细地描了火焰与缠枝花的图案,在屋外的铜钉都是刻了花朵,与前殿的霸气不同的是,这个宫殿多了一股女子的精致与美好的感觉,好像一个侠气女子,一样的黑红为主,却又不同。 司空烬看着这颇为用心的宫殿,心里又是别样的感觉。自己父亲在家,常年郁郁寡欢,也从不多问自己吃的饱不饱暖不暖,只有洙月照顾自己平时起居,父亲虽是家中老大,可家中开支都是二叔家在管,呵,二叔,往后,便不是二叔了。自家也是仅仅够日用罢了。自己这样受到重视,却是十六年来独独一次。 门上匾写着三个漆金大字,晓行宫。洙爚上前推门,只见殿内红绡飘飘,看样子均是上乘。洙爚虽说已经见过,可再见还是有一瞬间失神,这赤山王是有多心疼司空烬啊,这东西可是鲛绡啊,本就十分稀少,赤山王一下子拿出来二十条!我的天啊! “铺地的红毯是用上好的兽毛编的,这挂的红绡原是用深海中的一种鲛人身上的毛发做成的,挂在屋内,避虫敛息,安神助眠,夏天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是凉爽的。”帘后站着一个女人,温婉淑女,面容姣好,她对司空烬行了礼,开口道:“我叫扶晴,是赤山王安排来照顾的姑娘的,姑娘有什么差遣,尽管告诉我。赤山王说了,姑娘的要求需得尽心满足。” 扶晴跟在了洙爚身旁,依旧很温柔,低眉顺眼。司空烬觉得这个女子必定不是个普通人,她步伐平稳,表情异常平静,眼中是十分的恭顺,但人又感受不到她的丝毫卑奴之意。 殿内香炉软座床榻一应俱全,左边的门内进去是卧床,司空烬没有细细看殿内,直奔卧房,看了以后她撇了撇嘴,这床,能横着睡四个她了,床上挂着鲛纱做的蚊帐,床上铺着青丝被褥,摸起来凉凉的。司空烬坐在床上就不想起来。 “洙月姑娘的卧房是外边的,若没什么事,那我就先退出去了,姑娘这一路不容易,趁早休息吧,如果姑娘需要什么请告诉我。”扶晴说完就退出去了。 洙月探头一看,果然在外边有一样的设置,虽没有司空烬那么奢华,却也是顶尖的东西。 “这宫中,看来只有这一个人了,我听说这扶晴还有一个哥哥,叫扶睛,都是赤山王手底下一顶一的高手,没想到赤山王居然派她来。”洙月把司空烬的鞋子脱了,帮她解开头发。 “是高手?赤山王派她来是为了保护我吧,她愿如何愿意来这做一个下人呢?” “这赤山宫本就没多少女人,这扶睛扶晴兄妹两是极为优秀才被赤山王看中的。如今我们这里需要,总不能再从外边新,找那太不安全了。” “也是。” 司空烬躺在被窝里,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宁,突然叹了一口气,不久前的事似乎刚刚发生,双耳一阵轰鸣,又突然一想起自己的父亲惨死在自己面前,心中一阵绞痛。洙月看她眉毛缩成一团,一脸悲痛,心知是她想到了父母。于是她抿了抿嘴唇,上前给司空烬掖了掖被子,宽声安慰她。 “别想了,在赤山宫虽然暂且可以安身,但总归躲着也不是办法。仇是一定要报的,白白费了身体却是不值得的,现在我们要尽快找找恢复你灵盘的办法,只有你越来越强大,我们也就越来越安全,不必奔波逃命了。其他的别想了,我一直都在呢,睡吧。” 司空烬偷偷抹着眼泪,把被子盖在头上,不停地想,我要变强,我要变强,我一定要变强!她咬紧了牙关,发誓不会再让身边珍视之人在自己眼前消失! 自从一行人从司空家离开已经两天了了。司空烬睡了整整一天,才从睡梦中醒来,将这一路上的恐惧和疲惫都洗刷了个干净。 这世间风起云涌,变幻莫测。一只蝴蝶震动翅膀,就可能引来一片土地的消亡,一朵花开就可能随之而来一场杀戮,云舒云卷,朝日晚霞。在这片大陆,就可能只因为一段过去,一个人,一个誓言,从而改变这片大陆的命运。谁也不知道风会吹向哪?阳光的尽头有什么? 山谷里有绝世名香,市井人家有人上之人,奢华宫殿里有老鼠,贵族中有败类。这些被隐藏的美丽和光天化日之下的肮脏,总是存在。或许,正是因为它们的鲜为人知的美丽和不为人知的丑恶,所以才更加吸引人的目光,和探索的欲望。 天就要亮了,有些事情已经按照命运的轮盘缓缓转动了,有些人也在命运的干预下邂逅。不一样的故事,不一样的人,总在天地的序幕之间接连上演。 司空烬,也许就是那只蝴蝶,撬动整个大陆的轨迹。 第十四章 杀心 在司空家最深的院子里,幽晦的房间里闪烁着昏暗的烛火,一个人跪在半隐藏在烛火背后的太师椅前面,突然黑暗里响起了一个洪厚的声音。 “我素来信任你,便将司空家大小事务交与你,家住之位也一并交与你,原以为你能识大体,护着家中之人,带着家族走向更好的道路,却为何如此行事,竟毫不知顾虑!” 跪着的身影深深一个战栗。 “儿子,儿子真的没有杀害兄长侄女之心啊!儿子虽然平时手腕是狠了点,但从未动过杀害手足之心,大哥心胸宽广,愿将家中管事之权交给我,我本已经感激不尽,又怎会去杀害大哥。”跪着的人是司空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纵容柳氏和你那心爱的女儿多次找老大一家的麻烦,自己打着司空家的旗号,给你那宝贝女儿四处搜罗上阶功法,灵兽。期间如何胁迫强抢我就不用多说了吧。我虽长时间居于此,长久不问俗事,可你若想将我蒙在鼓里,自己做个干净事,我告诉你,你的手段还太嫩了。当初这家主是怎么也轮不到你的,你大哥虽不喜打理家族事务,但绝对比你强,老三虽喜爱药理,从未尝试过,但他心思细腻,识得大体,还有蓝心帮衬,还有两个得力儿子,若让他来,也不会比你差!” 听至此,司空萧慢慢攥紧了拳头,因手在袖子里,倒不怕被看见。他心中道,左右我还是比不了他们!你心里永远永远看不上我,大哥勾结妖女,你虽不喜,但从未因此惩罚责怪过大哥,甚至还想让他做家主,若非我已得家中大部分势力你没办法,我又怎么得倒着家主之位,就连那个孽种,你居然还让我好好待她,凭什么!她现在就是个废物,若要司空家屹立不倒,你只有依靠我!依靠我的玄清!想我养他们这么久,也该他们为我出点力,血刃的宝物,若安安分分交与我,我便养着那废物一命,也就没有如此多的事,现在,我没有拿到宝贝,却要背着弑杀兄长的罪名,你这老不死的不帮我想想办法,居然还向着我哥! 开口却道;“父亲,我,我也是为了司空家啊!大哥与血刃余孽纠缠不休,生有孽女,本就遭人非议,是我们司空家保了他们,大哥又私藏血刃宝物,刚刚还将星力外放,这偌大的赤山现在皆已知晓,若是我们再不做点什么,我们司空家往后怎么在赤山立住脚?在别人眼中怎么看我们?往后玄清玄玉还怎么去光耀门楣,若是和血刃扯上关系的,定会别人耻笑看不起,玄玉还那样小,她们要如何面对他人的嘲讽,我们连出门都会遭人白眼,我们司空家,受不得这样的欺辱啊。我,我这么做,这都是为了司空家啊!父亲!” 司空萧说着不禁声泪俱下:“父亲,我知晓你一直看不上我,一直觉得我不如大哥和三弟,可是我也是您的儿子啊,这些年都是我在操持整个家啊,柳氏虽然蛮横无理,可她为我们司空家带来了诸多好处,柳家家境殷实,能多多帮衬我们,她还给我们家生了玄清,她天赋极高,是我们司空家的未来啊。老三的两个儿子,虽说跟了一位帝一位王,可毕竟不在身边,不能随时兼顾家里的事,只有玄清,才是我们家的希望。这件事是儿子处理不妥当,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司空家啊,谁都知道血刃是一群什么人,如我们在这种时候还护着他们,这不是致我们于不仁不义之地吗?”司空萧满脸泪痕,跪着走到司空岑青跟前,边痛哭遍说。 半饷,司空岑青长叹一声:“罢了,是他的命数,千不该万不该,他就不该去参加初选,更不该爱上这样的女子,是我们司空家的劫啊!” “父亲,你放心,我定会将大哥的尸身安葬妥当,,不过烬儿……” “哎,不管怎么说,烬儿也是我司空家的人,她身上流着我们司空家的血,迟早还是要带回来的。”司空岑青站起了身,走到了太师椅背后,不再看他。 “我一定将烬儿接回来,代替大哥好好照顾她。”说着,便匐下了身子,头叩了下去。 “罢了,你去吧,家中不可一日无掌家至于之后之事,得你自己处理了,我已经老了,不能在参合你们的事了。”司空岑青的声音消失在黑暗中。 司空岑青如今年事已高,却又遇上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事,这对老人的打击是在太大了。精神健朗的背影多出了许多苍老。 “是。”司空萧恭敬地退了出来,出得门来,谁也没发现他恭顺的眼中滑过了一丝狠戾。 他下得了台阶,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慢慢打量眼前的屋子,木格窗棂,整块青石的台阶,六根整青象木的立柱,再抬头看看顶上“青鹤堂”的匾额,轻轻嗤笑了一声,转过身敛起了表情,走出了司空岑青的院子,身后的院子慢慢关上了门,在他看来,不过像一个无底黑洞,也许更像一个寂静的坟墓。 看着司空萧刚走,司空岑青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喃喃道,怎么会看不上你呢,虽然你今日所行之事不妥,可我却不知去如何惩罚,三个儿子如今去了一个,这让自己如何向黄泉之下他的母亲如何交代呢?自己不管是已久,偌大的司空家,自己已经沾不上半分了,哎。萧儿啊,当初我既然让你做家主,定是做过了考虑的,我知你生来内心敏感却是个不服输的性格,事事争第一,甚至不择手段。我已经老了,已经心力不足了。三个儿子中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他们两个我倒从未担心,对于你他们两个皆是不愿同你争抢罢了,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本想着将你扶了家主,你心里便不会再芥蒂许多,想着你会放下私心,给你哥哥一条后路,把司空家能带领着走下去,你娘死的早,我本正是儿孙满堂的时候,却叫我死了长子,真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如今,倒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啊。 如果我想的不错,你一定恨透了我,都道一家之主得大局为重4拿出气势,可我也只不过是三个孩子的父亲罢了,哪有父亲不为子女好呢?若是偏心,对谁孰轻孰重,我想我做不到吧,只是对你,操心更多一些吧。哎,萧儿,爹只想你不要心虑太重,万物有命,一切已有数,有的时候,我们只有顺其自然方好。 司空岑青重重叹了一口气,挽着的眉头像赤山最高的山头上的柴草,乱做了一团。 他叹了口气,逐渐消失在了隐晦的烛火中。 第十五章 日常 赤山在鲩洲南方,气候炎热又潮湿,但因着赤山高峻,故而山顶是极为凉快的,比其他地方更四季分明。 清晨的赤山非常安逸,百草轻霜,空气中丝丝凉意,阳光串起的棱光,在还是翠绿的叶子上微微闪着光,再过不久,太阳再升高一点,就可将轻霜融成细碎的荧光,赤山占据高地,似一只匍匐在山头的黑虎,身上缠绕着朵朵红莲般的火焰,既霸气又美丽,目光悠悠地盯着山下来往的人,用他的威严镇守着这一方安宁。 赤山宫后面有一大片场地,用来给赤山王的子弟做演武场地,赤山宫中少说也有近百名弟子,都是赤山王一手培养出来的,作为镇守西北的一方王尊的坐下弟子,这些弟子虽说年龄各异,但星术和身手都是极好的。 自从上次来到这里之后,司空烬就完全进入了修养状态,在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巨大打击下,她反而更加冷静,现在她不只是一个人活着,她还带着双亲希冀,她必须好好活着,而且,要活的好好的。像一块坚硬的石头一样,让那些在黑暗中的人彻底失望。她觉得自己的双手太过于软弱无力了,这样的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别说是手刃仇人,连身边陪伴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想想父亲倒在自己眼前,想起父亲说出有关于自己母亲的事,她就忍不住捏紧了拳头,纵然自己只是女子之身,纵然自己是别人口中不屑的废物,但是,这世间没有命中注定,只有事在人为,倘若这世间不容我,我便要逆天而行,害死自己母亲和父亲的人,必定要你们偿还! 她摸出那串珠子,十八颗珠子,只有一颗变黑的变得越来越黑,其他的自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她捏紧了珠子,晃晃悠悠地出了宫门。 她寻着人声走着,在赤山宫最后面看到了一片大场地,许多年轻而朝气的弟子在场中习武,挥舞着手中的剑,分成好几组进行比试切磋,其中或赢得极漂亮的,又或是败下阵来,被打得狼狈不堪,蓬勃的生命充盈在空气中,他们脖颈上的汗珠自阳光下闪烁着莹亮的光,红色的演武服,犹如火焰般的腾嚣,矫健的腾挪舞剑真是像极了火焰的舞动,她看到了自己哥哥,唯一一个黑衣火纹的衣服,在一群人之中似焰芯样独特,他在旁边进行指导,似是察觉有人的目光在看着他,司空礼便回过头来,望向那高处,待看清了是司空烬,忍不住嘴角溜出来微笑,饶是十分微小,依旧让人发现了。 一个眼尖的弟子,看见了,再回头看到那高处站着的皎皎女子,一下子来了兴趣,忍不住便喊出了声。 “好呀,礼哥你在看什么呢?莫不是哪个倾慕你的女子寻了来,在那高处对你笑呢?我听过有仙子会望着月亮,可是痴心极了,现在,倒是我们礼哥如同那仙子,望着那月亮一样的姑娘呢!”这一喊,可不得了了,整个演武场的人都听到了,纷纷停住了动作,带着调侃和好奇的目光一齐投向了他,司空礼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调侃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四下一望,发现所有人都在用一种不可琢磨的眼神看着自己,竟一下子懵了。半饷,在那些叽叽喳喳的议论中回过神来,捂着嘴咳嗽掩饰自己的窘迫。 “胡闹!咳咳!什么心上人,她是我妹妹,妹妹!江文,你在胡说什么,皮痒了是不是啊?一看你就没好好练剑,你给我去练十遍赤山剑法,啊不,二十遍!练不完,你今天就别吃饭!” “啊!二十遍?!不要啊礼哥,两遍半个时辰,二十遍,我要练到明天啊!”那个嬉皮笑脸的弟子顿时响起了鬼哭狼嚎声。突然,她脑瓜一转,转过了头喊起了司空烬。 “那位妹妹你来评评理,我只不过调侃你哥哥两句,他竟然要严罚我,还是这样严重,他是不是偏心?你是他妹妹,我还是他兄弟呢。”这下好了,没听到的都听到了,这赤山上本就难见女子,而又是和比他们大的司空礼有关系,这下都勾起了众人的好奇,看热闹的心都来了,居然都围了过来。 司空礼没想到江文这小子居然这么一喊,把人都引了来,场面更不好收拾,他一怒,走过去就踹了江文一脚,笑的阴森森地说:“我收回刚刚说的话,你,去练五十遍,刚刚看热闹围过来,不好好练功的,二十遍!” “不要啊!” “礼哥,求放过!都是江文那个混蛋!” “我错了!我不要再练二十遍啊!” 鬼哭狼嚎声遍地四起,哀嚎声不绝。 司空礼不屑地撇了他们一眼,哼,还想整我。说罢,转过头望着司空烬,对她粲然一笑:“烬儿,要下来吗?” 将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的司空烬点点头,便要撩住裙子自己爬下来。见此状,司空礼立马一踮脚尖,飞身而上,蹬着石块,揽住了司空烬。 “你怎么来了?一个人吗?洙月呢?”司空礼笑嘻嘻地问。 “她去了师父那里,我一个人不识路,循着声儿来的。” 两个人真说着话,江文瞅见了这么个窈窕淑女,垂头丧气的样子瞬间就没了,一溜烟又跑了来。 “嘿嘿嘿,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是来找礼哥的吗?我叫江文。赤山江家的独子……”一双眼只把司空烬盯着。 “你又从哪里冒出来的?五十遍剑法练完了?皮痒了是不是,还不赶紧闭嘴,边上去?”司空礼抽着眼角,看着他的样子,自己心里就嫌弃。 ‘这臭小子,要是打烬儿的注意,我一定不放过他!必须先提防着。’司空礼警惕地想。 “哎呀,礼哥,你看你,我绝对不会欺负烬儿妹妹的,你就放心吧。”江文嬉皮笑脸地说。 司空烬看着哥哥和这个叫江文的人斗嘴,扬起了嘴角,浅浅地笑着。 她开口道:“我叫司空烬,我哥哥是司空礼,往后,我们就是同门了。” “真的?!嘿嘿,那我就是你师哥了,礼哥是你哥哥,我们又都是同门,那我也就是你哥哥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来找我就是。我是江文,赤山江家的独子,”江文何止是喜上眉梢啊,简直是喜上全身了。 司空礼非常不自在地站在自家妹妹眼前,挡住了江文:“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哥哥?烬儿妹妹是你喊的?我看你是真的皮痒了,我妹妹缺哥疼?练你的剑去!不要让我动手送你去。” “嘿嘿,小师妹,那我走了,你要记着我叫江文,以后我们就是同门,有什么忙尽管来找我,我……啊!”司空礼忍无可忍,一脚踹翻了喋喋不休的江文。 “赶紧滚!” “哎呀,礼哥你下手,不,下脚别那么重嘛,小师妹面前我不要面子啊。”江文揉着屁股爬了起来。 司空礼冷哼一声:“滚不滚?” “好嘞!”江文看司空礼脸色认真了,遍一溜烟跑了,还不忘回头对着司空烬嘻嘻一笑。 剩下的人,看司空礼快要到发飙边缘,都默默离开了。 人走的没几个了,司空礼对司空烬说:“别管那些混小子了,有哥在,他们不敢欺负你的,你躲着他们就行,尤其是那个江文!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这臭小子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司空烬想起刚才哥哥一脸紧张的样子,不觉笑出了声。 “嗯,我知道了,我听哥哥的。” 司空礼看妹妹如此乖巧,心中不觉如沐春风。心里嘀咕着,还是妹妹好。 两人正说着,远远走过来了赤山王和洙月。 第十六章 言谈 两人看见了,便上去行了礼,赤山王对他们点了点头,道:“如今才看到你出了门,一出门便寻了你哥哥,也好,兄妹好说话,往后也是个照应。” “也没想到她自己寻了来,演武场都是些男儿,我怕她看见这剑影乱飞,吓着了。” “我才不怕呢,哥哥,你别老是把我当小孩子了。师父啊,我什么时候也能跟着哥哥去练功啊?我休息了这么久了,身体早就好的大半了,再养着就成圈养的狗儿了。”司空烬已经迫不及待准备学习剑术,她想从现在开始就抓住身边的一切。 “哈哈哈,烬儿自然不是圈养的狗儿,是我的小徒弟,只要你愿意,今后便可以跟着你哥哥练剑了,先从基础开始,倘若你哥哥没有时间,找洙月,她也可以教你,当然,我也可以。你好生住在这里,把这里当做自己家,缺什么就告诉扶晴,她会帮你置办。练剑可非易事,若想大成,其中艰辛甚多,你可坚持得下来?不过你不想坚持,也没关系,你师父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养你一生,替你报仇,只要我在,必定为你做完这一切。”赤山王看着远处,平静地说完这些话。 司空烬猛然抬起头,看向赤山王高大的身躯,不觉眼眶里一阵酸涩,再看看他身后的洙月,他们都温暖地笑着,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她笑着,那眼神中已经明明白白说了‘我们一直都在的。’ 她低下头,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遮掩着胡乱擦着脸,深呼吸一下。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才坚定开口道:“我一定会坚持的。” “洙月,烬儿的演武服可准备了?”赤山王笑了笑。 “已经准备好了。扶晴说都是按小姐的尺寸做出来的,必定合身。”洙月也开心道。 “你得找一把趁手的剑了,先前只能用竹剑,木剑。往后你用的顺手了,手上有了力,就来找我,我带你挑一把适合你的剑。” “嗯嗯。”司空烬一听此。开心的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摸摸自己的剑,哪怕只是一柄竹剑。 “师父,我,我还有一事想请你帮我。”司空烬几次咬唇,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 “跟我何必如此客气,尽管说便是,往后,便不许用这般语气跟我讲话。”赤山王对她的万分客气很不满意,觉得是对他一种膈应,一种躲避,所以语气带了不悦。 “师……我知道了。我想问的是,我母亲给我的珠子。”说着便从手腕上取了下来,递给了赤山王。 赤山王借了去,仔细端详着,十八颗的珠子串了起来,表面的流云纹静止不动,唯有一颗浓的像墨色。 “这是我爹藏了十几年,和我母亲的事情一并,都是我不久前才得知。可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我都无法去查,无能为力,所以,我只能请您帮忙了。” 赤山王沉默半晌,把珠子放在了司空烬手中。 “既然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你父亲又保护了那么久,必定不是普通物件,你需得尽力保护,往后千万不能再随便拿了出来,听你哥他们两个说,这个珠子曾爆发出浓厚的星力,那便已经有人开始盯上你,盯上这珠子了,你要千万小心。至于调查,我会派归耳,扶睛去调查,只要有一点消息,我都会即刻告诉你,你现在只需顾着眼前的事情,好好练剑。待会去和扶晴试你的衣服。剩下的交给我。” 司空烬见赤山王答应地很爽快,心下也就安了。又说了些近来日常的的琐事。司空礼还要去盯着那帮小子练功,司空烬也等不得要去看看自己的演武服,两个人也就告退了。 赤山王看着司空烬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其实如果自己当初娶了妻,自己的孩子也该这般大了。 叹了口气,转过头对洙月说道:“上次你跟我说了珠子的事情后,我就开始着手调查了,我派了扶睛去查血刃的残余典录,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十八颗一串的珠子,就是关于珠串状的玄器,都是极为少见的,残余的血刃虽说是消失了,可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有人在领导着,这其中,还是需要再好好查一下。不过扶睛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每一任宗主都会拥有一本秘录,其中会记录这种血刃的所有秘闻,可是自从音炘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本秘录在哪里了。你可还记得?” “不知道,我们四个跟随她,并不是任何事她都会告诉我们,她成为宗主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三个因为受伤,已经回到珠子中休养,根本不知道外界发什么了什么事情,能知晓那一段时间发生的事的,除了烬儿她爹,就只有一个人,青阳泫。” “她?她不该和你们一样吗?休眠于珠子中?”听此,赤山王十分疑惑。 “不,按照音炘的说法,她当时离开了,我也不知为何。若是要知道那段动乱时期的事情,只能去找她了,剩下的两个我也会去打听他们的去向,但愿早日找到他们。” “那倒是麻烦你了。” “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也是音炘托付给我的,即使我还不是她的座下灵兽,我也会尽力为了她的一切。当时司空府并不安全,所以我也没有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所以想要再把我们四个集中在一起,还需要时间,自从音炘走了以后,没有她联系我们四个,我们没法靠精神气息联系到对方。”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烬儿可以有能力让我们臣服,我们四个,自然愿意追随她。也许,现在除了她,我也不知道该去做点什么。” 赤山王点点头:“也好,只是,你这幅模样……以前要留在司空府,现在可以换回来了吧?而且,这样的你,根本不能发挥你的全部力量。” 洙月一个白眼翻过来:“血刃宗的余孽灵兽,想想就多么惊天动地了好吧?即使是有你的庇护,这个消息传出去,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所以,我还是隐藏着身份,出入别的地方寻找情报也不是那么显眼。这样对烬儿也安全一点。”她交叉了双手放胸间:“走吧,边走边说。” 赤山王点点头,瞥了她的动作一眼:“时间久了,我看你都改不回以前的习惯了。” “少调侃我了,你都是知道的。” 赤山王突然就朗声笑起来:“哈哈哈,上次见你,你还是那么风流倜傥,举手投足不知迷倒多少姑娘,现在,是这般温柔娇俏。反差有点……哈哈哈。” “行了行了,说点正事!”洙月抽着嘴角,若不是他说出来,她似乎都没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身份…… “那你这可是封印,或者别的什么,该如何解?”赤山王调侃完,心满意足地问。 “不是封印,想解封,只有等我死一次。才能变回来。” 赤山王略一沉吟,便大概猜到了,血刃宗最后一位宗主座下四灵,其中一朱雀,星力极强,有人传言他已经修的上古血脉,可于火中重生。 “调查之事还是不要告诉烬儿,她既要学剑术,还不能分心于此事,若告诉了她,反而让她安不了心。我们尽量多查点东西,最后再告诉她吧。”洙月边说,边看赤山宫里外。 “也好,烬儿跟你熟,万事还要你多留意了。”赤山王道。 “都说赤山王严酷异常,对这门下弟子是能打绝对不骂。怎么这一路走下来,可没见着有人怕你啊。”洙月悠悠地说。 “哈哈哈,谣传罢了,我对徒弟从来不严苛,都是些看我不顺眼的家伙背地里乱嚼舌根罢了。” 两人闲谈着,到了岔口,也就分开,洙月去找了司空烬。 第十七章 林中 赤山剑术为赤山宫的独门剑术,千百年来流传不断,作为赤山宫下弟子的基础剑术,入了赤山王门下就必须要学会这一招式,因为十分消耗体力,且讲求爆发力,女子大多数都达不到要求更无法发挥其中的力量,在选拔中难以找到合适的女子,所以赤山王门下长久以来已经没有女弟子了。 对于司空烬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她生在司空府这样的家庭,受司空家的保护,从未遇到过特殊的危险,也没有对府苑以外有过了解,又因为天赋原因,从来没有机会进行任何训练,就是体能,也远远不及同辈人。现在,要她从手无缚鸡之力到握着刀去战斗,无异于让书生去杀猪。 所以她接到的第一个训练,就是体能训练,为未来挥剑打下第一层基础。 她很早就起来洗漱,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真正作为一个学习星术的人去参加训练,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认可啊,所以,她很珍视这样的机会,如果不能练习星术,那就学体术,只要有可以训练和变强的机会,她都不愿意放过。 她摸了摸那件红色的演武服,殷红如血,烈焰缠莲,想起洙月跟她说因为弟子中很久没有出现女弟子了,衣服都是新做的,做的很合身。 烈焰缠莲,红衣如火,她就这样,像火一样走进了演武场。箭袖轻袍,束发高起,眉眼如画从不需施粉黛,若不是因为和男子体型身高有些不同,这么一看,还真是一位飒然姿态的翩翩公子。 连一众弟子都不敢和昨日那个娇俏会温柔地笑的姑娘联系到一起。片刻间都愣神在她的模样中,就连司空礼,都失神于她不同往日的样子。 在大家练习剑术和星术时,司空烬的训练,就是穿越山林,考虑到宫外危险,所以演武场后边的后山山林就起到了作用, 这座山林虽然在后山,因为赤山的星阵结界,除了宫门这一个入口外无人可以进的去,所以司空烬可以放心在里面训练。 山林长时间都无人打理了,里面的植物动物也是放任生长,互相蚕食竞争所以对突然闯进者格外有攻击性,因为星力波动而由此成长起来的动物,会格外凶悍。所以司空烬没法对抗,她要做的,就是跑,用尽全身的力气,亡命般跑,她不会被允许带着任何玄器,哪怕一把小小的匕首。 当她走到那片山林前时,她就开始脚软,尤其当她听到司空礼说的要求时,她很不争气地后退了两步。 “烬儿,既然不能与之一抗,那就跑,把所有的可能都赌在自己的双腿上,因为你从未进行过任何训练,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最快地唤醒自己的肉体,所以我不求如何,我只求你活着,山林里的兽类和植物可以教会你活下来,教会你用敏捷的姿态最大限度躲开攻击。”司空礼专门陪着司空烬来做训练。“我不会进山林,我只会在山林的另一头等着你,记着,想活着,就必须竭尽全力!” 他轻轻将司空烬推了前去,他脸上丝毫没有平日的轻松,他很认真地看着她。那眼神再告诉她‘是该让你自己去面对未来了。’ 她深呼吸了一下,抖着发抖的小腿,抬腿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她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我可以的,只是跑出山林而已,我可以的,我要活着啊,我要去报仇啊,我不能停下来。我可是血刃宗宗主的女儿,我不可以胆怯的。’ 司空礼见她进去之后,踮脚一起,飞身而上,轻飘飘地落在一处枝丫上,从上面可以将司空烬看的清清楚楚。 ‘林子里好冷,也好安静,林子里真的有星兽吗?但愿没有,没有。’她一边抖瑟着步伐,一边碎碎念。 突然,前面的草丛一阵晃动,司空烬的神经突然绷了起来,哆嗦的小腿抖得更严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草丛抖了好一会,一只三眼魔兔跳了出来,看清后司空烬当时差点留给它跪下了!这给她吓得。 她看着兔子蹦哒远了,突然回过神来,暗暗觉得丢人,连兔子都怕成这个怂样,还差点给它跪下,脸越发地烫起来,回想起没旁人,也没人看见,丢人的样子没被看见,甩甩脑袋,继续向前走。 走了大约半刻钟,见着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也就逐渐不害怕了,心想着怕不是哥哥骗自己,拿那星兽吓自己,‘哼!哥哥要是吓我!我出去后绝对找他算账!’因为一股怒气壮了胆,反而不害怕了,也不畏手畏脚,只想着出去之后跟哥哥算账。 一刻钟过去了,她还没到山林中间,也没遇到任何事情,正惊异着,突然前方的林子中一阵低吼声,飞起了一群不知名的鸟雀,她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连滚带爬跑向了最近的一棵树后面,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半晌,见没有的声音,就靠着树,一颗一颗地挪过去。 一阵血腥味传了过来,应该是离得很近了,她抖着自己的腿,向前走去,一棵树底下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她谨慎地向四周望了望,才慢慢溜过去,看见一团沾了血的白色皮毛,面目全非,身首异处。 是刚才那只三眼魔兔!她拼命捂着嘴才没有喊出声,脚底一软,就坐在了地上,扑通一声。她突然浑身冒起了冷汗,还是太安静了,她觉得身后有两道目光射向了她,如芒在背,她僵硬地转过头,看见树顶上两个圆溜溜发光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她看,她对视一眼,就开始手脚颤抖,那是一个狩猎者的眼睛,它看她,就像在看自己的猎物,充满了啃食的欲望。 突然,那双眼睛消失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像风一样扑向她,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它快要扑到她眼前时,司空烬突然一抖,三道爪痕就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是一只黑猫,一只长着四只耳朵的黑猫,爪子暴露在肉掌外面,异常巨大锋利,已经抓破司空烬衣服,肩膀肉薄,已经看见森森白骨。金趾猫看见没有抓到要害,立刻又摆好进攻姿势,准备再来一次。 在高处一直看着司空烬的司空礼,看到危险已经准备要出手,结果被司空烬一抖,躲开了危险,就停下了手,依旧紧张地盯着树下的情况。 司空烬因为一抖反而捡回一条小命,恐惧让她没时间感知疼痛更没时间管肩膀上的伤。 金趾猫盯着她,只要她一分神,它就立刻扑上去,再给她狠狠一爪子,足以让她喉咙喷血。她忍着发抖的手脚,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现在没有能救她,想要活着,就必须跑,她想起司空礼的话,跑,用尽所有的力气,一直向前跑,她瞪着金趾猫,虽然她现在正的很害怕,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害怕地连呼吸都在颤抖,她一扬手,一个石块飞向金趾猫,金趾猫被突然砸向它的东西一惊,立刻跳了开来,司空烬抓住机会,转过头就向前跑去,尽管步子还在颤抖,但她还是拼命像前跑去,金趾猫见猎物逃走,很是愤怒,低吼一声就追了上去。 高处的司空礼也提好了气,跟了上去。 人怎么能跑的过常年猎杀的动物,况且司空烬从未有这样拼命奔跑过,她已经很是疲软,脑袋开始发晕,嗓子干得她不停地吞吐唾沫。终于,一个趔趄,她摔在地上,因为惯性,她还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她心想着身后的金趾猫,竭力睁开眼睛,看向身后,奇怪的事,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丝莫名其妙的风带着落叶掉在她眼前。 第十八章 初见 身后本该有危险扑来的! 司空烬手撑地连退两步,直到后背碰到了一棵树,突然的安静带着不安和惊恐,像黑夜一样向她漫了过来,她四下里不停地张望,希望能看到一点东西,哪怕是动物的残骸。 一阵腥气传来,她突然觉得脸上落下了湿湿的东西,她抬手一摸,手指上沾上了殷红的血迹,她一慌,差点一嗓子嚎出来,声音到了嘴边,却因为恐惧而发不出声。 她哆哆嗦嗦地抬头一看,一个黑糊糊的影子,正在吃着什么东西,血滴混着毛落了下来,她认识那个影子,是一只黑舌呖猫,同样是猫,呖猫要比金趾猫体型小许多,却异常凶狠,速度奇快,所食不忌,金趾猫是呖猫的近亲,它也照吃不误。因为口腔黑色无一杂色,叫声呖呖,所以叫黑舌呖猫。司空烬还在司空府的时候,有次司空玄清要斗兽,她爹就给她找的是一只呖猫,还给它饿了两天才上场,那只呖猫,甚至没有这只大,依旧能凭借凶狠残暴拿了头等,眼前更这只不用说,只要它看你一眼,你都能腿抖,司空烬现在就是这样,虽然它还没有看她一眼,她已经在抖了。 她开始爬起来慢慢挪,慢慢挪祈求猫大爷不要看见她,让她可以平安离开,不过很不凑巧,吃完一只金趾猫的呖猫,显然没有饱,它站起身,一抬爪把一堆干干净净,连皮毛都没留下的骨头拍下树枝,然后它看见了撅着屁股准备溜走的司空烬,它很开心,今天的食物来的很容易,不必费心思去找。 呖猫跳下树,调整好姿势,准备发起进攻,它低声呖呖,蓄势待发犹如弓箭。司空烬吓得一动不动,她甚至听得见后面狩猎者的呼吸,她一咽唾沫嗓子,心里想‘怎么办?要完了!跑吗?怎么跑?向哪边跑?’因为肩膀有伤,呖猫会闻着血腥味一直追着她,会很影响她的逃跑,她感觉到身后的呖猫向她扑过来了! “呖!!” 眼看着呖猫要跃上了她的背,瞅准她的喉咙咬一口。她心一横,身体一沉,向左边滚了过去。呖猫见她一逃,失去了攻击对象,一扭身体,落在了她所在的位置。 司空烬不敢停下,翻起身就跑,呖猫没想到刚才还趴着不动的猎物突然就开始了逃窜,成功激起了呖猫的捕猎反应,它迅速跟了上去,司空烬清楚自己绝对跑不过呖猫,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因为呖猫刚吃过东西,不会饿到死命追自己,只要把它引开来,打乱它的追击目标就好,二是寻找有利的环境,找办法伤到它也行。 现在看到,第一种办法不行了,司空烬越跑越慢,气越喘越粗,步子越来越飘,伤口的血还流个不停,这样下去。还没等她甩开它,她可能就会被呖猫咬翻在地,所以她只能考虑第二种办法。 她张开嘴呼吸,因为肩膀没有进行包扎,大量流血让她嘴唇发白,眼前发黑,嗓子里一口气越呼越慢,头也开始发晕,她知道她再不想办法的话,可能自己真的会死在这,她又一次听见了听见呖猫喉咙里的低吼。 她猛然一转身,向旁边的树后边跑去,呖猫见马上扑到手的猎物又没有了,它很生气,迅速扭动身子,向前追去,猫爪有垫,奔跑起来丝毫没有声音,这对司空烬来说只是无声恐惧,对她马上要面对的危险的恐惧。 她越跑越慢,眼前就是一片小灌丛,呖猫体型较大,并不适合在狭窄空间捕猎,她只有钻近草丛,才能再想办法,她突然一踉跄,身体向前倒去,身后呖猫见此机会,一跃身,想要致命一击,它知道一旦她钻进了高灌丛里,对自己来说非常不利。 她侧身摔在地上,正好是肩膀先落地,吃痛,挣扎几次居然挣扎不起来,眼前就是灌丛,身后却是生死,她心一沉,暗道一声,完了。就闭上眼睛,接受命运。 “哈哈,黑舌呖猫!难得!”突然一个极为练色清朗的声音响起来,那扑过来的呖猫发出了一阵惨叫声。司空烬听见了别人的声音,便眯起了眼睛看着周围的状况,落入眼中的,是个挺拔修长的身影,她又仔细地瞧瞧,那男子墨色交领,墨色护腕,一拢红衣,玄纹云袖,束发红绦,长穗子垂在肩上,摇摇晃晃端的是惹人眼睛。待他转过身来,司空烬看直了眼,五官棱角分明,一双桃花眼,满目风情,薄唇嘻嘻笑着,嘴角慵懒漫不经心,如玉的人啊,居然在那一瞬间让司空烬舍不得收回眼睛。 那男子突然看见了满脸花痴的司空烬,觉得很是有意思,粲然一笑,又见她脸色苍白,一手扶着肩膀,才见她受了伤,便紧张道:“姑娘,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司空烬才觉得失礼了,连忙撇过脸,那男子看到的,是司空烬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她在极力掩饰自己的窘态,慌乱中苍白的脸泛上了好看的红晕。 “哈哈哈,姑娘你看,这黑舌呖猫,口中漆黑,绝无一点杂色,是上等兽,这样的呖猫用来斗兽的绝好的。都说赤山上奇异多,如此看来,果然不错……姑娘?哎呀!姑娘受伤了,需不需要我帮姑娘处理一下啊?”男子正说到兴起,却看看着司空烬脸色越发苍白,眼神飘忽,身体摇摇晃晃将要倒下,他眼疾手快,丢了已经软趴趴的呖猫,伸手扶住了司空烬。 “真是细皮嫩肉的大家闺秀,不就流点血,至于吗?”他絮絮不停地说,却小心翼翼地将司空烬抱在怀里,查看她的伤口。 “糟糕,伤口太深,流血过多,必须要处理了……可这衣服都成条了,得取下来,衣服有些夹进了伤口,伤口上还有枝叶沙土,这,我……姑娘对不住了,都是为了救你,冒犯了。”说着,还给快要昏迷的司空烬做了个揖,就开始解她衣服扣子。 在高处一直紧张地盯着司空烬的司空礼已经准备了凝了星术针,呖猫再近一点,那几枚星针就会扎透呖猫的身体,但是突然一个陌生人的出现打断了他的的进攻,看清来者的脸庞后,他更紧张了,因为这个人,他根本没见过。赤山宫后山山林是有星阵结界的,普通弟子都不可能穿过。更何况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正在蹙着眉头变想边看下面的情况时,他看见那人要动手解司空烬的衣服,便一个翻身,一记凌厉的腿踢踢向了:“你是什么人?如何进的我赤山宫?” 一心都在司空烬伤口上的男子抬手堪堪挡住他的腿踢,丢下司空烬起身跳开。 “我……我在帮她,她流血过多,再不包扎伤口,可能极为危险。”那男子极力辩解。 司空礼落了地,一把把司空烬抱进怀里,没有答他的话,只是看着司空烬的伤口,他从掌中源源不断地输入星力,随着星力的输入,司空烬的表情没有那么痛苦了,司空礼还是不敢放开手,只是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 “额……我?我叫沈修阳,听闻,听闻这赤山的奇异兽类挺多,想碰碰运气,逮几只回去斗兽,对,斗兽。” 他言语断断续续。司空礼却只看司空烬眉头平展了开来,也不看他,抱着司空烬起了身,警惕地盯着他说:“你的借口很拙劣,所以你必须跟我去赤山王那里说个清楚,不然,赤山你休想横着走出去。你刚刚还想对这姑娘欲行不轨,我告诉你,你若碰她,哪个手指碰的,我就给你哪个手指剁下来!” 第十九章 端倪 沈修阳后退了两步,辩解道:“我真的只是想帮她,没别的意思。” “那你告诉我,你是从何处进来的?”司空礼还要尽快把司空烬带回去,不能跟他在这里耗时间,只能试试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更多有用的东西。 “我……我是从一个结界里进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就是进来瞅瞅,没别的意思,我……” “咳……疼……疼……”司空烬刚刚才舒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连连痛苦地呻吟。 “烬儿,你怎么样?哪里疼?我现在就带你回宫。”司空礼紧张道。 “你也跟我走!”司空礼对沈修阳冷冷地说。都是这莫名其妙的家伙!这样不知来路哦的人断然不能放任他在这里游荡。 “不,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我,我要回去。”沈修阳略显紧张,转过头就向林子深处跑去。 “你!你给我站住!”司空礼抱着司空烬没法去追,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消失在林子深处。 他不敢耽误,抱起司空烬就要离开,突然被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吸引,他抱好司空烬,蹲了下来,腾出一只手捡了起来,那是一块镂空蛇鳞银片,大约是刚刚从他身上掉下来的。司空礼看了看上面的花纹,觉得有些眼熟,便收了起来,抱好司空烬,向赤山宫奔去。 在殿内等待的赤山王很是担心,虽然派了司空礼,但心里还是不放心。正是等着,听见外面有人喊:“礼哥回来啦?”他两三步出得门来,就看见司空礼略有气喘上来禀道:“烬儿受伤了,我已经送回晓行宫……” 话没说完,赤山王已经撇下他,如风般向晓行宫奔去,无法,司空礼也只得跟了上去。 “不是让你要一定护着烬儿吗?是怎么回事?”赤山王的话隐隐染上了怒意。 “是属下的错,属下没有保护好烬儿。”司空礼自责地说。 “哎,罢了。只是以你的能力,怎么可能在那片林子里失了手?旁人我倒不奇怪,可这是你。” “属下确实遇到了奇怪的事。” “哦?” “属下,遇到了一个外人,他自称叫沈修阳,我看他胡言乱语,遮遮掩掩的,还想对烬儿妹妹动手动脚的。” 赤山王突然停住了脚步,跟在后边同样脚步匆匆的司空礼差点撞在了赤山王后背上。 司空礼突然觉得空气逐渐在凝固,周遭越来越凉。下一秒,他就听见赤山王犹如地狱森罗般的声音响起:“他-是-从-哪-来-的?” “他,他说他叫沈修阳,不知来历。”司空礼有点发抖。 “不知来历?为何没有带来?”赤山王的话凉嗖嗖都扎在司空礼后背上。 “不,不知所踪。”司空礼一哆嗦。 “嗯?不知所踪?为何不知所踪?不明身份的人偷偷潜入我赤山,欲行不轨,不知所图,居然还让他跑了?” “尊上,我担心烬儿伤势,故没有来得及去追,属下愿将功抵过,带领师弟们去搜。” 半晌平静后,赤山王开口:“罢了,你就不必去了,万一他是冲着烬儿去的,反而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从现在开始,你守在烬儿身边,半步也不许离开。后山的事,我交给扶睛和归耳。为万全,需得处处留心了,绝不可再让一些形迹可疑的人出现在赤山。” 司空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块银片:“另外,这是属下从那人离开的地方捡的,应是他身上掉下来的,属下觉得有些眼熟,就带了回来。” “哦?”说着,赤山王便拿了过去细细端详。 “蛇鳞甲,这是,盛家的东西,盛家最擅长制造这种精细的东西,他们做出来的暗箭机关,弓弩箭镞,都是极为上乘的东西,甚至是钗镮首饰,他们也能做成极为精妙的暗器。可据我所知,这盛家是血刃宗的人,血刃早已灭门,可他们如今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此事绝不是偶然,看来是有人已经蠢蠢欲动了。至于这个沈修阳……” “那此人是盛家的人?” “倒也不好说,或许是故意遗留,混淆我们的试听的。此人能无声无息进得我赤山,那必定大有来头,绝不能放松警惕。盛家,血刃,恰好烬儿又在我这里,这一切有点太过巧合,我怕若是和烬儿有关就糟了。此事绝不能放任下去,你安排下去,尽快查找盛家的线索,我倒要看看,谁敢来这里找死!”赤山王将银片捏成了粉末。 “是,我这就去查。” “哦,还有,后山的林子加强巡逻。等烬儿好了再去练吧。” “是。” 说罢,赤山王就进了晓行宫,扶晴迎了上来,说到:“烬姑娘肩膀受伤极重,森森白骨都出来了,刚刚属下已经试过治疗,可被烬姑娘的身体排斥了。” 赤山王听此大惊,怎会如此,两人急急就进了内室。只见洙月若有所思地盯着床榻上的司空烬,两人一看,均是看呆了眼。 司空烬手上的珠串隐隐发亮,那颗被染黑的珠子从司空烬手上吸走了许多氤氤氲氲的星力,众人正吃惊中,那黑珠子突然不动了,发出了一道极耀眼的光后,居然碎了。 众人忙上去查看司空烬,发现她肩膀的伤果然好了,只是人还没醒,三人长舒一口气,便看那碎裂的珠子。 那颗珠子碎得四分五裂,已经无法再修补,赤山王走进捻起了一些碎片,发现这珠子居然已经全无星力,可刚刚又是怎么回事?还是先好生收起来。这原本是血刃的东西,以自己现在掌握的资料,猜都猜不出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何缘由,烬儿不是没有星力吗?刚刚被珠子吸收的星力,又是从何而来呢?想至此,赤山王急忙让扶晴用星力探烬儿的灵基。 扶晴细细探知一番,那眉头一会攒成一团,一会又舒展开来,赤山王和司空礼的心就跟着扶晴的眉头一会紧一会送。过了好一会,扶晴长舒一口气,说到:“这下可是清楚了。” 剩下两人俱是急道:“如何?” 扶晴竟然笑道:“是好事。先前我探烬姑娘的灵基,发现烬姑娘的身体五脉不通,竟像是个久病久拖的虚弱身子,可看姑娘又不像。如今才算是清楚了。”扶晴一看两人都盯着自己,便接着说:“我刚才探姑娘的灵基,发现姑娘的身体又通透明朗了起来,刚又见的那一幕,我猜,定时有人给姑娘下了毒。只是那珠子刚好沾了姑娘的伤口的血,将那身体中的毒都吸了去。不知你们怎么看……” “毒?哪里来的毒?”赤山王没想到居然有人给烬儿下毒,不禁有些怒火中烧。 “这……”司空礼也也想不到是谁给司空烬下毒。 “可知道这是什么毒?” “是一种慢性毒药,叫如梦香,到时候会让姑娘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在梦中死去。这样的毒药,寻常人家可得不到。”扶晴撇撇嘴,医者仁心,最是不屑这样的手段。 “寻常人家难得……慢性毒……那就是烬儿在司空府的时候便中此毒招了,这么看,只有一个人。”赤山王捏紧了拳头。 剩下两人一对视,也是明白了。司空萧! 除了他,不会再有人有机会,幸好如今发现了,也意外将烬儿身体的毒去除干净了。 “这仇,我记下了。必定要让他受些苦楚!”赤山王怒道。剩下两人也是十分痛恨,这仇就这么结下了。 “只是这珠子……是怎么回事?”司空礼看着那堆碎片说道。 三人思索半天,也没个所以然,便都放弃了。 只是他们不知,那逃走的沈修阳,如今早没了那慌慌张张的样子,此时正一脸阴鸷地站在那血刃宗的门前。 第二十章 旧恨 这人确实是血刃宗的人,盛家独子,盛修尹。 见他回来,已经有下人快步进去通禀,不久,他便跟着进去。血刃早已不复存在,可仍有一些残余势力妄图恢复血刃,这盛家就是最为狂热的一部分。 进得大厅,那锈色的灯明明暗暗,厅里放着许多的火盆,盛修尹只觉得无端地冷,再多的火盆也照不亮这里的晦暗,再多的人也无法驱散这里彻骨的冷。那个人坐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动作,只是听见进门的声音时阴测测说了一句:“来了?”盛修尹后背一紧,连忙跪倒:“是。” “如何了?” “我,恰好进去便遇到了她,血刃宗本来的少宗主。”盛修尹觉得和她说话,总是生出许多的细汗,犹如芒刺在背。 “呵呵……呵呵。你觉得她如何?” “儿子,儿子觉得,她实在不配做这少宗主。” “哦?怎么说?”那黑暗中的人听此,似乎来了兴趣,语言多了一丝玩味。 “我观察了许久,那女子毫无星力,与传言不假。甚至身体都不怎么好,而且似乎身中剧毒,应该活不了多久。只是如今在赤山中,少不得他们保护,我们下手便难了许多。” “呵呵,赤山,我血刃鼎盛时,何曾怕赤山?”女人站起身来,向台阶下跪着的盛修尹慢慢走来。 低着头的盛修尹,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一双眼睛刚好瞥见那双走近的脚,下巴就被挑起,眼睛和女人对视上,惊得盛修尹手指微微颤抖,后背的皮肤都绷紧了。 “你和你那父亲一摸一样,软弱无能,只会让我忘记过去。我如何再把这样重要的事交给你?光复我血刃?你会亲手杀了他们吗?你还记得你父亲怎么死的吗?” “儿子不敢忘!我父亲是被以前的血刃宗主杀了的。儿子一定会找回少宗主,带领我血刃,重新将我血刃光复的!” “哈哈哈哈……我才不要让那女子回来,因为那个位置,只有我的儿子,盛修尹才有资格坐。既然她是个废灵基,那就乖乖活在我手里吧,成为我号召血刃的工具就好了。”女人丢开盛修尹。 “母亲,你这是……”看着双眼被欲望填满的母亲,自己丝毫没有办法。 “我要你亲手杀了她,你做得到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既然她母亲杀了你父亲,那么你就杀了她。” “母亲,他母亲是被我们杀的,那我们能放过她……” “哈哈哈,盛明啊盛明,看看你教养的好儿子,他们杀了你,你儿子却还想着放过她。呵,果真和你一样的废物,成不了大事的废物!” “母亲……我……”盛修尹一点都不敢相信自己母亲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自从他的父亲死后一切都变了…… “你的蛇鳞甲掉了一块,你知道吗?”女人的语气又变得冷冰冰的,双眼像蛇一样盯着他。正在出神的盛修尹蓦然听见这样冷冰冰的质问,慌忙摸向自己的衣服,果然,手腕处的甲衣缺了一小块。 “我……” “规矩你都懂,下去领罚吧。”女人不耐烦地挥挥手,甩开紫黑色的衣衫,便又回到了黑暗。 盛修尹巴不得她赶他走,连忙出来告退。太阳刺眼的光芒提醒他还活着,他长舒一口气,走向那阴森的屋子。 褪去上衣,露出结实精壮的后背,和深深浅浅的伤痕。盛修尹自己抓住了血池上的绳子,那执行的人挑了一根有细密倒刺的鞭子,森森笑道:“我果然还是最喜欢少爷来这里了,除了您,再也没有人能让我如此兴奋了。哈……哈哈,今天就让我来伺候少爷吧。”盛修尹闭了眼睛,也许闭上眼,就不会很痛了吧。 屋子里传来一阵一阵的鞭子抽打的声音,被扯开的皮肉中,血顺着身体一点一滴落在了血池里,那平静的水面突然翻涌起来,约莫有近百只牙齿异常锋利的鬼面鱼跃出水面,那血腥味让它们发狂,甚至不断跃出水面去咬盛修尹,奈何最疯狂的鱼还是够不到盛修尹的脚尖。 “少爷,可仔细抓牢了,不然落下去,那百只鬼面鱼可不是吃素的呢。呵呵呵呵……”执行的人捏起兰花指,笑的阴阳怪气。 盛修尹紧闭着双眼,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若不是夫人特意交代过,不能伤了少爷的脸,我必然要好好折磨一番的……” “不必多言,周标,执行你的吧。” “呵呵,是,少爷。” 不久,又响起了鞭声。 众人守了司空烬两日,终于看到她幽幽转醒。这两日,赤山王一直守在司空烬床边,疲惫血红的眼睛在看到司空烬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居然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隐隐有些湿润,洙月和扶晴等人忙迎了上来,反而把赤山王挤了后去。 “怎么样?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众人的话像连珠炮一样问懵司空烬。 “呃……没有……什么不适。” 赤山王见她好好的,还说得出话,这两日的紧张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疲惫,见自己无法靠前,便出门来,瞥见有桌椅,便倚着桌子,不消片刻就沉沉睡去。 司空礼激动地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一个丝毫没有伤痕的司空烬,连连惊奇道:“怪哉怪哉……我还未见过这样奇怪的事,这天下可有这样神奇的星术?能让那么深的伤口连一丝一毫都不见。” “哥,发生了什么?”司空烬有些惊奇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丝毫都感觉不到异常。 “你的那珠子,黑色的那个,在吸收了你身体的一些莫名的星力之后,自己碎了,还有啊,上回在司空府,你自己的身体,也是这么诡异地,迅速地恢复,我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司空礼摸着下巴说。 洙月突然口道:“我想跟你说点事。”然后看了一眼扶晴和司空礼。 两人明了,都走了出去。扶晴出来看见倚着在桌上已经沉沉睡去的赤山王,叹了一口气,上得前去轻声道:“王上,该醒醒了。” “嗯……额……烬儿怎么样了?”赤山王睁开惺忪的红眼睛。 “一切正常,因为洙月要跟她说点事,我们就出来了。”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回去吧,让烬儿好生休息着,过些日子我再来看她。” “小姐,你可知道这珠子的事?” “我母亲所留,其余不知。” “是血刃的东西,但是当初那段最动荡时间我没有在你母亲身边,所以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所以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体的原因是因为这珠子还是你自己的灵基。” “无事……我会自己查明,只是母亲录的东西已经损坏,让我很难过。”司空烬摸着那串只有十七颗的肘子。 “还有,那天出现在山林中的人,我怀疑,是血刃的人。”洙月皱着眉头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了上来。” “沈……沈修阳?”司空烬想起那个笑起来风朗温暖的人。 “他好像救了我。” “他绝不是好人!你千万不能相信他。”洙月严肃地告诉她。 司空烬一愣:“为什么?” “血刃没有沈家,却有一个姓盛的小首领,而这个首领,就是来司空府暗杀你母亲的人。”洙月的眼神有些暗淡,想是回忆起那时候的事情。 “沈……盛……”司空烬的突然颤声道:“你的意思,这个人,就是盛家的杀害我母亲的人?” “是……至少我觉得,他和血刃有脱不了的干系。” 司空烬心里的厌恶和恨已经代替了当初见他时的好感,她攥紧了双手:“杀母之仇,我记住了,不管你叫什么,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第二十一章 剑灵 过了几日后,司空烬身体已经恢复得十分好,她迫不及待要求重新进行训练,赤山王等只得加强了山林的防卫,又安排了人手暗中保护司空烬。司空烬呢,因为身体大好了,也开始了自己的训练,而自己身上的事,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接触到真相分毫,而自己能做的,就只有不断磨练自己。 半月后。 赤山王为司空烬准备了一把竹剑,再听到司空礼每天的禀告中,他对司空礼的进步了如指掌,所以他决定不日后就将赤山剑法教给司空烬。远处司空烬又一次从山林中毫发无伤地出来,被汗浸湿的碎发贴在额上,脸上的湿润在抹开又从林枝间细碎遗漏的阳光中化成了流光溢彩。她擦了一下自己的脸,对着接应她的司空礼盈盈一笑。赤山王坐在清晨微微凉意中,将眼前一切尽收眼底,摇晃的日影摇软了赤山王一直严肃的表情,他双眼盛满了安逸的温暖,像一汪泉眼,他闭上眼,任由阳光和暖意将自己晒的酥麻,他觉的此刻自己才能放下一切。 “师父,什么时候教我剑法啊?” 赤山王眯着眼,恍恍惚惚睁开眼,看见了一脸期待的司空烬,就笑道:“好好好,我今天就带你去熟悉熟悉。” “好呀!”司空烬雀跃。 赤山剑法稳重强硬,最怕花里胡哨,虽说是剑法,却多的是砍、劈的招式,赤山王怕司空烬手里没劲,发挥不出剑法的威力,故而要求司空烬在拿剑之前,一定要有能力挥舞自己的剑。 “烬儿,你要记住,今日我给你一柄竹剑,但绝不能因为它是竹剑而轻视它,因为剑是君子,与刀不同,剑会有自己的灵,那是我们习剑之人毕生所愿。” “剑灵?”司空烬好奇道。 “剑中的灵使,不同于星兽附灵,剑灵,是有自我意识的人类灵识。” 司空烬接过赤山王递给自己的竹剑,通体青翠,剑身轻盈,司空烬爱不释手,细细摩挲了好几遍,挥过来,挥过去比划了好几遍。 赤山王让司空礼负责司空烬的教学,从最基本功开始,而扶晴负责她的平日里生活。 “那洙月呢?” “我想让她去办点事,她说她不喜欢和人道别,现在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哦……” 她居然都没有跟我道别啊,晚上坐在床上,司空烬对突然安静的空气感到颇为不适应,没了洙月,她当真有些不习惯,可现在除了一个不怎么讲话的扶晴之外,只有安静的空气在陪着自己了。 “哎……”司空烬觉得很是无聊,于是她决定,想要起床,来一套今天刚学的剑法,虽然也只有砍劈刺一些简单的招式,但司空烬是个非常努力的孩子,所以她觉得此刻时光正好,何不来练剑? 她摆开架势,舍不得用竹剑,就以手作剑,她寻思着先来个什么动作,正当她手指天空,一飞冲天之姿时,扶晴突然就推门而入,扶晴脸上的笑当时就僵在脸上了。 怕身边没有洙月的司空烬一个人会无聊,扶晴特意准备了一些小吃来找她聊天,又怕自己平时严肃的样子会让司空烬有压力,于是她在站在司空烬门口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尽量自然。然而她推门而入的时候,:眼前的司空烬,穿着浅色的睡袍,在自己床上“一飞冲天”,‘是我来错时间了吗?这难道是烬姑娘每天晚上的必备功课吗?我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我……离开,一会再来?’扶晴是这样想的,也准备这么做,她保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容,默默准备关上门…… “哎呀,扶晴姐姐怎么不进来?” 听见司空烬叫自己,扶晴抬头看了一眼司空烬,这次诡异的表情出现在扶晴脸上,因为她看到司空烬正端端正正坐在床沿边上,一脸无辜地冲她笑,她表情一凝,脚倒是已经跨了进去。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眼花了吗?’ 她僵硬地把一盘子金桃酥放在小桌上,因为刚刚尴尬的一幕,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该说一句啥。 “那个,扶晴姐姐啊。你刚刚看到了啥不?” 扶晴后背一阵发凉,身后的司空烬就像个小恶魔,只要她被她无辜的笑容欺骗,说出看到了什么,就会被她暗戳戳欺负。说实话,她有点担心。 ‘算了,豁出去了。’扶晴一咬牙,就转过身,然后,她看到,司空烬在床上,扎着马步,双手练那劈砍的动作,见她转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洙月不在,忒无聊了点,就想复习复习今天学的。是不是刚刚吓到你了?” 扶晴心里暗暗长舒一口气,暗道‘是我想多了啊。’ “没,没有,我也是怕你一个人无聊,来找你说说话。然后看到你在练,呃,练习。”扶晴觉得自己肯定像个面瘫,还强行微笑是我面瘫。 “没吓到你就好,你帮我看看,我的姿势标不标准。” 应司空烬的要求,扶晴认真地看了起来,作为赤山王坐座下数一数二的医者兼毒师,她其实并没有多高的星术修为,但本着自己赤山宫的人,剑术是一定要会的,扶晴曾花过大功夫习剑术,教导司空烬绰绰有余。 “练习砍的时候,一定要极大地调动自己肌肉的反应,在最短的时间内,砍出最多的刀数,而且每一下,都要用出十成十的力气,才能砍出赤山剑法的强悍……你试试自己能快速多次地砍多久。” 司空烬砍了十余下,就坚持不了了。耍赖一样平躺在自己床上,一动也不动。 “扶晴姐姐啊,这明明就是刀法,哪是剑法啊。这么彪悍。” “现在的剑法是另一套剑法,而赤山冠绝天下的的剑法,除了尊上,我们都不会。” “啊?!”司空烬一个打滚就翻身起来。 “这套剑法因为没有那柄流光溢彩的剑相配,所以发挥不出其中一半的威力,所以尊上才会修改它,赤山宫大多都是男子,正好利用刀法的特点修改它,增强它的强悍,弥补剑法的不足。我等实在惭愧,无法习得以前的剑法。”扶晴连连摇头。 “为什么啊?是师父不教吗?” “不是,因为我们不够资格,得不到剑的承认。”扶晴苦笑着。 “莫非是剑灵?” “你怎么知道?尊上曾说,这柄剑一定有剑灵,可是,他自己也没有见过。” “那怎么判断这柄剑有没有剑灵啊?” “因为得不到他的承认,我们根本拿不起它,甚至,会被它强大的星力激荡灵魂,造成重伤。而尊上坚持说有剑灵,是因为他说他曾听到剑灵的声音。” 顿了半响,扶晴接着说:“尊上一直在等一个人,能拿起把剑,可惜了,这赤山宫的人没有一个能得到他的承认。” “原来这样。那怎么才能得到剑灵的认可呢?” “努力练剑,然后击败目前剑术最好的人,我哥哥,扶睛,赤山王会带你去看那柄剑,之后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嗯。” “今晚也不早了,明天我再来啊,你快休息吧。”扶晴把一盘点心留下了。 “嗯。你也早点休息啊。” 剑灵啊,我可以吗?扶晴姐和礼哥哥都没有得到承认,我怎么可能呢?司空烬自嘲地笑笑。可我不甘心啊,我怎么甘心呢? 我一定要试试,哪怕见一眼剑灵都行。 我一定要见一眼,一定! 第二十二章 焰起 司空烬今天终于可以和一众师兄们一起练习了,她很激动,早早就起床收拾,扶晴进门想喊她起床的时候,她已经在练习自己的招式了,只是扶晴还是不能适应开门看到司空烬的一飞冲天。 “烬姑娘,咱们先坐下说话好不好?”扶晴嘴角有些抽搐。 司空烬立马跑过来,围着她打转:“我今天要和师兄们一起练了!” 扶晴无奈一笑:“你以为你们一起练好玩啊?” “扶晴姐姐你跟我讲讲嘛?”司空烬跟她撒娇道。 “知道我一会要给你准备什么吗?尽瞎乐。” “好吃的吗?”司空烬双眼放光。 “哈哈哈哈,小傻瓜。我要给你准备药。” “药?什么药啊?” 扶晴神秘一笑:“你今晚回来就知道啦。”说完就把早饭陆陆续续端了上来,不用催促,司空烬就自己两三口吃完提着自己的竹剑走了。 “年轻真好,不过啊,今晚回来你个小傻子就不会觉得好玩了。”司空烬抱着双手无奈一笑。 司空烬来到演武场发现除了司空礼,别人还没来呢。 “哥。”司空烬连蹦带跳来到司空礼身边。 “今天来的这么早啊?”司空礼摸摸司空烬的脑袋。 “今天我要和你们一起练了,当然要早点来了。” “嗯,劲头不错嘛。那,现在还没有人来,你先练着,等你那些师兄来了,就教你整套剑法。”司空礼笑道。 司空烬点了点头,就摆好架势,练习自己的劈砍,然而没有一会,司空烬就有些手软,就停下来。 “这可不行,现在只是竹剑你都坚持不了,那往后怎么拿得动近十斤的剑?”司空礼严肃道。 “多少?十斤?!”司空烬手一抖。 “十斤啊。扶晴没跟你说嘛,赤山剑法讲究强横,为了达到效果,不止剑法,剑本身也会改变,最简单的就是锻造出强力横重的剑。” …… 司空烬沉默了一会,又拿起了自己的剑,开始了全力的劈砍。司空礼很欣慰,看了司空烬一会就开始练自己的,自己还没有进去过灵剑阁,所以自己还有机会去得到剑灵的承认,所以,一定要打败他,扶睛。 天从昏沉的深色慢慢变为如水般的清亮,太阳就要顶破黑暗时的安静,万物收到光亮的呼唤,从黑夜中醒来,今天第一缕阳光照在了赤山的演武场,如焰灵动的身影旁边,是一个少女坚韧和努力。 太阳刚刚升起,赤山的弟子陆陆续续出现在演武场,前些日子还对司空烬念念不忘的江文,一看到司空烬,顿时早晨的睡意一扫而空,觉得今天的天气异常美好,就连平日里严格的司空礼,他都觉得异常温柔。 司空礼将所有人都叫到一起,向大家说从今天开始,司空烬就要和大家一起练习,希望大家好好相处之类的话。 然而大多数人见一个从未修习的姑娘现在和他们一起练习,心里未免有些瞧不起司空烬。 “她有扶晴姐厉害吗?小姑娘家家的来这里学什么剑术,当心剑都拿不起来。”一个叫程寅海的弟子不屑道。 他说完后,众人不免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一个这么瘦弱的姑娘,她通过王选了吗?” “难道是走后门?” “你难道不知道她是司空礼妹妹吗?谁知道呢,万一就是靠关系呢。” “你们……”司空礼正欲斥责,司空烬抬手制止了他。 “你们说我是女儿家,比不了你们来的久,学得多,那我们来打一个堵,若三个月之后我能打败你们中最厉害的……” “若你能接受我们所有人的单挑,并打赢我们,我们从此就叫你师姐。不过,若是打不赢,你永远都不能自称是赤山的弟子,而且不能练习赤山的任何星术。”程寅海挑衅道。 司空烬淡淡一笑:“好!” “烬儿,这是不是太莽撞了。”司空礼皱眉,明明自己说两句就能解决的事而已,万一烬儿输了呢,尊上会宰了我的。 司空烬小声地说:“放心吧,相信我。” 司空礼只有无奈点头。 “那在这三个月里,我可以和你们所有人笔试吗?”司空烬依旧淡淡笑道。 “那是当然,只要你说,我们所有人都会和你比试,给你这样够了吗?只是三个月后,别怪我们欺负你。哈哈哈。” “那是自然。我所言,你们之中谁最厉害呢?”司空烬的眼神波澜不惊地扫过众人。 “当然是我我。”程寅海眼珠子都落到了眼眶最下边,一脸不屑,下巴高抬,伸手甩了一下自己的剑,司空烬清楚地听到他鼻孔里“哧”的一声,“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过你,我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呵呵,自然,不过我也要跟你说一句,只有到比赛那天,一切就会清楚的。”司空烬说完,转头向司空礼说:“可以开始了吗,我不想耽误太多时间。” 司空礼扶额,在心里哀嚎‘尊上,这不是我的错啊!这种事我真的控制不了啊。’ 司空礼说:“按照往常,练习,之后进行比赛。有什么问题来问我。” 众人便按照以往的小组在一起练习。 “海哥,你说这丫头能打过我们吗?”一个叫王矩的弟子问道。 “蠢货,老子都懒得和你说了。田涛你告诉他。” “哎。说你蠢你还真的蠢,你看那小丫头,哪像个星术师了。三个月,呸,三年都不可能赢得过咱们海哥。” 程寅海听到奉承之语,不禁卖弄起来。 “哼,到时候,我就要让她知道,什么才是新人的谦卑,谁才是这里的大哥!你们两,好生学着点。”程寅海敲了一下他们两的脑袋。 “就是,你学着点。”田涛对程寅海谄媚一笑,转过头用眼神不屑王矩。 “烬儿,三个月,你行吗?”司空烬担心道。 “你放心吧。有你和扶晴姐呢。三个月,足够。”司空烬练着刚学的招式。 “问那么多没有用的,你还不如帮我看看我哪里不对。” “哎……” 司空烬练的是初级剑术也就是直刺,上挑,下劈,截腕,下压。 这一套剑法舞起来好像火焰腾飞,若让司空礼来,就像燎原之火,若不焚烧殆尽誓不停下,而司空烬,像个火星子。在远处的程寅海田涛几人看见,忍不出笑了出来。 “你看她舞的啥玩意,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是啊是啊。哈哈哈哈。” 司空烬很快就掌握了整套剑法,首起贪狼,九星之祖,六曜之宗;二起巨门,暗影泼动,跃武追锋;三起禄存,须臾风云,连珠鸳鸯;四起巨尺,水涌吞云,御摇千花;乘驰五黄,步游涌泉,如锋追芒;六起天罡,镇中舞剑,穿芳提杨;七落藏山,半刃换锋,以静待动。 偌大的演武场里,不起眼的司空烬,一身红衣,炽焰缠莲,没有几个人觉得司空烬能在三个月后赢得所有人,可司空烬却不管不顾,她的竹剑将自己慢慢舞成了一朵夺目耀眼的火焰。 因为她自己知道,自己要成为焚天之火。 的二十三章 剑招 司空烬学会整套剑法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一干弟子都奇怪,趁着休息的空档,程寅海还让田涛王矩偷偷去问了司空礼。司空礼神秘笑笑,说自己也不知道。 田涛甩开王矩,自己屁颠屁颠地跑回来跟程寅海回报。程寅海心里一乐,肯定是那小丫头坚持不了,怕输给自己,自己不来了正好,省的老子教育她。程寅海甩着自己的剑,痞里痞气地搭在肩上,得意洋洋地向自己的训练场地走去。 司空礼都看在眼里,无奈一笑,三个月过后,可就有你们好受的。 江文也跟司空礼偷偷打听司空烬:“烬儿妹妹是不是身体不适,这才没有来啊?她这几天都没找我说话了,我很担心她啊。还有三个月后的比赛输了也没关系,反正大家还是很欢烬儿妹妹来的……” 要不是江文满脸担忧,司空礼肯定给他一脚:“烬儿没事。还有,我警告你,离我妹妹远点啊。” “哎呀礼哥,不要这么无情嘛,我会努力得到你的认可的。” “你赶紧滚吧你。”司空礼摸摸抽出了自己的剑,上好的陨铁剑闪烁着黑亮冰冷的光芒,恰如司空礼的脸。 “是!”江文一看不妙,连滚带爬消失了。 原来,司空烬天生聪慧,一套剑法,只需一天就完全记得,但自己没有星术加持,没有长年累月的练习,到底打不赢他们,而自己给自己的时间只有三个月。程寅海虽然很无赖,但她听说他经常会跟随自己哥哥外出历练,又有实战经验,这样一来,自己更没有胜算,所以,她想出了一个近乎变态的办法。 自己央求了扶晴训练自己,晓行宫大厅地方宽敞,刚好适合,自己的竹剑,扶晴的陨铁剑。 司空烬握着自己的剑,有些紧张,手心出了汗,竹柄上滑腻腻的,她咽了一口唾沫,突然有些恐惧,因为她感觉到,扶晴拔出剑的那一刻开始,她周遭的气息都变得不同。这种感觉就像在山林被那只黑舌呖猫盯上了一样恐慌,半分都动弹不了。 “注意好,我要来了。”扶晴眼中锋锐的光芒一闪,身影就闪了过来,司空烬大惊,慌忙之下居然只有提剑挡在自己眼前,扶晴没有手软,一道黑亮的影子携着空气中搅动的气流劈下,司空烬的竹剑就被砍出了一大个豁口,司空烬虎口震得一阵麻痛,她抖着手后退两步还是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扶晴拧着眉头,锋锐的目光盯着司空烬:“太弱了,我一招你都接不住。这个样子,根本没法打赢那群常年练剑的弟子。” “是。”司空烬揉揉屁股,站了起来,摆好了姿势。 扶晴又携刀游向了司空烬,司空烬深吸一口气,用上所有的精力,用双眼和双耳捕捉对方的踪迹。 “在左边!”扶晴喊道。 司空烬咬牙用上了一双胳膊的所有力气,也才勉强用竹剑接住了扶晴的一记,还没反应过来,扶晴又喊道:“右边”。司空烬根本没空管自己迟顿的肌肉是否跟得上,酸麻的双手还能否握得住剑,她拼尽全力格住左边的一击,她甚至来不及吸一口气,扶晴的剑带着磅礴的气息和蛮横的力道,又一剑劈下,那剑犹如裹着一阵风雪削过自己的耳朵,耳朵上的寒毛都感到一阵冰冷,被削断的一截竹剑翻个几个圈,甩在了远处,扶晴的剑尖停在了司空烬的咽喉处,司空烬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咽了一口唾沫,双手因为用力过度而颤抖不止,手中剩下的半柄竹剑挨了两下已经面目全非。 扶晴用剑指着司空烬,冷冷道:“竹剑还有很多,都是为了训练用,去拿一把新的,继续。” 司空烬将那半柄竹剑丢在远处,先前扶晴和司空礼搬来了许多东西,除了之前告诉司空烬准备的药品,还有一个浴桶,捣药的臼杵,还有些没打开的东西,司空烬先前不知是干什么用的,今天一打开才发现,全是竹剑! 司空烬挑了一柄看起来比较结实的,掂了掂,关上了箱子,回到扶晴那里,她继续摆好的应敌的姿势,深吸一口气,握紧剑柄强行压住自己还在颤抖的手,她双眼如炬,紧紧咬着扶晴的身影,稍有不慎,就失去了机会,那片刻未知,就让自己陷入恐慌的深渊,继而让自己方寸大乱,所以自己绝不能放过她的身影。 太阳从晨起清凉到深夜无声,晓行宫外听得见竹铁剑相击闷闷的铛铛声,连着半月,司空烬一直都没有出门,她一直拉着扶晴一起练习。 这可苦了扶晴,自己已经已经习惯在这里做个医者,练剑时的那股劲头早都没有了,可司空烬这小孩怎么那么有精力,让自己有了明明砍倒在地无数次,砍废了不下百只竹剑,可还是会颤着双手默默翻出一只新竹剑,一步一步走过来,摆开迎敌的招式,跟她喘着粗气说:“再来。”明明,自己的肌肉已经因为过分调用而疲惫不堪,小腿发抖,肩膀都抬不起来,被汗湿透的头发贴在脸上,自顾抓一把就行,那双握剑的手缠着布条却还在不停地渗血,双手在半个月之内,就磨出了好多的水泡,磨破以后顾不上新肉没长出来就草草包扎一下继续练,后来长的茧子都磨掉了好几层,她常常接不住自己的剑招,被掀翻在地,一张小脸蹭得满是血痕,身上摔得是青一块黑一块。 看着司空烬的脸扶晴突然有一瞬间的失神,那张汗湿了的满是擦伤的脸上,有一双异常坚定锋利的眼睛,像一把匕首,刺进了她的心里,她记得那一场王选,自己的哥哥为了保护自己,为自己挡下了那一重击,以至于背后留下了那永远无法去除的伤疤,像狰狞的蜈蚣盘踞在后背,连看一眼都不安,哥哥那无谓坚定的眼神,像针一样刺在自己心里,永远都无法忘记,司空烬的眼神,就像那时的哥哥。 “原来,这就是有所守护的眼神……”扶晴喃喃。 “扶晴姐,你说什么?”司空烬高度紧张的神经突然被她这一声弄的不知所措。 “没什么,这半个月,你进步挺快,你和我再比一次,然后今晚结束早些,今晚的药浴给你添了去伤疤的的药。” “嗯。这场比试期待已久。” 司空烬现在再也不会紧张了,自己的双手能挡住许多攻击,再不济,自己会牢牢握紧自己的剑。 扶晴抚了一下自己的剑,看向了司空烬,她的眼睛恢复了冰冷。 “你最近给我的压力越来越大,所以现在,我要认真对待了。” 扶晴提剑刺来,司空烬不慌不忙挡住,挑,砍,劈,扶晴有招,司空烬就拆招,应对自如,扶晴的力气还是没有司空礼的大,所以现在的司空烬刚好能很好应对。两个影子腾挪跟随,十几招下来,居然看不出输赢,扶晴惊讶于司空烬的进步之迅速,她觉得现在自己只讲求蛮横强劲会十分耗力,无法打长久战,可司空烬这小孩却没有力缺的意思,必须速战速决!她手上加了力道,想要尽快击败司空烬。谁知司空烬突然变了招式,在扶晴大力劈砍时,她的剑就像游蛇一样灵活,脚步也跟着剑法变了起来,好似诡影迷踪,七步谜法,飘飘漫漫,不着痕迹。扶晴大惊,一个慌乱,给司空烬瞅了破绽,竹剑当机立断,对向了扶晴的喉咙。 第二十四章 单挑 扶晴笑了起来,她把剑丢在地上。 “不错,不愧是尊上看中的人。” “哪有啦。扶晴姐教的好而已。”司空烬忙把自己的竹剑收起来。 “今晚结束早一点。哦,还有,尊上说有一批辛骨草,都送到晓行宫了。今晚就给你用上。” 两人看天色刚黑,两人让下人备了些饭菜草草吃了。 关好了宫门,司空烬就褪了衣衫准备进在了浴桶,一看那那泛着绿色泡沫的的热水,司空烬有些怯,这个颜色看起来确实有些让人接受不来。 “咦惹,这个玩意和往常不一样啊……” “傻丫头,这是辛骨草的颜色,你就放心吧,绝对没事。”扶晴笑着说。 司空烬扯着嘴角,极为抗拒地用脚趾蘸了一下水,没什么不适,她就放心进去了。 自从第一天扶晴给自己用这些东西,司空烬就逐渐适应了这些奇奇怪怪的药水,她听说大多数都是治疗外伤,修补灵基的东西,可自己是个没灵基的废物,自然无法体会到这些药浴的效果了。 “我去,怎么这么疼!我滴妈呀!扶晴姐救我!”药浴接触皮肤本来有些痛,自己这些天也是适应的,可今天这个未免有些太痛了吧,司空烬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抓着浴桶边火急火燎就要翻出来,谁知扶晴伸手给摁了回去。 “这些药可太珍贵了,你不准出来,等到这桶药液变成了灰色你再出来。”扶晴摁着她的头说道。 司空烬只能抓着浴桶边鼓着腮帮子欲哭无泪,这桶奇怪的药泡在身上真的巨痛,像粗铁砂在身上狠狠擦拭一样。 “那我能不能……” “不能!不准浪费。”扶晴睨了她一眼。 司空烬心里嘀咕‘平时扶晴姐看起来特别好说话,可一遇到正经的事,咋就那么严厉呢,一步都不让。’ 她只得继续坐在里边,浴桶里的药泛着晶莹的绿色,她只能细细体会这种细密的疼痛,不但痛,司空烬还感觉那种灼热的感觉渗进了自己的皮肉之中,甚至是骨骼中,都有那种细密的疼痛。身上有几处擦伤淤青的地方,更是疼痛,还奇痒无比,她忍不住伸手去挠。 “不要乱挠,那些地方受了药液,加快了肌理皮肉的生长恢复,故而有些痒,你可千万忍住不要乱挠,不然就前功尽弃了。”扶晴的话飘进来,吓得司空烬一哆嗦,只得放下手来继续忍着。 忍着忍着就有些忍不住,司空烬就想找扶晴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扶晴姐,我觉得赤山剑法强则强,可对我来说,却有些不太合适。”司空烬嘴里抽着冷气说道。 “所以你今天的剑招是做出了调整?” “嗯。我的体力不太跟得上,而且还没有星术加持,若是一味地耗力,难免不敌人手。我要尽量提高剑法的灵活度,保存足够的体力,在对方即使使用星术的情况下,还有一战之力。” “嗯,有道理,那下次训练的时候,我会使用星术加持的。” “我也会努力的。” “那你今天用的步法,是哪里学的?” 司空烬沉默了一会,哑着声说:“母亲曾留了几本血刃的的基础修习功法,有一本叫游蛟影鬼的功法,自己闲来无事的时候把上边的东西都背下了,以前父亲从来不让我练这些东西,现在倒是有机会练了……” 扶晴拿了厚实柔软的毛巾盖在司空烬头上,示意司空烬站起来,用毛巾包裹好自己。 “水都凉了,颜色都灰了好久了。” “嗯……” “水凉了,就要换一下,觉得冷了就告诉我怕一声,我一直都在。” 司空烬自以为本来已经干枯的眼泪突然就挂在了眉睫上,她吸着鼻子裹好毛巾,一头栽到扶晴的怀里就开始哭,扶晴抚着她的背,低声安慰她,丝毫不介意司空烬蹭了自己一身眼泪鼻涕。 扶晴一直陪着她,直到司空烬情绪稳定才离去。 司空烬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刚刚也太丢人了,哭得那么没有形象,自己刚来对扶晴有些怕,觉得她有些过于严格,一点没有医者该有温婉,可她心底是真的好。 往后的训练里,扶晴都用了星术加持,在力度和速度上都有了大幅度提高,这对司空烬来说是个不小的难度,连着半个月她都没有再赢过扶晴,司空烬不是力竭被砍翻在地,就是扛不住星术掀起的伤害。白天练剑术,晚上被药浴折磨得死去活来。司空烬甚至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刚来的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现在的自己,胳膊鼓起了不大不小的肌肉块,双眸锐利,脸上写满了坚毅,所以在连续两个月的疯狂训练后,司空礼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愣在原地。 “这还是我妹妹司空烬嘛?以前那个弱柳扶风,娇花动水的妹妹吗?啧啧啧。”司空礼咂着嘴围着司空烬打量。 “因为烬儿不久前刚刚打败我,她改良了一些东西,让这个剑法更适合她,所以她要找更强的对手。” 司空礼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 “嗯。”司空烬认真点点头,扶晴用了星术加持后的半个月,自己是没有赢过,但自己又细细琢磨了游蛟影鬼的步法,加上赤山剑法的霸道,让这套剑法更适合自己,在综合能力上大大增强,所以之后,她再也没让扶晴赢过。 司空礼听到后,心里不止惊讶,还有一丝后怕。他知道扶晴的剑以已经许久都没有拿起过,但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刚来时无数次被扶晴的剑劈倒,翻不起身的狼狈样子。就算扶晴的剑术没有再精进,但凭着深厚扎实的基础,现在任能和自己一战。而司空烬没有任何基础,更没有一点星术加持,却只用了两个月就能压着扶晴打,这是何等恐怖的进步速度。司空礼握剑的手心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这样的天赋,若是筑灵基绘星盘,修炼星术,那将是何等的前途的未来。 “这玩意是真的沉,习惯他可难了。”司空烬甩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司空烬握着和自己一样的陨铁剑,她打败了扶晴,自然会拿到陨铁剑,这是对她实力的最好证明。 剑身闪着黑亮冰冷的光,和司空烬一起静静地看向司空礼,司空礼注意到那把新打的剑居然有许多的损伤,细看,果然是两剑相击留下的痕迹,他倒吸了一口气,这样的痕迹,必定是没日没夜的训练才有的结果。 司空礼不敢大意,虽然应了她的要求,加持了星术,火焰般缠着剑身。司空烬虽没有星术,但她练剑得出的周身气场居然和司空礼不相上下。司空礼试探刺去,没想到司空烬反客为主,脚步如游蛇飞龙,几个绕进,就来到了司空礼眼前,司空礼大惊,往后退去,没想到司空烬几步逼近,追着他砍去,司空礼暗道不好,身子一俯堪堪躲过。司空礼惊魂未定,又看到司空烬踮脚砍来,司空烬的步法太过奇怪,自己无法捉摸她的踪迹,司空礼逼迫不得已,使出了星术—炽轻刺,无论手中何种武器,都会模拟金刺之尾的攻击,提高攻击速度。 司空烬以手抚剑,布走游龙,手上的剑如电般砍来,司空礼没想到她手中力道极大,连砍五六下,力道不轻反重,他连连后退,惊叹不已,司空烬不会给他喘息的时间,虚晃他一招,闪身到他身后,将剑轻轻架在了他脖子边。 第二十五章 惊人(一) 司空礼呆了,扶晴倒是毫不意外。 “我没有准备好,再来一次。” 司空烬将剑背在身后,仆步起势道:“好。” 司空礼这回十分谨慎,一开始就使出全力,炽轻刺,又将星术加持在剑上,腿上。他发现司空烬步伐奇怪,要想打赢司空烬只有从她那奇怪的步伐上想办法,赤山剑法剑法优势明显,但在司空烬这样对策下,它的劣势越来越明显。 司空烬步走游蛟,影似飘鬼,司空礼一个不注意,司空烬就给他当头一剑砍过来,司空礼有些架不住她的连续猛攻,不禁有些焦躁,瞅着司空烬不注意便冲将上去,他知道自己没法耗下去,就用这种方法逼着司空烬和他正面打,司空烬没想到司空礼提刀就来,完全不给自己灵活击破的机会,无奈便迎着他,两个人都把速度提个十成十,两把陨铁剑叮叮当当,像两条墨色发亮的流星在宫中舞成一团,司空烬红色的星力像火焰的芯子,飞舞不绝。 两个人也不讲许多技巧,用最简单的追逐和劈砍,逮着人就砍,司空明显感觉到司空礼要比扶晴强太多,体力也十分好,虽然刚刚司空礼不慎输给了自己,但就现在的情况看,这才是司空礼真正的水平,要想击败他,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扶晴端了茶,静静看着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看着看着,这茶添了四五回了,两个人居然还没有比完。 司空烬觉的开始力竭,纵使修改过剑法保证了大部分体力,可司空礼拿出全力应对,自己就感觉到莫大的差距,果然自己还是不行。而司空礼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来司空烬那奇怪的步伐使自己根本发挥不出剑法的全部力道,而来就算加持了星术,也没办法跟她耗这么久。没想到司空烬稍微改动一下剑法,居然会让自己如此吃力,要尽快结束了,这步法极好,完了让烬儿教教自己。 两个人都想在力竭倒地之前结束战斗,拼着全力提了最后一次速,司空烬像鬼影一样接近司空礼,司空礼撑开炽轻刺,灵活应对,司空礼怕司空烬又一次绕后,顾时刻注意着后方,司空烬发现司空礼的注意力不在身前,便绕后虚晃一刀,司空礼大惊,连忙用剑来接,谁知司空烬踮脚就出现在他身前。 “哥,在前面啊。”便一剑搠下去。谁知司空礼的轻刺,刚好咬住司空烬的剑。 “我当然知道。” 两人都停了下来,扶晴以为已分出胜负,连忙跑过去,一看,两柄剑互相缠着,两个人都在暗暗用力,谁若是刚好劈下去,那另一人必定回身一剑,所以两个人都不敢停下。 “行了行了,你们两平手啊,还打啥?”扶晴上前㩐开了两人。 “果然厉害,这步法是哪里来的,居然这么厉害。”司空礼摊在地上。 “我没有奋斗的理由了,打不过自己妹妹。”司空礼捂着脸装可怜。 “哈哈,哥哥果然厉害,若不是哥哥让我,我肯定还是打不过哥哥。”司空烬抹着汗爽朗笑道。 “呜呜呜,妹啊,你看我今天被你打得这么惨,能不能教教我你这厉害的步法啊。”司空礼从手指缝里偷偷瞄司空烬。 “没问题,不过……” “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司空礼拉着司空烬,双眼冒星星。 “第一,等我比过了程寅海再告诉他们,第二,从今天开始,你必须每天都和我比一次。”司空烬狡黠一笑。 “行啊行啊。” 此后一个月,司空烬不敢浪费,每天都想办法提高自己的训练能力,提着剑兴冲冲就找扶晴和司空礼去了,若是恰好他们都有事走不开,司空烬就自己去后山林子,找那一群大大小小的野兽打架,早起晚睡,疯狂训练,剑术水平一路飞长。 一个月快结束了,正好扶晴碰见司空礼,两个人对视苦笑,一个月来,被司空烬疯狂折磨,因为司空烬刚和扶晴比完就去找司空礼,完了再去找扶晴,两个人身心俱疲。 “可算一个月到了。不用受这小丫头的折磨了。” “哈哈啊哈,现在就让她去折磨程寅海他们,哼哼,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训练,一天天的还抱怨我太严格。”司空礼可找到整那群弟子的好办法了,不禁坏坏一笑,极为嘚瑟。 扶晴无奈一笑,抚额没脸再看,怎么跟个孩子一样长不大呢。 三个月到了,前一天晚上,司空烬坐在自己宫门口的台基上,找了一方手帕,细细擦拭自己的剑。月亮照在小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上,夜里的清凉带着静谧,静静地陪着司空烬,剑沾上了清亮的月光,司空烬越来越爱不释手,剑上的斑斑驳驳的划痕和磨得有些钝的刀刃,司空烬把自己的脸贴在了剑上,剑很凉,也很暖,她摸着剑上的纹路和痕迹,就像摸着自己的掌纹那么熟悉。 扶晴看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也就没有打扰她,淡淡的笑了,她看见司空烬虽然低着头,脸贴着剑,可那单薄脊背却又那么坚韧。 第二天天不亮,司空烬就带着自己的剑来到了演武场,今天她没有多练,她找了块地方,盘腿而坐,静静等待太阳初升,万籁复鸣。 得到司空礼禀报的赤山王恨不得当场抽他一顿,尽胡来,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 “你……让我怎么说你?我让你去就是为了保护你妹妹,怎能这么乱来?!”说完便想撇开他赶紧组织这帮混小子乱来,而且烬儿怎么能打得过那群皮糙肉厚的弟子呢, “尊上……”司空礼拦在他身前。 “你……又想放什么屁,快给我让开。”赤山王气急。 “尊上,请您放心,烬儿绝不会那么弱……” “你给我放的什么屁?什么叫让我放心?烬儿要出了事,我拿你小兔崽子是问。” “我知道你对烬儿是疼都来不及,怎么会放她去打架呢。但是尊上,烬儿已经赢了我和扶晴,我相信以她现在的能力,绝不会输了这次赌约。” “怎么?连扶晴也跟着你们胡闹?我就该把你们都派的远远得去做任务。” “尊上,请相信我。” “哎,罢了,烬儿终归不能只做一只笼中鸟,我去看看吧,不会出手。”赤山王叹了一口气。 赤山弟子逐渐来齐,程寅海迎着太阳懒洋洋来,一看司空烬坐在演武场,不禁哧笑了起来。 “小丫头,我以为你不怕了,不来了呢。” 田涛忙说:“就是就是,小丫头赶紧认输,不要浪费我们老大时间。” 司空烬站起身,抖抖衣服上的沾的尘土。 “还没有比,怎么就认得我会输?” “哈哈哈,和你一个小丫头比,我会怕吗?”程寅海拨拉了一下自己头发,让自己看上去潇洒一些。 “过了今天就知道。”司空烬白了一眼。 他们见司空礼,归耳,扶晴,赤山王都来了。 “我和他们有赌约,今日便是兑现之时,还请各位做个见证。”司空烬说道。几人都点了头。赤山王黑着脸瞪了扶晴,司空礼一眼。 对于一些来的时间不久,也没有外出历练的弟子,司空烬轻松轻松就赢了他们。 可后边却是些资格久,又有实战经验的人,司空烬虽然花了些时间,但对付起来还是可以。 扶晴和司空礼看着却又胸有成竹地笑着,赤山王只知道司空烬在练剑,又因为最近的事格外忙,谁成想他们弄了这么个事,每看到司空烬一腾挪,一劈砍,赤山王那个心就跟着上下翻滚,恨不得跟了去。 程寅海看着一帮人被司空烬度砍翻在地,不禁暗骂一声,把本来要上的一个弟子一把掀过。 “我来和你讨教讨教。” 第二十六章 惊人(二) 程寅海看着前面被司空烬击败的弟子,暗骂这群草包,连个小丫头都打不过,真是丢人。 “让我来见识见识,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这不合订的赌约吧?”司空烬淡淡说道,顺便给自己自己一个休息的空档。 程寅海看了一眼演武场的观武台上的那一排,司空烬懂了,转过头示意一个弟子去传话。 弟子的得了回话,说程寅海若是擅自更改顺序则由他代替剩下的所有人和司空烬比试。司空烬点头答应。 程寅海将剑在眼前划开,虎视眈眈地盯着司空烬:“他们打不过你,是他们无能,我才不信,有人三个月就能有这样厉害的剑术。” 司空烬将剑指向程寅海,一双黑瞳映着陨铁剑的黑亮,分外锋利无情:“试试,便能知道。” 程寅海大喝一声,跃起半丈,凭着大力,给司空烬当头一剑。程寅海不同他人那般小心试探,即夸下了海口,便要拿出些本事给众人瞧,他知司空烬身份不同,却又不愿失去了大好机会,又难得赤山王亲自来看,便越发起了卖弄之心,想着尽快击倒司空烬,好扬自己的名。 司空烬知接不了这一剑,便避开锋芒,谁知程寅海早有准备,一个翻身,又朝司空烬冲来,司空烬身子尚在半空,眼看程寅海已经逼近,可司空烬就是没有着力点改变方向,看台上的一众人都捏了一把汗。程寅海轻笑,他志在必得。 一剑劈在了地上,砍碎了青砖。程寅海提起剑:“反应不错。” 司空烬的剑插在地上,她蹲在剑柄尖上,捂着手臂,指缝间渗出鲜血。原来刚才司空烬无法,只能待得身体又转过些,甩出剑插在地上,她刚踮脚在剑,那程寅海一剑便劈了来,司空烬只得勉强侧过身,陨铁剑虽沉重,但却也是很锋利,那剑虽只是擦边轻轻削过,却让司空烬因此失去了一块皮肉。 “小丫头,我劝你尽早认输,你打不过我。”程寅海背对着她,从刚刚的情况看来,是不能小觑她。 司空烬已经扯了演武服的半袭袍子扎起了自己的胳膊,她跳下了,一脚踢起自己的剑,陨铁剑在空中转起好几个圈,她抬手,剑便落在她手中。 “认输?这句话,你来说更合适。”司空烬咧嘴一笑。 “不自量力。”程寅海提剑而来,是赤山剑法,司空烬抬剑来挡。 铛! 司空烬双手连着小臂一麻,程寅海的力道非常,自己的手臂又受了伤,根本撑不住,然而程寅海的剑还在压,司空烬小腿一抖,就单膝跪了下来。 “你没有星力吧,这样还不肯认输?”程寅海虽不了解,但丝毫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星力波动。 司空烬一咬牙,撑起自己的剑,翻身后退。 “没有星力,在这里就像个笑话,你懂吗?纵然你天赋再高又能如何?这片大陆,星力为尊,你赢得了我又能怎样?”程寅海故意放大声音,好让围观的人都听见。 赤山王一听,不禁怒上心头:“他是程家的?很好,看我怎么收拾他!”扶晴和司空礼听到程寅海的话,都想下去锤他。 “区区一个小丫头,不过剑耍得好,就不知天高地厚?你爹妈没有教你,怎么修习星术?还是你天生废物,他们已经抛弃你了?”程寅海根本不知道自己说出话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麻烦。 看台上的一众人心头大惊。 “我有没有人教,又何须你一区区莽夫来说三道四?”司空烬绝不能容许这样有人说自己父母,这是自己的原则。她眼睛寒光一闪,步走鬼影,出现在程寅海身后,练得熟的不能再熟的剑法,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各个方向连劈数十刀。程寅海运起陨铁剑,和司空烬对砍数十刀,两人力道都是非常,演武场上剑光闪烁,如寒星乱影,司空烬因着步法奇特,竟占了上风,那臂上的伤口却是越来越疼,司空烬一道剑光闪过,程寅海后退几步,司空烬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她的身影快成了一道黑影,如暗影泼动,连珠鸳鸯剑快得让程寅海心惊,几十剑的伤害全被程寅海挨了个满,他心里慌张起来,暗自恻愎这是什么奇怪的步伐。司空烬见他不防,一手剑如千花影动,势如吞云潮涌,司空烬用尽全力砍出一击,堵上我的一切,也要让你知道,说出那种话的后果。程寅海暗叫不好,急忙加持星术在身上。 剑甲相撞,刺耳的声音让围观的弟子捂上了耳朵。轰然一声,司空烬被弹出十几米,滚在地上半天都不能动弹,剑早在这样的爆破中化为碎片,程寅海口吐鲜血,星力化作碎片,单腿跪着划出去十几米,地上已然有了深深的沟壕,周围的弟子都被冲得东倒西歪。 赤山王一惊,很是担心司空烬,使了一个眼神,扶晴和司空礼便几点地飞奔到司空烬身边,扶晴去扶司空烬,谁知她却不接,非要自己挣扎着站起来,他们两一点也不敢动。司空烬自己撑着地想爬起来,奈何双手使不出半分力,刚撑住,又摔在地上,司空烬双眼昏暗,使劲摇了摇头,才看清自己的双手已经鲜血淋漓,袖子都成了碎片,还有好几只指甲盖都不见了,司空烬翻起身,一个趔趄又跪在地上,扶晴和司空礼上前去扶,她都撇开了手。 司空烬哆哆嗦嗦走到程寅海眼前,她捡起程寅海的剑指着他。 “我父母是没有交给我星术,但我父母告诉我,我活着,就是为了证明这世间也有人不用星术,也能让你像这样跪在这里,对自己的话付出代价。”说完,身子一软就栽了下去,司空礼忙冲过去抱在怀里。 赤山王一拍栏杆:“等我下来再收拾这群混蛋。归耳,你去负责善后,把这次事故收拾妥当,受伤的人带回去医治。” 归耳领名 那边司空礼抱了司空烬就往晓行宫跑,扶晴跟在后边,赤山王匆匆赶来。 “臭小子,行吗?要不我来?” “尊上,我可以。” 一行人手忙脚乱把司空烬安置好。 第二十七章 负荆 三个人的眼睛都在司空烬身上,扶晴叫人打了水来,细细擦拭她的手臂上的血迹,司空礼皱着眉坐在凳子上,担心地把自己的的手上的一块伤疤撕了下来都没有察觉,说实话,这件事,是他向赤山王保证绝对安全,现在,自己妹妹却昏迷不醒。 赤山王一言不发,坐在床头握着司空烬的手一言不发。 突然有人来报,说宫中的灵剑阁发出了异响。司空礼赤山王扶晴都紧张得转过头。 “灵剑阁?” 来报的人说:“一直守着阁子的孙伯刚刚听见里边有人在说话,孙伯起初不信,还仔仔细细听了,确实有人声。” 扶晴看到赤山王的手都在颤抖。 “尊上,您先去,这里有我呢,烬儿不会出什么事的。” 赤山王摩挲着司空烬的的手,舍不得离开。司空礼也说道:“尊上,我愿替你前去,将功抵过。” 赤山王狠狠瞪了他一眼,言下之意也是很明显了,‘你小子现在倒是想跑?没门。等我回来收拾你!’ “你在这里守着烬儿,一步都不许离开。我去去就来。”赤山王担心地看了一眼司空烬,还是离开了,灵剑阁有了异动,这对赤山都是极为危险的事,他们不知道,自己可知道,灵剑阁里那把剑,是一把有剑灵的剑,自从自己亲手拿到那把剑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他匆匆跑去灵剑阁,孙伯在门口等他。 “这是怎么回事?” “尊上,我听见他,他说话了!”孙伯十分惊恐。 “他说什么?” “他说‘去把你们赤山王喊来。’就不再说话。” 赤山王不懂这个宁愿数十年都自己待在冷清的灵剑阁都不愿和自己说一句话的奇怪剑灵。怎么突然就愿意出来了。 他屏退了旁人,吩咐人看好门,就抬脚进去,他看着空旷的大殿,和最上面的剑架上那柄漆黑老旧的剑。 “你……愿意出来了?”赤山王试探着问道。 “吾愿不愿,需要和你说?”一个苍老淡泊的声音响起。 “呃……那您是……” “哼,若非刚刚让吾发现了有趣的事,吾才不愿见你。” “敢问前辈是何事?”赤山王头上冷汗直流,真是个奇怪的老头。 那老头的声音凉飕飕地飘过来:“别以为吾不知道你心里在嘀咕什么。” “没,没有的事。”赤山王后背一凉。 “吾不想和你说些没用的,你只要告诉我刚刚打架的人是谁即可。”那声音有些不耐烦。 “是……我女儿和一个弟子。”赤山王怕他伤害烬儿,自己还能以这层关系拒绝。 “你女儿?哼,你赤山王何时有家室,何时有一个能和人打架这么厉害的女儿?”那声音嗤笑一声。 没等赤山王解释,那声音又说,“她现在在哪里?带来给吾看。” “她受伤太重,昏迷了过去。” “哼,她天生与你们不同你们怎么会如此脆弱?” “前辈何出此言?”赤山王似乎听到了重要的事。 “哼,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将那姑娘带来吾这里就行。” “你想干什么?你若是想伤害她,我必定饶不了你!”赤山王紧张道。 “哼若是吾真想伤她,就凭你?再去练个百八十年再说这话吧。吾已经说完,你走吧。”说完那声音就再也没出现过。 赤山王皱着眉,不懂这剑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鉴于再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他也就出来了。 吩咐孙伯继续守着,不必在意,他去看了今天参与比试的那群受伤弟子。 晚上司空烬就醒了,一看身边居然没人,她就想撑着坐起来,结果却因为双手无力而摔了回去,扶晴和司空礼听见声响立马冲进来了,看着司空烬已经半身悬在了床边,忙赶过来扶起她。 司空烬看着缠得密密麻麻的双手,不禁有些发愁:“这样严重,我何时才能回去训练?” 扶晴无奈:“傻丫头,你就不能趁着这机会,消停消停?” “那程寅海如何了?我原本并没有和他拼的到那种程度的想法的,只是他的话让我心里无法平静,尤其对我父母的亵渎,我无法忍受,他不懂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当时我只想赌上了一切,打败他。告诉他,这么做后果。”司空烬握紧的拳头渗出了丝丝嫣红。 扶晴看到紧张地扳开她的手:“我们都知道的,傻丫头,程寅海已经输了,你赢了。求你现在注意一下你的身体行不?别再作整自己了!伤口裂开了我的小祖宗。” 司空礼窝在一边不敢说话。 “哥,完了你帮我恢复训练吧。”司空烬发现自己再没受什么伤。 司空礼一脸痛苦:“我的小祖宗,你能消停点不?”就因为你那赌约,我又差点被尊上揍,我寻思着,这赌约是你和程寅海的事,你说没事的,怎么我最后得给你背锅? “没事,嗯,就明天吧,明天咱们就继续吧。”司空烬根本没听进去。 正说着,门外说有人来找司空烬,司空烬奇怪,谁来还要通报,便让进来。来人原来是程寅海,他一脸难为情,和一众弟子进来了。 “你们……”司空烬不太明白状况。 以程寅海为头,那几个互相看着,愣是没人说话。 “烬儿姑娘,我们是来道歉的。”趁此机会来看司空烬的江文终于开口了。 “那天我排在程寅海后边,一看你受伤,我的心都快碎了……” “你给我闭嘴!”程寅海踹了江文一脚,就你话多! “那个,司空烬姑娘,我们,我们这次来,是跟你道歉来的,那个我对你说了关于你父母的不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当时就是蠢,没注意,你就当放个了屁。”程寅海难为情地说,他就是这么个嘴不注意的臭毛病,被司空烬拼力打倒后,她那一席话让他突然对这个只用了三个月就让他输了,还以那种姿势输的姑娘心里生了佩服之心,被救了后才后知后觉自己有所失言。 有人嘀咕着:“明明是自己错了,非要拉我们一起来。” “你给我闭嘴,你敢说当时你没有不服司空烬姑娘吗?”程寅海恼羞成怒。果然没人反驳。 司空烬哭笑不得,司空礼本来很想锤程寅海来着,但看他这次还算诚恳,看了司空烬一眼,发现妹妹没有很抗拒,心里也就安心了。 “既然你今日愿意跟我道歉,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自会原谅你的。”司空烬虽然哭笑不得,但心里终归有些不一样。 “但是你要记住,我父母是我的底线,想必对大家来说,都是。所以,不要随意亵渎。”司空烬还是严肃地说。 “司空烬姑娘,只要你肯原谅我,什么都好说。”程寅海觉眼前的姑娘是那么不同,但又想不清原因,只是觉得她必定经历过自己没有经历过的。 司空烬狡黠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不知为什么程寅海心头一跳,司空礼和扶晴对视一下,暗喜这下轮到他们了。 “你们呐,以后要陪我练剑。” “练剑啊,这是什么难事?只要你叫,我们随叫随到。”程寅海当然不知道以后的他要经历什么折磨,还乐呵呵地不当回事。 第二十八章 祁昼 洙月回来的消息一传到司空烬耳朵里,她就丢下程寅海提着剑一步三蹦跑了回去。程寅海一屁股坐在地上,可算是放过他了,天知道自己的随口答应练剑罢了,没想到她这么能折腾人,旁边的田涛看他狼狈一阵好笑。 “你笑什么?你给我等着,下回你来练,看你还笑!”程寅海气急败坏。 大殿里。 “这么说,那几位算是同意了?”这么久各个王尊都没有进行过王选补充人员,自己的申请能得到几位帝尊的支持倒是合乎情理。 “是。”洙月看桌上有新鲜水果,捻起一个果子丢进自己嘴里。 “给的是什么?” “你绝对猜不到。” “不是功法,玄器?” “那倒是有,不过我觉得不是什么稀罕物。嘿嘿,最重要的是倒影森林的地图和通行印。” “真的?”赤山王有些惊愕,这样的奖赏是真的少见。 “倒影森林里,有什么?”洙月把核随便一吐:“你这么惊讶。” “烬儿她娘曾经告诉我,那个地方之所以叫倒影,就是因为它还有一个世界,而在那个世界,我们可能会找到恢复烬儿灵基的线索。” “真的?”洙月一个鲤鱼打挺。 “所以,这次我们必须赢!” “嗯,你有什么准备。” “你能上吗?我准备让礼,扶晴和扶睛,归耳都去,这样我们胜算会高一点,这次我们必须赢。” “我不行,因为黑潭,我们这样的人只要出现在人前,只有被捕杀的结果,而且剩下那三个家伙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谁不知道血刃宗宗主的朱雀之灵?我不能在这样的场合出现,而且这具身体太弱了,帮不到你们。”洙月抚着眉头说。 “那你联系他们吧。” “我们是阿炘的座下四灵,阿炘与我们有灵隙,无论我们身在何处,她都知晓,阿炘不在了,我们的灵隙早已崩塌,寻找起来没有那么容易。就算找到他们,以烬儿现在的状况无法和我们建立灵隙,她的身体甚至承受不了容纳我们隐匿带来的星力冲击,况且那几个家伙,愿不愿意追随烬儿都不知道。这件事,还是缓缓吧。” “你没回去过?” “黑潭?呵,那种地方,我早就回不去了。”洙月自嘲笑笑:“上嬴这个姓,我早都舍弃了。” “难怪,我当初知道你叫夏焰时还奇怪来着。也罢,先着手现在的事吧。” …… “洙月啊,你在里面吗?”门口突然探进来一个脑袋。 两个人一齐向门外看去,只见司空烬的用眼睛搜寻着。 “我在呢。” 司空烬冲进来撞得洙月一个趔趄,她紧紧抱着洙月,头埋在她胸前半天不出声,洙月抱着司空烬和赤山王大眼瞪小眼,这该怎么办?正无措,司空烬闷闷说了句:“你可算回来了。”洙月心疼地摸摸她的头:“你在这,我一定会回来。” 司空烬探出自己的头,红着眼眶:“就来了就好。” “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们说。”赤山王为了缓解这略有些忧郁的氛围突然开口。 “灵剑阁的剑灵现世了,他想见烬儿。” 两个人呆了一下,剑灵? 司空烬站在灵剑阁大门口时,还是懵逼状态,剑灵要见她?为什么? 三个人进了门,赤山王试探问了句:“前辈,你在吗?” “行了,你们两个就出去吧,我只要和小姑娘谈谈。” “哎你……”赤山王话没说完,一股强大的力量就把两人“踹”了出去,然后灵剑阁的门哐就锁上了。 两个人坐在台基上面面相觑。那股力量不是他们两个能抵抗的,被踹出来的时候,他们催动不了半分星力,就像一双能开天劈地的手轻轻握住两人,丝毫无法撼动,两个人只能被乖乖丢出来。 “这老头怎么回事?这么厉害?” “我怎么知道?他的实力我也不知道,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出现跟我提要求。” “会不会跟你们那奇怪的剑法有关系?你不是说那老头会那什么的剑法嘛,你说有可能教给烬儿嘛?”洙月想起刚刚的被那剑灵支配的恐惧,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知道,那剑法学都很难,我怕这人难为烬儿,而且烬儿还没星力,学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呃,看来我们两个没办法把他怎么样了,还是等等看吧。”两个人从中午等到太阳落山,还是什么都没等出来,里面连一点声也没有。洙月坐不住了,自己扒拉了门想进去看看,门刚开了一个缝,洙月发现居然没人,就又偷偷摸摸开大了点,殿内漆黑一片,那桌上放着一把黑漆漆老旧的剑,破损不堪,在淡淡的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倒是没听见那令人头大的苍老声音。 “你们要进来就麻利点,磨磨蹭蹭干嘛呢?”突入其来的声音让洙月吓了一跳,他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人啊。 “你看什么呢?呆狗看星宿?” “……老……人家你在哪呢?”洙月谄媚笑着。 “别,怪恶心的。”那声音丝毫不掩饰的嫌弃。 “我……” “再恶心我就把你丢出去!” 洙月像炸毛的小狗一样呲着牙就要扑上去,赤山王一把摁住。 “不好意思前辈,我这手下有些莽撞。”赤山王连连道歉。 “哼,一只还没以前一半厉害的朱雀罢了,居然就这么嚣张?”那苍老的声音一会在左,一会在右,飘渺无踪。 洙月正在惊讶于他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身份时,一缕青烟聚集在两人眼前,那烟慢慢凝聚,在一团烟雾中出现了一个人,银色头发长得垂到了地上,一身白色长袍和头发几乎分不清,一双金色的眸子令天地失色,额间的圆孔六芒星图腾闪烁着别样的色彩,声音虽然苍老,但容颜却是年少青春,夺目无双。 “圆孔,六芒星?我怕没看错吧。”洙月喃喃道。 “当然没有,我这就是正宗的圆孔六芒星。另外,虽然我成为剑灵之时已经为垂垂暮年,可人总是爱那鲜衣怒马的青春年少啊,所以这个样子你们别介意,当然,你们介意我也不会听的。况且,那个小姑娘肯定不会喜欢一个皱皱巴巴的老头子的。”那人得意地说,虽说了别在意,可看样子一点也不在乎他们两的看法。 “我能揍他吗?好嚣张一老头!”洙月偷偷说。 “你打得过吗?奇怪的老头,让他去吧。谁让人家比我们厉害呢?”赤山王暗示你别冲动,烬儿还在里面。 “啊,对了,你们是来找那小姑娘的吧,我带你们去。”突然他又一转身:“我叫祈昼。你们可以叫我祈前辈。” “……” 三人走到剑架前面,看见司空烬盘腿而坐,浑身笼罩着淡金色光芒,那串珠子在她额前缓缓转动,而她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 “孤陋寡闻。哼,这叫正天罡十八雷门珠,可惜有一颗居然已经碎了。”祁昼叹气道。 第二十九章 旧事 “知道这是什么吗?哼,一看你们又不知道,我来给你讲讲。传说驭星者化为一片星辰留在了天空,而他的双手双脚二十根手指化为了这串雷门珠和一对名叫御雷轸星的耳饰,只是那雷门珠,耳饰根本没人知晓他们的踪迹,你道是为何?” “呃……不知道” “蠢!这样天下仅有,神明般的人肢体所化的东西必然会有强大的星力波动,百里之内如大地震动,千里之内如刃风而过。至于为什么没人感受到,肯定是用了过于强大的星印或者玄器封印,让它的星力无法溢出来。啊,驭星者,就是你们所说的鲩。”祁昼不知从哪幻化出一把扇子,兀自扇着。 “那这雷门珠可有什么用?” “哼,我若早些知道,必然不会放任你们这么浪费这等宝物,这珠子,乃是驭星者指骨所化,颗颗都有奥妙,我听得最多的就是获此珠即获得驭星者的力量,世人所垂涎的大抵都是这些了。呵,驭星者所留,又怎是我们这些凡人能探究的。不过从她的身体变化来看,那颗碎掉的珠子却赋予了她一种奇特的治愈力,她的筋骨血肉因为这颗珠子力量的浸润产生了特殊的力量,所以身体所受的伤害,都会以快于常人数倍的速度恢复,她的骨骼变得更强大,能在异常重击下还能保护着内脏。而她身体的承受伤害的能力和体力都有了巨幅提高。就我所知,有一个家族能有这样的本事,他们善医术,能用寿命为代价生死人肉白骨,还能以缩减寿命为代价,加快恢复身体所受的损伤,所以他们虽然寿命短,但大多容貌旖丽,即使死后还能保持着年轻的样子。”祁昼眯着眼,探过她的身体状况就能推断出其中奥妙。 “什么?碎了?”洙月叫道。 “一颗。”赤山王有些心虚。 “那颗珠子之前还是黑色的。”怕她再问,赤山王连忙岔开话题。 “我猜因为沾了她的血。那串珠子是指骨所化,它就以为司空烬的身体就是自己的身体,所以吸收了她身体中的毒,并赋予了她强大的肉体。这样,也能解释通了。哦,对了,珠子碎片还有吗?这是至宝,一分一毫也不能浪费。” “有的。” “我只是很好奇,她的珠子从哪来的?是什么封印能藏着么多年?”祁昼用扇子遮着脸,用一双眼睛探究地看着旁边两人。 “这个嘛……”两个人心虚地别开眼睛,赤山王是不怀疑阿炘的能力的,她能找到,必然也有办法保管妥当。 “我记得二十年前,有一大宗,叫血刃,虽然他们都是一群黑暗里跑的老鼠,但不可否认他们曾有一个异常优秀的少宗主,她手下有黑潭四大兽族的纯种血脉作为座下灵兽驱使,上嬴朱雀家,西路白虎家。青阳青龙家,玄英玄武家,你们必定知道吧?要说这几家灵族,是极为尊贵的,地位早已在常人之上,他们心高气傲之极,在黑潭之内如同皇族,怎肯甘心做人役兽?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族,若能得到其中一位追随,不仅有纯种血脉帮助精进修为,还是极为尊荣的事。不过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剖液成龙,结气成鸟,其气腾而为天,其质降而为地’的朱雀,那可是不死鸟啊,怎么可能因为一场动乱就没了?那么恰好你又是,还是一只只有以前一般气候的纯种血脉朱雀,这让人怎么不多想?”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洙月面色十分不好,他的双眼透出了些许杀意,她确实是黑潭的朱雀家,本名上嬴绯溪,只是自己隐匿多年的身份不能让一个不知意图的人知晓,哪怕他只是剑灵,一道灵力而已。 “我还有个问题,上嬴家几十年前,有个名声极大的长子,叫上嬴绯溪,你知道他为什么声名在外,连我这个不问世事的老头都知道吗?” “……” 不等他们两个回答,祁昼又自顾自地说起来:“因为,他诞生时双目可是金瞳啊!千年难遇啊,那是天人之姿啊!轰动一时啊。艳羡了多少灵族兽族,就算是四大灵兽那样的高贵灵族,还是依旧摈弃不了他们的血瞳——他们身为兽类低贱的象征,他们如何不芥蒂自己的身份?各个拼了命改变自己的血脉,结果上嬴家倒是第一个。上嬴家的金瞳小子算是得尽了天时地利,灵力修为高,英俊倜傥,年纪轻轻还和人家青阳的大家闺秀定了亲,街旁人都说两人般配的紧呐!一时间也风头无量啊,整个朱雀族都觉得腰板儿比旁人更直。可惜后来啊,据说这个神灵一样的朱雀,却信了邪魔外道,放弃了大好前程跟着一帮老鼠跑了,气得老爷子摔盆丢碗,断绝了父子关系,不准任何人再提他,他那未婚妻芳心已许,听得他走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跟了去,那青阳家失了佳婿也罢,可丢了未来要继承家住之位的长女,青阳家怎么不恨,便与那上嬴家结了仇。”祁昼边说边看洙月的表情,果然如他所料,洙月的脸色变幻莫测,说起那青阳家的女子,洙月的脸色更是难看,闭着眼睛似乎陷入了无尽的痛苦。 “我还知道……” “行了,你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说着,边哽咽了起来:“我自知对不起她,她那样好的姑娘,愿意为了我放弃她本来的生活,愿意为了我跟随着我的主人,可现在我却连她在哪里都不知晓,甚至没有能力去寻她。” 赤山王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话得好,尽管他也知道他的一些事,可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儿身的灵族居然是上嬴家的金瞳,说实话他也有些混乱。 一时间大厅里居然安静下来,祁昼也只是叹了口气。以前的事他大多也知道些,自己是灵体,看人更透一些,第一眼就发现她的朱雀真身,和她伪装起来的金瞳,他摸了摸自己的金眸,感叹看得太清总是会扯出别人不愿提起的往事。 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司空烬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酝酿了许久,开口道:“若你肯信我,我定陪你找到她。” 三人都转头来看司空烬,祁昼更是震惊自己刚教的一套功法这么快就参透了? 她瞄了一眼祁昼:“那修心诀,我参看得差不多了,今后就能使起来了。洙月,以前你都不曾跟我讲你的事。曾经你愿意追随我的母亲,又愿意受她托付照顾我,那么我必会让你见证,跟随我不会让你丢脸,跟随我,你终会成为以前那个翱翔九天,不惧他人的朱雀,再也不会躲躲藏藏,狼狈不堪。我想让你知道,跟随我,不会让你失望!”她的眼睛像两颗火星,烫的人心口发热。 第三十章 自我 “你以前从没跟我说过这些事的。是因为顾忌我身份的原因吗?”司空烬靠着台基边的柱子问。 “是啊。我现在的样子,不能保护你。”洙月看着星河银亮,熠熠生辉,安静又神秘。 没有实力是最大的弱点,两个人都沉默了,扶晴在里屋拾掇零碎,现在洙月来了,她给自己收拾一个房屋。 “我去带来了帝尊的消息。” “什么?” “为赤山宫补充人员,帝尊允许了。赤山王不喜和他们打交道,他们忌惮赤山王的力量,又怕赤山王脱他们的控制,这次的请求他们倒是很放心,或许他们以为赤山王还是要依附他们,毕竟,最怕的就是不了解他要做什么,不能掌控他。” “这下他们能安心了?比如我是个弱鸡,又身带宝贝,然后你恰好又是保护我最安全最合适的人,所以我又不能离开你,你也就能牵制我了呗。”司空烬淡淡地说。 “嗯,是没错,捏住了别人的七寸,也就掌握了别人。不过是赤山王想要那最后的东西,这样的请求既能拿到我们要的东西,还能趁势想他们表示友好,一举两得。不过你这比喻,为什么让我那么难受?”洙月怪异道。 司空烬撇了他一眼:“不要在意那个。所以他们会给什么?” “帝尊对这种事情是支持态度的,所以以他们的立场给的东西都不会差,而这次,是倒影森林的地图和通行印。倒影森林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它的另一个世界,如果能入得,会是无法估计的好处。” “比如?” “恢复你灵基的线索。” 司空烬一惊,坐直了身子。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当然清楚自己的灵基是怎么没的,想恢复一个整整十六年废弃的碎灵基,无异于登天之难,除非自己重生一次。这事情让人怎么相信? “老实说,我也不信,但赤山王打听来的东西,我不认为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不可不信,只要有一丁点机会,我们就必须把握起来。”洙月异常坚定。 司空烬没说什么,她是很渴望这样的关系和爱护,但并不希望他们为了自己做到这种程度,自己本来有种淡淡的寄人篱下的感觉,更不希望自己的事麻烦别人,本来想好了要去自己寻找恢复灵基的办法,可没想到赤山王为了自己的事一直在想办法。自己是经历了那么多事的人,并不会是他们想的那么需要保护,况且她要去报仇,这样的念头她日日夜夜都不能忘。虽然赤山王疼爱自己,拿自己当女儿,但她觉得只有自己离开才是保护他们最好的办法,她什么也不说,无论难过还是有所需,只是笑着说说我没事我可以,既然自己已经无法用离开保护他们,那就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他们,不能辜负!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就一定要努力,耗费的那些岁月,自己一定要补回来。 “我一定要做到。”说完司空烬就提着剑去灵剑阁了。 洙月一阵纳闷,自己不在的这些时间,司空烬是被开过光?着么疯狂? 司空烬想起那个奇怪的剑灵,虽是剑灵,却没有半分剑灵的沉稳气质,反倒是嘴毒还嫌弃这嫌弃那,活脱脱一个娇气的大家闺秀,虽然不可否认他的观察力和推断能力是绝顶厉害,知道的也多,但对于一个剑灵来说最重要的不应该是攻击力吗?司空烬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上会教给我的修心诀倒是特别好,和自己现在的肉体相辅相成,极大提高了速度和力道,现在的自己甚至有信心挑战一下还没见过面的扶睛,不过自己的胜算并不大,自己和程寅海那一次自己都打得都特别困难,纯肉身无论再怎么强大,和那些能辅以星术的人总是差太多,果然,还是尽早恢复灵基才好。上回听见洙月说过母亲手下的四大灵兽,若是自己能够得到他们的追随,自己以后要做的事会更有把握,又想到洙月。 “上嬴……洙月到底是什么人?”不知不觉她来到了灵剑阁,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乖徒儿今天怎么才来?难道要彻夜陪为师吗?”祁昼感觉到司空烬,兴冲冲飘了过来。 一张俊美的不太真切的脸怼上来,正在想事情的司空烬被吓得后退两步。待看清是祁昼后,她摸了一下胸口,怒道:“能别把你的大脸怼上来吗?你以为挺好看是吧?吓死我了。” 祁昼居然嗫嚅:“人家这是高兴你来嘛。” 司空烬一阵恶寒,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他妈正常点,怪恶心的。”话说出口她就愣了,这不是平时的自己,自己不就是跟这妖剑灵待了几天,就染上了这样的坏习惯,她拼命自我检讨,然后一把扯住祁昼的头发。 “臭老头,都怪你!我都被你带歪了!你说怎么办?” “痛痛痛,撒手。嘶,你个死丫头,下手没轻没重的!扯坏了为师这么好看放入秀发,你赔啊?”祁昼心疼地摸摸自己头发。 “你个……妖精!你能不能正常点?啊!我现在没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了!”司空烬气得丢下他,自己径直走到里面,起势练剑。 后面跟来的祁昼看着她练,自己躺在地下看着司空烬。 “没有女孩子的样子又怎样,现在的你难道不喜欢这样自在的感觉吗?何必纠结于做别人眼中的样子,最舒适的样子才是你最真实的样子。不是吗?” 司空烬伸直的手突然一抖,她停了下来,想起现在的她目标明确,不再是在司空府的懦弱样子,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像别人口中说的那种姑娘,芊芊柔弱。但祁昼说的也不错,自己以前并不喜欢那个样子,现在虽然自己变得粗糙,也会说一两句粗口,但自己却无比喜欢这样的自己,无需在意别人的眼光,做着最真实的自己,像个坚韧的男孩子一样努力。或许,自己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她苦笑了一下,父亲说自己的母亲那么温柔,怎么自己就…… 她坐在祁昼旁边,双手托着腮:“你说的也挺有道理。” 祁昼开心地凑了上来:“对吧?那你什么时候正式拜我为师?我教你正宗的剑法,还有别的。” 司空烬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别整的贱兮兮的行不,赤山王是我师傅,我再拜你为师,那我还要不要脸了?你图我啥啊?” 祁昼白了她一眼:“图你比我丑,戴在身边正好衬托我的绝人天姿。” “你又想死了?”司空烬斜着眼看着他捏了一下手,咔吧把的声音响起。 “呃……给他一个面子。以后再说。”祁昼抚着脸,故作十分难过。 …… 第三十一章 准备 王选定在了半年后,赤山王把扶睛召了回来,专心为这场选拔做准备,这也是她第一次见扶睛,扶晴的哥哥。 他回来那天,司空烬刚好去灵剑阁,意外见到了和赤山王并排站着的人,浅黑色的肤色,淡淡的发色,穿着和他们都不一样,反而像些异域的风格,裸露在外面的肌肉布满了白色的星印,见司空烬进了灵剑阁,扶睛眉头狠狠一皱,虽没有说话,但他看司空烬的目光异常不爽,吓得司空烬赶紧关上门,摸着胸口喘气。 “怎么了,谁吓你了?”祁昼凑上自己的脸关切地问。 “完了,我感觉我好像得罪他了。” “谁啊?” 司空烬指了指门外:“扶睛。” 祁昼一听居然一笑:“这是好事!怕什么?” “嗯?你确定?”司空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说实话她想揪着他的头发吼他。 “能激发你们的斗志!怎么不是好事,我知道你奇怪我什么还没教你赤焰剑法,对吧?可别说没有,我能不清楚你?” “……” “我之所以不教你,是因为我在等他。如果你能打败他,我就教你赤焰剑法。” 司空烬正想问他为什么,话没出口,又听见祁昼笑了起来。 “以前他才是赤山宫剑术最厉害的人,除了赤山王,没人能在他的剑下撑过十招,就算那样优秀,他也不能来这灵剑阁学习赤焰剑,他觉得自己太弱,得不到我的认可,所以他才请求去外面历练自己。如今回来却看到你大摇大摆就能进他向往已久的灵剑阁,他能不恨?” “你为啥没有答应他?你又哪看不上他?” “哼,我是那种人嘛?告诉你,是因为他并不合适握这把剑,到底是带着魔种的血,他压制不了他的戾气。” 司空烬就像在看一个变态:“你标准还挺多的,真是事多。”心里却不安,是魔种,和黑潭的人有关系? “其实我更期待,我教出来的你和他谁能赢,你不觉得这样能把你们的极限放到最大嘛?一个高傲又自负想夺取我,一个废柴但努力,而且还是我教出来,有望继承我的人,果然很精彩。” 司空烬白了他一眼,不就是想衬托自己嘛,说得那么清新脱俗。 但和扶睛的那一战看来是躲不了了,从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司空烬就知道,这个人不但善妒,还十分厉害,到底是有底气,才敢在赤山王身边还那么敌意地看着自己。 幸好在祁昼那里学的东西越来越多,让司空烬心里越来越有把握,祁昼曾告诉她获得剑灵的认可,就能拿起那把剑学赤焰剑法,但自己和祁昼混得这么熟了,还是没听见他要教她的话,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你不用担心。”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现在不会找你麻烦的,而且学赤焰剑法的代价太大了,他们以为只要我说一句好就能学吗?”祈昼不以为然地说。 “代价?什么代价?”原来是这样,司空烬突然明了,难怪这赤山宫也不是没人,却没人被剑灵看上。只是这代价太过于大了,祈昼知道,他们是不会答应的。司空烬想了想自己和他们的不同,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学赤焰剑法要舍弃自己的星术吗?”司空烬皱着眉头问。 “是。”祈昼并不奇怪,他觉得司空烬有能力去学赤焰剑法的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不愿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蠢货。他笃定不会有人为了一套剑法放弃自己多年苦苦修来的星术,就算贪欲再多,在某些方面,他们还是不敢,会好好权衡,毕竟风险太大了。 “那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合适?” “不,不是一定,而是比较,现在你是唯一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如果那个扶睛能在不舍弃自己星术的基础上学会剑法,那么我会毫不犹豫选择他。我希望你明白。” “你以前说的那些话都不算数了吗?你说做我师父的。”没想到司空烬突然眼泪汪汪地说起他的话。祈昼愣了,他以为这些话司空烬根本不当回事的,结果,自己反而尴尬了,见她哭的那么伤心,一下子反而手足无措,他感觉自己收到了良心的谴责。 “我……” “嘻嘻。”正不知怎么办才好的祈昼,突然听见了笑声。 “好哇!你装的是不是?”明白过来的祈昼脸一红,刚刚的窘迫样定是被她看见了,丢死人了!他可是天人之姿!便伸手就来打司空烬,司空烬料到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早就跑了,两个人在灵剑阁闹腾了一会就打住好好练剑了。 把修心决和赤山剑法一起练果然有极大的效果,趁着劲头,司空烬满脸的汗都舍不得停下来。祈昼躺在剑架旁的矮榻上,看着司空烬的身影闪过来闪过去。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休息空档,司空烬擦着额头的汗,冲着祈昼说,祈昼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司空烬,说道:“你不蠢嘛,还知道我的意思,不枉费我告诉你那么多。” “那我可以理解为,你看好我吗?”司空烬狡黠地眨眨眼。 “不,因为你比他更丑,适合带在身边,衬托我。”祈昼心里倒是挺开心,因为自己就是看好她,偏心她,就是嘴上一点不饶她。 “你说两句好听的能死吗?”司空烬本期待他能说句好的鼓励鼓励自己,看来是不指望他嘴里能吐出好听的话来了。 司空烬登时就拉下脸来,扯过擦汗的巾子摔在他脸上就转头离开。 “粗鲁!有辱斯文!”听得后边那嫌弃的声音,司空烬提剑的手青筋一蹦,转过头看他。只见祈昼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那方巾子,另一只手捂着鼻子皱着眉。 似是感觉到周围那不太对劲的空气,祈昼抬起了头…… “你刚说什么?是不是要跟我探讨探讨?”司空烬抽着嘴角,眼睛像剑一样瞪着他,祈昼仿佛看见司空烬背后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缩了缩脖子,默默把手里的巾子藏在身后,像被狗撵过的鸭子,耷拉着头,哼唧道:“没……没有的事。” “哼。你给我看好了,等我回头锤那个扶睛,你就乖乖追随我吧。”司空烬见他怂的恰到好处,就不再欺负他,依旧去练剑。 赤山宫将半年后的王选消息放出来,各个势力都暗暗准备,司空家,血刃家肯定会有动作。司空烬感觉到,自己躲不过的,这也是自己的一次机会,她会好好把握的。 “那就来吧,也让我看看你们的成长。” 第三十二章 蛰涌 司空府 “赤山王的王选消息有了。” “爹,真的吗?” 司空萧心情很不错,柳氏也是异常激动。 “终于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瞧瞧我司空家的培养出来的天才了。”司空萧收拾了司空成一家,躲了几天风声,没了司空成一家,心头正是轻快,更能趁着这次机会给自己立威。 “只是不知,那司空烬在不在。”司空玄清想起司空烬就一阵厌恶。 “在又如何?这次有你爹给你寻来高阶功法,想你的本事,绝对可以在这赤山扬名,”柳氏乐道。 “清儿,此去赤山,你身上肩负着我们司空家的荣耀,我如今帮你在黑潭寻得的功法,正好趁此机会,正大光明杀了他,若是不能。等你顺利进入赤山宫,何愁不是办法杀了司空烬,得到那宝贝。”司空萧笑得阴险,他绝不可能因为上回的事情轻易放弃这样的宝贝,自己是要当赤山第一世家的人,不能因为一些小事就放手。 “清儿明白。”司空玄清笑得很有信心,娇媚的脸上隐隐的狠毒:“司空烬,你死定了。” “我从血刃那里得到的消息,这件宝贝似乎是血刃的至宝,可到底在这司空府留了这么久了,最后落在谁手中还不一定呢。”司空萧说出了一些内情。 “爹,你想……?”对啊,血刃早已不复以前了,况且司空烬再怎么让人厌恶,那也是司空家的人,不是血刃的,这样,倒真是有可以和他们刚一下。尽管她知道以前有些事是和血刃合作才能成功的,自己家能掌握许多信息也是得益于血刃宗,但对待老鼠就要用老鼠的方法不是吗。 三人笑了起来,在昏暗的宅子里,笑得无声又放肆,却没有发现门外静静站着一个人,冷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血刃宗 “赤山那老家伙最近怎么有时间王选了?不应该在家保护那小女孩吗?”锈红的衣衫背对着他。 “母亲……你?” “阿尹,你是娘最喜爱的孩子,比你那几位哥哥姐姐强多了,所以,这次你去,替娘走一趟,再看看那个小丫头,带不回来不用急,你去帮娘看看她最近怎么样。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合适的身份,不要引起人的注意,找时间会会那姑娘就行,我们血刃还没到时候,没了血刃至宝,单凭你娘我一个,没办法控制血刃其他人。” “可是娘,我们为什么非要那么做?爹以为进了血刃就能保护我们,可还不是被他们当枪头使,是他们的错啊。娘,我们走吧,离开这好吗?” “嘘。不要让你娘不高兴,你知道后果的。去吧。” “……”盛修尹不敢多说什么,自从自己爹因为那次剿杀血刃宗宗主的事情死去后,娘就变得越来越怪,不但接手了盛家的烂摊子,还稳住了现在的血刃,血刃以前的人现在越来越依靠娘了。他们就像一群疯子,不重建以前的血刃誓不罢休。他想起以前的娘,温温柔柔的,会摸着他的头给他讲故事,都说血刃宗都是一群沟渠里跑的老鼠,但盛修尹觉得那段时间才是自己最无忧的时光,有哥哥姐姐陪自己,有爹娘,现在,呵。他进出有人恭敬地喊他少爷,但他知道,那不是恭敬,而是恐惧,因为害怕自己母亲而恐惧自己。不得不恭敬地喊那一句少爷,换来自己或者一家老小的温饱罢了,他不稀罕,他也不喜欢,但也没有办法,那毕竟是自己母亲,是一个没了丈夫,只剩一个孩子的女人而已。 赤山 “消息都放出去了吧?”赤山王问了身边的几个得力子弟。 归耳,扶睛,扶晴,司空礼。 “是。” “这场选拔,是我给烬儿准备的,那份地图非常重要,还希望各位能尽力,我们必须赢,别无选择。” “尊上,我不服。她到底是个黄毛丫头,还是个先天废灵基,凭什么让我们替她打江山?”扶睛撇着嘴。 “你是不服她轻易就进了灵剑阁吧?” “我……” “说到底,你就是想不开,自己明明是最强的,在这赤山已经没几个敌手了,却让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小丫头得到了剑灵的青睐,甚至都没和你比试过,就进了灵剑阁。你心里自然不乐意,我也没办法,剑灵选的就是她。你知道,剑灵那种级别就连我也见不着几回,偏偏他就看上了一个刚来不久的小丫头。不过,你不服,你可以找她打一架,试试谁的剑法厉害,我相信,如果你赢了,剑灵不可能还偏着她,对吧?”赤山王毫不在意,那神情根本就是在鼓动他去跟司空烬打架。扶睛犹豫了,赤山王都放心那个废灵基的剑法,那自己能不能打赢她就不能确定,他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她的任何情况。 “若是没什么事,各位还是做些准备,赤山的防卫必须要加大力度,因为,我也不能保证这次会出现什么事。” “因为烬儿吗?”司空礼问道。 “对,上回莫名其妙溜进来的沈修阳让我很不安,这不是个好兆头。”赤山王蹙着眉,他很担心司空烬的安全,他明白这次王选无异于打开赤山的大门,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就有了合适的理由,各个势力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哪怕只是为了一见司空烬,但其中到底会发生什么事,都不是定数,隐患终究还是有。 “既然再无事,就都下去吧。” “我……”扶睛欲言又止。 扶晴拉了拉他的衣衫,示意他不要再多说。 赤山王当作没有看见,几人也就出来了。归耳回住处了,司空礼想去找一下烬儿。扶晴跟着扶睛,默默地走着,赤山宫的大殿后面是赤山王的寝殿,隔着一个院落,就是司空烬的晓行宫,又隔着一个院落,左右边是归耳,司空礼,扶睛兄妹两的住处。后面是一个大花园,再往后,就是一干弟子住的地方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在转角处,扶睛一拳打在墙上。 “我不甘心!” 他想了一路,剑灵不可能看中一个废人,定是她有什么特别之处让剑灵看中,或者说,能给剑灵带来什么,所以即使自己这么强都不如一个废灵基。可真如赤山王所说打起来,她打赢了自己妹妹和那众子弟,又有剑灵的指导,甚至可能已经学会了赤焰剑法,自己是在剑法上是一点胜算都没有,这是事实,可我真的不甘心,明明最想得到剑灵认可的是我!最努力的明明是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结果?我不甘心! “哥,你别生气了,烬儿天赋很高,成长也很快,她才是最适合赤焰的人,我们比不了。” “即使我也不能?” 扶晴犹豫了一下:“是,不能。” 第三十二章 妒心 月上梢头了,黑夜里的赤山就变得安静了好多,几个夜训的弟子路过挂在各个宫门,莹黄色灯笼投下的光照在他们肩上,头上,顺着光线变浅拉长成一个模糊的残缺影子。远处灵剑阁还亮着,走动的人都知道是谁在里面练剑,像这样不休不止疯狂练剑的除了司空烬之外这偌大的赤山找不出第二个人,都是见过她和程寅海那一架的,心里不怕她也不敢轻易打扰他,看了一会,就都离开了。 祁昼不用睡觉,他斜躺在厚垫子上,看司空烬练剑消遣时光。 “得,我觉得你现在这水平,去拿个第一绝对没问题。哈~”他打了个并不瞌睡的哈欠。 “我觉得还不行,至少我没把握。”司空烬停了下来,坐在他身边擦着汗。 “我去,我觉得可以了,要不你明天去找个人练练?扶晴?嗯……打不赢你。司空礼,刚不是来了嘛,看了一会吓跑了,八成也打不过,那么只有一个人了。” “扶睛吗?”司空烬打了个哆嗦,上回见面那个凶狠的眼神给司空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人确实不好惹。 “你就不怕他公报私仇砍翻我?” “就他?切,你是看得起他还是看不起我?就他,嗬,不信你去砍他试试,你不清楚他斤两,我还不清楚吗?” “那你跟我说说呗,万一我俩对上也好对付不是?” “你拐弯抹角套我话?哼。告诉你也无妨,你知道他为啥经常在外任务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风绫鸟吗?” “不知道。” “你知道你叫什么吗?” “不……啊,知道知道。嘿嘿。” 祁昼白了他一眼:“蠢的让人无言以对。” “您说,您说,小的听着。”司空烬谄媚笑,眼睛都就差把脸贴上去了。” “一脸够腿子样,你给我正常点。”说实话祁昼还真被这么不要脸的表情惊到了。 “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嘛,别嫌弃啊。您说您说,我都听着呢。” “好吧。那我告诉你,他善驯风绫鸟。所谓风绫鸟,做风中舞,如绫无声,你们这破剑挺沉的吧?人家的就不会,这小子跟风绫鸟混了那么久,他索性把风绫鸟这一特点学了去,用在了剑法上,这剑啊,就如绫轻,如风利,和你的到差不多,不过你得多加小心,风的锋利你想象不到。” “他挺会玩啊。”司空烬托着下巴说,看来自己得好好想想应对措施了。 “那他擅长的星术呢?像我哥那种。” “有关于风,我想他不会过多加持自己的星术。提醒你一句,他下手不会那么善,肯定会想办法弄废你。” “好嘞,这下心里也就有底了。有了修心决配合那个珠子的力量,好歹能和他这种魔种血脉的人一战了。” “那好,你这次赢了,我就教你赤焰剑法。” “没问题。” 两人说定,明天就去找扶睛打一架,试试自己的水。 司空烬并不是因为喜欢清晨,才会频频在这个时间找人打架,而是她觉得来得比别人早,心里会更踏实,会有一种融进环境的熟悉感。自从那一次从呖猫口中活下来以后,司空烬更加清楚了自己的弱点——慌张,无论是和谁比试,她都会小腿发抖,呼吸不平,拿起剑后不由自主地胆怯。她吸了一口气,绝不能把自己的慌乱暴露出来,又想到司空玄清那种杀自己人都不带眨眼的,可能自己终究不能和那些天生的杀戮机器相比啊,还是太弱了! 随着天逐渐亮了起来,赤山宫也跟着时间逐渐复苏,进场的弟子看着端坐在场地中间的司空烬,双腿一软,自觉绕开她,谁这个时候去招惹她就相当于冲过去跟他说师姐今天我陪你练,作为曾经被司空烬拉去练剑的一众子弟来说,最恐怖的不是输给她,而是她契而不舍地拿你当一个优良的练习对象,不把你打得精疲力尽瘫倒在地她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而她这么早来演武场也只有一个原因,她要找人打架了,一众弟子的心情已经从刚见她时的腿软变得轻松了,甚至有些还抱了看好戏的心态,这样架势的打架,跟他们这些一般弟子已经没关系了。 果然,扶睛一进场地,看见了司空烬,冰冷的脸更冷了,嘴角都撇得找不着北了,两根眉毛挽得很不能化作两根绳子绞着司空烬的脖子,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脸不看她。以为躲着她倒也罢,没想到她倒自己跑过来跟他说:“扶睛,我能请你和我比一场吗?” 他愣了愣,随机讥讽道:“你?你和你宫里的布偶玩玩也罢,和我比,让我陪你过家家?司空礼还真是不知礼数,以为自己在尊上身边呆久了,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塞进来?也不看看赤山是什么地方。” “我是认真的,请求你和我比一场。你也不必用这种话来贬低我,事实才能证明一切。说了这么多,你若是不愿,我就当你不敢。” “你!” “怎么?我说错了?堂堂七尺男儿,却要用自己的嘴皮子功夫来证明吗?” “呵,我怎么不敢,给你哥一个面子而已,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在这赤山,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那便罢了,我会灵剑阁找剑灵玩娃娃吧,就用他教给的新剑法玩。”司空烬知道他的心病在哪里,故意刺激他。 “你说什么?”扶睛果然像被戳中心事一样,浑身炸毛,出口的话没了刚才的讥讽和冷静。 “祁昼还说对付你不许我大意,想来你定是十分了得,我才这样认真。现在看来,不过也是庸人格局,成不了大气候,难怪他不会认可你。罢了罢了,当我没来。”说罢就提剑抖土,想要离去。 “你给我站住!谁说我只是庸人格局?既然你逼我,那我今天就拿你开刀,要让你看看,什么才是赤山最厉害的剑法。”扶睛赤红着眼睛咬着牙,那神情,仿佛要把司空烬剥皮抽筋生吃下去,吓得周围的弟子躲得远远的。 司空烬一笑,果然如了自己愿,这种人,就刺激刺激他好了。 她抽剑会跑:边跑边说:“不必说我逼你,想和我打一架,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正好,也是我所期待的。” 第三十三章 域 扶睛冲了过来,手轻轻一甩掌中多了一柄剑,那柄剑不同于赤山的弟子剑,剑身轻薄透明,司空烬注意的,他手中似乎一亮那柄剑就凭空而出,她看到那柄剑上蕴藏的一只凶狠的风绫鸟,张着喙如劲风向她袭来。 好快!司空烬感觉自己的身形在他眼前变得十分重滞,果然难缠! 扶睛一开始就不准备靠单纯剑法打败司空烬,他加持了星术,在外这么多年,熟悉运用风绫鸟的特点给自己带来的能力,不但机动性强,逃跑保命也是极强的,今天的一战,拿出自己创造的出来的那招招呼她! 他像融进风中一般,顺着风的流动出现在司空烬眼前。 不好!司空烬连忙运起修心诀,肉身像瞬间获得充盈的能量,每一寸皮肉都疯狂运转起来,体内的肌理以极快的速度的增强。司空烬用着蛮力才脱离了他的那一剑的范围,自己还是保持修心状态跟他打吧。司空烬将运起的修心诀,保护起自己的五脏六腑,她还不能长时间全身运行,谨慎起见,先保护起重要部分。 见司空烬躲过了自己的大力一剑,心里更是愤怒,剑影像千万道流行一样射了过来,司空烬深吸一口气,剑如巨尺,单那磅礴剑气,竟有大水涌,吞天之势,竟然将那千百条剑影挡住了! 在场众人大惊!这是什么浩瀚剑气? 扶睛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大吼一声,不要命得把自己的星力加持在每一个剑影上,势要击碎她的剑。那些剑晃动起来,旁人只觉得星力外溢,可司空烬已经开始喘气,再撑没有好处。 不如让我主动出击!司空烬闪身离开,那千百条剑影一齐扎向了司空烬所在的地方,一时间大地震动,烟尘四起。 扶睛得意一笑:“和我斗?我会让你记住后果的。” “是吗?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一道声音从那烟尘中传出。 扶睛一惊,死盯着那烟尘之处,仿佛要盯出个窟窿来。 突然也是千万条黑影从哪滚滚烟尘中射出。居然和扶睛的招式一样!众人一阵惊叹。 “这不可能!你根本没有星力,怎么也催动星力化成剑影?” “没星力就不行了?”司空烬从烟尘中走出来,挑衅地看着扶睛,身后烟尘散尽,一个直径七八米米,深两米的大坑呈现在众人眼前,众人呆住,这场比试早已经超过了上回司空烬和程寅海的那次,众人害怕伤及无辜,纷纷后退了数步。 两人催动千百条的剑影向对方冲去,一时间演武场上空好似烟花绽放,万条花束齐齐爆炸,叮叮当当的声音细密又刺耳,周围的弟子都捂住耳朵。 眼看着没有任何效果,扶睛提了剑就冲向司空烬。她不可能有星力!那到底是什么?让我去她近身一探便知。 当!司空烬刚好接下他的一剑。众人这才看清楚了,司空烬根本没有催动任星力,那千万条剑影,只是司空烬手中那一柄剑高速移动留下的残影,司空烬接了扶睛的剑,那剑影就消失了,众人心中已是受了极大的震撼,想他们这些人在这赤山修习了几年,几十年,居然比不过一个修习了数月的人,心里更是暗暗敬佩。 花里胡哨的星术还是比不上比剑法,司空烬靠修心提高肉身诀,扶睛靠自己的星术-风绫拟态,两人都把肉体的力量提到最高,拼起了剑法,好似两条红色的光影在演武场刮成了旋风。众人突然发现,两束红光变成了一白一黑,众人细细一看,发现司空烬身上隐隐是黑色,扶睛身上变成淡淡的白色,两人所过之处,留下了无数深深浅浅的痕迹。 “那是什么?不是说小师姐没有星力吗?那黑色的是什么?”一个弟子问道。 “我觉得,是剑气。”江文说到。 “开什么玩笑?剑气?咱们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出现在她身上。” “你觉得,在小师姐身上出现奇怪吗?更何况,人家可是得到剑灵亲自指导的人,有剑气不奇怪吧。”江文说到。 “昨晚我巡夜,看见灵剑阁的灯快亮了一宿,真是厉害!”一个弟子说。 “我巡夜的时候也见了。” “我也见了。” “我也。” …… 众人又是一阵惊叹。 “我觉得,单从勤奋来讲,我们就比不上她。” “那当然,自从上次我被她打倒后,我就知道,她是要超越咱们尊上的人,就这扶睛还拎不清,非要跟人家打。”程寅海上次被揍后,就格外崇拜司空烬,他还从司空烬那里学到了游蛟影鬼的步伐,自然心里更偏向司空烬。在一众弟子心里,扶睛是个暴躁又善妒的家伙,跟他妹妹一点都不一样,对他们异常冷酷,仗着自己厉害根本不把这些弟子放在眼里,众人心里早就不舒服了,这时更狠不得司空烬把他摁在地上揍。 一阵时间的体力消耗,两个人都有些吃力,速度也慢了下来。 不能耗下去了,扶睛决定用出杀手锏。他让星力以自己为中心开始扩散…… 司空烬看不到他身上的,但能感觉他有了变化。 扶睛突然消失在司空见眼前,司空烬不能相信,这么久打下来,他还有什么力气。 “在你后面。”扶睛一脚踢来,司空烬毫不意外摔在地上,扶睛那一下用足了力气,司空烬迅速起来,地下是她砸出来大坑。 还好修心状态一直没有解除,那么大力砸在地上只是些皮外伤。司空烬擦了下脸,脸上火辣辣的疼,看来是伤在脸上了。她观察着扶睛,心里思量道:“看起来和游蛟鬼影很像,那自己就好对付了。”她勾步走起了游蛟鬼影,可没想到还没等她找到扶睛的身影,又狠狠一击打在她的后背上,她踉跄十几步方才稳住身形,之后,扶睛的身影像没影子的鬼一样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可自己连他一根头发都捕捉不到,连着挨了几十下,司空烬撑不住吐一口血,趴在地下不动了。 场外弟子没想到仅仅是片刻,局势就被扭转了。扶睛得意地看着地上的司空烬。 “狂妄自大是有代价的。”虽然说了两句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也撑不了多久,那招实在是太消耗星力了。 趴在地上的司空烬感觉身体在快速恢复,有修心诀护住心脉倒不怕。她飞快思考着,从刚刚开始她就觉得扶睛有些奇怪,按理说以自己现在的洞察力,不至于连他一点身影都捕捉不到吧,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突然她感觉后背一阵紧,下意识地她走起鬼影步,躲开了扶睛的攻击,她退到她认为安全的地方,那种紧张感就消失了。 她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什么。越是靠近他,那种感觉就会越强烈,难道他是一种范围攻击? 第三十四章 不能 她运转身体里的修心诀,把所有的诀法放在了皮肤上,保护脏腑的那些都诀法力量都被她撤去,祁昼跟她说过她的肉体比别人更厉害,速度的力量,还有敏锐力,她要涉险一试。刚刚调整好,扶睛又一击袭来,她没躲开,结结实实挨上了,剑刺透了她的腹部。她身子一晃,一张口就是一大摊血,她跪在地上,用剑撑着,旁观弟子都惊呼,刚刚明明能撑住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有几个赶忙去找赤山王等。 修心诀疯狂运转,修复着她的身体,她擦了下嘴角的血,站了起来。 “不自量力!”扶睛已经红了眼,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自己是最强的!什么后果,惩罚通通抛在了脑后。 一道光芒闪过,那把轻透的剑马上就要削到司空烬的脖子了,司空烬嘴角微微一弯,消失在扶睛眼前,他的剑砍到了她留下的残影,随即像泡沫爆炸,毫无声息地消失在空气中。这次轮到扶睛慌张了。 “其实,这是你的范围攻击吧?我不能感受到你的星力外溢,但也不是没办法。” “你!你到底是怎么看破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肉身力量比你们都强。” “那又怎样,星力才是至尊!” “呵。”司空烬冷笑一声。自己放弃保护脏腑,将修心诀运到体肤,就是为了赌一下,激发自己最大的触感,用自己最原始的感觉捕捉你的踪迹,修心诀最强情况下,就算一阵清风,我也能从中获得所有信息,捕捉你绰绰有余, “不可能,你定是用了什么玄器而已,看我怎么破!”扶睛像风一样攻过来,可过了一会他就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方法袭击过去,她都能接下自己的剑。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司空烬步走鬼影,先发制人,那浩瀚剑气凝聚在司空烬的剑上,御摇千花!百把剑影甩成一朵朵花,像他刺去,扶睛心中恐惧,手中慌乱一时间忘了怎么办,看无数剑影刺向自己居然只想逃走。 他稳住身形,控制自己的域,想挡住司空烬的剑,那一把把剑飞来,毫不意外地破了他的域,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域变成碎片,剑上的风绫鸟哀鸣一声,暗淡了下去。他不服,可现在已经没一点胜算,他垂下手,等着司空烬的剑贯胸而过。 等了许久没有意料中的疼痛,他睁开眼,看见司空烬停在自己眉间。 “你认不认输?” “我已经输了,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你,这只是一场比试。” “你不杀我就是在羞辱我,这是我的原则。” “不管你怎么想。我不会杀你,谢谢你的全力。”说完,司空烬就转身离开,她为了能极大地感受扶睛的域,把修心诀全部外放,刚刚腹部的伤靠仅剩的一点修心诀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她现在力竭,双眼闪烁,一点都运不起修心诀,只是撑着向晓行宫走。刚转过赤山弟子住所,她就看见朝她跑来的扶晴自己哥哥。 她对他们咧嘴一笑:“我赢了。”就晕倒在地。 演武场里的弟子谈论着这次比试的细节慢慢都离开了,好在结果和众人预料之中的一样。扶睛身子一松,跪在地上,身边走过人没人愿意为他停留下来。他输了,输得彻底,他知道此时若是细细听,那些弟子的议论必定都是这次他的惨败,他的丑态。我可是赤山第一,他们居然就这么见不得我赢,都该死!那司空烬为何还不杀我?打败我,然后故作大方饶了我?士可杀不可辱!让他们看我笑话?为何这般羞辱我?司空烬,你为什么不杀我?让我沦为赤山上下的笑话,你真够可恶!司空烬,我与你势不两立!走着瞧吧。 “你们怎么照看她的?在演武场闹了那么久都没人管吗?就算有雷门珠配合修心诀能无限增幅她的肉体,她到底还是个没有星力的废柴。她打赢了几次架你们就觉得她无敌了,敢放她出去胡闹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离不开这里,我若是能出去,怎么敢放心她这么胡来。”祁昼真是气得双手乱颤,随即他就冷静下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为了一个人慌乱?自己看上司空烬难道不是利用她吗?现在怎么,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了呢?难道因为是她?他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司空烬,然后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看看的伤口吧。”他走到剑架旁边,身体化为一缕轻烟,缠绕在那柄剑上消失了。 扶晴为了尽快给司空烬查看伤口,就让司空礼把她抱到最近灵剑阁来了,谁知刚进门就被祁昼臭骂了一顿,听完他的教训,这才手忙脚乱地看起她的伤口来。 醒来的司空烬听不到周围一点声音,不敢出声,她偷偷看了周围一眼,发现自己居然在灵剑阁,自己躺在祁昼平时的软垫上,扶晴归耳和司空礼,都低着头坐在旁边,不发一言,她觉着自己的手像别人捂在手心,一阵暖洋洋,她转头一看,赤山王摩挲着自己的手,手上的茧子刮过她的手是一阵阵粗糙的温暖,她感受到了他的担心。 “我……”她不知道说什么,倒是那几人都围了上来。 “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还好。” “丫头,以后不许这么胡来了。”赤山王没说出后半句,他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的伤口,那一剑是贯腹而过,若不是衣裳兜着,里面的东西就该出来了。也幸好有修心诀和雷门珠,扶晴给她简单处理了一下后,她的伤口就在自己慢慢修复。 几人坐着聊了一会,司空烬说起扶睛的那个奇怪的域,几人都是一懵,扶睛的能力在外面有所见长都知道,可域这个东西几人却不知道。 “虽然我冒险打败了扶睛哥,但我想以他的性情绝不会接受,到时候,还请扶晴姐帮忙劝劝。”司空烬挠着头说道。 “我哥的性情,我也时常为他担心,我以前说了那么多他也不怎么听,不过,我还是会尽力劝一劝他的。” “丫头,有件事,你得听一下。”赤山王认真得说。 “什么?”司空烬奇怪,赤山王似乎很少跟她这么说话。 “这次王选,你不能参加。” 第三十五章 开解 “为什么,我不能参加?”司空烬皱着眉头说:“难道我还是太弱了,连上台一试都不行吗?”司空烬心里突然就很不舒服,自己这么勤奋地练剑,不就是为了能尽快证明自己吗?明明眼前就是个机会,却连试都不让自己试?为什么? 她皱着眉,不想说话,突然就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想法,她转过身,说了句:“我累了,让我静静吧。” “烬儿,你不能乱想,尊上他……”赤山王抬手制止了他。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在这先休息一会。”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的意思,我想你明白,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每天那么辛苦地训练,到时候却要你做个台下观众,即便你能打赢扶睛,也不允许你登场。我不把你当孩子看,所以我不想避着你说,除了自己,你该为别人考虑了。”说完,就带着司空礼扶晴离开了。 三人出去后都没有说话。 “尊上,烬儿很懂事的,说不定自己安静一会就想通了。”司空礼说。 “我不担心她,这孩子太过努力了,期待也很大,自然有些难过。我是为她的以后打算,王选混进来多少势力谁也不知道,若是要对烬儿不利,我们不能保证随时呆在她身边。司空府,血刃那些人绝不会单纯到只是参加王选。” “扶晴,你的力量最近不准再用,留着关键时候。礼,你和归耳扶睛几个,就是我们的主力。” “属下绝不会让您失望!” 司空烬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过久,只听得咯吱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烬?” “洙月?” “嗯。”洙月坐到司空烬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呃……我都知道了。” “其实我也不是不懂事,只是自己郁闷罢了。”司空烬闷声闷气地说:“我师父说的我都懂,我现在还不是靠赤山和师父的庇护,我才能像个普通人,甚至安心做一个不懂事的废柴,我若是踏出赤山半步,那些暗中觊觎的人就会如蝇嗅血,恨不能将我拆开我的头盖骨看看我的宝贝藏在哪里。师父说得没错,我不能那么自私,逞一时之快只有麻烦,而明显现在的我没办法自己兜这些麻烦,却一直想给他惹麻烦。你是上嬴家的长子,贵为朱雀,血脉纯正,那稍微推算就知道,应该还有其他三位分别为青白玄的家伙。我母亲能同时获得你们四位的追随那是她老人家的本事,我可没那本事,不然也不至于缩在赤山靠人保护。其实想想也好,维持我废柴的形象,让他们掉以轻心,还能保护你。我折腾个什么劲啊。” “其实你还有个办法。”其实洙月并不想告诉他。 “什么?”司空烬耷拉着眼皮问道。 “跟我走。” “什么?偷跑?这不太好吧。” “我的意思是,他们不是惦记赤山里的你吗?让给他们惦记去,咱们可以偷偷去做点别的事啊。反正我是一定要去找他们三个的,多带一个你,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除非你一点也没有收服他们几个的意思,你有吗?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有,对吧。” “我一个废柴,就……” “你自己心里觉得你是吗?你扣着自己的心问一下,你自己有把自己当废柴吗?你骗骗别人还可以,骗我,你觉得行吗?” “我不觉得自己废柴,可事实如此。” “人定胜天,傻丫头。人不是别人认可了,才会做些什么,而是做了什么以后,才会被人认可啊。其实我想拉着你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我现在的女儿身,是因为你母亲的禁制。我想变回来,也要寻求她的帮助,但现在,我只能让和她血脉相同的人——你来帮忙了。” “你真的是男的?不,公的?”司空烬睁大眼睛奇怪地打量着他:“你有真身吗?朱雀啥样啊?让我瞅瞅呗。” “……”洙月看着她像看什么好玩的一样,一脸惊奇,还拍拍这,摸摸那,脸当时就黑了。 “你娘的那道禁制是为了保护我,将我的灵族气息压制的死死得,也将我的大部分实力压制了。真身?使不出来,别想了。” “好厉害的禁制,居然能把血脉纯正的灵族压制得死死的。”司空烬一阵惊叹。 “那是,也不看看你娘是什么人。我的眼光可错不了。”说起那个曾经的朋友,洙月还是很满意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溜?” “不急,还有一个消息忘了告诉你了。” “什么?” “这次的王选,有灵族来。黑潭四大家之一的玄武,玄英家。” “我去,真的?他们是不是都是玄武型?” “开什么玩笑,我们血脉纯正的灵族,都是人形好吗?看不起四灵?” “没,只是好奇。” “等这次王选结束,我们就着手准备去找他们三个。总得让赤山王放心你出门不会马上挂吧。” “也是。那就这么说定了。” “那老头教你赤焰剑法没?” “快了,他说锤了扶睛哥就教我。” “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洙月就走了,她说自己再琢磨琢磨自己身上的禁制,看看怎么能不能摸清打破的办法。 司空烬走到那柄剑跟前,轻声道:“祁昼你在吗?祁前辈?祁哥?” 没人回她。司空烬摇了一下剑架,依旧没任何动静。 司空烬在剑架旁边来回踱步,等了好一会,祁昼还是没出来。 “算了,不等了。” 司空烬走上前,一把握住那柄剑,突如其来的灼烧感烫得司空烬连忙撇开。 “这怎么回事?”司空烬运起修心诀,又抓起那柄剑,灼烧感不太明显,她心中一喜,想将剑提起来,突然间,那灼烧感又出现了,司空烬想撇开,一张手,却发现那柄剑紧紧粘在了手上,不光如此,自己手上还出现的一条条火焰的纹路,烫得司空烬快要哭出来了,她将修心诀全运到手上阻挡焰纹的蔓延,却没有任何作用,她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好像一团火要从体内烧出来,渐渐的那种灼烧感传到了脸上,两个眼睛都像在燃烧,眼前一片火光,她恨不得将两颗眼珠子抠出来。她大吼一声,抱着剑在地上打起滚来。此时若有人进门,就会看到司空烬浑身起火,诡异的是,只有她的自己在燃烧,她的衣物,却没有一点燃烧的意思。 第三十六章 封印 她拼命张大口喘着粗气,脏腑的灼烧让她像干死的鱼,她挣扎着运起剑气,她的陨铁剑就飞了过来,她抓住自己的剑,强行运起修心诀,把剑气混着修心诀在身体里快速运转,抵抗着蚀心灼骨的痛。浑身发烫,脸上的汗像水一样得流,还没滴下来就被蒸发了。 剑上笼罩起丝丝缕缕的黑气全部顺着司空烬拿剑那只手进入到到她的身体里,和那道灼烫的力道交缠在一起,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丝恨不得冲破她的身体,她咬着牙运转着修心诀保护着内脏,她感觉到那道灼热的星力行到了自己的下腹部就停滞在了那里。一种她从没感觉到的东西在自己身体里开始复苏。她明显感觉到,在那里应该有什么存在的,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两股肆意的力量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然后盘旋在一个地方,司空烬感觉到那两股力量顺着一个奇怪的纹路开始盘旋,那是一个星象的纹路,力道每流动一会,司空烬就感觉到一阵烫意,司空烬感觉到那些纹路是不完整的,像许多碎片停留在自己身体里。 那是我的灵基和星盘!司空烬闭上眼睛去感受那个本该属于力量,突然她发现,那些力量在消散,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些暖意的星力,在那两股力量的游走后就在慢慢消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没回过神,那两股力量又开始肆虐,那种有如撞击灵魂般的疼痛让她跪在地上,硌一声,就喷出一口血,嘴角溢出的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衫上。 那两股力量撕扯着她的那些还能感受到的神秘纹路,司空烬先前还感觉到的那些特别的星力波动,在两股力量的撕扯下,化得更碎了,一阵疼痛席卷而来,司空烬几乎痛得快要昏厥,自己的碎灵基被吞噬了!就好像被吃掉了,体里的疼痛像万把淬火钢刀轮流着扎,那股灼烫的力量焚烧过的四肢百骸就像烧焦的酥骨,一点力都用不上,修心诀停滞了,身体里的那股剑气最终被吞噬,消失在身体里,两道能相互抗衡的力量就只剩下那股力量,那样烧毁一切的痛楚又回来了。她感觉自己四肢百骸都要快被烧断,就连灵魂都要化掉了,她的意识里就剩下红色的火焰和模糊的影子。 这就是那把剑,那套剑法的力量!我要做些什么,我该做些什么,再这样下去,我会被由内而外烧得干干净净!还有什么?我还有什么?修心诀,对还有修心诀!司空烬试着再运起修心诀,让她惊喜地是,修心诀还能在体内运转,她顾不上疼痛,连忙运行了起来。她算是明白了,祁昼说这剑法代价太大,不会有人冒险去学的。剑法不但会吞噬人的星力,甚至连灵基都会被吃掉,自己这么点残损的灵基星盘被吞噬掉的时候犹如炼狱般难以忍受,也幸好我星力微弱,无法反抗,它才能顺利吃掉自己的灵基,若是那些灵基稳固,星盘成型的人,越是反抗,越不会轻易被吃干净星力,耗下去只是自己遭罪,死在这样的折磨下。 修心诀能在身体里运起了。她盘腿坐着,修复着自己的肉身,顺着诀法的运行,她发现自己从筋骨到五脏,都快烧化了,她暗道幸好及时,忙运起修心诀修复起来,那腹内物什刚刚挨上就像久旱逢甘露,居然立刻就鲜活了起了,诀法醇厚异常,其势温厚,将那道灼烧力渐渐包裹了起来,司空烬腹内一阵通透般的暖意,顺着筋脉游走到四肢百骸,那些已经没了知觉的骨骼也像慢慢苏醒了过来,她沉沉地快要在这种暖意中睡去。 蓦地,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火焰萦天的世界,她走了走,越往前走,越浑身发烫,模糊中,她看见前方的火焰是黑色的,中间模模糊糊好像有一根通天之柱,她又靠近了些,刚刚的灼烫让她不怎么惧怕这些火焰了。 那柱子上好像绑着一个人,一阵热浪扑来,她的头发就飘飞起来,她眯了眯眼挡住一些热浪,又走进了些,这次看清楚了,那上面果然是个人,白发飘飘,金色双眸微微眯着,毫无意识,身上衣衫都被烧掉,浑身都是烫伤,皮肉都是一种诡异的红色,黑色的火焰凝成黑色的锁链,将他牢牢锁在柱子上,那锁链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身上滴滴答答的血从脚尖流下来,被那黑色的火烤干。 “祁昼?这,这是炮烙?”司空烬不敢相信,明明今天还是生机勃勃的样子,怎么现在是这副模样? “这就是我。”司空烬耳边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他,眼前的这个居然也是祁昼。 “祁昼?那上面那也是你?” “是我。” “这到底怎么回事?” “驭星者肉身化为一片星辰留在这大路上,而他的一缕星魂却留在了我这里。”祁昼用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我就是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先天星宿家族,就是因为我们家族曾经意外获得了这一缕星魂碎片。可笑的是,他们居然承受不了碎片上磅礴的力量,所以他们让给我这样一个容器来装。” “容器?” “我先天全息灵基,星力天生,但凝不了星盘,什么都不能学,是个没用的天才。我本来也活不了多久,做了这缕星魂的容器倒也算好事一件。” “那样的你,疼吗?”司空烬看着那承受着炮烙之刑的人轻声说道。 “若不是这痛楚,我可能会被寂寞吞噬。” “难道寂寞比疼痛更难以忍受?” “是啊。我怕死了寂寞。” 司空烬偷偷看了一眼祁昼,他的神情平静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这是他给我的命,作为拥有他的代价,我要日日夜夜忍受灼骨蚀心一样的痛苦,不休不眠,不老不死,以这种方式活着,守着他。”他顿了顿:“这就是所谓的剑灵。” 司空烬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这缕星魂的容器,这把剑是我们两的容器。我长时间困在此处,他。”祁昼指指柱子上的自己:“抽离出了一缕自己的星魂,代替他看外面的世界,也就是我。”他又指了指自己。 “封印的那部分我,有我所有的力量。拥有这样的力量是有代价的,那柱子上上的铁链便是那缕星魂所化,会吸收别人的星力,星力越强,被他吞噬的就越多,我们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偷偷留着它。而我那没什么用的力量,意外地适合它。而今天,这片星魂在蠢蠢欲动,我无法维持在外面的我,为了吸引那片星魂,我要用全力,用我的星力留住它。” “为什么?” “因为它发现了更吸引它的力量。”他转过头看着司空烬:“你。” “我镇压它这许多年,无异于将它喂养大,迟早有一天会成大祸。” 第三十七章 入骨 “我?!” “它粘上你的时候,它就觉得你更适合它,你的力量是它想要的。其实从我第一次感觉到你的时候,不,准确地来说,是它感觉到的你的时候,它就一直在蠢蠢欲动。而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如果它对你的兴趣比较大,说不定我就能趁此机会解脱,代价就是你留在这,代替我镇压它。” “你这么直接地告诉我,好吗?”司空烬想笑,但觉得不合适,便没有表现出什么表情。 “已经不打算那么做了,自然不怕告诉你。”祁昼对着她笑了笑:“也许我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什么?” “其实我也想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后来我一想,出来以后,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不过是换一种方式继续这着种无尽虚空在人间飘荡罢了,不如跟着你,也比较有趣,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这也算那套剑法的代价?” “倒也不是,剑法是剑法,我是我,只不过是我自己想这么做而已。” “我还能拒绝学这套剑法吗?” “不能,焱刑都结束了,剑法的考验都结束了,那套剑法你已经没办法拒绝了,所以那柄剑,你也丢不了了。” “那我不就身上带了个随时爆发的危险?” “是,也不是。” “怎么说?” “若是你能将这片星魂吸收,也算你赚了。”祁昼笑笑。 “说白了还是个危险,不过,好在涉险求一生,也不是完全没好处的。”司空烬也笑了笑:“我若吸收了这片星魂,你就能解脱?” “也许吧,我没有试过。” 司空烬身上突然亮起了一道道纹路,像极了刚才灼烧她的那些,她刚刚被烧出了阴影,吓得甩起了双臂。 “哈,不用怕,这就是赤焰剑法,你回去好好参悟吧,焱刑过了,它就烧进了你的骨头。” “别人想学还得扣出我的骨头来?” “对啊,安全吧。”祈昼眉眼笑意盈盈。 “安……安全。”司空烬抽了抽嘴角。 祈昼突然对着她跪了下来。吓得司空烬连忙要扶起他:“这是什么意思?折煞我了。” “你不用扶我,让我把话说完。今后,你是这把剑的主人,也是我祈昼的主人,我在一日,我便追随你一日,生当陨首,死当结草,绝不辜负!我在一日便为你镇着这星魂一日,倘若哪一天我镇不住了,还请你即刻下手,不必想太多。以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为了大局,而现在,我想自己选择,所以追随你这是我自己的意愿,没有别的意思。” “你言重了,你也不必这样剖白自己的心意。我从来没觉得你会真的利用我。快起来。”司空烬慌的连忙扶他。 “其实,我挺羡慕你,可以用自己的双腿去想去的地方,用自己的双手触摸外面的一切。”祈昼神情有些落寞。 “你羡慕我?你都不知道旁人怎么羡慕你的?”司空烬苦笑道。 “我有什么可羡慕的?”祈昼自嘲笑笑:“被人当做容器,连人的选择都没有。” “其实我挺好奇你的事情的。”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不怎么想说。”祈昼脸色变冷,勉强对她笑笑。 “好。”司空烬不好多问。 “剑法是我族所创,为了拜托赤山王能收留我并且保守这个秘密,我就教给了他。而我刚刚说的这些和以后的事情,是因为你是我要托付的人,所以我要把所有的都亲口告诉你。” “看来我是甩不掉了。”司空烬无奈一笑 “我给你教的修心决也是配合剑法使用的。只要运起修心决,你连你骨头缝都能看清楚。” “我那柄剑已经有了剑气,以后就不能用了,好可惜。” “谁说的?难道你想用这柄剑?别,我劝你不要随意用这柄剑。” “怎么说?” “这柄剑,你用一分它就吃你一分,直到它完全吃了你,削浊你的意志,占据你的肉身,让你沦为一柄剑的奴隶,故名浊锈。绝不能随意使用。” “累赘。” “确实。” 两人默然,见没什么事,司空烬运起修心决,那种灼热感又来了,她闭着眼睛,但却神奇地能看到了自己的骨上亮起的光点,那是一套剑法。 “你的身上的伤恢复的差不多啦,我该说的也说完了,一起出去吧。”祈昼看她应该要好好琢磨剑法了,不能呆在这了,还是今早出去,脱离了那片火海,一个恍惚,司空烬就发现自己还盘腿坐在剑架旁,左手是陨铁右手浊锈,嘴角残留血渍已经干透。 “刚刚那是世界叫剑海,一柄有年份的剑若是能机会受星力的影响,就会形成自己的混沌空间,剑海。是个不错的静思之地。” 司空烬点点头,活动了一下手筋骨,那柄浊锈格外凉,明明刚才要烧死人,这把剑真是奇怪,明明那么锈,那么老旧,上面伤痕的年岁可能都比自己大,可一摸,自己就会莫名其妙变得安静,那种浩瀚又古朴的悠长味道,司空烬觉得甚是亲近。 “你刚刚经历了焱刑,身体里所有的星力都被吸干了,恭喜你,从头再来。好在修心决和剑法已经帮你恢复了你的肉身,而且,比以前更强,从骨到肉都遍布了剑法,现在在赤山你的肉身绝对第一。” “那跟赤山王比呢?” “纯肉身?可以一比。”祈昼自豪地说:“好歹是我们家族传承下来的,不会弱到哪里去。” “我师父不让我参加王选,你知道吗?”司空烬冷不丁说了一句。 “那不应该吗?难道要把你放出去,然后昭告天下,手拿正天罡十八雷门珠带着一只血脉纯正灵族的血刃后人在我这里,且是个废柴,那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嘛。赤山王这里,好歹有几百号弟子,后边有四帝的支持,那些人不会也不敢不给他面子,他怕的是你。就像老父亲怎么也放心不下自己丫头出去闯天下,对吧。”祈昼摸了摸她的头顶。 “你想替你父母报仇,保护你身边的人,现在你还有不得不帮我守着这柄剑的约定,你就必须从长远考虑。就说洙月吧,她就像和你母亲有约定一样,守护着你,若是你这次莽撞了,非要逞这一时之能,她要受到多少威胁?血刃?灵族?还要保护你。再说赤山王,私藏血刃可是重罪,别人会戳穿他脊梁杆,以后你要能出得赤山的门,你就死定了。”祈昼笑吟吟地看着她。 “我知道了。”司空烬深吸了一口气,运起修心决看烧进骨头的那些剑法。 第三十八章 同行 司空烬在灵剑阁呆了整整三天,扶晴和司空礼在外面急得双脚快要炒菜了,却丝毫也不见她有什么动静。 在里面的司空烬已经不休不止运行修心决看着剑法已经有三天了,她的全身的骨头全是那些奇怪的纹路,司空烬细细探过,那不是文字,她笔画良久,发现是一些剑法动作的图案,只要跟着这些图案就能学完赤焰剑法,在经历了焱刑后,她就感觉体温就变得有些高。她的身体好像一直会处于亢奋状态。学剑法更有劲头,连着十来天,她都在练剑,她要把这套剑法刻在脑海中,自己没有星力,这可能就是自己的所有能力了。 祈昼站在旁边,兴味盎然,现在的司空烬皱着眉,头顶微微冒着热气,她周身形成了一个小型气流,围绕着她缓慢流动。 也许相信她,会有不同的结果。祈昼笑笑,化为一缕轻烟回到了剑身里。 十几天后,司空烬周身气流停了下来,像淬火的兵器终于冷了下来,她缓慢睁开眼睛,那一瞬间她的双眼射出火红的光芒,随即消失,她站了起来,坐着十几天,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只是有点饿。她看见祈昼左手撑着头斜躺在厚垫子上。 “学完了?” “学完了。”司空烬双眼呈现淡淡的红色。 “你没有星力,不过现在有了别的傍身之法,剑气。” “能习一技能到天下无敌,我还恢复什么星力啊。” “哈哈哈。” “改天我练给你看啊。现在我要去找东西吃,饿。”说完,司空烬就提着两把剑跑了。 两把剑携带果然太费劲了,去找师父要个剑带吧。 这是正是天刚微亮,赤山弟子三三两两往演武场走,突然有几个人看见匆匆跑过的司空烬,不禁瞪大了眼睛。 “小师姐又通宵?” “这也太厉害了。” “你看她,怎么有两把剑?”突然有眼尖的弟子说道。 “我认得那把剑。”突然有人说,他是去过灵剑阁的弟子:“那把剑是灵剑阁的那把。” “什么!!” “小师姐得到了剑灵的承认?” “除了羡慕我说不出别的话。”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随后路过的扶睛听完后,狠狠咬着牙,脸上不屑,心里却像醋缸子泡着一样。 “司空烬!你够厉害啊。” 她倒没听见身后的议论,兴冲冲快步跑到自己晓行宫,哈哈要赶紧告诉洙月和哥哥自己学会赤焰剑法啦。她哐一声推开门就大喊:“小月月,我回来啦!” 好一会洙月摸着脑袋上乱七八糟的头发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来就来了呗。我还以为你以后住那了。” “有吃的吗?我好饿。” 洙月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道:“有啊。你在里面呆了十几天,才感觉到饿吗?”洙月端上来一些点心,给她倒了一盏茶。 司空烬嘴里塞了两三个,左手抓着一个,右手抓着茶杯,顾不上说话,张着嘴就塞直着脖子往下咽,洙月看着有些怕了,给她捶了捶背。 “你慢点吃,小心噎着。”洙月哭笑不得。 “赤山王让我们也准备准备,我们这两天也在精进修为。一直等你等不来,才刚睡着,你就来了。” “嗯……”司空烬忙着吃,只是含糊着应她。 当司空烬喝完最后一口茶,舔完手上最后一点点心渣,舒坦地打了个饱嗝后,这才心里踏实了,满意地窝在椅子里,眼神都变得迷离起。 “丫头这是哪来的?”洙月看着司空烬丢在一边多出来的那柄剑。 “啊……别碰!”司空烬看清楚后一声大吼,吓得洙月一哆嗦,那柄剑差点就丢了出去。 “这……这是那个老头的剑啊。是个妖剑,里面还封着一个妖怪,那老头说让我不要乱动,尤其不要拿出来当兵器用,就一累赘。” “在背后偷偷摸摸说人是不对的哦。尤其还用了老头子这样的词,我真是太伤心了。”祁昼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在她身后,笑得极为温暖,可司空烬只看到他笑得阴测测得。 “你怎么在这?”洙月扯着嘴角问道,她一直不喜欢这个老头,想必他也不怎么喜欢自己。 “她拿了我的剑,作为剑灵我自然会跟着她喽。” “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想办法走!回你灵剑阁呆着去。”洙月用食指指着灵剑阁的方向,马上要赶人的架势。 “呃……那个。”司空烬想解释。 “我走不走又不关你事,你个呆鸟。” “我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丢出去,顺带踩你两脚,然后把你这点破灵给你灭了你信不信。”洙月额头青筋有些抽搐。 “那个……”司空烬还是插不进去话。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小孩子就该乖乖听大人的话,我做你爷爷都不过分,你这连毛都没有的小蠢鸟要懂得尊敬长辈。”祁昼笑得春光灿烂。 “什么?你做我爷爷?你这为老不尊爱装嫩的变态老头!专挑没防备的小姑娘骗的虚伪老头,你还想在我这占便宜?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呵,这是我的魅力,你嫉妒我那是自然。”祁昼抚了抚自己的眉头,那做作的神情就差说一句‘哦,我这该死的魅力。’ “我去!我真是忍不了!”洙月开始撸袖子,她今天绝对!绝对要弄死这可恶的老头! “打架?行啊,来,小蠢鸟,我让你一百招!前提是你能打的到我。” 两人正准备打一架,突然感觉到领口一紧,脚下一空,然后两个人就坐在门外边了,身后的门框当一声就关上了。 “你们两个要玩就给我出去。别让我抽你们两个。”司空烬的声音淡淡的。 “都怪你个臭老头!我被赶出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这蠢鸟我能被赶出来?我好不容易才从那破地方出来,你就不能消停点?” “谁管你在哪里呆了多久!” “切,小气!”祁昼站起身拍拍并不存在的尘土:“所以我讨厌你们这些长毛的动物。” “你教给她那套剑法了吗?” “教了,那会因为封印松动,不能维持我这个样子留在外面,她就自己进来了,剑法也学了,还意外得到了那片星魂的的消息。” “为什么你会看上她?” “各取所需罢了,她承诺帮我镇压这东西,我追随她。怎么样?” “够贼,她傻了吧唧,我可不傻,我绝对会好好盯着你的。” “以后,不管你们想做什么,只要是为了她,请带上我。”祁昼转过头对她轻笑一下。 “你以为你谁啊,还想让我们带着你。不带!” “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我们是一样的,我们两的处境一模一样,你也不必多厌恶我,都是因为她罢了。” “……罢了,信你一回吧。”洙月也无奈一笑。 第三十九章 水澈 每人都在为不久后的王选努力,尤其是一些弟子,这次赤山大门敞开,但凡弟子家中有些势力,富殷的都会受到赤山王的请柬,他们都想在外人面前卖弄一番,自己家在这赤山也有脸面,因此各个都很期待。而作为赤山王主力的几个弟子都有重要事做,司空礼,扶睛是这次比赛的主力军,扶晴主要负责医疗,归耳除了负责前面的一些比赛,主要负责王选期间的一切治安,他的能力比较特殊,不适合打架。赤山王要忙的很多,只有司空烬,闲得都快长毛了,她只能做为赤山王的没用人员,呆在最舒服的位置看别人比试。 别的一些势力,家族,也都在准备着,想要参加这次王选的人甚至还有来自不在赤山王管辖的地方。因为近几年都没有哪个王尊进行过王选,这次赤山开头,来人多且杂,必然十分难以管理,所以提早做准备,也是为了到时候不会出现大岔子。 半年后,王选如期进行,赤山宫里外贪早贪黑忙着布置客场,准备客房,安插哨岗和弟子。还要接待一位带着奖励的帝尊,这是极为重要的事。原先的规矩是派使者送达,被人劫过几次后,就由一位帝尊亲自负责了。 定的日子是七月月中,那一位帝尊倒是提前一天就来了,赤山王等一众人亲自在门口等着,司空烬也跟在身边,那排场极盛,穿着银色衣袍的仆从侍卫仪仗跟了足足有十里,虽说是仆从,但都是人堆里挑出来拔尖的,一步一颠居然都是一个步调,像平稳的海浪,壮观又整齐,丝毫不乱。那二十八人抬的轿辇居然是用整块紫金石做出来的,上面的雕刻巧夺天工,山川草木,飞禽走兽,各个神韵独特,细微入发,栩栩如生,整个轿辇是一朵巨大的水花,有盈盈流动的水流环绕着轿辇,外面挂的帐子,是整块的鲛绡,而且呈现出蒙蒙雾色,通体施血一样的红色。 “血鲛纱!我的天啊,你们快看!” “据说那海里的血鲛极为凶猛,是鲛中皇族。若为人捕获,就会自己撕掉身上的那层细软的毫毛,所以极为难得。而且据说这鲛纱得从活血鲛鱼身上取,从死鲛身上取下的软毛时间不长就会失去光泽,没有任何价值。” “这鲛纱居然是一整块,得抓多少血鲛啊……” “是真的千金难买。” “啧啧啧啧。” 司空烬听到了后边的几个弟子的小声议论,她撇了撇嘴暗道,虽然奢华,可为了自己的享受,杀那么多血鲛,真正是冷酷无情。 那轿辇到了赤山宫门前,有几个仆上前见过赤山王,互相见礼,就退下去了。 忽然一阵清风,那些仆从侍卫突然像水中倒影一样被搅入漩涡那样收到了一个人手中,那手笔直细长,骨节分明,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黑色的戒指,在阳光底下熠熠发亮,众人顺着那人的手看上去,居然是个极为年轻的男子,清神俊朗,眼若星辰,眉若黛画,薄唇轻抿,黑发如缎,左右鬓角抽出一缕在脑后用金箍夹住。体态修长,沉稳内敛,一身浅水蓝色衣衫更衬得气质非凡,有如谪仙。司空烬惊奇地看着快十里长的队伍就那么轻易被手在他手中,对他手里的玄器分外好奇。 他笑着说:“我叫百里澈,我的身份都不必多说了。诸位不必紧张,按你们的安排来就好。” 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司空烬再一次没出息地红了脸,旁人都忙着行礼高呼恭迎,只有她突然呆在那里,两颊泛红。 “小师姐!回神!”旁人一个弟子扯她袖子她才反应过来,忙俯身行礼。 “哈哈,赤山王,你这赤山的弟子真有趣。旁人见我躲都来不及,她倒看呆了。”他笑起来真是犹如春风拂面,夏雨细润。 司空烬抹了一下鼻子,还好没流鼻血,不然说出去,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尊上,故人之子不懂规矩,还望尊上能绕过她这次,我定会好生管教。” “哈哈,何兄不必拘谨,小孩子嘛。咱们走吧。” “是。”众人前呼后拥跟着他进了赤山。 “今天开始赤山大门敞开,一定注意把守,要是玩忽职守,要你们好看!”扶晴冷冷看了门口站着的几个弟子。 “是!扶晴姐。” 赤山王陪着那位王尊去了他安置的寝殿,司空烬深觉刚才的行为有失体统,自己回了自己的晓行宫呆着了。 “不知几位王尊身体是否安泰?” “几位哥姐进来都不错,倒是我听说,你这赤山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啊。” “这……赤山大大小小的事都得经过臣下之手,日常事务繁多,不知尊上说的什么事。”赤山王皱着眉头,心想这就是自己为什么讨厌这帮家伙了。 “哈哈哈,何兄不必惊慌,这只是我个人比较好奇,没别的意思。若是何兄不愿说,我就不勉强了。” “谢尊上谅解。若是无事,臣下边退下了,尊上若有什么需要,告诉臣下即可。” “好,何兄你忙你的吧,我在你这宫中随便看看可以吧。” “尊上请便。”说完,赤山王就离开了。 百里澈便仔细打量他住的这间屋子,屋子装饰极为简单,凡木质都是黑色,凡是布巾帷幔皆是绣着红色的火焰缠虎,当真是精妙。 “都说赤山的这位王与众不同,果真不同,若是旁人,必定阿谀谄媚,这个人,居然厌烦我,还给我住弟子住的房间,也罢。不过何兄啊,你这里的秘密也太多了,我怎么能不好奇呢?”他的眼睛呈现出诡异的蓝色,随即浅浅一笑,就背着手出门了。 “烬儿呢?”赤山王皱着眉,这个百里澈,人称玄帝,还有一个身份是王尊的姐姐,原先看着这个年龄这般小,以为只是运气好才做到帝尊罢了,如今看来,这个人此番前来绝对不是单纯地押送那些东西,若是没猜错,必定是烬儿的事才引得他来,这种明知是危险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让人窝火! “烬儿姑娘在她的晓行宫呆着呢,并没有外出。” “你去跟她说,让洙月姑娘时刻跟着她,半步也不许离开!” “是。” “为了那份图,就是涉嫌,也一定要得到!” 第四十章 乙签 十五日当天。 归耳负责今日在门口迎接来的宾客,安排赛场,司空礼和扶睛都在准备比赛,就叫扶晴都忙得找不到人在哪。司空烬想出门看看,但被告诫在比赛之前不准乱跑,只能乖乖待着,和洙月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不一会,有个弟子来:“小师姐快来啊,尊上让我来喊你。他们快要比试了。” “这么快?” “这次来的人太多,没办法慢慢来,尊上说了,索性今天就开始,第一轮抽签已经出来了。” “是什么抽签规则?”司空烬拉上洙月,边走边问。 “甲乙丙丁四个天干场地签,每个签还对应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签,初级淘汰赛中有四个人会抽相同的方向签,然后在同一场淘汰胜出一个,然后同一个天干四个方向签再对应比,然后天干签就只能胜一个,最后进行抽签比赛,直到胜出最后一个。” “这样啊,这得比多少天?” “方向签的比赛这两天应该结束了,演武场会同时进行一个天干签下的所有方向签比赛,刚刚我来的时候甲场所有方向签都已经开始了,这会应该是乙场了。以后的天干场地签的重要比赛就会有休息的空挡,不会这么急了,这两天应该是最没啥意思的了。”那个弟子摊开手,无奈状。 “这样啊。” “那来的都有什么人啊?” “太多了,不过倒有几个我还记得比较清楚。” “哪几个?” “玄英族,那个四灵之一,但他好像不参加比赛,还有赤山本地的司空家,听说是小师姐你家的人呢,还有傀儡机甲世家,楚家。哦我还听说,东方青崖王的亲子,林楼,还有一些,我没记住。” “这青崖王干嘛让自己儿子来?他可以在自己地盘上选嘛。” “我听说,这个林楼和他父亲一样,平日低调,性情又温和,可能只是来试炼试炼自己,不想引起太大的波澜。”那弟子说道。 “而且,他人极其俊美,跟咋们这边的粗犷长相不太一样,看起来极其好相处。” “哦……你再跟我说说比赛的事呗。”司空烬想听的是比赛中的事,不是听男人,尤其是男人的长相! 三个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就到了演武场,那弟子将她们两领到她的观看台上,见到了赤山王,百里澈,那位弟子跟他们行过礼就下台去了。赤山王对她笑了一下:“来啦,坐这边。” “哎。”司空烬乖巧得坐在边上,抬头发现百里澈也在看着她,还笑的很诡异,司空烬后背一凉。 这货不会还记得上回我看呆他的事吧。要死了。这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司空烬咽了一口口水,僵硬地坐着,不敢看他,司空烬余光瞟过去发现百里澈旁边还坐着一个中年人,一身玄衣,衣衫上是用金银丝线混起来绣得大片的蛇腾云海,履靴金带,头带金龟冠,额间一片小小的龟甲型的鳞片,他似乎感觉到司空烬在看他,便转过头对着她点头示意,司空烬也对他点了一下头。 洙月悄悄趴在她耳朵边:“这场好像是乙签东场的比赛。” 司空烬压根没听到刚刚洙月说了啥,悄悄问他:“你认识那个人吗?就百里澈旁边那个。” “认识,玄英族的族长。” “他怎么亲自来了?” “可能是因为你。” “嗯?我?” “放心吧,肯定不是啥坏事,他们那一族都是死脑筋,但绝对是正派人士,必然不会给你找麻烦。”洙月挑挑眉。 司空烬放下心来,两个人就看远处的笔试,最近的这个场地是乙场南签区的,司空烬偷偷摇了一下赤山王的手:“师父,这几个人都是谁啊?” 赤山王抬抬手,就有人拿着一张名单走了上来,赤山王指着上面的名字说道:“你看,是这几个。石灵元,翟绪,双栀,司落星。我看,这个司落星还有有点水平的。” 司空烬看着台下,那个穿着一身水蓝色衣裙的司落星,同时对两男一女都不落下风,她似乎不是惯会打斗的人,单凭那些星术就让三个人异常吃力。 “师父,这是什么招式?这么厉害?” “这是原始星术世家,司家这是现族长司不凡的孙女,司家从小学习从星辰中汲取星力,他们不需要灵力星盘这种东西,只要学会和星星沟通,就能获得无限的星力。” “那岂不是无敌了,怎么很少听到呢?” “那是因为他们那一族最擅长的其实是封印,封印越大,封印空间越大,所需星力就越多,那不是单个人都承受的住的。就像介星空间的封印,就是他们一族首创。换言之,整个鲩洲的封印他们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仅仅会封印术就能这么厉害吗?” “不,我看这小妮子不止会封印术,还会别的,像现在这一场,她就用到了空间封印阵,滞缓对手的行动,看她脚下,那个星阵,那是一个阻隔阵,让对方的星力不能影响自己,还有一个大阵法,覆盖了整个赛场,那个我知道,司家最擅长的阵法,镜中仙,那三个人在进入阵法之后,就会复制出一模一样的他们,而司落星只需维持阵法即刻,他们根本近不了司落星的身。” “真是厉害。”司空烬惊叹,果然这个世界还是星力主宰的。 台下三人近又近不了司落星,自己又打不过复制出来的自己,只能干瞪眼,渐渐就有些体力不支了,接连认输。 “我看那双栀的星力也很特殊,只是这次碰上了这个难缠的司落星。” “双栀是什么能力啊?”司空烬。 “她能散发她的星力,影响对手的五感,而且可以控制散发范围,极为麻烦,若这场没有司落星,我相信双栀肯定能赢得这场。司落星太克制她的能力了。” 台下的裁判高声道:“乙,南签场,司落星胜出!” 赤山王召开一个弟子,跟他说:“你去接触一下这个双栀,看是否有意向留在赤山为我做事,她的能力倒是不错。” “是!” 不一会,乙场所有的胜出者已经选出,东场白飞阳,南场司落星,西场陈十九,北场司空玄清。 第四十一章 玄英 司空烬在台上看的津津有味,却没发现台下有个人盯着她看了一会,有隐在人群处,她没感觉到什么倒是身边的洙月皱了一下眉,托着腮盯着一处人影看了许久,看来果然有人混进来了。 她转过头对着司空烬说了点:“完了趁着没人偷偷溜,有人盯上你了。” “什么?谁?” “……”这笨蛋,洙月无语地看着这个丝毫没注意到危险的傻子。 “你的剑都带了吗?” “带了。”司空烬手放在腰后摸了摸,幸好今天穿了一件大氅,带着两把剑一点也看不出来。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洙月哈欠连篇,泪眼朦胧,腰酸背痛,再看司空烬,两眼发光,兴奋不已。 一天比下来,甲乙两个天干签下的四个方向签也才刚刚打完。在远处的几个场地司空烬看不见,她还专门跑去看了别的比赛,回来还跟洙月说那些比赛中的奇怪的星力。 “我的小祖宗,你别乱跑了,刚才那人都看着呢你还能乱跑,现在人都少了,别跑了,咋们一会就回去。” “洙月洙月我跟你说,那个林楼真的厉害,那么一个场地,他那些花居然能长满一个场地,攻防都可。还有那个代青的千手碧云针真是厉害,迅捷还带了自己的星力,像我御剑一样,上千根碧云针她居然都能控制熟练。而且我还知道了圣庙的人,居然是个小孩子,真是厉害,他浑身都是金色的纹路,几句吟唱就让对面都缴械投降了。” “走走走,回去吃饭,我快饿死了。”洙月可没她这么有精力,想起以前,什么司家,什么神庙,跟着阿炘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她只想对着司空烬说一句,你能不能拿出你你娘以前那种气势?这区区一个王选,还是一个初级淘汰赛,你看你激动的。 场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们两也准备走了。 “烬儿,你跟紧洙月,两个互相有个照应,我这边忙不过来,扶晴你哥几个也忙不开,我看咋们赤山,混进来几只老鼠,还是得防着。”赤山王摸了摸司空烬的头顶:“这两天我会让人来你晓行宫管你的饮食,你就不用再让人过来取了。” “嗯嗯。” 赤山王看了一眼洙月,洙月立马点点头。然后三人就在此处分开各自回去了。 “刚刚问了扶晴,她知道这八场的最后胜出者,你刚刚说的代青,林楼,还有陆商,季京墨都是甲场的。乙场的是白飞阳,司落星,陈十九,还有你那个姐姐,司空玄清。丙场是叶青箱,苏枫鹰,决明,司空礼。丁场就是扶睛,楚以云,莫安衡,落葵。就现在我们知道的,圣庙来的两个小孩,白飞阳,落葵,傀儡机关家的楚氏兄妹,还有几个,好像都挺有背景的。” “这是干嘛呀?他们不缺这点最后的东西吧。” “我觉得大部分是为了一探咋们赤山的事。” “还有一部分呢?” “捧场。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身份,你是王尊,我是百年傀儡世家,你有啥事,我派我家小辈来给你捧捧场,美其名曰是试炼,对吧。哎,这些都背景的世家大族什么的就是烦。” 两人刚走到过扶晴几个人的住所,司空烬耳朵微动,她立马扯了下洙月的袖子,还在喋喋不休的洙月立马就懂了她的意思,两个没有停,那声音是从围墙上传来的,但却没见什么人。 这会赤山王还要接待几位人,司空礼,扶睛得跟着和那些同辈人打过照面,扶晴要忙着照顾白天受了伤的人,归耳这会应该在宫门在负责查岗,这附近必定没多少人。 洙月一猜就猜到这个人八成是为了司空烬来的。她心里就没对对这次王选感到安全,这样的情况,甚至更严重的情况她都有过考虑。她现在不清楚这人到底是哪一方的,如果是今天来的这些人带的,他背后的人若是多少了解赤山王的风格,想必不会胆大妄为直接动手,那就应该是来接触司空烬的,这样的话就还好。 在暗处的人看着他们两个走了过去,心理轻轻一笑,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他飞快冲向下面的两人,他没想真正伤司空烬,就想求证一些事。 洙月眼疾手快,一把扯过司空烬,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两滚,立马起身。洙月跃上围墙想去追他,他身影难以寻找,骗过洙月后又冲向司空烬,司空烬瞳孔一张,甩过大氅就想拔剑。谁知一个人冲了过来,扑倒了司空烬,洙月也正好赶来,和那人缠在了一起,那人见来了人不想恋战,甩下洙月就跑了。 司空烬烦躁地摸了摸脑袋,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被摁着滚了两遍,谁刚扑的我,是怎么扑得那么准的? 她翻起身,看到了一个个子比她还小的孩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忙过去扶他,虽然是他扑的自己没错,但看样子,这小孩应该受伤了,应该看下。 “你……”司空烬刚想伸手。 “别碰,我来看。”洙月笑得不怀好意。 “哎,小孩,你是哪家带来的?怎么敢一个人在这里游荡。” 一阵沉默,那小孩倒是自己爬了起来:“我就知道,即使换了样子,你这傻鸟一定认得我。” 司空烬可算看清楚了来人一身玄衣,衣衫上用银线绣着细小的蛇纹,额间一片黑色的龟甲形鳞片,额头带着一个玉玦形的抹额,那块缺口处正好是一片黑色的龟甲形鳞片。这个长相,她突然就想到了今天那个灵族。 “你是玄英族的?” “姑娘好眼光,我叫玄英裂云,黑潭四灵之一,也是这呆鸟的朋友。” “你怎么会在这?你爹呢?”洙月摸了摸他头顶:“原来你小时候还挺可爱嘛。” 玄英裂云一把拍开她手:“少占我便宜!你个傻鸟!我爹跟赤山王在一起呢。” “这小孩这么可爱,长得真贵气。” “小孩?哈哈哈哈哈。”司空烬笑得捂着肚子打滚。 “蠢鸟,别笑!”玄英裂云嘴角在抽动。 “什么小孩,他年龄比你还大!”洙月抹掉了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啊?!”司空烬呆了。 “灵族的生命很长,长到我陪伴了你母亲半生,又遇到了你。”玄英裂云认真地对她说。 第四十二章 分歧 “你是当初跟随我母亲那位灵族?”司空烬双眼一亮。 “和我一样。”洙月贱兮兮地把手搭在玄英裂云肩头上,弹了一下他的头发。 “你放开啊。你个骚啦吧唧的鸟。”玄英虽然很是嫌弃她,但没有躲开她的手。 “别啊。话说你这出现得倒是很恰当啊,就像事先想好了一样。”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玄英不悦地看着她。 “我要是真怀疑你,不会跟你说得这么清楚。毕竟她不是她,现在你我不是一个立场,必要的我还是要弄清楚的。”洙月指了一下司空烬。 “你若是还拿她当曾经的主人,首先就不该怀疑我们几个,尤其是我!”玄英有些生气。 “正是因为我拿她当主人,所以我才不希望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不想去怀疑你们,但我也要为她负责。我知道你们来的意思,八成和那些人没什么区别,都是因为她,但我需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为何而来。”洙月现在玄英裂云面前,认真地说。 “你……” “我只要你一句话,你亲口告诉我,我才信。” “她都没了!你还在执着什么?她留下的这样一个废柴,也就你傻到愿意相信她是她!” 三人都沉默了下来。洙月垂下头,长头发遮住了脸,没有说一句话。司空烬站在她背后,看着他单薄脊背,颈上凸出的骨节手足无措。 玄英裂云自知失言,他走过去抬手穿过她垂下的发丝,轻触她的脸。 “她不值得你这样,我们和她的灵隙早已不复从在,你为什么还要留在她女儿身边?她在赤山自然有人照顾得她周全,你能怎么护着她?你有什么能力保证她的安全?用你已经散了大半的星力?跟我回去吧,就这样放手不就好了吗?” 啪,玄英裂云的手被拍来,他震惊地抬头看去。司空烬站在他们之间,一只手揽着洙月快要弓下去的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既然你都说她自由了,你为什么还要逼她跟着你走?为什么不问问她的意见?她愿不愿意留下来是她的选择,又何须你我多说?” “若她不愿意留下来呢?” 司空烬停顿了一下,她感觉怀里洙月身体轻轻一颤,似乎对这个答案期待了许久。 “我……不会拦着她。”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踌躇几次最终还是掀开嘴唇溜了出来。 “哈哈,你果然还是识趣的。跟着你,除了寄人篱下,活得像个过街老鼠,你还能给他什么?你能像你母亲那样给她期待的桀骜狂放和自由吗?” “我不能,至少……” “你明白就行,还是……” “我母亲为什么会选你做她的坐下灵族,像你这样连别人的话都不愿听完的人,过于自傲,必定也容不下他人,之前我愿让她跟你走是因为我的愧疚,而现在,我觉得她如果真的跟你走了我才会后悔一生。”司空烬厌烦地看着他。 “你敢这么说我?!你知不知道我是……” “灵族呗,说白了,不过兽类罢了,而你,更是没有人智的兽类!”司空烬毫不客气,她原来看在玄英裂云和洙月曾是一起共事,不想让洙月难堪,而自己心里其实是有那么一点想让洙月跟他走的,可现在她觉得,对这样的人她不放心,祈昼曾提过洙月离开黑潭的原因,她肯定不会回去! “怎么,看什么看,不服?憋着!”司空烬嚣张地怼了他一句。你小子要是不蠢就应该知道现在是在赤山,不是在黑潭,想在这闹事得掂量清楚了。 “你不让我带他走,他就永远别想回去了!”玄英裂云额头的青筋突了出来,想必是气急了。 “我听说黑潭四大灵族互相平衡,地位差不多,这什么时候上嬴家的人要你玄英家的人好心来管了?难道这黑潭风向已经变了?还是这已经有人不把上嬴放在眼里了?”司空烬可不打算给让他占的主动,她双眼虽是随意看过去,但金光一样的眼神像烙铁一样烫在玄英裂云身上,玄英裂云不禁后退了两步,他觉得自己有了错觉,不然怎么看她的眼睛像是发出淡淡的红光。 “还有,你既然曾经追随我母亲,那在我面前这么说我的母亲,顺带贬低我,竟一点情意都不念。逝者为大,不顾及我身为亲属的悲痛,就出言无状,跟我在这里强抢我现在唯一的可以依靠的人。果然是兽类,如此没有良知情意!”司空烬感觉怼人的感觉真是舒服,跟着祈昼学来的东西也不是没什么用嘛。 “你!你空有牙尖嘴利罢了,什么本事都没有!你根本比不上你母亲!”玄英裂云气糊涂了,想不出来任何回击的话,只能干巴巴地骂两句,强撑着自己的气势。 “哼,小乌龟。”司空烬不屑道,白了她一眼就懒得理他。 她抱住了洙月,拍了拍她的背,发现她的肩膀在耸动,以为她在哭,慌得司空烬手足无措,又是拉过她的脸给她擦眼泪,又是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她。 “噗……” “……”司空烬面带微笑,把她的脸揪了起来,看见她憋红的脸,笑到眉眼都盛不住。 “你完了,敢欺骗我真挚的感情!”司空烬抓住洙月的领子,使劲摇晃,洙月边笑边咳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嚣张又嘚瑟。 “行了,你们两!”玄英裂云黑着脸吼道。 “咳咳,差点忘了这个了。说正事,说正事。”洙月举手投降。 “你这下明白了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即使她愿意放我走。”洙月拍拍他脑袋。 “我真是讨厌你们这种人。心里装的都是别人!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玄英皱了眉躲开了她的手。 “如果非要说得话,应该是相依为命的感觉吧。我们四个,我是最早离开黑潭的人,也是最不想回去的人。她说的对,什么灵族,不过还是兽类罢了。在黑潭当兽中王,不是我想要的。以前她母亲拿我当朋友,现在她也拿我当朋友,甚至是亲人,我若是想离开,要已离开,可是我不愿意就这么离开,就真的和兽类没有区别了。”洙月走到司空烬身边,对她笑了笑。 司空烬默契的对她一笑。 “哼,算了,我便不再强迫你了。等王选结束吧。”玄英裂云气鼓鼓地甩袖离去。 “我没想到,你这吊儿郎当的外表下面,还是有一颗良心的。” “去去去,说的什么话!” 两个人说着笑着走远了。 第四十三章 心非 走了一会,玄英裂云转过头看着前面两个人的身影,突然他就想起了以前的事,她也是像这样一直走在他眼前,只留下一个背影。明明是个女人,偏偏看上去一点也不输男子的气概,他该忘掉她所有的事的,可偏偏那个背影像影子一样跟着他,仅仅是看着她女儿,他心里就像翻起了吞天大浪,无法安宁,他抬起头看着头顶微红的天空,眼里一阵酸涩。 一条小路,垂红夕阳洒着三个人的身上,长长的影子无言地跟在身后。 你的女儿在那一边,我在这一边,明明应该离你那么近的,却又丝毫感觉不到你。 “你说的不错,她拿你当朋友,她女儿拿你当朋友,你愿意为了知己之心留在她身边,其实谁不是呢?若不是因为……哎,我也许会像你一样。”玄英裂云不再说话。 他最后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好像红光中渐渐模糊了。他眯着眼犹如溺水之人最后放弃了挣扎。 其实我们四个,说白了不过是家族中的早被遗弃的人,若不是她,我连活都活不下来。我这孩童的样子,并非我所愿,而是我的星力也废了大半,又没有阿炘的温养之法,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维持生命。 黑潭已经不同往日,她不是阿炘,而我们四个早已四散分离,他们已经不再惧怕什么了,兽族,最是贪婪!可不会讲情意。所以啊,傻鸟,你要照顾好她,要小心别人,也小心我们,一定要小心。 他看了一下在黑暗中等的人。 “哼,来了?说了什么呀?” “没什么,叙旧。” “走吧。” …… “他咋回事?我没感觉他有多想抢走你啊?”司空烬扒拉了一下她的刘海。 “提醒我。” “嗯?” “小心黑潭的人。看来这家伙是有难处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畏畏缩缩。” “那就行。不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是刚刚想袭击我的人我比较在意。” “不会是他,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屑做这种事的。” “你肯定?” “绝对没问题。”洙月揽过司空烬的肩:“我们一起十几年呢。这点我还是可以确定的。” “我真是好奇你们几个呢。” “先说本大爷,我现在虽然是个女儿身,但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少爷!我就是你母亲手下最厉害的那个啦。血脉纯正的朱雀灵兽!只是因为某些原因现在要隐藏实力。巴拉巴拉……” “看出来了……说别的吧。”司空烬无语,果然他们说的不错,骚啦吧唧真是贴切。 “好吧。刚那个家伙,他憨,还有点傲,臭屁的很,不过呢,人肯定不坏啦。还有一个姓西陆的家伙,小时候经历不好,话比较少,也比较敏感,不过那家伙倒是很厉害呢。还有一个是……” 司空烬听着他不再说话,了解道:“那位你不想说,就先不用说了。” “青阳泫,青阳家的原来的继承人,因为我,她抛弃了曾经的一切,到最后,连消息都没了。” “不说了,不说了。”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我一直想不通。” “没什么,我又不介意。只要你愿意跟我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听的。”司空烬对他自信一笑。 “年轻人不要那么颓废嘛。” “你刚提的那个袭击你的人,我有点看法。赤山有王选这样的活动,若是碰见不认识的人是会很正常,就算他想和你在这动手,都有切磋的借口。但他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就不正常,所以,我们应该认识他,再不济,我们和他应该打过照面。他在跟我过的那两招的时候,他明显想在躲开我,直接想要攻击你。” “冲我来的呗。”司空烬了然白眼。 “但他的杀意并不明显,而且很快就走了,这很奇怪。他既然冲你来的,一不杀你,二不为你的宝贝,那他干嘛来?再你眼前逛一圈博你好感?我也没看出你有啥魅力啊?” “滚。” “若是为了别的事,那他没有得手,必然会再来,还是小心点。” 夕阳慢慢落下去了,黑暗蔓延上来,一切都安定下来了,白天的窸窸窣窣活动的都安静下来,白天的主场结束了,夜晚的时间才刚刚开始,潜伏在暗处的人才如蛰浮动。 第二天,是丙、丁场的比试,司空烬好奇,为了去开开眼界,硬要拉着洙月去看。 丁签南场里的楚以云的让人十分期待。司空烬一心都在丁签场,丙签场的比赛她是越看越没意思,四个场子来回跑。 东签场胜出者叶青葙能将星力化为实体之刃,操作它们进行战斗,精准又凶狠,她身手又极好,三十根影风刃跟她极为默契,一时间竟无人能挡。 南签场苏枫鹰,随身带着一只目如紫晶,羽如白玉,凶猛狠厉的隼,那鹰一张口,划破长天的鸣叫,居然只一声,就让剩下三人捂着耳朵在场地打滚,那声呖鸣传入三人耳朵之后,就在脑中一直回响,都快要搅翻他们的脑浆。三人相继认输。那个叫苏枫鹰的小姑娘吓得跑过去看看几人:“怎么样?对不起啊,小枫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她摸了摸那只叫小枫的猛隼的脑袋,小枫用爪子挠了挠脑袋。 西签场的决明,能御风,他轻轻一弹响指,场地里就刮起了接天大风,剩下的三位还没站稳,那风化成的片片细刃虽薄却异常锋利,剩下三人星力覆盖全身,居然也扛不住他的风刃,不但被风吹飞,还被细刃伤到了。那滔天号风居然堪堪停留在这场地中间,一丝一毫也没有溢出场地,三人扛不住,一个受伤倒地,另外两个扒在场地的围栏上,最后都认了输,决明见几人认输,便把风降了下来,用柔风托着三人落地。他说句:“承让。”就离开了场地。 北签场是司空礼,司空礼用枪法,一开始就星力外放,附灵外放,那只张牙舞爪的火蝎居然彻底从枪上脱离,成为一个独立个体,司空礼控制火蝎进行战斗,双钳防御,固若金汤,刺尾攻击,锋利精准。攻防兼备,竟生生耗死了对方三人。 “丙签场胜负已分。请各位稍歇,丁场比试马上开始!” 司空烬擦了擦眼泪,来了精神,专等在南场看楚家的傀儡机关。 第四十四章 瘴法 南签场,上场的是楚家长女楚以云,是楚家族长,楚傅川的女儿,虽用大氅,面具遮的严严实实。但一上场便气势逼人,旁人的是嚣张的气焰,但这楚以云,却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竟让旁边看比赛的人不禁脚下发软,就是司空烬那样练出来的身体,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对上她的是丁兰香,申锦衣,关辰砂。 丁兰香是西南的用毒世家,丁家。管辖西南的是和赤山王的同级的人,玉渺王—虞子珩,据说是个极为狠毒6的人,这丁兰香,貌似还是那虞子珩的什么亲戚,丁兰香还曾拜在在玉渺王那里进行过长久学习,用毒手法可谓老练,因为长年累月与毒物接触,那头发瞳孔都变成了紫色,穿着黑色的紧身衣,露着纤巧的肩膀,显出极为凹凸有致的身材,只是那本应该白嫩细长的手却带着一双紫色的手套。她对着场外妩媚一笑,司空烬听到了身边一片男弟子的咽唾沫声。 申锦衣倒是很少有人听说过,一身青衣,眉头微蹙,定是不言苟笑的人。她入场居然有两把银月贴在身后,微微发亮。 关辰砂,人如其名,那能力似乎也于此有关。浑身星力化为淡淡红色,就像朱砂色的粉末围绕在他身边。 “楚家的傀儡机关,久仰。能在在这里相遇,也算我的幸事。”丁兰香笑得极为魅惑。 “丁兰香,玉渺王最得意的弟子。早有耳闻,也想与你一战,可惜在这个场地上,你我无法尽力。”那遮得严严实实的脸轻飘飘转向剩下两人。 “那就先清理掉一些杂碎,再比。” “好。” 众人还没看清,两道身影分开迅速扑向了申锦衣和关辰砂,各自缠斗起来。 没想到,两个人居然为了与对方比试,优先联手解决别人。 真是冷酷到相似的人,又狠又毒!不带一丝犹豫,这就是他们生长的环境,为了杀戮而兴奋,为了战斗而杀人。司空烬打了个寒战,这就是和我一样大的同代怪物,如果自己以后出了赤山的门,遇上的恐怕都会是这种家伙,这还仅仅是赤山所见到的,如果在别的地方呢?八王尊地盘上的都会是什么人?司空烬心中恐惧起来,以后不能保证不会面对这群家伙,如果是自己,那么今天该怎么办? 丁兰香星力化为毒瘴,包裹在身上,凭借身手灵活逼了上去,申锦衣双手操纵那两轮银月,挡下了丁兰香的一击,便飞舞成两片月刃飞向了丁兰香。 “好手段,那两轮银月竟然不会受我的毒瘴的腐蚀。” “兰香姐客气了。我申家世代行医,所以对解毒有些了解罢了。” “那就陪你玩玩。”丁兰香一甩手,十指居然甩出十条长绳,她向前一抓,那一手长绳便向前飞去,向申锦衣缠去,申锦衣双手一指,那两轮银月携着劲风砍向了那些绳子,诡异的是,那些绳子居然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躲过了两片银月。申锦衣一惊,心中奇怪道这是什么招式? 丁兰香妩媚一笑,那一手绳子冲向那银月,另一手的绳子却像入水的细土,消失在空气中。申锦衣暗叫不好,翻身后退,却扯不回两把银月,她抬头一看,那银月被那五条绳子纠缠住一点都不能动。 “如果我没猜错,你不擅长近战吧。你不擅长近战没关系,我倒是可以陪你玩玩远战。” “如果你觉得这对曜微银月是我的武器那就错了。”她一挥手,那对银月就化为一堆碎片,从绳子中落了下来,飞回申锦衣手上。 “化月!”那些碎片又重新融为一对新的银月,飘在她手上。 “居然把星力凝练成实体,手段不错。不过现在也该结束了。”丁兰香舔了一下手指。 “我认输。”谁知申锦衣却不打算再打下去。 “哦?看来你发现了什么?” “我不擅长近战,因为我自身防御不高,而你都擅长,这本来就限制我,刚刚一手绳子捆住的双月,剩下一手绳子化为毒气散在空气中。若是捆住双月,我再无它法便罢,若我还有别的方法,其实也已经输了。那些散在空气中的毒是向我这么飘来了吧。按照刚刚过去的时间,我已经吸入太多的毒气了,这样打下去并不换算。” “果然聪明,一眼就看出了。不过我星力所化的毒气并非真正带毒,只是一些让你四肢发软暂时使不出星力的毒。你也够谨慎,不了解绝不会贸然行动。” “你的毒,可没有别的毒那么好解,谨慎一点还是好的。”说完申锦衣就退出了场。 另一边关辰砂对楚以云。楚以云手指上有一枚红色的戒指,她一摸,一个星印边浮了起来,从那星印上居然出现一个傀儡,模样是赤裸着上身的年轻男子,毛发瞳仁无一不精,若不是那神情呆滞,几乎看不出与活人有什么区别。 “楚氏善木伽,非人形者如活物,精巧者常以生人为材,栩栩如生,机关遍布,可挡百敌,难进一步。果然说的不错,只是,用活人做傀儡,你就不怕半夜睡不着觉吗?”关辰砂掌心笼罩一层红雾,向楚以云拍去,楚以云没动,倒是那傀儡动了,咔哒咔哒地挡在楚以云面前,那一掌拍向傀儡,傀儡硬扛下了,关辰砂一顿,没来得及反应,傀儡的手就像蛇一样缠上了关辰砂的胳膊。口一张,嘴中喷出成千上百根细密的长刺,如此近距离的攻击,关辰砂绝对会死,众人不免一阵叹息,这给关辰砂认输的机会都没有。比试在之前就有规定,若不认输,便不能阻止对方的攻击。 “快看!关辰砂没事!”众人这才看去,他另一只手前居然延伸出一大片朱砂粉末一样的星力,稳稳挡住了所有的长刺。傀儡放开了缠着的手,向他扑去,关辰砂翻身后跳拉开距离,心里计算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虽然远战不是我擅长的但现在看来没有办法了。 他那朱砂色的星力不能用来近战了。关辰砂大喝一声,朱砂色的星力层层覆盖在了他健硕的手臂上,像两个巨大的手套一样套在他的手臂上,远远看上去,比他本人还要大上许多。 “我不会玩那精巧玩意,但是我有信心用我这双拳头打废你那傀儡玩具。” “呵,说这话为时过早了。”那看不见面目的人伸出手,手指快速曲动着,那傀儡像得了命令一样咔哒咔哒向关辰砂冲去。 第四十五章 真身 关辰砂决定谨慎对待,他继续后退,想多观察一下,按照一般的傀儡机关,都会有不用的媒介作为傀儡术师操纵傀儡的方法。但关辰砂发现,楚以云在用手操纵傀儡,但他看不到任何星力,这不可能,不可能有这样的操控法!任何操纵必须要有媒介,接触点。难道楚家的傀儡操纵已经这样精进了?可以无视媒介条件进行操纵? 关辰砂试探冲拳,轰向了那傀儡,楚以云一扯胳膊,那傀儡就以极为扭曲的状态躲开了星力化成的拳头,关辰砂连跳三步,每步就转身冲出无数拳,傀儡只能躲。 “论拳法,我自信比谁都玩得好。”关辰砂肉体极为强横,但出拳速度却快的惊人,噼里啪啦一顿拳,地上便多了许多巨大的坑,那傀儡后背伸出两只手,一共四只,那手机关做成,可以伸长变短,关辰砂拳头铺天盖地打来,傀儡总能用那怪异的手扯住别的地方拉回自己。 看来自己得变换策略了,这傀儡太厉害了,躲开了自己大部分攻击,这样自己会被耗死的。他看向了楚以云,心理盘算了起来…… 关辰砂和傀儡边打边缓慢移动,他有过好几次撇开傀儡向楚以云发起攻击,但楚以云总能立马扯回傀儡,挡在自己身边。 关辰砂气喘吁吁,这傀儡极为缠人,又总能躲过自己的拳力,他就像拳拳都打在棉花上一样,让人恼火又无奈。 他暗暗握了握拳,转身又冲向了傀儡,这一回,他故意放慢了动作,傀儡果然上了当,伸手缠住了他的拳头,另一只手咔哒一声,弹出无数利刃向他脸上甩开。他随机低头,另一只手上的包裹的星力消失,手掌凝起了朱砂色的星力,好像大颗朱砂粒,狠狠一掌拍向了傀儡胸膛,傀儡手上那利刃也因为这一掌脱离了攻击轨道,削掉了他半个耳朵。傀儡拽着他一起摔在地上,他疼的连忙捂住耳朵,朱砂色的星力包裹住他的耳朵,一会竟不再流血。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坏我的傀儡吗?”楚以云一抬胳膊,傀儡又咔哒咔哒地起了身,顿了几下。楚以云当傀儡刚刚被轰了一掌,机关有所损坏,便没有多在意,双手一抖,依旧操作这傀儡向关辰砂扑去。 关辰砂双手迅速包裹上厚重的星力,继续缠斗起来,众人发现,他这回打的居然有些随意,面对傀儡出其不意的机关,他居然一点都不在意。朱砂一样的星力既能挡住暗器,又能化为巨拳发起疯狂攻击。 楚以云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傀儡出了什么问题,她开始变得谨慎,不再操纵自己的傀儡冒险躲避关辰砂的拳头,她把傀儡拉回到自己身边,时刻防御自己。 关辰砂心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她要是察觉了傀儡的问题,就赢不了了。他不再犹豫,直接冲向了楚以云,果然,那傀儡来挡,他一跃,一脚踩在了傀儡背后,那傀儡就重重栽在地上,他不敢犹豫,直接冲向了楚以云,楚以云见不好,连忙操控傀儡回到身边,可那傀儡像埋在了土里一样,一动也不动。楚以云大惊,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她连忙后退已经来不及了,关辰砂的拳头已经冲在了眼前。 轰! 围观众人被巨大的气流吹得都眯起了眼睛,场地扬起的尘土有好几丈高。 等尘土浅下来,众人却发现,楚以云居然还站着。就连关辰砂都不敢相信她居然能一动不动。 场地完全清明了,众人才看清,楚以云不是没有动,她半个身子都没了却还站着,破碎的宽大衣袍下却像没有一点损伤。 “这什么?怎么没了半个身子还站着?” “我只听过楚家傀儡机关高超,却没听过楚家还修习肉身啊。” “这也太恐怖了吧。” 楚以云却笑了起来:“这本来是留着后边用的,现在看来,不能不用了。虽然我不喜欢你们这样粗鲁暴力的打法,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打法对我来说是最麻烦的。”她被轰的残破的衣服下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 两条玄铁的手臂伸了出来,抓向了关辰砂,关辰砂根本就没反应这是怎么回事却已经来不及脱身了,玄铁手臂迅速缠起他拉回了楚以云身边。 这又是怎么回事?拉近身?她不想活了? “你觉得我可能被轰的神志不清了?哈哈哈,我告诉你吧,认输还来得及,不然一会没命的可是你。” 关辰砂一挨上楚以云,就像黏在了她身上一样。 楚以云宽大衣袍下面突然鼓了起来,伸出了像牙齿一样的扣搭,将关辰砂牢牢绑在她身上,关辰砂突然看到刚刚摔在地上的傀儡突然又站起了身,他慌了起来,连忙控制起自己的星力,那傀儡突然就不动了。 还好刚刚自己的星力顺利渗进了傀儡,控制朱砂的颗粒变大刚刚好卡住了傀儡的机关,看来她还没有发现。 “卡住我的傀儡就以为能赢?”楚以云轻笑。 那傀儡居然自己开始脱落机关,只剩半截带着短剑的手臂向关辰砂冲来,可关辰砂是怎么也动不了,眼看着短剑就要到眼前,他也来不及想楚以云怎么回事。 “我认输!” 短剑恰好停在他眉心一寸处。 关辰砂惊起了一声冷汗,那舌头也都吓得不听使唤。 “我认输……我认输……别杀我。” “呵呵,算你命大。”楚以云的手臂伸展开来,关辰砂就浑身发软瘫在地上。 “既然已经没办法再藏下去了,那就这样吧。”她脱掉了外面的衣服,右半边衣服只剩碎片,但她还是认真地解开扣子,却没有取掉自己的面具。 衣服落地,众人一阵惊呼,原来衣服下是一个傀儡,没有先前的那个精致,甚至是粗糙了许多。但诡异的是,她居然能开口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把自己做成了傀儡?” “不会吧?这么狠?” 司空烬咽了一口唾沫,她拉拉自己的衣服,把自己包裹起来。这把自己做成傀儡机关,这得多狠? “这是我的傀儡,本想着留在后边用的,看来是藏不住了,算了,就在这用吧。”楚以云看向了远处的丁兰香。 “来吧。” 第四十六章 傀儡 “不休息吗?看你的傀儡被打成这个样子,我倒是怪心疼的。”丁兰香媚声笑道。 “不碍事,反正已经都拿出来了,再放回去也没什么用。” 两个傀儡站在了一起,先前那个已经在楚以云的控制下,重新拼凑了回去。 “来吧!” “可别怪我趁人之危了。”丁兰香欺身而上,手指上的绳子又甩了出来,楚以云,控制着手上的傀儡,和自己身上的机关,开始回击。 一时间,丁兰香紫色的身影,和楚以云的手中的傀儡化为了无数道光影,纠缠在一起,从场地的这一头飞到那一头,地面上留下了无数深深的沟壑。 楚以云双手快得看不清,傀儡的动作也快得看不清,但让人震惊的是,丁兰香居然毫不费力。手上包裹了一层毒瘴,拍在傀儡身上,傀儡都怕这东西。 丁兰香刚刚看到了关辰砂对付这些傀儡机关的方法,关辰砂控制星力成为较大的颗粒对于一般星术师来说也是极为困难,有些人虽然有灵基星盘,却一辈子都感受不到这股力量,而控制星力凝为像申锦衣那样的一对银月已经极为困难,而又要像她那样操控自如更是花了极长的时间的,所以在刚刚的比赛中,申锦衣没有展现出别的手段,不排除隐藏的可能,但绝对没有她的这对双月拿得出手。而做到像关辰砂那样细微控制,不但需要极为艰苦的修习,还要有极好的天赋,丁兰香看到他那朱砂色的星力时就在想这有没有可能和自己紫色的星力一样,带了毒,如果不是看到他后来精准的控制力卡住了傀儡机关,她绝对会以为关辰砂也是用毒好手。 那朱砂色的星力应该是带了毒,但绝不会给傀儡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他才用了别的方法。 “楚小姐,你这算什么?连人都不愿出来见一面,让我和两个傀儡打架,我岂不是太亏了?” “都说我楚家傀儡世家,擅长的不过也只是这傀儡,无论怎么打,都是你和傀儡在打,我出不出现都无所谓吧。” “呵,那也总该出来一见吧。” “等你打赢我这两个傀儡,我自会现身。” “好!”丁兰香决定不再隐藏,她脱下自己的手套,众人又一阵惊呼,那本该白嫩细长的手,居然满是红色紫色的纹路,从手指到小臂上全没有一点正常的皮肤,看起来异常细长甚至有点畸形,她手上的经脉突出,还在细微得跳动,看到的人一阵反胃,浑身起鸡皮疙瘩。 “有些东西其实并不是天赋,而是看你能不能承受住它的代价,我是师父手下唯一一个愿意用身体养毒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承受住成千上百种毒洗礼的人,就连师父出生就带的原生毒,也只有我能承受的住!为了师父,我什么都愿意做。他想我能给他带回优胜者奖励,我就是拼上我的命,也要替他完成心愿。”她突然释放了自己的星力,紫色的星力从她的双手扩散出去,如接天焰浪在她背后腾起数十丈,忽而化为狰狞的大蛇,咝咝吐着信子,忽而化为巨大的毒蝎,嚣张得挥舞着巨大的钳子。 “来吧!” 赤山王一看这样下去场面必然难以控制,他示意旁边的弟子。那弟子立刻就带了好几名弟子去疏散观众。 “快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看近处的人离开得差不多了,几个弟子撑开一个星术阵法,将场地围了起来。 “这也太胡闹了。赤山这么多人,释放范围这么大的毒瘴,一点后果也不考虑!”赤山王一拍桌子,吓了旁边两人一跳。 “何兄不必在意,这些孩子都身怀绝技,如今好不容易棋逢对手,肯定会珍惜这次机会的。玩得有些过分罢了,若是这场地有什么损失,我们几个给你全权报销。”百里澈浅浅一笑。 最边上的玄英不泊也开口道:“放心吧,有玄帝在这,再不济我也能帮上忙,就让这些孩子痛痛快快打一场吧。” “也罢。” 丁兰香手上的黑红色纹路发起微微亮光,紫色星力凝聚,一手上凝起了一条巨蛇,一手凝起了一条的蜈蚣。 “这是附灵!” “天呐,她居然附灵在自己的手上!太狠了!” “我自幼习毒,那些玄器都经不起腐蚀,索性把这些灵都附在自己身上。”她一抬手,那条星力凝成的蛇就向楚以云长大嘴扑了过去,速度之快,楚以云来不及反应,蛇牙一口咬在她肩头就迅速撤了回去,不一会,楚以云就跪倒在地。 “这不可能!你的毒怎么可能会影响一个傀儡!” “毒,难道只能作用于活人?你太小看我了。我的毒,已经能腐蚀你的傀儡,甚至你的星力。” 观看的人虽然离得远。但还是看到楚以云倒在了地上,傀儡身子一阵剧烈抖动后,紫色的星力由内而外,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不一会“楚以云”就只剩下一个头颅滚在地上,铛,脸上的面具掉了下来,众人看去,居然是一张傀儡机关的脸!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楚以云根本就没有入场?” 这时一个人从观众中飞身进入比赛场地。这人穿着和那傀儡一样的大氅,面具,她站定在丁兰香眼前,抬手取下金色的面具,一张绝世倾城的脸露了出来,与丁兰香妩媚诱惑不同,那是一张清纯又明亮的。 “哎,看来是撑不到决赛了。那我就来亲自会会你。”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一个星印凭空出现,从里面钻出来整整十个傀儡!这样庞大的傀儡数量另在场的人都一惊,就连赤山王,百里澈,玄英不泊都吓了一跳,这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十来岁,居然能操纵十只傀儡,就是楚家当今的族长鼎盛时期也仅仅控制十只,这小丫头修为深不可测! “刚刚那个只是我的傀儡,我控制的不是前面一只,而是后面那只,所以关辰砂找不到控制媒介,但你看出来了,所以攻击那只傀儡,你的毒很厉害,甚至能腐蚀我的星力。” 丁兰香轻哼一声,伴着附灵的嚣张叫声像箭一样冲向了楚以云,楚以云以指代手,操纵十只傀儡依然异常灵活。那些傀儡咔哒咔哒响着机关声,迅速对上了丁兰香。 第四十七章 玉渺 司空烬趴在远处看得热血沸腾,这样的比试太棒了,作为一个很晚接触到星力的人来说,这样学习和了解实在难得,她不肯错过一分。 楚以云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不但星力磅礴雄厚,对傀儡的操纵也是极为精准。以指代手,连控十个傀儡居然丝毫不费力,还让丁兰香应接不暇,丝毫不能近她身,而且这一批傀儡防御性和刚才那两个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丁兰香浑身毒气,居然对这些傀儡不能产生一丝一毫的腐蚀。这群傀儡穿着白色的衣服,头上带着斗笠,垂下的薄纱上写着从一到十的数字,每个傀儡的都有些不同的能力,那个手上刻满符文的傀儡总能撑出一道屏障挡住所有毒气,丁兰香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顾忌自己的毒会让这附近寸草不生,破坏极为厉害,又怎么能让这个小丫头防御住?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居然防得死死的?”丁兰香一身毒就是自己最大的武器,自认为这毒瘴能侵蚀一切,星力,人身,武器。居然被这屏障防得死死的,十个傀儡接连不断地向她发起进攻,几乎无视她的毒,楚以云又站的远远的,她想绕后也总有傀儡时刻保护着楚以云,真是插根针都难。 “要不是爷爷愿意让我带着他的十字寒涧来这儿试试我的水平,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玩,在楚家的修行可是很忙的。”楚以云淡淡说道。 “哇,真是嚣张,丁兰香毒名盛世,她不过用傀儡好点罢了,还敢这么说?” “那又怎样?丁兰香打得过吗?而且我听说,这十字寒涧可是楚家极为厉害的傀儡,操纵起来极为消耗星力,机关又多,就算楚家的人,能操纵的也是寥寥无几,楚家族长楚傅川所用那套傀儡机关就是用这个作为基础,做出来操作难度,更为厉害的傀儡,叫十字殷离。” “这十字寒涧就这么厉害了,那十字殷离岂不是更厉害?” “那是,师若明知道不?” “鲩洲第一机关师,也是楚老爷子的座上宾。十字傀儡就是他的杰作,选材和里面的机关都是他亲手所做。。” “真是厉害!” 丁兰香心中着急,只是打这些傀儡根本没法赢,若是长时间处于这种状态,毒会一直侵蚀自己。难道真的要放出师父的原生毒吗? 丁兰香心中也是迟疑不定,在这样大的场地放出那毒实在是太恐怖了,她下不了心那么做。可师父也在等我,要不我试一下,只要控制好,一定没事。 “兰香姐,可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 “不行!师父还等着我呢。”丁兰香回头喊道,说实话,她很诧异是谁在让她停手。 “师父让我跟你说,不用跟她耗下去。” “什么?”丁兰香愕然,师父?难道师父知道了? 正是愣神的时候。那楚以云的傀儡却依然冲了过来。 “我不会给你愣神的机会,除非你亲口跟我说认输。”十个傀儡接连露出了身上的机关向丁兰香冲来,楚以云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宝贝疙瘩,虽然十分聪明,但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见得对手对她忌惮,便得意了起来,要将丁兰香打倒在地,大出风头! “当心!” 嘭! 傀儡像碰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停住了,楚以云感觉到自己的傀儡似乎被什么力量限制了,她连扯好几下傀儡居然不动。同时丁兰香站的地方突然腾起了青色的烟雾,好像数条烟雾凝成的蛟龙团团围住了那片地方,甚至蔓延到裹住了十字傀儡。 “什么人?!”楚以云明显感觉到这股力量不是丁兰香的,同是毒,但这毒隔着一段竟然让楚以云手脚发抖,脚跟发凉,还没接触,竟然让人这么胆怯,她感觉到自己做在傀儡身上的星力标记开始消失,这毒在侵蚀她的星力!她异常惊奇,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毒,仅仅沾了一点,自己的星力就像雪挨上热水一样融化了。 远处的司空烬浑身都开始发抖,这是什么毒?光是看一眼都让人这么怕,仅仅是看一眼,就好像已经中毒了一样呼吸困难。 “小姑娘手段不错,不过我不想对你出手,我只是来救我这徒弟的。你的傀儡不会有所损伤。”一个性感淡漠的声音说道。 烟雾顺着一定的方向开始旋转,丝丝缕缕得慢慢缩了回去,烟雾中间现出一个人来,穿着青色衣衫,银线勾勒花纹,肩角微翘,一双丹凤眼,波澜流转,面容俊美,比那女子还要好看许多,只是略微看着阴冷。 赤山王远远看见了场地中间突然出现的人,居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虞子珩?他怎么不声不响来了,还出现在场地上。”赤山王跟身边的百里澈,玄英不泊说了几句,就起身去了台下。 “玉渺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虞子珩转过头看见赤山王带个一批弟子走来。 “本来不想打扰何兄的,可当时楚家小姑娘全力一击,我这徒弟命悬一线,情急之下便顾不了那么多。” “虞弟真是爱徒心切啊,这般不放心徒儿来参加王选啊,兰香的毒我可闻名已久啊,刚刚几场的比试也是十分精彩的,真是个好苗子。” “何兄说笑了,我这徒儿不过都是小打小闹罢了。” “我可看得明白,刚刚若不是兰香有所顾忌,也不至于稍落下风。” “哎,何兄也是知道我这个身子的,不久前得知那倒影森林里可能有点线索能帮到我,不知我这徒儿从哪里听说何兄这次王选最后胜出者会得到倒影森林的地图,便为了了我的心愿偷偷来了。” “真是个好徒儿,替师父排忧解难。走我们去上面一叙。我宫中有个徒弟颇懂医术,让她帮忙看看兰香有没有受伤。” “跟人家认输,你这傻丫头,打得过人家吗?” “哦,我认输。”丁兰香跟在虞子珩后面,声音怯怯的。 “以云啊,兰香师父都来了,她也认输了。”赤山王知道楚以云就这么算了必然心里不痛快,便想同她说一说。 “哦,我知道。”虽然心里很不好,没有打痛快,可两个王尊都在这了,自己也不能再说什么。 “只是,下次一定要和你比个痛快。”楚以云得意得说。 “好。”虞子珩苦笑着替丁兰香回答。 第四十八章 圣子 “玉渺王,怎么来了不早点说,我们也好迎接你。” 赤山王和虞子珩转头一看,那百里澈,玄英不泊也远远走来。 虞子珩见是百里澈,慌忙行礼:“下臣不知帝尊屈尊降贵,才失礼至此,还望尊上饶恕。” “哈哈,见外了,虞弟护徒心切,怎么忍心责怪。只是这到底是王选比试,我们还是把场地留给这些年轻人吧。”你能不知道我来了?你给我装吧你。虽然心里很丰富,但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是。”几人接连离开了,裁判高声呼喊楚以云胜出。 观看比赛的弟子许久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极为激动,刚刚那是谁?八王尊之一的玉渺王,仅仅是王选,在赤山就见到了平时永远都不可能见到的人,两王尊,一帝尊,还有一个灵族的首领,这说出去都是一个炫耀的资本啊。 “兰香姐师父真是好温柔啊!” “是啊,好像当他徒弟啊。想得到师尊的关心。” 观众中除了激动的男观众,还有激动的女观众,她们大多都是前来的参赛者的家眷朋友,也有的,是其他王尊派来给赤山王捧场的,其中一些从进了赤山就被满赤山的铮铮男子吸引,像司空礼,扶睛归耳都是她们倾慕的对象,如今来了一个长得极为精致的虞子珩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赤山王和百里澈走在前面,虞子珩走在后面,丁兰香跟在他后面,见前面的几位都不怎么注意他们两,丁兰香偷偷拽了一下虞子珩的衣衫角。 “师尊,您不会怪我吧?” “傻丫头啊,我怎么会怪你?只是,你我都是不幸的人,我不能再忍受你的离去,兰香,于我而言,你能一直活在我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师尊的身体等不得啊。” “也不是等不得这一时半会的,若是我的劫,我也不愿他人代为受之。” “可是……” “好了,没有可是,以后不准你离开玉渺半步,我今天来,除了找你还有别的事,之后我会安排你去做。” “是……” 在见到虞子珩出现在南签场地的时候,赤山王就让洙月立刻找到并跟着司空烬,尽量避开不要出现在这些人面前,也不要和场地中任何人交谈,因为保不齐这些人都是奔着司空烬来的,现在这些平日里根本难得一见的这些人却被一场小小的王选惊动,怎么看怎么怪,不管是因为铲除血刃余孽,还是抢夺宝物,都和司空烬撇不清关系,现在人员不齐没办法顾及到司空烬,只能让她尽量躲着。 “西签场,莫安衡胜。” “北签场,落葵胜!” 南签场的小插曲很快就结束了,西签和北签的比赛也很快结束了。 “洙月,哈~”司空烬打着哈欠说到:“哎,后头就没什么看头了。那个圣女也是很奇怪的星力,她和之前的白飞阳一样,满身符文咒印,更奇怪的是,那些符文居然还能从她身上流动下来,化为实体,又能打又能防,真是个好东西。” “圣庙的玩意,当然好用。”洙月靠在了演武场门外的几颗树后面,漫不经心说道。 “有我的雷门珠好用吗?” “嘘,我的小祖宗,别说出来好吗?”洙月连忙捂住她的嘴,竖起食指让她噤声。 “好啦好啦。我们说点别的。莫安衡那个能力也很奇怪,吹着笛子驱使一大群蝴蝶作战,居然还能让对手无法应对。” “你个小傻子懂个屁,知道那是什么蝴蝶吗?” “说起蝴蝶我只知道我小叔黑扇上的附灵,金刚冥蝶。可那体型是极为庞大,防御力也是极强,可这些小蝴蝶,怎么也不可能和金刚冥蝶比吧。” “这叫湿骨蝶,黑潭里的玩意,有毒,而且毒性不浅。最为麻烦的是,若是被它叮上一口你的骨头就会开始像软木头一样变软,还会慢慢消融,和血肉粘连在一起,直到最后你像一滩水倒在地上。” “厉害。”司空烬连连惊叹。 “看来是黑潭来的家伙。不过,那些蝴蝶的弱点也很明显啦,不用怕。” “是什么?” “血脉压抑。你要是碰上这么一群东西其实还是挺蛮烦的,要是你能带着你小叔的那把扇子,直接把附灵给她放出来,即便是一点气息,也能让它们颤抖,四散逃命,这就是血脉的绝对压制。我们四家灵族的血脉最为纯正,但在黑潭里,还有一些血脉不纯的灵族,身份是极为低贱的,我们对他们是绝对的压制,轻则压制能力,重则让他们匍匐在地,兽魂受损。”洙月心想,虽然黑潭再怎么不好,但留给自己的纯正血脉还是让他心里舒坦了点。 “原来在灵族中还有这样的法则啊。”司空烬觉得新鲜。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洙月瞄见有人朝这边走来,心里还想,这里没多明显吧,看样子,应该是专门而来的,她立刻说起了别的不相关的事,司空烬发现洙月的话题突然转开,眼睛不停地瞟向她身后,她立马陪着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好像一点也没有什么异常。 “两位上宾可否借一步说话。” 司空烬和洙月装作被打扰的样子,惊讶地转过头,是圣庙的那两个小孩,在近处看,司空烬发现两位圣子居然都闭着眼睛,面部祥和,即便如此,却好像丝毫不影响行动,司空烬还感觉到,自从这两个小孩靠近后,自己的心情就莫名安心,而在洙月眼中,在两位圣子的周身都是淡淡的金色光芒。 “你们是……”司空烬装傻。 “哈哈,上宾说笑了。”那个叫白飞阳的小孩说道。 “这里人多眼杂,还请借一步说话,请相信我们,我们没有恶意。”那个叫落葵的小孩说道。 “我们绝不是为了那件东西,也不是为了你的身份,” “你们,到底……”司空烬手按向了大氅下的剑,洙月摁住了司空烬。 “好,去我们的地方。” 洙月拉着司空烬在前面带路,两位圣子跟在身后,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尤其是那些潜入赤山,说不定在哪里藏匿的人。 圣女落葵轻轻一笑,两人就变为了山中弟子的模样,那股金色的光芒也消失了,两位圣子跟在他们身后,丝毫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司空烬对神庙的了解并不多,但她感觉洙月的反应,不紧张,说明她对两位圣子,或者说他们身后的神庙是信任的。 他们外方了他们的星力,就是让我相信他们,那么,他们来这里,所谓何事?洙月内心迅速思考起来。 第四十九章 神庙 “到了。”洙月侧身让两人进来,紧张地看看外面,然后关上门。四人过了庭院,进了殿门,洙月也将殿门锁上了。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跟我说。”司空烬将两人请为上宾座。 两位圣子对视一眼,一同跃起,落葵身上金光爆发,那些符文流淌了下来,好像缎子一样紧紧缠住司空烬,而白飞阳迅速从大氅下揪出她的手,司空烬在心中惊叹这个小孩怎么那么有劲的同时,丝毫挣脱不开他的手,就像两只铁打铜铸的钳子牢牢治住了她。 “你们在干什么?”洙月刚回过头就看见了这一幕:“你们还说让我们相信你!原来圣庙也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吗?号称天下最正义的神庙原来是这般德性!”洙月手一甩,一柄长剑一显,就要冲上来。 “上嬴公子,不要慌张,先等我等确认过后再告诉你。”白飞阳依旧是一脸祥和。 “你做梦!”洙月指剑冲来。 剑尖在白飞阳脸前停止,洙月回头一看,是一道符文缚住她的腰,令他的攻击停止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混蛋!你放开我。”洙月气得咬牙切齿。 落葵并不搭理他,将她拉回身边,远离了白飞阳。 “上嬴公子,神庙的星力压制你们灵族,你这样只是白费精力,只需你稍等片刻,我们自会告诉你原由。”白飞阳将司空烬袖子拉了上去,一串穗子落了下来。 司空烬手腕上,正是那串雷门珠,只是珠子上多了一串红色的穗子。 “原来是有压制了呀,难怪一直觉得像隔着一层什么东西。”白飞阳若有所思,他摸了一下珠子,就放开了司空烬的手,抬头对落葵说道:“好了,放他们下来。” “是。”落葵将司空烬和洙月身上的符文撤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要是解释不清楚,我就拆了你们神庙!”洙月还对刚刚两个圣子所做的事心怀不满。 “你们想确认什么?”司空烬看出了他们的意图。 “真是好眼力,我们确认的就是这正天罡十八雷门珠。”白飞阳说道。 “你们知道这串珠子?” “上宾还不了解我们神庙吧,在此我便为上宾解释一二。当初驭星者为这片大陆带来了星力,可星星本就处于黑暗之中,又怎么像日月一样辉照大地呢,星宿无穷无尽,吸收星力也是无穷无尽的,星力的恣意扩散会带来什么后果,就是他这个创始者也不清楚,毕竟,这不是人类自己的力量。所以,神庙就因此产生,为的就是控制这个大陆上平稳的星宿之力,收回一些异常的星力,可是后来你看,人们的的星力变为了传承,神庙曾经的神秘早已消失,变为了大家心中的一个势力罢了。” “神庙观天下星力,掌握平衡,也许在你们眼中,这只是一股力量,但对我们世代守护神庙的人来说,却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这次来也是因为这串珠子。” “你们不是来抢它的?” “上宾说笑了,这是驭星者肢体所化,有千般奇妙,自会寻找有缘之人做主人,上宾与它有缘,也可算作是驭星者的意思,我等怎么好忤逆他的意愿。” “你不怕我是血刃后人,带着这宝物会闯祸吗?” “呵呵,身份对于我们来说早已置身事外,是好是坏又怎样,若是心没有指引你一条正确的道路,再怎么接近太阳也还是照亮不了自己的心。万物都有光暗两面,又岂是身份就能决定的,我们从不拿身份看人。至于曾经的事,不过是俗人难免放不下旧事罢了。”白飞阳淡淡说道。 “那你们仅仅是为了确定这串珠子?”司空烬狐疑。 “不,是来告诉你神庙的立场。此物现世,必定会打破现在的平衡,珍宝祸世,驭星者之物的抢夺甚至会造成流血漂橹,伏尸百万的惨象,我们神庙绝不能置之不理。再者,保护驭星者的传承之物是我们神庙的职责。姐姐从星象中观得异样,所以才有了我们这趟所行。”白飞阳和落葵站在了一起:“若是需要,神庙会帮助你。” “多谢两位圣子。”司空烬福身道谢。 “哼,谁知道你们神庙怎么想的,高高在上的家伙。”洙月不屑道。 “上嬴公子不必说这酸气话,我们所作所为自然对得起自己的内心。若有什么疑问,我会在神庙等候几位。” “你……”洙月抽着眼角,这个人真是讨厌,自己抱怨两句都能让他戳穿。 “此次王选,有许多势力暗中混了进来。我们此行除了表达我们的立场,还有一件事就是保护你。赤山外面那些人都被你惊动,但这次就已经抱了明确目的来的应当也没有多少人,大部分是为了了解打探你的消息,无论你强还是弱,至少亲眼见到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现在所有初赛都已经结束,他们开始陆续离开,这个时间就会有第一波的试探。之后的,就更不好说。” “哥哥和我一起会保护你的。”圣女落葵说道。 “谢谢你。”司空烬拉着洙月连连道谢。两位圣子也不便多逗留,就仍化作两个弟子模样,出了晓行宫。 “洙月,你觉得神庙可信吗?”司空烬摸着手腕上的珠子认真问道。 “他们的星力确实是神庙的,这个没有错。神庙是独立的一个势力,够强大,也够公平,他们坚守着自己的道义行事,正好与血刃那些人相反。如果我们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我认为好处比坏处多。” “那就好。刚刚差点吓了我一跳。”司空烬拍拍胸脯。 “我觉得,最近还是不要去演武场了。我有预感,那些人开始动手了,上回那个突然袭击我们的人最终还是不知道是谁,可能会在最近向我们再次袭击。”洙月是灵族,天性敏感,再加上曾经丰富的厮杀经历让她心中不安。 “要不我们来个瓮中捉鳖?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本不好应对,那我们尝试主动应战?反正这是赤山,他们想在这里翻腾,我出手重点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吧?”司空烬笑得有些无赖。 “哈哈,你想动手?你娘想你普普通通活下去看来是不行了。要是你决定拿起剑,可就放不下了。”洙月倒是挺喜欢这样的司空烬,往后疯闹看来是有人陪自己了。 “哼,他不犯我,我绝不会跟他们过不去,若是他们来,我就拿他们试试我的剑,不过分吧。” “哈哈哈,我也有此意,那我们怎么行这个瓮中捉鳖之法?” “你听我说……”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翻什么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