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神秘遗物 沿着西山路一直走到头,等看不到路的时候右拐进入一羊肠小道,直到前方出现一木质招牌,标着“西山路21号”字样,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能看到一座宅子。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座废弃的校舍。 铁制的大门已锈迹斑斑,但挂在上面镶着“曙光孤儿院”几个字的门牌却崭新依旧…… 那是个下着雪的清晨,东方的天空刚翻出一点鱼肚白,整个世界很安静,像是熟睡了一般。突然,几声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天际,打破了这份宁静。 正准备铲雪的院长听到后一脸疑惑,扔下手里的铲子奔到了门口,一裹在黑色毛毯子里的婴儿正咧开嘴对着他笑。抬头望去,一个黑色身影迅速闪进了羊肠小道,他立马追了过去。 但就当他刚拐进去后,对方的身影就消失不见,院长站在路口望着那条铺了一层白白的雪却没有脚印的小道陷入了沉思。 “哇哇哇……”婴儿的一阵突如其来的啼哭声将他的神拉了回来,紧接着又听到了他养的那只边牧的狂吠声,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赶紧赶回了大门口。 狗见自己的主人回来了,两只爪子前倾伏到雪地里,摇了摇尾巴,露出兴奋的样子。 “夫人,夫人!” 他对着院子里叫了几声,院长夫人披着衣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院长蹲下正准备将婴儿抱起来时,狗突然龇着牙,露出凶狠的表情,对着小婴儿狂叫不已。 “滚一边去,乱叫什么?”院长冷着脸呵斥了狗一声。 “呜……”被骂了的狗狗觉得委屈,夹着尾巴闷哼了几声就躲到院长夫人身后了。 院长将婴儿抱起,“啪”的一声,一本书从中掉了下来……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院长夫人哈着气疑惑地问道,顺便将婴儿接了过来搂进怀里。 院长拧着眉头,脸色不太好看,沉声道:“你先带她进去,外面太冷了。” 对方离开后,他弯身捡起地上的书,揣进了口袋…… 时光荏苒,孤儿院同一批的小孩都被别人领养了,但白惊歌却一直都没人愿意领养。二十四年后,她如今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盗用古文中的话讲,就是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院长和院长夫人也不再强求,早就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对待了,虽然这个女儿从小到大皮得很,没少捅娄子。而且,院里养的那只边牧至死都不愿意与她亲近,为此,那只狗活着的时候没少被白惊歌捉弄。 * 与当年同一天早晨,1月1号元旦节,新年伊始,白惊歌偷偷摸摸地进了孤儿院,刚进门,一小姑娘“嘭”的一声撞进了她的怀里,抬起头一脸惊喜道:“白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嘘!”白惊歌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左右看了一圈,将对方偷偷拉到拐角,压低声音问道:“院长出门了是吧?” “嗯。”小姑娘乖巧地点了点头。 白惊歌从包里掏出一支棒棒糖,打发掉了对方后拍拍手,一脸得意地去了二楼。她今天的目标很明确,为了一本书。 那不是本普通的书,从高丁承的嘴巴里她得知,原来当年她被丢弃在孤儿院的时候是有父母遗物的。以前小不懂事,院长不告诉她这件事也就罢了,但如今她都已经二十四了,为何还不将那本书还她? 白惊歌寻思着那该不是本古董吧,要是偷出来卖出去,说不定也能卖个千二百万的。想到这里,她便双手合十,忍不住小声祈祷道:我那未曾谋面的父母亲啊,女儿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只好将你们的遗物卖掉了,请不要怪我!反正你们生下我后也没负责,这就当是补偿吧。 “惊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背后突然响起了院长夫人的声音,吓得她差点踩空了楼梯,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一脸哀怨道:“副院长,咱下次能不能不要突然从背后偷袭啊,会吓死人的。” “呵,你少来,你这胆子还能被吓死?”副院长投过去一记死亡蔑视眼没好气地怼道。说完开始掏钱包,边数钱边絮絮叨叨道:“你个小讨债鬼,是不是又没钱了,没钱就赶紧搬回来住,外面租房子多贵啊。” 听到这话,白惊歌赶紧冲到她跟前两眼放光地盯着钞票,咽了口唾沫,克制住自己,拒绝道:“别别别,我这次回来不是要钱的,就是想您和院长了,回来看看你们。”说完狗腿子一样地挎住对方的胳膊,歪着脑袋撒娇道。 副院长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佯装嗔怒地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叮嘱道:“都快要成为新娘子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丁承快跟你求婚了吧?等以后嫁去高家了可不能再这般没大没小。哎哟哟,一想到你要嫁人我这胸口就堵得慌。” 听到这话,白惊歌嬉笑而过,脑子里闪现出那个高高瘦瘦文文弱弱的男生的样子,一个从小被她欺负到大了的青梅竹马。 随即叹了口气,一脸哀怨地说道:“可我觉得高伯伯不喜欢我,肯定不会想让我做他家的儿媳妇的。况且,院长也真是的,当年没事和高爷爷定什么娃娃亲,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兴那个?” 副院长听到这话后,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神神叨叨道:“你嫁给丁承是命中注定,他高家欠你一个人情,敢不遵守约定?” 白惊歌也是一头雾水,大家私底下都说小时候她救过高丁承一命,但至于怎么救的却没人告诉她,而她自己对此也毫无印象。 但偏偏就是无人说,并且这件事还被当作了孤儿院和高家的禁忌,勒令任何人不允许再提及此事。她知道这件事也是当年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朋友们临走前偷偷告诉给她的。 此时由副院长亲口说出来,白惊歌不免有些吃惊,当下抓住机会问道:“高家到底欠我什么人情了?难道说那个传言是真的,我小时候真的救过高丁承?” 副院长摇了摇头,却不再愿意多说,敷衍道:“行了行了,不提这事了,今天元旦节,你的生日,厨房买了很多菜,我得去忙了。” “切!”对方离开后,白惊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不说拉倒,我自己查。” 到了院长房间门前,白惊歌转身巡视了一圈,确定没人后才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随即鬼鬼祟祟地反锁上门。 那么贵重的东西她想着铁定不会跟普通的书一起放到书橱里,房间这么大,这样找无疑是大海里捞针。禁不住皱了皱眉头,犯起了难。 她先是把房间里有可能藏遗物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就连床底下都没放过,但就是没有书的影子。 这时,她突然响起自己小时候在这里玩时好像无意间有撞到过院长在开书橱的暗格,她根据当时的印象从那一排摸索了一下,果然在第一排最靠里的位置找到了那个暗格。 “Yes!”她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随即得意地跳起了舞,ending pose结束后打了个响指,小心翼翼地将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个深棕色木质的盒子,大概30乘20厘米的大小,不重。白惊歌将之举到自己耳朵旁晃了晃,没有声音。她一脸狐疑,寻思着这里面装的难道不是那本书吗? 不管,先打开来看看再说。 她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到书桌上,弯下身时看到了一把普通的小锁,心里忍不住吐槽道:“院长那个老古董,现在还哪有用这种锁的。”不过却也同时庆幸对方没有与时俱进,否则要是真的换成了什么指纹密码锁等高大上的防盗装置,她不得哭死。 “这难不到我。”说着白惊歌从头上拿下发卡,三下五除外就将锁撬开了。 随即抚了抚自己跳的“扑通扑通”的心脏,鼓足勇气打了开来。 “咦?这么小?” 这时她才发现盒子里还有一层,像是别人用来装玉的盒子一般,里面还用了黄色绢丝布垫了一层,一本小书死死地卡在了正中间的凹槽里,难怪刚刚不管她怎么晃里面都听不到动静。 书除了比较小,乍看起来倒是和普通的书无二,她费力从中间将它抠了出来,翻来覆去打量了一下,双手摩挲着书面时,禁不住觉得有点稀奇。 因为再怎么看,书面都是普通的硬纸板做的,连牛皮都没用上,但是摸起来却有一种凹凸不平感。白惊歌将书拿起来举得高高的,眼睛贴着边缘缝隙看过去。 平的! 有点匪夷所思,她突然感觉后背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颤抖地伸出手再次摸了一下封面,确是凹凸不平没错。 “哟呵,神奇!”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心里已经盘算起这铁定是个值钱的宝贝。 她拿着书走到窗边,借着外面的太阳光仔细瞧了瞧封面上的图案,“黑色的石头?” 白惊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再次认认真真看了一眼,歪着脑袋,疑惑道:“为什么是石头呢?算了,不管,先看里面的内容吧。” 说着迅速翻开第一页,出现了两行特别醒目的字…… 第002章 眼睛好像出了问题 死去的人真的一了百了了吗? 活着的人又真的可以完全释怀吗? ...... 几百年前,鬼界发生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掌管灵魂摆渡的老者和掌管忘魂汤的孟婆举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那一世情殇泪将二人紧紧锁扣在了一起,可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婚礼的喜悦中时,老者的师弟拖着一把长长的魔刀惊现婚礼现场。 魔刀上散发出来的黑气无不在警告在场的诸位,他修炼邪术已走火入魔,大家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只见他散着一头凌乱的长发,印堂处隐隐发黑,漆黑的瞳孔早已被鲜血染红,黑色的外袍上绣着火红色张牙舞爪的龙,朝着老者和孟婆款款而来。 老者镇定自若地站在朝堂之上,将孟婆轻轻拢到自己身后,二人目光触碰刹那间已火花四溅,吓得旁人不敢直视。对方毫不犹豫,拎着魔刀对准老者劈了下去。 一时间,地动山摇,来宾们吓得抱头鼠窜,纷纷逃离现场。老者纵然有三头六臂,也完全不是走火入魔的师弟的对手。当那一刀对着他腹部刺过去的时候,孟婆眼疾手快,迅速窜到前面挡住了那一刀。 鲜血从肚子里汩汩而流,顷刻间,似乎可以听到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转瞬即逝,阎王和黑白无常等一众武将赶来的时候,一切都已晚了...... 你以为故事到这就结束了吗? …… 第一页到这戛然而止,白惊歌抬起头一头雾水,目瞪口呆道:“这算什么?神话故事?聊斋志异?嗯?这孟婆我还知道是谁,她什么时候和灵魂摆渡人勾搭上了,这也太鬼扯了吧,切!” 吐槽完漫不经心地翻到第二页,还没来得及看突然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糟了。”她暗叫一声不好,来不及思考,赶紧将书又塞回盒子里放回暗格。 在门被打开之前开了窗户迅速逃跑了,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羊肠小道上才停了下来,白惊歌抚住胸口一阵后悔,刚为什么要把书放回去啊?她是想着明明可以拿这本书去古玩市场上找个靠谱的鉴赏者掂量掂量,怎么想父母都不会给自己留一个没用的东西作遗物的嘛,肯定潜藏着什么秘密。 但这会后悔已经迟了,她也只能等日后再找机会过来偷了,打定主意后给副院长发了条信息就离开了孤儿院。 今天是元旦节,路上的行人很多,裹成熊的白惊歌只觉自己的视线只剩下眼前九十度,匆匆忙忙过马路的时候突然撞到了一个男生,一个浅灰色的包从肩膀滑落,摔向了不远处。 “对,对,对不起。”急切的道歉声从喷着热气的嘴里说出,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穿着驼色呢子大衣,黑色高领毛衣,戴着口罩的男生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过去捡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这里。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跟你道歉没听见吗?”白惊歌朝着他的背影叫道,随即忍不住噘了噘嘴,“切”了一声。 这时,对方停下了脚步,白惊歌的心脏“扑通扑通”,心想完了,对方该不是要......然而事实证明是她多想了,对方不过是要让一辆右转弯的车子而已。 白惊歌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心里面不禁比划了起来,嗯,隔着口罩我都能感受到你的美貌,禁不住“啧啧”了两声。 来不及多看几眼,她赶紧朝着眼前的路边跑去,这时,手机“嗡嗡嗡”地响了起来。白惊歌不耐烦脱掉手套,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忍不住哈了哈手,随即滑开接听键。 电话那头正是她的青梅竹马加未婚夫,“四维”集团的继承人高丁承,对方告诉她让她赶紧到“四维商场”,那边准备好了求婚现场。 挂完电话,白惊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给我个惊喜吗?直接告诉我要求婚,还真是一点都不浪漫。” 这本该是多开心的一件事,高富帅男朋友即将在生日当天,当着一众人的面向你求婚,准备好一克拉的钻戒,踏着七彩祥云,说着要迎娶你的那些情话与承诺。但是白惊歌半点儿都开心不起来,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院长和高家老爷的一个约定罢了。 高丁承若想继承这亿万资产,必须娶她白惊歌! 白惊歌扯着嘴角苦笑了一声,然后利索地将手机插进口袋里,戴手套的时候不忘用牙咬着手套的手腕处,往上拽一拽。这段强人所难的婚姻她自然不想接受,但是她早已有了自己的算盘,视财如命的她怎会轻易放弃这么一个嫁入豪门的机会? “快快,前面出车祸了。” “哪里哪里?” “就前面离光明医院不远处的红绿灯口,听说是个年轻的男人被撞了。” 话音刚落,身后两个小姑娘挤开白惊歌,匆忙朝着前方赶了过去,顺着视线看过去,白惊歌看到前面的十字路口的确围了不少人。 她本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但此时双脚却像是不受自己大脑指挥一般,径直朝着那边走了过去。拨开众人,她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穿着驼色呢子大衣的人。刹那间,白惊歌的瞳孔迅速收缩。 “是他!” 她小声默念了一句,随即脑子一阵疼痛,尤其是天庭的地方,像是要炸开了一样,疼到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脑袋缓缓地蹲了下来。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直犯恶心,胃里面翻江倒海。旁边的人忍不住问道:“美女你没事吧?” 白惊歌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没过一会儿,脑袋的疼痛感戛然而止,白惊歌恍了一下神,疑惑着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缓过来的她尝试站了起来,这时却惊奇地发现那个穿驼色呢大衣的男生突然站在了她的旁边,对方的口罩此时已经摘了。轮廓分明的脸上有着精致的五官,不管是英气的眉眼,还是挺翘的高鼻梁,亦或是微微上翘的弧形嘴唇,都长得恰到好处。 一时间,白惊歌看的有点出神,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嗖”的一下回过神来的她忍不住吐槽自己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犯花痴?她发现身旁的这个帅哥一直盯着前方,目不转睛,疑惑之余便顺着对方的视线看了过去。 咦? 白惊歌瞪大眼睛,忍不住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指了指旁边的人,小声问道:“你们是双胞胎吗?” 男子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回答,突然转过来看了一眼白惊歌,无神的瞳孔加上煞白的脸让白惊歌的心脏抽了一下。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沁出了汗珠,帽子底下的额头也在不停地冒汗。正当她想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对方突然转头离开了这里。 看着他的背影,白惊歌总觉得有个地方怪怪的,但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禁不住摇了摇头,准备转身离去。 刚走没多远的时候,救护车赶了过来将地上受伤的人拉走了,白惊歌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祈祷着那个人要没什么大碍才好。转过来的时候瞄到了路边的大本钟,发现已经四点了,暗叫一声“坏了”,随即赶紧朝着四维商场奔过去。 经过一个巷子的时候突然伸出来一只胳膊,紧紧抓住了白惊歌,“啊!”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是我,叫什么叫。” 这时白惊歌才意识到对方正是她的死党文君,抚了抚胸口,嗔怒道:“死丫头,你躲在这干什么,差点吓死我。” 文君撇撇嘴,朝她翻了个白眼,松开自己的手臂,到处张望了一下,然后鬼鬼祟祟地将她拉进巷子里。 “文君,你到底要干嘛?四点半丁承要向我求婚,我不能迟到。”白惊歌甩掉对方的手,停在原地,不耐烦地说道。 文君忍不住咿西了两声,再次伸长脖子看向路口处,确定没人跟过来后着急地反问道:“你真的要嫁给高丁承?” “嗯,是啊,有问题吗?”白惊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文君咬咬牙,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在原地来回走了好几趟,双手叉着腰,嘴巴里不停地叨叨道:“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白惊歌皱了皱眉头,露出不悦的样子,文君站定后看着她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结婚是人生大事,你怎么能找一个你既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你的男人呢?” “谁说我不喜欢他的?”白惊歌将视线落向别处,口是心非地回击道。 “切,你可拉倒吧你,骗得了所有人你可骗不到我,你怕不是喜欢他的钱吧......” “嘘!”白惊歌赶紧捂住文君的嘴,慌张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隔墙有耳,你又不是不知道高家经常派人监视我,我要钱是有用处的,你知道的。” “可也不能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啊!”文君一脸哀怨。 白惊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抚道:“好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很多事我可以自己做主的,你也别为我操心了,走吧,一起......” 话音刚落,白惊歌隐隐约约中好像看到有个白影突然从文君身上穿了过去,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又看了一次,“哗”的一下,一道白影再次飘过。 霎时间,她突然意识到刚刚在车祸现场,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到底哪里不正常了...... 第003章 满世界的鬼魂啊 刚刚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是直接从那些人的身体上穿过去的! “啊!”白惊歌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一阵酸痛,像是里面有千万只小虫子在爬一样,搅动着她的每根视网神经,最前面的那层视网膜像是要崩裂一般。头再次像炸裂开来一样,短短的数十分钟里她已经有两次这样的感觉了。太阳穴的经脉更像是突然炸裂了一般,一突一突地,不安分地跳动着。 文君担忧地扶住她,慌张地问道:“惊歌,你没事吧,不要吓我,不能慌,不能慌,打电话,对,打电话。你等我一下,我赶紧给高丁承打个电话。” “别,不要打。”白惊歌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她用力抓住了对方的手臂,亦或是想阻止她打电话,又亦或是仅仅因为疼痛需要找个东西抓住。 手臂处传来不小的力道,吃痛的文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白惊歌抬起头,这时,她清晰地看见刚穿过去的那个白影又折了回来。 “你看的见我?” 五官逐渐清晰,煞白的像是涂了面粉一样的脸庞上黑色的瞳孔没有眼白,脸上散发着乌青色的气,看不出任何表情。 “吼!”白惊歌瞪大了眼睛,她用手捂住嘴巴,身体不自觉地后退,吓到失噤。尽管对方并不是那种缺鼻子少眼的长舌怪,但还是着实吓人不轻。 “惊歌,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惊歌。”文君赶紧扶住对方,慌里慌张地问道。 “没,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到出门的时候胖太不小心被我关在了卫生间,你帮我去跟高丁承说一声,今天的求婚我拒绝,我先回家了哈。”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就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里。 “诶?诶?”文君疑惑地挠了挠脑袋,没顾上想那么多,她无奈地耸了耸肩,拿出手机,准备给高丁承打电话。 见白惊歌离开,白影迅速跟了过来,她不敢回头,朝着家的方向小跑着。这时白惊歌才发现前方漂浮着很多白影,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很多鬼魂。 “妈呀!” 吓到魂差点没了的白惊歌奔跑了起来,恨不能闭上眼睛。 还真是满世界的鬼魂啊! “嘭”的一声,她重重地撞上了一个人,“对,对不起。”道完歉的她抬起泪眼汪汪的眼睛看了对方一眼,随即继续奔跑。 老者一时间呆在了原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赶紧追了过去,怕吓着对方,为了避免在路上引起行人的侧目,老者一直跟随对方到了家里。 白惊歌一进门就赶紧反锁上,双手别在身后堵住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闭上眼睛,感觉汗水已经浸湿了衣服。 那个鬼魂轻松地穿过门立在白惊歌的面前,黑色的瞳孔紧盯着她,缓过劲来的白惊歌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张开眼睛。 “啊!”她正要再次叫出来的时候,鬼魂突然间“腾”的一下不见了,只留下一缕白色的烟。白惊歌抚住胸口,半蹲下来,闭上一只眼睛,嘴角抽动了下。 “你没事吧?” 头顶突然传来声音,白惊歌“吼”了一声后背重重地砸在了门上,吃痛的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你是谁?” 眼前站着一位一袭白袍,身姿缥缈的老人,虽白发三千,披在肩头,但面色红润,一看就不是凡人。 老者微微笑着,将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心里想着,长得跟她娘还真的挺像的,二十四年一直没找到,没想到却在开启阴阳眼的时候遇到了,果然,很多事情早已是命中注定的。 “我是你......”话到嘴边老者还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想想还是先不要告诉对方太多比较好。随即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计上心头。 “我是灵魂摆渡者老者,灵魂摆渡你知道吗?” 白惊歌逐渐放松了下来,只要不是吓人的鬼魂,她发现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怕。朝着对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随即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抽出门后的扫帚举在面前,大喝道:“你到底是谁,别以为搞个cospaly我就能被你糊弄住,还灵魂摆渡者,你要是灵魂摆渡者,那我还是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呢,搞笑!”。 “......”,老者登时哑口无言,愣了半晌,才疑惑地问道:“cospaly是什么?” 晕! 白惊歌换了个姿势,但双手仍紧紧握着扫帚,眼珠子一转,主意计上心来,“这样,你再表演个原地消失给我看看。” 听到这话,老者无语地摇了摇头,但还是照做了,只见他在原地转了两圈,“腾”的一下人就不见了。白惊歌惊得目瞪口呆,她扛着扫帚走到老者消失的地方,转了两圈,忍不住“咦”了一声。 “怎么样?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 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吓得白惊歌迅速将扫帚重新置于胸前,对准老者,时刻准备干架。老者对她摆了摆手,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我真的是灵魂摆渡者。” “真的?”白惊歌皱着眉头试探性地问道。 老者点点头。 这事要是搁平常,白惊歌铁定扛起桌子直接摔到对方身上去,然后再使出一招擒龙手,打的对方满地找牙,但刚刚发生的事的确有些蹊跷,再说了,她又没钱,对方这是图啥呢。意识到这点,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眼睛瞄着对方,尴尬地说道:“咳咳,那我就相信你一次,说,找我干嘛?” 老者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子,眯起眼睛,得意地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今天突然间能看见鬼魂了?我想先问你个问题,在这之前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白惊歌摇摇头又点点头,仰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回道:“在今天之前我不敢确定,但现在确定了,果然是有的。只不过不能理解的是看不到的时候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但看到的时候,发现他们却能伤害到我。”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能看见他们?”老者试探性地问道。 白惊歌叹了一口气,努努嘴回道:“传言体质虚弱的人,或者说火性低的人就能看到这些脏东西,换言之,我可能是有阴阳眼。”此时她很镇定,和刚才那种慌乱惊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能是她觉得老者应该算是神仙吧,有神仙在身边,自然不会怕那些妖魔鬼怪。 “嗡嗡嗡--嗡嗡嗡--”一阵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白惊歌掏出手机,见是高丁承,神情立马变了,她不安地看了对方一眼,示意自己先接个电话。然后拿着手机走到了床边。 “喂,丁承。” “惊歌,你没事吧?文君颠三倒四地乱说了一通我完全没听懂的话,如果你今天有事的话,求婚可以换个时间......” “别。”白惊歌忍不住打断了对方,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鼓起勇气说道:“丁承,求婚就算了吧,你放心,我会找高爷爷说清楚的,责任全在我,希望你以后能遇到一个你喜欢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高丁承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地数落道,对这个青梅竹马,他其实还真的不知道喜不喜欢对方,只知道从小到大,一直给他灌输的想法就是长大了要娶白惊歌。 她是高家唯一认定的孙媳妇! 白惊歌将手机贴近自己一点,眼睛一瞟,突然发现窗户上印出了一张女人的脸,她记得,这个鬼魂就是刚一直跟她到家里的那个。吓的她立马捂住了嘴巴,慌里慌张地回道:“我还有事,先挂了。”说完迅速挂了手机,攥紧手机的手掌心沁出了汗珠。 老者飘了过来,站在她身后安慰道:“别怕,她没有坏心,不过是对人世间还有留恋罢了。她是个单亲妈妈,一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饭店打工的时候不小心卷入了顾客的争吵打斗中。被水果刀刺到了肾脏,没救回来,因为放不下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一直不愿意离去。” 听到这话,白惊歌再次看向了窗外,那张脸的瞳孔迅速发生了变化,尽管脸还是煞白中透着铁青,但五官已经恢复成了常人一般。这时,再看她,白惊歌突然发现自己不再害怕,反而起了同情之心。 老者看着窗外的女人,叹了口气对白惊歌说道:“我的工作就是帮助这些死去的人了了心愿,然后没有牵挂地踏上黄泉路。” 白惊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老者继续说道:“我也是个鬼魂,很多时候他们的诉求我根本没法帮到。比如,她放不下留在人间的孩子,无论怎么苦苦哀求我,我也完全帮不上忙,人间的事,哪是我一个鬼魂能操控得了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净化他们的心灵,劝他们放下执念,死了就莫再管活着的人。” 听到这话,白惊歌心里突然一阵难过,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如果死去的人不能真正地放下心中的执念,不能向活着的人传达自己的心意,就算走上了黄泉路,喝了孟婆汤又怎能甘心? “老者,你......” 白惊歌的话还没说完,老者的神色突然变了,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随后慌里慌张地离开了这里...... 第004章 请你帮帮我 老者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灵力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自子申从火焰池逃脱出来后他一直在寻找对方的下落。 这股很强的灵力老者猜测应该是子申找到的“神器”发出来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赶紧奔向灵力最强的地方,也就是神器所在地。 等他找到的时候一时间却傻了眼,一盆冰水从头浇至脚底,站在眼前的并不是他,而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但老者真真切切感受到对方身上有股很强的灵力。 “你是?” 听到声音,年轻人抬起了头,疑惑地看了一眼对方,老者赶紧自我介绍道:“哦我是灵魂摆渡者老者,敢问阁下是?”因对方身上强大的灵力,老者将姿态放得很低,怕自己无意间不要冲撞了什么大人物才好。 “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言玖,等我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发现变成了一具鬼魂,生前的事一点都不记得,连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诚实地回答道。依他的性子,若是生前有人这么问他,他铁定摆着一张臭脸,然后理都不会理。但现如今,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不得不多说几句。毕竟他内心深处是希望能有个人为他解开这些谜团,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话,老者舒了一口气,同时悬着的那颗心又提了上来,只要子申一天未找到除去,他就一天不得安稳。右手的食指慢悠悠地敲打着左手的手背,突然心生一计,随即笑意在眼角舒展开。 “你想知道你生前的事和死因吗?” “你知道是吗?快告诉我。”言玖激动地冲上前拽住了老者的衣袖,一脸哀求地说道。 老者摇摇头,“我可以帮你去问,毕竟人死了后都应该有走马灯的,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先前也说了,我是个灵魂摆渡者,但我要退休了,接替我的人是个人间小姑娘,你帮我保护好她,协助她完成灵魂摆渡使命。我就告诉你。” 听到这话,言玖冷笑了一声,他松开对方,不屑一顾地转过身,不满地说道:“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不说就算了,我也可以自己查出来。” “不,你查不出来,你现在不过是个鬼魂,你怎么查?你需要借助人类的帮助,还必须是一个能看见你和你说上话的人类,凑巧,那个小姑娘有阴阳眼,只有在她的帮助下,你才能查出你想要的真相。”老者笃定地回道。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加了一句,“你不觉你身上有股很强的灵力吗?这股灵力来历不明,如果不趁早查出,再被卷入什么阴谋诡计中,你怎么办?” 言玖愣了一下,显然被他这话唬住了,他细想了一下,对方说的不无道理,如果想要查生前的事就必须得依靠人的帮助,而他今天已经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和其他人说上话。 呵,是啊,他现在只是个鬼魂,除了同类,谁看得见他啊? 想到这里,言玖禁不住苦笑了一声,他颓然地耷拉着脑袋,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我今天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那些鬼魂好像都很怕我,每当我一靠近的时候,他们就躲得远远的,像是躲避瘟神一样。你知道为什么吗?” 老者竖起食指摆了摆,“不不不,你可不是瘟神,恕我直言,你身上有股很强的灵力,我正是被这股灵力吸引过来的,那些鬼魂不过是忌惮你的灵力罢了。” “灵力?”言玖疑惑地反问了一句,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根本不知道对方说这话的意思,而且,在他的认知里,这个词难道不是只有小说还有修仙剧里才有吗? …… 另一边,老者前脚刚离开,窗外的女鬼就迫不及待地飘了进来,白惊歌抱住床上的趴趴熊,闭上眼睛,右手不停地在空气中拍打着,“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女鬼的表情有些失落,她慢慢地蹲了下来,轻轻拉了拉白惊歌的裤脚,埋在大熊身体里的白惊歌突然想到刚刚老者说过这个女鬼是个单亲妈妈,那她一直不愿意离去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呢?她偷瞄了一眼对方,突然发现对方在哭泣,白惊歌的心“咯噔”一下,坐正后慌张地说道:“你哭什么啊?别哭别哭,我最见不得别人哭了。” …... 冬至后的天气很冷,凛冽的寒风像是刀割一样吹在人的脸上,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也是冻得抖抖索索地快速在路上飞奔。白惊歌将围巾往上拉了拉,她回头小声问道:“你真的确定他就在这附近吗?要不要先去你家里看看,万一他要是在家里等着你了呢?” “汪汪汪”,一阵狗叫声将白惊歌吓得哆嗦了一下,她循着狗叫声望过去,那边是家小餐馆,屋里时不时冒出来一些热气。 “走走走,这谁家的小孩,要饭去别处要去。”说着店里的老板娘将一小男孩往门外推。 “我不是要饭的,我要找我妈。”站在门口的小男孩许是天气太冷,说话都哆嗦。白惊歌正要回头问女鬼是不是这个的时候,她发现对方早已飘了过去。 随即无奈地耸了耸肩,赶紧奔了过去,女鬼抱住小男孩,眼泪水奔腾而下,这时店里的老板娘又出来了,扔出来一只鞋,这时白惊歌才看见小男孩赤着一只脚。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野孩子,大人死哪去了,也不管管这个小叫花子,怕不是个小偷吧。”老板娘站在门口横眉冷对道。 小男孩哭着叫道:“我不是小偷,你才是小偷。” “嘿,说你两句还较劲了是吧,信不信我送你去派出所。”说着老板娘就过来推攘小男孩,女鬼龇牙咧嘴的将孩子护在身后,无奈于对方来说,她就像是空气一般。 白惊歌实在看不下去了,过去一把推开了老板娘,冷嘲热讽道:“如今还真是世风日下啊,让我看看一个几十岁的大人是怎么欺负孩子的?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几十年的米饭白吃了?要跟一个孩子计较,你是不是自己没孩子,嘴巴才这么恶毒。来来来,大家快来看哈。”说着就叫嚣了起来。 路上行人虽不多,但星星点点还是有几个的,听到这边有动静,缩着脑袋挤过来,再冷的天都阻挡不了他们想看热闹的心情。 见真的有人围了过来,老板娘有些慌,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指着白惊歌的鼻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哈,神经病。”说完赶紧踉踉跄跄地要跑回店里面。 白惊歌哪能这么轻易放过她,虽说在外遇到点事情,应该要息事宁人,得过且过。但可能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本身心里就憋着一口气,上去一把拽住了老板娘的胳膊,凶狠地说道:“想逃跑?先道歉!” 能在这条街上做生意的也不会是个善茬,老板娘哪里受到过这等屈辱,甩开白惊歌的胳膊后拧着眉头凶神恶煞地反击道:“诶,你这姑娘怎么回事,蹬鼻子上脸啊,我干嘛要道歉,你知道那孩子刚在我店里干嘛吗,像个小乞丐一样站在其他顾客面前,这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意。我没送他去派出所就是好的了,你还在这像个疯狗一样叫,干嘛,想打架吗,来啊,谁怕谁。”说着开始卷胳膊。 她白惊歌也不是怕事的人,既然对方要打架,那她自然愿意奉陪。正准备上的时候小辰拉住了她的衣摆,怯生生地说道:“阿姨,不要打架,妈妈说打架不是好孩子。”加上行人的劝阻,两人这架最终没打起来,老板娘朝着他们面前吐了一口口水,转身往店里走去。 白惊歌白了她的背影一眼,“切”了一声后弯下来从地上捡起鞋子,蹲到小男孩旁边,握住他的脚腕,对方吓得往后躲了一步,白惊歌轻声说道:“别怕,阿姨是你妈妈的朋友,她让我来找你的,你叫小辰是吧。” 握住脚的时候白惊歌心里一惊,随即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小脚冰凉,像是寒天雪地里的冰冻,她鼻子一酸,禁不住吸了吸。赶紧给对方上鞋,站起来后小辰一脸急迫地问道:“阿姨,那你知道妈妈去哪了吗?平常这个点妈妈早回家了,但是今天我一直没等到。” 白惊歌的眼眶红了,被冷风一吹,眼泪水直往下掉,她赶紧抬起胳膊拭去了,深吸了一口气,佯装欢快地说道:“妈妈她有点事要处理,你还没吃饭吧,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怎么样?” 小辰点点头,白惊歌牵着他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肯德基,点餐的时候小辰要了两个牛肉堡,白惊歌吃惊地问道:“阿姨不吃的,你一个人能吃两个吗?” 小辰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怯生怯语地问道:“阿姨,我可以给妈妈带一个吗?这个平常妈妈都舍不得吃,但我知道,其实妈妈也爱吃。” 白惊歌鼻子再次一酸,赶紧回道:“没关系,那你再点一个,妈妈得吃两个。” 听到这话,小辰开心地笑了起来,眯着的月牙眼里面像是洒满了星星,那种满足是发自内心的。 服务员过来的时候白惊歌嘱咐了一句“麻烦帮我看下孩子,我去趟洗手间”就掩面朝着洗手间奔了过去。 打开水龙头,白惊歌将冷水不停地拍打在脸上,冰冷的水珠仿佛要刺穿她皮肤的每一个细胞。抬起头时,突然看到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影子…… 第005章 无可奈何的谎言 老者带着言玖赶到白惊歌住处的时候发现她家里没人,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糟糕,肯定是被那个女鬼带走了。” 言玖禁不住皱了皱眉头,不确定地问道:“你找的那个人真的靠谱吗?可别是个神经兮兮又疯疯癫癫的女人,我可丑话说在前面,要是让我讨厌的人,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和她合作的。” “不会,是个很优秀的姑娘。”老者心想,你小子,惊歌的身份可不寻常,怎么说都不会差的,你还是祈祷她不嫌弃你就行。若不是看在你有灵力的份上,这么说话可是会被我揍的。 言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眉头发紧,对方这话怎么说听起来都不是很靠谱。不过他想着还是算了,懒得去计较。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待会先看看人怎么样,若是那种令他讨厌到作呕的人,纵然她有阴阳眼也好,千里眼也罢,他都要拒绝这个条件。 慢慢踱进房间里,言玖打量了一下白惊歌的住处,没有所谓的厅,从门进来后左手边是卫生间,右手边是简易的厨房。灶台上一边放着一个平底锅,另一边放着煮锅。旁边是一套粉红色的厨具???粉红色的盆,粉红色的锅铲,粉红色的筷笼,粉红色的勺子,粉红色的碗,粉红色的切菜板...... 这么多粉红色的东西?言玖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对方到底几岁,怎么还喜欢粉红色?莫不是个小学生吧,能一个人住的应当是个成人了吧,那她还真是恶趣味。喜欢......粉红色?还挺俗气的。” “喂,你找的那个接班人多大岁数?”他忍不住问道。 听到这话,老者突然眯起了眼睛,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好一个玉树临风,只可惜......算了算了,他为自己有这个可怕的想法而唏嘘不已。随即叹了口气,简而言之回道:“二十四。” 听到这话,言玖的眉头皱了皱,闷闷不语。 往里走,有一个咖啡色的大沙发,上面铺着一块米色碎花的垫子。前面是白色的茶几,上面有一束巨大的粉色满天星。再往里走,有一张大床,依旧是粉红色的床单被罩,对着的是一个很大的阳台。 额......二十四岁?粉红色? 言玖立马将之与喜欢恶趣味的穷鬼划上了等号,他禁不住露出不屑的笑容,倚在门框上,瞄着老者,询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在这等她,还是出去找她?” “出去找她。” 话音刚落,老者就迅速穿过门,疾驰而去,言玖无奈地跟了过去。 * 白惊歌抬起头,突然看到了镜子里出现了一道身影,对方担忧、悲苦、自责的表情全都落在了她的眼里。 她哽咽了一下,沉声道:“小辰他,其实我也是孤儿,我甚至没有看过我父母的样子,所以今天看到小辰这个样子让我想到了我小时候的事,有点触景伤情。你放心,我既然答应帮你了,会帮到底,小辰的事交给我吧。” 听到这话,女鬼扯着嘴角笑了笑,那抹笑,像极了夏日里冰镇过的苦茶,虽解渴,但是却苦到极致,味道停留在嗓子眼,持续不散。 出了洗手间的门,白惊歌深吸一口气,将笑容挂在脸上,快速走回自己位置上,“怎么样,汉堡好吃吗?不够的话再点两个,还有薯条,鸡翅都可以点。” “好吃,这个已经够了,谢谢姐姐,对了,这个吃完了,我们可以去找妈妈了吗?”小辰说这话的时候满脸洋溢着期待的神情,圆鼓鼓的脸蛋上还残留着面包屑。 白惊歌伸出手温柔地将他脸上的东西抹掉,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试探性地问道:“假如,小辰,我是说假如哈,假如你的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你怎么办?” 听到这话,小辰突然愣住了,塞了一嘴的汉堡将他的腮帮子挤的鼓鼓的,似乎食物残渣还留在嗓子眼里,他吞咽了一口,“我......”话还没说出口,立马低下头咳嗽不已。 对面的白惊歌慌张地赶紧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端起桌子上的白开水,抱歉地说道:“姐姐就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激动。” 小辰憋红着脸,一只手抚住胸口,另一只手撑住桌子,咳个不停。 “先喝口水。”说着白惊歌赶紧将温白开水递到小辰嘴边,对方赶紧双手握住,“咕嘟咕嘟”地往里灌水。 一杯水喝完,小辰觉得好多了,白惊歌见他眼泪水都呛出来了,愧疚感更深了一层。赶紧安抚道:“我刚就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要紧吧?” 小辰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的懂事与善解人意不禁让白惊歌心疼,五六岁的年纪应该是调皮天真爱玩的年纪,而这些,她在对方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白惊歌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来的孤儿院,只知道从记事开始,她就一直待在那里。从小到大都是一直和院长他们生活在一起。她的童年过得很幸福,家里有宠爱她的院长和副院长,幼稚园里有很多好朋友,最主要的是她还有高丁承。 想到高丁承,白惊歌的心里一阵失落,对于这个从小到大的“未婚夫”,她可没少欺负,但怎么说呢,她是喜欢高丁承,但却不是那种喜欢。但是她还是同意了这场婚事,她有自己的算盘,事成之后自会各奔东西。白天让文君帮忙拒绝了求婚,这会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样了,想到这里,白惊歌心里五味陈杂...... “你晚上怎么能乱跑?” 耳边突然响起了老者的声音,白惊歌一愣,从失神中回过来后赶紧解释道:“不是,那位大姐只是让我帮她找一下她的孩子,我跟你说我幸亏我出来找了,不然这个小可怜还不知道被人怎么欺负呢?”嘴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仍旧轻轻拍打着小辰的后背。 “等,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我妈她去找你了是吗,那你肯定知道我妈在哪了?”小辰转过来一脸殷切地问道,说完继续干咳了两声。两颗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惊歌。 “不,不是。”白惊歌一时语塞,她禁不住唏嘘了一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为自己刚刚的口误后悔不已。她偷偷瞄了一圈周围,看到没有人注意到刚她的失态,舒了一口气。 随即一脸不爽地看向老者,“嘘”了一声,示意对方先闭嘴。随即转向小辰解释道:“姐姐刚刚不是说了吗,你妈妈是给我打的电话,嗯,这样,在她回来之前,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你就在那等她好吗?” “你何必要对一个孩子撒谎呢,直接告诉他真相不就完了吗?死了就是死了。”老者站在一旁不咸不淡地打断道。 “你懂什么,不能告诉他。”白惊歌突然对着老者吼了出来,这时店里其他的顾客纷纷将头伸过来,一群吃瓜群众忍不住窃窃私语道:“那个妈妈怎么回事啊?怎么可以对孩子那么凶?” 白惊歌意识到后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讪讪地笑了笑,此时她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小辰,你不要乱跑,在这等一下姐姐,我出去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接你。”白惊歌郑重其事地嘱咐道,小辰乖巧地点了点头。 出了门外,白惊歌拐进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一脸不高兴地对老者说道:“我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在旁边打岔?” 老者努努嘴,觉得有些委屈,禁不住解释道:“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不要说谎罢了,你能骗得了他一时,能骗他一世吗?” “你懂什么?你知道失去父母后孩子的感受吗?哪怕是个谎言也好,只要知道自己父母还在,那一份期许就是继续活下去的动力。”说到这白惊歌鼻子一酸,她将头撇到一边,抬起袖子,粗鲁地擦了擦眼泪水。 老者的面容隐在黑暗中,白惊歌的这番话,无疑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自是知道白惊歌人世间的父母早已不在,但……只不过他担心的是太过妇人之仁,并不有利于灵魂摆渡这份工作。 这时候,白惊歌突然蹲了下来,她将脸埋进膝盖里,泣不成声道:“你知道吗?我从记事以来,就从未见过我的父母,院长说我的父母是跌入悬崖死的。我不相信,我多么希望院长他是在和我说谎。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只要有希望,哪怕是一丁点儿,都值得期许下去。” “但谎言终有被戳破的一天,到那时候,岂不是更痛苦?”老者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突然苍老了很多,尽管他本来就是一个老人,但这句话,却多了些世事的沧桑感和无奈感。 白惊歌慢慢站了起来,她的眼睛里有泪花,在路边隐隐绰绰灯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那股眼神,很纯粹,像是冰山上的白雪,洁白无瑕。她朝着老者走近了一步,笃定道:“等他心智成熟的时候再告诉他,那时候强大的内心足以承受这些,但是现在不行,一个五六岁孩子的心是非常脆弱的,我狠不下心......” 小辰的妈妈泪眼婆娑地站在一旁,老者看向她,问了几句。随即叹了口气,对白惊歌说道:“既然她也同意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决定吧。” “嗯!” 白惊歌胡乱擦了擦眼泪水,跑回店里,刚把门一推开,一脸兴奋地看向小辰的方向,但令她吃惊的是...... 第006章 她骗了你 “小辰呢?这孩子跑哪去了?我的天!” 白惊歌惊慌失措地跑进去,拉住旁边的一个服务员一脸急切地问道:“坐在这的一个孩子呢?” 对方摇摇头,白惊歌的心脏“咯噔”一下,她推开服务员冲到门口,正准备喊叫的时候,旁边倚在墙上的一个人影不急不慢地提醒道:“是要找那个小男孩吗?往那边跑了。”说着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 “谢谢你!” 来不及看对方的长相,扔下这句话白惊歌就匆匆忙忙朝着他指的方向跑去。等她跑远后,言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可以帮我的人吗?我白天好像见过她。” 听到言玖的话,老者赶紧飘了过来,“对,是她,别愣着了,快去帮她一起找孩子。” 言玖挑了一下眉毛,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薄唇微启,不屑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帮她找人?” “你!”老者伸出食指对着他,气的牙痒痒,半晌,“算了,懒得和你计较。”他想着,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傲娇的鬼魂。 白惊歌顺着言玖指的方向,很快在不远处的长椅旁看见了小辰,她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后佯装不悦地问道:“你这孩子,不是说不要乱跑的吗?要是走丢了该怎么办?” “姐姐,你真的是妈妈的朋友吗?” 嗯? 白惊歌愣了一下,她局促地走到小辰身边半蹲下,将自己的帽子拿下来戴到对方头上,仔细地将两只耳朵包在里面,然后捧住脸,笑着说道:“天太冷了,看你的小脸都冻红了,我们回家去吧。”说着牵着小辰的手准备离开这里。 刚走两步,小辰一把甩掉了她的手,仰着脑袋,哽咽道:“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是妈妈的朋友吧?妈妈在这一个朋友都没有,邻居那些坏人平常也只会欺负妈妈,你要是妈妈的朋友,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 听到这话,白惊歌蹲了下来,握住对方的两只小手,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抬起头笑着看着对方笃定道:“我是你妈妈的朋友,最近刚认识的,还没来得及去你家玩呢,本来说好今天去的,但你妈妈突然被公司派去出差了,所以就拜托我来接你啦!”说完佯装轻松地摸了摸对方的头。 这时小辰却突然小声哭了起来,他垂下眼眸,噘着嘴巴,奶声奶气地说道:“你不要骗我了,其实妈妈死了对不对?我刚刚在店里好像看见她了,站在玻璃门那对我招手,等我跑出去的时候她却不见了。我想起来妈妈曾经和我说过,她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永远都不会!” 听到这话,白惊歌的鼻子一酸,眼泪水立马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没,没有,我真的没有骗……”声音哽咽在嗓子里发不出来,像是有根针刺破了嗓子眼,疼到她除了哭以外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辰耷拉着眼皮,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顺着面颊流到下巴,再滴落到衣服的纽扣上。 这时,老者和言玖也赶了过来,白惊歌擦了擦眼泪水,吸了吸鼻子,突然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问小辰道:“你是不是个男子汉?” 小辰点点头,白惊歌欣慰地笑了笑,紧接着说道:“男子汉就应该坚强一点对不对,妈妈的愿望就是小辰可以好好地,开心地活下去,所以不管怎么样,小辰……” “其实她妈妈没死!” 老者突然打断了白惊歌的话,空气像是瞬间静止了一般,未落到地面上的泪珠更像是停在了半空中。 “其实她妈妈没死,其实她妈妈没死,其实她妈妈没死……”白惊歌的耳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像是瞬间耳鸣了一般,“嗡嗡嗡,嗡嗡嗡”响个不停。 “惊歌!”老者喊了一声后重重地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回过神来的白惊歌赶紧站起来抓住老者的胳膊,“你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 白惊歌抱起小辰,冲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光明医院奔过去。言玖拒绝了老者的请求,先行回到了白惊歌的住处等着。 到了医院,去护士台一问,果然在ICU找到了小辰的妈妈,不过对方已经是个植物人了。老者跟过来,提醒道:“在这里你不要离开我,不然会被众多鬼魂包围住的。” 刚只顾着找小辰的妈妈,都没注意周围,这会停了下来,白惊歌才发现四遭漂浮着各种各样的鬼魂,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而且医院中的鬼魂更可怕,尤其是车祸死掉的,缺胳膊少腿的,面目甚是狰狞。此时,她清晰地看到护士身后跟着一个被削了半张脸的女鬼,阴森的很,那只独眼对上白惊歌的视线后,突然笑了笑,嘴角流下黑色的血,吓的她赶紧往老者身边移了移。 “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靠近的。”老者安慰道。 听到这话,白惊歌稍稍舒心了些,她迅速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小辰妈妈的身影。 ICU家属不能进去,小辰很着急,站在门口直跺脚,眼泪水包在眼眶里,但是他很乖,虽然心里很迫切想见到自己的妈妈,表面上却并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大哭大闹。倒是白惊歌,恨不得一脚踹开ICU的门,老者提醒她要冷静。 这时医生走了出来,白惊歌赶紧冲上前去,询问小辰的妈妈怎么样了,医生告诉她情况已经稳定了,只不过人还没醒。 转移到普通病房后,小辰看到了他的妈妈,哭嚎着跑过去抱住对方的胳膊,嘴里不停念叨着:“妈妈,你醒醒,妈妈,你醒醒,不要丢下小辰一个人,妈妈,你答应过小辰的,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 白惊歌捂住口鼻,眼眶瞬间红了,“她为什么要骗我?”这句话像是在问老者,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老者叹了口气,回道:“她是个单亲妈妈,独自抚养一个孩子很是吃苦,觉得与其孩子跟着她受苦还不如被一个健全的家庭领养,那样最起码能保证不挨饿挨冻。” “蠢,愚蠢至极!”白惊歌恨恨地回道,她无法想象这世上还会有抛弃孩子的妈妈。她要是知道小辰的妈妈抱着这样的想法,说什么都不会帮她的。 白惊歌走到护士身旁,小声嘱咐了几句就急匆匆出了门。她走到走廊的顶头,压低声音怒斥道:“我知道你在周围,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把你儿子扔在医院不管了!” 话音刚落,小辰的妈妈从墙里穿了过来,带着些许慌张神情的脸此时并不敢看白惊歌。到面前时,白惊歌正要数落她时,只听“扑通”一声,她却跪了下来。 对方这一跪,倒把白惊歌吓了一跳,准备好的说辞一瞬间都忘光了,“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小辰的妈妈低下头,也不说话。 白惊歌深吸一口气,插着腰,“你跟我过来。”说完径直走向了公共卫生间。 好在走廊里的公共卫生间只有男女各一个,白惊歌走进女洗手间关好门,迫不及待地和对方说道:“你必须回到你身体里去,你这样擅自做决定,擅自决定小辰的人生,问过他的意见吗?对,你是解放了,死了一了百了,有没有想过活着的人的感受,小辰他怎么办?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啊!” 对方站在门后,耷拉着脑袋,眼泪水噼里啪啦地往地下掉。 白惊歌仰起头,使劲将眼泪水憋回去,她抽噎了一声,悲伤地继续说道:“我跟你说过,从我记事以来,我就没见过我的爸爸妈妈,虽然孤儿院的老院长对我特别好,但这并不能弥补我丢失的父爱母爱。那份亲情是无可替代的,如果你不想小辰带着这份残缺抱憾终身,你就应该回去。对他来说,如果你不在,纵然以后衣食无忧又算什么?” …… 从洗漱间出来,白惊歌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见里面的护士兴奋地跑出来,“赵医生,赵医生,快,病人醒了……” 老者站在门口,一脸笑容,白惊歌走过来后耸了耸肩,无奈地笑了笑。小辰从里面跑过来抱住白惊歌的大腿,“姐姐,妈妈醒了!” 白惊歌一把将小辰抱起来,这时医生正好赶了过来,对小辰的妈妈做了一番检查后走过来笑着说道:“谢天谢地,病人醒了过来,你们放心,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小辰开心地从白惊歌身上跳了下来,跑到他妈妈的病床前,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小嘴不停念叨道:“妈妈,我以后会更加乖的,你放心,等小辰长大了,我就好好保护妈妈......” 这时,小辰的舅舅和舅妈也赶了过来,白惊歌看了里面一眼,对他们说道:“她一个人在外打拼,又要照顾孩子,辛苦自不在话下,要是可以,你们多来看看她和小辰。” 话音刚落,小辰舅妈的脸色不太好看,白惊歌猜出了她的心思,好在小辰舅舅不是个冷血的人,当下答应道:“嗯,那是自然的。对了,我听小辰说了,今天谢谢你了。” 白惊歌摇摇头,示意没什么。随后她和老者正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突然看到在电梯那漂浮着一团黑气,白惊歌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道黑影从眼前“嗖”的一下飞了过去…… 第007章 一纸协议 “高丁承?他怎么会在这?” 白惊歌说着追了过去,刚过一个拐弯口对方就消失不见了,她露出疑惑的神色,眉头紧锁。 不会,不会是他,如果是他的话,不会装作没看见我,况且,刚刚那一闪而过的身影,速度之快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难道说? 意识到这点,白惊歌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高丁承的号码。 “喂,惊歌……” “啪”的一声,白惊歌挂断了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她松了一口气,这足以证明她刚刚的猜想是错误的。 老者跟了过来,刚刚的黑气让他有些在意,但他觉得他师弟子申应该不会来医院这种地方,他讨厌鬼魂多的地方,尽管他自己并不是人。 “怎么了,惊歌?” “没事,刚刚以为看到了一个熟人,幻觉而已,我们回去吧。”说着白惊歌转身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老者想着要不要告诉她关于子申的事,但心里又怕对方知道的越多越危险,毕竟现在可是敌人在暗他在明处,索性将这些话烂在了肚子里。 夜里的风更大了,发出呼啸的声音,像极了野兽们的嘶吼。空中星星点点飘着雪花,白惊歌抬起头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一旁的老者“嗯”了一声,紧跟在对方身后,白惊歌突然停了下来,吸了一下鼻子,转身苦笑着对老者说道:“呵,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本来今天我是要去接受我未婚夫的求婚的,未来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这该死的阴阳眼,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这样惩罚我?” “不,孩子,你千万不要这样说,你没有造任何的孽,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错,跟你没关系。” 当然,这些话老者也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表面上,他佯装镇定,安慰对方道:“有阴阳眼也不见得都是坏事,你看刚刚,如果不是你,小辰就会永远失去他的妈妈了。但的确,能看见鬼魂的日子注定不太平。”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灵魂摆渡者是吧,那为什么世间还漂浮着这么多的鬼魂?你怎么不去摆渡他们?”白惊歌一脸疑惑地问道。 老者捋了捋白胡子,摇摇头,笑着回道:“人也不是一死了立马就得离开,往往都会在人间逗留一些时间,我要摆渡的,是那些对人世间有着执念,不愿意离开的人。” 听到这话,白惊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突然想到自己要是一生下来就有阴阳眼就好了,那样兴许她还可以见到逝去的父母,顺便问他们为何抛弃她?但现在为时已晚,她的父母应该早已遁入轮回了吧。 见已经和对方比较熟络了,老者决定直奔正题,他咳嗽了两声,尽量让自己威严一点,然后才开口对白惊歌说道:“眼下我还有一件大事要处理,距离我退休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我还有七个灵魂未摆渡完,那件大事刻不容缓,所以,灵魂摆渡的事能不能交给你来做?” “凭什么?”白惊歌毫不犹豫地反问道,她将两只手揣进口袋,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去。 嗯? 老者被她的回答吓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赶紧追了上去,不死心地继续说道:“如果你答应帮我这个忙,我可以给你一个帮手,那个帮手身上有很大的灵力,只要和他待在一起,那些鬼魂不敢拿你怎么样。否则,你知道的,就像在医院里那样,那些鬼魂可以轻而易举地伤害到你。怎么样,这个条件足够了吧?” “你这算是恐吓威胁吗?我又不是被吓大的。”白惊歌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脚下的步伐没有任何减慢的意思。 老者眯着眼睛,想着怎么说服对方答应自己这个要求。 “砰”的一下,脑袋里灵光乍现,他想着,既然对方是那谁的女儿,那自然和她娘一样贪财。 “嗯,你要是帮我这个忙,我给你一千万!”老者掷地有声地说道。 他想了想,在人世间,一千万应该不是个小数目了。 “嗒”,白惊歌停下了脚步,她转向老者,不敢相信地确认道:“真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成交!” 说完白惊歌继续往前走去。 老者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这就答应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时心里面也唏嘘不已,果然和那谁一样,太贪财了,这点不好! 白惊歌走在前面,心情突然变好了起来,本来她想着嫁给高丁承,然后要个一千万的分手费,非常合算。但随着今天她那一句“拒绝”这一千万也就跟着泡汤了。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这还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白惊歌内心深处突然有点小确幸,冥冥之中果然自有定数。 “我苦口婆心劝了那么久,没想到都没抵得过这一千万的诱惑力,小小年纪就这么贪财?”老者忍不住打趣道。 “我才……”白惊歌本想解释一下的,但突然觉得麻烦,况且,英雄做事从来都不留名的,她决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对,没错,我就是贪财,这都21世纪了,没有钱怎么过得下去,你这不食人间烟火,当然不知柴米油盐贵了,哼,还是钱最实在。你想啊,要是有了一千万,我就不用过那种天天租房子的日子了,租的房子一点都不好,里面好多虫子,房租还贵的要命。而且你知道的,我就一名不经传的小插画师,有了这笔钱,至少我的生活就不用那么窘迫了吧。”白惊歌说着忍不住鄙视地看了对方一眼,嘴巴一噘,露出委屈又无奈的神情。 老者悠然地叹了口气,随即又舒了口气,他想着,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姑娘至少让他知道她性格什么的发展的都很好。通过刚刚小辰的那件事,也让他确定对方会是一个合格,哦,不,应该说,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灵魂摆渡者。 …… 刚到家打开门,按下玄幻处灯的开关。“吼!”白惊歌吓得一哆嗦,随即抚了抚胸口,“你是人是鬼?” 听到声音,言玖走了过来,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她。 白惊歌:“是你?” “你认识我?”言玖突然激动地抓住了白惊歌的胳膊,力度之大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哦,对不起。”说着言玖赶紧松开了对方。 白惊歌无语地撇过脑袋,甩了甩发麻的胳膊,白了对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算不上认识你,就知道你白天出了车祸,我在现场,说起来,你还是我看到的第一个鬼魂呢。” “你是说我是出车祸死的?”言玖瞪大眼睛,疑惑地问道。 白惊歌点点头,她脱掉厚重的羽绒服,拿掉围巾,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出来的时候老者不满地说道:“怎么只知道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们不是人吗?” “呵!”白惊歌冷笑了一声,心里嘀咕道你们可不就不是人吗?但是表面上佯装非常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哈,我以为鬼不用喝茶。”说完回厨房又倒了两杯出来。 期间言玖一直站在原地发呆,双手捧住脑袋使劲回想白天的事,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就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嘴里忍不住嘟囔道:“你是说你白天的时候见过我,能跟我讲讲细节吗?” 听到这话,白惊歌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回答道:“当时我的脑子和眼睛都巨疼无比,见到你的时候你就躺在路中央,然后你的灵魂就站在我的身边,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阴阳眼开了,还纳闷你们是不是双胞胎。不过,在你出车祸之前,我还见过你一次,过马路的时候,那时不小心撞到了你,但你行色匆匆,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要做。” 言玖用手撑住脑袋,努力回想着,对他来说,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是第一次见,白天的事情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老者站在一旁,闭而不语,心里面有点发怵。因为他刚刚偷偷查了对方的走马灯,令他意外的是走马灯上空白一片。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往从未遇见过。就算对方还活着,只是灵魂暂时脱离躯体,走马灯也是可以看到的,如此就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就是他的灵力过于强大,封锁住了他的生前。难道说......老者不敢继续细想下去。 白惊歌坐到沙发上,端起热茶正“呼呼”吹的时候,突然想到口说无凭,要立字为据。遂立即放下茶水,奔到书桌前翻箱倒柜找了一支笔和两张纸出来。 摆到老者面前后,她郑重其事地说道:“要立个字据,一纸协议,一千万换七个灵魂,一年之内完成。我先签,签完你签。”说着“刷刷刷”将这些话写到白纸上。 言玖忍不住插了一句,“你看好的灵魂摆渡接班人就是这么一个贪财的货色?还一千万?”说完很不屑地看着老者。 “啪”的一声,纸被白惊歌戳了一个洞,她咬紧牙关,回头瞪视着言玖,咬牙切齿地回道:“老娘就是贪财怎么了,我告诉你,老娘不仅贪财,还好色,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被他作为附属品送给我了。”说完她一脸得意地看着对方。 “你做梦!” 第008章 测量距离 白惊歌眯着眼睛瞄了一眼老者,确认一下。老者赶紧贼兮兮地将言玖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嘛,怎么这时候出尔反尔?” 言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迫切地问道:“我差点忘了,你不是说要帮我看走马灯的吗?” 说完不屑地回头看了一眼蹲在茶几上边哼着歌边写协议的白惊歌,嘲讽般地回击道:“就她,我平生最讨厌这种贪财好色的女屌丝。” “你平生讨厌的东西还挺多吼!”老者面部表情抽动了一下,扯着嘴角讥讽道。也是,短短个把小时之内,这已经是对方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紧接着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身上的灵力是怎么来的吗?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出的车祸吗?” 这句话问到了言玖的心坎里,是啊,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可不就是这两件事吗?想到这,言玖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大丈夫能屈能伸,行,我知道了。那走马灯呢,什么时候帮我看?” 老者:“自然是等你完成我交代的任务咯。” “你!”言玖恶狠狠地竖起了食指,但现在不是他能谈条件的时候,咬咬牙,愣是沉住了气。 白惊歌拟好协议后递给老者,“快快快,快签字。” 老者拿过协议,大笔一挥,拿走其中一份折叠了几下塞到袖子里。“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们俩以后要好好相处啊。言玖,我这小徒弟就交给你了,要是有什么差池我拿你是问。” “等,等一下,那我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怎么找你?”白惊歌站起来紧跟了过去。 老者回头笑眯眯地回道:“有事我会来找你们的。”话音刚落,身影迅速消失不见。 “欸!欸!”白惊歌站在阳台上嘟了嘟嘴,她往前走了几步,趴到阳台边上,眺望着远方,忍不住嘀咕道:“这么快就不见了。” “你是在找我吗?” 听到声音的瞬间白惊歌视线已经感觉到有个人,不,准确的说是有个亡灵坐在了阳台右手边的桌子上正紧紧地盯着她。 背后的的每个毛孔都在放大,汗毛像是破土的春笋,一根一根直立了起来,汗珠从毛孔里挤压了出来,后背瞬间湿了一片。 白惊歌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落了枕,僵硬地像是个铁块,她艰难地转过头,随着“啊”的一声惊呼声,她迅速往后退了几步。 屋里听到动静的言玖赶紧冲了出来,他刚踏及阳台,那只亡灵便“嗖”的一下不见了。 白惊歌闭着眼睛冲过去抱住了言玖,两只手将对方的胳膊抓的紧紧的。 “好了,他已经走了,松开吧。”言玖冷冷地说道。 白惊歌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一眼,见那个位置的确见不到那个亡灵了,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对方。她心里想着,老者送的这个附属品果然好用。这会不禁后怕起来,要是刚真拒绝了老者的请求,那她是不是以后再无安生之日? 言玖掸了掸自己的衣服,一脸嫌恶,不客气地继续说道:“以后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许碰我。” “可我不碰你,那些亡灵就会来碰我啊,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吓人,刚刚坐在那边椅子上的那个,脑袋都是裂的。”白惊歌急切地辩解道,还不忘用手比划着。     “真的,还有刚在医院里面,就没几个长得好看的……等等,你的脸为什么没有变化,打了防腐剂?还是……”说着白惊歌突然伸出手捏了捏对方的脸。 登时,一双死亡蔑视眼投视了过来,无形的空气中像是有一股“刺啦刺啦”的光电闪过,噼里啪啦地打在白惊歌全身上,吓得她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赶紧讪讪地笑了两声,抬起两只手,“不碰,不碰,呵呵。” 言玖白了她一眼,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他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等心情平复下来的时候转过来指了指前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来算一下距离,看在我几米之内你就看不到他们了。” “喂,刚那只缺脑袋的还在吗?”说着他走到阳台的另一边。 那个鬼魂重新出现,在阳台的另一侧,噘着嘴巴一脸委屈道:“你这人也不能这样吧,什么叫那只缺脑袋的,我再怎么说也是个人吧。只是死的时候比较凄惨而已,下辈子我绝对不酒驾了。” 这时言玖才发现对方看起来岁数并不大,身上还穿着校服。 白惊歌这会又突然不怕了,从旁边跳出来,嘲讽道:“哟呵,你不过是个学生,还酒驾?你怕是连驾照还没有吧,啧啧,我跟你说现在的小孩,真的胆大妄为,放肆的很……” “闭嘴!”言玖不客气地打断了她,对方这絮叨起来没完没了的功力也是让他头疼,太浪费时间了。 “哦。”白惊歌被他怼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了吐舌头,缩着脑袋去了一旁。 言玖尝试着向他靠近了一步,等距离大概还有两米的时候,对方赶紧摆了摆手。 “就这,就这,你别往前走了。要我说,你是什么怪物?为什么一靠近你身体就受不了。”鬼魂歪着脑袋没好气地问道。 听到这话,白惊歌立马不乐意了,指着他叫嚣道:“什么叫怪物?会不会说话?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言大人,言大人见过吗?下次见着他可要绕着走。” 她说这话的时候活像个狗腿子,鬼神忍不住“啧啧”了两声,讥讽道:“你这人类也挺奇怪的,居然能看见我们。” 言玖不想听她们的废话,走到白惊歌身边,嘱咐道:“以我为圆心,两米为半径画一个圆,你在这之间待着就好,记住,以后不要碰我!” 说完言玖就回了屋里,望着他的背影白惊歌突然发现对方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那天车祸现场穿的衣服。她记得很清楚,那天言玖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一件驼色的大衣,黑裤子。而此时,对方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衬衫。 “喂,你穿成这样不冷吗?你的毛衣和呢大衣呢?”白惊歌赶紧跟着进了屋里,并拉好阳台上的门和窗帘。 言玖回到沙发上半躺着,漫不经心地回道:“我现在就是不穿也不会觉得冷。” “那,那你脱了呗,你身材看起来很不错哦!”白惊歌边说边贼兮兮地竖起爪子朝着言玖走了过来。 言玖伸出一只手,不得不提醒对方道:“不要忘了,我的灵力很强,别逼我动手。” “切!”白惊歌翻了一个白眼,转过来小声嘀咕道:“灵力强了不起哦,要不是看你能帮我驱灵,老娘早把你一脚踢出去了。也不是,应该是看在你那张帅到令人流口水的脸上,我就忍忍了。白瞎了那张脸,居然是只鬼,太可惜了。” 她回到厨房,将燃气热水器打开,进洗漱间之前,伸出脑袋嘱咐对方道:“我洗澡的时候你不能偷看,也不能走远。” 言玖翘着二郎腿,嘴角上扬,不客气地反问道:“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洗澡的时候万一进去一只色鬼你会怎么办?不不不,我想我可能想多了,就你这长相和身材,鬼都看不上。” 听到这话,白惊歌气到浑身直打颤,她将毛巾狠狠地甩到言玖的头上,走出来插着腰反击道:“你好好瞧清楚了,我以前可是我们系的系花,还是美术系。美术系你知道吗,就是一大堆美女扎根窝的地方。我这身材,不是我吹,算了,懒得和你计较。” 听到这话,言玖打量了一下对方,不屑地说道:“那就是你的灵魂配不上你的皮囊。” “嗖”的一下,白惊歌从他的手里抢回毛巾,瞪了一眼对方,转身回洗漱间。 刚进去,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伸出头,虽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表面上还是佯装可怜兮兮地恳求道:“你可千万不要离开,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还是裸着身子死在洗澡间里的那种,说出去都丢人。” “啰嗦。”言玖环抱住胳膊,闭上眼睛淡淡地回了一句。 白惊歌笑了笑,放心地关上门,正准备锁上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个锁防人不妨鬼,万一待会里面要是碰到了,还可以快速冲出去,想到这,她决定不锁门。 躺在沙发上的言玖,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脑袋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中他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花田。看不到边缘。视线目及之处都是花海。 那些花的颜色说不出的艳丽,并且形形色色,各式各样,五彩缤纷。 特殊的视觉滤镜下,天空是幽蓝的,光线很暗淡,像是阴天。翻卷着的乌云压的很低,但却完全没有要下雨的那种感觉。 有风,吹的花海不停地摇摆,言玖大着胆子走了过去,中间有种大花,红色的,异常艳丽,似乎还带着光晕。这不禁让他想到有种已经灭绝的花叫尸香魔芋,据说可以勾人心魄,让人产生幻觉,杀人于无形之中。 而言玖眼前此时却有好几株这样的花朵,其他小一点的花都簇拥在它们身边。他使劲嗅了嗅,没有闻到任何花香的味道。 在不多远,言玖突然看到了一间房子,像是那种古楼,竹子做的一般,有两层,二楼有个阳台。整间房子隐没在灰暗的天空里,竟有些诡异。刹那间仿佛有魔咒似的,驱使他朝着那座古楼走去…… 第009章 你是谁 走过去的路上,令言玖惊奇的是脚所到之处,那些花朵会自动让开,等他过去的时候又重新出现在了原处。这样,不管他走多远,他都是在花海里。 到那处阁楼底下,言玖喊了声“有没有人”,但却无回应。索性不管了,他径直走了进去。一楼很空旷,里面什么都没有,哪怕是张桌子或者椅子。他环绕了一圈,没什么收获便决定去二楼看看。不知道为什么,言玖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似曾相识,好像以前什么时候来过一般。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竹制的楼梯去二楼,鞋底摩擦着竹子发出“嚓嚓”的声音,有那么一瞬,言玖担忧这竹梯会裂掉。 “吱呀吱呀”的响声让言玖的心里很不安。及至站到阁楼上,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像是失魂了一般。眺望远方,大片的花海尽收眼底,那几株异常鲜艳的花朵在花海里很扎眼,不用刻意找就能看得见。 这时,花丛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姑娘,一头秀丽的长发披在脑后,看背影,言玖觉得她很熟悉。 “喂!” 言玖趴在阁楼的栏杆上叫了一声,底下的姑娘像是听不见他喊她似的,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言玖迅速转身,沿着楼梯“噔噔噔”地跑了下去。等到门外时,他松了一口气,对方还在。 “你是谁?” 这一次,她听到了,缓缓地转过身,言玖的心脏“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刚看到对方那张脸,“腾”的一下,言玖从睡梦中惊醒了,意识刚回来,就对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吼”,他再次被吓得哆嗦了一下。 等看清是白惊歌的时候,脸上浮着明显的怒气,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白惊歌往后退了两步,挑了挑眉毛,环抱住胳膊,食指不停敲打着臂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半晌才解释道:“我刚一出来,就听见你和我说话,然后我才走过来,你的眼睛是睁着的,不过可怕的是没有眼白,黑黢黢的,我好奇,便凑近多瞧了两眼,谁知道能把你吓着。” 言玖明显不太相信她说的话,脸上依旧挂着愠怒的表情,坐起来揉了揉眉心,他现在没有心情搭理白惊歌。脑子里回想着刚梦里看到的那个姑娘的样子…… 那不能被称之为“人”! 模糊的五官,整张脸像是被磨掉了一层皮一样,混混沌沌,但瞟到的那一刹那,言玖总觉得自己应该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悲催的是,被白惊歌刚那一吓,他一点也想不起来。想到这点,心里不免有些烦躁。 白惊歌见对方神情不太好,讪讪地重新回到洗漱间吹头发,收拾好后出来和声说道:“我洗好了,你去吧。” 言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回道:“不用。” “切,不爱干净还要为自己找借口,鬼怎么了,我就不信鬼就不会出汗发臭,哼!”白惊歌小声嘀咕了几句径直回到自己的床上。 “咚咚咚”,这时突然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平常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来这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白惊歌一脸疑惑地起身去开了门,一打开,一脸惊喜道:“丁承,你怎么来了?” “文君说你这边发生了点事,我不太放心,刚刚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又匆匆挂了电话,实在放心不下,就想着过来看看你。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我先......” “不碍事的,我还没休息!”白惊歌笑意盈盈地打断了他,随即侧过身,示意对方进来坐。 坐在沙发上的言玖抬头看了一眼对方,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他突然有种恍惚感,感觉对方似乎能看见他一样。 高丁承赶紧躲闪掉他的眼神,随即将视线落到白惊歌身上,他这一动作不禁让言玖觉得自己刚刚那只是错觉。 “文君今天跟我说你......惊歌!”说到这高丁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听到这话,白惊歌正在倒水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她转过头,露出苦涩的笑容,稍纵即逝。 “哎呀,别了,我想了想还是不要耽误你的终身大事了,我们俩算是好哥们吧,谈结婚多伤感情啊。”白惊歌说着佯装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随手示意对方坐。 高丁承朝着沙发走去,正坐在一侧听他们讲话的言玖正要起身往旁边挪一挪的时候,对方突然绕过他坐到了另一边。 在白惊歌看来,高丁承的这个做法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毕竟沙发那么长,对方想坐哪坐哪。但言玖不行,总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异样感。 这时高丁承突然想到了什么,屁股刚挨着沙发就找借口急匆匆地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白惊歌无语地对着言玖耸了耸肩。 关灯之前,她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确认道:“喂,鬼神君,我睡觉的时候你可不能离开,万一你走了,来几只鬼把我压在床上怎么办?还有,你居然没问我刚那人和我什么关系?稀奇!” 言玖怔了一下,随即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没兴趣,不过你刚叫我什么?” 感受到一双杀人的目光后,白惊歌往被窝里钻了钻,两只手拽住被子,露出眼睛讪讪地回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摆出很神气的样子,而你又是鬼,叫你鬼神君没毛病啊。好了,关灯睡觉。”话音刚落,她迅速伸出手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言玖懒得和她计较,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听到床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后,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离开了这里。 寒冬夜里的街上有些冷清,狂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灰尘,像是要将言玖的身子板吹散架了。对面时不时迎面走来几个亡灵,见到他后都远远避开。 生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恶人,死后才能这么让其他鬼魂害怕至如此程度?言玖有些悲戚地想着。他伸出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道:“若是真有那么强的灵力,何不告诉我生前到底是什么人,我的亲朋好友又在哪里?” 他颓然地垂下自己的手,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刚过一个十字路口,隐约中,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个穿白色裙子的女生,身影像极了他刚刚梦里出现的那个。说时迟那时快,言玖迅速过去拉住了对方。 一转过身,一张白的渗人的脸落入言玖的视线内,黑洞洞的两只眼睛吓得他立马松开了手,“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说完他转身就跑,及至转过一个弯道,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一只手撑住墙,越想越不对劲。 借着路灯,他突然发现身后有个黑影在逼近,猛地一下转过来贴在墙上,一脸惊恐地看着来人。 “言玖是你吗?” 听到这话,言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他惊慌失措地反问道:“你是谁?”这时,他才发现对方是刚刚那个穿白裙子的女生。也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鬼魂是无法靠近他的,那么说,这个是…… “哎哟,我的璐璐啊,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这么冷的天,就穿了件睡衣,冻坏了怎么办?乖,把衣服穿好,我们回家。”说着一个妇人赶紧给她套上了羽绒服,拽着她的胳膊准备往回走。 “妈,我好像看见言玖了,真的。”璐璐几近哀求地说道。 “别说胡话了,赶紧回家。”说完强行将她拉走了。 “喂,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言玖,你认识我吗?”言玖迫切地问道,说话的刹那间已经移到了两人的跟前。 而对方置若罔闻,妇人一只手搂住璐璐的腰,另一只手挎住她的胳膊,用尽全力将她带离了这里,直直地穿过了那犹如空气一般的魂魄。 一肚子的疑问憋在心里,言玖却无法问,因为她们根本看不见他,也听不到他说话。但是他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姑娘于他而言,一定是个重要的人! 尾随她们一直到了家门口,确定了住处后,言玖在楼底下站了一会儿,终究没有上去。 天微微亮的时候他才回了白惊歌的住处,刚打开门,就听到屋里传来啜泣声。言玖赶紧冲了进去,见对方正窝在床头坐在那抱着脑袋哭,嘴里不停说着“求求你们了,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真的好怕啊……” 言玖悄无声息地来到白惊歌的旁边,抬起一只手拍了拍对方耸动的肩膀。 “吼!”白惊歌吓得叫了一声,迅速贴到墙角,睁大眼睛瞪着对方,等反应过来是言玖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过来紧紧抱住他,哭着责怪道:“不是让你不要离开的吗?怎么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呜呜呜呜呜……” 言玖嫌弃地掰开她的手,让自己挣脱出来,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拧着眉头看着对方,一语不发。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半晌,言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冷言道:“我看着,你再睡会,天还早。”说完径自回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白惊歌舒了一口气,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水,乖巧地滚回被窝里,两只手扒住被子,偷瞄着不远处的言玖,生怕他再偷偷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纵然言玖的心里很着急,但他还是不愿叫醒白惊歌,直到对方睡饱起身伸了个大懒腰后,言玖才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衣架那拿起外套裹住白惊歌,然后火急火燎地把她拖出了门外…… 第010章 神秘的日记 从医院回来,李易杨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他爸爸李卿的住所。本来他的妈妈叮嘱过他好几遍,要他在医院好好照看爸爸,但就在刚才,睡梦中的李卿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个叫“洛诗”的人。 “洛诗!” 李易杨将这个名字反复念叨了几遍,他可是清楚的很,自己的妈妈可不是叫这个名字。况且,从小到大,家里的人似乎都在刻意回避他爸爸的过去,每次问他们都闭口不谈。 李卿的住所李易杨已经轻车熟路,毕竟从小到大没少在这住过。因为和他妈妈对生活的要求不一样,从他记事开始,两人就一直分居。平常李易杨都是跟妈妈住在城里,只有假期的时候才会来这边,当是度假。 因为这件事上学的时候他没少被班级里同学挤兑,说他父母离婚了之类的话。不过李易杨倒是也不在意,因为他内心深处的确觉得他父母之间的关系有点疏离。 吵架倒是不吵,只不过他俩的关系似乎比吵架还要冷淡,互相之间说话非常客气,客气到像是两个陌生人第一次碰面。这些李易杨早已习以为常。 他这一次来这个住处,不比往常,是带着某种目的过来的。 关于那个叫“洛诗”的人的事,他在意的很,因为他知道,这块心病要是不去除,他的爸爸永远都好不起来。 李卿住在郊外的一栋别墅里,说是别墅似乎有些高抬了这间破屋子,用李易杨的话来说,不过是一栋破瓦房。它的建筑风格和这里格格不入,李易杨也是上了中学之后才知道,这是中国建筑的特色,俗称“楼房”。 篱笆简单的围了一个院子,门前还有个菜园子,踩过青石板的小路,到达门前。李易杨从口袋里掏钥匙的时候,眼睛突然瞄到了左手边不远处的一棵树,他对植物没有什么研究,所以并不知这是什么品种,只是此时总觉得它有些突兀,踌躇了一下,朝着那棵树走去。 及至走到树下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棵树好像是刚移过来不久,之前并没有,看着脚下刚刚翻新不久的泥土,李易杨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但为什么要在院子里移栽了这么一棵树呢?他有些想不通,毕竟院子并不大,要是这棵树以后长起来,还不得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 站在这个位置,他朝着二楼望过去,正对着的刚好是他爸爸的房间,之所以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到这里,李易杨是为了一样东西。 一本日记! 一本记载着他爸爸秘密的日记,这也是刚刚睡梦中除了“洛诗”以外李卿提到的另外一个字眼。不敢多耽搁,李易杨转身回到门前,利索地转动钥匙,等这把像是古董一般的“锁”发出“啪嗒”一声后,门被打了开来。 进去后环顾了一圈,李易杨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了二楼的卧室,他依稀记得李卿有个保险柜,对方那么看重的东西,定是藏在了那里。 果然,他很快就在二楼卧室墙面的一个夹层里找到了那个保险柜,惊喜之余的同时也犯了难。 密码是什么? 颓然地坐在地上,李易杨犯起了难,他想了想,突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随着齿轮转动发出的“咔嚓”声,李易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直到最后“啪”的那一记响亮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他吐出了一口气。 小心地从里面将一个盒子端了出来,李易杨的心脏“扑通扑通”地有力跳动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双手都在抖,仿佛端着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盒子,而是一件什么了不得的装着邪祟的东西。 那一刻,他迟疑了,毕竟这是他父亲最为珍视的物品,如果就这样贸然打开,对方知道后会不会责怪他? 但眼前李易杨考虑不了这么多了,他费力地站起来走到桌子旁,将盒子放到了上面。这是一个黑色的盒子,被擦拭的很干净,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四个圆弧形的拐角被画上了红色的雕花,盒子的质感有些奇怪,既不像是塑料,也不像是铁的,倒是有点玉的质感。但是黑色的玉他还从未看过,想到这里,李易杨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上。 盒子没有锁,只是普通的那种压边盒,他只扶住盖子,轻轻往上一抬,盒子便被打开了。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张泛黄的照片,李易杨疑惑地拿了起来,发现总共有两张。他仔细端详着第一张,照片里共有四个人,两男两女,站成一排,从左至右数第一个手里拿着小提琴的男生李易杨认得,那是他的爸爸。之所以那么确定,是因为这个人和他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站在这个男生旁边的是一个笑容很甜的女孩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间。 这大概就是洛诗了,李易杨笃定地这么认为! 洛诗旁边还有一个姑娘,齐肩短头发,微卷,包子脸,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最右边的是一个金色头发的少年,说是少年是因为李易杨发现他看起来岁数很小,感觉跟自己差不多,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下面压着的另一张照片里面就只有两个人,李卿和洛诗。穿着打扮和上一张照片一致,想来应该是同一天拍的。 将照片放下,李易杨翻了翻盒子里剩下的东西,只有几张折叠起来的画和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坠,再无其他任何东西。 “吼,日记呢,怎么没有日记?”李易杨的瞳孔迅速收缩,他把盒子举起来往下抖了抖,恨不得将之掏出一个洞来,但令他失望的是,里面确是没有日记。 他又转身去了保险柜前,伸出手在里面摸了一遍又一遍,脸色禁不住沉了下来。 没有,里面什么都没有! 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的神采迅速黯淡了下来,颓然地坐到椅子上,李易杨绞尽脑汁,努力回想着。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那本日记,其实小时候他有见过一次。 李易杨闭上眼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那是他过十岁生日的时候,那天他妈妈给他买了一盒很大的蛋糕,中午没吃完,还剩了些在桌上。到了下午,他拿起小碟子装了一小块,准备端给他的爸爸吃。 那是个炎热的夏季,屋内的风扇“吱呀吱呀”地转动着,配着窗外的知了声搞的人心烦,“刺啊刺啊”的,很是聒噪。穿着小背心短裤赤着脚的他小心翼翼地端着蛋糕往二楼爬去,楼梯是水泥的,脚底的水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个小脚印。 刚进房间便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爸爸”,然后飞快地跑到李卿的面前,将蛋糕放到桌子上,眼睛一瞥,看到了旁边的一本日记本。 那是一本很厚的本子,棕色的牛皮纸包的封面,李易杨觉得好奇,随手拿了起来,疑惑道:“爸爸这是什么啊?这个本子真好看,可以送给我吗?” 说着正准备翻开的时候,李卿却一把将本子夺了过去,神色有恙。 李易杨瞬间就懵了,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李卿,半晌,才听到李卿“哈哈哈”爽朗的笑声,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是不是吓到儿子了,他赶紧扯着脸皮温和地说道:“这个是爸爸的日记,日记你知道吗?就是记录自己的小秘密的,不能给旁人看的。” “连我也不能看吗?那妈妈呢?妈妈也不能看吗?”李易杨疑惑地问道。 在国外长大的李易杨,对中文没有那么熟练,所以听到日记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是很私人的东西。尽管自己很好奇,但他小小年纪察言观色的能力并不弱,随即赶紧继续说道:“好啦,那我不看了,我也没有那么好奇啦,爸爸吃蛋糕吧。” 李卿摸了摸他的头,宠溺地笑了笑...... * “腾”的一下,李易杨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开始搜索整间屋子,翻箱倒柜,不落下任何一个地方,恨不能连老鼠洞都要进去瞅一眼。但令他失望的是,这个被他翻得差点底朝上的房间里并没有那本日记本! 他有想过其他房间,但是总觉得被爸爸如此珍视的日记他肯定不会随意放,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是不是被对方带去了医院。毕竟随身携带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 但很快李易杨又否定了这个猜想,因为他想到医院人多眼杂,东西又是直接放进了病房的柜子里,免不了会被别人不小心翻到。而且这个日记很可能跟那个“洛诗”有关,他感觉他爸爸不会这么做! 站在窗口的他眉头紧锁,汗珠挂在稚气的脸蛋上,心里面不免有些烦躁,目光落到院子里那棵树上,霎时间,像是有股电流从他的脚底窜到头顶,脑子里灵光一现,迅速转身冲下楼去。 刚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回到杂物间,找了一把小铲子,拎着就往那棵树那跑去。虽然这棵树刚移过来不久,但细心的李易杨还是发现有一小块的土翻新的不太寻常,因为树的周围长了一圈小草,唯独大树根下有一小圈新的泥土上没有长。 如果不往那上面想,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一块,但一旦心里接受了某种设定,就会有种异样的直觉。 他走过去,蹲下后,拿着铲子开挖,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了“乓乓乓”的铁器相碰的声音...... 第011章 线索断了 蓬头垢面的白惊歌就那么被言玖一直拖着跑,姿势很是怪异,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躲的远远的,都以为是哪个精神病院的疯子不小心跑了出来。 经过文君工作的那个奶茶店的时候,“嗖”的一下,文君只瞄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飘过,“嗯?是惊歌吗?”等她追出去的时候,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前方的拐弯处。 站在门口嘟了嘟嘴,冰冷的风吹到脸上,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想了想,觉得自己刚应该是看花眼了,便悻悻回了店里。 等到了璐璐家的时候,言玖才松开白惊歌的手,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忍不住讥讽道:“哟,不是说不让我碰你的吗,那刚拖着我干什么,你知不知刚刚那个样子很像是你带着我私奔咧。”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禁不住闪过一抹红晕,竟还有些得意。 毕竟哪个女的不想被一个大帅哥拖着在路上奔跑啊?啧啧! 听到这话,言玖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只淡淡回道:“哦,是吗?你是不是忘了别人看不到我。”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劈的白惊歌当场石化,瞠目结舌,四肢冰冷。她感觉自己被人用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脚,反应过来后怒视了对方一眼,愤愤不平道:“你个黑鬼,哦,不,你个冷面鬼,你这不是存心害我吗,完蛋了,难怪刚一路上跑来那些人都露出鄙夷的神情,亏我还自恋的认为他们那是惊羡的目光。白惊歌啊,白惊歌,你这是造孽啊!” “去敲门。”言玖冷言道。 听到这话,白惊歌白了他一眼,吸了口气,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边朝着门口走去边抠抠眼角,以防上面还挂着眼屎。 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好歹让我洗把脸再出门吧,虽然我是长得天生丽质不错,但也遭不住不洗脸啊。” 额...... 言玖觉得对方总能刷新自己对她的新认识,嘴角忍不住扯了扯,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像是刚吃进了一只苍蝇似的。 大概按了四五遍门铃吧,里面一直没有动静。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了一句苍老的声音,“别按了,他们家搬走了。” 听到声音,白惊歌转身,下面站着一位老人,看不出具体的岁数,虽是满头斑白的头发,但脸上却没有什么褶子。她疑惑地从楼梯上下来,走至老人跟前,忙问道:“搬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今天早上,就在你刚来不久前。 听到这个回答,白惊歌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言玖,对方使了个眼色,她立即会意,紧接着问道:“那您知道这家人搬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老人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线索就这么又断了! 回去的路上,言玖一语不发,看得出来他在生气,白惊歌一脸郁闷,觉得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对方却一直冷着脸。 及至到了家里面,白惊歌终于忍不住了,不爽地问道:“你生气个什么劲,他们家搬走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贪睡,怎么会赶不上?”言玖说这话的时候双眸中似乎能喷出火来,他这话问的,白惊歌更觉委屈了。 眼皮迅速跳动了几下,气鼓鼓地站到对方的跟前,不客气地反击道:“你这话说的我可不能苟同,我贪睡,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再说了,你一大早就那样把我拖出去,我都没说什么,怕是满街的人都认为我是个疯子罢。你倒好,不道歉也就算了,还冷着脸生气,你的良心怕是被狗吃了吧,不,你木得良心。” “你!” 言玖闭了嘴,他可不想跟眼前的这个疯子理论,难不成要告诉对方是因为看她睡得那么香甜,不忍叫醒吗? 捏了捏太阳穴,言玖走向阳台,昨晚碰到的那个姑娘让他很是在意,那一刹那的相见,加上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言玖可以笃定那个人肯定跟他有关系。但这一走,就代表这个线索又中断了! 白惊歌跟着走了过来,发觉对方已经到了身后时,言玖沉了沉声说道:“昨晚我出去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姑娘,她看见了我,还叫出了我的名字,但只一刹那,后来被她妈妈带走了。我一路跟过去确定了住址,就是怕夜长梦多,所以早上才匆忙拖你出门。” 听到这番解释的话,白惊歌的心脏“咯噔”一下,她倒是希望对方能继续对她横眉冷对,那样她也好破口还击,杀他个片甲不留。但这一番言语,叫她却说不出个话来。 “哦,那个......”白惊歌挠了挠后脑勺,不禁后悔起自己为什么以前没有好好学习语文,言辞上如此不利索。这个节骨眼上,无论是安慰对方的话,还是扯其他废话都毫无意义。索性闭上了嘴,转身回了洗漱间。 正拽掉裤子坐到马桶上时,耳边突然有股阴风吹过,紧接着闻到了一股恶臭味,像是几百年都没有刷牙的那种。白惊歌赶紧闭上眼睛,“啊”的叫了一声。 站在阳台的言玖听到呼叫声后赶紧跑了过来,刚穿过门就见到一只吊死鬼垂在白惊歌面前。令他惊奇的是,这会距离这只鬼明明不到两米,但对方却安然在原地扭过头一脸凶悍地盯着他。 “鬼,鬼,鬼,鬼神君,快,快帮我赶走他。”白惊歌哆嗦着说道,她能感觉的出来言玖就站在眼前,但她还是不敢睁开眼,因为那股恶臭味依旧散发在她门面上,这就说明那只鬼还在。 她可不想一睁眼就和对方鼻子碰鼻子,光是这股气味,就让她笃定这绝对是一只超级不讲卫生的邋遢的鬼,说不定还是那种面部不全,留着黑水的那种。 咦! 白惊歌觉得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带胳膊上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言玖皱了皱眉头,当他看到白惊歌褪到小腿部分的裤子时,“腾”的一下,脸红到了耳朵根。赶紧转移掉视线,双目直击那只恶心的吊死鬼,一只手酝酿着灵气,冷冷地说道:“不要逼我出手。” 那只吊死鬼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威胁,“嗖”的一下消失不见。等他离开后言玖赶紧退了出去。 白惊歌松了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不停地抚了抚胸口,迅速提上裤子,刚到腰时,她突然意识到刚言玖进来的时候她是坐在马桶上的。“刷”的一下,脸红的像是个猴屁股,被那只恶心的鬼看到她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在她眼里,那不过是只“鬼”而已,而言玖不同,那是个俊美的大帅哥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洗漱间又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呼叫声,言玖迅速折了回来,以为那只吊死鬼又回来了。及至进来后,环顾了四周一圈,发现除了白惊歌其他什么都没有。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又没鬼,你叫什么叫?” “我是想到刚.......”,话没说完,白惊歌迅速闭了嘴,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如果就这么直剌剌地说出来,那岂不是将二人又往那尴尬的境地里推嘛。于是赶紧转移掉话题,接着说道:“我是想鬼魂不是不能靠近你两米之内的距离吗,但刚刚......” 这话不用她提醒,言玖也意识到了这点,白惊歌这个小单身公寓不过三四十平,小到可怜,说什么刚刚他和那个吊死鬼的距离都不会有两米。 难道说他的灵力不是对所有的鬼魂都有用?不不不,不会。言玖想到后来那个吊死鬼还是忌惮他的灵力的,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可能也得看他们的能力吧。”扔下这句话就赶紧离开了这里,他可没忘记刚刚令他窘迫的那一幕,出了门口,暗自下定决心道:“这里是这个房间里的禁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再冲进去。” “看他们的能力?”白惊歌小声嘀咕道,她算是明白了,每个鬼魂也会有自己的等级,这就意味着等级低可能老远就被言玖吓得夹着尾巴逃走,但一些等级高的,兴许需要打上一架才行。想到这里她整个心情都不美妙了,这要是以后正在洗澡,突然蹦出来个鬼可咋办啊,还有睡觉的时候。 毕竟她这颜值,啧啧,摆在鬼中,应当还是超级能打的吧,这样的话就很容易被se鬼惦记上啊。比如刚刚那个恶心的吊死鬼,那哈喇子流的,咦...... 光是想想,白惊歌背后就出了一层汗,“不行,除了言玖以外,肯定还有其他的方法,我是谁,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白惊歌,小鬼们算什么。” “行了,你别在厕所嘀嘀咕咕的了,赶紧洗漱,洗漱完后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 门外传来言玖冰冷的声音,“行了,你别在厕所嘀嘀咕咕的了,赶紧洗漱,洗漱完后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白惊歌一边做着鬼脸,一边重复着刚言玖的话,将头发用卡子固定住,慢悠悠地拿起牙膏和牙刷。 “又要去哪啊?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是我的附属品,我可不是你的小跟班,要是像刚刚那种事就别叫上我了,省得回头出了什么岔子,你还将责任推到我身上。”想到这里她端着牙杯出了洗漱间的门,嘴里含着泡沫含糊不清道。 言玖懒得搭理她,只是刚刚在回来的路上,他偶然间听到了路过的人提到了一件令他有些在意的事,想过去查证一下...... 第012章 传言校园里有女鬼 “去哪?” “刚回来的路上听到两个大学生讨论说她们学校里有女鬼,有点在意。”言玖站在阳台上,头也没回地答道。 白惊歌歪着脑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嗯? 听到这话,言玖有些吃惊,他咂咂嘴,紧盯着对方的眼睛,挑了一下眉毛,挖苦道:“某人这是一千万不想要了吗?” “哦哦哦哦哦!”白惊歌张圆了嘴巴,故意将语调拉的抑扬顿挫。不过想想也是,协议已经签了,总得开始工作吧,一千万也不是好挣的。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问道:“其实有一点我忘记问老者了,我这个灵魂摆渡者的目标在哪啊,大街上游荡的鬼魂那么多,总不会每一个都需要摆渡吧?” 听到这话,言玖转过身,望着白惊歌,一脸鄙夷,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忍不住再次冷嘲热讽道:“要了一千万,连自己到底干嘛的都不知道?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靠,你是不是看我那一千万眼红,回头分你一百万总成了吧。”白惊歌没好气地回击道。 言玖往这边走过来,这时白惊歌才发现对方换了一身衣服,换成了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一条运动裤,配了一双黑色运动鞋。她不禁疑惑地多瞧了两眼,心里计较着他这又是去哪偷了衣服穿。 不过,换衣服归换衣服,但总是穿黑色,衬得那张脸过于白了点,白惊歌撇撇嘴,摇了摇头。 言玖眼神里满是杀气,靠近的时候恨恨地挤出来三个字:“不稀罕。” “切,你怕是嫌少吧,嫌少也没辄,最多一百万,多一毛都没有。”说着白惊歌还做了个鬼脸。 她心里想着,老娘给你一百万已经是极限了,一千万缺了你这么一个口子,我还得自己补。也罢,既然你不想要,倒也便宜了我。 言玖懒得理会她,径直朝着门走去,虽然变成鬼魂后这些阻碍物都像是空气一般,但他还保留着作为人时的许多习惯。白惊歌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从衣架上拿下一件米色的袄子,脖子上围了一圈毛茸茸的围巾,跟在身后。 等出了门,言玖才想起来刚那个问题没有回答对方,随即补充道:“很多灵魂是不需要你摆渡的,他们对世间并没有什么牵念,也没有什么心意要传达,只是单纯地不想离开,兴许流浪久了,厌倦了,就自会离开。一般鬼魂都不会出来闹事,除非真的有什么隐情,或是怨念,亦或是有什么急迫的事要做。静之大学的女鬼事件听那两个女学生的语气,传了有段时间了,怕是有什么怨念,否则应该不会让人察觉得到她。” 这还是白惊歌头一次听对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不免有些咋舌,更是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大学里的女鬼怨念重,无非是跟渣男有关呗,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她禁不住脱口而出道。 话音刚落,对方投过来一记死亡蔑视眼,顿了顿,终究没吱声。 白惊歌吐了吐舌头,将双手揣进口袋里,随着“咕噜噜”几声尴尬的声音响起,言玖停下脚步转过头,白惊歌讪讪地笑了两声说道:“嘻嘻,不好意思,肚子饿了。” 想想也是,这都已经十二点多了,她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都还没有吃过一粒米,肚子早饿的不行了。 “先吃饭。” “好!”白惊歌举起双手表示赞同。 绕了半天,两人终于到了一家面馆,刚进门,言玖的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狭窄的屋子里放了四张油乎乎的桌子,靠近门的地方就放着一张案板,上面是面团。 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在门外忙着,这时言玖才注意到煮面的大锅就放在门口,旁边桌子上杂七杂八放着一些需要用的材料。 门外就是马路,先不讲汽车过去后带起的灰尘,光是看到老板娘那双黑漆漆的手,他就感觉自己吃不下去这家的面。 “都快是有一千万的人了,就不能找个体面的地方吃饭吗?”言玖忍不住吐槽道。 白惊歌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小声回道:“你懂个屁,这家的面又便宜又好吃,再说了,我一个穷插画师,又要租房又要支撑日常开销的,哪里奢侈的起来,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忘记让那臭老头给我付个首付款了,哪怕先付百分之一也是好的,失策。” 言玖懒得搭理她,弯着腰瞄了一眼椅子,连全身的毛孔都在拒绝。他抽出一张纸,恨不能将凳子从头至尾擦拭一遍,最后还嫌弃地拽了几张抽纸垫到上面,然后才坐了上去。 白惊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咬了咬下嘴唇,心里想着,对方这做派,活着的时候怕不是哪家的少爷吧。 啧啧,可惜是只鬼,若是人的话,兴许还可以考虑考虑…… 这时老板娘走了过来,亲切地问道:“惊歌,今天还是吃牛肉刀削面吗?” 白惊歌的幻想瞬间破灭,回过神来后笑了笑,点了点头,“阿婆,今天要两碗。” “还有朋友过来吗?”说着老板娘转过身朝着门口的地方看了一眼。 “没,没有,我今天特别饿,所以想吃两大碗。”白惊歌慌张地回道,一时没注意,她忘记言玖是只鬼了。 热心的阿婆赶紧阻止道:“两碗你吃不完的,你要是怕吃不饱,我让你阿叔给你多加点牛肉和面。” 白惊歌看了对面的言玖一眼,对方一脸鄙夷,“看我干什么,我又不吃。” “那阿婆,就给我一碗好了,和以前一样......” “我知道,多葱少辣不要香菜。”说完阿婆笑嘻嘻地走了出去,叫嚣道,“老头子,牛肉刀削面,惊歌的,老规矩。” ...... 白惊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言玖转身瞄了一眼那对老夫妻,忍不住问道:“怎么,认识?” “嗯,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经常过来吃,阿婆和阿叔的儿子是个智障儿,家里条件比较困难,近几年,网红餐厅越来越火,再加上各种连锁店,她这边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 听到这话,言玖的心脏“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了刚自己进来时候说的冷言冷语,一阵愧疚涌上心头。正要道歉的时候,白惊歌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每次过来,都会给我加肉加面还不加价,哈哈哈,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啊。” 听到这话,言玖一脸黑线,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万分庆幸自己的道歉刚没急着脱口而出,否则这会怕是肠子要悔青。 想了想也是,这么个女屌丝又惜财如命的哪会那么好心!他苦涩地摇了摇头,为自己刚那稍纵即逝的愧疚而感到一丝丝悲哀。 这时店里陆陆续续来了其他顾客,白惊歌赶紧从包里翻出蓝牙耳机戴上,那样的话就算她和言玖说话,旁人也会误认为她是在和谁通话,省得闹出笑话,让别人误认为她是个疯子。 面刚端上来,这时一个帅小伙突然走过来问道:“不好意思,对面有人吗?” “有。”白惊歌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回道。 对方听到这话嘴角抽动了一下,露出怪异的表情,但也没有纠缠,走去了另外一张桌子。 言玖端正地坐在对面看着白惊歌吃面,那“刺啦刺啦”的吸面声让他忍不住也想尝尝。 但套在碗上的白色塑料袋立马打消掉了他这个可怕的想法! 坐在隔壁桌吃面的是四个女大学生,看起来是一个宿舍的,刚点完面坐下来,其中一个扎马尾的就压低声音说道:“诶,你们之前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学校闹鬼的事啊?” 听到这话,言玖立马将视线移了过去,他想确认一下对方嘴里的“女鬼”和他早上听到的是否为同一个。 “闹鬼?”坐在她对面一个披肩发的女生突然睁大眼睛疑惑地反问了一句。 这时,坐在最里面一个短发的小女生战战兢兢地回道:“我知道,我听说过,那家咖啡店,学校里那家咖啡店,听说晚上路过那里的时候会听到哭声,声音很凄厉的那种。” “别,你可别吓我,哪有这种事!”坐在披肩发旁边的那个卷发女生被吓得哆嗦了一下。 “她可没瞎说,有人亲眼看到的,可吓人了,说是那女鬼穿着一身白衣服,留着一头乌黑锃亮的长发,每到夜晚总会哭泣,呜呜咽咽的,听起来瘆人的很。”扎马尾的女孩神神叨叨地回道。 这段话说完,四个人皆觉得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卷发女生都要被吓哭了,披肩发女生也跟着受不了了,随即呵斥道:“别说了,世上哪有鬼,别自己吓自己。” ...... 白惊歌和言玖耳朵伸得老长,将对方散播的信息全数吸入耳中,就在她吃完准备离开的时候,隔壁桌那个扎马尾的女孩还是没忍住继续说道:“我听说那个女鬼是十几年前学校里那家咖啡店的老板娘,还是我们前任校长家的女儿,好像是出车祸死的,外界都在说那个车祸有问题,不是意外,似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也就难怪了,通常冤死的鬼怨念极深,不愿意走也是自然的......”短发姑娘若有所思地跟了一句。 听到这话,卷发女生神情立马变了,脸色灰沉,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 第013章 遇见故人 静之大学依山傍水,风景优美,是全国数得上名的景点学校。 一进门就有一条很长的绿荫大道,种上了满满两排的樱花,可以想象当春天来的时候走在这条路上,一阵风吹来,樱花雨漫天而来,瞬间让人置身于二次元场景中。 因此,一到春天,学校会举办樱花会,为期一周。届时,校门会对所有人都是开放。 “这是我曾经最想考上的大学,无奈成绩太烂。如果高考的时候我数学能多做对一道大题,或者英语少错几道选择题,大概就能实现我的高考愿望了。”白惊歌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毕竟从刚一进来,言玖就一直处于失神状态中。 见对方没反应,她紧接着继续说道:“这里很适合做我插画的背景,等等,你说我在这生活了十几年,除了大学的那四年以外不论,我可没听说过静之大学闹鬼的事啊”。 言玖依旧没有回答,只静静地走在这条道上,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包围在他身边,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叫“璐璐”的姑娘。 对方不仅认识他,于她而言,自己还是很重要的存在。想到这里,言玖便下定决心,他一定要找到对方! “喂,鬼神君!”白惊歌叫了他一声后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摆了摆。 “嗯?”回过神来的言玖蹙了蹙眉头,没好气道:“什么事?” “你刚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没什么。” 听到这话,白惊歌噘了噘嘴。 这时,旁边走过去两个男生,其中一个恰巧说道:“其实比起这所学校里大名鼎鼎的若归园,樱花道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若归园吸引人的地方不是它的风景,而是那有一家咖啡店,嗯--那家咖啡店才是真正让人在意的,其实那家咖啡店的格调很普通,咖啡的味道也很一般,但听说里面有女鬼,很多人来这所学校都是为了一睹那女鬼芳容的。” 听到这话,白惊歌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想着对方要是知道真正的鬼长得果真如电视剧里那般吓人,不知道那些人还够不够胆量要看。 笑声刚落,两个男生同时回头,不爽地看了一眼白惊歌,她收尾的笑容立马僵硬在脸上,言玖扔了句“自讨苦吃”就大踏步地往前走了。 那一刻白惊歌心想完了,不禁后悔起刚自己为什么要笑?她不敢看那二人,疾步匆匆,打算赶紧闪过去。 就在经过他们的时候,其中一个突然拽住了她的胳膊,“小姐姐,可以加个微信号吗?” 咦? 白惊歌震惊在原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半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的那种,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数落道:“小屁孩,毛都还没长齐,就来搭讪啊,你俩多大?十八?知道我多大了吗,我属相是鼠,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姑奶奶我还有要事要办。” 此话一出,对面二人不免瞠目结舌,其中一个捣了捣另外一个的胳膊,小声说道:“走啦走啦,可惜了这张脸,没想到是个女屌丝。”说完两人步履匆匆离开了这里。 留下一脸郁闷的白惊歌,忍不住小声埋怨道:“这个世道怎么了,真性情竟被说成了屌丝?枉他们年纪轻轻,却听不得真话。” 她这话不轻不重,刚好落到了不远处言玖的耳朵里,“枉你岁数不小,竟分不清真性情和屌丝的区别。” 当然这话言玖只是在心里说的。 * 看着自己的房间号,302,李易杨心里一阵雀跃,他将箱子一拎,迈着欢快的步子朝房间走去。 这次回国他是瞒着父母偷偷回来的,身上的钱不多,自然住不起宾馆,更别说酒店了。好在他听说这是个旅游城市,有很多青年旅馆。想着也不错,嘈杂是嘈杂了点,但说不定还能交几个朋友,也还不错。 况且,他看的出来,虽说是“旅馆”,但这家店相当有格调,最主要的是刚在收银台的还是个可爱的小萝莉,卷卷的咖啡色头发,笑起来很甜。这不禁让李易杨的心情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走到半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又折了回去,搭在台子上笑着问道:“对了,同学,你知道静之大学离这远吗?那里面是有家咖啡馆吧?” 听到对方打听静之大学的咖啡馆,卷发女生不禁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见对方看起来也只是个普通男孩子,年纪兴许比自己还要小一点。便放下了戒心,点了点头,温声回道:“有段距离,大概二十公里吧。” “谢谢!”李易杨点了一下头,道过谢后急忙去了楼梯口。 走到302房门前时他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房卡,只听“嘀”的一声,门应声打开。刚走进去,一个粗犷的汉子叫嚣道:“姑娘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我不记得这家旅馆是男女混住的啊?” 听到这话,李易杨当场石化,他刚叫我什么?TMD,“老子是正宗的汉子,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他这一出口倒是把这个粗犷的汉子给吓着了,想着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男生,没想到讲话声音还挺大。 “抱歉抱歉,你长得太清秀了。”汉子皱着两条跟蜡笔小新一样的短粗眉毛缓声道。 “小兄弟,他是个粗人,大晚上的没睁眼睛,别跟他一般见识,嗯......”说着一位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男生走了过来,镜片后面狭长的丹凤眼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店老板的儿子景行止巡视房间的时候正好路过这里,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眉头皱了皱,敲了敲门,温声问道:“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三人转过来看着来人,只一眼,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至少一米八五的个子,身材健硕,笔挺而立,大冬天只穿了一件背心,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来自下面肌肉的跳动。视线上移,“吼”,三人同时张大了嘴巴。 那是一张跟身材完全不相称的脸,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眼角还有一颗明显的泪痣,怎么看都像是文弱书生该有的长相。 景行止踏步走了进来,李易杨感叹道:“这气场,啧啧。”话音刚落,景行止转向了他,登时,瞳孔迅速收缩,脸色煞白。 其他两人皆一脸疑惑地看向这边,汉子凑过脑袋,忍不住问道:“怎么,你俩认识?” “不,不认识。”景行止赶紧收回目光,慌张地回道。 这时汉子邪恶的笑了笑,大腿一拍,贼兮兮地说道:“那你这,该不会是对这小帅哥一见钟情了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可别告诉我你是个断袖。” 听到这话,景行止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他怒视了对方一眼,汉子赶紧闭上嘴巴,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直呼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当真。” 这时丹凤眼出来说了句,“好了,不早了,我们要休息了,老板,这没什么事,要不,你回吧。”这句话来的很及时,立马化解了现场的尴尬与不快。 景行止转身离开,李易杨看着他的背影,也是一脸懵。门刚关上,大汉抚着胸口舒了一口气,“哎呀妈呀,可吓死我了,下次再也不住这家旅馆了,不,明天我就要退房!” 丹凤眼冷哼了一声,忍不住怼道:“没出息,看你那块头,也不比店老板差吧,怂的跟什么似的。” “你少在那说风凉话,不过,话说回来,小帅哥,你真的不认识他?”说着大汉将目光转向了李易杨。 对方摇摇头,示意自己是真的不认识。一直生活在国外,这还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回国,在此之前,并不记得自己在国内有认识的人。 离开302,景行止没有急着回自己的房间,因为腰部受伤,他刚从拳击俱乐部退役,还没找到新的工作,便暂时住在了自家的旅馆里。 况且,他也不是什么店老板,真正的老板是他的爸爸景军,这段时间,他不过是在这帮忙而已。 拐过一个弯,景行止径直爬上了阁楼,那是他爸爸景军的房间,踌躇了下,还是抬手敲了门。 “进来。” 听到应声,景行止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景军正坐在桌子前埋头写着什么,旁边放着他的拐杖,十几年前的那场车祸,虽没有夺走他的生命,但也让他废了一条腿。 “爸!”景行止踌躇地叫了一声。 他的声音像是从烟管里挤出来似的,有些许沙哑,景军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里的笔,转身过来温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景行止目光闪烁了一下,走到景军身旁,一屁股坐到床上,景军拖着一条腿给他从衣架上扯了一件外套,略带埋怨地说教道:“这么冷的天,就穿个背心,回头冻病了怎么办?”说着将外套递了过来。 景行止没有急着去接,眼睛看向别处,突然问道:“你还记得李卿叔叔吗?” 听到这话,景军明显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椅子。他慢慢挪过去坐下来,一只手撑住额头,叹了口气反问道:“怎么提起你李叔叔了?” 景行止掏出手机,递给对方,景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颤巍巍地从他手里接过来,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 第014章 她出现了 “我刚见过他了,和李卿叔叔长的很像,不,准确的说,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所以才让妹妹查了一下,同姓李,不是巧合,而且你不觉得他的名字很奇怪么,李易杨,易风和杨昕。”景行止说着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听到这话,景军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他哆嗦着想要站起来,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抓住桌角的手背青筋暴起。末了,神色稍稍缓和了下来,佯装镇定地问道:“他一个人来的吗?” “嗯,是的。”景行止诚实地回道。 景军摩挲着手指,眼睛眯了起来,声音不大,但却铿锵有力地说道:“这几天跟着他,看他回来是干什么的,务必保护好他。” “爸,你是怀疑......” 景军“嗯”了一声,景行止了然于心,便不再说什么。出了房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经过302门口时,他停了下来,心里面五味陈杂。 十几年前的那场车祸他听景军和他妈妈提及过,他爷爷死的那一刻都还沉浸在后悔自责中,虽然知道那并非全是他的过错,但作为司机,景行止的爷爷还是觉得自己脱不了干系。 只稍稍停留了几秒,景行止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 * 白惊歌和言玖在咖啡店从下午一直坐到了晚上,除了来来去去喝咖啡的大学生,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女鬼。 吧台那边的服务员动不动就投一个斜视过来,将白惊歌从头打量到脚,然后交头接耳,免不了一阵吐槽。大抵就是一些“那人有毛病吧,从下午一直赖到现在,就点了一杯咖啡,还时不时自言自语。说不定就是来蹭暖气的”这些话。 九点的钟声一敲响,一个服务员走过来翘起兰花指,娘里娘气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 “这么早,一般这种咖啡店不是二十四小时的吗?”白惊歌疑惑地问道。 呵! 服务员冷哼了一声,懒得搭理她,眼梢微微上挑,不客气地扔下一句,“从下午就一直赖到现在还不知足?”随即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去了。 气的白惊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紧跟了过去,拉住那位服务员的衣领,阴森森地说道:“莫不是怕九点后那个女鬼找来吧。” 话音刚落,服务员的心脏咯噔一声,“嘘--”,他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赶紧转过来将白惊歌拉到一旁,小声嗔怪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别在这种地方提到那个字眼。” 说完环顾了一圈,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纵然他没见到过,但那个传言不禁令人忌惮。 白惊歌冷笑了一声,扯开对方的手,嫌弃地掸了掸衣袖,嘴角突然上扬,那表情突然之间变得很是吓人。言玖紧贴在她身后,霎时间,服务员感觉到周身的气息都变了,说不出来的阴冷。他哆嗦着,颤抖道:“你要干嘛?” “呵,晚上少出门,小心夜路鬼多。” “哎呀妈呀。”服务员呼叫着屁滚尿流地往另一边跑去,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白惊歌环抱住胳膊,冷哼了一声,紧接着转身离去。 出了门,她将手揣进口袋,心情一阵愉悦,言玖在一旁不客气地数落道:“不过说了你一句,你至于那么吓他吗?” 听到这话,白惊歌就不乐意了,“嘿,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刚不是你吓他的嘛,如果不是你故意贴过来,用那股阴冷的气息,他又怎么会被吓到。” “咳咳。”言玖假咳了两声,朝着前方走去,白惊歌笑着跟了过来,到旁边的时候忍不住撞了撞他的肩膀,害羞地说道:“谢了。” “哼,我又不是为了你,是那服务员说话太过分。诶,我之前怎么说的,离我远一点。”言玖语气不善,疾步向前。 白惊歌小跑了几步跟了过来,撒娇道:“就不。” 听到这话,言玖一脸不悦地停了下来,白惊歌一个急刹,还是撞到了对方的后背,下巴磕到了肩胛骨,疼的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言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投过来一记凶狠的眼神,眼含刀片,像是要把对方千刀万剐。 “我知道了,谨记大佬的话还不行嘛!”白惊歌连忙佯装诚惶诚恐地答应道,还迅速往后退了两步,鼓起腮帮子,一脸委屈地揉了揉下巴。 言玖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往前走去,白惊歌白了他的背影一眼,气吼吼地跟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等走到无人的小路时,她禁不住问道:“我们要不要再回去蹲在咖啡店附近猫着?说不定那个女鬼真的是九点以后才出现。” “没这个必要。” “为什么?今天可不能白来一趟啊?要我说,那家咖啡店挺黑的,价格都不便宜。”白惊歌一脸哀怨地咂咂嘴,毕竟今天浪费了她一整天的时间,算起来自己已经有几天没画画了,再这样下去,铁定要失业。 言玖没想搭理她,刚刚在咖啡店里时,总觉得哪里奇怪,但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我们是不是应该打听一下那家咖啡店的历史,听说有点年头了。”他说这话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 白惊歌疑惑地“嗯”了一声,对方置若罔闻,快步向前走了。 * 第二天一早,李易杨一觉睡到了中午才起来,他摸了摸晕乎乎的头坐起来时,忍不住哀呼道:“倒时差真的太痛苦了。” 下床后在房间里环绕了一圈,另外两个人已经离开了,留下了一张纸条。 “小帅哥,看你睡得很熟,没忍心叫醒你,我们就先走啦,江湖再见。” 狂乱的字迹,一看就是那个彪形大汉的笔触,李易杨摇摇头,忍不住笑出了声。洗漱完毕后走到一楼,景行止“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尴尬地问对方道:“昨晚睡得还好吗?” 闻声李易杨走了过来,笑着回道:“还好,对了,你知道附近有哪个饭店的菜又好吃又便宜吗?” “又好吃又便宜?”景行止嘀咕了一句,突然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跟我来。” 说着将李易杨带到了一楼的厨房,厨房很大,除了应有尽有的厨具以外,还有张餐桌。景行止让他坐着等会,然后转过台子,系上围裙,从冰箱里端出一碗米饭。紧接着又拿出一根黄瓜,一根胡萝卜,一个青椒,一根火腿以及两个蛋。 厨房里响起切菜的“哒哒哒”声以及蛋进油锅的“滋滋”声,不一会儿,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就端了上来,李易杨“吼”了一声,两眼发直地盯着桌子上的蛋炒饭,感觉下一秒口水就要留下来了。 他松手将包放到旁边的椅子上,景行止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他可是一早就注意到,对方从楼上下来手里就一直紧紧抱着这个包,里面不知道藏了什么宝物。思索了一会儿景行止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起身去那边拿了一瓶饮料一瓶水过来,将饮料递给李易杨,对方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来拧开瓶盖。 这时景行止见机会到了,他拿起矿泉水,拧开后装模作样地往嘴巴里送,到中途的时候突然撒手,只听“砰”的一声,瓶子砸到了李易杨的包上,水瞬间洒了出来。 “啊啊啊啊”,空气中传来李易杨的惊呼声,他赶紧将包拎起来抖了抖,然后打开包,将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对,对不起,一时手滑。”景行止佯装慌张地道歉道,而他的目光则紧紧锁住了桌子上的物品。 那本泛黄的日记本非常扎眼,景行止注意到后,不动声色,漫不经心地问道:“咦,你这个年纪的人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吗?” 听到这话,李易杨“嗖”的一声迅速将日记本拿了过来,他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将景行止吓了一跳,忙解释道:“你别慌,我不会看的,日记本是私密的物品,我还是知道的。” 许是发现自己失态了,李易杨显得很不好意思,故作轻松回道:“也没什么,这本日记不是我的,是我爸的,被我偷出来的。” 他的这番话不免令景行止有些吃惊,心想,这孩子也太实诚了吧,这样也好,省得套不出话来。 “你爸的日记,你偷他的日记干什么?” 李易杨本正愁没人帮他,现成的人他怎么可能错过,况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无比信任眼前这个才只见了第二面的人。三下两下将自己偷偷回国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听完,景行止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全部过程,当然,对方隐瞒了李卿已经病重这个事实。只不过让景行止在意的是洛诗已经死了,这件事对方为何不知道,难道这本日记本里没提? “店老板,你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李易杨突然开口提道。 “嗯?” 二人沿着静之大学的小道往那间咖啡店走去,一路上李易杨心事重重,景行止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对方关于洛诗的事。及至两人已经到了咖啡店坐下来时他还没来得及开这个口。 这边屁股刚落座,李易杨突然感觉周身有点不自在,有点,有点阴冷! “是她吗?”白惊歌的声音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响起...... 第015章 一直跟在你身后 不用白惊歌提醒,言玖也已注意到了,李易杨的身后,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亡灵紧紧贴着他,如传言中一般,一头乌黑锃亮的头发垂在腰际。只不过从这个角度,并不能看到脸长什么样子。 “走走走,我们过去瞧瞧。”说着白惊歌就准备过去。 言玖一把拽住了她,“等等,先听听,万一吓跑了怎么办?” “是是是。”白惊歌的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 这时,另一边,景行止也发现了李易杨的不自在,禁不住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易杨动了动脑袋,摇摇头,疑惑地回道:“也不是,就是觉得有点冷,还是那种阴冷的感觉,是要下雪了吗?” 听到这话,两人同时看向窗外,阴霾的天气看上去是不太好,厚厚的云层低低地压着大地,像是下一秒就有一场暴风雨席卷而来。 可能是因为要放寒假的原因,店里没有平时的人那么多。“两位想喝点什么?”一个低沉的中年男性声音在耳边响起,李易杨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服务员,他这一回头,对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嘭”的一声拿着的菜单掉落到了地上,景行止捡起掉在地上的菜单,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没事吧?” “哦,没事没事,不好意思,人老了,手抖得厉害,竟然连本菜单都拿不好。”对方惊慌失措地回答道,末了,紧跟了一句“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我让其他的服务员过来招呼你们。”说完就急忙往二楼走去。 留下一脸诧异的李易杨看着对方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这服务员是怎么了,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景行止朝他耸耸肩,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但此刻他的心里却在想,呵--认出来了吗?老狐狸,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时的二楼,马志坐在书桌前捂着胸口,显然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他颤巍巍地从抽屉里拿出相册,翻到他大学的毕业照,目光定格在一对挽着胳膊的情侣那,没错,照片里的人正是李卿和洛诗。他默默地合上照片,喃喃自语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随即,他拨了个电话。 * “刚刚那位是?” “他是我们的老板,二位想要喝点什么呢?”服务员甜丝丝地问道。 李易杨本想再问点什么的时候,景行止朝他摇了摇头,“两杯冰美式,谢谢!” “好的,二位请稍等。” 白惊歌眯着眼睛,悄然说道:“冷面鬼,刚那个老板有问题,他一出现,女鬼便不见了,等他走了后才出来,这不是巧合。” 听到这话,言玖揉了揉眉心,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气,低声呵斥道:“不要叫我冷面鬼,黑鬼等难听的名称,鬼神君也不行,我有名字。” “哦,那叫你玖儿可以吗?你说你是不是在家里排行老九,所以你家里人给你起这个名字?”白惊歌一脸贼兮兮地问道。 她特别喜欢在言语上占对方的便宜,但凡有一点机会,必要奚落一番。 “是王字旁加长长久久的久的那个玖,不是你想的数字九。”言玖没好气地回道,随后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回答对方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恨不能一巴掌拍过去。 白惊歌见状,缩了缩脑袋,吐了吐舌头,“哦,知道了,对了,你的灵力可以隐藏点起来吗?万一离得太近,那个女鬼就消失了怎么办?” 白惊歌这话点到了重点上,言玖视线一直盯着那边,头也不转地回道:“已经找到方法控制了。” 这段时间一有空,他就琢磨自己的这股灵力,看看怎么控制和利用。好在天赋够高,很快就掌握住了窍门。 只不过,他自认为的“控制了灵力”,却从未仔细想过,说不定自己反过来是被灵力控制了呢? 言玖一直很好奇灵力是从哪来的,他打定主意,下次要是碰到老者,一定问个水落石出。 听到这话,白惊歌舒了一口气。李易杨和景行止在这坐了没一会就离开了,他们前脚刚离开,女鬼后脚就跟了出来。 白惊歌立马起身,也紧紧跟在后面,生怕跟丢,毕竟她跟着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说消失就能消失的鬼魂。 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时,女鬼突然折了回来,飘至白惊歌面前,“吼”,白惊歌吓得哆嗦了一下,慌乱中抓住了言玖的手。 几番交谈下来,白惊歌和言玖知道对方叫“洛诗”,十几年前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娘,出了车祸死的,一直在这,是为了等一个叫李卿的人。而刚刚她一直跟着的那个,不是李卿。问及车祸原因的时候,洛诗突然颤抖起来,浑身开始冒黑气,闭口不言。 离开这里后,白惊歌对言玖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言玖:“线索太少,还没理清头绪,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那个店老板有猫腻,车祸应该不是意外。” 白惊歌:“刚那个男孩子和李卿肯定有关系,否则洛诗也不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兴许是李卿的儿子。” 言玖:“乱猜测还不如直接去证实。” 白惊歌:“人都走了,去哪找?” 言玖:“跟我来。” 没多久,两人便在若归园的一处长椅那找到了他们,白惊歌看了言玖一眼,便走了过去。 “嗨,你们好啊!”到面前时,白惊歌尴尬地打了声招呼,景行止眉毛挑了挑,语气有些冷淡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白惊歌的笑容立马凝固在脸上,想着本美女主动和你们搭讪,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啊,怎么着也是喜滋滋地应声啊! “切!” 她暗讽了一声后做了个深呼吸,想通了后便也释然了,也是,拐弯抹角总没意思,直接开门见山吧,省得装的还累。 回头再被误认为是乱搭讪的坏人,就麻烦了。 不过…… 她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好像和言玖有点相像,身高身材都差不多,脸型皮肤也很像,都很白,可怕的是就连右眼角的那颗痣都很像。 “啧啧!”她摸了摸下巴,转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言玖,心里禁不住嘀咕道: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 “咳咳!”言玖清了清嗓子,提醒道:“擦擦口水。” 额…… 白惊歌一脸震惊,不禁怀疑对方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这都能被发现? “李卿是你什么人?” 这句话她是直接问李易杨的,对方怔了一下,随即提高了警惕,慢慢往景行止身后挪,探出脑袋结巴着反问道:“你,你,你又是谁,李卿是谁,我不认识。” 景行止回头看了一眼李易杨,示意他放心,转过来一脸不善地盯着白惊歌,露出杀气。这凌厉的眼神盯的白惊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以防对方误会,她赶紧解释道:“我之所以知道李卿,是因为我刚看到洛诗了,她一直跟在他后面。”说着手指了一下李易杨。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之间,只听得“哎哟”一声,景行止已经冲过来将白惊歌“就地伏法”,并凶狠地质问道:“说,哪里来的女骗子?” 这不禁让白惊歌叫苦连迭,她忙求饶道:“大侠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可不是是女骗子,我敢发誓,我是真见到洛诗了,我有阴阳眼。”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景行止吓得“啪”地松开了手,白惊歌“扑通”一声栽到了地上,试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也是,对方退役之前可一直是俱乐部里赛场上的拳击冠军,手里的劲又没个准,难免力气大了点。 李易杨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将白惊歌扶了起来,刚站起来,白惊歌就叉着腰骂骂咧咧道:“你小子下手够狠的啊,骨头都快被你摔断了。” “你赶紧走吧,不然我要报警了。”景行止冷冷地说道。 白惊歌“哟”了一声,捋了一下头发,冲到对方跟前,不客气地反驳道:“喂,被打的可是我欸,你报警?你是猴子派来的逗神吗,搞笑。” 听到这话,景行止突然握紧了拳头,正要上前的时候李易杨赶紧冲出来将他拦住,“景大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她不过是个女孩子。” “怕不是哪里来的女神棍吧?” 白惊歌气的脸都歪了,她看着景行止,说道:“李卿当年和洛诗在这里开了咖啡店,一起的还有易风和杨昕,后来李卿因为他妈妈病重去了国外。走之后却一直未见回来,其他三人决定去找他,结果就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那场车祸当时活下来的只有司机和司机的儿子。” 听到这话,景行止的瞳孔迅速收缩,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对方,咬牙切齿道:“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 白惊歌的目光穿过他,落到不远处洛诗的身上,随即咬了咬下嘴唇,冷着脸,一本正经地回道:“这些都是洛诗告诉我的。” 景行止:“你他妈放屁?” 他本是个斯文人,但听到对方这话,奈何收不住脾气,禁不住爆了粗口。 “我刚说了,我有阴阳眼,洛诗她,她现在就站在他的身后。”白惊歌说着将手指向了李易杨...... 第016章 车祸的确有问题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抓你去警察局!这年头竟然还有这种神棍出来坑蒙拐骗!”景行止恶狠狠地说道,若不是李易杨死死抓住他,他恐怕又要去把白惊歌的胳膊紧紧箍住,撂倒在地上了。 “别别别,靠,这都什么世道?”白惊歌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摆了摆手拒绝道。想想也是,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社会主义建设已经很多年了,哪还有这些封建迷信思想。说自己能看见鬼魂不就摆明说,我是个疯子,我是个神经病嘛。 一时间她犯了难,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对方相信她。急得抓耳挠腮,眼睛一瞄,发现言玖正站在不远处倚靠在一棵树上,登时脾气就上来了,心里埋怨道:“好你个冷面鬼,我都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你倒好,看客吗,要不要给你倒杯茶?” 言玖信步走了过来,淡淡地说道:“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就一鬼魂,又碰不到他们。” 这话倒是提醒了白惊歌,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理了理思绪,想着怎么说服眼前这两个小屁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无奈地问道:“我要怎么说你们才能相信我?” 其实从白惊歌刚说的那段话开始,景行止心里的那道防线就已经被打破了,但他又不得不提防对方。李易杨这才刚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有理由相信这很可能是敌人的一个陷阱。 “你和刚咖啡店的老板是什么关系?”景行止试探性地问道。 白惊歌:“谁?” 景行止:“不要装,马志到底是你什么人?如果你胆敢说谎,我定不会轻饶你。” “定不会轻饶你?哈,这小子铁定是武侠看多了吧。”白惊歌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个时候,她觉得与其说谎回头圆不回来还不如实话实说。随即清了清嗓子回道:“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叫什么马志的人,我是真的有阴阳眼,不然我也不会知道那么多事情。刚我也说了,洛诗现在就站在他的后面,当年的车祸恐怕不是意外那么简单,我想做的就是帮助洛诗完成她的心愿,想必你们也听说了这所校园闹鬼的事。如果不能解决洛诗的心病,她是不会走的。” 听到这话,李易杨哆嗦了一下,突然之间,白惊歌知道要怎么做可以让他们相信自己了。她对言玖示意了一下,对方心领神会走到景行止身后。 “若你不信我,你感受一下,后脖颈处是不是凉凉的,有股阴风吹过的感觉。”话音刚落,会意的言玖就把自己的一只手贴在了对方的后脖颈上。 霎时间,景行止只觉后脖颈处一阵凉意,不,准确的说是冰意,纵然他再怎么不相信这些,但此时他的后背还是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好了,我信你。”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明显是颤抖的,像是被吓得不轻。 白惊歌掩面轻声笑了笑,她可没想到这么一个健硕的帅哥会怕鬼,要是搁平常她铁定要好好嘲笑对方一番,但是此时此刻,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有时间打哈哈。 三人回到长椅上坐了下来,一番交谈之后白惊歌才知道李易杨原来真的是李卿的儿子,这证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测没有错。这次之所以从国外回来是因为李卿病重,嘴里一直叫着“洛诗”的名字。 当李易杨知道洛诗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心脏禁不住“咯噔”一下,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本以为回来后找到洛诗将她带到李卿床边,把什么恩怨情仇都说开这件事就了了。但现实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让他瞬间失去了方向。 景行止疑惑地问道:“你爸的日记里没有提到洛诗已经去世了吗,没提到当时那场车祸吗?” 听到这话,李易杨赶紧从包里将那本泛黄的日记掏了出来,翻到最后一页,递到他们跟前,无奈地说道:“从这开始,剩下的被撕了。” 他沉思了一会儿,猜测道:“我感觉我爸他还不知道洛诗阿姨去世的事,如果他知道了,我会有所察觉。况且,从小到大,我其实从未听他提起过对方,还是这次在医院,他意识不清楚的时候无意间叫出了这个名字。” “你的意思是你爸他很可能还不知道车祸的事?”白惊歌一脸诧异道。 “嗯。”李易杨点了点头。 接下来三人一同凌乱在风中,各有心事,但这些心事却又是相通的。半晌,景行止打破了沉默。 “我爷爷是当年的那个司机,就如你刚刚所说那般,那场车祸活下来的只有司机和他的儿子。前不久爷爷得了胃癌去世了,这件事像是噩梦一般折磨了他这么多年,到死了都没解脱。”说到这里,景行止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一旁的李易杨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忍不住问道:“也就是说昨晚你就认出了我是吗,当时你的表情......” 景行止:“是,你和李叔叔长的太像了,我看过照片,后来发现你也姓李,我就知道这绝不是巧合,日记里难道没有提到易风和杨昕这两个人吗?” “哗”的一下,李易杨只觉有阵风直击他的门面,从他的头顶窜到脚底,他还没注意到这点,经对方这么一提醒,可不是嘛,自己的名字不就是他俩名字的结合。 “易风和杨昕是谁?”白惊歌忍不住打断道。 景行止打了个手势,示意待会再说这俩人,他看着李易杨继续说道:“我有一点不明白,李叔叔去了国外后为什么一直都没回来?听我爸说就是因为联系不上他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洛诗阿姨他们才决定去找他。” 李易杨摇了摇头,他指了指日记的最后一篇回道:“这本日记最后一篇写的就是我爸要出国了,因为奶奶生病,他不得不去。后面就再也没有了,不过我知道的是奶奶一直都希望爸爸留在那里。” “他不会留在那的,因为洛诗阿姨不愿意离开这里,走之前,他答应过对方会回来。”景行止说到这里不免有些动容,眼睛有点发涩。末了,他眼睛突然发红,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说道:“都怪马志那个混蛋。” “马志?你说的是刚咖啡店的那个老板吗?”白惊歌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景行止:“就是他,那场车祸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我听我爸说过,当年和李叔叔一起追求洛阿姨的还有马志。天天缠着洛阿姨,其实他根本没有那么爱洛阿姨,不过是看上她的家庭条件而已。当年这所大学的校长是洛阿姨的爸爸,为了能留在学校里谋个一官半职,还有那家咖啡店,他垂涎已久,所以我怀疑场车祸肯定和他有关。” 白惊歌:“这事可不能瞎说,你有证据吗?” 景行止摇了摇头,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椅子上,“要是有证据早就送他去监狱了,但我就是知道,肯定是他搞的鬼。” 听到这话,白惊歌陷入了沉思,不过在调查车祸之前,她得要知道当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李卿、洛诗、马志、易风和杨昕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前因后果必须要理顺...... “喂,那边的三个人,上镜了,能不能让让!” 嗯? 叫唤声打断了白惊歌的思路,她疑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景行止和李易杨,指了指自己,问道:“说的是我们吗?” 话音刚落,一个娘娘腔走了过来,假咳了两声,翻了个白眼说道:“我都叫了好几遍了,三位是耳朵不好使吗,我们老大哈,要在这拍几张照片吼,你们上镜了。哎呦喂,还真是碍眼。” “呵”,白惊歌禁不住冷笑了一声,她正要出言教训对方的时候,一旁的景行止先行站了起来,动了动筋骨,吓得那个娘娘腔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哆嗦地哀嚎道:“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可跟你说,光天化日之下你莫要打人,我们可是有保镖的。胖,胖,胖胖,快,快过来。” “怎么,有保镖了不起啊?嘿,我还就不信了,你家保镖就敢光天化日之下打人。”白惊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怼道。 一旁的言玖冷哼了一声,无语的摇了摇头,心里忍不住嘀咕道:“一天不惹事,心里就痒痒。” 随即漠不关心地去了一旁,虽然这些人根本碰不到他,但有重叠的时候,他心里还是不自在。 白惊歌的余光瞄见了他,嘴角一阵抽搐,气的咬牙切齿。言玖耸耸肩,满脸都写着“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哼!真的是气死老娘了。”她忍不住将脾气发到了眼前这个人身上,尖酸刻薄道:“哪里来的死娘娘腔,真让人扫兴!你这人是不是平常都不爱照镜子……” “什,什,什么?你刚叫我什么?娘娘腔!哎哟喂,小丫头片子,看来不教训教训你,就不知道爷的厉害。”说完转过头对着不远处又喊了一声,“死胖胖,磨叽什么了,还不快过来!” 话音刚落,不远处走来一个约莫一百八十公分,三百斤的胖子,白惊歌和李易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默默躲到景行止身后。 她紧紧抓住对方的衣服,义愤填膺道:“景大哥,拿出你刚刚擒拿我时候的那股劲,这胖子绝对不是你对手,加油!” 第017章 头号迷妹的双标准 胖子走到跟前,抬着下巴,斜视了对方一眼,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眼熟,遂拿下墨镜仔细瞧了一眼,这一瞧不打紧,吓得他差点尿裤子,哆嗦着回到娘娘腔身后,“花,花哥,他,他是,他是狼。” 听到这话,娘娘腔拿起手里的帽子踮起脚尖打了一下他的脑袋,“大白天你是疯了吗,什么狼?哪里来的狼?他明明是个人好不好,我看你是妖怪小说看多了吧你,以后再偷看小说,我不打你满地找牙。” “不,不是,花哥,我说的是......”胖子伏在娘娘腔耳边小声说道。 “什么,他就是那个拳击冠军景行止,外号叫“狼”的那个魔鬼!”这句话娘娘腔几乎是喊出来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脏猛的一收缩,像是坐电梯失重一般。 “让你们赶走三个人就那么困难吗,在这磨磨唧唧半天干什么呢?”背后突然想起了一阵尖酸刻薄的声音。 话音刚落,一位穿着貂皮大衣的美女行至眼前,目光落到白惊歌身上时,瞳孔迅速放大,禁不住叫道:“是你!” 白惊歌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反问道:“你认识我?” 对方气呼呼地走到她的跟前,语气不善地说道:“我当然认识你,放丁承哥鸽子的不就是你吗?嘿哟,我还以为丁承哥的未婚妻是个什么天仙美人呢,不过如此。哦,我说错了,是前未婚妻,毕竟现在我才是丁承哥的未婚妻。我告诉你,你以后离丁承哥远一点,听到没有。” “呵”,白惊歌不禁冷笑了一声,她本还以为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呢,原来是跟高丁承有关,随即仰着下巴不客气地反击道:“我愿意离谁近一点或是远一点是我自己的事,你哪里跳出来的小丑,轮的着你来指指点点。” “你!”对方气的咬牙切齿。 不过提到高丁承,白惊歌还真有点担心对方,毕竟自己那天确是放了他的鸽子不错,尽管那天晚上他过来了一趟。 现在想来,那天晚上对方是有些反常,走的也很匆忙。像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此时此刻听到这番话,白惊歌心里大致有了个底。 她深知自己毁约这件事恐怕给高家带来了不小的负面影响,眼前这个女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千金,门当户对,倒也配的上高家。 只不过,这女人的性格泼辣了点,估计以后有的高丁承受的。白惊歌才管不了这些,虽然她现在不是高丁承的未婚妻了,但她暗暗发誓,如果对方要是敢欺负她的青梅竹马,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吴诗萌?”一旁的景行止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听到声音,吴诗萌转过了身,刚视线一直落在了白惊歌的身上,这时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位型男。 “我,我,我的天,你,你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吴诗萌边叫着边跑到了娘娘腔的身后,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害羞地捂住了脸。 “老大,你这是什么情况?”娘娘腔转头不解地问了一句。 白惊歌和李易杨二人一脸疑惑,禁不住戳了戳景行止的胳膊,小声问道:“你认识她?” “不算,之前一起拍过一次广告,也不是,那个广告我没去拍,当红明星小辣椒,李易杨在国外长大不认识也就罢了,你竟然不认识?”景行止说着转向了白惊歌。 “别,你别这样看我,我一女的,只对帅哥感兴趣,你要是问我当红小生,我还认识几个,不对,是几乎都认识。女的就算了,我对女明星半毛钱兴趣都没有。”这话白惊歌说的声音很小,生怕被吴诗萌听到。 景行止拉住李易杨,瞟了一眼躲在娘娘腔身后的吴诗萌,冷淡地说道:“我们走吧。” 听到“走”,吴诗萌赶紧从身后跑出来张开双臂拦住景行止,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很失态便又赶紧收起胳膊,软绵绵地说道:“这就要走了啊,没关系的,你们可以在这继续玩的。” 景行止:“不是影响你拍照片了吗?” 吴诗萌:“不不不,不影响,不影响。” 一旁的娘娘腔和胖胖满脸都写着“嗯?你是认真的吗”,他们俩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尤其是胖胖,半张着嘴,都快流出哈喇子了。 白惊歌嫌弃地咂咂嘴,摇了摇头,拉着李易杨往旁边站了站,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配上言玖,一众吃瓜群众立马上线。 景行止的眉毛挑了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很喜欢吴诗萌,甚至有些反感这类人,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后径直离开了。 “走走走。”李易杨赶紧捣了捣白惊歌的胳膊,示意走了。 吴诗萌一脸舍不得的表情盯着景行止的背影,花痴的差点流出口水,她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貂皮大衣外面的毛,视线怎么也不愿意收回来。 娘娘腔忍不住伸出手在她面前摆了摆,“老大,老大,人走了,别看了。” “你懂个屁。”吴诗萌转身恶狠狠地数落了一句,迅速恢复了以往的姿态,浓妆艳抹的脸立马绷紧了,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白惊歌忍不住调侃道:“景行止你可真行啊,刚那什么,迷妹的大型双标现场啊,他们刚说什么,你以前是跆拳道冠军,我怎么都没听说,哪个比赛?回头我也去看看。” 景行止停下脚步,郁闷的看了一眼白惊歌,没有回答。倒是李易杨激动地手舞足蹈,不停地夸赞吴诗萌长得可爱好看。 不过吴诗萌确是长得好看也不假,她的长相堪称直男杀手,身高不到一六五,巴掌脸,皮肤很白,眼睛虽然不大,但布灵布灵的,是桃花眼,常常眼含秋波,跟月牙似的。 小巧玲珑的身段很能激起男人们的保护欲望,但这一点,显然景行止不消受。 白惊歌听了李易杨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小嘴一撇,佯装不悦地挤兑道:“哪里好看了,你难道不觉得我更漂亮吗,我,白惊歌,大学时候可是我们系的系花。” “对对对,你也好看。”李易杨敷衍地回答道。 听到这话,景行止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开口说道:“你确实比她更漂亮!” “哈!”白惊歌笑了,“咳咳”了两声,尾巴翘上了天,一脸得意道:“瞅瞅,瞅瞅,还是景大帅哥有眼光!” 言玖在一旁实在是忍不住了,打击白惊歌道:“脸皮厚也要有个程度。” “关你什么事?” 嗯? 李易杨和景行止同时看向白惊歌,一脸疑惑的表情,囧的她赶紧摆手,“额,额,不,不是,我不是在和你们说话。” 听到这话,景行止的眉头皱了皱,他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攥紧了李易杨的衣袖,颤抖道:“那你是在,是在和......” “鬼”那个字景行止没敢说出口,他慌张地看了一圈四周,白惊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忙安慰道:“你放心好了,你若看不见,他们也无法对你怎么样,对你来说,他们就像空气一样。” 这句话像是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那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小心脏立马平缓了下来,深呼一口气后又吐出来,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李易杨忍不住调侃道:“景大哥,你又高又壮,没想到竟然怕鬼。”问这话的时候配上一脸郁闷的小可爱表情,白惊歌也连忙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 景行止瞪了他们一眼,两人立马噤声不语,随后才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怕,这个世上我第一怕鬼,第二怕狼。” 李易杨:“那你的外号不是叫狼吗?” 景行止:“就是因为怕,所以才把外号起叫狼。” 李易杨:“那你为什么不把外号起叫鬼呢?” 额......顿时,景行止只觉一脸黑线...... 李易杨:“嗯,你是觉得叫鬼不太好听是吗,那就叫“鬼王”、“鬼神”、“鬼君”、“鬼魔”等,不都是狂炫酷拽屌炸天的称号吗?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白惊歌使劲憋住笑,她真的好想说,李易杨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藏男孩,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对方已经很生气了嘛,你还在如此认真地挑战他的极限。 “咳咳”,景行止似乎已经忍不住了,他赶紧将话题转移,看向白惊歌说道:“你不是说想了解一下李叔叔和洛阿姨以前的事吗,那我们找个地方说吧。我把我知道的和那本日记里记得串起来,应该就能知道个大概,只不过,很多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 话音刚落,李易杨忍不住打断道:“等一下,白姐姐,你要是能和灵魂说话,怎么不直接问洛诗阿姨啊?她是当事人,肯定知道的更多,还有,你直接问她车祸的事到底是不是意外不就行了?如果真是那个咖啡店的老板……” em...... 白惊歌一脸无语,要是洛诗愿意多说点,她倒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不过对方这话倒是提醒了她,好像从刚在若归园坐下来开始,洛诗就突然间不见了。 等一下,白惊歌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慌张地转过头...... 第018章 时光倒流 “洛诗,今天我们休息一天吧,不画画了,都好久没和你一起出去玩了,我们去看院里的足球赛怎么样?有系草李卿哦。”杨昕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好。” “真的?”喷了洛诗一脸泡沫的杨昕高兴地不能自已,她就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对方竟然答应了,果然,还是系草的魅力比较大。 “可是女孩子去看男孩子踢足球会不会不太好,算了,也没什么不好,你先漱口。”洛诗说完这句话蹙了蹙眉头,脸色闪过一丝犹豫的神色。 杨昕得意地笑了笑,心里想着果然,自己这个室友兼闺蜜绝对暗恋着系草李卿不错,既然这样,那就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等她们俩到了操场后,比赛已经开始了,洛诗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李卿,她发现他们的教练采用的是5、3、2的方阵,李卿和她们系的易风是前锋。另一队的守门员马志据说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基本没有球能躲过他的掠杀。意识到这点,洛诗禁不住提李卿捏了把汗。 这个马志她可是认识的,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将人拉进自己社交的黑名单里,很不幸,他首当其冲。 对方仗着自己父亲是洛诗父亲的好友,就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和洛诗以结婚为目的而交往。为此,洛诗还和洛校长吵了一架。 开场时,场下的呼声很高,班里的同学坐在下面使劲地喊着加油,挥动着比人还高的旗子。两边的人分别都在为自己系的队呐喊助威。 杨昕捣了一下洛诗的胳膊,示意她一同呐喊,但内敛的洛诗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只淡淡地笑着。 李卿一回头,突然瞄到了赛场外的洛诗,她坐在第二排,还是中间那一片的,所以一眼就能看到。瞬间笑意充斥了整张脸,眼睛眯成了月牙的形状。 “诗,你快看,李卿在看你,还对你笑,我的妈啊,我的少女心。”说着杨昕忍不住跺了跺脚,一阵欢呼雀跃。 就在这时,场中传来了刺耳的哨声,大家立即安静下来,全神贯注地盯着球场,李卿也收回了视线,比赛要开始了。 一上来,对方的前锋就对着李卿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满眼的不屑与嘲讽,易风呼的一声蹿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对方,幽深的眸子里满满的杀气,黑洞洞的像是要把对方吸进去,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对方被吓得怔了怔,一股寒气从背后窜起,他迅速远离了他两。 李卿回头对易风笑了笑,易风回了一句,“好好踢球,别分心。”不同于篮球比赛,会一直在密集的得分中结束,足球比赛中想要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进一个球还是很难的。 在大家的屏息静待中,上半场结束了,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比分。 0比0!平局。 中场休息的时候,队里所有人都显得很沮丧,他们连汗都懒得擦,任凭它顺着脸颊直直地滑落到下巴,再“啪”的一声中落向地面。大家都愣愣地坐在凳子上发呆,没有人讲话。因为对手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这大大削弱了他们的士气。 杨昕拉着洛诗的手走到第一排的栏杆那,暗戳戳地示意对方赶紧将水递过去,洛诗摇摇头。她的内敛与优柔寡断差点把杨昕气得当场吐血,只见她拿起水,隔着栏杆直接扔到了李卿的身上,帅气地说道:“不用感谢我,洛诗给你的。” 嗯? 李卿看向洛诗,对方脸一红,就赶紧跑回座位上去了。他望着对方的背影,嘴角不禁上扬,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临上场时教练走了过来,“小子们听我说,不要丧气,上半场虽然没得分,但对方也没得,战略就不说了,还按照特训时我教给大家的踢,下半场可就是你们的主场了,哈哈,我们一定会赢的,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没吃饭吗?声音再大点。” “有。”所有队员几乎都是怒吼出这个字的,教练笑看着大家,“那就去吧,野狼们。” 易风和李卿边走边绑上黑色的发带,他们回头朝大家笑了笑,队员们点点头,就这样,下半场在紧锣密鼓中开始了。 教练一脸担忧地看着全场,他心里比谁都要清楚,士气在全场上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却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前半场的比赛没有得分无疑已经打击到队员们的士气了。 下半场一开始,对方就发起了猛烈攻击,对方前锋利用一次门前偷袭的机会,在点球点附近依靠队友传球大力抽射攻门,尽管易风迅速地纵身飞扑,然而球还是进了,大家直愣愣地看着球在网子里一弹一弹的,易风仰着头叹了一口气,李卿过去拍了拍他的背,用眼神示意他别灰心,还有机会。 此时下面的观众立刻沸腾了,对方的啦啦队扯着嗓子尖呼。洛诗坐在看台上一脸紧张地看着李卿,两只手心都沁出了一层汗水。突然她站了起来,大喊,“反击,反击......”杨昕在旁边愣了一下,随即跟着一起喊了起来,然后,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喊。 李卿他们回头看了一眼看台上的观众,所有的激情在瞬间爆发了出来。 在比赛进行到65分钟的时候,易风趁乱将球敲到一边,李卿示意他传过来,拿到球的他迅速跑向对方的半场,对方的14号后卫在防守他,他犹豫着要不要传球,当他看到正面防守自己的正是一开场嘲讽自己的那个人时,立刻决定正面突破。 对方的6号队员身体结结实实的与带球的李卿撞到了一起,然后他立即倒地,而李卿却带着球突入禁区,看着躺在地上抱着腿打滚的6号,他心想遭了,果不其然,一声哨声响起,裁判给了他一张黄牌。 6号躺在地上龇着牙对他笑着,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李卿气的肺都要炸了,他眼睛里充满了熊熊烈火,正准备过去理论时,易风拽住了他,摇了摇头。李卿哼了一声,“小人。”转身回到场中,继续比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比赛进行到80分钟的时候,易风带着球直奔禁区的方向,所有人诧异地看着他,对方两名队员包抄过去,就在这时,在点球点附近,他突然转身躲开他们,立即抬脚射门,进球,得分。 场上瞬间就爆发了,“万岁,野狼队万岁!”大家欢欣鼓舞。 李卿过来握住易风的手撞了一下,易风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接下来看你了。” 比赛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了,当比分被追平的时候,对方明显士气下去大半,野狼队乘胜追击,加油声充斥着整个场地,他们身上的士气都被呼唤出来了,迅速膨胀。 这时当队员把球传过来时,易风带着球迅速过掉对方的2号,“妈的,速度怎么还这么快。” 听到这话,易风轻笑了一声,在场中左转右转,抬起脚,射球吗? “天哪,快拦住他。”这时候对方的的三名队员迅速包围了过来,易风邪魅地笑了笑,转了个方向,将球传给了现在无人防守的李卿。 “妈的,不是射球,是传球。” 拿到球的李卿迅速冲到前方,抬脚,射门,此时所有的呼吸就像静止了一样,场间安静地只剩下足球飞出去与空气的摩擦声。 马志倒地扑球,却遗憾地看到自己的手指划过了足球球面,却没能阻止住它飞行的轨迹! 2:1! 他直接跪到在了地上,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恨不能连根全部拔起,还从未有人从他的手里得到分!但今天,他却让对方从他这里得到了两分。 想到这点,他的眼里全是燃烧的怒火,似乎要破瞳孔而出,死死地盯住李卿,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将他撕成碎片...... 就在这时,洛诗从上面奔了下来,红着脸喊道:“李卿加油!” “哟呵!” 周围响起了一阵起哄的口哨声,李卿的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他定定地看了一眼洛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站在不远处的马志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胸腔像是裂开了一样。因为洛诗一直在对方的拉拉队阵营里,他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 这时,一个毫无眼力见的不要命的队友过来撞了一下他的臂膀,小声冷嘲热讽道:“哟,那不是你的心上人嘛,怎么在对方阵营里,在给李卿加油了诶!” “你闭嘴!”马志怒气冲冲地呵斥道。 “切!” 队友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对手,冷不丁说道:“要不要搞他,需要的话吱一声。” “你别插手这事!”马志赶紧打断了他,要是当着洛诗的面给对方使绊子,那他岂不是更没戏。 站台上的杨昕注意到了这边,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她赶紧下去小跑至洛诗身旁。压低声音说道:“诗,马志!” 听到这话,洛诗拧了拧眉头,她顺着杨昕的目光看过去,马志此时正一脸怒气地盯着李卿。 “那小子,不知道又在憋着什么坏呢!”杨昕忍不住咬牙切齿道。 “不管他!走,继续看比赛。”说完洛诗头也不回地去了她的位置。 杨昕剜了马志一眼,跺了跺脚,跟着对方的身后离开了…… 第019章 确定关系 剩下的几分钟,野狼队防守得很严,没有让对方有一丝进球的机会。 主裁判吹响比赛结束哨音的时候,场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队员们冲过来抬起李卿送往空中,欢呼声,尖叫声,大家喜极而泣,汗水夹杂着泪水交织在一起,此刻仿佛只有怒吼,拥抱,泪水能表达出他们有多么的开心。 随后他们朝着看台上的观众奋力地挥着双臂,李卿踮起脚尖环顾了一圈,总算在人群中瞄到了洛诗。他对着她招了招手,见对方没反应,便直接拨开人群挤了过去。 底下再次响起一阵吹口哨的声音,李卿走到洛诗面前时,咧开嘴角,笑的一脸灿烂地说道:“嗨,你来了。” 靠!这搭讪的方式也过于死板了吧。杨昕心里这样想着,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洛诗,见她竟呆愣住了,忙捣了捣她的胳膊。 “哦,嗯,恭喜你们。”回过神来的洛诗笑着回道。 这时易风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了过来,见到杨昕,突然兴奋地指着她说道:“诶,这不是那天那个骑车摔倒的小草莓吗?” “小草莓?”洛诗疑问地反问了一句。 “腾”的一下,杨昕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她别过身,躲在洛诗的身后,手指交缠在一起,不敢去看易风的眼睛。这倒令洛诗忍俊不禁,毕竟在她眼里,杨昕是那种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平常难得会脸红,更别说眼前这忸怩的姿态了。 二话不说,杨昕突然拉着洛诗的手跑着离开了这里,等离操场几百米远后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你跑什么啊,你什么时候被叫做小草莓了?”洛诗捂着肚子疑惑地问道。 杨昕摆了摆手,一副你可千万不要再提这个话题的表情,等气顺好了才无语地回道:“小草莓是那天我穿的内裤的颜色,当时骑车摔倒了,被易风那个混蛋看到了。” “噗嗤”一声,洛诗没忍住,“哈哈哈哈哈”,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傍晚的时候洛诗去若归园作画,一边调颜料一边感慨道,比起黑白色调的素描,她更喜欢多彩的油画,但偶尔也画素描像,不过内容就只限于李卿而已,这份暗恋可是足足有一年之长啊。 刚画了一半,咦,这什么声音,小提琴?洛诗起身朝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 夕阳下,李卿站在一棵枫树下陶醉地拉着小提琴,跳动着的音符在他的指尖轻轻地滑下,刚开始的音调甚是悲伤,进而又像这飘落的枫叶在天空中浮动,浮着浮着开始灵动流畅,妩媚动人,洛诗虽然没有学过小提琴,但这首曲子还是听过的,这是圣桑的《引子与幻想回旋曲 》,“弹得真好”!她不禁感叹道。 两人就这么一直站着,一曲结束后,李卿才施施然走了过来,洛诗发现对方注意到了自己,慌张地动了一下,赶紧理了理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恰巧,恰巧而已。” 听到这话,李卿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看向对方,西下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白皙的皮肤上金色的绒毛清晰可见。 李卿随即一字一顿道:“我本就是拉给你听的,又怎会说是偷听呢?” “腾”的一下,洛诗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她迅速低下头,不敢看对方,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眼睛悄悄地眯成月牙状。 半晌,洛诗憋出来一句,“那你为什么要拉给我听呢?” 此话一出,轮到李卿不自知了,他扭过头,“咳咳”,用手挡住脸,轻声说道:“因为要跟你表白啊,所以展示了一下才艺。为的——是吸引你。” “噗……”洛诗掩面而笑,随即轻声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挑一些情爱的用于表白的曲子拉呢,偏偏选了一个交响曲。” “嗯……”,李卿手托住下巴想了想,认真地回道:“因为这首是名曲,我觉得格调高一点。”那表情无比板正,像极了汇报工作一般。 随即,他紧接着说道:“你上午去看我足球比赛了是吗?” “嗯。”洛诗点了点头。 “多亏你,因为你给我加油了,所以我才会赢,那什么,马志他……” “我和他没有关系。”洛诗突然急切地打断了对方,憋红的小脸此时气鼓鼓的。她急于想和对方解释,很怕他误会。 “我知道,所以你要不要考虑……” “要。”洛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回道。 李卿:“我话还没说完。” 洛诗:“我不管,你刚已经说了是表白,难不成你要耍赖不成?” “噗嗤”一声,李卿笑了起来,使劲摇摇头,“不耍赖,不耍赖,不过表白这种事还是交给男生比较好,所以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嗯嗯。”洛诗的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 “哈哈哈哈哈……”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声,李卿眉头皱了皱。佯装愠怒道:“出来。” 话音刚落,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探出两颗毛茸茸的脑袋,易风和杨昕耷拉着脑袋,慢悠悠地往这边晃。路上还时不时地你戳戳我,我拉拉你,小打小闹地到了跟前。 易风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插着腰调侃道:“都说毕业季是分手季,还没见像你们这样快毕业表白在一起的。话说你们俩也太能憋了吧,明明早就互相喜欢了,一直死撑到现在,就这,我要是不怂恿你,你小子要什么时候才说?” 李卿被说的不好意思,低下头,轻轻抓过洛诗的手攥在手里。这时,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西方的天空披着一层橙色的纱衣,绚丽又不张扬。 * 毕业的时候,洛诗寻求李卿的意见,她哪都不想去,开店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而就在此时,李卿在国外的爸妈希望他毕业后可以出国留学读研。 再三纠结之下,李卿决定留在国内陪洛诗一起开店。两个人当下决定开个果饮奶茶店,因为是在校园里开的,生意出奇的好,易风和杨昕便一起来店里工作。 那天,四个人走进照相馆,想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顺便选一张充作“全家福”裱起来挂在店里。 当即杨昕调侃洛诗和李卿要不要将婚纱照一起拍了,那时候婚纱并不盛行,穿秀禾服的比较多。洛诗望着模特身上穿的白色婚纱,眼睛里闪烁出光芒。 李卿看的出来她很喜欢,便伏在对方耳边轻声说道:“我们结婚的时候准备两套服装吧,你喜欢这条纱裙吧,我们在这订做一条。” “讨厌,谁说要嫁给你了。”洛诗软糯糯地轻声呵斥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嫁也不行。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的手掌心了。快去量尺寸吧,我们订做一套,选择你喜欢的样式。”李卿说着将洛诗往那边轻轻推了一下。 杨昕和易风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这时,易风突然想到了什么,捣了捣杨昕的胳膊,贼贼地说道:“你要不也一起去订做一件吧。” “我又不结婚,订做那干嘛?”杨昕嘴角微微上扬,佯装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易风眯着眼睛,露出小虎牙,自顾自地跟着笑了几声。 这一刻,岁月静好,只是令大家没想到的是,洛诗的这条婚纱以后却没有机会穿上了…… 没过几天,李卿的母亲突然病重,他不得不去趟国外。 走之前,李卿答应洛诗,他很快就回来。 大概等了两个月左右,却始终不见对方回来。洛诗心里犯起了嘀咕,长途电话拨过去没人接,写信也没回。 最后洛诗决定亲自过去一趟,店里的易风和杨昕嚷嚷着没去过国外,想趁着这次机会一起去旅游。洛诗欣然同意了他们,心里想着有他们在也好,不至于单独和未来的公公婆婆见面。 那天早上,她收拾好行李后从楼上下来,景老爷子带着景军刚好来了这边,一进门就见到了洛诗的继母木棉在劝她的小儿子吃早饭。 桌子上放着早餐,但洛诗却毫无胃口,见到景家父子,她客气地打招呼道:“景叔,又要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我本来就是洛家的司机,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大小姐不必这么客气。对了,景军今天刚好想去单位,我能不能捎他一程?”说到这,景老爷子有点局促,搓了搓手。 这话刚好落到了木棉的耳朵里,她斜视了对方一眼,没吱声。转过头,对着儿子温柔道:“来,快把橙汁喝了。” 洛诗笑了笑,“当然可以,我们待会去接上易风和杨昕。” 三人刚出了门口,景军突然想到了什么,推了推景老爷子,一脸急促道:“爸,你早上的药吃了吗?等等,洛诗,那是谁?马志吗?他来干嘛?” 话音刚落,洛诗见马志从车那边绕了过来,她歪着脑袋,扭头就走,连招呼都懒得和对方打。 但今天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马志竟然没像往常那样黏过来,只远远地招了招手就离开了。 景军一头雾水,忍不住嘀咕道:“那小子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这时,景老爷子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嘟囔道:“你倒是提醒我了,药是还没吃,你们等我一下。” 说着他便转身折了回去,得空,景军一嗓子叫住了马志,“站住!你小子在这干嘛呢?” 听到这话,马志扭扭捏捏地往这边靠近,半路他透过玻璃偷偷瞄了屋里一眼,刚好和木棉的视线对上…… 第020章 关键点很重要 “所以说了这么多,为什么关键的一点日记里没有提呢?”白惊歌听完后疑惑地问道,两只大眼扑闪扑闪盯着景行止。 “咳咳”,景行止被她盯得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有点心猿意马。 其实仔细来看,白惊歌的五官非常经得起考量,秀气中带着一点英飒感觉的眉毛,一双欧式大眼睛,睫毛又黑又翘,高挺的鼻梁。五官非常立体,给人一种混血或是少数民族姑娘的感觉。 冷白皮,配上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是那种在路上别人会多看一眼的类型。只不过气场比较强,给人有距离感。 景行止皱了皱眉头,赶紧收回自己的神,他不明白对方问的是哪一点,自顾自地以为问的是车祸的事,正要反问的时候白惊歌继续说道:“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为什么李卿去了国外后就不回来了,连个消息都没有,这中间定是有什么隐情。而这个关键点,非常重要。” “会不会是不喜欢洛阿姨了?” 景行止此话一出,李易杨忍不住跟了一句,“放屁咧,我爸要是不喜欢洛阿姨,为什么病重的时候嘴里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依我说,还是白姐姐说的有道理,中间定是有什么隐情。” 白惊歌拧着眉头想了想,这一点虽是关键点,但倒也不是当务之急,只要等李卿醒了,直接问他就好。倒是车祸的事……才是难点!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向景行止问道:“你之前说这个车祸和马志有关系,可有什么证据,除了他是李叔叔的情敌以外。” “嗯……”景行止手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你可以去找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问问!” “吼!”背后突然传来一句话,白惊歌被吓得不轻,她转头见是言玖,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你刚跑哪去了,这会又突然出现,出现就出现罢,差点没把我吓死,下次能不要突然在我背后说话嘛。”最后一句带有一点撒娇的语气在里面。 一旁的景行止和李易杨顺着视线看过去,忍不住挠了挠头,他们看到的,除了空气还是空气。场面一度尴尬了起来。 额…… 白惊歌踌躇了一下,随即笑嘻嘻地介绍道:“这个是言玖,超级厉害的一个鬼魂。他们俩我就不用给你介绍了吧,刚在若归园那你应该都听到了,行止和易杨。” 话音刚落,景行止赶紧将右手在裤子上搓了搓,然后对着白惊歌的左手边鞠了一个躬,伸出手,“你好,我是景行止,请多多,多多指教。” “噗嗤”一声,李易杨和白惊歌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俩是看出来了,景行止不仅怕鬼,还非常尊重鬼,这个反差萌很难让人不笑啊。 “喂,景大哥,噗嗤,哈哈哈,那个什么,言玖站在这边。”白惊歌说着手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边。 “哦,不好意思。”景行止立即转了个方向,对着言玖伸出了手。 这举动倒是让言玖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他僵硬在原地,嘴角抽搐了一下,挑着眉毛伸出手握了一下对方的手。 “砰”的一下,景行止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刚刚,就在刚刚那一瞬,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手的握力,虽然稍纵即逝,但这足以让他欢呼雀跃。 只见他突然握紧拳头放到胸口,说了句“YES”,高冷的外表掩藏不了他内心深处的喜悦。 一旁的白惊歌、李易杨和言玖看呆了,一脸不置可否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二愣子,笑容僵硬在脸上。 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反应过来的景行止立马恢复以往高冷的表情,淡然地来了句,“不好意思。” 李易杨扯着嘴角,捣了捣白惊歌的胳膊,小声说道:“他刚那样,比我见到詹姆斯还激动,啧啧,没想到冰若寒山的景大哥还有这么鲜为人知的一面,受教了。” 白惊歌伸出食指,戳了戳言玖,问道:“此时你心情如何?” 言玖:“不如何。” 白惊歌:“无趣。” 景行止:“他说了什么?” 白惊歌:“没说什么有用的。我跟你们说这个言玖,长得可丑了,臭毛病贼多,还天天板着一张冰块脸,活像别人欠了他两百万一样……” 话还没说完,只觉一股阴冷的气息环绕过来,白惊歌冻的哆嗦了一下,猛的惊醒了,赶紧开口道:“不不不,我说错了,言玖可是四海八荒,上下五千年以来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帅的惊天动地泣鬼神,嗯,这长相,这气质,非一般人能比……” 说到一半,那股阴冷气息非但没撤走,反而变得更强了,白惊歌赶紧捂住嘴巴,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憋屈地吐槽道:“这人怎么这样,贬也不行,夸也不行。” 李易杨使劲憋住笑,突然想到了什么,正好也为了打破这个僵局,他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他们说道:“我回来就是为了找洛阿姨,既然她已经不在了,我想我是不是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我爸他……” “李叔叔到底得的什么病?” 这个问题景行止早就想问了,毕竟对方年纪并不能算大,突然之间病重不免让人咋舌。 李易杨走到路边,倚在栏杆上,垂下脑袋,突然间冷笑了一声,“心病,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想追随洛阿姨而去,说到底,亲情最后还是败给了爱情,他连我这个儿子都不在乎了。”说到这里,李易杨的眼眶红了起来,他攥紧了拳头,心有不甘。 听到这话,其他三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古以来,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当然,再好的良药也救不回一个一心想死的人。 景行止过来拍了拍李易杨的肩膀,张了张嘴,终究没开口。最后还是白惊歌说服道:“既然都回来了,为什么不一起查出事情真相呢,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当初你爸为什么一去不返了吗,中间若是真有什么误会,兴许能解开你爸的心病。不过,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易杨,也是,大老远跑回来一趟,若就这样无功而返,似乎也说不过去。 这时言玖提醒道:“如果车祸有问题,无非是从两个方面考虑,第一,车被动了手脚。第二,司机被动了手脚。不过,想要对人动手脚比较难,除非……” “除非什么?”白惊歌急切地问道。 言玖摇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末了,追加了一句,“你们还是去找找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多了解一下当时情况。哦,帮我问一下景行止,他爷爷什么时候去世的?” 听到这话,白惊歌将视线转向了景行止,对方明显慌乱了一下,迅速站直,兴奋地问道:“是提到我了吗?” 白惊歌点点头,将言玖的问题转达。 “一周吧,七天前去世的。” “一周,坏了。”言玖小声默念了一遍,随即转身,走之前对白惊歌说道:“今天是老爷子的头七,我必须在他离开之前找到他问一些事情,我不在,你一个人可以吗?” “没事没事,你去吧。”白惊歌赶紧摆摆手回道。 言玖低头“嗯”了一声就大踏步地离开了这里…… 他前脚刚离开,李易杨赶紧窜出来慌忙问道:“他刚说了什么?” “他让我们去找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你们警察局有认识的人吗?” 景行止和李易杨同时摇了摇头,李易杨自是不用说,他在这里能算得上真正意义上认识的朋友,也就眼前这两人了。至于景行止,他们家就一普通开旅馆的,上三代下三代,算上七大姑八大姨,还真没有和警局攀上关系的。 这时,白惊歌突然想到了高丁承,高家毕竟家大业大,认识个警局的人应当不成问题吧。 想到这里,她叮嘱了一句“你们先回去等我消息”就赶紧离开了这里。 等到公司一楼大厅的时候,白惊歌禁不住环顾了一圈,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但每来一次,她总想感叹一下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连个公司大楼都盖的这么豪华。 她摸了摸那根雕着金龙图案的柱子,心里面忍不住啧啧称奇道:“外面这一层要是镀金的该多好,我就把它扒下来卖了去……” “惊歌!” 背后猝不及防地响起了高丁承的声音,白惊歌赶紧转过身露出月牙眼,笑了笑,佯装一脸疑惑道:“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说好了我上去找你的吗?” “怎么?你是看好我大厅的这几根柱子了吗?”高丁承忍不住打趣道,每次见到对方,他都觉得很亲切。 说着忍不住伸出右手拍了拍对方的后脑勺,白惊歌噘了噘嘴,投过去一记死亡蔑视眼,没好气道:“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喜欢,你能把这几根柱子拆了送给我?” “哈哈哈哈哈哈……惊歌你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对了,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高丁承开门见山道,他抬起手表看了一眼,十五分钟后他还有个会要开。 白惊歌察觉到了,便也不好意思打哈哈,连忙切入正题道:“你在警察局有认识的人吗?” “有啊,怎么了?” “em ……我有个事需要警察帮忙,回头你能帮我联络一下吗?”白惊歌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可以!” …… 事情搞定后离开公司之前白惊歌总觉得高丁承今天哪里怪怪的,细想了一下后她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瞳孔迅速收缩…… 第021章 反常的高丁承 刚刚高丁承是用右手拍的她后脑勺! 白惊歌记得很清楚,对方是左撇子,从小到大高丁承一直都是习惯用左手拍她的后脑勺,像刚刚那样用右手的好像还是第一次! 意识到这点后她禁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丁承是怎么了,对了,刚刚忘记祝福他新恋情了……” 这时,不远处有几个行政人员用余光瞄着她小声讨论道:“你们看,就是那个女人,仗着有点姿色,丑小鸭妄想变成白天鹅,竟然想嫁给我们高总,真的是……听说是高家老爷子当年订的娃娃亲,啧啧,那女的还是个孤儿,幸好最后这纸婚约不作数了。” “但是董事长不是又给高总安排了吴家的千金嘛,就那个娱乐圈小辣椒吴诗萌,不知道董事长咋想的,那吴诗萌看着就不是善茬……” “嘘!”另外一个人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我听说这件事是高总自己提出来的,行了,行了,赶紧工作去吧,别在这八卦。” 最后一句话清清楚楚地落入了白惊歌的耳朵里,她的心脏“咯噔”一声,舌尖处传来一阵苦涩的味道,像是刚咀嚼完一杯陈年老茶剩下的茶叶一般。 虽然是她自己毁的婚约,但得知对方这么快有了新女友后心里还是不舒服。 女人啊女人,自己不想要的男人也不想给别人!这点还真是白莲花定律。 算了!白惊歌告诉自己,高丁承是她的青梅竹马,是发小,他若能寻得真爱,应当祝福他。只不过有一点令她有些在意,这小子从小到大在女生跟前连个屁都不敢放,如今居然能主动要求指婚? 对方还是当红明星! 禁不住摇了摇头,今天发生的反常事情太多了,白惊歌打定主意,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问问高丁承! 离开公司以后,她径直去了警察局…… 在门口等待的时候她发现出来接她的竟是高丁承的死党朱子义! 高丁承这人,从小到大,像是拿错了性别剧本一样,扭扭捏捏,胆子极小不说,还腼腆害羞。喜欢小动物,性格十分善良温顺。他的好朋友也就两根手指头,一个是她白惊歌,另外一个就是死党朱子义。 这两人从小到大没少欺负他。 等朱子义到跟前的时候,白惊歌才眯起眼睛,冷嘲热讽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当警察了?哟,出息了!这么大好事怎么也没见你请吃饭?” “白大小姐天天业务繁忙,哪里有空关注我这种小人物!”朱子义咧着嘴角一脸坏笑,佯装愤愤不平道。 白惊歌不想和他多废话,朱子义这人她了解的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聊多了也只会让自己不痛快。 “丁承和你说了我有事要找你帮忙吧,你们这边还能查到十多年前发生案子的卷宗吗?”她开门见山道。 这件事对朱子义来说还真有点为难,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随便翻阅以前案子的卷宗的。但他也不想让对方失望,毕竟她可是自己心爱姑娘的好闺蜜呢。 意识到这点后朱子义压低声音道:“你要查什么案子?” …… 半小时后他才从警局里面风风火火地跑出来,一见面白惊歌就劈头盖脸道:“要你进去查个资料,你让我等到黄花菜都凉了,知不知道这种天气叫一个大美女在寒风里等你几个小时有多么的可恶!” 几,几,几个小时? 朱子义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表情比吃了苍蝇屎还难看。他撇撇嘴,直言道:“别那么夸张,你要查的那个案子我给你打听清楚了,翻卷宗是不可能了,但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最近刚退休,这是他家的地址和电话,你可以过去碰碰运气。很抱歉,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说着递给对方一张纸条。 白惊歌伸手接过来,瞄了一眼,瞬间笑靥如花,重重地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称赞道:“不错啊你小子,可以了,剩下来交给我自己就行了。” 朱子义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的神色,半晌,踌躇道:“那个,惊歌,那什么,你打听这个案子干什么?都过去那么久了。” 额…… 白惊歌露出一脸复杂的表情,扯了扯嘴角,义正言辞道:“我帮别人问的,你放心,我不会卷进去这些乱七八糟的凶杀案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门心思只想挣钱,我可是良家妇女。” 听到这话,朱子义松了一口气,说句实在话,从刚一直开始,他的心脏就在嗓子间悬着,直到这会才落了地。白惊歌这人他虽然接触不多,但或多或少有些了解,对方胆子大,又爱管事。 “行了,大恩不言谢!”扔下这句话,白惊歌抱了抱拳,准备转身离去。 朱子义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拉住对方,踌躇道:“你为什么要拒绝丁承的求婚?” “你知道啦?”白惊歌佯装漫不经心地反问道,紧接着说道:“他最近不是喜欢上了一个富家千金嘛,听说还是个明星,这不很好吗?我得成人之美啊,棒打鸳鸯的事我可不做!” “噗嗤”一声,朱子义忍不住笑了,他环抱住胳膊,挑着眉毛,“我怎么就闻到了一股醋味,嗅一下,唔……还挺浓,你闻到了吗?” “你是狗鼻子吗?我没闻见。”白惊歌没好气地怼了回去,“对了,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和那个小明星勾搭上的?”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朱子义佯装一脸委屈地回道,“其实……” “其实什么?” “没,没什么!”朱子义讪讪地笑了笑,“你不是还有事忙吗,快去吧!” “嗯。”白惊歌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朱子义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本来是想问对方高丁承以前不是挺排斥进公司接手高家事业的吗?最近为什么突然想通了? 而且,他可不记得对方之前认识那个什么叫“吴诗萌”的女明星。 一见钟情? 呵,鬼才相信! 退休老警察的地址白惊歌不太熟,她用地图搜索了一下,离这还挺远。 em …… 皱了一下眉头后掏出手机,拨通了景行止的手机…… 十五分钟后对方开车到了这里,摇下车窗户,李易杨打了个响指,催促道:“上车!” “嘿!”白惊歌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车,两眼直放光,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车身,差点流下口水。 来不及多欣赏一会,她赶紧打开后车门挤了进去,伸出脑袋惊呼道:“景大哥,你这车不便宜吧,少说得有几十万吧。” “不知道,当时第一次拳击比赛得冠军的时候俱乐部送的!”景行止轻飘飘地回道。 白惊歌噘了噘嘴,投过去一记死亡蔑视眼,做了个鬼脸后坐回自己的位置,没注意一下子挤到了一旁的李易杨。 “惊歌姐,我把那么好的副驾驶留给你,你不坐,非要和我一起挤后座!” 听到他这番话,白惊歌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就喜欢和你挤一起不行吗?” 嗯? 李易杨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往旁边挪了一截,舔了舔嘴唇,一脸惊吓道:“惊,惊歌姐,不,不好意思,我,我对比我大好几岁的女生不感兴趣,不过你要是实在……” “啪”的一声,他的话还没说完,白惊歌重重敲了他一脑袋,打断了他。随即直言道:“小屁孩,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我对小奶狗也没兴趣!”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小狼狗?大叔?”李易杨一脸八卦道。 噫嘻!白惊歌撇撇嘴,白了他一眼,不高兴道:“为什么我就非得喜欢比我小或者比我大的?就不能喜欢同龄人了吗?难道说我不配?”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易杨赶紧缩回自己的脑袋,吐了吐舌头,终结掉这个话题。 刚刚那一下,脑袋瓜子还疼着呢,他怕再继续下去,他小命要撂在这里。 冬天的夜来得早,才五点来钟,天已经黑了。 景行止踌躇道:“我们要不要等明天再去,今天有点晚了,去打扰会不会不太好?” 这话倒是提醒了白惊歌,天色已晚,言玖还没回来,那她该怎么办? “但是我怕夜长梦多!” 白惊歌这话刚说完,突然看到路边站着一个穿红色裙子的女生,虽然大晚上看不清脸,但她心里很清楚对方不是人! 毕竟大冬天谁会晚上穿着一条裙子站在路边! “刺啦”一声,景行止突然急刹住了车,就在这时,那个穿红衣服的女生开始往这边靠近。 白惊歌的瞳孔迅速收缩,心脏立马跳到了嗓子眼上,她拍了拍景行止的后背催促道:“快,快,快开车!”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了景行止的心头,他哆嗦着赶紧重新发动了车子。 就在红衣女鬼快靠近车窗户的时候,车“噌”的一下疾驰而去,白惊歌迅速回头,不知为何,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对方咧开嘴在对着她笑。 “咯噔”一声,白惊歌感觉自己的心脏沉到了心底,她禁不住吸了一口气,愣在原地手脚冰凉! 李易杨从刚刚开始大气不敢出,不用问,光是看白惊歌的神情他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景行止也是惊魂未定,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嗡嗡嗡”,一阵手机的震动声猝不及防地响起…… 他突然想起来今天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第022章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今天是他爷爷的头七,晚上他必须要回家一趟! 电话是景军打来的,景行止差点把这事忘了!他将李易杨送去了旅馆,便调头赶紧准备回家。 白惊歌死活要跟着她,这会她还真不敢一个人回去。而且她记得白天的时候言玖说过他要去找景老爷子,都说人死后会在头七那天回家一趟,她想去景家碰碰运气。 路上,白惊歌忍不住问道:“刚刚去警察家的路上你为什么突然急刹车?” …… 空气静止了一分钟,半晌,景行止才艰难地开口道:“我感觉有个东西撞到了车上,冲力很大!你,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这事搁以前,他绝对不会放在心上的,只当是个意外。不认识对方以前,他可是个实实在在的无神论者。不相信,但却敬畏。现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那种物质的存在,便不由得往那方面想。 此话一出,景行止突然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下去好几度,他看了一眼,车里的空调并没坏,正“嘶嘶”地往外吐着虚无缥缈的热气。便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有点唇干舌燥。 “嗯!”白惊歌点了点头,“有个穿红色裙子的姑娘在路边,像是在等车!” “红色裙子?”景行止忍不住反问了一句,他的瞳孔迅速收缩,后背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白惊歌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红色裙子怎么了?” “去年夏天那段路上发生过一起车祸,说是有个女大学生晚上经过那里想搭车,她就是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然后出,出了车祸,就,就死了……”说到后面景行止有些闪烁其词,白惊歌也察觉到了他隐瞒了些什么…… 她脑子里突然回想起了刚刚那一抹瘆人的微笑,摇摇头,小声嘀咕道:“不该是普通的车祸那么简单!” 景行止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哆嗦道:“你,你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直觉罢了。”白惊歌漫不经心地回道,随后示意对方认真开车。 那一晚,的确不是车祸这么简单! 那个女大学生在路边想要搭车回市区,遇到了一位好心人停下车愿意载她。可就在她感激涕零地上去后司机从后视镜里瞧见她长得漂亮,便心生歹念。完事后将对方掐死扔在了大马路上,被后面一辆不知情的货车碾压了过去…… 白惊歌该庆幸她刚刚让景行止赶紧开车走,否则那个女生上车后就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了! 毕竟她脑子里的执念应该是那天晚上她宁愿没有车愿意停下来载她,也不愿意上了那么一辆畜生的车! 两人紧赶慢赶中终于在规定的时间点前回到了景家,对儿子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带回来一个陌生人,景军的脸色不太好看。 这时景行止忙扯谎白惊歌是他新交的女朋友,景军脸色这才得以缓和,但仍旧没吱声。 刚进到院子里,白惊歌就见到了倚靠在门口柱子上的言玖,突然鼻子一酸,眼泪水差点崩出来。 经过刚刚那件事,她突然意识到老者真的是给她送了一件超级好的“礼物”,言玖对她来说,不仅是万分珍重,还无可替代! 此时此刻,若不是考虑到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她真想冲过去抱住对方。 不过幸好她没这个机会,否则言玖这次肯定会毫不客气地使出灵力的力量将她一下弹开。 “待会景老爷子出现时,由我去问他,你在一旁不要吱声!”言玖面无表情地叮嘱道。 此话一出,白惊歌立马幻灭了,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 这还是那个冷若冰山的鬼神君!不该抱有幻想的。 这时景行止窜了过来,靠在她身旁,环顾了一圈,压低声音道:“他,他也在吗?” “谁?”白惊歌皱了皱眉头。 “言,言,言玖!”说到这景行止咽了口唾沫。 因为距离近,这次白惊歌好好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人,才发现他们俩五官其实一点都不像。 景行止长得比较正派一点,更阳光,像是个大男孩。但是言玖不是,言玖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妖媚感,通身还散发着禁欲的气息。 嗯? “我问你话呢?”说着景行止捣了捣了她的胳膊。 “哦。”白惊歌的神被拉了回来,讪讪地笑了笑,敷衍道:“在,在的,这不搁这站着了。” 言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景家早已准备好一桌“回魂供”进行祭祀,这会是景老爷子最后一次回阳过来看一眼,所以言玖有理由相信肯定能见到他。 不过他好奇的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传说中的“牛头马面”,想到这里,突然来了兴致。 大概等到了九、十来点,景老爷子才拖着沉重的步伐从大门口出现。言玖登时站直了身体,幸好他提前将灵力隐藏了起来,否则有他这尊“大佛”在这镇着,估计对方连家门口都别想踏入。 景老爷子环视了这个家一圈,最后落在了景家人的身旁,看的出来,他很爱自己的孙子和孙女,眼睛里禁不住流露出恋恋不舍的目光。 一直等他离开,言玖才尾随了上去,等对方出了景家的大门,他才开口道:“景老爷子,请留步!” 听到这话,对方转过身,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闷声道:“有事吗?” “长话短说,我想打听一下当年你那起车祸的事。”言玖开门见山道,他知道时间紧急,耽搁不得。 景老爷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随即镇了镇神,沉声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想查明真相!”言玖言简意赅地回道。 唔…… 景老爷子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等他离开后,白惊歌和景行止一同跟了出来,言玖站在原地,心里面五味陈杂,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说了什么?” 言玖神色有些失落,摇了摇头,无奈道:“他说当时那起车祸完全是他的责任,并没有其他人从中作梗,他也确定当时车没有问题,让我们不要多事。” 白惊歌露出狐疑的神色,将这些话转告给了景行止,对方听后脸色立马变了,恨恨道:“不可能!我爷爷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哦,不,我不是说你撒谎。”说着他对着空气摆了摆手,那样子甚是滑稽。 “我爷爷他只要喝醉酒就会提起当年那件事,我爸也记得很清楚,那天马志鬼鬼祟祟地去了车子周围。”景行止忍不住补充道。 “这就怪了!景老爷子说他觉得车没出什么问题。”言玖手托住下巴,陷入了沉思。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问道:“你今天去警察局调查那件案子的卷宗情况怎么样?” 白惊歌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膀,诚实道:“只给了当时负责这起案件警察的地址,他已经退休了,不过,我觉得悬乎,他不见得愿意告诉我们当时的调查情况。” “把李易杨带上!” “你的意思是?”白惊歌蹙了蹙眉头,心里面有了计较,如果到时候真搞不定,那也只能走这一步了。 他们两人准备离开时,景行止热心道:“惊歌,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路上不安全。” 听到这话,白惊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靥如花,立马点了点头,“好呀好呀”。 这个点,她可不想公交车转地铁再倒腾回去,况且,她也没多余的钱打的。 一旁的言玖自是没说什么,反正于他而言,怎么回去都是一样。 刚坐到车里时,景行止突然一脸紧张道:“还会遇到像是之前那种情况吗?” “不会,有言玖在,那些鬼不敢放肆!”白惊歌一脸得意道。 “呼……”景行止松了口气,随即禁不住感叹道:“言玖好厉害啊,他是鬼界的老大是吗?我在小说里看到过,他们是有“鬼王”的,那我是不是得尊称他一声“言大人”啊?” 额…… 言,言,言大人! “噗嗤”一声,白惊歌没忍住笑的花枝乱颤,她捂住肚子哆嗦道:“这个名字好,言大人?多霸气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鬼界担任某个重要职位的大人物呢,哈哈哈。” “咳咳!”坐在后排的言玖禁不住假咳了几声,他瞪视了对方一眼。心里忍不住嘀咕道:这景行止平常看着沉默寡言,挺正经一人,怎么一扯到鬼魂的事就拎不清,像个神神叨叨的二傻子一样。 “他喜欢这个称呼吗?他要是喜欢我以后就这么叫了。”景行止眼睛紧盯着前方的路,一本正经地问道。 白惊歌回头看了一眼,言玖的脸色真的比吃了苍蝇屎还难看,双手环抱住胳膊,挑了挑眉毛,愠怒道:“转告他,叫我名字就好。” 嘻嘻! 听到这话白惊歌一脸贼笑,转过来脱口而出:“他说了,都行!” “真的?”景行止难得露出了点笑容。 “嗯。”温言兮重重地点了点头。 “白—惊—歌!”言玖咬牙切齿地叫了她一声,不过回头想想也是,干嘛要跟一个看不见自己的人计较,他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算了,想通了后他便将脸转向窗外,不去看前面那个令他讨厌到牙根直痒痒的人。 车子在黑夜中行驶的很快,就在这时,白惊歌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瞳孔迅速放大,抓住景行止的胳膊急促道:“停,停车!调头,现在就调头,快……” 第023章 言大人,您好啊 “怎,怎,又怎么了?” 景行止惊的一身冷汗,他哆哆嗦嗦道:“不,不是,不是说不会再有那种事了吗?” “回去,回到我们见到红衣女鬼的那个地方,你不是说她去年夏天就死了嘛,这都半年了,她还没离去,留在那坑人,我要回去超度,哦,不,是摆渡了她。” em …… 景行止一脸问号,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对方脑子肯定不太好使,这种事躲都来不及,竟然还要回去。 “快点!”白惊歌“啪”的一声拍了一下他的大腿,对方虽然百般不情愿,但一想到车上还有言玖在,想着定不会出什么事。便“哦哦”了两声,将车调了个头,回到了出事点。 到了后白惊歌急匆匆地下车,到路边查看了一圈,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她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手插着腰,愤愤道:“难道她知道我要折回来找她?跑了?” 这时言玖跟了过来,看了一圈,疑惑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嘭”的一下,一股电流窜进了白惊歌的脑子中,她一把拽住对方的胳膊,急不可耐道:“快,帮我感受一下,附近有没有鬼魂?” 言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满脸写着不愿意,他试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听到这话,白惊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五指插进头发里,往后捋了一下,气冲冲道:“回去吧。” 坐回车里后,景行止一脸震惊道:“这么快就摆渡完了?” “没,消失了。”白惊歌一脸沮丧地没好气道,她将头伸向窗外,眼睁睁看着一千万离她又远了一步。 回到家后,闷闷不乐地洗了个澡就回到了床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过身紧紧盯着言玖。 “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钱!” 白惊歌兀自叹了口气,收回自己的视线,一脸惆怅道:“我在想要是有一天你也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怎么办?那我会不会被那些鬼害死?” 言玖:“……” 他本来想说就你这凶悍样,胆子肥的一比,比鬼还可怕,谁敢害死你? 但话到嘴边,终究没说出来,只悠悠道:“赶紧休息吧,别想一些有的没的。” “切!” 白惊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个鲤鱼打挺钻进了被窝。她自然知道自己说的就是一句废话,对方当然不可能陪她一辈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希望言玖永远都不要查出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希望他灵力永远都不要消失,那样就无法投胎转世,可以一直留下来。 这个想法很自私,但是白惊歌忍不住就想这样奢求! 言玖僵硬地躺在沙发上,两条腿挂在外面,他将一只胳膊枕在自己头下,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早上,白惊歌一觉睡醒,突然发现言玖又不在了,她气冲冲地掀开被子下了床,结果透过推拉门,看到了隐隐约约的身影,她这才舒了口气。 拿过外套披在身上走了出去,恶作剧地敲了一下对方的左肩膀,然后迅速闪到他的右边。 言玖转过头瞄了一眼左边,果然没看见人,扔下一句“无聊”便转了过来。 “你一大早不睡觉站在阳台上干嘛呢?还在想你的那个璐璐吗?没事,我回头让朱子义给你查一下,他是警局的,准能帮你查到她的住址!”白惊歌一上来就噼里啪啦说了这么多。 言玖没吱声,懒得搭理她。 她伸长脖子,伸出手在对方跟前摇了摇,追问道:“你发什么呆?和你说话呢!” “我不像你,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言玖禁不住没好气地怼道。 听到这话,白惊歌鄙视地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就你勤快!” “咳咳”,言玖清了清嗓子,踌躇道:“你能给我买张床吗?” “床?”白惊歌一头雾水,无语道:“不是,你一个鬼要床干什么,我那沙发睡不得你吗?” “不够长,硌的慌。”言玖冷冷地回道。 “额……”白惊歌撇撇嘴,眼珠子快速一转,一脸惊喜道:“我那床是双人的,够大,我不介意你和我一起睡……” “我介意!”言玖瞪了她一眼,随口打断了她,转身离开了这里。 “嘿?”白惊歌冲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声,嘟了嘟嘴,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噫嘻”了一声后裹紧衣服赶紧回了屋里…… 景行止开着车带着李易杨到了小区门口,他们今天约好要一起去找那位退休的老警察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对照着朱子义给的地址,白惊歌发现那个地方非常难找,感觉比曙光孤儿院还要偏。 提到孤儿院,她还没来得及跟他们絮叨几句,手机就响了。 “院长?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她瞪大眼睛嘀咕了一句,随即挂断了电话。 “不接没有关系吗?”李易杨忍不住转过头问了一句。 白惊歌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肯定是为了我拒绝丁承求婚的事,估计会劈头盖脸一顿骂吧。” 上次遇到吴诗萌的时候,景行止和李易杨听到对方叫白惊歌是高丁承的前任未婚妻,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件事。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惊歌姐,你这岁数也不小了,该找个人结婚了。”李易杨佯装苦口婆心地劝道。 白惊歌拿起手里的包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棒槌,骂骂咧咧道:“你岁数才大呢,你姐我永远十八岁!” 听到这话,李易杨摇摇头,满脸都写着“你没救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伸出食指,颤抖地问道:“那,那,那只鬼现在是坐在你旁边吗?” “咳咳!” 景行止清了清嗓子,斜视了李易杨一眼,挑着眉毛,禁不住打断道:“什么叫“那只鬼”?那是言大人!” 他说的一本正经,满脸严肃,有点让李易杨出戏。 空气瞬间静止了三秒钟,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如果不是有安全带,李易杨恐怕要笑到跳出车顶盖。 其他三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的!”说着李易杨强行控制住自己的笑容,伸出一只手,从脑门捋到下巴,随着一句“收”脸上的笑容跟着戛然而止。 然后转过头,此时刚好一个红灯,他在景行止的虎视眈眈下,转过头真诚地道歉道:“对不起,言大人,刚我失礼了!” “噗……” 白惊歌憋住笑,将头转向另一边,用包遮挡住自己,双肩不停地抖动。 红灯过了后,车继续往前行驶,李易杨暗暗发誓,这辈子他都没像今天憋笑憋的这么厉害过! 到了目的地附近后,几个人拿着手机上的地图下了车,环顾了周围一圈。 这里离市区有段距离,那个李警官退休后选择回归田园生活,便搬来了这里。 导航到村子口就结束了,白惊歌一脸绝望地将手机塞进口袋,拉了拉羽绒服的拉链,裹紧围巾,禁不住吐槽道:“没事跑这住干什么?鸡不拉屎鸟不下蛋的。” “现在怎么办?”李易杨摸了摸后脑勺,冷风一吹,他缩了缩脖子。 言玖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老头子,直言道:“问人!” 白惊歌听到这话后推了一下李易杨,嚷嚷道:“你去问一下那边那个大爷!” “为什么是我去啊?”李易杨不满地反问了一句,双手塞进咯吱窝里,抬头纹都给皱出来了。 白惊歌:“因为你长得人畜无害啊,别人不会提防你。” “那要是这么说,惊歌姐,不应该你去吗?你是女生,别人更容易不设防吧。”李易杨撇撇嘴,强词夺理道。 “砰”的一声,白惊歌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你去不去?” “去,去,去!” 李易杨一脸委屈地小跑着过去,到了那人跟前后,纠结了一下,一脸踌躇道:“大,大爷,跟您打听个人?” “打听谁?” “您认识李大兵李警官吗?” 李易杨话音刚落,对方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他提防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惊歌和景行止。 老人的眼神很犀利,他一眼就看出来景行止是练家子,毕竟那挺拔的站姿和健硕的身材不是衣服能挡得住的。 而白惊歌抱着胳膊,带着一副太阳眼镜,紧紧地盯着这边,老人心头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你们是什么人?”他沉声问道,表情甚是严肃,看李易杨的眼神中更是夹杂了一些打量的神色。 嗯? 他这模样倒是把李易杨吓住了,赶紧摆了摆手解释道:“大爷您别误会,我们几个不是坏人,那边是我惊歌姐和景大哥。他们都是好人!”他特定强调了一下“他们是好人”这一点。 听到这话,老人将目光转向了那边,白惊歌招了招手,算是打了招呼。余光瞄见一旁的景行止站在原地岿然不动时,禁不住捣了捣他的胳膊。 对方会意后也赶紧抬起胳膊招了招手,但那一脸不苟言笑的表情反过来倒更容易让人觉得是不怀好意的黑帮社会人。 老人哆嗦了一下,趿拉起鞋子转身就跑,李易杨愣了一下,随即惊呼道:“不是,大爷,您跑什么啊?” 白惊歌和景行止见状赶紧奔了过来,“快,追上他,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一听到“有问题”三个字,景行止像是“箭”一样地冲了过去,就在他快要抓到对方的时候,拐弯处突然窜出来一人,尾随过来的白惊歌和李易杨瞳孔迅速收缩…… 第024章 毫无头绪 对方手里拿着一个扁担,躲在小巷子的拐角,对准景行止就劈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白惊歌和李易杨一阵诧异中,言玖调动了全身的灵力,极速穿过景行止身边,一阵风的冲力将景行止往前推了一下,从而躲过了对方那一下,使扁担落了个空。 言玖对付鬼魂还行,但对付人类,除非是白惊歌这种看得见他的,否则他也一点辙都没有。刚也是情急之下想出了那一招,万幸的是起到了作用。 大家惊魂未定,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对方再次拿起了扁担,景行止迅速转身,一把扯住,一用劲,将他拽出来摔了个狗啃屎。 这时大家才发现拿扁担要打人的不过是个少年,估摸着也就初高中的年纪,此时正趴在地上疼的“哎哟哎哟”直叫。 老头子赶紧去扶起地上的少年,转过头唾沫横飞地嚷嚷道:“你们打我孙子干什么?” 听到这话白惊歌就不乐意了,鄙视地看了对方一眼,无语道:“那你跑什么?再说了,难道不是你孙子先打人的吗?” 提到打人,景行止不禁心有余悸,刚刚那一扁担要是真打在他头上,就算打不出脑震荡也要缝两针。 他知道是言玖救了他,刚那股猝不及防的阴风力量之大不是一般自然风能比的。他想道谢,但不知道对方现站在何处,一时之间心情有点郁闷。 那老头子被白惊歌怼的哑口无言,半天整才憋出一句话来,“我都已经退休了,你们怎么还找上门来?” 一听这话,李易杨眼睛一瞪,不高兴地嘟囔道:“大爷,您怎么能骗我呢,您就是李大兵刚为什么不说?” “我哪里敢说,你看看他们两人,一看就不像好人。”说着白了一旁的景行止和白惊歌一眼。 “哎哟我去!”白惊歌摘下太阳眼镜,指了指自己,怼道:“见过这么漂亮的坏人吗?” 李警官:“……” 随后几个人一起去了李警官家,一听说是来打听当年洛诗那起车祸的案子时李警官脸色开始变得有点难看,他不禁疑惑道:“那个案子过去都快二十年了,你们打听那个做什么?” 白惊歌自然没敢说实话,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了。 李警官都用不着回想,虽然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且经他手的大大小小的案子不计其数,但这个车祸案子至今仍记忆犹新。 * 那个车祸一开始并没有当作刑事案件处理,毕竟是在高速上发生的车祸,一开始只当成了一般的事故。 那辆车从高速路上翻了下来,造成了三死两伤。景老爷子从车窗口被甩了出去,所以他的伤最轻。坐在副驾驶上的景军一条腿被压在了下面,落下了终身残疾。而坐在后座的洛诗,易风和杨昕三人,当场死亡! 这场车祸上了当地报纸的头条,毕竟那个年代汽车还没普及,且死者中有一个是静之大学校长的女儿,自然引起了社会大众的关注。 就在所有人替三个花季少男少女扼腕叹息的时候,景军从医院抢救室里苏醒过来,直言这次的车祸不是意外,是有人谋杀! 警察这才立案,将之作为刑事案件处理,依着景军的口供,他们将马志传唤到了警局。 但最终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马志确实对汽车动了手脚,且他没有作案的动机,这个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时隔这么久,再次谈起这件事,李警官仍旧十分在意,他坦然道:“不知道为何,当时我总感觉车祸跟那个嫌疑人马志脱不了干系,但最后没找到证据,没办法,我们只能放人!”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白惊歌追问了一句,因为她知道,通常警察不会随便说这种话,他们喜欢用证据说话。 李警官舔了舔嘴唇,没急着回答,而是起身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他的那个孙子估计是被景行止那一下扯怕了,坐在拐角处时不时偷偷打量一下他,没一会儿就被李警官赶了出去玩儿。 随后他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回道:“他当时的神情有问题,第一次被叫来警局的时候显得很慌张。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他当时坐在审讯室里额头上都是汗水,还不停地要水喝,从始至终都没敢正眼看我。以我做警察多年的经验,绝对是心里发虚才会那样。” 三人听到这话后若有所思,景行止想到了他爷爷和爸爸,禁不住攥紧了拳头。 虽然没人说,但他能感觉的到这些年来他爷爷和他爸从未走出过那次车祸的阴影。甚至临死前,他爷爷都是愧疚的。 而他爸景军,这么多年来这件事就像是他胸口中的一根刺,时不时戳一下他的心脏。及至今日,他依旧认为凶手是马志! 言玖坐在一旁一语不发,他把整件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从那天马志第一次见到李易杨的神情,到洛诗的鬼魂对待马志的态度,再到景老爷子最后说的那番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像是缺少了一个关键点将整件事情串起来一般。 白惊歌瞄了他一眼,咬了咬下嘴唇,禁不住问李警官道:“那当时为什么不再进一步调查了呢?你都那么怀疑他了。” “没有证据,不能将人一直扣在警局。”李警官一脸无奈地回道。 “但是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当时确实没有给车动过手脚啊?”李易杨禁不住诡辩道。 “有!” 此话一出,四人皆一愣,大家面面相觑,禁不住露出疑惑的神情。 李警官:“有个目击证人,是个十来岁的小孩。景军说那天他们在洛宅门口出发前见到了马志在车子旁鬼鬼祟祟,但那个小孩当时是要过来找洛诗的弟弟玩的,恰巧和马志一起进的洛家大门。” “干!”白惊歌恨恨地咬了咬牙,忍不住咒骂道:“那个马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小孩看清楚了吗?年纪那么小,还未成年,能做证人吗?” “当然可以!”李警官抿了口茶,“在我们国家,凡是知道案件情况的人,除因生理上、精神上有缺陷或者年幼而不能辨别是非、不能正确表达意志的人以外,都有作证的义务。未成年人也可以做证人,不是具有民事行为能力的人才可以做证人。” 听到这番话,白惊歌气的一屁股离开了板凳,裹紧羽绒服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圈。她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李警官,追问道:“但是也不能保证马志就是在那个时候对车做手脚的啊,也可以是在之前。当时那辆车是一直放在洛宅还是由景老爷子开过去的?” “是是是,惊歌姐说的有道理!”李易杨跟着附和道。 景行止努力回想了一下,他依稀记得他爷爷好像说过车平常都是放在洛宅的,他都是一大早骑自行车去的洛宅,忙完一天后,等夜晚再骑车回家。 再说了,那么贵重的车,哪里敢随便停在他们那种穷苦人家门口。 想到这里他便说了出来,白惊歌打了个响指,“你看,我说吧,如果当时车一直停在了洛宅门口,那可不保证马志他三更半夜或者前一天跑过来做了手脚。那个小孩的证词也只能证明当天早上那个时间点马志没有对车动手脚。” “那他作案动机呢?”李警官紧跟着说道:“就算你这个假设成立,那你觉得马志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当时调查出马志是洛诗的追求者,就算你会说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灭,那他也不至于要拉其他四人做陪葬啊?” 这句话怼的白惊歌哑口无言,到这个时候开始,她突然萌生了退意,一开始坚定马志是凶手的信念被逐渐瓦解。 难道说这场车祸就真的只是意外? 屋里的人沉默了,各自怀着心思,一脸愁容。 这时李警官的孙子又折了回来,一进门就嚷嚷道:“真他妈恶心,怂人,做坏事了还要我做假证,我偏不,看能拿我咋滴。” “怎么回事?”李警官蹙着眉头问道。 “还不是隔壁那小虎,仗着是班干,中饱私囊,有人举报给班主任了,要找他谈话,那小子居然让我给他作伪证。”说到这他禁不住骂骂咧咧的,准备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里。 李易杨起身站了起来,他也是学生,听到这话一点也不觉得新鲜,忍不住调侃道:“这种事不常见么,你们班主任能管的着?” “常见?”白惊歌瞪大了眼睛,看向旁边的景行止,疑惑道:“你上学时这种事也常见?班干搞受贿,这事不小啊!” 景行止摇了摇头,他上学那会,大家都穷的要死,就算想受贿,也就一两颗糖就打发了吧。 “关键是那小子敢做不敢当,居然要我在班主任面前给他作伪证,艹,我才不干!” “作伪证……”白惊歌小声嘀咕了一声,脑子突然灵光乍现,右手握成拳头锤了一下左手的掌心,急不可耐道:“对了,李警官,你说当年那个小孩是不是也有可能作伪证?比如他被马志威胁了!毕竟年纪小,容易被控制,那会也没个测谎仪,他的话是不是有待考量?” 嗯? 李警官听到这话后眼睛眯了一下,“你可以去问问他,那个小孩如今快三十岁了吧,他叫……” 听到名字,白惊歌的瞳孔迅速收缩,禁不住踉跄了一下…… 第025章 傻子是证人 陆佳? “你说的陆佳该不会是城中步行街拐角那家面馆夫妇的儿子吧?不会不会,应该只是碰巧重名字而已。” “你认识他?”李警官一脸诧异道。 唔……白惊歌绝望地捂住了脑门,这时言玖想起来那天和对方是一起去过一家面馆吃面,卖面的老两口有一个傻儿子。 那……那个傻儿子该不会就是证人陆佳吧! 离开小村庄时白惊歌一脸郁闷,李易杨跟在身后小声问道:“那我们还去找那个陆佳吗?不,我的意思是这有问题,还能问出点什么吗?”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景行止在一旁闷声不语,这一趟过来并未找到什么实质性的线索,胸口不禁有点闷的慌。 白惊歌拿不定主意,她伸出手拽了拽一旁言玖的胳膊,询问道:“言玖你怎么看?我以前一直以为面老板家的儿子是先天智力不足,但现在看来,是后来受了刺激才变成这样的。” “去一趟吧,不能漏掉任何一个线索!”言玖沉声回道,语气波澜不惊。 这时景行止得空赶紧道了谢,“言大人,刚真的谢谢你!” “噗……”李易杨赶紧捂住嘴巴,避免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一见对方一本正经地从嘴里吐出“言大人”三个字时,就觉得莫名有喜感。 想想他的景大哥可是俱乐部蝉联了三年的拳击冠军啊,是那个单是站在那里都能让人闻风丧胆的“狼”啊!可此时此刻,在这个摸不着看不见的鬼魂面前,他就是只小猫而已。 “不客气!”言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那会他也不过是本能而已。 白惊歌朝他投过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今天这事不禁令她对言玖有点刮目相看。毕竟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在她的印象里,对方一直是个冷血的人,不轻易出手帮助别人。 几个人一起回到了城中,差不多刚好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白惊歌两手往口袋里一插,“走,今天我难得大方一次,请你们吃面去。” 地点当然是那家她常去的拉面馆,刚到门口,老板娘热情道:“惊歌,吃面?” “嗯。”白惊歌转头看了一圈,伸出三根手指,“三碗,我的还是老样子。” “好嘞!没问题,旁边这个大帅哥是你的男朋友吗?” “不,不是,我还小,还在上学!没到谈恋爱的年纪呢!”李易杨伸出脑袋自作多情地插嘴道。 “哈哈哈哈哈……”老板娘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像是被他逗到了一般,摇摇头,“我说的是这个小伙。”说着指了指景行止。 听到这话,李易杨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而景行止却羞得满脸通红,他禁不住瞄了一眼白惊歌,发现对方并未将此玩笑放在心上,毫不在意地走进了店里。 “您误会了!” 扔下这句话后他赶紧跟了上去…… 言玖站在门口心里五味陈杂,他还是嫌弃这家面馆卫生不到位,拧了拧眉头不愿意进去。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玻璃窗前赫然印出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脸,对方嘴巴微张,发出“呵呵呵”的笑声,配上那个怪异的神情,饶是他是个鬼魂,也被吓得不清。 视线对上时,言玖的瞳孔迅速收缩,他踉跄了一下,心里忍不住嘀咕道:“他能看见我?” 等他飘到二楼穿过玻璃进到屋里站定时,那个傻子依旧趴在玻璃窗上“呵呵”地笑个不停。 “呼……”言玖禁不住松了一口气,看来刚刚只是他的错觉,对方并不能看见他。 环顾了一圈屋子,不用去试他也知道这个房间被锁了。眼前的这个傻子,想必是被父母囚禁在了这个房间里。 墙上挂了一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言玖看到后确定眼前这个傻子就是他们要找的“陆佳”,也就是当年那个证人。 房间里很简洁,除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橱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言玖不免有些失望,估摸着应该是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就在他正准备离开时,站在窗边的陆佳突然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另一边白惊歌刚找到一个空座坐下来时,看了一圈,才注意到言玖并未跟进来。 李易杨和景行止坐在了她的对面,不一会儿老板娘就端了三碗牛肉拉面上来。白惊歌佯装漫不经心地问道:“阿姨,陆佳哥呢?最近怎么都没看他下来帮忙?” 听到这话,老板娘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一脸苦歪歪道:“哎,你可别提了,佳佳那孩子最近一段时间病又重了,我给关在楼上了。” 白惊歌使了个眼色给对面的两人,她拿过一双一次性的筷子,边掰开边继续说道:“哎呀,怎么会这样?去医院看了吗?对了,阿姨,陆佳哥他是天生这样还是……” “当然不是天生的!”老板娘搓了搓手,立马打断了她,过了饭点,她见店里此时没什么客人,便拉过椅子坐在了他们桌的对面。 “我们家佳佳小时候聪明着呢,他小时候有个好朋友,就那个静之大学退休老校长的儿子洛天,小时候他经常去他家玩,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次去他家玩过回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医生说是受了刺激。” 嗯? 白惊歌停下了吃面的动作,转过头看着老板娘,一脸疑惑道:“那是为什么?这得受多大的刺激才能把一个好好的人吓傻啊?是吧?”说着她用脚在底下偷偷踹了对面两人。 景行止和李易杨会意后连忙跟在后面附和道:“是,是啊!” “那您当初没让洛家给个说法吗?您儿子是在他家玩受了刺激,他家说什么也得给个交代吧。”李易杨跟着追问了一句。 提到这话,似是勾起了老板娘伤心的回忆,她的眼睛有点发涩,眨了两下后用手抹了抹,叹了口气,“怎么没找?但当时留在家和佳佳玩的就只有洛天一个人,他当时岁数比佳佳还小,也没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这时老板进来了,拧了老板娘一眼,嗔怪道:“老婆子,大白天又说什么胡话!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又翻出来说,赶紧的,出来收拾收拾。” “欸,瞅我这张嘴,没拿你们当外人,没控制又多说了些有的没的。那行,你们慢慢吃,我出去忙。”说着老板娘起身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嗯,您先忙!”白惊歌点了点头。 她和景行止面面相觑,拧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有一点想不明白。 照目前看来,也就是说陆佳是在给马志作完证以后才变傻的,如果这件事和马志脱不了干系,那他为什么要在车祸之后才把陆佳弄成傻子呢? 还是说自己想多了,陆佳变成傻子纯粹是个意外? 洛天? 白惊歌在心里把这个名字默念了一遍,她发现调查得越深入,牵扯进来的人也就越多。难不成他们还要再去找洛天求证一下? 她现在就担心折腾了这么久,结果当年的车祸就只真的是个意外! 不,我得再去见一次洛诗! 白惊歌打定主意后就赶紧吃面,顺便招呼对面两人也赶紧吃,吃完继续干活。 出了面馆的门,她环顾了一圈,没见到言玖,心里面不免有些烦躁。这时她才突然意识到她和言玖之间没法联系,如果对方不见了,她一点辙都没有。 “惊歌姐,我们现在去哪?”冷风一吹,李易杨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去见洛诗!”扔下这句话白惊歌朝着静之大学走去。 “洛阿姨?”李易杨小声嘀咕了一句,禁不住说道:“不,不是,惊歌姐,洛阿姨她不是死了吗?我们怎么见她?哦……”说到这他突然想起来了,禁不住捂住了嘴巴。 景行止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赶紧找借口道:“那,那什么,我突然想到我还有点事,我投了简历,应聘了保镖的工作,今天有家公司通知我去面试,我先走了。” 说完拔腿就跑,李易杨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啧啧”了两声,吐槽道:“这景大哥胆子真小,惊歌姐我们去哪见洛阿姨?咖啡店?” “对!” 李易杨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突然想到了什么,小碎步踱到对方身后,“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伏在她耳边小声道:“那个马志不是好人,我是不是应该离他远一点,上次你也瞅见了,万一他要是对我下手怎么办?” 呵! 白惊歌手插着腰冷哼了一声,转过头,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小子不会是想跑路吧?想得美!”说完像拎小鸡仔一样将他拎走了。 学校这几天快放寒假了,咖啡店人不多,门刚推开,李易杨先是伸长脖子看了一圈,确定马志不在后才进来。 “哟,这不是上次来蹭暖气蹭无线那无赖嘛!” 听到这话,白惊歌瞄了对方一眼,双手插进口袋,一脸嘚瑟道:“我就是来蹭无线蹭暖气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嘿,我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切!”说着服务员翻了个白眼,点了个兰花指离开了。 李易杨怂了怂肩膀,禁不住小声嘀咕道:“最近见到的娘娘腔怎么这么多!” “嘘!” 白惊歌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看那边!” 听到这话,李易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第026章 意外的收获 李易杨眯着眼睛看了老半天,摸了摸后脑勺,疑惑道:“不是,惊歌姐,你让我看什么呢?” “哦,我忘了!” 这时白惊歌才想起来,对方看不见。便压低声音回道:“洛诗正坐在那边靠窗户的位置上,嗯……像是在发呆。” “咦!”李易杨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咂咂嘴,脑袋都快缩进衣领里了。 白惊歌二话不说就将他拽了过去,一屁股坐到了洛诗的对面。 见到李易杨,洛诗的眼皮颤抖了一下,目光赶紧躲闪了过去,继续看向窗外。 白惊歌瞄了李易杨一眼,对方一头雾水,也难怪,现在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对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咳咳”,白惊歌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你在这干什么呢?” 她想缓和一下气氛,毕竟今天过来本来也是想问洛诗一些事的。 但对于她的提问,洛诗好像并不想搭理,眼睛依旧盯着窗外,没吱声。 白惊歌深吸了一口气,孤注一掷地继续说道:“这个是李卿的儿子李易杨,他在国外结婚了!” “啪”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洛诗“嗖”的一下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她将视线移向旁边的李易杨。 眼泪水瞬间就下来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泻千里,奔腾而下。她的身体也因为过度惊讶而颤抖不已,随即“砰”的一声消失了…… 一时间,白惊歌也愣在了原地,她没想到自己那句话竟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一脸呆滞地微微张开了嘴巴,转过头,诧异地看着李易杨,踌躇道:“她,她,她走了!” “哈?” 他们本来是过来打算问洛诗关于车祸更多线索的事的,结果对方这么一走,计划全得泡汤。 “走吧!” 说着白惊歌起身站了起来,李易杨赶紧跟着她,还没出咖啡店的门口,那个服务员不知又从哪冒了出来,尖酸刻薄道:“哟,今天怎么舍得早走了?不蹭暖气和无线了?” 呵! 听到这话白惊歌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后勾了勾食指,示意对方靠近一点。 那人不明所以,扯了扯嘴角,将头伸了过去…… “因为有个特别碍眼的人,让我浑身不太自在,连带着咖啡都有点令人作呕。” “你!”服务员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白惊歌冷笑了一声,鄙视地瞄了他一眼后就带着李易杨离开了这里。 回到小道上,心情才稍稍缓解了一些,禁不住吐槽道:“现在这些人,势利眼还真多,管的也多,每天去那里蹭暖气蹭无线的人那么多,他凭什么就跟我过不去?” “因为你长得漂亮呗!嫉妒,赤裸裸的嫉妒!”李易杨脱口而出。 白惊歌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对方,疑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拍彩虹屁了?” “呵呵……”李易杨讪讪地笑了笑,开过玩笑后他把话题转移到了重点上,开口问道:“要告诉洛阿姨我爸病重的事情吗?” “先不说这个,你上次一时说你爸不知道洛诗去世的事,一时又说你爸不要你这个儿子了,想随洛诗而去,这前后矛盾啊,所以你爸到底知不知道洛诗已不在人世的事?”说到这里白惊歌恢复了一本正经的神情。 这话倒是把李易杨问住了,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道:“我上次也就是说个气话,我爸他,他,哎,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洛阿姨的事。” 听到这话,白惊歌朝他投过去一记死亡蔑视眼,无语地叹了口气,大踏步地往前走去。 两人刚走到若归园中心的湖边时,言玖突然凭空出现了…… “你刚去哪了?”白惊歌略带愠怒地问道,禁不住鼓起了腮帮子。 “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李易杨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后脑勺。 “我没问你!” “哦。”李易杨意识到对方大概又是在和言玖说话,便自动闭上了嘴巴。 言玖瞄了她一眼,眼皮微抬,漫不经心道:“去见了陆佳。” “陆佳?”白惊歌嘀咕了一声这个名字,她刚刚去面馆吃面,顺便打听了一下,知道对方现在正在犯病中,估摸着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就没上去。 “我刚问了面馆老板娘,陆佳的病是后天的,听说是有一次去洛诗家找他弟弟玩的时候被吓得。”她禁不住补充了一句。 “被吓的?” 听到这话言玖不禁陷入了沉思,他从景行止的口中得知洛诗是有一个弟弟,叫“洛天”,难不成这件事和洛天有关? 白惊歌咬了咬下嘴唇,直言道:“我刚在某度上查了一下,洛诗的弟弟洛天,是个海归心理学博士,刚回国不久,最近在XX大学任职,传言专业知识很厉害,业务能力特别强。” “心理学?”言玖禁不住嘀咕了一声,“先不说这个,我刚在陆佳那有一个重大发现,唔……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线索,不过,这的确算是个额外收获。” “你快说!”白惊歌禁不住催促道…… 原来言玖在二楼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陆佳突然转过了头,一脸嗤笑,“啪”的一声,有个本子从他怀里掉了出来。 那是个很破旧的黑色皮面的笔记本,边角的线都断了,纸张早已发黄,若不是装订得很牢固,恐怕早就散架了。 陆佳没过一会儿又转了过去,继续盯着窗外发呆,趁他不注意,言玖把本子拿了过来。 打开来后才发现里面画了很多幅画,是人物的速写。这时他才发现对方虽然是个傻子,但却有画画的天赋。尽管只是寥寥几笔的速写图,却从中可看出点内容。 画的全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的图画…… 看背景,像是厨房,因为后面有灶台,并且旁边还放了很多碗。 言玖陷入了沉思,心里琢磨着这画中的主人公到底是谁? 他继续往前翻,来来回回几张都是这幅画,有的画得特别细致,连他们的头发丝都一缕一缕地排得很整齐。 有的画面却特别凌乱,整个线条像是被揉乱了一样,只能看得出大概的样子。 虽然能看到画中两人的面容,但言玖却完全猜不出这是谁,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画的绝对不是他的爸妈。 他不死心,继续往前翻,直到翻到了第一页,才看到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 “陆佳,生日快乐!” 落款是洛天! 这也就表明这个本子是洛天送给陆佳的,言玖猜测当初两人肯定十分交好,所以尽管过去这么多年了,陆佳却依旧留着这本笔记本。 就在他快要合上的时候,他突然看到第一页上出现的画和后面的不太一样,比例缩小了很多,并且在门框处出现了另外两个人…… 只不过这两个人并未画出实质的样子,就只有一个圆圈代表了头,简略地画了身体和四肢…… * “那个本子你带出来了吗?”白惊歌忍不住问道。 言玖摇摇头,他是鬼魂,拿不了人类的物品,况且,就算他用灵力的力量拿到了,那本本子对陆佳来说那么重要,他也无法割人所爱。 李易杨在一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言玖说的话他是一点都听不到,只木讷地观察着白惊歌的表情。 末了,言玖补充道:“还有一点我很在意,那个本子很破旧,里面的纸也全部黄了,但是那些画的笔迹却特别新,像是这几天刚画的一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洛天送陆佳的这个笔记本他应当是保存了很多年,一直没舍得拿出来用。但却在这段时间突然拿出来画画了,这是为什么呢?” 像是在问对方,又像是在问自己,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直觉,那个本子也许会提供很关键的线索。 突然想到了什么,言玖盯着白惊歌的眼睛问道:“对了,你刚说洛天回国后在一所大学任职,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你等等。”说着白惊歌掏出手机,再次查了一遍。她的心脏“咯噔”一声,抬起头看着言玖,踌躇道:“上面只说他是去年夏天毕的业,没几个月前宣布在XX 大学任职,也就是说他回来没多长时间。” 唔…… 言玖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追问道:“你有没有问面馆的老板娘陆佳这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病重的?洛天回国后有没有来找过他?” “没,没问。”白惊歌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后背突然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件事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你在想什么?”她禁不住多问了一句。 言玖把整件事情捋了一遍,“我大胆猜测了一下,这次陆佳的病情加重也许和见到了洛天有关,而且,他也是在见到洛天之后才开始在那个本子上作画。也许第一页上画的画中出现的那两个人就是他和洛天也说不定,只不过那两个抱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会是谁呢?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陆佳受的刺激也许和洛天有关?但是当时洛天都不到十岁,一个小孩,他能做什么?”白惊歌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听到这话,言玖摇了摇头,禁不住提醒道:“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孩子的能力!有时候他们做的事,连成人都做不到!” “砰”的一声,言玖突然灵光乍现了一下,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 第027章 看不清他的眼神 景行止虽然是找借口跑的路,但他下午的确有个面试要去。 因为腰伤的关系,从俱乐部退役后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家无所事事,去了某网上看了招聘,最后发现自己还是适合安保或者保镖的工作。 要他去面试的公司很多,但他最终却看中了四维集团邀请面试的消息,不为别的,排除掉这家公司的市场地位不说,还因为它是高家的产业! 高丁承? 景行止脑海里回想着这个名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人是白惊歌的前未婚夫,也是吴诗萌现在的未婚夫,更是四维集团未来的接班人。 他倒是想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回家后他从衣橱里拿出一套黑色西装,已经不记得上次穿西装是什么时候了,对着镜子系了好几次领带都没成功。 景行止的眉头紧锁,掩藏着心事的脸色此时看起来并不好,最终放弃了系领带,只穿好白衬衫,在西装的外面又套了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就出门了。 到四维集团时,没想到接待他的不是人资部的HR,而是董事长身边的助理。 “请跟我来。”助理很客气地对他说道。 两人走的是董事长专用电梯,很快就到了第三十层。出了电梯后景行止禁不住有些诧异,他停下脚步沉声问道:“面试为什么要来董事长办公室?” “你不是来面试保镖的吗?”助理一头雾水,满脸疑惑地反问道。 “我是来面试保镖的,但为什么需要去董事长办公室?”问这话的时候他心头突然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助理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轻声道:“跟着过来就行了,到了自会知道。” 扔下这句话后他便去前面引路了,景行止嘴角扯了扯,对方话已说至这个份上,他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沿着长廊一直走到头,才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助理抬起手腕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响起一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景行止心里禁不住计较道:看来要找他的并不是高丁承,而是高董事长。 刚推开门进去,高董便从座位那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笑容,走至面前伸出手,亲切道:“是景行止吧,久仰大名!” 久仰大名? 景行止禁不住扯了扯眉头,觉得对方这话过于奇怪,他不认为自己的名气已经大到家喻户晓的地步,毕竟又不是当红明星。 想到这里,忍不住踌躇道:“您认识我?” “认识啊,怎么不认识,你的拳击比赛我每一场都看了。别站着了,坐吧。”说到这高董赶紧示意助理去倒茶水。 景行止有些吃惊,他将外套脱了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解开西装外套纽扣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这时助理端了茶水走进来,刚放下后高董对他耳语了几句,只见对方不停地点点头,最后应了一声“好”便离开了这里。 景行止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便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佯装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水。 他余光打量了一下高董,觉得对方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也不知道是电视剧看多了还是怎么的,景行止一直认为一般大公司的董事长应当会是那种大腹便便的糟老头,但显然高董不是。 高董身材俊拔,透过衬衫能看到肌肉的线条,明显看的出来是个注重身材管理的人。并且他的皮肤也保养得相当好,如果不说,很难想象他已经五十多岁了。 五官看起来没有什么亲和力,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总觉得里面藏着很多秘密,兴许是职业病的原因,每每看人的眼神总带有打量的意味。 很快对方就发现景行止在偷偷打量他,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开口问道:“怎么?我哪里奇怪吗?” “哦,不,并没有,就是觉得您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景行止直言道。 “哪里不一样?”高董眼睛里突然射出一道光芒,稍纵即逝。 景行呡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后轻笑了一声,“年轻,比我想象中要年轻。” “哈哈哈哈哈……”听到这话,高董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即拍着大腿说道:“有意思,有意思,你这个年轻人真有意思。” 半晌,他紧接着说道:“我听说了你腰伤的事,有点可惜,年纪轻轻就退役了。” “不可惜,我不太适合那个圈子,趁着这次的机会退出,未尝不是好事。”景行止直截了当地打断道。 “嗯。”高董点了点头,紧接着进入正题,“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做我犬子的保镖,我想,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将他保护得很好!” “你的儿子?”景行止禁不住反问了一句,他来之前可没想到自己是要做高丁承的保镖的。 高董肯定道:“是啊,我的犬子来公司没多久,你知道的,高氏集团是股份制的,丁承生性过于善良,我怕有人会对他动歪心思。” 额…… 景行止没吱声,对于做高丁承保镖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应该和白惊歌商量一下。 “怎么,有问题?你放心,薪酬不是问题,只要能保证丁承的安全,待遇我不会给你差的……” “不,高董,您误会了,我没有在意薪酬的事,只不过……” 他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门被推了开来,迎面走过来一高高瘦瘦的男生。 对方戴着一副金属边框眼镜,皮肤很白,整个人给人一种文文弱弱的感觉,像是古代的书生。 “爸,听说你找我!” 这就是高丁承! 景行止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他发现今天见到的人都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先是高董,再者就是眼前的这个高家继承人,白惊歌的前未婚夫。 “嗯,这是景行止,我跟你提过的。”高董刚介绍完,高丁承就把视线转到了景行止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镜片反光的原因,有那么一瞬间景行止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清对方的眼睛。 他立马起身站了起来,镇了镇神后才和对方视线对上,高丁承立马躲闪了过去,重新看向高董,开口道:“爸,我不是说了嘛,我不需要保镖。” “什么不需要啊?你看看你这身子板,要是遇到坏人了怎么办?”高董义正言辞地呵斥道。 高丁承站直身体,语气突然生硬了些,“我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嗯? 高董瞬间愣在了原地,他还是第一次听对方这样说话,毕竟在他的印象里,高丁承从未违拗过他的意见。 而且他这儿子他比谁都了解,到哪都是受气包,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反驳,任人欺负。上学的时候若不是有朱子义在,他儿子指不定能不能活到现在都说不定。 “你真不需要?”高董追问了一句。 高丁承重重地点了点头,肯定道:“嗯,真的不需要。但是……” 说到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景行止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指着对方,继续说道:“有一个人需要。” …… 出了办公室的门,景行止走在前面,高丁承小跑着跟上了他,开口问道:“为什么拒绝?” 嗯? 景行止露出疑惑的神情,他的胳膊上搭着羽绒服,不自觉地换了另外一只手拿…… 对方的这个问题让他很是无语,刚刚在办公室他都禁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傻? 吴诗萌一直把他当作男神这件事虽然景行止不敢确定对方到底知不知道,但是他相信,之前网上传他和吴诗萌恋情的消息现在都还能搜得到。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要把自己的情敌放在自己未婚妻身边? 呵! 这件事怎么看怎么荒唐可笑! 他冷哼了一声,没回答。 高丁承不死心,追问道:“嗯?为什么?反正你是要找保镖的工作,给诗萌做保镖不是很好吗?况且,她还一直都很崇拜你!” 听到这话,景行止的心脏咯噔一声,他的瞳孔迅速收缩,一脸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着对方,踌躇道:“你是她的未婚夫是吧?” “嗯。”高丁承点了点头。 “那你还让我去给他做保镖?”景行止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 高丁承露出天真的表情,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有什么问题吗?” 景行止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过头敷衍道:“没,没,没什么,就是不想做她的保镖,仅此而已!” 说完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就在他快拐弯时,高丁承猝不及防地问道:“你讨厌她?” 额…… 景行止嘴角扯了扯,他回过头,心脏“咯噔”一下,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对方的眼睛是亮的,像是黑色瞳孔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白炽灯一样,闪着诡异的光芒。 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高丁承很快走到了他的跟前,一脸疑惑道:“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太好?” “呼”的一下,景行止像是从惊吓中刚刚回过神来,打了个冷颤后赶紧摇摇头否认道:“没,没什么。” “做诗萌保镖这件事再考虑一下吧?不急着拒绝。”说到这里,高丁承咧开嘴角笑了笑。 “嗯。”景行止点了点头,随手按了一下电梯。 等他进去后,高丁承站在门口对他招了招手,“砰”的一声,等电梯门合上时,他嘴角上扬,突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第028章 有些眉目 言玖突然想到如果那两个人是洛天和陆佳的话,背景又是厨房,也就是说当时那个地点很可能是洛家或者陆家。 况且,他隐隐地感觉陆佳那小子,有问题! “走,再去一趟面馆。” 说着言玖大踏步地往前走去,白惊歌对着他的背影“诶诶诶”地叫了几声,小碎步跟了上去。 “惊歌姐,那我呢?”李易杨禁不住喊了一声。 “你先回旅馆找景行止,和他待在一起,别一个人乱跑。” 扔下这句话后她就赶紧小跑了起来,那言玖仗着自己是鬼魂,脚下生风,没一会儿就无影无踪了。 白惊歌站在校园门口,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忍不住小声咒骂道:“这死鬼,赶着投胎吗?跑这么快!” “你说什么?” 背后猝不及防地响起了对方的声音,目光如火,像是分分钟要将她燃尽。 额…… 白惊歌一脸冷汗,讪讪地笑了笑,掸了掸对方的衣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这背后说人坏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言玖禁不住皱着眉头,一脸不悦道。 白惊歌翻了个白眼,气冲冲地鼓着腮帮子,没吱声。 去面馆的路上,她没忍住问道:“喂,言玖,你有没有想过你生前是做什么的?感觉你查起案子来比我还投入?你不会是个警察吧?这灵魂摆渡人的工作给你好啦,感觉你比我合适!” “一千万不要了?” 这话一下子戳中了白惊歌的痛处,赶紧摆摆手,“别别别,要,要,要。这不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呵呵,那什么,今天天气真好!”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听到这话,白惊歌赶紧闭上了嘴,想想也是,对方帮她的忙,她感激还来不及了。不然靠她一己之力,真的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 尽管她不想承认,但是对方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此时此刻,她不禁想着,对方这种长相满分,身材满分,智商满分的人,生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为什么活着的时候她没遇见呢? 不过一想到对方毒舌也满分时,白惊歌赶紧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非常可怕。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裹紧衣服紧紧地跟在言玖身边。 刚到面馆门口时,老板娘看见她忍不住问道:“惊歌,晚上又想吃面?不过你这中午才吃完没多久吧,又饿了?” “嗯,天冷饿的快,还就想吃点热乎乎的汤面,这次给我多加一点辣。”说着白惊歌眯着眼睛笑了笑,想想也是,这会才五点来钟,还不到吃晚饭的时间,店里也还没客人。 白惊歌坐下后,按照言玖的指示,她开始故意跟老板娘拉起家常…… “对了,阿姨,我后来才想起来那个洛天我认识啊,海归博士是吧,听说还是XX大学的教授呢,没想到和陆大哥居然是好朋友……” “什么好朋友啊?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佳佳傻了后他们就不一起玩了。”老板娘叹了口气,沉声回道。 老板一般见不得他婆娘在外嘴碎说这些陈年往事,但见对方是他们特别熟悉的姑娘,在这吃面有些年头了,便也没说什么。做好面后就独自一人坐在门口抽烟。 老板娘和中午一样,坐在旁边桌子旁的凳子上,准备陪白惊歌唠唠会嗑,反正这会店里也没其他的客人。 言玖坐在白惊歌的对面,将视线落在了老板娘身上,竖起耳朵…… 白惊歌搅了一下面条,吸溜了一头,咂咂嘴,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洛天这次回来后有来看陆大哥吗?” 老板娘摇摇头,眯起眼睛,一脸惆怅道:“人家现在是啥身份,咋会来看佳佳呢?佳佳就是个傻子。” “可是我觉得陆大哥不傻啊!”白惊歌忍不住打断了她,“我以前来吃面的时候,他下来给你们帮忙不挺好的吗?” “不间断吧,时好时坏,不过他有段时间没发病了,这次不知道怎么突然又发病了。”说到这老板娘也是一脸愁容。 白惊歌停下筷子,追问道:“小时候洛天会来你家玩吗?” “小天几乎不过来,都是佳佳去他家玩,我家乱的很,又要做生意,哪有地方给他们玩耍。” 听到这话,言玖了然于心,他现在可以确定那个场景应该是在洛家没错了。 这么说来,画中的人是洛家的人?可是陆佳为什么要重复画那一个场景呢?那两个人对他来说就这么难忘吗? 想到这里言玖心里不禁一阵烦躁,他真想把当事人拖过来问清楚。不过以白天看到的陆佳那个样子,估计也问不出个什么。 白惊歌余光瞄了一眼言玖,继续问道:“洛天从陆佳变成这样后这十几年来都没来看过他吗?” 唔…… 老板娘认真回想了一下,诚实道:“来过,以前来过几次,但陆佳这样你也知道,他压根记不得之前的人了,小天来了他也认不得。后来上了大学后就很少来了。” 白惊歌听完这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问道:“那有没有其他人经常过来看佳佳啊?” “其他人?”老板娘小声嘀咕了一句,脑袋瓜子里“砰”的一声,“哦,你这一说倒是真有这么一人,小天的妈妈倒是经常过来吃面,顺便看看陆佳。可能是因为愧疚吧,每次来都要给钱,我都没要。” “噗嗤”一声,白惊歌差点把嘴里的面条喷出来,转过头瞪大眼睛道:“给你补偿你干嘛不要?白花花的钞票啊!” 额…… 言玖一脸黑线,扯了扯嘴角,没好气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个财迷?” “不是,话不能这么说,陆大哥是在洛家出的事,这件事就应该他家负责,给点赔偿算是天经地义吧。” 白惊歌话一出口,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刚一时没注意,顺嘴接了言玖的话。 好在老板娘没放在心上,并未发现其中有什么不妥,只摇了摇头,摆摆手,淡淡回道:“这是佳佳的命,哪能怪别人,佳佳定是受了惊吓把魂给丢了!”说到这她眼睛有些发涩。 洛天的妈妈? 白惊歌突然想到了洛诗,便开口说道:“洛天的妈妈也是个可怜人,女儿都养了那么大了,却没想到出了事故……” 哼! 听到这话,老板娘脸色一板,突然冷哼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那木棉是洛诗的后妈,小天和洛诗压根就不是一个妈。” 嗯? 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无论是洛诗还是景行止,都没人说起这件事。 白惊歌和言玖两人面面相觑,“那洛诗的亲生母亲呢?” “早去世了,那个木棉是洛校长后娶的老婆,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闹得挺大的,我听说洛诗当时根本不同意!”提起这话,老板娘突然露出了一副八卦的神态来。 “为什么?”白惊歌当即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店门口挂着一只风铃,傍晚时,外面却起了风,吹的它“叮铃铃”直响。 老板娘拍了一下腿,起身站了起来,嗫嚅道:“因为木棉比洛诗大不了多少,那会不像现在社会风气这么开放,洛校长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娶了木棉,当时结婚的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洛天。” 白惊歌的心脏“咯噔”一声,这是她之前没有想到过的,她在心里琢磨了一下,陆佳画里的那对男女不是洛诗和李卿就是木棉和洛校长。不过,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小,因为那件事应该是导致陆佳变成傻子的关键,而他是在洛诗车祸后才变成傻子的。 难不成真的是木棉和洛校长? 想到这,她不禁哀怨地叹了口气,幻想一下要是陆佳没变成傻子该多好!就可以当面问清楚。她的直觉告诉她,陆佳的事绝不是偶然。 对面的言玖也陷入了沉思,他微微皱着眉头,因思考太认真,忘记先前有多么嫌弃这家店桌子脏而直接将胳膊撑在了上面,手轻轻托着下巴。 白惊歌不经意间瞄了一眼,鼻孔里热乎乎的,不知道是激素水平飙升的原因还是面太辣了的原因,她居然有要流鼻血的先兆。 许是因为变成了鬼魂,言玖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虽然不像其他鬼脸色煞白的要人命,但也是白皙那种。加上此时正在想事情,那愁苦的淡淡神情,像极了林美人! 就在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想去摸一下对方脸以确认一下嫩不嫩的时候,老板娘吓得一踉跄,直呼道:“惊歌你干什么呢?” “啊!” 白惊歌这才回过神来,惊慌失措道:“没,没什么,就是辣,辣,太辣了,有点热,呵呵,有点热而已。”说着赶紧收回自己的手佯装给自己扇扇风。 言玖突然想到了什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白惊歌说道:“你跟她提,让你去看陆佳,我有些问题想问他?” 听到这话,白惊歌踌躇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那什么,阿姨,我想上去看看陆大哥可以吗?” “这个……”老板娘明显看出来有些犹豫,神色微异,没有立刻答应她。 “哦,要是不方便就算了。”白惊歌很会看别人的脸色。 老板娘双手拽了拽自己的围裙,“倒也不是不方便,那我带你上去吧。” “嗯。”白惊歌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她们前脚刚踏上楼梯时,店门口出现了两位不速之客…… 第029章 惊天内幕 到了二楼,老板娘从口袋里掏出房门钥匙,边开门边说道:“我怕他出去乱跑,就把他锁在房间里了。” 门刚打开,底下就听见了了老板的喊声,“老婆子,快下来,有客人来了……” 本来老板娘想回怼一句“客人来了你招呼下就是了”,但想到如果是普通的客人,对方定不会呼叫她。意识到这点后,这句话就硬生生地卡在了嗓子眼里。 转而对白惊歌说道:“我先下去一趟,马上回来。” “嗯,好。”白惊歌表面上笑意盈盈地回复道,实则心里乐开了花,毕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禁不住对言玖眨了眨眼睛。 等对方下了楼后她们两人赶紧闪进了屋里,此时,陆佳又坐在桌子前画画了。这么看来,一点也看不出对方是个傻子。 白惊歌调整了一下情绪,做了个深呼吸,笑着问候道:“陆大哥,我是惊歌,有段时间没见你下去了。” 听到声音,陆佳抬起头,见是白惊歌,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惊慌失措道:“惊,惊歌,你怎么会上来?” “上来看看你呗!”说着她环顾了一下屋里,发现没有坐的地方。 这时陆佳赶紧起身站了起来,将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让了出来,结巴道:“坐,坐,你坐!” 白惊歌也不客气,她径直走了过去,刚瞄到言玖说的那本黑色皮面本子时,眸子一沉,“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惊叹道:“哟,这是你画的吗?没想到你画画这么好!” 话音刚落,陆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本子抽了过去藏到自己身后,敷衍道:“没,没,就瞎画的。” 言玖朝他投过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目光,对方这举动加说话的语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傻子! 不用他提醒,白惊歌也发觉了,她瞄了一眼陆佳,试探道:“陆大哥,你……” “啊……我不听我不听,呜呜呜……”陆佳突然间转头一屁股坐地上,开始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白惊歌和言玖面面相觑,随即盯着陆佳的后背,走过去拍了拍,柔声细语道:“陆大哥你怎么了?” 陆佳的这波操作也许可以瞒过其他人,但想瞒过白惊歌,他还是太嫩了。 言玖捣了捣她的胳膊,沉声道:“他这会在装傻,你问他,画中的两人是不是马志和木棉?” 马志和木棉? 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白惊歌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出来,她完全想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将这两人联系到一起。 难道说…… 她拽住陆佳的胳膊,皱了皱眉头,踌躇道:“陆大哥,刚我看到的你画中的那两人是马志和木棉吗?” 听到这话,陆佳的心脏“咯噔”一声,哭声戛然而止,但只一会,他又哭了起来,还伴随着蹬腿,叽叽歪歪道:“马志和木棉是谁啊,我不认识啊!” 额…… 白惊歌一脸黑线,心中一万只羊驼奔过,她看了一眼言玖,耸了耸肩。 令她没想到的是言玖却突然扯着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脖子一歪,示意可以离开了。 “陆大哥,我先下去叫阿姨,你在这待着,别乱跑哈。”叮嘱完后她起身站了起来,跟着言玖离开了这里。 刚出了门,下楼梯的时候,言玖突然开口说道:“走,我们去看看这两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 白惊歌一头雾水,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小声嘀咕道:“什么情况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言玖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两人等到了一楼时看到了老板和老板娘正在招呼客人,白惊歌定睛瞧了瞧,其中的男生她认识,毕竟刚还查了对方的资料呢! 至于那个女的…… 穿着一件貂皮大衣,化着精致的妆容,乍一看,像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似的,但仔细打量一下,眼角还是有岁月雕刻的痕迹的。 “这该不会就是洛诗的后妈木棉吧!”她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句。 言玖“嗯”了一声,径直走了过去,这时,白惊歌佯装一脸惊慌的模样,呼叫道:“阿,阿姨,那个,陆大哥,陆大哥他状态不太好,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听到这话,老板娘脚底像是抹了油一般,没来得及和客人打声招呼就赶紧奔了上去。 木棉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稍纵即逝,随即提出要一起上去看看,老板赶紧推辞道:“别,别去了,去了他也认不得你们,最近又开始犯病了,万一伤着你们就不好了。” “是啊!”白惊歌应了一声后走了过来,“他正在哭呢,回头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到你这貂皮大衣上,多心疼。” 木棉嘴角扯了扯,那双薄唇紧紧闭着,听到这番话后脸色不太好看。倒是旁边的洛天脸上挂着笑容,客气道:“这位是?” “哦,她是惊歌,店里的老顾客。”老板熟络地介绍道。 “惊歌?”洛天重复了一声,随即称赞道:“好名字。” “谢谢!我也觉得我这名字不错。”白惊歌扯着脸皮,笑嘻嘻地回应道。 言玖嘴角哆嗦了一下,心里想着这女人一点也经不住夸! 木棉本来都要走了,但洛天却坚持要见一面陆佳,小时候的那件事,一直像是鱼刺一样卡在他的喉咙里。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能释然。 当着木棉的面,白惊歌没好意思问当年的事,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板也不好再推辞,便领着他们去了二楼。 白惊歌先进的门,她目光扫到陆佳此时不哭不闹地坐在桌子前时,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开口提醒道:“陆大哥,你的发小洛天来看你了。” 听到这话,像是有股电流窜进了洛天身体似的,他立马弹了起来,躲到老板娘身后,“呜呜哇哇”地乱叫。 白惊歌表面上看着陆佳他们,实则早已把目光锁定了木棉和洛天。 “佳佳,是我,我是洛天啊!”说着洛天朝着他走去。 “妈妈,我怕,怕!” 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就这样躲在他妈妈的身后,像是个孩子一样叫唤着,任谁看到都觉得他这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洛天咬了咬下嘴唇,停下了脚步,眼眶发红,伸出的双手不知该落向何处。 反观木棉,她的表情很镇定,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起伏的变化,像是个冷血无情的旁观者一样。如果仔细打量,兴许还可以察觉到她的嘴角竟还带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言玖冷眼盯着他,环抱住胳膊,挑着眉毛,嘴角上扬,禁不住冷哼了一声。 木棉和洛天离开后白惊歌小跑着跟了出去,在前面拐角的地方她突然喊了一声,“洛天等一下!” 话音刚落后便站在原地,朝着对方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洛天踌躇了一下,木棉转身看了一眼白惊歌,嘴角荡着笑意,轻声道:“去吧,我在前面路口等你。” “嗯。”洛天点了点头,随即朝着白惊歌奔了过去。 等到跟前的时候脸上还洋溢着笑容,站定后,温声道:“惊歌,你叫我?” 惊歌? 一旁的言玖眉头扯了扯,心里忍不住吐槽道:这男的也太随便了吧,这才认识几分钟,就“惊歌”的叫得这么随便! “嗯,有点事想问你?”白惊歌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对方,弄得洛天心里一阵痒痒。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忙躲闪掉对方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轻声应道:“嗯,你说。” 白惊歌看了言玖一眼,对方朝她点了点头,“呼……”她舒了一口气,开口问道:“我在陆大哥的本子上有看到过一幅画,里面出现了你和他自己,然后你们俩站在门口看到了一对抱在一起的男女,你还得当时的场景吗?哦,你别误会,我没恶意,就是感觉陆大哥的“傻”应该是心病,而他的心病应该跟这件事有关。” 听到这话,洛天的心脏“咯噔”一声,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瞳孔迅速收缩,往后退了一步,慌张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洛天!”白惊歌重重地叫了他一声,“我知道你和陆大哥以前是好朋友,我也知道他会变成今天这样和你家脱不了干系……” “你凭什么这么说?”洛天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不客气地打断了她。 嗯? 白惊歌愣了一下,半晌,她歪着脑袋沉声道:“不是,洛天,我以为你是个……算了,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算了,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句,纸是保不住火的。” “你以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呵,我们才认识没几分钟吧。收起你的自以为是!” 洛天变脸比变天还厉害,他这话一出口,白惊歌都惊呆了,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过,想着这货一开始该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画里的那对男女是你……”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言玖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对着她摇了摇头。 洛天此时的脸色在路灯的照耀下,煞白中泛着一点青,像极了鬼屋里用来吓人的僵尸。 “你走吧!”这三个字白惊歌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洛天双手插进羽绒服口袋里,突然靠近了些,伏在她耳边小声威胁道:“个人自扫门前雪,勿管他人瓦上霜。” 说完转身大踏步地离开了这里,就在这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影…… 第030章 果然如我所料 洛诗! 白惊歌怔怔地看着对方,她一直以为对方只会在咖啡馆附近出现,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 洛天回到木棉身边后,对方忍不住问道:“那个姑娘叫住你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话洛天转过头看了远处的白惊歌一眼,笑着撒谎道:“就是问我要个号码而已,走吧。” 他们离开的时候洛诗就跟在洛天的旁边,借着路灯,白惊歌揉了揉眼睛,恍惚中看到洛诗似乎在挽着洛天的胳膊。 那一身白色的裙子配上一头长发,在黑夜中额外扎眼,白惊歌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唏嘘道:“为什么女鬼总爱穿白裙子或者红裙子?” 话音刚落她瞄了一眼言玖,对方依旧是一身黑,如果不是那张白到发光的脸,在黑夜中估计都寻不到他的身影。 “你先回家,我出去一趟!” 言玖刚抬脚,白惊歌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胳膊,踌躇道:“你要去哪?家里,家里阳台上有个脑袋缺了一半的鬼,洗澡间也还有一个吊死鬼……” 听到这话,言玖愣了一下,扯掉对方的手,冷言道:“我一会就回来,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说完他就“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 白惊歌撇撇嘴,低下头踢走了一块小石头,正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转身折了回去…… 言玖跟上了洛天他们,就刚刚和白惊歌耽误的那几分钟的工夫,洛诗已经不见了。 木棉和洛天回到家刚打开门,只见洛老爷子站在玄关处,一脸不悦道:“干什么去了,这么迟才回来?” 木棉脸上挂着笑容,客气地回道:“和小天去了一趟陆佳那看看……” “一个傻子有什么可看的,都这么多年了。”洛老爷子冷不丁地怼了一句。 听到这话,洛天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心里面五味陈杂。及至对方转身去了二楼,他才拉了拉木棉的衣角,压低声音道:“妈,你和我说实话,陆佳变成这样是不是和马志有关?” 话音刚落,木棉投过来一记狠戾的眼神,小声嗔怪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洛天不依不饶,两人拉拉扯扯到了客厅,确定洛老爷子不会下来后,他大着胆子问道:“我不在国内的这几年,你没有和马志又搞到一起吧?” 呼…… 言玖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看来他的猜测被证实了,那画中的主人公确实是马志和木棉不错,而且,两人之间还有一层不可描述的关系。 木棉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扯谎道:“怎,怎,怎么会,我和他早就断绝关系了。” “早断绝早好,那马志不是什么好人,之前不是追阿姐的吗?想到阿姐我就难过。”说到这洛天眼眸沉了下来,鼻子一酸。 木棉蹙了蹙眉头,不太高兴,“没事提那个死人做什么?”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洛诗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她的目光追随着洛天,眼神里满是忧伤。 言玖静静地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倚靠在墙上,双手环抱住胳膊,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对方寥寥几句的对话让他得到了不少信息,看来洛天是知道他妈和马志之间的事的,那洛诗呢,洛诗生前的时候是不是也知道呢? “妈,你知道吗?陆佳他在画那天的场景?”洛天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木棉的心脏咯噔一声,强行稳住自己,闷声道:“什么场景?” “我和他一起撞见你和马志在厨房抱在一起的场景!”洛天佯装漫不经心地回道。 “啪”的一声,木棉手里的玻璃杯掉落到了地上,她怔怔地呆在原地,连同玻璃杯一起摔碎的还有她那颗脆弱的心脏。 “你,你,你说什么?” 呵! 洛天轻蔑地冷笑了一声,故意呛道:“你怕什么,一个傻子说的话会有人信吗?”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朝着楼梯走去,经过书房的时候,驻足瞄了一眼,洛老爷子正坐在书桌前拿着相片在看。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没能从失去女儿的痛苦中走出来,洛天拧着眉头停在了门口,他其实心里一直怀疑他爸知道他妈出轨的事。 不过他也猜测出他爸应该不知道出轨的对象是马志,否则不会将咖啡店交给他! 木棉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地上散落着碎掉的玻璃渣渣,被屋顶的灯光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言玖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起头,视线刚好对上洛诗…… * 白惊歌又折回到了面店,发生了这事后店里便提前打烊了,她满脑子都是言玖的那句“他在装傻”,咬了咬下嘴唇,走了进去。 “咦?”老板娘见到她后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惊歌,你怎么还没回家啊?外面天这么冷。” “有点担心陆大哥,就又回来看看了,他没事吧?” 老板娘摇摇头,正在摆放屋里的桌椅,白惊歌见状,连忙过来帮忙。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开口问道:“我能再上去看看陆大哥吗?” “去吧。” 得到老板娘的回复,白惊歌立马转身奔上了二楼,她“啪”的一声推开门,陆佳坐在床边瞄了她一眼,没吱声。 “不发神经了?”说着白惊歌大剌剌地走到书桌前一屁股坐了下来,抬起眼皮斜视了他一眼,嘲讽道:“行了,差不多得了,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话,陆佳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随即赶紧收回视线,直言道:“我没装!” “再说你没装?你瞒不过我的,不过,陆大哥,说真的,我真佩服你,打心眼里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第一次见一个人装疯卖傻能装十几二十年的,你是怎么做到的?”说到这白惊歌一阵唏嘘不已。 陆佳见谎言被戳破了,便也不想继续瞒下去,此外,从他变成“傻子”后就再也没朋友,而白惊歌,是唯一一个没有戴有色眼镜看过他的人。 “如果我不装疯卖傻,他不会放过我的!” 嗯? 白惊歌坐直身体,怔了怔神,两眼突然散发出夺目的光芒,“谁?” “马志!” “马志?”白惊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紧跟了一句“为什么?” 陆佳起身站了起来,从枕头下拿出那本黑色皮面的本子,打开来解释道:“我当年不小心撞破了他和洛天妈妈的奸情,他想杀人灭口,如果我不装傻,他肯定会杀了我的。” 吼……听到这话,白惊歌的瞳孔迅速收缩,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心里忍不住嘀咕道:看来是被言玖猜中了! “那他为什么要杀洛诗?”她没忍住脱口而出。 她这话问的陆佳一头雾水,挠了挠后脑勺,“洛姐姐不是车祸死的吗?我记得那天早上我是和马志一同过去的,没见他对车做了什么手脚。” “天真!” 白惊歌望着他,提醒道:“你能保证他不是前一天晚上去的吗?” 听到这话,陆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背后一阵阴风吹过,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从面馆出来后,天彻底黑了,临走之前,她也答应对方要一辈子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冬天的夜晚是肃静的,尤其是城区里的老街道,每每到这个时候,白惊歌特别希望自己眼睛是瞎的,那样她就不用看身边这些“妖魔鬼怪”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口罩,再将外套的帽子戴上,全副武装后低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行人不多,时不时穿过一辆车,发出一声沉重的哀鸣,“嗖”的一下消失不见。 白惊歌尽量将自己的视线聚焦成只有眼前这窄窄的一米距离,以防和路边的鬼视线对上后被缠住不放。 就在她经过公园时,余光突然瞄见了一抹红,赶紧低下头,拉紧帽子准备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砰”的一声,对方出乎意料之外地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你看得到我吧?” 阴冷的气息窜入,白惊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艹!看来走不掉了!” 她没勇气去看对方的长相,“咳咳”了两声,沉声道:“你找我干嘛?” 白惊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粗犷彪悍,想在气势上先压住对方。 “你别怕,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们见过!” 听到对方这话,白惊歌缓缓抬起头,首先做好大吃一惊的准备,结果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对方脸上光滑的很。 没有伤口,没有缺胳膊少腿,相反,那张脸相当的白净,穿着一件红色连衣裙。看得出来,的确 “是你!” 白惊歌扯掉帽子和口罩,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之前路边那个红衣女鬼嘛。 说到这个,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不是还去找过她么,现在看来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正当她准备开口长篇大论,打算以爱之名,用真情打动对方时,对方却先行一步开口道:“我要走了,谢谢你。” 嗯? 听到这话白惊歌两眼都瞪直了,一千万,像是突然长了翅膀,“嗖”的一下飞走了! “不,不,不是,你谢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 红衣女鬼扯着嘴角笑了笑,直言道:“一直以来,我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总觉得那天晚上宁愿没人愿意载我也不想碰到那种人渣!” “所以你就一直待在那个路口吓人吗?” 对方将视线投到前方,没正面回答她,顿了顿,说了一句“我走了”就消失不见了…… 第031章 给你买了张床 白惊歌回到家第一件事按了灯的开关,却发现房间并未像往常那样亮起来,“停电了?”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借着外面的光亮准备先换了鞋子。 就在这时,卫生间突然传来声响,“乒乒乓乓”,像是有人在用棒槌敲打地面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腾”的一下,她后背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一根一根立着,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上。 就在这时,突然“乓”的一声传了过来,比之前的声音都要大,白惊歌的心脏“咯噔”一下,被吓得打了个冷颤。她顺手从门口拿起拖把,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门口。 右手拧住门把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手掌心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也再次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上。 白惊歌做了个深呼吸,左手紧紧抓着拖把。 等卫生间的门刚被打开来,说时迟那时快,她迅速拿起扫把,余光瞄到人影的那一刹那,紧跟着就是“噼里啪啦”拖把杆子打在身上的声音。 “啊啊啊……” 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差点把天花板都给掀了,那声音像是地狱里万鬼的撕心裂肺声。震得白惊歌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像是要炸裂了一样。 拖把被丢到了地上,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门,发出“啊啊啊”的闷哼声。 突然间,黑暗中伸出来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白惊歌吓得转过身正准备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脑壳上时,言玖沉声道:“是我!” “啊,言玖,是你!” 说着白惊歌一头扎进对方的怀抱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埋怨道:“你怎么才回来?” 从小到大,她都是个要强的女生,小时候偷吃东西被院长罚打手心的时候没哭,上小学被同学欺负没哭,大学毕业和青春挥洒告别的时候没哭,第一次见到鬼魂被吓着的时候也没哭,但这次,白惊歌哭了!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孤独的可怕,像是在走独木桥,那种独身一人没有安全感,没有人可依靠的失落感在这一瞬间全部迸发了出来。 言玖伸出手想推开她,但眼睛扫到对方那抖动的肩膀时,变换了动作,右手的掌心轻轻地附在了她的后背上,“我不是回来了嘛。”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没错,他的确有点讨厌对方,但要他在这个时候像是往常一样冷淡地推开白惊歌,似乎又做不到! 躲在卫生间里的那个吊死鬼没头没脑地被敲了一顿,有些郁闷,此时正躲在马桶边上怀疑人生。 最后检查了一下,是因为电源短路,保险开关跳了起来的原因,等重新推上去以后,房间里又有了光亮。 这时白惊歌气冲冲地返回到卫生间,环顾了一圈,厉声道:“你给我滚出来!” 话音刚落,“砰”的一下,眼前突然掉下来一个人头,整张脸歪瓜裂枣,舌头伸得老长,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球像是被人锤爆了一样凸出在外,整个鼻梁骨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白惊歌嘴角扯了扯,愣是忍住没叫出声,她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咒骂道:“真他娘的丑!” 听到这话,吊死鬼一脸哀怨地从上面飘了下来,调转了一百八十度立在她眼前,生气道:“你,你,你说谁丑?” 呵! 白惊歌冷哼了一声,伸出食指对准对方的脸,骂骂咧咧道:“怎么滴,长得丑还不许人说了?你个老色鬼,天天躲在卫生间偷看人洗澡上厕所,老变态,猥琐大叔……” “你!” 吊死鬼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牙恨得直痒痒,正要发飙的时候,突然瞄见了对方身后的言玖,便收回了怒气,扔下一句“懒得和你计较”就消失不见了。 白惊歌正要不依不饶的时候,言玖拉住了她,“算了,他也是个可怜人,别欺负他了!” “我欺负他?”白惊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可看清楚了,天天偷窥我的是这只老色鬼……” “行了!差不多可以了。”言玖禁不住皱了皱眉头,“他先前答应我在你上卫生间的时候不会出来。” 听到这话,白惊歌撇撇嘴,纵然心里还是不服气,但看在言玖的面子上,她还是放过了对方。 通过这件事,言玖不禁对眼前这个姑娘有些许改观,他发誓,这绝对是她见过的胆子最大的女生。 连鬼都敢打?假以时日,自己也许就不用陪在她身边了,到那时就能解脱获得自由。 看来老者没有选错人!想到这里,言玖突然嘴角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两人刚出了卫生间门口,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噼里啪啦”地砸在门上,有那么一恍惚,白惊歌感觉天花板都在颤动。 “谁呀?” 说着白惊歌就握住门把手准备开门,言玖一把拉住她,质问道:“你不问清楚是谁就开门吗?你一个女生住在这,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额……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白惊歌脱口而出,停下了动作,转头盯着对方的脸,佯装一脸娇羞道:“有什么关系,不是有你在吗?” “我对付不了人类!”言玖的语气有些冷淡,满脸都写着“你怕不是误会了什么”,他就只是单纯地想提醒对方一句而已。毕竟,如果让他眼睁睁地看着白惊歌被坏人欺负,而他在旁边既帮不了忙,也无法报警,光是想想都让人受不了。 “哎!” 白惊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对着门口问了一句“谁呀?” “送床的。” 门外的人简而有力地回道,这时白惊歌才想起来她白天给言玖下单了一个二手床。 不要问为什么是二手的,问就是因为“穷”! 言玖往旁边移了一点,白惊歌拧开门把手,门口的人脾气不太好,本想质问对方磨磨唧唧不开门干什么呢?但一见是个美女,话便被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送货员拽了拽衣领,来回摆了摆头,紧跟着咽了几口唾沫。白惊歌见状,忙问道:“你是渴了吗?我给你倒杯水。” “不,不,不用,不渴,可能衣领太紧了,有点勒得慌。” 从白惊歌这个角度看过去,对方隐没在黑夜中,且大半个人都被挡住了。 及至对方搬着床进来时,她才注意到送货员的后背有东西! 一时没忍住“啊”的叫了一声,心脏“咯噔”一下,送货员转过头,“怎么了?” “没,没什么!”白惊歌扯谎道。 她发现对方后背上赫然趴着一个白衣女鬼,此时正“咯咯咯”地对她笑呢。 铁青色的脸上眼球凸出,一笑,露出一嘴龅牙,嘴角还挂着一团恶心的黑色液体,两只胳膊紧紧地搂住了送货员的脖子。 也难怪刚刚对方会觉得脖子勒得慌了,被这样一只鬼挂着,还能呼吸已经是万幸的了。 她本想找机会赶走女鬼的,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砰”的一下先行一步消失不见了。言玖站在角落,环抱住胳膊,眉头紧锁。 “美女,这个床我只负责送过来,得你自己拼接,床垫还在外面,我给你拎进来。”说着送货员又转身折了出去。 等他再次进来的时候,白惊歌没忍住多嘴问道:“现在这还有紧绷感吗?”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听到这话,送货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摇晃了一下脑袋,“咦?”他一脸惊喜道:“没了欸,没有那种感觉了,见鬼!” “呵,呵呵!”白惊歌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想着,你这还真就是见鬼了。 东西都搬进来后送货员环顾了一圈,忍不住问道:“你这张大床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还要买张单人床?” “我这……”她话还没说完,对方立马打断道:“哦,我知道了,这张床是给你男朋友买的吧,你们女生真矫情,都同居了,还假正经地分床睡,啧啧……” 话音刚落,白惊歌老脸一红,她盯着言玖,否认道:“这你可真的冤枉我了,我让他和我一起睡,呵,你猜那个智障怎么说的,他居然说绝对不可能和我一起睡。看,这根本不怪我!”说着无奈地两手一摊,怂了怂肩膀。 最后一句话她着重加重了语气,表面是回答送货员的,实则就是专门怼言玖的。 送货员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贼兮兮道:“美女要不要考虑换个男朋友?” 嗯? 白惊歌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赶紧摆了摆手,拒绝道:“不,不,不,不用了,我颜控,对长得丑的没兴趣!” 此话一出,那送货员的脸色比吃了苍蝇屎还难看,当即甩了个脸色后离开了这里。 等他走后,白惊歌“噗嗤”一声,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差点崩出来,她指着门口,“哈哈哈哈,你刚看到那个送货员的脸色了嘛,像是吃了狗屎一样,就他长那磕碜样,还想泡我,哈哈哈哈……” 言玖:“……” 此时他内心深处一万只草泥马奔过,可没忘记自己刚刚也被对方开涮了。 白惊歌很快意识到了这点,收起笑容,“咳咳”了两声,岔开话题道:“瞅瞅,这我给你买的床,不知道言大人您还满意不?” 言玖看着地上那一堆“破铜烂铁”,嘴角抽搐了一下,愣是没吱声。 白惊歌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终于找来了工具箱,随即拆开了箱子…… 第032章 夜色撩人 “你能过来搭把手吗?” 白惊歌随口问了一句,这床毕竟是给对方用的,总不能只有她一人在这出力吧。 言玖过来蹲下后伸出手直接从箱子上穿了过去,随即摊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额…… 白惊歌一脸黑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过去从箱子里拖出来床架,没好气道:“你说你一个鬼,要床干什么?飘着睡不行吗?” 言玖一反常态地没怼她,竟认真思索了一会后回道:“我想保留作为人时的习惯,不想让自己成为真正的鬼!” 这话听起来有股玩味在里面,但白惊歌的心脏竟禁不住咯噔一声,她愣了一下,一股惆怅之意涌上心头。 不知怎的,此时此刻,她心里突然有点难过,讲不上是不是同情对方,就只单纯的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铁架床很好拼,不一会儿她就把架子搭好了,然后将床垫扔了上去。 紧接着从柜子里找被子,言玖见状,阻止道:“不用麻烦了,就这样可以了。” “不是说了吗,要像正常人那样生活,那就得做全套啊。”说着从里面翻出来一床小被子铺在床垫上,又找出她之前上大学时用的一床灰色带龙猫图案的床单,将大床上的枕头扔了一个下来,最后放上一床空调被。 “那个,不好意思,没有多余的厚被子了,这个你将就一下呗。” 言玖摇摇头,“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知冷暖。” 忙完这一切后都快十点了,等爬到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白惊歌突然想起来还有正事忘记同对方讲了。 于是便将陆佳的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言玖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这和他先前料想的如出一辙,也和今晚在洛家发生的事对上了号。 但目前为止,并没有哪一项证据直接表明车祸和马志有关系。 “嗡嗡嗡,嗡嗡嗡……” 黑夜之中,白惊歌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她拿过来,忍不住嘀咕道:“李易杨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干嘛?” 说着打开灯滑开了接听键,随着她时不时“嗯,嗯”了几声,通话在几分钟后挂断。 言玖看着她,疑惑道:“怎么了?” 白惊歌看了他一眼,踌躇道:“李易杨说他知道了当年他爸为什么突然不同洛诗联系的原因了……” 嗯? 言玖露出疑惑的神情,坐直身体后转了过来。 原来当年李卿到了国外后,没过一段时间突然收到了婚礼请柬。 里面的主人公竟然是洛诗和马志! 他本来是想回国问个清楚的,但那段时间他母亲正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根本分不了心。 等危险期过去,转到普通病房时李卿再打开婚礼请柬,离洛诗他们结婚的日子已经过去三天了。因为医疗费的关系,他们这几天不得不搬了家,在这之前,李卿心里虽然有气,但更多的是疑惑,他连着给洛诗写了两封信,但都石沉大海了。 最后不仅没收到对方的回信,倒是意外地收到了一封马志给他的信。 大致内容就是他已经和洛诗结婚了,让他不要再去打扰他们之类的话。 李卿因为这件事消沉了几天,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他的洛诗会突然嫁给别人?最后他决定给易风和杨昕每人写了一封信,但与写给洛诗的信一样,石沉大海。 …… 言玖听完后脸色沉了下来,半晌,开口道:“那个请柬不出意外应该是马志寄的。” 白惊歌一骨碌从床上弹了起来,歪着脑袋,一脸郁闷道:“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你说他到底喜欢木棉还是洛诗,艹,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花花肠子……” 话音刚落,言玖投过来一记死亡蔑视眼,脸色拉的更长了,“咳咳”了两声,提醒道:“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说错什么了嘛!” 白惊歌不服气,转过来盘着双腿,解释道:“你们男人要是婚内出轨,或者谈恋爱劈腿,就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但是如果女人出轨或者当小三了,就是水性杨花,下三滥,十恶不赦,该被千刀万剐……” 额…… 言玖嘴角抽动了一下,忙打断道:“我可没这么说!”突然想到了什么,紧跟着问道:“你是不是之前碰到过渣男?” “没,没有。”白惊歌连忙否认道,她撇撇嘴,心里想着自己还是母胎solo 呢。 她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却不爱和男生玩,从小到大,能说上话的也就只有高丁承。 “你上次说帮我查那个叫璐璐的女生的地址,查了没?”言玖猝不及防地问道。 额…… 白惊歌滚进被窝,背对着他,噘了噘嘴,心里没好气道:切,就知道挂念你的小情人,我这几天这么忙,哪里有空去问? “问你话呢?”见对方没回答,言玖再次问了一遍。 “我知道了,明天就帮你问。”白惊歌生气道,故意加重了语气。 听到这话,言玖一阵郁闷,想着自己也没说什么,对方怎么说生气就生气。 想了一会儿,他试探道:“你是不是怕我找到璐璐,就不待在你这了?” “我可没这么说,你别污蔑我!”白惊歌刺溜一下将头伸了出来,寻思着对方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搞的自己像是个即将被人抛弃的小媳妇似的。 “关灯,睡觉!”言玖终结了这个话题,直接躺了下去。 城市的夜晚是寂静的,虽然时不时会传来一阵阵刺耳的鸣笛声,但并不会惊扰世人的美梦。 言玖将一只胳膊枕在头底下,其实他压根没有一丁点儿睡意,也是做了鬼魂以后他才知道,原来鬼是不用睡觉的。 只是暂时还保留着人的习惯,到点了就想在床上躺着。 * 马志在床上转辗反侧,怎么都睡不着。虽然他私底下派人跟踪了李易杨,得知只有他一人住在景家的旅馆里。并没看到李卿,但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洛天回来了,他也不敢再去找木棉,一步错步步错。他也没想到当时只是一时冲动,却再也回不了头了。 窗外的风呼呼的,吹的玻璃“哐当哐当”直响,毕竟是快二十年的老房子,已经到了该修缮的地步了。 马志睡觉没有拉窗帘的习惯,从这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教学楼。楼底下对着这个窗户刚好种了一棵大树,此时,正树影婆娑地在玻璃前跳舞。 校园内马路上的灯光投射到屋里,虽不像白天那样光亮,但却能清晰地看到屋内的摆设。 马志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便起身准备去倒杯水喝。水壶和杯子正好放在了靠近窗边的桌子上,他从这里能看得清清楚楚。 慢悠悠走到桌子前,刚拿起水杯,突然感觉背后的光亮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一个清晰的人影投放至地毯上。 马志的瞳孔迅速收缩,拿着水杯的手颤抖不已,此时此刻的他不敢转身,只静静地盯着地上那个人影,大气不敢出,怕下一秒出现一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后背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立着,汗水从毛孔中渗出。此前他不是没听过校园里有女鬼的传说,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是唯物主义的马志不可能相信这些…… 不知等了多久,那个人影岿然不动,马志没了耐心,僵硬地转过脑袋。 “吼”的一声,他的血压迅速飙升,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眼球似乎要崩裂出眼眶,手里的水杯轰然摔在了地毯上。 马志倚靠在桌子上,一脸惊恐地盯着窗口,上面清晰地印着一个人影。 就那样静静地立着,不动也不说话,诡异的很…… 马志稍稍定了定神,从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他禁不住厉声喝道:“是谁在那装神弄鬼?” …… 回复他的是一片风刮起叶子打在玻璃上的“沙沙”声,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眼睛死死地盯住对方,以防下一秒对方破窗而入。 这时他才发现,那个人影看起来像是个女生,能够清晰地看到长发齐腰。 “洛诗?” 他禁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咽了一口唾沫后鼓足勇气问道:“洛诗是你吗?” 对方已经死了十几年了,马志不相信会是她,从他的角度看,定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 见窗外的人影一直没回应,马志也沉不住气了,定了定神,大着胆子朝着窗口走去…… 距离越近他的心脏跳得越厉害,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在手碰到玻璃窗边缘时一把扯了开来…… “呼”的一下,一阵风吹过他的门面,两旁的窗帘随着摇摆了起来。 马志的瞳孔迅速放大,窗外什么都没有,除了那棵树静静地立在黑夜中。 目光扫视时,突然和一双绿色的眼睛对了上去,他被吓得心脏“咯噔”一声,立马意识到那肯定是只流浪猫而已,毕竟大学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流浪猫。 马志转身捡起地毯上的水杯,对着那双绿色的眼睛砸了过去。随着凄厉的一声“喵”,一只猫从树下跳了下去。 落定后还不忘转头狠狠地瞪了马志一眼,两只眼睛发出幽绿的光芒。虽然借着夜色,马志并不能看到猫的花色,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只黑猫。 传说黑猫是不吉利的,尤其是在深夜碰见他们! 马志冷哼了一声,他才不会相信这些,“啪”的一声关紧了窗户,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刚转过头,那抹笑容却突然凝固在脸上…… 第033章 垂涎你的美貌 洛诗的身影就那么静静地立在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嘴角挂着笑容…… “砰”的一声,马志跌坐在地上,全身的血液瞬间汇集至脑子里,像要喷射而出。他的嘴角抽搐着,想从旁边抓点什么东西防身。 “你想干什么?”马志鼓足勇气厉声喝道。 洛诗朝着他逼近了一点,弯下身,盯着他看时她的那张脸突然间裂了开来,鲜血汩汩而流…… “啊”的一声,马志从床上弹坐了起来,这时他才意识到刚刚那不过是一场梦,随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目光落至窗户处。 不知何时,窗户被打了开来,寒风袭入,窗帘左右摇摆,打在墙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马志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起身准备去关窗户。刚走至窗户前时,抬头望去,突然和一双眼睛对视上了。 “吼”,他吓得踉跄了一下,禁不住捂住了胸口,再定了定神,发现那是一只猫。 一瞬间,他头皮禁不住发麻,这个场景好像似曾相识。马志的双脚像是被订在了地上一般,双眼死死地盯住那只猫,随着“喵”的一声,那只猫跳到了地上,抖动了下身体,跑开了。 马志“呼”的松了一口气,将窗户关好,随即揉了揉眉心,转身将房间的灯打开。 披上外套后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言玖像是个看客一样盘腿坐在窗台上。目光扫到此时正站在书桌旁的洛诗时,心里忍不住嘀咕道:这个马志胆子真大,杀了人,还堂而皇之地住在死者的房间里,啧啧…… 洛诗转过头,视线和他对上时突然间“砰”的一声消失了,言玖不以为意,起身跳了下来,走到马志身旁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 他倒是想看看这货大半夜不睡觉到底想干嘛,估摸着李易杨的出现让他心里开始焦虑,毕竟只要李卿回来和他一对质,这狐狸的尾巴就藏不住了。 马志弯下身,从最后一个抽屉里面拿出一把钥匙,又去书橱的隔间抱出一个木质盒子,随着“砰”的一声,锁应声而落。 言玖撇撇嘴,禁不住吐槽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用这种锁,装个保险柜不就行了。这货的智商跟白惊歌有的一拼!”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奚落白惊歌一句! 吐槽归吐槽,并不能阻止他将头伸过来打探清楚的心情。 马志从里面拿出来一本房产证,言玖看的很清楚,那是这个咖啡店的产权证。他心里盘算着对方之所以对洛诗动手,一个原因可能是得不到就想毁掉,另一个很可能是为了这个咖啡店。 想到这里,禁不住摇了摇头,感慨着这人性的可怕,还真不是他能看透的。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见对方从盒子底层掏出来一张泛黄的照片。言玖凑过来打量了一下,发现照片上赫然印着洛诗的脸。 呵! 他内心深处一万只羊驼奔过,环抱住胳膊,禁不住怼道:“人都被你害死了,你还有脸藏着别人的照片?装深情给谁看?” 幸好马志听不见他说过,否则以他的性子,定会回击过去。 从咖啡店回来后,言玖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旁边传来白惊歌均匀的呼吸声,他发现自从变成鬼之后,嗅觉听觉都比以前要灵敏的多,不知道是不是受灵力的影响。 他努力回想着死之前的相关信息,可纵使脑袋都想破了还是记不起来。相关的人和事,包括为什么出车祸,在哪出的车祸,一概想不起。 每到这时,言玖就容易烦躁,最近他已经很努力让自己适应现在这种生活了。 另一边李易杨晚上睡觉前从他妈妈那得知了那件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加之对方已经强烈勒令要他赶紧回去,所以他决定孤注一掷,单刀赴会马志。 早上他要出门的时候,刚好在走廊上碰到了景行止,对方禁不住问道:“你要出门?” “嗯。”李易杨赶紧躲闪掉他的目光,抓紧自己的背包,吞吞吐吐道:“我妈让我明天就回去,我想今天出去买些特产。” “洛诗的案子……” 景行止的话还没说完,李易杨立马打断道:“反正洛阿姨已经不在了,我在这也没意义了,还不如早点回去陪我爸爸。” 他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景行止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但他今天还要去面试工作,着急出门,也没放在心上。 李易杨出了门后径直朝着静之大学走去,他不曾想对马志怎么样,但如果就这么回去,一点都不甘心, 推开咖啡店门时,正在拖地的服务员转过身笑意盈盈地告诉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没营业。” “我,我找你们老板!”李易杨鼓足勇气说道。 嗯? 服务员愣了一下,正不知所措时马志刚好从楼上下来了,沉声道:“你找我?” “嗯。”李易杨重重地点了点头。 马志投过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目光,顿了顿,扔下一句“跟我来”就转身去了楼上。 * 白惊歌早上醒的时候将头伸出被窝,见言玖正笔挺地躺在旁边的床上,禁不住松了一口气。 那种早上起来见不到对方的日子她可一点都不想再体会,掀开被子起身正准备去洗漱间时突然又折了回来。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言玖的床边,蹲下来将胳膊撑在床上,仔细地打量着对方。 心里由衷地感叹道:这还真是我见到过的最漂亮的鬼,虽然我并没有见过世界上所有的鬼。卧槽,他的皮肤怎么会那么好,好像连毛孔都没有欸,咦?当鬼还有这福利? 想着白惊歌站直身体,凑近了一点,禁不住“啧啧”了两声,当目光落到那羽扇一样的睫毛和挺拔的鼻梁上时,口水差点都流出来。 仔细嗅了嗅,她不禁发现好像有一股淡淡的柠檬香袭来,若有若无那种,一时没忍住便将整张脸凑近了对方的胸膛处。 言玖眼睛睁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对方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他无语地捂住了脑门,随即伸出手万分嫌弃地掰开了对方的脑袋,坐直身体后,一脸不悦道:“你干什么呢?” “没,没,没干什么啊!”白惊歌一脸慌张地回道。 她揉了揉脑袋,想要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去洗漱间,刚走两步,言玖喝令道:“你站住!” 额…… 白惊歌手指头搅动了一下衣服,转过来讪讪地笑了笑,低下头,嗫嚅道:“干嘛?” “你刚在干什么?”言玖再次问了一遍。 我的天!这人怎么这样?又不是什么大事,非要刨根问底…… 想着随即翻了个白眼,咬了咬下嘴唇,没好气道:“没干嘛。” “嗖”的一下,言玖突然站在她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欸,欸,欸,疼,疼!”白惊歌禁不住叫道,一脸无语地看着对方。 听到这话,言玖不仅没松开她,反而加大了力度,冷言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刚在干什么?” 此时白惊歌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过,想着这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见你长得好看,多看了几眼。”她小声嘟囔道。 说完一脸不好意思地瞄了对方一眼,紧接着说道:“身上还香香的。” 听到这话,言玖怔在了原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咳咳”了两声,松开了对方。 白惊歌缩回自己的胳膊,隔着薄薄的睡衣,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淤红色,她撇撇嘴,翻着白眼,小声嘀咕道:“可真狠!” 言玖往后退了一步,蹙着眉头,再次警告道:“我说过,不许离我太近!” 白惊歌光顾着揉胳膊,没搭理他,兀自小声嘀嘀咕咕道:“长得好看还不许人多看几眼了,切,小气鬼!” 她完全不知道现在言玖的听力好的很,就算她发出了像蚊子一样的声音,对方也能听得到。 言玖冷笑了一声,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不要对我图谋不轨!” 听到这话白惊歌就不高兴了,她甩了甩胳膊,“这点我可不保证,遇见你第一天我就说过,老娘不仅贪财,还好色,你现在是我的人,我想看就看,想闻就闻,想亲就亲,想上……啊呸,最后一条不算。” 话音刚落,她脑补了一下自己和一只鬼…… 咦?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视线落到言玖身上时,禁不住皱了皱眉头,扯扯嘴角,鬼就鬼吧!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言玖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他知道对方无赖,但不曾料想到能无赖到这个程度? 咬咬牙,威胁道:“你要是敢这么做试试!” 不料白惊歌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威胁”这层意思,还是装疯卖傻假装没听就来,转过头,抱住对方的脸踮起脚尖“吧唧”一口。 亲完后迅速后退了一步,急忙辩解道:“是你让我试试的,可别怪我!” 动作太快,言玖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半晌,他眼中突然烧起了火焰,脸色像是寒冬腊月冰天雪地寒潭里的水。 “你疯了!” 言玖双手捏得“咯咯”直响,瞪视着对方,满脸都写着“怒气”。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伤了对方,“嗖”的一下消失不见…… 完了! 白惊歌踉跄了一下,双手撑在桌子上,整个人呆若木鸡,“他真的生气了!要凉凉……” 想到这里,她赶紧抓上外套想追上对方解释一下,可就在她到门口时,突然撞到了什么,白惊歌的瞳孔迅速收缩…… 第034章 陷入危险 “你怎么来找我了?” 白惊歌一脸惊奇地看着对方,洛诗咬了咬下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顿了顿,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 景行止正在去公司的路上,突然接到了白惊歌的电话,刚滑开接听键,对方就急不可耐道:“你知道李易杨今天去找马志的事吗?哎呀,你怎么不跟着他啊?刚刚洛诗来找我,她担心马志会对李易杨不利……” “你说什么?” 景行止急刹住了车,打了个方向盘,立马调了头。他早上是觉得李易杨有点不对劲,但万万没想到他会独自一人去找马志。此时不禁后悔万分,要是对方出了什么事,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到白惊歌楼底下时她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刚上车,景行止转头看了一眼。白惊歌禁不住泼凉水道:“别看了,你的言大人今天不在。” 早上的事白惊歌心里有点发愁,她又不能告诉对方是因为自己一时冲动亲了言玖一口,言玖才跑了的。 “唉!” 她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在景行止没多问,立即发动引擎,朝着目的地奔去。 而咖啡店这边,马志将李易杨带去了二楼的客厅,他先行一步去厨房沏茶。 趁着这个空隙,李易杨打量了这里一圈,发现这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咖啡店。一楼用来做生意,二楼用来居住,又是位于校园内,一般人做梦都想拥有一个这样的店吧。 “站着干什么,坐啊!”马志边端着茶走过来边说道。 “嗯。”李易杨点了点头,随即坐了下来。 “你找我有事?”马志开门见山道,说这话的时候正用犀利的目光打量着对方。 李易杨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身上有点发热,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直言道:“您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李卿的儿子了,不瞒您说,我这趟回国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洛诗阿姨。但我打听到她已经……” 马志本正准备给对方沏杯茶,听到这话后手里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后佯装愠怒道:“李卿当年抛下洛诗独自去了国外,还结婚生了你这么大的儿子,如今又回来找她干什么?” 话音刚落,李易杨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他搓了搓双手,耷拉着脑袋,不客气地指出来,“难道当初不是您先撒谎告诉我爸你和洛阿姨结婚的事吗?” “你听谁说的?”马志的脸色立马变了,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听到这话,李易杨心里有些慌,他摸不清楚对方这是在否认还是…… “难道不是吗?不是您寄的婚礼请柬吗?”李易杨心里有些发虚,突然十分后悔自己一个人来找马志。 按道理说这件事马志没有撒谎的余地,毕竟只要和李卿一对峙,立马就会出纰漏。李易杨也是有点懵,完全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算盘。 马志沉思了一会儿,他的眼神很睿智,像是能一下子看穿李易杨在想什么似的。慢悠悠地将茶水递给他,压低声音承认道:“是我又怎么样,是你爸先行抛弃洛诗的,我为什么不能和她结婚?你说的没错,我不否认,我当时是给你爸递去了婚礼请柬,因为我的确和洛诗结婚了,而我认为这件事有必要告诉你爸爸……” “你撒谎!”李易杨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谎言,“不要以为洛阿姨去世了就没人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唬不住我。不要说和你结婚了,洛阿姨她连正眼都懒得看你,她压根就不喜欢你,又怎么会嫁给你。” 听到这话,马志的心脏咯噔一声,笑容紧接着凝固在了脸上。他的手指摩挲着茶杯,沉声回道:“过去的事现在拿出来说有意义吗?” “你知道这所学校里传言有女鬼的事吧!”李易杨猝不及防地岔开了话题。 马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惊奇道:“你不是要告诉我你相信这种谣传吧,读书人不应该相信科学吗?” 呵! 李易杨轻蔑地冷哼了一声,“有人能看见那个女鬼,就是洛阿姨!” “你胡说!”马志“砰”的一声摔碎了手中的茶杯,李易杨被他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心脏“咯噔”一下。 但他立马镇了镇神,没有怂地怼击道:“我没有胡说,你现在是不是心里发虚?怎么,怕洛阿姨报复你,呵,当年的车祸恐怕不是意外那么简单吧!” 话音刚落,马志突然投过来一记狠戾的眼神,警告道:“孩子,药不可乱吃,话不可乱讲,不管你成没成年,都是要替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的。”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要以为你做过的坏事能一直隐瞒下去,这件事终归会水落石出。别忘了,当初是按刑事案件立案的,如今,还没过了追诉期。”说到这里,到底是年轻气盛,李易杨禁不住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马志的脸色很难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发虚,他的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神开始迷离,他起身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双手背在身后,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马志转过了身,盯着李易杨,开口问道:“你们在调查当年的事?” 李易杨也没过脑子,张口承认道:“是又怎么样,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如果真没做亏心事,又何必怕人查?” 马志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万万没想到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居然还会被翻出来。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问道:“是景军的儿子景行止和你一起查的吗?哦,对,还有个小姑娘。” 李易杨正要回答“是”的时候,突然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转而问道:“你想干什么?” 听到这话,马志突然冷笑了一声,面目狰狞地朝着他走去,阴森森地回道:“我能做什么,呵,你们不是查了吗?总该发现了点蛛丝马迹,你去过陆氏拉面馆吧……” “你跟踪我?”李易杨皱了皱眉头,一脸不悦地打断了对方。 “我要是连这点反侦查能力都没有,还怎么躲藏这么多年?我劝你还是早点回你爸妈身边去,别趟这趟浑水了。你大概也知道陆佳的事了吧,我就是好奇你们查出来他为什么变傻了吗?”说到这马志忍不住咂咂嘴,他重新回到桌子旁,给自己沏了一杯茶,随即小酌了一口。 李易杨这时才开始后怕起来,他想逃跑,但又不敢。手掌心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禁怪自己愚笨,早该猜到这一点的。 马志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禁不住安慰道:“你别那么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不过,就像我刚说的,你该回到你爸妈身边去了。” 威胁! 李易杨一下子就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是在威胁他,此时此刻,他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冲动。他怕连累景行止和白惊歌,担心自己要是真离开后他们俩会不会就像当年的洛诗她们那样,遭到眼前这人的毒手。 想到这里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李易杨感觉到自己在颤抖,他咬咬牙,鼓足勇气问道:“在我离开之前,你能告诉我一件事吗?” “你说!”马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回道。 李易杨咽了口唾沫,哆嗦道:“你,你,为,为什么要杀洛阿姨她们?你不是喜欢她吗?” “因为她该死!”马志义正言辞地回道。 “呼”的一下,李易杨瞳孔迅速放大,他踉跄了一下,追问道:“为,为什么?” 马志怔了怔,视线绕过他,落到远方,双手交叠放置腿上,右手的手指轻轻地在敲打着左手的手背上。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假设性的故事。在你上小学的时候,有一节体育课,正当你的同学们都在操场上玩耍的时候,你想回教室喝水。而当你喝完水时正好看到了前方桌子上放了一支你特别喜欢的钢笔,那不是一支普通的钢笔,而是某个名牌钢笔。当然了,你的良知底线告诉你那是别人的东西,不应当打主意。只不过想归想,你的手还是忍不住伸了过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你们班另外一个同学回来了,正好撞到了这一幕,她一口咬定你是想偷那只钢笔。无论你怎么和她解释,她都不相信你,并要去告诉老师,告诉其他所有人,你是个小偷!那你该怎么办?” 这话倒是把李易杨问住了,他不明白这个故事和对方杀洛诗有什么关系。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想了好一会儿后才回道:“我会把钢笔放回去,和她一起去找老师,告诉老师我不是小偷!” “哦,我忘了补充了,撞见你的那个同学是你们班的班长,她品学兼优,是老师,同学们心目中的优等生。简而言之,不会有人怀疑她说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有自信能说服老师相信你吗?” 艹! 李易杨心里忍不住咒骂了一句,禁不住脱口而出道:“这不就相当于把屎盆子扣到了我的头上,甩都甩不掉了嘛。那能怎么办,总不能灭了班长的口吧?” “唔……我就是这么干的!” 话音刚落,马志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投在远方的目光也收了回来,落到李易杨的身上。 那抹笑容绵里藏刀,稍纵即逝,很快消失在他的脸上…… 第035章 露出真面目 李易杨在心里将对方这番话理了一遍,还是不明白这和他杀洛诗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他有什么把柄被洛诗抓在了手中?所以要杀人灭口? 马志起身朝着他逼近了一步,李易杨露出惊恐的神色,慢慢地往后退。碰到椅子时禁不住一只手紧紧抓住,寻思着对方只要敢对他出手,他就把这把椅子砸过去。 就在这时,景行止和白惊歌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这里,景行止虽然内心深处极其讨厌马志,但毕竟认识,他还是佯装客气地打了声招呼,说了句“马叔好!” 听到这声“好”,马志也只是冷哼了一声,他一直以来都和景家不对头,再加上知道对方私底下在调查当年车祸的事,心里就更加的不痛快。 白惊歌小声道:“李易杨,还不快过来。”随即使了个眼色,这时她打量了一下周围,没有看到洛诗的身影。 他们三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马志突然开口说道:“你们不是想知道当年车祸的事吗?对,没错,就是我干的。如果想知道详情,明天这个时候过来这里,我会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你们。” 嗯? 景行止觉得他突然说这话很是奇怪,一个潜逃了十几年的犯人,怎么突然说承认罪行就承认罪行了。况且,他们也仅仅是查出来一些蛛丝马迹而已,对方犯不着因为这个就吓得立马认罪了吧。 有猫腻! 和他深有同感的还有白惊歌,两人面面相觑, “为什么现在不说?”她禁不住反问了一句,心头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完全猜不透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哼! 马志冷笑了一声,佯装漫不经心地回道:“给自己留点时间处理一下后事不行吗?咖啡店的事还得安排好,过了明天,还不知道我会在哪里。姑娘,这个理由充分吗?” 白惊歌没吱声,她看了一眼景行止,对方摇了摇头,随后三人离开了这里。 他们前脚刚离开,马志就立马给木棉拨了电话...... 出了咖啡店,白惊歌忍不住给了李易杨一记脑袋,训斥道:“你小子活腻了吧,居然敢一人来找他,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李易杨本想反驳几句的,但见一旁的景行止脸色也不太好,知道自己这次是闯了祸了,便闷声说了句“对不起”。 随后白惊歌将昨天晚上从陆佳那得到的消息告诉给了他们两人,景行止听到后下巴差点惊得掉下来。他不知道是马志和木棉已经结束了关系还是说两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好?总之,他之前是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 末了,李易杨禁不住打岔道:“那什么,明天我们还来吗?万一他要是杀了我们怎么办?” “有我在,你放心,他动不了你们!” 景行止话音刚落,剩余两人皆投过来崇拜的眼神,就差抱住对方大腿感激涕零了。 “这该死的安全感太强了!”白惊歌拍了拍景行止的肩膀,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兄弟,牛掰!以后姐决定跟着你混了,对了,说到这,你们俩有没有会画画的?” 画画? 两人一头雾水,摇了摇头,李易杨更是禁不住打趣道:“印象派行不行?” 呵! 白惊歌双手塞进口袋里,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哆嗦了一下后,脱口而出“这天真她妈冷”,说完又掏出手来回搓了搓。紧接着冷嘲热讽道:“弟弟,咱写实派不能拥有姓名吗?你的印象派印到一个什么程度了?” 唔…… 李易杨手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伸出手指随意在空中画了个圈,“大概就这样吧,狂野派,也许我画了只牛你只会觉得那是个圆圈吧,全凭想象!” em…… 白惊歌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过,往后退了一步,拱起拳头,说了句“告辞!” 扔下这两个字后就大踏步地往前走,李易杨跟在身后喊了句“你去哪”。 “回家画画赚钱,不然你养我啊?”白惊歌说着挥了挥手。 李易杨一脸无语,这怎么整的经典台词都出来了,忍不住嘀咕一声,“可惜我还小”,说完瞄了一眼一旁的景行止,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八卦道:“景哥,你愿意养她吗?” “谁?” “白姐姐啊,明知故问。”李易杨没好气道。 景行止闭紧了嘴巴,愣是没吱声。 白惊歌回到家后到处找了一圈,没有见到言玖的身影,她心里有些不痛快,“死鬼,不就亲了一下吗?还真被我气走了?” “嗡嗡嗡,嗡嗡嗡……”一阵手机的振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掏出来后发现是高丁承,随即滑开接听键,“喂,丁承,怎么啦?” “晚上要不要吃个饭?” 白惊歌琢磨了一下,想到自己银行卡里那少得可怜的存款,又脑补了一下大餐的美味,立马答应了这个饭局。 不过…… 她突然想到对方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如果被吴诗萌知道,好像又不太好。随即跟了一句,“你的未婚妻没关系吗?” “会带着她一起。”高丁承不咸不淡地回道,隔着无线电波,完全想象不出来对方说这话的神情。 “哦,那行吧。” 这个饭局白惊歌终究是应了下来,她有理由相信对方很可能是为了刺激她才这么做,但又觉得高丁承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毕竟小高是她的白月光啊,从小欺负到大,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她先,对方从来不和她抢。 在白惊歌的心目中,就算高丁承做不了她的另一半,也是她的好哥哥。 做哥哥也挺好的! 她这么安慰自己,她一点都不后悔拒绝求婚,因为她心里很清楚,高丁承就只能是哥哥! 下午的时候白惊歌一直在工作,刚接了几个活,那虚无缥缈的一千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对她来说,眼前还是喂饱肚子最实际。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约定的时间点,白惊歌起身收拾了一会,出门之前言玖还没回来,她给对方留了一张纸条。 到了约定的餐厅时,高丁承已经到了,白惊歌看了一圈,疑惑道:“你的未婚妻呢?” “哦,她有些事耽搁了,会迟一点。”高丁承起身站了起来,客气地回道。 嗯? 白惊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有,有吗?”高丁承“噗嗤”笑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稍纵即逝。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给白惊歌端了一杯柠檬水,高丁承掏出手机,扫了桌面上的二维码后递给她,“想吃什么点什么,别客气。” “嗯。” 白惊歌双手将手机拿了过来,开始点菜,她见气氛有些沉闷,随口问道:“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我吗?”高丁承反问了一句,抬起头时发现对方正在看他,眼神立马躲闪了过去。有些局促,漫不经心回道:“没什么,就公司的事。” “你以前不是不愿意进公司的吗?不是想做个自由的画家吗?”白惊歌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一点她很早以前就想问了。 “有,有吗?” 话音刚落,白惊歌露出狐疑的神色,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晚的高丁承有些奇怪,不像是往常的他。 点好餐后她将手机递给了对方,高丁承刚拿过来,吴诗萌的电话就来了…… 只听他“嗯,嗯”了两句就挂了电话,随即起身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惊歌,诗萌那边出了点状况,我得过去一趟,哦,这个单我来买。你慢慢吃,我们下次再约。” 说完拿着外套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留下白惊歌一人凌乱在原地…… * 第二天下午,景行止,李易杨,白惊歌三人兴师动众地来到了咖啡店,学校刚放了寒假,大家都急着回家过年,所以校园里人不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对小情侣们还不愿意早早回家。 站到咖啡店的门口,门上赫然挂着“今日休息”的牌子,三人还没来得及敲门,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们是来找马志的吗?” 听到这话,三人转过头,当木棉看到前方站着的李易杨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前她一直听马志提起过,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 景行止本想打招呼的,但他一想到对方和马志还有那层关系的时候,就把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一脸严肃地站在一旁。 木棉的手里拿着一个洗的晶莹剔透的苹果,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银银的光,散发出诱人的色泽。 李易杨看了一眼木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简单,气场太强大,压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听到外面有动静,马志过来开了门,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白惊歌她们三人,随即扔下一句“进来吧”就站到了一旁。 当木棉的脸从门口处慢慢地露出来之后,马志突然睁大了眼睛,他的瞳孔迅速收缩,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 “木,木棉,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马老板,不欢迎我?”木棉扯着脸皮笑问了一句。 马涛看着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站不住了,想要离开,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局促地看了一眼对方后,说了一声“请进。” 就在木棉进来后他准备关门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扒住了门缝...... 第036章 真相不该是这样的 “你来干什么?”马志皱了皱眉头,一脸不悦道。 洛天强行挤了进来,咧开嘴角,露出八颗牙齿,皮笑肉不笑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听到声音,木棉一脸惊恐地转过头,心脏“咯噔”一下,当即愣在了原地,哆嗦道:“天,天,天儿,你为什么会来?” 呵! 白惊歌唏嘘一声,环抱住胳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哟呵,看来人都来齐了,还缺把瓜子。” 话音刚落,其他人皆一脸黑线,白惊歌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讪讪地笑了笑,闭上了嘴巴。 李易杨满脸都写着问号,挠了挠后脑勺,伏在景行止耳边小声问道:“这个人是谁?” “木棉阿姨的儿子洛天!” “洛天?”李易杨小声嘀咕了一句,打量了对方一眼。 洛天进来后看了白惊歌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稍纵即逝。 他清了清嗓子,神色突然变得严厉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马志,一字一顿地说:“当年车祸的事是不是你搞得鬼,你不要妄想抵赖了,你追我姐姐不成,所以就起了杀心,是不是?”突然提高的语调吓得马志的心“咯噔”一下。 话音刚落,白惊歌突然看到了洛诗,对方眼神忧郁,紧紧地跟在洛天身旁。 马志转头看了一眼木棉,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是我,都是我干的,我恨你姐姐,我明明不比李卿差,可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他,对我却看都不看一眼。” “问他是用的什么方法?” 白惊歌耳边猝不及防地响起了言玖的声音,她愣了一下,正要开口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周围的人都看不到对方,当着大家的面,她不能同言玖说话。 正在她准备问马志的时候,景行止先行一步开口问道:“车被你动了手脚?” 马志瞟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一脸得意道:“你们以为我会傻到对车做手脚吗?那太冒险了,很容易被查出来。” 木棉背对着大家,头重重地垂着,她的左手紧紧地抓着椅背,长长的指甲压着扶手,嘴唇紧闭。 马志悠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热气腾腾的水汽氤氲着他的脸庞,他抿了一口,咂咂嘴,转头眯着眼睛继续说道:“给景叔下了药!” 吼…… 景行止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骨骼发出“咯咯”的响声,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就在这时,言玖对白惊歌说道:“反问他,药应该不是他下的。” 听到这话,白惊歌睁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心里有些发慌,沉了沉,鼓足了勇气。 “你在说谎。”白惊歌打断了马志,冰冷的话语像一块冰凌一样直直地刺向对方。李易杨懵了,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惊歌姐,你在说什么呢?” 木棉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她嘴唇抿得更紧了,手心有些发热。 马志怔了一下,他不安地看着白惊歌,愤怒的眼神里突然有了一点其他的东西,似是祈求,白惊歌被他的眼神吓得愣了一下,求救似的看向言玖,对方朝她点了点头。 得到支持,白惊歌很快恢复了常态,凛冽的眼神直直地逼向马志,“药不是你换的是不是?” “不,是我换的,是我杀了他们。” “你还要说谎!” 白惊歌虽然嘴巴上这么说着,但她心里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虚。同样,她也觉得言玖是不是疯了,他到底在怀疑什么? 难道昨晚一晚上没回来他又查到了新的线索? 现场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洛天心里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将目光落到了他的母亲的身上。 就在这时,“够了。”木棉颤抖着站了起来,她呆愣地看着马志,两行泪水顺着脸颊一直流到下巴处。 洛天的心脏咯噔一声,“扑通扑通”,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眼里渗出了红血丝,像是蜘蛛网一样爬满了白色的眼球。 “马志,你不要再说了,没用的,其实他们早就猜到了,你只是故意试探他的对吧?”说着木棉转向白惊歌。 景行止和李易杨也一头雾水地盯着她,两人满脸都写着问号。 白惊歌轻声地笑了笑,没有讲话。 “木棉!” 马志着急地喊了她一声,木棉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当年景叔发现我背叛了老爷,尽管他当时答应我他不会告诉老爷,但我心里还是不放心,我怕他会抓着这个把柄不放,所以我偷偷地换了他的药,给他吃的是拟精神药物,长期食用,会让他变疯变傻,但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他,更没有想到还连累了洛诗她们,真的,你们要相信我。”说到这,木棉已经泣不成声,她低下头,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 马志闭上眼,重重地叹了口气。洛天在一旁脸变得铁青,他无奈地说道:“其实当年我亲眼看到你换药了,只是当时我还小,不知道你的意图,要是知道的话,我绝对会去阻止你的。真没有想到,我的妈妈竟然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罪人,我......” 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尴尬,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要说什么。 事情转折的如此之快,令大家猝不及防。 就在这时,木棉突然拿起水果盘里的刀直直地朝着自己的心脏刺去,“不!”马志嚎啕着扑了上去,从她的手里抢回水果刀,紧紧地抱住她。 “我求你们放过木棉吧,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干的,我愿意去警察局自首,只求你们能原谅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都活在自责与愧疚当中,这不怪她,喜欢上一个人并没有什么错不是吗?” “喜欢一个人确实没有错,但如果仅仅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去做伤害他人的事,这点就不值得同情和被原谅。你们知道车祸之后我的爷爷和爸爸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她可怜,那其他人就不可怜了吗?”景行止越说情绪越激动,他现在恨不得把马志给撕了。 木棉软绵绵地滑到地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发呆,马志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过头来凄厉地对着他们说道:“是吗?呵呵,你们这是不打算放过了我们是吗?” 言玖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提醒白惊歌道:“小心,他口袋里有东西……” 话音刚落,马志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 “枪?”白惊歌瞳孔迅速收缩,国内为什么会有人私自收藏枪支?景行止咬咬牙,一把将她和李易杨挡在身后,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俩快躲到吧台后面去!” “马志,我警告你不要胡来!”洛天指着他严厉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志仰天大笑了几声,“胡来?我的双手早就沾满了鲜血,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我不求别的,只求你们能放过木棉,这么多年了,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因为我,她才做了错事。但你们却不愿意原谅她的无心之失,我今天要把你们都杀了,然后带着木棉离开这里。”说着马志低头看了一眼木棉,温柔的眼神里满满的爱意,他轻轻地扶起对方。 言玖眼神凛冽,纵使他灵力很强,但对付人类一点办法都没有。眼前状况不妙,可他却一点力都使不上。 “该死!”他恨恨地锤了一下墙。 昨天晚上他在洛宅待了一晚上,听到了木棉夜里面和马志的通话内容,才知道当年的车祸的确有问题。并且,凶手不是他们一直怀疑的马志,居然是天天在家相夫教子的洛夫人! 此时木棉傻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仿佛身边发生的事都和她没有关系一样。 其他的人都在紧张地盯着马志,景行止再次劝阻道:“惊歌,带着李易杨躲到吧台后面去。” “我看你们谁敢动!”马志手里紧紧拿着上,子弹已经上膛。 “我只是想带木棉离开这里,如果你们答应我,跟木棉说原谅她并且放我们离开,我就不开枪。” 李易杨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正准备开口时,景行止先行开口道:“好,我们答应你。” “真的?”马志激动地手颤抖了一下,他往后慢慢地移到木棉旁边,“木棉,你听到了吗?他们原谅你了,你就不要再责怪自己了,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真的,我带你离开吧,我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说着说着,马志嘴角竟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弯弯的弧度。 他扶起木棉,两个人慢慢地朝着门的方向移过去,就在他们快要出门的时候,木棉突然从马涛手里抢过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随着一声“不”,只听到“啪”的一声,血从木棉的脑袋里溅了出来,喷了马志一脸,他急忙接住缓缓倒下的木棉,忍不住仰天长啸了一声,泪水如决堤的江河般奔泻而出。 突然,马志拿起枪,转过来,此时的他双眼通红,满脸的血更是让他的面目看起来诡异而又狰狞。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死了她,我要你们下去给木棉陪葬,你们这群杀人凶手。”说着举起手中的枪,朝着李易杨,手指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李易杨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子弹直直地朝着他飞来…… 第037章 丧心病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景行止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李易杨推往了一边…… “小心!”白惊歌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瞳孔迅速放大,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要被吓尿了。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那颗子弹划过空气,笔直地朝着这边奔来,景行止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得“砰”的一声,子弹深深地嵌入景行止的的右臂膀,血立马崩了出来。景行止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来不及检查伤口,他突然朝着马志奔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马志当场愣在了原地,忘记了手里还有把枪。景行止“嗖”的一下窜过来后一脚踢掉了他手里的枪。 再一记旋风腿将对方扫到了门口,重重地摔在了门上。“洛天,快,报警!” 听到这话后处于愣神中的洛天“哦哦”地应了两声,随即掏出了手机…… 言玖拽住白惊歌的胳膊,急促道:“吧台那边刚好有绳子,快去拿了扔给景行止!” “好!” 白惊歌咽了口唾沫,虽然她从小野到大,但这样的阵仗还是第一次见,双腿不禁发软,没跑两步差点一头栽下去。 言玖赶紧拽住她,沉声道:“别怕!” 不知为何,对方的这两个字对白惊歌来说,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她点了点头,火速去拿了绳子扔给景行止。 说时迟那时快,刚那一摔有点重,马志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景行止接到绳子后立马过去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到底是练家子,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 “小兔崽子,有种你放开我!”马志蹬视着他,骂骂咧咧道。 一旁的洛天赶紧过来帮忙,及至等确定马志跑不了后景行止才一屁股瘫坐到地上。 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李易杨这时才回过神来,“景大哥,景大哥……”他呼叫着奔向了对方。 言玖迅速走到景行止身旁,查看了一下伤口,枪伤的严重程度可大可小,耽搁不得。 他立马将白惊歌叫了过来,告诉她怎么做一些紧急处理…… 可就在这时,他发现对方哭了,白惊歌的眼泪水噼里啪啦地滴落到领口上,眼看着景行止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包扎伤口的时候手是抖的,李易杨在一旁小腿颤颤,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倒是洛天,看着自己妈妈的尸体就躺在眼前,他竟出奇的冷静。可能是震惊过头了,只呆呆地跪在一旁,灵识像是脱离了身体一般。 地上滩着红色的血水,像是盛开的玫瑰一样,鲜红欲滴。木棉的眼睛是睁着的,太阳穴的伤口翻转着,白色的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眼角流下两行血泪。 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比起洛天,马志的伤心肉眼可见,他那张不到五十岁的脸像是瞬间苍老了一般,眼睛里的绝望与悲痛欲绝全部展现了出来…… *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木棉的时候还是过来洛宅找洛诗,马志是上大一的时候认识的对方,洛诗当时不管是自身的条件还是家境都吸引着一大波人。 马志也是其中一个,他是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来的洛宅,在院子里第一眼看到木棉,当时并没觉得对方是这家的女主人,还以为是洛诗的表姐或者堂姐借住在这的。 木棉的美与洛诗不同,洛诗还带着学生气的清纯,如果将她比喻成栀子花的话那木棉就是红玫瑰。木棉很妖媚,一双桃花眼特别勾人,少不更事的马志当时就有点心猿意马。 他后来才知道对方是洛诗的继母,嫁过来没几年,马志本没有那个想法,但木棉却找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了他。 和木棉偷情的日子马志觉得愉快吗? 愉快,怎么不愉快?对他来说是刺激的,尤其是在那个年代。 后来毕业见洛诗和李卿在校园里开了一家咖啡店,马志不禁特别眼红,他当时的确还想娶对方,想得到那个咖啡店,那样以后还能大摇大摆地出入洛宅,也为他能见到木棉提供了便利。 这件事他也是找的木棉商量的,李卿的离开无疑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本来马志是想强行得到洛诗,那样就算她不从也没办法,毕竟那个年代的背景放在那呢。就算李卿不在意,洛诗自己也过不了这个坎,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她们也受不了。 但这个想法被木棉否决了,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洛诗,对方是个刚烈女子,如果马志这么做,洛诗就算毁掉自己,也会送他进监狱,何况,洛校长也不会饶过他。 思考了几天,她就给对方出了给李卿寄结婚请柬的主意,故意隔阂两人之间的关系。 马志和木棉之间的不正当关系也许能瞒得了别人,但却躲不过当时洛家的司机景老爷子的眼睛,他因为经常出入洛宅,加上经常载木棉出去。 知道这件事后景老爷子并没有急着告诉洛校长,而是第一时间和木棉谈了条件,他表示自己虽然不会去告诉洛校长,但也没忘记警告对方必须适可而止。 虽然对方已经这样承诺过,但木棉心里仍无法完全放松,加上她压根不想和马志就这么算了。 当她知道景老爷子有慢性病,需要一直吃药的时候就有了主意。 只要他吃几次这种高剂量的拟精神药物,变得有点疯疯癫癫后,就算将来他把这件事捅出去,又有谁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木棉的如意算盘打得特别好。 洛诗去机场的那天早上,木棉正在餐厅里看着洛天吃早饭,这时景老爷子风风火火赶了进来,要讨杯水吃药。 木棉自作主张去厨房给他倒水,当时景老爷子对她豪无戒备心,便在客厅里等着,正准备逗洛天玩的时候,对方屁颠屁颠地跑向了厨房。 刚到门口就看到木棉正在往水杯里倒药,八九岁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过去奶声奶气地问她妈妈加的是什么。 木棉谎称加了点白砂糖,洛天嚷嚷着要喝,被她给打发了。 这一次,她孤注一掷,加了很大的药量,端出去后景老爷子并没有发觉,加上外面的景军正在催他快一点,他想都没想,直接喝了。 车开到快到机场的时候,景老爷子突然觉得脑子有点晕乎,迷迷糊糊中突然看到眼前有个人影飘过,他怕撞到人,情急之下打了方向盘,却不曾料到会从道上翻了下去…… 事故发生后,木棉第一时间找了马志商量,两人在厨房卿卿我我的时候刚好被玩耍的陆佳和洛天看了个正着。 洛天年纪小,不懂什么,只疑惑他的妈妈为什么要和他的马志哥抱在一起,等年纪大大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其中的不正常。 当然,这件事他压根不敢告诉给任何人,包括洛校长。 当天,正当陆佳玩过后准备回家的时候,马志却过来威胁了他,使用了点手段将对方吓傻了。虽然只是个十岁的小孩,但马志知道童言无忌,要是被他无意中说出去什么,对他们来说也是个潜在的隐患。 陆佳是个聪明的小孩,他很快意识到只要自己变成傻子,对方就不会来找他们一家人的麻烦。 虽然他的确受到了刺激,但毕竟没到真傻的地步,更重要的是,当年他比洛天要早一步到厨房外。 所以马志和木棉的聊天他都听到了,包括车祸的事,只不过这件事像是种子一样烂在了他的心里。 当年喊他去做人证的时候,陆佳没敢将这件事抖落出来,尽管他年纪小,但他也怕死。 事后木棉有些自责,也是从那件事后洛校长和她的关系一落千丈。她怀疑是景老爷子将她和马志的事情告诉给了对方,但洛校长却从未提起过这事。 所以一直到死之前,木棉都不知道洛校长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夫妻之间自从洛诗去世后就名存实亡了。 这么多年来洛校长一直没从失去女儿的阴影中走出来,比起景老爷子,他心里更加痛恨的是李卿。 他觉得自己女儿的死完全是李卿导致的,幸好当时李卿没回来,否则洛校长也不会绕过他。 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莫过于易风和杨昕了,两人什么都没做,最终却丧了命。如果说他们唯一有错的话,那只能怪命不好了。 在国外的李卿和他们失去联系后得了抑郁症,治疗了大半年,等身体恢复好他想过要回来找洛诗,但又担心打扰对方的生活,弄得彼此都尴尬不愉快,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后来他便遇到了李易杨的妈妈,她像洛诗吗?可能像吧,至少在李卿的眼里是像的。 很快,警察和救护车就一同赶到了这里,封锁了现场,马志被带走了,其余人也要去警局录口供。 洛天将这件事打电话告诉洛校长的时候,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迷迷糊糊地吐出“我知道了”几个字。 放下手机,洛校长心情一时间五味陈杂,难过吗?难过!但好像又增加了点额外的什么东西! 马志和木棉的事他果然知道,但却不是景老爷子说的,试问自己的妻子背叛了自己,又有哪个丈夫能毫无察觉呢? 大家先陪着景行止去医院,离开之前,白惊歌环顾了一圈,发现洛诗早就不见了踪迹。 言玖跟着一起上了车,救护车朝着医院行驶过去,可就在快到的时候,言玖的脑子突然间像是炸裂了一般疼痛…… 第038章 小丑华丽登场 白惊察觉到言玖不正常,便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了?” 此时,言玖的头却越发得疼痛,他感觉里面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像是下一秒就会断裂一样,里面似是有千万那只蛆虫在扭动。 “砰”的一下,他突然消失不见,白惊歌的瞳孔迅速收缩,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方面她担心景行止的伤势,另一方面又担心言玖的安危,一时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这个案子不仅有人死伤,还涉及到了不法枪支,一到医院,剩余几个人都被传唤去了警局,录完口供后,白惊歌故意支开了李易杨,让她赶紧去联系李卿,将真相告诉给他爸爸。 而她自己则打电话给了高丁承,对方赶来的时候,急匆匆地抓住她的臂膀看了一圈,一脸担忧道:“惊歌,你没事吧?” 白惊歌的眼泪水干涸在脸上,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呼......”高丁承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刚在电话里你也没说清楚状况,我都快担心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白惊歌来不及解释太多,只叮嘱对方帮她照看一下景行止,随即急匆匆地离开了医院。 她的心里很担心言玖出事,但又不知道去哪找对方,一心急,情不自禁地又哭了起来。恰巧这时老者出现了,还没来得及说话,白惊歌一把抓住他,哭唧唧道:“快,快,带我去找言玖!” 老者本来是在追踪子申的下落的,刚好到这附近,碰上了对方,知道言玖出事后赶紧搜索对方身上的气息。 好在言玖身上的灵力特别强大,很快就被老者捕捉到了,便赶紧带着白惊歌奔了过去。 等找到人的时候发现对方昏厥在了医院不远处的一个公园里,白惊歌心脏“咯噔”一声,嘴里呼喊着“言玖”就迅速奔了过去,速度太快,没注意脚下的石头,被绊了一下后径直朝着对方砸过去。 言玖头动了动,刚睁开眼突然一个人直接砸到了他的身上。 毫不夸张,他感觉自己的肚脏差点被压出来,剧烈的“咳咳”了几声,等看清是什么时,一把将对方掀了过去。 白惊歌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感觉屁股瞬间被摔裂了开来。她皱了皱眉头,没好气道:“死言玖,你推我干嘛?” “你刚差点压死我,知道吗?” 听到这话,白惊歌就不乐意了,嘴巴一撇,嚷嚷道:“你这人良心被狗吃了吧,我这因为担心你才过来找你的,你倒好,反过来还说我的不是。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额....... 话音刚落,言玖一头黑线,他眉毛扯了扯,这话如果不是对一只鬼说的话,他多少还有点感动,毕竟这世间还有人念着他。 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反而觉得这话怪怪的,看在对方是好心的份上,他正准备不计较的时候,白惊歌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我还没得到你的身体,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吧!” 得,得,得到我的身体? 言玖坐直了身体,舔了舔嘴唇,一脸无语道:“不是,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或者是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企图?” 白惊歌“嘿嘿”地笑了两声,直言道:“馋你的身子呗,你别说,你这身材还真好......” “滚!” 言玖扔下这个字后就起身站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现在对白惊歌不仅仅是讨厌了,而是到了一个十分厌恶的程度。 想想也是,我一门心思帮你摆渡灵魂,而你的脑子里却天天想着怎么上我,这搁谁能受得了? 白惊歌见对方还有气力骂她,便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没事了。随即眨着一双天真无邪又无辜的大眼睛,捣了捣对方的胳膊,贼贼地问道:“你该不会还是个处吧?” “你!” 言玖的瞳孔迅速放大,气到浑身颤抖,扔下她,转身就走。幸好此时老者不在这里,否则叫他听见这话,还不得气到胡子都能竖起来。 白惊歌对着他的背影“诶诶诶”了几声,赶紧几步跟了上去,随即解释道:“你这人真的了无生趣,我就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吗?我白惊歌再怎么色,也不会对一只鬼动心思的。” 她本想和对方解释缓和一下气氛的,哪知道这句话出来后言玖更生气了,恨不能将她的脑袋捶爆。 白惊歌还不自知,继续噼里啪啦地八卦道:“你说你生前和那个璐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们俩该不会是夫妻吧?或者男女朋友,不过,你这么毒舌,生前真的会有女生喜欢吗?但是架不住你长得帅,应该还是会有女生喜欢的......” “你能闭嘴吗?” 言玖冷漠地打断了她的话,提到璐璐,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反问道:“你答应我帮我问她的地址的呢?” 额...... 白惊歌内心深处慌得一比,她把这件事又给忘记了,赶紧掏出手机,给朱子义发了条消息。然后举到对方跟前,回道:“看,我帮我问了哈。” 言玖抬眼瞄了瞄,没吱声。半晌,突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藏着什么私心?” 嗯? 白惊歌心脏“咯噔”一下,她讪讪地笑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故意将视线落向别处,佯装漫不经心地否认道:“我能藏什么私心啊,就是记性不好,忘记了。” 听到这话,言玖转头看了她一眼。 “那什么,言玖,等你查到你是怎么死的,或者说等你恢复了记忆,你是不是就不跟着我了?” 白惊歌问这话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平缓,显得自己毫不在意这件事。 “嗯。”对方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 “啪”的一下,白惊歌感觉自己的心脏一下子沉了下去,鼻子一酸,失落感扑面而来,但她表面上还是佯装笑嘻嘻地怼道:“是啊,那祝你早走早好,每天和一只男鬼同居的生活也挺奇怪的。” 言玖不想和她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紧接着话锋一转,回到正题上,“景行止的伤势怎么样?” “在医院抢救呢!” 言玖把整件事理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道:“照木棉说的那样,如果当时景老爷子是因为服食了药物,那当年尸检的时候应该能发现啊,为什么这么重要的线索那个退休老警察没说?” “小笨蛋,当然是因为那个警官有所隐瞒咯!” 背后突然响起一男子的声音,紧接着言玖就感觉有个东西贴到了他的后背上,后脖颈好像被舌头舔了一下,黏糊糊的。 他迅速调动了灵力,一下子将对方弹了出去...... 随着“哎哟”一声,两人回过头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男生,对方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视线上移,见到容貌时,白惊歌被吓得禁不住后退了一步,脱口而出,“卧槽,这什么妖魔鬼怪?” 听到这话,地上的男鬼掸了掸身上压根就不存在的泥土,窜到言玖脚底,抱住对方的脚踝,娇弱道:“哎哟,死鬼,你怎么能对人家下重手呢?” “呕!” 听到这话,白惊歌发誓她连早饭都要吐出来,言玖还没说什么,她倒看不下去了,叉着腰过去气吼吼地训斥道:“死鬼是你叫的吗?你算什么东西?” “人类?” 这时男鬼站了起来,化着小丑妆容的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的神色,居高临下地鄙视道:“区区人类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哦哈哈哈哈哈,长得这么丑还敢和我抢男人?” 嗯? 听到这话,白惊歌懵了,抢男人?眼前这货怕不是疯了吧,一个大男人,哦,不,一只恶心的鬼居然质问她是不是在同他抢男人?她白惊歌好歹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怎会沦落到同一只鬼抢男人? “你!”她竖起手指恶狠狠地指着对方,咬牙切齿道:“你男的女的?” “哦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方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嗖”的一下窜到白惊歌身旁,搂住她的脖子,猝不及防地在她耳朵旁吹了一口气。“咦!”白惊歌夹紧双腿,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是男是女有那么重要吗?但是喜欢美的事物,哦,瞅瞅!”说着他又窜到了言玖身旁,伸出手正准备摸对方脸的时候,言玖甩了一下手,他就被扇飞了,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随即做了个妖娆的姿势,咬了咬下嘴唇,“嗯......”了一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屁股上,感叹道:“带感,小爷喜欢!” “擦,这人妖是受虐狂吧。”白惊歌冲到言玖面前挡住他,警告道:“我告诉你,你这个恶心的死人妖,言玖是我的,你休想打他的主意,从哪里来滚到哪里去!” 话音刚落,对方“嗖”的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飞至她跟前。 鼻尖与鼻尖的距离只有一公分,那张白的渗人的“小丑”脸就这么放大在白惊歌跟前,对方齐肩的长发被风吹起打在她的脸上,一瞬间,让她闻到了一股怪异的香味。 像是有种木香的味道,里面又夹杂着死亡的气息,恍惚间让人觉得是走在了阴间的道路上。那一刻白惊歌意识到原来每个鬼身上都有一股特殊的香味,言玖的是淡淡的柠檬香,细闻之下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清荷香。 比眼前这货身上这味道好闻太多了,她没忍住用鼻子嗅了嗅。见到这个举动,对方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发现了?” 第039章 比起死去的人活着的人更重要 “我发现了什么?”白惊歌禁不住反问了一句。 对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叫她摸不着头脑,想了想,脱口而出:“你说的是身上的味道吗?” 对方没否认,眼神犀利地盯着她。 白惊歌“唔......”了一声,继续说道:“你身上有股死亡的味道,但是言玖没有。” 听到这话,小丑面容的鬼再次像是吸盘一样凑近了言玖的身边,深吸了一口,闭上眼睛,兀自陶醉道:“你说的没错,这是我闻过的最好闻的味道了,啊!我的言大人,爱死我了......” 说完正准备贴过去的时候,再次被言玖毫不客气地扇到了远方,他趴在地上,咬了一口草,一脸贱兮兮地说道:“哎呀,爱死了,咦,太man了!让人不-可-自-拔!” 白惊歌:“......” 这时她才意识到言玖之前对她还算是客气的,至少在她没忍住扎进对方怀里的时候没有像这样被扇开,否则以她这小身子板,估计早一命呜呼了。 “你们俩有完没完?”言玖禁不住呵斥了一声。 白惊歌瞪了一眼小丑面容鬼,心里面忍不住骂道:这死娘娘腔真让人厌恶,长得丑也就算了,还他妈的装模作样地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这不伦不类的打扮要是放在人世间,早被抓进精神病院了吧。 言玖懒得搭理他们,径直往前走,白惊歌立马跟了上去,继续刚之前的话题,“你的意思是那个退休警察有问题?不过那个李大兵的确有点......当时去找他的时候有点反常,但是也不能这么讲,好多刑警是会保持高度警惕性的,毕竟怕被仇家报复。要再去一趟吗?” “算了,别费这功夫了,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只男鬼也跟了过来,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 “你怎么还没走啊?”白惊歌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我怎么可能走呢?唔......这辈子伦家都要跟着言大人,哦,我的言大人,哦,我的王子,哦,我的陛下!” “啪”的一声,他又一次被言玖扇到了远方。 白惊歌禁不住气呼呼道:“你灵力全开的时候鬼不就不能靠近你了吗?快全开,别让那恶心的死变态再靠近了。” “对他不管用!”言玖无奈地回了一句,随即忍不住摸了摸刚被对方舔到的后脖颈,一阵反胃。 “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白惊歌话音刚落,那只男鬼再次飘了移过来,咧开嘴巴笑嘻嘻道:“丑女人,我不叫玩意儿,我叫彬蛟。还有,只有我配站在言大人旁边。”说着他一屁股将白惊歌挤到了一边,充满爱意地盯着言玖。 额...... 此时白惊歌凌乱在风中,开始怀疑人生...... 言玖没空搭理他俩,他将整件事细细地思索了一遍,觉得对方说的不无道路,现在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没有必要再去深究背后的事。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一把扇开彬蛟的脑袋,问白惊歌道:“洛诗呢?她去哪了?” “木棉死的时候就离开了。” “走,去找她。”言玖话音刚落,彬蛟赶紧挤了过来,嚷嚷道:“言大人,我知道那个女鬼在哪,我带你们过去。” 靠! 白惊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她翻了个白眼,嫌眼前这个小丑特别碍眼,禁不住做了个鬼脸,阴阳怪气地重复了对方的话。 落到彬蛟耳朵里后,转过头,吐了吐舌头,似笑非笑地挤兑道:“丑女人,你就嫉妒吧,哼!”说完大摇大摆地贴在言玖身边,一脸得意地往前飘走了。 “我!” 白惊歌一脸诧异地指了指自己,脸色比吃了苍蝇屎还难看,她站在原地,看着对方那嘚瑟的背影,咬了咬下嘴唇,恨不能冲过去一脚踹死对方。 还真是哔了狗了! 因为刚出了事,咖啡店已经被封锁了,涉及到的当事人做完笔录后也被勒令留在市里,等着随时被召唤。 彬蛟带着她们来到了咖啡店不远处的湖边,此时洛诗正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边。 “要过去吗?”白惊歌看了一眼言玖问道。 “去看看吧,你别跟来!” 这句话说完,白惊歌和彬蛟面面相觑,“在说你!”两人异口同声道。 言玖:“......” “彬蛟,你不许跟过来!” 呵! 白惊歌轻蔑地笑了一声,抬起下巴,一脸得意地看了对方一眼,还不忘做了个鬼脸。 沉醉在喜悦中的彬蛟并未注意到这一点,此时正双手捂住胸口,闭上眼睛,一脸陶醉道:“他竟然叫我的名字了!啊,彬蛟,彬蛟,真希望他能多叫几遍我的名字。哦,言大人的声音是如此的有磁性......” 白惊歌:“......” 她烦躁地抓了一下痒,揉了揉自己的脸,极力克制住想要上去暴揍对方的心情,寻思着这家伙是什么时候盯上他们的。而且,“言大人”这个称呼明明就是景行止的专属,从对方的嘴里喊出来,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恶心。 就在他们靠近洛诗的时候,白惊歌突然接到了李易杨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哭哭唧唧道:“惊歌姐,完了,我爸听到洛阿姨的事情后突然昏厥了过去,现在该怎么办?” 白惊歌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看到洛诗身边又多了一个人,那个人,她认识! 李易杨跌跌撞撞赶到这里的时候,抓住她的胳膊,颤抖道:“我,我爸,我爸他,在哪?” 白惊歌手指着前方,沉声道:“在那,和洛诗在一起。” “咯噔”一下,听到这话,李易杨的心沉了下去,眼泪水瞬间奔腾而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仰天哭泣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告诉爸爸他这些事的,呜呜呜呜.......我该怎么办?” 白惊歌的心里五味陈杂,这件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但是看眼前这情况,不太乐观。 李卿和洛诗相对而立,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心里面思绪万千。两行清泪顺着他们的面颊滴落。 “洛诗,对不起!” 听到这声道歉,洛诗舒心地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你不用道歉,这件事不怪你!” “不,都是我的错,当年如果我没有任性,早点回来找你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李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忏悔道。 洛诗的眼里尽是温柔,一阵风吹起,白色的裙子飘了起来,她捋了捋长发,笑吟吟道:“你别这么说,能再次看到你我真的很满足了,李卿,你老了。”说着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脸。 李卿浅浅地笑了笑,抓住对方的臂膀,轻声道:“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话音刚落,他将对方搂进自己的怀里。 这时,洛诗才注意到不远处的白惊歌他们,当她看见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李易杨时,心脏突然沉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随即松开了对方,紧盯着李卿的眼睛,一脸认真道:“不,你不能跟我走!” “为,为什么?”李卿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他赶紧抓住对方的手,急不可耐道:“洛诗,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不会再轻易松开你的手了。” 听到这话,洛诗摇了摇头,她将对方的身体移了一下,叫他看见不远处的李易杨。 李卿的心脏咯噔一下,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心里面特别难受。看见自己还未成年的儿子在眼前哭得肝肠寸断,他一个做父亲的又怎能狠下心抛弃? 一时之间难以决绝,痛苦得直抹眼泪。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李卿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做过这样的选择题。 像是站在了天平的中央,不管往哪一边偏都不行。洛诗看出了他的犹豫与痛苦,轻轻推了他一把,温声道:“去吧,他需要你这个父亲!” “但是你就不需要我了吗?”李卿一脸痛苦地反问道。 洛诗笑了笑,刮了一下对方的鼻子,佯装愠怒道:“说什么呢,我是个死人,可易杨还活着,他需要爸爸,况且......”说到这,她迟钝了一下,低下头,眼神躲闪了一下,嗫嚅道:“你的家人也需要你,比起死掉的人,活着的人才更重要不是吗?” “洛诗,我......” “行了,别说了!”洛诗用手指堵住了对方的嘴,擦了擦眼泪水,露出舒心的笑容,“能再次见到你已经足够了,我在这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再看你一眼,如今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没有遗憾了。听话,回去吧,你的儿子在等你。”说着将视线投到了不远处的李易杨身上。 纵使李卿再舍不得,他也无法丢弃自己的儿子。这时白惊歌和言玖一同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洛诗的话回去吧,当年的事不能全怪你,如果你就这么走了,才真的让人无法原谅。”说着白惊歌指了指李易杨,“他很爱你,你是一个父亲!” 李卿的心脏像是撕裂开了一样疼痛,一抽一抽的,像是有人用鞭子在抽打,他禁不住捂住了胸口,慢慢蹲了下去。 洛诗跟着蹲在他身边,安抚道:“你放心,我会在那边等你的。”说完起身站了起来,朝着白惊歌他们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随即慢慢地消失了....... 李卿突然仰头大喊了一声,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言玖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道:“快回去吧,再迟就赶不上了......” 第040章 自杀身亡 李易杨很快收到了他妈妈打来的电话,当他得知李卿已经抢救过来时,瞬间喜极而泣。 “惊歌姐,爸爸他醒了!” “嗯嗯。” 白惊歌露出舒心的笑容,她站在湖边,张开双臂,做了个深呼吸。不知为何,此时她的心情特别放松,像是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刚落了地。 “那我先去医院看景大哥了!”扔下这句话李易杨转身跑离了这里。 白惊歌正准备叫住他一起去,但对方像是风一样,一会就不见了踪影。留下她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开口问道:“刚刚去医院的路上你没事吧?” 提起这话,言玖的眉头皱了皱,讲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刚刚那种情况。 越靠近那家医院,他的头越痛,像是要炸了一样。 彬蛟不知道何时又窜了出来,贴在言玖身后,阴森森道:“恐怕是你生前与那家医院有什么渊源,哦哈哈哈哈......” 听到他的笑声,白惊歌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禁不住拧了对方一眼,没好气道:“我说你,死了不去投胎,留在人世间干嘛呢?还有,你这张脸怎么回事?难道生前是个马戏团表演的?还是说因为长得太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不是明星,整这些干嘛?” 听到这话,彬蛟整理了一下西装,将头发捋至耳后,粲然一笑,“我愿意打扮成这样,关你屁事!也不看你那村里村气的模样,难怪没男人要!” 呵! 白惊歌冷笑了一声,扯着嘴角,怼道:“说的好像你有男人要似的!” “哎哟!” 彬蛟突然变换了一个神情,变得无比娇媚,不停地对着言玖抛媚眼,娇滴滴道:“人家现在可是有心上人了。”说着凑近言玖,吸了吸鼻子,正准备将脸贴上去的时候...... “啪”的一声,被言玖一巴掌扇开了!身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挺挺栽进了不远处的灌木丛里。 “噗嗤”一声,白惊歌没忍住笑出了声,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压低声音提醒道:“那位可不是你随便能惦记的,当心他把你碾成肉沫,你还是换个人喜欢......” “不!” 彬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紧接着解释道:“伦家是那么随便的人吗?他身上的味道太特别了,其他的鬼都臭得要死,我-不-要。” “啧啧!”白惊歌摇了摇头,“行吧,随你吧,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趁早投胎了吧,整天这样游荡也不是办法。” “丑女人,要你管!” “切!”白惊歌鄙视地瞪了他一眼,起身朝着言玖走去,她才懒得搭理彬蛟这样的丑鬼。 言玖因为无法靠近那家医院,所以只有白惊歌一人去,她看了一眼时间,夜色已经悄悄降临了,就算是白天,如果对方不在,她也不敢去医院那种地方,何况是阴气森森的晚上。 彬蛟像是个狗皮膏药一样,不管被言玖扇走了几次,没一会儿又黏了过来,倒像真是个受虐狂一样。 白惊歌咽了口唾沫,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寻思着对方既然能悄无声息地靠近言玖,定不是个普通的鬼,如果他愿意一起去医院的话,好像也可以。 想到这里,“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抛了几下媚眼,撒娇道:“小蛟蛟!” 咦...... 彬蛟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僵硬地转过脑袋,“干嘛?” “和我一起去趟医院呗!” “不去!”彬蛟拒绝地很干脆。 白惊歌脸色迅速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不去拉倒。”随即打定主意自己一个人去,她想着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老者应该会赶来救她的,抱着这样的想法离开了学校。 她刚走到医院门口大厅时,迎面撞上了一个护士,“对,对,对不起!” 刚道歉完,周围路过的人突然投过来异样的眼神,白惊歌禁不住闭上眼睛,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再仔细看那个护士时,对方的脸突然间裂了开来,朝她投过来一抹阴惨惨的笑容。 像是有股电流传遍了全身,白惊歌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低下头,赶紧离开了这里。一路上,只顾急匆匆赶路,直到再次“砰”的一声撞进一个人怀里时,白惊歌才抬起头,正准备发飙时,见是高丁承,禁不住松了一口气。 “惊歌,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高丁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环顾了医院走廊一圈,眼睛中突然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目光,紧接着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 白惊歌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景行止呢,他没事吧?” “他没事,皮外伤。” 听到这话,白惊歌禁不止抚了抚胸口,随即想到了什么,赶紧道谢道:“谢谢你,丁承!” “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 虽然这样的话对方之前没少说过,但不知为何,今天白惊歌听到耳朵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公司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之前的产品代言人前几天突然自杀身亡,公司正在讨论换个新代言人。”这段话高丁承说得云淡风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起伏。 白惊歌努力回想了一下,疑惑道:“你是说徐斩?” 徐斩她还是有所耳闻的,虽然平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事,但是这个徐斩前两年风头很盛,一部戏让他红遍了大江南北,如果她没记错,对方去年刚有一部新戏是和吴诗萌合作的。 最近几天一直在忙洛诗的事,没怎么看新闻,这时掏出手机,才看到头条,热搜全是关于“徐斩”自杀身亡的报道。 报道说对方是割腕自杀在家里别墅的浴缸里,白惊歌有点想不通这样的人为何会选择自杀,她不追星,但是她的好朋友文君和欢欢都是徐斩的粉。 有一说一,白惊歌承认徐斩的颜值在娱乐圈还是很能打的,身形消瘦,笑容干净治愈,是个很清爽的男孩子。唱歌好听,虽不是科班出身,演技却在线,她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人为何会自杀? 高丁承离开后白惊歌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丁承以前看着唯唯诺诺的,没想到当了高总后一下子变得成熟了起来,居然还人模人样的。” 说完这话就转身进了景行止的病房,李易杨正坐在床边陪着他聊天。 见她进来,景行止笑了笑,“你来了。” “嗯。”白惊歌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了床边,对方的胳膊上吊了一个绷带,看着没什么大碍,“你也真是的,下次遇到什么事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差点把人吓死......”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景行止话音刚落,病房的门突然被打了开来,进来一个戴着口罩,全副武装的人,样子鬼鬼祟祟,李易杨“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以来,往后退了一步,哆嗦道:“你,你,你是谁?” 经历过上午那一幕,他心里不禁有了阴影。 “我我我,是我!”说着对方拿下帽子,扯下自己的口罩..... “吴诗萌!”白惊歌目瞪口呆道。 “你你你,让开!”吴诗萌说着挤开了她,径直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景行止的胳膊,一脸担心道:“景哥哥,你没事吧?” 额...... 白惊歌和李易杨憋住笑,两人瞬间觉得自己特别多余,便朝旁边挪了挪,此时,李易杨还不忘说风凉话道:“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不是你前未婚夫的现任未婚妻嘛,啧啧,这复杂的关系。” 白惊歌微笑着摇了摇头,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四维集团的时候听到前台行政们说过这桩婚事还是高丁承自己提出来的,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小未婚妻已经心有所属了? 景行止此时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换了个姿势,侧对着吴诗萌,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听丁承哥说你受伤了,担心!”吴诗萌嘴巴一撇,苦歪歪地回道。 听到这话,李易杨忍不住捣了捣白惊歌的胳膊,一脸八卦道:“你说你那个前未婚夫怕不是个傻子吧,这还带给情敌通风报信,故意制造机会的?” “切!” 白惊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别人不知道,她可太了解高丁承了。这的确是对方能干得出来的事。这一点,还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他那不是傻,是心地善良,丁承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我气愤的是这妹子明明不喜欢丁承,为什么还要同他结婚?” 白惊歌虽然尽量压低了声音,但无奈病房就只有这么大,饶是吴诗萌听力再不好,这话也完全落进了她耳朵里。 当即就不高兴了,转过头不客气道:“我和丁承哥的事关你什么事?倒是你,怎么哪都有你?” 白惊歌懒得和她计较,就在这时,“嗡嗡嗡”,一阵手机的震动声响起,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是朱子义,白惊歌示意她先出去接个电话,随即拿着手机赶紧出了病房。 刚滑开接听键,突然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闪进楼梯间,“嗯?是丁承吗?他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白惊歌疑惑着走了过去,楼梯间的门半掩半开,她将一只眼睛对了过去,突然,目光对上了一只红色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随即出现了一张发青的脸,但这张脸却无比的熟悉。 “吼”的一声,白惊歌一屁股跌坐在走廊上,瞳孔渐渐收缩...... 第041章 幻觉 朱子义在电话那头“喂喂”了好几声都不见白惊歌回应,他一气挂断了电话。 反应过来的白惊歌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推开楼梯间的门, “丁承,丁承!” 刚叫了两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脸,吓得她差点魂归天上,再仔细定睛一瞧,此时站在眼前的居然是彬蛟那个死变态。 “你在这干嘛?”白惊歌抚了抚胸口,禁不住松了一口气。 彬蛟龇着一嘴大白牙,嘟囔道:“怕你被鬼吃了,过来看看。” 白惊歌懒得搭理他,一把推开他后冲进了楼梯间,可让她意外的是眼前空空荡荡,不要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她转身回了走廊上,从地上捡起手机,给高丁承发了一个视频邀请。对方很快就接了...... “惊歌,怎么了? 我在开车,不太方便!” 听到这话,白惊歌拿着手机,恨不能将脸都贴上去。视频里的高丁承和往常一样,并无半点异样。 这不禁让她怀疑起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忙回复道:“哦,没事,我准备发给院长的,不小心按错了。” 说完立马挂断了视频,彬蛟凑了过来,“刚刚看到什么了?把你吓成那样?” 白惊歌转身突然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彬蛟一跳,对方赶紧“嗖”的一下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一脸不悦道:“你可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对你这种丑女人没兴趣......” 额...... 白惊歌内心深处一万只草泥马奔过,啊呸!她对这种不男不女的死变态才完全提不起兴趣,嘴角禁不住扯了扯,对眼前这人的自恋程度咋舌不已。 “我只是想问你刚在这有没有见到其他什么奇怪的人或者鬼魂?” “唔......”彬蛟手抵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诚实道:“我到的时候这里没人,只看到你狼狈地摔在了走廊上。” 听到这话,白惊歌陷入了沉思,好在高丁承没什么事,她也只能当自己刚刚那只是个幻觉罢了。 “对了,你不是不过来的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难道说不放心我?” 彬蛟露出无奈的神情,环抱住胳膊,直言道:“不放心你?多大脸!言大人叫我过来的,顺便我也想看看这个医院到底有什么,会让他头疼成那样。一个地方如果是某个鬼魂不能来的,定是对他来说有什么禁忌。” 这话倒是提醒了白惊歌,她也想知道言玖为什么不能来这家医院,但眼前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朱子义的电话她回了过去,对方告诉她璐璐的忙帮不上,没有详细的信息,只凭着“璐璐”这个名字,世界上重名的多了去了,这无异是大海捞针。 看来言玖的忙她注定是帮不上了,但不知为何,知道这个结果后,白惊歌居然觉得有丢丢的庆幸。 回到病房后吴诗萌正准备回去,她起身站了起来,瞄了白惊歌一眼,叹了口气,“行了,我得回去了,最近工作忙的要死。今年还指着新剧播放呢,结果赶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个徐斩好死不活地自杀了。不过也说不准,讲不定他死了剧反而能爆火,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播。” 听到这话,彬蛟的眼皮突然颤抖了一下,悄无声息地飘到窗台上蹲着...... 景行止眉头皱了皱,转过身疑惑道:“你说徐斩他自杀了?” “嗯,景哥哥你难道不知道吗?这几天新闻都在报道此事。” 徐斩之前和景行止有过一次交集,那是在一个真人秀节目里,景行止当时作为特邀嘉宾参加,虽然全程都戴了墨镜,并未在镜头面前露脸,毕竟他不是圈里的人,并不想过多暴露自己。但是徐斩他还是记得的。 印象当中那是个很阳光很爱笑的男生,突然间听到他自杀的消息,景行止不免觉得吃惊。 吴诗萌的那番话听得白惊歌一阵不爽,当下不客气道:“吴小姐,你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虽然只是个小小模特,说话也要注意点吧?”她特地加重了“小小模特”几个字的语调。 话音刚落,蹲在阳台上的彬蛟突然咧开嘴角笑了笑,化着小丑面容的嘴巴像是一个血盆大口一样,身影隐没在黑夜里。 吴诗萌气冲冲地叉着腰,走过来瞪了她一眼,试探道:“你是他的粉丝?”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就是觉得你说话难听,像是没有家教一样......” 她的话还没说完,吴诗萌突然举起手,用尽力气甩过去,一旁的李易杨吓到大惊失色,登时愣在了原地。 就在她的手掌快要碰到白惊歌的脸时,彬蛟突然从窗台上飞过来一把搂住白惊歌往后退了一步。 吴诗萌的巴掌这才落了空,床上的景行止见状,禁不住喝令道:“吴诗萌,你在干什么?” 这时白惊歌也反应了过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对方。 见被景行止训斥了,吴诗萌心里一阵难过,跺了跺脚,不甘心地离开了这里。她走后,李易杨凑过来,惊悚未定道:“惊歌姐,你好厉害啊,那样都能躲得过去。” 听到这话,白惊歌看了一眼彬蛟,满脸都写着“谢谢”两个字。 这时,景行止连忙替吴诗萌开脱道:“她就那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李易杨挠了挠后脑勺,手机震动了几声,他拿出来瞄了一眼,原来是李卿苏醒后身体已无大碍,他嘱咐李易杨在这待几天等他过来,然后一起去看看洛诗。 不过本来李易杨也没打算立马回去,毕竟景行止是因为他受的伤,怎么说也得在这等对方痊愈后再走吧,反正离开学还有段时间。 这时,收到消息的景军和景小艺急匆匆地赶来了医院,一进病房碍于李易杨他们也在,没好发火。否则景军少不得要好好训斥景行止一番。 彬蛟示意白惊歌该回去了,她便和他们道了别,准备回家。 回去的路上,白惊歌猝不及防地问道:“你认识那个徐斩吗?” 嗯? 彬蛟愣了一下,随即扯着嘴角笑了笑,佯装漫不经心道:“不认识!” 白惊歌从包里掏出蓝牙耳机戴上,佯装一副和别人正在通电话的样子,否则,像她这种大晚上走在路上的,免不了会被路人当做自言自语的疯子。 “我感觉徐斩也挺可怜的。”说着白惊歌停下了脚步。 听到她这话,彬蛟忍不住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很骚地捋了一下头发,双手插进口袋,讽刺道:“他得到了名利、金钱、人气,有什么可怜的?” 白惊歌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一直都觉得当明星很累,虽然我不是圈子里的人,但是他们的压力肯定很大,潜规则,私生饭,黑粉,资源争夺,被诅咒......呵,徐斩虽然表面上光鲜亮丽,实则肯定承受了很多,否则又怎么会在这大好年华想不开呢?” 彬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难得露出一本正经的神情,不过稍纵即逝。待对方的脸刚转过来时他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一下子贴了过来,阴阳怪气道:“我说白大小姐,有空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对了,刚在医院我可是帮了你,想好怎么报答我了吗?” “你要我怎么报答你?” 彬蛟往后退了一步,手托住下巴好好打量了一下她,突然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你这人,丑是丑了点,不过身材看着还不错,前凸后翘的,要不今天晚上满足一下我怎么样?” “呕!”白惊歌脱下脚上的鞋子一把扔了过去,“啊呸,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吧,我这身体哪是你能消受的,我就算献身,也是要献给言玖那样的,你这不男不女的小丑靠边站......” “咳咳!” 身后突然一阵阴冷的气息靠近,彬蛟闻到了一股熟悉又好闻的味道,立马噤若寒蝉。 白惊歌也意识到了,吓到捂住了嘴巴,言玖出现在眼前时狠狠地瞪了一眼她,一旁的彬蛟禁不住幸灾乐祸地偷笑。 “景行止没事吧?” “没,没事,很快估计就能恢复了。”白惊歌有些心虚,她现在觉得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估计就和路边发情的母狗一样,满脑子都是那种事。 说完忐忑地瞄了对方一眼,手指搅动着衣摆。 “噗噗......”彬蛟站在一旁捂着嘴,顺便贪婪地吸着言玖身上的味道,他一直在怀疑对方的身份,虽然他成为鬼魂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自认为自己的能力还是可以的,结果在言玖跟前被秒的连渣都不剩。 提到景行止,彬蛟突然想起来了,“那个景行止也能看的到鬼魂吗?” “不能!” 白惊歌顺势回答了一句,随即舒了口气,见话题被带走,赶紧附和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是你白天和我说他称我的陛下为言大人的,所以我以为他也能看得到。但是他看起来不像是信奉鬼魂的人,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他的身材我喜欢,哦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白惊歌急了,立马警告道:“我跟你说,不许打他的主意!” “哎呀,你放心啦,我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力,他身上阳气特别旺盛,我接近不了的。” 此话一出,白惊歌禁不住松了一口气,随即想到了什么,便将刚刚在医院的幻觉讲给了言玖听。 对方听到这话后陷入了沉思,半晌,忐忑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来着......” 第042章 查探秘密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在你家那天晚上吗?高丁承来找过你对吧?” 白惊歌点了点头。 言玖继续说道:“当时我感觉他能看得到我,因为坐沙发的时候他不仅和我对视了,还故意岔开了我,坐到了旁边。” 听到这话,白惊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我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从未听说过他有阴阳眼,否则以他那胆量,早就被吓死了。” “你确定?” “嗯!”白惊歌重重地点了点头。 言玖不禁觉得奇怪,不过他相信对方不会对他撒谎,再者,他也有理由相信一个人如果要是真有阴阳眼的话,身边的人不会察觉不到的。 难道说那天晚上是他的错觉?有点匪夷所思。 “嗡嗡嗡,嗡嗡嗡......” 白惊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拿出来,见是副院长,她脸色立马变了,暗叫一声不好,这几天太忙了,导致她忘记打电话回孤儿院了。 果然,电话刚接通,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末了,愠怒道:“这么晚了你在哪厮混呢?我去你住的地方找你,怎么不在?” “额......我一个朋友生病住院了,我在医院看她。” “哪个朋友,文君还是欢欢?”副院长追问了一句。 白惊歌看了言玖一眼,咬了咬指甲盖,小声道:“是新认识的朋友,副院长你不认识!” “行,我知道了,看过早点回家,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放在你门口了。”说完这段话副院长就挂了电话。 彬蛟飘过来,嬉皮笑脸道:“电话里的大婶是谁,这么凶,伦家好怕怕哦。哦,言大人,快保护我!” 话音刚落,言玖的暴脾气又没控制住,一掌扇了过去,“嗖”的一下,这次有点惨,径直落入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彬蛟从里面跳出来,眨了一下眼睛,咬了咬下嘴唇,“这该死的男友力,真是爱死了!” “呕!”白惊歌庆幸自己没吃晚饭,否则定会被对方恶心到肠子都能吐出来。她瞄了言玖一眼,发现他此时面无表情,依旧冷着一张脸。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踌躇道:“那什么,我问了警局的朱子义,他说叫“璐璐”的姑娘多了去了,不好查,你有没有其他信息可以提供?” 听到这话,言玖脸上闪过一丝失落的神情,稍纵即逝,但还是被白惊歌捕捉到了,当即撇撇嘴,觉得有点对不起对方。 “没有。” 扔下这两个字言玖径直朝着前方走去,白惊歌小碎步跟了上去,安慰道:“你别担心,我答应帮你的,就一定会帮。” 言玖没吱声,脸隐没在黑夜中,看不出神情。 “璐璐是谁?”彬蛟又死活不要脸地贴了过来,白惊歌瞪了他一眼,没睬他。 拐过前面那个路口时,白惊歌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想想也是,三人行,只有她是人,需要吃饭。 “去陆氏拉面馆吧!” 言玖猝不及防地说道。 这话倒是提醒了白惊歌,这件事她觉得自己应当去告诉陆佳,木棉死了,马志接下来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那他就可以自由地生活在阳光下了。再也不会有人去威胁他,去折磨他。 到了面馆时,已经八点多了,不过这种店不到十点不会打烊。隔多远,老板娘就看见了白惊歌,吆喝道:“惊歌,今天怎么一个人?你那个帅帅的男朋友呢?” “那个不是男朋友,就一普通的朋友。”话音刚落,白惊歌已经走到了跟前,她伸长脑袋看了一眼店里,疑惑道:“陆佳哥呢?” “楼上呢!” “不知道他休没休息,我能上去看看吗?”说着白惊歌走进了店里,言玖和彬蛟跟在身后。 同言玖一样,彬蛟一进去,也是嫌弃这个店怎么这么磕碜,不过他也看得出来,白惊歌不像是有钱人,来这吃饭很正常。 老板照着老样子给白惊歌下了面,而对方则是上了楼。听到敲门声的时候,陆佳正坐在桌子前画画。 “陆佳哥,是我。” 听到白惊歌的声音,陆佳赶紧起身去开了门,对方一进来,就开门见山道:“木棉死了,马志以后会坐牢!” 嗯? 听到这话,陆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后他的瞳孔迅速放大,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消息来的太突然,以至于他一时间无法立马消受,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半天整,才转过头来看着白惊歌,哆嗦道:“你,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白惊歌笑着点了点头。 “啊......”,他突然叫了出来,转身冲到桌子前,将上面那本笔记本拿起来撕了个稀巴烂。 楼底下的陆父和陆母听到动静后赶紧跑了上来,他们担心陆佳发疯伤了白惊歌,一冲进来就赶紧将对方拉到身后嘘寒问暖。 陆佳跑过来紧紧地搂住他妈妈,惹得陆母唏嘘不已,忙扯开他,嗔怒道:“你这孩子,干什么呢,又发疯了不是?” “我没疯,我......” 他话还没说完,白惊歌连忙“咳咳”了几声,给他使了个眼色,陆佳会意后赶紧闭上了嘴。 这时白惊歌眼珠子迅速转了一圈,一条主意记上心头,她拽住老板娘,瞬间戏精上身,“那个阿姨,有件事我得先给你道歉。” 嗯? 听到这话,老板娘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言玖和彬蛟像是两个门神一样,一人站了一边,露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出来。 “我其实呢,上次过来的时候发现陆佳哥的这个病可以医好的,他不是小时候被刺激到了才傻的吗,按照我们那边来说呢,就是他的魂被吓跑了一缕,然后叫回来就行了。刚好我家有个亲戚是做这一块,懂行的,刚刚我按照她教我的方法试了一下,没想到成功了......” 言玖:我就静静地站在这看着你胡说八道! 彬蛟:我就静静地站在这看着你胡说八道! 老板娘和老板听完她这番言论后面面相觑,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白惊歌“咳咳”了两声,过去拽了拽陆佳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快,证明你的时候到了。” “哦哦哦哦。”陆佳应着赶紧开口说道:“爸,妈,我真的好了。” 老板娘过去拉住他的胳膊,确认道:“真的好了?” “嗯。”陆佳重重地点了点头,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 夫妻俩打量了一下儿子的神态,发现他果真与平常人无异,讲话的语气也是,“爸,妈,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们了!” 听到这话,老板和老板娘不禁喜极而泣,三人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白惊歌往旁边站了站,彬蛟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滴个娘诶,这都可以?” 言玖脸色也不太好,嘴角扯了扯,愣是没吱声。看着白惊歌,满脸都写着“你糊弄人的本事还真有一套”。 虽然他们都这么说,但白惊歌心里其实清楚的很,家里面若遇到这种事,别人才不会管你用的什么方法治的人,只要结果是成功的就行。 面店的老板娘和老板为了感激白惊歌,当下说道:“惊歌,大恩不言谢,以后你随时来店里吃面,免费!” 一听到“免费”两个字,白惊歌两眼放光,天知道她这种插画师稍微懒惰一下立马就要过上捉衿见肘的日子。能有个地方解决吃饭问题,岂不是雪中送炭了。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白惊歌表面上还是客气道:“那怎么能好意思呢?我这来吃面不要钱,多不好啊!” “虚伪,真的太虚伪了,这丑女人的脸皮还真的厚!”彬蛟啐着牙花子,不满地吐槽道。当然了,吐槽归吐槽,他还是没忘记趁机贴到言玖身后,太怀念上次舔对方后脖颈的感觉了。 白惊歌偷偷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老板娘抹了把眼泪,过来拉住她的手,“惊歌,你别这么说,你帮了我家的大忙,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陆家的恩人,要是你不来,我们反而觉得是亏欠你的,不知道这个恩要怎么报答。” 我的天!她这么一说,饶是白惊歌的脸皮再厚,也有点受不住啊! 此时的她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最后还是陆佳过来解了围,“惊歌,你就应着吧,以后要经常过来。” 既然陆佳都这么说了,白惊歌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走之前,老板娘嘱咐她道:“今天太晚了,明天中午来家里吃饭,我们庆祝一下。” “嗯!”白惊歌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彬蛟捋了一下自己的长发,那张小丑面容的脸蛋在黑夜里额外扎眼,他不知从哪拿来了一顶黑色的礼帽戴在了头上。 白惊歌左边一只鬼,右边一只鬼,她心里寻思着这两人要都是大活人的话,自己该有多拉风啊。特像青春偶像剧的封面有没有?虽然彬蛟的脸看不到,但从他的身形看过去,白惊歌觉得应该差不到哪去。 但这种话也不能打包票,现实生活中她还真见过那种身材不错,脸长得挫的一比的男生。 说不定彬蛟就是这样的,所以才故意将自己的脸遮起来不给人看。想到这里,白惊歌不免觉得庆幸,比起那个,她宁愿看小丑。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站在楼底下,白惊歌隐隐约约看到她家的门口有两个白色的身影,三楼倒数第二间,可不是嘛,就是有两个白色的身影立在那一动不动! 第043章 小床引发的误会 “帮我看一下我家门前是不是有两只鬼?” 白惊歌说着捣了捣言玖的胳膊,她后脊背一凉,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那两个白色的身影。看这背影,她寻思着应该是两只女鬼! 言玖仔细瞧了瞧,一脸黑线,无语道:“你哪只眼睛看见那是鬼了,不是两个人吗?” 嗯? 白惊歌眯起眼睛,就在这时,那两只“鬼”转过了身,看见她时,兴奋地招了招手,喊道:“惊歌,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啊?给你发消息也没回。” 额......原来是她的死党文君和欢欢! 等她到跟前时,打开了门口的感应灯,环顾了一圈,疑惑道:“咦,副院长给我送的吃的呢?” 听到这话,文君和欢欢内心慌得一比,两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等你的时候太饿了,没忍住给吃了......” “什么?” 白惊歌发出了猪嚎叫,话音刚落,她的拳头就落到了两人的后背和屁股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训斥道:“那是副院长给我改善生活的,你们两人居然给我吃了,你们还是人吗?还有良心吗?我都几天没吃过肉了......” “噫嘻,这货不是刚吃过牛肉吗?”彬蛟忍不住抨击了一声,说话的空隙还不忘偷偷躲到言玖身后吸了吸他的味道。 对于白惊歌这副样子言玖已经见怪不怪了,“嗖”的一下穿进了门里。彬蛟也不想看女人之间的战争,跟着对方一起穿进了屋里。 就在这时,欢欢突然抽噎了以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她这一哭倒是把白惊歌惊住了,随即愣在了原地,一头雾水道:“不是,我没用力打啊,你哭什么啊?我就开个玩笑而已。” 说完赶紧去搂住对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将她们两人拽了进去...... 进来后,白惊歌注意到文君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时她才意识到她们两人平常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定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的心脏咯噔一下,踌躇道:“你们,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这时,欢欢再也控制不住了,蹲下嚎啕大哭起来,白惊歌一脸疑惑地看向文君。半晌,文君开口解释道:“徐斩自杀了!” “这我知道啊。”白惊歌脱口而出,“这不是几天前的消息了嘛。” “嗯。”文君点了点头,“她这几天在外面出差,没空看新闻,今天回来后才知道,然后就......” 白惊歌知道这两人是徐斩的粉丝,但她万万想不到欢欢喜欢徐斩竟喜欢到这个程度!当下有点大惊失色,站在原地一时之间有点懵圈。 文君将欢欢扶到沙发上,对方抹了抹眼泪水,哭哭啼啼道:“那么好的偶像,怎么会想不开呢?从他十九岁出道到现在,我已经喜欢他整整八年了,这八年,他就是我心目中的光。而现在,这道光消失了,我快伤心死了,这里,这里真的很痛!”说着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彬蛟飘过来,眼神突然射出凌厉的目光,讽刺道:“女人还真是矫情,就一个戏子,至于吗?” “你闭嘴!” 白惊歌话音刚落,欢欢一下子呆愣在了原地,一脸无辜地盯着她。 “不不不,欢欢,我不是跟你说的。” “那你......跟我说的?”文君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哎呀,都不是!”白惊歌无语地捂住了脑门,一时间有点慌,她狠狠地瞪了彬蛟一眼。 她能看见鬼魂这件事,还不想让她的朋友知道,她怕她们担心!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那个徐斩死了多久了?” “明天是第七天!” 第七天!白惊歌琢磨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上次言玖说过人死后头七的时候会回来一趟,想到这里,便拉住欢欢的胳膊,扯谎道:“我认识个人,她能看见鬼魂,明天是头七,徐斩的灵魂肯定会回家一趟。你把你想对徐斩说的话都写到信上,我让那个人帮你转交给他。” “可,可,可以吗?”欢欢激动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嗯。”白惊歌重重地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欢欢擦了擦眼泪水,“我现在就回去写,文君,走,我们回去。”说着她就拉起文君的胳膊,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文君突然停下了脚步,“等一下!” 说完这话,她转身回到了客厅,走到了那张小床旁边。白惊歌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奔了过来,“文,文,文君!” 文君露出狐疑的神色,打量了一下这张床,“这是怎么回事?” 额...... 白惊歌抓了抓后脑勺,讪讪地笑了两声,“这,这个,就是,就是,哦,副院长有时候会过来住几天,我给她准备的。 嗯? 听到这话,文君满脸都写着“不相信”三个字,她死死地盯着白惊歌的脸,质问道:“说,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养了野男人?” “噗......” 听到“野男人”三个字,言玖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白惊歌忐忑地瞧了他一眼,露出一脸抱歉的神情。 “和你说话看哪呢?”文君说着拽了拽她的耳朵,“惊歌,你最好从实招来,我想想,你拒绝高丁承的求婚,该不会是已经有男人了吧?” “没,没,真没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找男朋友的眼光可高了,可能也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入得了我的眼。这床是真的替副院长准备的,她老人家岁数大了,睡不了席梦思,叫我给她买了张硬床。”白惊歌脸不红心不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加上欢欢催着文君快回家,她也就半信半疑地饶过了白惊歌这一回,等她俩走后,白惊歌“腾”的一下去把门锁好。 “噗嗤”一声,彬蛟没忍住,“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贱兮兮地嘲讽道:“我们白大小姐还能养野男人?就你这长相,能有男人要?我倒要看看这野男人是谁。” “咳咳!”白惊歌瞧了一眼言玖,示意对方别再说这茬子事了。 但是彬蛟并没有会意,仍在那喋喋不休道:“你这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能养得起野男人,佩服佩服!” “你说够了没有!”言玖终没忍住,冷冰冰道。 话音刚落,彬蛟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嘴巴一撇,那化着红嘴唇的嘴巴显得更大了,娇滴滴地跺了一下脚,委屈巴巴道:“哎呀,言大人,您怎么对我发火呢,我这小心脏,啊,我这小心脏受不了了......我听到了” “啪”的一声,他话还没说完,言玖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掌,那笔直的身躯穿过墙面和阳台,划出美丽的弧线,朝着远方飞去。 白惊歌掩面偷偷笑了一声,脱掉羽绒服,正准备去洗漱间的时候,言玖叫住了她,“你明天真的要去徐斩的家里?你知道他住哪吗?” 这话倒是提醒了白惊歌,她还真不知道徐斩住哪,况且,像是这种当红流量小生,都富得流油,说不定会有好几套房。 “那怎么办?” 言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自己看着办!” 说完这句话就飘到了床上躺着,白惊歌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但是一想到刚刚文君和彬蛟挤兑对方是“野男人”的时候,她心里就莫名的爽。 从洗漱间出来时,彬蛟那个死变态刚好回来了,看见言玖躺在床上时禁不住捂住了嘴巴,立马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被扇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指着白惊歌吩咐道:“你,今晚睡小床!” 呵! 白惊歌冷哼了一声,突然反应了过来,狗腿子一样地凑过去,拉住对方,压低声音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今晚和言玖一起睡,不瞒你说,我等这一天好久了,嘻嘻......”说完喝了一口水,笑意盈盈地盯着对方。 彬蛟听到这话,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挑了挑眉毛,尖着嗓子回怼道:“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睡小床,大床我要和言大人一起睡!” “噗......”白惊歌一口水全喷在了对方的脸上,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你这死变态恶不恶心,是男是女都没搞清楚,就想睡言玖? “彬蛟,你晚上不许留在这!” “啊,言大人又叫我的名字了。”彬蛟做出了一副陶醉的表情,“等一下,啊,伦家为什么不能留在这啊?”说着就往言玖扑了过去。 刚到床边的时候,对方给他投过来一记死亡蔑视眼,吓得他立马往后退了几步,咬了咬胸前的领带。转而拉住白惊歌的胳膊,贼兮兮道:“那我今晚和你一起睡行不行?” “滚!” 白惊歌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心里想着,想睡老娘,再等个千百年吧,等等。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改口道:“你真的想和我一起睡?也不是不可以。” “嗯嗯!” 彬蛟虽然嘴巴上这样应着,但是表情却又是万分嫌弃的,他将目光移到了白惊歌的胸前上,忍不住咂咂嘴。 那目光,看的白惊歌后背一凉,赶紧用手挡住自己,臭骂道:“死流氓,你看哪呢?我跟你说,你要是敢打老娘的主意,我把你打到连你祖宗都认不得。” 彬蛟环抱住胳膊,那张化着小丑妆容的脸像是时刻都在笑一样,看不到他真正的神情。 “你该离开了!” 言玖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话,彬蛟哀怨地叹了口气,随即垂头丧气地飘到了阳台上,停下了脚步,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紧接着消失在了黑夜中...... 第044章 温柔的高丁承 第二天一早,白惊歌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言玖不得不提醒道:“马志的案子还没结,你现在不能离开这里。” 听到这话,白惊歌登时愣在了原地,一脸慌张道:“那怎么办,我答应欢欢的。” “谁让你昨晚自作主张答应别人的!”言玖忍不住小声责怪道。 他这声责怪不禁让白惊歌觉得有些委屈,随即耷拉着脑袋嘟囔道:“可是你没看出来欢欢她真的很伤心吗?” “为了一个虚幻的明星,是不是有些过了,父母辛苦培养她长大成人,不是为了让她追星的!” 话音刚落,白惊歌怔了一下,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难道说错了吗?” 站在言玖的角度看,的确,欢欢的做法让人有些生气。现在好多追星族,疯狂到不务正业去追星,更重要的是她们所喜欢的,所推崇的明星不过是人设,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人,这些粉丝又怎会知晓? 但是站在白惊歌的角度,她觉得欢欢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无论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只要是自己心之向往的,就值得尊重。 她平常也就是觉得对方嘴巴毒蛇了点,但这次是真的踩到了她的雷点,当下甩了脸色,怒斥道:“你根本一无所知!” 扔下这句话后白惊歌便气冲冲地出了门,刚到楼底下时见到了欢欢,对方的脸在寒风里冻得通红,看见她下来,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信,一脸期待道:“这个,这个,我写好了!” 白惊歌瞄了她一眼,眼睛下方的黑色阴影令对方看起来活像个僵尸,她迟疑着接过了信,一脸担心道:“你昨晚是不是没睡?” 听到这话,欢欢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答非所问道:“那就拜托你了,我去上班啦。”说完对着她招了招手,转身跑开了。 白惊歌死死地抓着那封信,心里面五味陈杂。昨晚一时冲动答应了对方,现在不禁后悔万分,恨不能锤爆自己的头。但早上看到对方那渴望的眼神,她又说不出来自己做不到那种话。 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白惊歌给朱子义打了个电话,得知对方今天调休时,立即狗腿子一样地奔了过去。 见上面时,朱子义正站在路口吃着油条,喝着豆浆。等对方走到跟前,嘴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道:“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非要把我叫过来,我跟你说,这可是我难得的假期时间,我还得泡妹子呢!” “不就是追文君吗,回头我帮你!”白惊歌信誓旦旦道。 “真哒?” 朱子义两眼立马放出了光,三下五除二将豆浆吸了个底朝天,“呲溜”一声扔进垃圾桶后,抹了抹嘴,“你可别骗我。” “老娘一,啊呸,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得到白惊歌的保证,朱子义热情高涨,连忙从台阶上下来,“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可丑话说在前头,璐璐的事我是真无能为力......” “璐璐的事没辙,那徐斩呢,徐斩的地址不难搞到吧。”白惊歌眯起眼睛,一脸贼兮兮地打断了对方。 “徐斩?” 朱子义露出微妙的神色,表情恢复了以往的认真,沉思了一会儿,踌躇道:“你要徐斩的地址干什么?” “你别问我干什么,反正不是干坏事。”白惊歌知道这件事有点为难,但是为了欢欢,她还是得拼一把。 这徐斩是公众人物不说,最近又死了,局里刚排除他杀的可能性,这件案子好死不活的朱子义也参加了,他还真知道对方住在哪。 “他在这里有三个住处,你要的是他自杀的那栋别墅地址,还是他父母住的那套房子?” 对方狡兔三窟这一点在白惊歌的意料之内,如果不能准确地知道徐斩今天到底会回哪个家也没用,她踌躇了一下,把三个地址都要了,至于晚上到底去哪个房子守株待兔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离开之前,她刚转身走了没多远,朱子义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叫住了她。 “我知道,不会忘记帮你追文君的事的。”白惊歌摆了摆手,嘴巴撇了撇,心里想着这小子对自己还真是一点信任都没有。 “我不是说这事。”话音刚落,朱子义追了上来,纠结了一会儿,踌躇道:“丁承那么喜欢你,你们俩应该结婚的。再说了,这么多年你也一直都没找男朋友,难道不是心里也惦记着他吗?” 听到这话,白惊歌瞪了他一眼,啐了啐牙花子,嚷嚷道:“诶,你住海边吗,管那么宽干嘛?再说了,我没找男朋友,那是老娘我还没遇到真命天子,和丁承有什么关系。” em...... 朱子义环抱住胳膊,想了一会儿,“你就没有觉得丁承最近有些奇怪吗?还有,他和那谁,吴诗萌是吧,他俩订婚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给你补充一句,我听四维集团前台的行政人员说这次的订婚是丁承提出来的。而且那小丫头,一嘴一个丁承哥,叫得可甜了,感觉他俩不是刚认识的。” “啊!”朱子义瞪大了眼睛,疑惑道:“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不记得他之前有认识过吴诗萌这号人物啊,要不是知道丁承没有双胞胎,我都要怀疑他的身份了。” “行了,你别纠结这事了。”白惊歌此时压根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但朱子义就像看不懂她脸色似的,依旧好死不活地哪壶不开提哪壶道:“诶,惊歌,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高丁承啊?我都被你俩急死了,我跟你说你俩绝逼互相喜欢,就是一个打死不说,一个打死不承认。不行,我要去找丁承问个清楚......” “行了!” 白惊歌突然提高了语调,不悦地打断了对方,她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将双手插进口袋里,沉声道:“这事你别管了。” 朱子义本想再说些什么的,但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被他这一提醒,白惊歌还真怀疑起了自己的心,自己到底喜欢高丁承吗? 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之所以拒绝了对方的求婚完全是因为不想把自己未来的幸福当做一场交易吧,当初到底有没有抱着那种表面上为了钱假结婚实则是真的想嫁给高丁承这种想法还真不能细究。 和朱子义离开后白惊歌准备去医院探望景行止,想着不能空手去,路过医院门口时看到卖水果的便停了下来。 她先是问了一下水果篮的价格,但是她的余款告诉她这是她付不起的,这时候白惊歌才意识到自己再不好好工作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他妈的我居然已经沦落到连个水果都买不起的程度了!”白惊歌禁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有个男人温柔地对店家说道:“老板,麻烦给我最大的水果篮,还有一束花。” 话音刚落,白惊歌就觉得这声音非常熟悉,她转头看过去 ,瞳孔迅速放大,一脸吃惊道:“丁,丁承,这么巧!” “不巧啊,我知道今天你会在过来,在这等着呢!”说着高丁承一脸宠溺地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砰”的一下,像是有阵风吹到了白惊歌的门面,她登时愣在了原地,禁不住鼻子一酸,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那个可以任意欺负的丁承哥哥又回来了。 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噗嗤”一声,高丁承禁不住笑了,“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这不像我平常认识的惊歌。” 听到这话,白惊歌嘴巴一噘,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小声怼道:“还好意思说我,我看你才是,你才是有了未婚妻后就,就,就变了。”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越觉得委屈,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对方。 “你不喜欢诗萌是吗?” 他这猝不及防一问,倒让白惊歌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总不能说讨厌对方吧,但的确又喜欢不起来,她只要脑子里回想起对方那副嘴脸,就全身不痛快。 当然了,白惊歌也知道对方肯定也不喜欢她! 这时老板娘将包好的花与水果递给他们,说了句“四百”。 “四百?” 白惊歌眼珠子都快崩出来了,“不是,就一个水果篮和花要四百?老板娘便宜点吧,你这是坐地起价啊!” “姑娘,你也不看看我这水果,多新鲜,你看,这个价钱已经很便宜了。你要是嫌贵可以去别家问问。” 听到这话,白惊歌撇撇嘴,当下准备去别家时高丁承一把拉住她,立即掏出手机扫码后付了钱。 出了门后拎着东西乖巧地跟在对方身后,还没等她开口训斥,高丁承先行一步解释道:“医院门口的东西都这么贵的,而且你不是要去看望景行止吗,看望人的话得买好一点的吧。” “好了,就你有钱,行了吧。” 听到这话,高丁承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什么,那个,那一千万的话你还要吗?我,我可以给你!” 嗯? “不,不用了。” 白惊歌当然不好意思要这笔钱,毕竟她当时拒绝对方的求婚了,两人也并未真正在一起。这时她突然想到了朱子义和她说的那些话,琢磨了下,正准备开口问的时候,对方却先行一步开口问道:“惊歌,你有没有想过小时候你救我那件事,你有好奇过到底是什么事吗?” 第045章 心意改变 “你是说小时候我救你那次的事情,唔......那件事大人们都闭口不谈,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你说,我到底是怎么救的你啊?” 说到这,白惊歌想起来那纸娃娃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存在的,虽说是高家的老爷子和院长敲定的事,但如果没有当年的“救命之恩”一说,这件事高家也不会同意。 试想一个家财万贯的商业人家,怎么可能愿意娶一个身世不明的孤儿做儿媳妇?这件事当时高董事长是完全不同意的,但架不住高老爷子的坚持,也就把这件事板上定钉了。 不过令白惊歌惊奇的是以前对方闭口不谈这事,今天怎么突然提起来了?难道说是因为要告诉她之前之所以会求婚完全是因为自己救了他是吗?又或者是他甘之被欺负了这么多年也是因为这件事? 我靠!这他妈也太那什么了吧! 意识到这点后白惊歌的脸色立马变了,当下露出不快的神色,沉声问道:“你今天怎么突然提起来这件事了?” “就是好奇而已。”高丁承手里拎着水果篮,怀里抱着花,温声回道。 白惊歌偷偷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发现对方神色并无异常,就如以前一样,满脸带着淡淡的笑容,像是即将到来的春风。 她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刚把悬着的心放下来时,对方突然继续说道:“我前一段时间不小心听到了我爷爷和我爸的的对话,大概是我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不寻常的事?”白惊歌露出疑惑的神情,紧锁着眉头。 “嗯。”高丁承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停下了脚步,看着对方的眼睛,踌躇道:“惊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啊!” 听到这话,白惊歌惊讶地叫了一声,心里面寻思着难道对方知道了自己有阴阳眼的事了?后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她镇了镇神,决定先不要自乱阵脚。 “我哪有什么事瞒着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肚子里藏不住几个屁的。”说到这还不忘做了个鬼脸,赶紧把话题岔开,“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还不是和吴诗萌订婚了!” 嗯? 从这话中高丁承听出了一股浓郁的酸味,“噗嗤”一声,他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像是两道弯弯的月牙一样,凑到对方耳边小声道:“你这是吃醋了吗?” 咦!白惊歌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猛地一把推开了他,佯装不高兴地嗔怒道:“你说什么呢?”话音刚落,她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别过头去,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高丁承的笑意都要蔓延至耳朵根了,他腾出一只手,宠溺地摸了摸对方的后脑勺,安慰道:“我和吴诗萌不会结婚的,这件事不过是长辈们之间的交易罢了,而且,你也看的出来,诗萌她也不喜欢我......” “你的意思是如果她喜欢你的话,你们俩还是有可能的咯,丁承,你是不是喜欢她?也是,吴诗萌长得那么可爱,网上称她是直男斩式长相,是个男的都会喜欢她吧。” 白惊歌说这话的时候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她自己自是没意识到,阴沉的脸色乌云满面。 高丁承怔怔地看了她一眼,佯装嗔怒道:“惊歌,请你正视你的美貌!你的美是世上无与伦比的,在我心目中......” 白惊歌:“......” 这彩虹屁吹的,怕是连天空都给喷上了吧。 说到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禁不住打断了他,“那那天晚上你请我吃饭的时候,还不是丢下我去找吴诗萌了。”说到这,禁不住撇撇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哪天晚上?”高丁承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白惊歌愣住了,心里忍不住骂骂咧咧道:“好你个高丁承,这事过去没多久吧,你这就忘记了?” 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数落对方一番,高丁承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腾的一下变了,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对方怀里,扔下一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去医院,待会我来接你”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里。 白惊歌被他整得一脸懵圈,吃力地拎起水果篮,还没来得及应声对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前面的拐弯处。 她噘了噘嘴巴,没好气地叹了口气,正准备走时彬蛟突然出现了,伸长脑袋看了一眼水果篮,伸出手正准备拿的时候,被白惊歌一把打掉了。 “你的脏手别碰!” “切!”彬蛟翻了个白眼,将双手插进裤子的口袋,那张化着小丑面容的脸此时看不出真正的表情,猝不及防地问道:“刚刚那个是谁?” “要你管!”白惊歌懒得搭理他,将怀中的水果篮往上提了提,快步朝着医院走去。 彬蛟赶紧跟上来,解释道:“不是,我就是觉得他让我感觉不太舒服!” 听到这话,白惊歌停下了步伐,转过头,看着对方,嘲讽道:“你这样的人是个成常人你都会觉得不舒服吧?” “那是,除了我家香喷喷的小玖玖,其他凡夫俗子哪能入我的法眼!” “呵!” 白惊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禁不住冷哼了一声,她费力地从包里掏出蓝牙耳机戴上, 没好气道:“怎么不叫言大人,改叫小玖玖了,你也不怕他听到。” “他听不到的。”彬蛟笑了笑,小丑的嘴角拉得更长了。 说的也是,自从早上和言玖吵了一架,这一整天白惊歌都没见到对方,不过这会她也考虑不到对方了,心里满是朱子义和她说的话以及刚刚恢复了往常的高丁承。想着想着,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这一点刚好被彬蛟捕捉到了,禁不住打趣道:“好啊,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之前和我怎么说来着,不是喜欢小玖玖的吗?怎么转眼间就勾搭上别的男人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言玖的?拜托,我和他才认识几天啊,再说了,我是个人,人,好吗?怎么可能喜欢上一只鬼,物种有别知道吗?” “那你之前为什么还说那些话?还和他同居?”彬蛟也是被眼前这个变心比变天还快的女人给折服了,虽然对方之前和她争夺言玖闹得有些不愉快,但不知为何,突然听到这句话心里立马就不开心了。 就好像你粉一个偶像,本来你的朋友和你一起粉他,突然有一天,你的朋友爬墙头了,这种不甘心与失落感真的会让人很不爽。 白惊歌吸了吸鼻子,嘟囔道:“我没说过吗?我垂涎的是他的身子,人还是算了,你也不是没见到,他天天甩着脸色给我看,而且,言玖他讨厌我,我干嘛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我没觉得小玖玖讨厌你啊!”彬蛟诚实道。 “啧啧!” 白惊歌咂咂嘴,摇了摇头,继续往住院部的方向走去。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同对方一样,不过是被言玖身上的味道所吸引,平常说那些话不过是耍耍嘴皮子,过过嘴瘾而已。 彬蛟气不过,跟在她身后,追问道:“他要是讨厌你,为什么还要同你在一起?” “那是为了保护我。”白惊歌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那他为何要保护你?”彬蛟穷追不舍。 “因为他答应了别人,这是交易,交易懂吗?” 听到这话,彬蛟愣在了原地,脸上突然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感,稍纵即逝。他努努嘴,将要说的话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神经大条的原因,白惊歌一直都无法看透自己的内心。她虽然非常讨厌自己这一点,但也无可奈何,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离异性远一点,免得被别人骂! 她记得上大学的时候路边一个算命的跟她说过,她这人,命里无桃花! 遇见言玖完全是她生命中的一个意外,而且,白惊歌比谁都清楚,对方终有一天会离她而去。想到这里,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这时,彬蛟像是一阵风一样窜到了她的前面,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挡住了她的去路,义正言辞道:“奉劝你一句,以后离刚刚那个男人远一点!” “你说这话不合适吧,我连你这只鬼都敢打交道,高丁承他再坏,也坏不过你吧。”白惊歌说着一把推开他,目不斜视地走进住院部的大厅。 刚按了“上”的指示箭头,“嘣嘣”的响了两声,白惊歌没有选择和其他人走进离得近的这个电梯,而是径直走向了另一个刚好也同时打开了门的电梯。她进去后按了八楼,就在电梯门快要合上时,突然伸出一只青色的手死死地扒住了门口,只听得“砰”的一声,电梯再次被打了开来。 白惊歌后背的汗毛都出来了,她吓得呆愣在原地,和彬蛟面面相觑。咬了咬下嘴唇,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贴到电梯墙壁上。 彬蛟成为鬼魂后就没怕过什么,但就在此时,不知为何,竟有点喘不过气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的心口上一样。 一阵一阵的窒息感扑面而来,慢慢的,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双腿突然酸软无力。这些症状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及至还没来得及和白惊歌打声招呼,他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操,这彬蛟真不是东西!” 白惊歌话音刚落,电梯门彻底打了开来,一股带着腥臭味的阴风扑面而来...... 第046章 身份不一般 白惊歌紧紧地贴在电梯的墙壁上,眼睛半睁半闭地盯着门口...... 她发誓,这绝对是这段时间以来见过的最恶心的鬼! 对方佝偻着身子,长长的头发像是刚从湖底的淤泥里拔出来一样,连带着身上都发出一股浓郁的腥臭味。白惊歌干呕了一下,抑制住自己想要吐的欲望。 她不敢将视线投到对方的身上,极力表现出自己并不能看到他那般,屏住呼吸,期待着电梯快一点到八楼。 但事情的发展并不能如她所愿,对方很快就发现她能看见,随即拖着蹒跚的步履向她靠近。白惊歌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你看得到我吧?”沙哑的声音从对方的嗓子眼里挤出来,像是有口痰堵在气管里一样。 “嗯!” 白惊歌点了点头,她不敢撒谎,更不敢不吱声。 对方盯着她的脸仔细打量了一圈,突然开口问道:“你是?” “白-惊-歌!我叫白惊歌。”她哆嗦着回道,随即鼓足勇气睁开眼看着对方,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容貌,白惊歌并不能看出长什么样子。 “嗒”的一声,八楼到了,电梯应声而开,白惊歌小心翼翼地从旁边挤过来,出了门口后转身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电梯门缓缓地合上,从缝隙中,白惊歌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长舒一口气。 外科的病人很多,都挤到了走廊道上,白惊歌不想去看他们,这也是她不愿意来医院的原因,时不时就能看见一只鬼魂。很多都是刚死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去投胎的,就暂时在这晃悠。 托高丁承的福,景行止住的是这里的单间,也是VIP病房,白惊歌到了门口后敲了两下门便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这会对方正站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听见动静后转过身,见是白惊歌,景行止露出笑容,走过来温声道:“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说着她将手里的水果篮和花放到床头柜上,“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没什么事,就是皮外伤而已。来就来了,破费买东西干嘛!”景行止挑了挑眉毛,云淡风轻地回道。他一直都知道对方穷嗖嗖的,瞄了一眼那果篮便知不便宜。 “不是我付的钱,丁承付的。” 白惊歌环顾了一圈,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哦。”景行止应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愁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惊歌没见景军和景小艺的身影,也没见到李易杨,正准备问的时候,对方先行一步说道:“我让他们回去了,其实,其实......”说到这,他突然将视线落到了对方的脸上。 白惊歌愣愣地盯着他,直言道:“怎么了?你有话直说。” “言......” 刚听到这个字,白惊歌立马意识到对方要说什么,随即打断道:“他没法来看你,这家医院他进不来。” “嗯?”景行止露出狐疑的神色,紧接着摇摇头,“我不是要说这个,我是想说你的体质不应该来医院吧,这里的鬼魂肯定很多,要是他们伤害到你怎么办?” 听到这话,白惊歌心脏咯噔一声,她躲闪掉对方的眼神,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搓了搓手掌心,嗫嚅道:“没,没事!” 她心里还在想着刚刚电梯里那只鬼的事情,不知为何,虽然她知道彬蛟那个死变态不靠谱,但心里却坚信对方绝不是那种遇到危险会抛下她的人,而且她当时也注意到对方看起来很痛苦。 所以白惊歌大胆地猜测道定是那只长发鬼使了什么手脚!但她疑惑的是为什么她也在那个电梯里,但她却能毫发无损,难道说是因为她是人类?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对方为什么会问她的身份?那语气,像是认识她一样。白惊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之前在哪见过这个人。 景行止看出了她在走神,忍不住走到跟前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白惊歌摇摇头,刚刚的事她不敢和对方说,这景行止本来就怕这些,如果这么告诉他,还不得把他的胆子吓破。 两人随意闲扯了几句,景行止想把话题往高丁承身上带,毕竟他想知道白惊歌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寻思了一会开口道:“我得谢谢高丁承......” “和他不用客气!”白惊歌脱口而出,猝不及防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这句话将景行止接下来要说的话深深地卡在了嗓子眼里,瞬间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白惊歌察觉出了他的异常,连忙解释道:“哦,你别误会,我和他虽然做不了夫妻,但我们还是朋友的,帮朋友一个忙没什么。而且丁承他人很好,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景行止心里像是打翻了百味瓶,不知啥滋味。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尴尬起来,恰巧,这会李易杨风风火火地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咦,惊歌姐,你来啦!” 白惊歌转过身看着他,“是啊,对了,李叔叔怎么样了?” “我爸他已经没事了,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话说你还是少往医院跑,景大哥这边有我在就可以了。”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的声音变得特别小,还神神叨叨地环顾了一圈。 白惊歌被他这副举动逗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戳了戳他的胳膊,瞄了一眼一旁的景行止,发现他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你呀,别吓着你景大哥。” 李易杨拖了把椅子坐到她对面,“昨天的事情还没好好谢谢你。” “你要谢的不是我,而是洛诗,是她把你的爸爸又送到了你的身边。”白惊歌直言道,昨天的那一幕,她也是被震惊了,用现在流行的词汇来讲,就是“又是为绝美爱情流泪的一天”! 李易杨一脸郁闷地挠了挠后脑勺,寻思着自己要怎么去和对方道谢。 “砰”的一下,一个想法闪现在脑海里,他一脸惊喜道:“惊歌姐,那什么,我之前看电视里演过,就是说有那种邮箱,可以给天国的人写信……” “呵!” 白惊歌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转过头一脸鄙视地盯着对方,嘲讽道:“你这怎么不说让阴司给你送信?还邮箱?果然就是电视剧看多了。” 李易杨起身站了起来,走到景行止身边,拉住对方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对白惊歌做了个鬼脸。 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木棉的葬礼我们要去吗?” 景行止想了想,觉得还是去一下比较好,只不过他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至于当年那个案子的后续情况就完全交由警察去处理了,白惊歌的任务也只是将洛诗的灵魂渡走。 * 这段时间老者一直在追踪他师弟子申的下落,每次刚嗅到对方的气息时等赶过去就完全看不到踪迹。 自从对方从火焰池里逃出来后行踪一直虚无缥缈,完全打探不到。 无论如何,老者都要把这个罪犯抓回去,以免他为祸人间。 今天他刚好在医院附近转悠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白惊歌和高丁承一起,他打听过,对方是白惊歌的青梅竹马,也是之前的未婚夫。 只不过令他惊奇的是没看到言玖跟在白惊歌身边,一时之间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心里忍不住骂骂咧咧道:这小子果然不靠谱! 他进入住院部大楼时,电梯刚好从上面下来了。这时,老者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果然,电梯门应声打开时,那个长发鬼正站在里面。 “好久不见!” 对方打了声招呼后颤悠悠地从电梯里走过来,老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如果是一般的鬼魂,他早就将对方超度了,但这只长发鬼身份可不一般。 总之,是不能得罪的那种,毕竟对方的道行并不比他低。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对方触犯了条例,妄想占据一个人间小男孩的躯体游走人间,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平常若是碰到了,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权当没看见,但今日对方居然破天荒地打了声招呼,这点令老者措手不及。 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着对方走到跟前才开口问道:“你有事吗?”语气颇为冷淡,还夹杂着不耐烦, 呵! 对方冷哼了一声,抖动了一下身体,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像是尸体腐臭又夹杂着鱼腥味。老者露出嫌弃的表情,封闭住自己的嗅觉。 前面那层长发突然间出现一条缝,从里面露出了一双红色的眼睛,血淋淋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崩裂出来一样。 老者吸了口凉气,闭上眼睛……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我想想,那个人你肯定认识,她叫什么来着,白惊歌是吧。” “腾”的一下,老者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地盯着对方,沉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唔……” 对方想了想,踌躇道:“这好像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老者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逼近了一步,一脸紧张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她的?” “十几年前吧,那会她好像不大,我来想想,她应该只有十来岁的样子吧。” “你在哪看见她的?”老者禁不住追问道。 “在……” 第047章 怎么有种告别的感觉 及至从医院出来,白惊歌都没见到言玖,今天一整天对方也不知道去哪了,真真正正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想到这里,不禁气的腮帮子一鼓,嘴里骂骂咧咧道:“死冷面鬼,我诅咒你永远都不能超生,一辈子只能做个鬼。” 站在医院门口时她突然想到高丁承走之前说要来接她的,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一直听到了第九声对方才接,白惊歌有些不高兴,佯装不悦地嗔怒道:“不是说要来接我的嘛,怎么这么迟都没见个人影?” 那边的高丁承气息听起来有些微喘,还没等他回答,白惊歌紧接着问道:“你在干什么?跑步吗?” “没,没有。”高丁承慌张地回道,随即扔了一句“你在医院门口等我,我马上就到”就立马挂了电话。 白惊歌一脸狐疑,以往高丁承从来不会这样,她心头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今天的天气看着不太好,像是要下雨,阴沉沉的,路边的很多小摊都收了。医院旁边有所大学,此时很多大学生正三五成群的出来逛街吃晚饭。 冬天的夜本来就黑的早,加上乌云将太阳遮住后尽管才四点钟,外面却给人一种深夜的错觉。 白惊歌背后有些发毛,她不敢一个人在医院门口待着,便给对方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在大学的南门口等着。 一直到半小时后高丁承才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白惊歌嘴巴一撇,不高兴道:“不是说马上吗?怎么让我等了这么久?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等人。” “对,对不起,惊歌,有点事给耽搁了,是不是冻坏了?”说着他将对方的手捂进自己的手掌心。 咦? “你的手怎么这么暖和?” 说完这句话高丁承不免觉得有些尴尬,他本来是想浪漫一点,给对方暖个手的,结果反而自己的手更冷。 白惊歌白了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冷不丁回道:“不是我的手暖和,而是你的手太冷了!” “是,是吗?”高丁承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不好意思地缩回自己的手。 他将双手揣进口袋里,正准备问对方晚上想吃点什么的时候,旁边突然经过几个女大学生,其中一个刻意打量了一下他们。 随即惊恐地捂住嘴巴,一脸震惊道:“卧槽,卧槽,那个人是吴诗萌的未婚夫吗?” “哪一个哪一个?” 说着那几个人把视线都落到了高丁承身上,从头至脚打量了一番,便开始交头接耳道:“好像是他诶。” “那他旁边这个女的是谁?吴诗萌该不会被绿了吧,快快,拍下来。”说着便掏出了手机。 这话落到了白惊歌的耳朵里,她皱了皱眉头,径直冲了过去,一把拍掉对方的手机,质问道:“谁让你拍的?” 对方看着被打在地上的手机,怒火一下子窜了起来,当下推了白惊歌一把,正准备发火时,余光突然瞄到了对方身后的高丁承的眼睛。 心脏禁不住咯噔一下,赶紧捡起手机说了声“对不起”就拉着其他人火速离开了这里。 白惊歌瞪了她们的背影一眼,正要不依不饶的时候高丁承连忙拉住了她,一脸宠溺道:“好啦,别跟她们一般计较了,走吧,带你吃饭去。” 白惊歌看见他脸上洋溢着的笑容,点了点头,“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背,嚷嚷道:“准备请我吃什么好吃的?” “你不是喜欢吃很多东西嘛,那就先去吃西餐,泰国菜,川菜,湘菜,粤菜,再吃火锅,最后吃烧烤,顺便我给你去买点蛋糕泡芙,冰激凌,你爱吃的今天管够!” 白惊歌:“……” 她满脸都写着“你今天是疯了吗”,随即伸出手推了对方一把,嘟囔道:“我哪有那么大的胃啊,来日方长,又不在乎这一天,以后挨个吃不就好了。” 听到这话,高丁承的眼底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他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温声道:“听你的!” “那是,那不得听我的嘛。”说着白惊歌踮起脚尖把对方的脖子一搂,像是以前那样,拖拽着往前方走去。 两人最后还是去吃了火锅,毕竟这样的天气,能围在一起吃个火锅最好了。 高丁承不能吃辣,白惊歌点了个鸳鸯锅,然后把清汤锅放在了他那边。 就在她狂吃毛肚肥牛肥羊时,发现对方一直没动筷子,只愣愣地坐在对面盯着她看。 “你看什么呢?本仙女有这么好看吗?”白惊歌被辣的嘶哈嘶哈的,口水差点流出来,涨红的脸此时正氤氲在水汽中。 “好看!”高丁承简而有力地回道。 “切!” 白惊歌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从小看到大,难道不腻吗?” “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哟呵!”白惊歌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心里寻思着对方这平常一棍子打下去都放不出个屁的人今天嘴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甜? 夸起人来还一套一套的,她“腾”的一下站起来摸了摸对方的脑门,又试了试自己的,嘀咕道:“没发烧啊!” 高丁承将涮好的肉夹进她的碗里,随即又放下了自己的筷子,坐直身体看着对方。 白惊歌被他盯得不乐意了,“啪”的一声跟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高兴道:“你这样,我怎么吃啊?” 见她不高兴,高丁承赶紧拿起桌子上的筷子,讨好道:“就想多看你一会儿!” “咳咳……”白惊歌清了清嗓子,随即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我听朱子义说,他说,他说你喜欢我?哦,只是他说的。”她特地强调了一下这件事是“朱子义”说的来掩饰内心的羞涩。 嗯? 高丁承怔了怔,像是想了很久,才点点头肯定道:“嗯,喜欢,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啊,于我而言,你就像是妹妹一样!哪有哥哥不喜欢妹妹的。” 妹妹? 白惊歌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脸色立马沉了下去,难以置信道:“你,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一直以来你都当我是妹妹?” “妹妹不好吗?”高丁承佯装一副天真的样子反问道。 “好,怎么不好。”白惊歌苦笑了一声,随即手一扬,为了掩饰内心深处的那抹失落,她故意唱反调道:“谁要做你妹妹啊,要做也是要做你大姐!” 听到她这话,高丁承轻声笑了笑,忍不住说道:“惊歌,你还是这么可爱!” 可这样可爱的人以后很可能就见不到了!一想到这里,高丁承的心里就钻心的疼。 他喜欢白惊歌,感情早就超越了对妹妹的那种情感,但此时此刻,面对着对方的时候,他却什么都不敢说! 两个人吃完饭走出店才发现外面下雪了,白惊歌抬起头,禁不住感叹道:“今年的雪有点多!” “嗯。”高丁承点了点头,“你在我等我一下,我去买把伞。” 说完刚转过身,手臂却被对方拉住了,白惊歌摇摇头,“雪花不大,你不觉得这很浪漫唯美吗?你看,这都是干雪……”说着伸出手接了一片。 高丁承温柔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半晌,开口问道:“你还有没有想做的事,我陪你一起!” 嗯? 白惊歌一脸诧异,她蹙了蹙眉头,“不是,丁承,你今天怎么有些奇怪啊,怎么感觉像是我要交代后事似的。” “胡说!”高丁承佯装嗔怒地打断了她,“就是觉得前段时间公司太忙,陪你太少了,今天难得有空。” “哎呀,我就开个玩笑!”白惊歌将头顶了他的臂膀一下,自从知道对方和吴诗萌订婚是假的以后,她感觉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 “唔……如果你这么问我的话,我还真有一个地方想去,走吧。”说着她拖住高丁承的胳膊,朝着目的地奔去。 等到了后才发现对方居然带他来了游乐场,高丁承露出一抹苦笑,“下雪了,游乐场应该关门了吧。” 最后发现门是没关,但里面的娱乐项目全部停掉了,白惊歌期待已久的摩天轮并没有坐成。 两人便在游乐场里逛了几圈,及至雪越下越大,高丁承便提出了要送白惊歌回去。 到了楼底下后,就在她准备上楼时高丁承突然叫住了她。 “惊歌,等一下!” 她刚转过身,对方突然冲过来抱住了她。白惊歌呆愣住了,正要开口时,高丁承先行一步说道:“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白惊歌禁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毫不客气地推开了他,骂骂咧咧道:“居然占老娘的便宜,不是刚说好做兄妹,啊呸,刚说好做姐弟的吗?你这弟弟怎么能占姐姐便宜呢?” 高丁承脸上挂着笑容,突然答非所问道:“惊歌,要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你也要继续开心下去,好好照顾自己!” “神经病啊你,好好的说什么遗言,懒得搭理你!” 扔下这句话后白惊歌就转身离开了,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高丁承的心脏像是被剥离开来一样疼痛。 “对不起,惊歌!” 话音刚落,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冰冷的没有一点点温度,落到地上时立马融进了白色的雪里。 高丁承紧紧地捂住胸口,失声痛哭起来。一个大男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雪地里抽噎着,也不知哭了多久,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第048章 天国的邮递员 高丁承和言玖是擦肩而过的,两人都没停下步伐,只不过,言玖是往里走,而高丁承是在往外走...... 白惊歌刚进家门时收到了欢欢发来的消息,问她信有没有成功送到徐斩的手上。这时,她才意识到白天去了趟医院就把这件事给忘记的一干二净了,这会再赶去徐斩家恐怕是已经迟了。 “完了完了,这下要凉凉了!” 她从包里掏出那封信,转身准备出门,刚至门口,“扑通”一声撞进了言玖的怀里。神经大条的白惊歌此时已全然忘记了早上的不快,抓住对方的胳膊哭唧唧道:“言玖,完蛋了,我忘记去徐斩家蹲守了,这封信还没来得及交给他。” 言玖没吱声,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依旧是往常那副样子,径直往屋里走去。 “诶,言玖,言大人?你别这样啊。”白惊歌手里拿着信,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她心里寻思着以她这个速度就算飞也赶不上了,但是言玖不一样啊,他是鬼魂,可以飘。 随即狗腿子一样给对方倒了杯茶,虽然心里完全没把握,不过以她对言玖的了解,想必要请他帮忙这件事似乎比登天还要困难。 但……只要有一丢丢的希望,白惊歌都不会放弃! 言玖看了她一眼,直言道:“那三个地方我都去了,徐斩今天没回来!” 嗯? 听到这话白惊歌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一方面她为对方默默帮她做了这件事深受感动,但另一方面,当得知徐斩没回来时,这又无疑是个坏消息! 因为过于震惊,所以一时之间她竟不晓得自己要说些什么,只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半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出了猪一般的嚎叫,“啊啊啊啊……那该怎么办啊!我都已经答应欢欢了,又不能扯谎骗她说已经给对方了,如果实话实说,她肯定会失望的。” “还有个办法!”言玖突然露出一记得意的笑容,稍纵即逝。 “你快说,快说!”白惊歌太激动以至于一时没控制住抓了对方的胳膊。 言玖将视线投到了她的手上,白惊歌立马识眼色地缩了回来,随即露出讪讪的笑容,讨好道:“我知道,两米,两米!”说着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再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说着言玖露出一抹严肃的表情。 白惊歌被他的认真吓得怔了一下,随即笑意盈盈道:“你说,你说!” “你今天见高丁承了?” 嗯? 这话问得白惊歌一头雾水,她不明白这跟对方有什么关系,难道说…… 噗噗噗噗噗…… 白惊歌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出来,忸怩道:“额……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吃醋,怪不好意思的,虽然说你也很好……” “咳咳!” 言玖一口茶给喷了出来,他连忙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巴,呛的他的脸都红了,白了一眼对方后,毫不客气道:“你脸皮能不能稍微薄点,我吃醋?可能吗?” 额…… 白惊歌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即不开心地撅了撅嘴巴,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没好气道:“嗯,知道了。是,今天见了丁承,有问题吗?” “我刚在楼底下看到他了……” 言玖打住了后半截想说的话,他把握不好到底要不要告诉对方高丁承哭的事,本来以为两人吵架了,但看这架势,完全不像吵完架的样子。 那到底是…… 他承认自己对这事是挺好奇的,言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男人产生兴趣,难道仅仅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发现对方能看见自己吗? 想到这里,不禁陷入了沉思。 白惊歌被他搞懵了,心里寻思着这人今天晚上脑子是抽了吗?这整啥呢?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随即兀自坐在一旁干生气,最后没憋住,忍不住开口道:“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看到丁承然后呢?” “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最终言玖还是决定不告诉对方,他岔开话题道:“你不是想替你的朋友送信么,还有个方法,我白天出去打听到有个地方有一个邮筒,据说只要将信放在里面,就会有专门的快递员来将信拿走送给天国的人,前提是收件人必须是刚死后灵魂还没来得及投胎的……” 听完这段话,白惊歌懵了,她满脑子是空白的。突然想起来白天李易杨对她说的那番话…… 这,这,这难道不是电视剧里的剧情吗? 天国邮递员? 言玖:“……” 白惊歌怔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一脸呆萌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你不是为了安慰我故意扯出这样的谎话骗我的吧?” 听到这话,言玖的嘴角扯了一下,佯装愠怒道:“我有这么无聊吗?” 唔……白惊歌摇摇头,“也是,你不会和我开玩笑,你这人特别无趣,哪里会开玩笑!” “我无趣?”言玖一脸诧异道,“你说我无趣?” “嗯!”白惊歌重重地点了点头,“特别特别无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无聊的人。” 言玖:“……” 此时他的心情非常郁闷,一直以来,言玖都自认为自己是个比较有趣的人。 他无法赞同对方这个观点! 白惊歌将脑袋伸过来,疑惑道:“你不同意?” “无法苟同!” “哈哈哈哈哈哈……”白惊歌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笑到浑身颤抖。 “你别笑了!”言玖有些生气,眉头都快拧成一条线了,甚至想出手打对方。但他硬生生憋住了,只转头瞪了她一眼。 白惊歌耸耸肩,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想着今天的言玖居然有点可爱,就是那副难以置信又气呼呼的样子让人有点上头! 随后她给李易杨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写好信,明天和欢欢的信一起带到邮箱那。 晚上躺在床上,白惊歌突然开口问道:“你有喜欢过人吗?” 嗯? 言玖转头看了她一眼,将胳膊枕在头底下,直言道:“不知道。” “那那个璐璐呢?”说着白惊歌将脑袋从被窝里探了出来,一脸八卦地问道。 言玖有些吃惊,不明白对方今天晚上为何突然想起来问这件事,随即和之前碰到高丁承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在他眼里,只有互相喜欢的异性才会抱在一起,而他就亲眼看见了这一幕。 随即反客为主道:“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你喜欢高丁承的事?” “谁,谁,谁喜欢他了?”白惊歌一脸心虚地从床上弹了起来,被子滑落的瞬间一股寒气侵袭而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随后赶紧窝了回去。撇撇嘴,反驳道:“哪有的事,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妹妹而已。” 语气里满满的失落,言玖听进了耳朵里,眉头皱了皱,说了句“早点睡吧”便将身体转了过去。 白惊歌重新躺好,看了对方的背影一眼,咬了咬下嘴唇,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窗外白茫茫一片,雪花像是一床白色的羊绒被一样压在大地上。 言玖醒的早,便站在阳台上看楼下的雪景,白惊歌一直睡到了将近十点钟才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 她披了件羽绒服跟着到了阳台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说了声“早”! “这都快中午了!”言玖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白惊歌撇撇嘴,小声嘟囔道:“还敢说自己不无趣?” 如果不是在对方活着的时候看过他,她真怀疑言玖活着的时候恐怕已经是个糟老头了。 死板又无趣! 突然想到了什么,言玖开口问道:“昨天你看到彬蛟了吗?” “看到了。”白惊歌脱口而出,“不过他被医院里的一只水鬼吓跑了!” “水鬼?” “嗯。”白惊歌点了点头,“应该是水鬼,身上一股湖底淤泥的臭味,长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走过的地方还有水渍。” 其实言玖对到底是什么鬼倒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以他的了解,彬蛟的灵力挺强了,能把他吓走的鬼估计非常不简单。 “那只水鬼有说什么吗?” 白惊歌想了想,“就问了我是谁。” 听到这话,言玖陷入了沉思,没再说什么。 两人收拾好后就去找传说中的邮箱了,白惊歌还挺好奇那邮箱长什么样子的。 好在之前言玖已经全部打听清楚了,带着她直奔目的地。 及至到了那里,白惊歌才发现那个地方居然就在孤儿院的后面,只不过,它存在于另一个时空里,以前她阴阳眼没开启的时候压根看不到。 当言玖得知这就是白惊歌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时,禁不住感叹道:“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当然,他指的不是孤儿院,而是孤儿院所处的这个位置。 两人进去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片风信子花田,白惊歌的眼睛都看直了,“哇,这里也太漂亮了吧!” 邮筒就树立在花田的正中央,白惊歌眯着眼睛看过去,指着那边问道:“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言玖果然看到了一个男生,看起来约摸十四五岁的年纪,身形很消瘦。 “那是人是鬼?干什么的?是来寄信的还是收信的,等等,他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天国邮递员吧?”白惊歌怀揣着一肚子疑问走了过去。 言玖征征地盯着那个少年,瞳孔突然放大…… 第049章 反常的少年 言玖发现对方身上背着一个包,正不停地从里面将信拿出来投递到邮筒。显然,他的确是天国的邮递员! 但这一点却让言玖起了疑心,因为他事先有打听到邮递员是个小姑娘,从未听说过对方是个少年。 就在他还愣在原地时,白惊歌已经走到了对方跟前,龇着一嘴大白牙,特别自来熟地打招呼道:“你好啊,你是收信的还是?” 对方没搭理她,将信放好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嘿……白惊歌那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佯装不快道:“怎么这么没礼貌?问你话呢?” 少年转过头,发白的瞳孔直直地盯着她,一张发青的脸突然裂了开来,张开了血盆大口,吓得白惊歌立马松了手。 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心里禁不住骂骂咧咧道:臭小子死了也就死了,活在世上长大了也是社会的败类!没礼貌就算了,还这么坏! 白惊歌懒得和他计较,走到邮筒前准备寄信,突然发现上面上了锁。 她迅速转身,“你等一下!” 少年将包背好,停下了脚步,先行一步开口说道:“今天的信已经寄完了,你如果想寄,就明天早点去把信送到一个叫“影子照相馆”的地方,到时我会去拿。” 话音刚落,白惊歌疾步冲了过去,拦住了对方的去路,央求道:“你就再开次箱子呗,这不正好都碰到你了吗,赶巧,再开一下,让我把信放进去吧!” “是我刚刚说的不够清楚吗?”少年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额…… 白惊歌的脸色比吃了苍蝇屎还难看,她气呼呼地吹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双手叉着腰,面露不悦道:“你这鬼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我都好好和你说话了,你居然还这种态度?” “如果我帮你把信寄了,你只会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并不会因此而感激我。如果我不帮你寄,相反的,你就会觉得我是个坏人。其实,你压根就没想过帮你是人情,不帮是义务,对不对?呵,人都是这么自私!” 听到这话,白惊歌傻傻地愣在了原地,寻思着这小屁孩说什么呢?怎么莫名其妙来这一大段人生哲理啊。还跟个愤世嫉俗的愤青一样叫人无法难以理解! 不对,这真的是个少年吗?会不会其实是只老鬼?一个披着少年皮囊的老鬼! 白惊歌眉头皱了皱,赶紧扯谎道:“怎么会?我哪里会是那种人,真是的,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说完还不忘蜻蜓点水式地戳了对方的胸口一下。 少年眼皮子都没抬,眉头拧得很紧,距离靠近的时候,白惊歌才发现对方身上穿的是校服,且胸口处还别着胸牌。 上面赫然刻着“牟小七”三个字! 这时,言玖才走到眼前,许是感受到了那股子压迫感,尽管言玖已经很刻意将灵力收了起来,小七还是受到了影响,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他微微抬起头瞄了一眼对方,随即低下头准备离去。 白惊歌怎么会轻易放他走?先不说那个“影子照相馆”到底在哪,都已经到这了,又不是完全没赶上,她想着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小七的脸色有些难看,白惊歌讪讪地笑了笑,舔了舔嘴唇,踌躇道:“小帅哥,你就帮我一下呗,今天我来都来了,你看看我这大老远专门赶到这,你就行行好帮我寄一下吧。”说完双手合十,再次做出一副恳求的表情,可怜兮兮地看向对方。 小七吸了吸鼻子,突然闻到了一股人的气息,他的灰色瞳孔立马恢复了以往眼睛的模样,一脸惊喜道:“你是人类?” “嗯,是啊!”白惊歌一脸诧异地点了点头,看了言玖一眼,转过头吞吞吐吐道:“有,有,有问题吗?”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突然发现对方的双眼发出了光芒,只不过稍纵即逝。 言玖在旁边一直都没说话,只直勾勾地打量着牟小七。 “没,没有!”那束光暗淡了下去后小七走回了邮筒旁,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金色的钥匙,插进了锁芯里。 只听得“啪”的一声,锁应声而开,他转头冷淡道:“信给我!” 嗯? 白惊歌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狗腿子一样奔了过去,从包里将两封信掏出来递给对方。 小七接过来后瞄了一眼,忍不住开口吐槽道:“又是寄给徐斩的?这两天包里百分之九十的信都是寄给他的?我就好奇他能看的过来吗?” “你知道徐斩是谁吗?”白惊歌猝不及防地问道。 “当然知道,不就是那个长的特别娘的男明星吗?” 小七话音刚落,突然感觉有人在他的脖子上吹了口气,禁不住哆嗦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小丑的脸,他一时没做好心理准备,被吓得“啊”地叫了一声。 彬蛟理了理自己的西装,这次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戴在了脸上,人模狗样的,俨然一个斯文败类。衬得他那张脸更诡异了! “小弟弟,背后说人坏话不好呢!”彬蛟嘴角上扬,那张红色的血盆大口弯起一个弧度,活像两根香肠。 小七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没背后说,我这是光明正大地说,就是当他的面我也敢说这话!” “哟!小小年纪胆子倒不小!”彬蛟绕到他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冷哼了一声,“你方才说这些里面几乎都是徐斩的信是吗?我来看看那些人到底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说着他便将手伸进邮筒里,身后的小七暗叫一声不好,刚刚一愣神,他没立即将锁给锁上。此时见彬蛟要去拿信,内心慌得一比,赶紧冲过去想拦住他,有些生气地训斥道:“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随随便便看别人的信?” 彬蛟刚把手伸进去,突然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差点把他整个人吸了进去。还是言玖拉了他一把,才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收回自己的手臂后,彬蛟心有余悸地甩了甩,随即狗腿子一样抱住了言玖的大腿,撒娇道:“啊,多亏小玖玖救了我,太爱你了!救命之恩不晓得要怎么报答,看来,看来只有以身相许了。”说完又将话锋转向了小七,愠怒道:“你怎么都不告诉我这邮筒有危险?” “啊!” 小七一脸呆愣地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地也没说出个什么。 “松开!”言玖语气生硬地警告道,彬蛟赶紧闪到一旁,小七嘴角扯了扯,心里想着这个死变态真恶心! 他当然不知道邮筒潜藏的危险,因为他压根就不是真正的邮递员!言玖心里想道,随即投过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目光。 视线和小七对上的时候对方明显慌了一下,白惊歌过来没忍住踢了彬蛟一脚,骂骂咧咧道:“多大岁数的人了,一点道德不讲,你妈没教过你别人的信不能随便看吗?” “要死啊你!”彬蛟冲过来一把拧住白惊歌的耳朵,“你胆子最近见涨是不是,哦,我知道了,怎么了,有男朋友了不起啊,不就是四维集团的继承人么,有什么了不起?别忘了,他现在是有未婚妻的,虽然那个未婚妻也非常惹人讨厌。” “咳咳!”言玖清了清嗓子,示意对方松手,彬蛟不太乐意,嘴巴撅成了一朵红花,过去撒娇道:“哎呀,小玖玖,你刚不是也看见了吗,那个死女人,居然敢凶我,咦,人家好怕怕,还拿什么道德什么的恐吓我。切,我又不是被吓大的,我跟你说,她之前还和她的前未婚夫在医院门口拉拉扯扯……” “彬蛟!” 白惊歌忍不住呵斥了一声,她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突然萌发出哔了狗的感觉。 通过这一次她算是看明白了,千万不能得罪对方,否则彬蛟那个死变态发起疯来会让你无所遁形。 言玖倒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小七满脸都写着“震惊”,好奇眼前这是什么奇葩的三人组合。 一个人类女人,一个灵力异常高的鬼魂,还有一个小丑面容的死变态……他们三凑在一起,不晓得会干出什么奇怪的事来。 最后小七打定主意还是离这三人远一些比较好,便去把邮筒给锁上准备离开。 刚转身,言玖禁不住问道:“你不是真正的邮递员吧?” 嗯? 小七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她这两天有事,我给她代几天班,有问题吗?”说着他又转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这在言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未感到意外,倒是白惊歌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嗖嗖”两下窜到他的跟前,拉住他的胳膊,直言道:“牟小七,你这是欺骗好吗?都不是邮递员,刚刚还那么恨?”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白惊歌指了指他胸前,“这不挂着了吗?” 小七赶紧一脸慌张地将胸牌拽了下来紧紧地攥在手掌心里,咬了咬下嘴唇,转身跑离了这里。 白惊歌本想追的,被言玖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算了,随他去吧!” “不是,我想问问他死了多久了?”白惊歌还指着那一千万呢,这才刚完成一个。 彬蛟凑了过来,抢先一步回道:“没几天,我看他还新鲜着呢,也就三五天。” “三五天?”白惊歌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打定了主意…… 第050章 改观 小七离开后,白惊歌环抱住胳膊,“嗯……”了一声,摸了摸下巴,沉思道:“我决定了,下一个目标就是这个小七。” “什么目标?”彬蛟一头雾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捂住胸口,故作伤心状,“啊……你这个女人实在是贪心不足,都已经有我和小玖玖两个大帅哥了,居然还要对一个少年下手?他还是个孩子啊!” 卧槽! 白惊歌也是服了,“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说着一拳头敲在对方脑袋上。 “啊,疼……”彬蛟赶紧作势要倒入言玖怀里,对方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他落了个空,踉跄了几下,“小玖玖,你看,丑女人居然打我?” “我个娘擦!”白惊歌恨得牙直痒痒,忍不住想上去暴揍对方一顿,她撸了撸袖子,“谁她妈都别拦我,我要废了他!” 一听这话,“砰”的一声,彬蛟原地消失不见…… “幸好你跑得快,别让我抓到你,否则看我不灭了你!哼!”白惊歌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一旁的言玖突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嗯? 这还是白惊歌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对方这样笑,平常要不就挂着一张冰块脸,要不就是冷笑,意识到这点,便一脸差异地盯着对方看。 言玖见对方盯着自己,“咳咳”了两声,立马收住了脸上的笑容,尴尬地转过头去。 白惊歌一脸贼笑地过去捣了捣他的胳膊,“你这笑起来不挺好看的吗?干嘛平时老是冷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欠你两百万一样!” 言玖没吱声,准备回去…… “等一下!”白惊歌见状,赶紧拉住他,“这里景色这么好,再待一会呗。” 她心里想着平常在外面,和对方说话都要小心翼翼,但是在这里,周围又没其他人,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担心别人的目光。 言玖看穿了她的心思,努努嘴,没吱声,径直走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坐了下来。白惊歌跟了过去,识趣地往旁边坐了坐,她可不想屁股还没挨到地面时就要遭到对方一记白眼。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这里的天气和外面截然不同,没有白雪皑皑,只有和煦的风,周围很寂静,只听得到一阵阵轻轻的“呼呼”声,耳边的头发被吹起,恣意的很。 “你要那一千万干什么?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就只是图钱?”言玖猝不及防地问道。 白惊歌好像不太想说,只淡淡地笑着,目光落到远方,半晌,才沉声道:“就图钱,反正在你眼中,我不就是这样的人吗?脸皮又厚,还贪财,你做梦都想逃离我吧。”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言玖慢慢发现白惊歌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如果对方真的拜金,为何又要拒绝高丁承的求婚? 虽然平常看起来给人一种不务正业的感觉,但好像也从来都没做出出格的事。这么想来,对方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正在他想的出神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惊歌已经凑了过来,像是只狗一样使劲嗅了嗅。 言玖:“……” 他立马就感觉自己刚刚想多了,对方还是那么惹人讨厌! 言玖推了白惊歌的脑袋一把,将她硬生生地戳了回去。无语道:“你是狗吗?” “就是觉得好奇,你身上为什么没有其他灵魂身上的那股子怪味?” 这一点言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他闻不到,也都是听对方和彬蛟说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是死人,或者说你不是普通人?”白惊歌突然脑洞大开地问道。 听到这话,言玖一头雾水,迟疑道:“那天不是你亲眼看到我出车祸死了吗?关于车祸的事情,你能不能给我提供一点更详细的线索?” “更详细的线索?”白惊歌手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那天的事,她真不记得了,刚开始在路口撞到时,白惊歌还记得自己觉得对方很帅来着,结果下一秒就看到对方躺在了血泊里。 灵魂几乎是一瞬间剥离出身体的,这也就意味着那场车祸,让对方当场毙命了! 言玖看着远方,心情有些复杂,他的目的是想查出车祸的事,并且知道生前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哪些朋友和家人,做什么的。 但到目前为止,除了知道一个叫璐璐的人可能认识他以外,其他的一无所获。 两人在树下坐了一会儿,言玖便起身站了起来,“走吧,回去!” 等再次出了这里后,他们发现天都快黑了,“擦,我们在里面坐了一整天?可是我感觉时间过去最多也就一个小时吧。” 不仅她有这样的感觉,言玖也有。好像来到这里面时间突然间加速了好几倍。 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邮筒,言玖禁不住说道:“那个少年我觉得他有问题!” 嗯?白惊歌露出疑惑的神情,她寻思着对方看起来不过也就是个普通的学生罢了,能有什么问题。 “刚刚他长开血盆大口时,暴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我清晰地看到肚子上有滩血迹,应该是刀之类的利器插进去的。伤口很深,肠子都快流出来了……” “咦!”白惊歌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咂咂嘴,示意对方可别说了,不然她的早饭都快吐出来了。 言玖停止了描述,最后给了个结论,“那个少年,可能是被别人捅刀死的,也就是说,这是凶杀。” “你的意思是少年是被别人杀死的?难怪他刚刚的戾气那么重。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他刚刚说的那段大道理,会不会折射了什么?” “嗯。”言玖点了点头,不用对方特意点出来,他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两人刚到孤儿院后面,副院长出来时刚好撞上了,拿起门口的扫帚就打了过来,“小白眼狼,还敢回来?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看看,连个电话都不打,白疼你了!” “别别别!”白惊歌嚎叫着躲到了言玖的身后,但是从副院长的角度看过去,她就只能看见对方一人正在做着怪异的动作。 手里的扫帚“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十几年前那一幕又闪现在了眼前! 当时的那个场景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副院长的心里像是打翻了百味瓶,五味陈杂。 她瞳孔迅速收缩,哆嗦着走到白惊歌跟前,一脸担心道:“惊歌,惊歌,你没事吧?你刚刚的动作是怎么了?” 嗯? 这时言玖提醒道:“她看不到我的。” 白惊歌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立马站直了身体,佯装一脸轻松道:“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副院长,你怎么大惊小怪的?我就是最近刚学了一套怪异的拳法,你看,就是这样的……”说着她胡乱地做了几个动作。 听到她这话,副院长松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沉声道:“那就好,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刚刚你发神经了呢?那既然回来了,吃过晚饭再走吧。等一下,我差点忘了……”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钱,从里面抽出几张红色的正准备递给对方时,白惊歌见状,赶紧拒绝道:“别别别,这钱您留着给她们买吃的吧,我有钱。” “你哪里来的钱?”副院长一针见血道。 “就,就……”白惊歌有些心慌,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理直气壮道:“副院长,我也是有工作的好不好,给别人画插画可挣钱了。” 副院长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在吹嘘,将钱一把塞进对方手里,“拿着!” 白惊歌又退还给了她,“真不需要,工作了没能给您拿钱回来,再要您的钱,那我成什么了!”说到这里,她一脸愧疚地耷拉着脑袋。 言玖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如此有“脸皮”。不禁有些觉得稀奇! 回到屋里,院长从楼上上来,这时,一大群孩子将白惊歌围在了一起,看得出来她有些窘迫,边摸着她们的头边道歉道:“不好意思啊,白姐姐今天来的比较匆忙,就没给你们带好吃的,下次,下次我一定补上!” 娃娃们叽叽喳喳,大概都是在埋怨对方不经常回来,对于没买吃的完全不在乎。白惊歌抱起其中最小的那个,一脸宠溺地将他放到椅子上,还贴心地帮忙将晚饭盛到盘子里。 言玖打量了一下,大概有十来个孩子,其中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十三四岁,最小的可能只有三四岁的样子。 再看负责照顾他们的好像就只有院长夫妇两人,这个孤儿院看着也挺破旧的,像是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 言玖没敢离他们太近,只静静地站在了角落里看着,白惊歌偷偷瞄了他一眼,努努嘴,她想让对方先回家去,但又不敢过来说。 便使了个眼色,但言玖对她的这个眼色置若罔闻,依旧站在原地发呆。 最后白惊歌便放弃了这个想法,随他去了,等一顿饭吃完后她才发现对方突然不见了。 原来言玖突然感应到了小七的气息,便跟了过去,他一直跟踪对方来到了一处民宅。 那是个老小区,周围的设施看起来非常破旧,看的出来,这里住的都是平民。 他跟着对方去了二楼,本来言玖以为这里很可能是少年的家,但等他真正进去的时候,突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眼前的场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