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传闻上古时期,盘古开天地,天下被盘古两斧而五分,双斧交汇处,乃气运最鼎盛处,此处世人称其为“中州”。围绕这中州的,有着东南西北四大州。 盘古开的天地,开始不称“凡间”,而是“梵间”。 缘由在于,天地初现,真气涌动,根基不稳,女娲造人时,便捏造了一个种族,称为“梵族”。 梵族人的使命,便是通过一神诀“梵诀”来稳固天地真气,令世间的气息沉稳,久而久之,在真气的熏陶下,梵族人也成为了这凡世的圣人。 久远的史书记载,有这一次天灾,真气异动,使得生灵涂炭。梵族人为了苍生,举族一剑斩之,斩散了世间所有的异动真气,梵族亡族,却挽救下了众生。 异动真气被斩散,但梵族留了一剑,使得有着一丝纯净真气孕育于世,时间温养之下,铺遍五大州。 五大州之中,中州的气运,蕴含着纯净至极的真气,引得百方势力争夺中州,一时中州满天杀戮,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争夺中州之战,持续近百年,终于有了分晓:八个最为强盛的超级势力,纵横驰骋于战场,攻无不取,战无不胜。 八大势力,传承至今,妖孽天才不计其数,矗立于大陆之巅,俯视着芸芸众生。 天域、清宗、武宗、阡星、玄冥、意念、唤灵、轩辕。 最终,这八大势力瓜分了中州。 其余诸族,皆被逐出中州,沦于其余四州。 此五洲,世人称之为“真气大陆”。 原始势力的分化,加之气运的差别,久而久之,五大洲的强弱也显现而出: 中州愈加强盛,凭借着鼎盛气运和八大势力,中州毫无悬念的位列五洲之首。 而东州,依旧没落,稀薄的真气让东州在五州之尾一蹶不起。 直到万年后,东州,神秘的出现了一个修真者,叫做梵天。 此人本寂寂无名,郁郁不得志,可在一次误入东州之东的万里竹林,他在竹林中散修半途,发觉在方圆万里的竹林之中心,真气纯净浓郁。 他刚欲在此修炼,却忽然偶得一神妙功法,称为梵诀。 此人见这功法与自身姓氏相同,便初尝修之,此诀虽晦涩奇难,好在梵天极为刻苦,晃晃几十年,修成此决大成,领悟其真谛。 梵天乃出竹林,几番江湖风雨,称霸东州,随后踏入中州,便闻名天下。 而后数十年,梵天遇上一名女子,据说容颜惊艳绝美,仅一夜之谈,梵天便是深陷其中,二人结为夫妻,准备在东州隐姓埋名,安安稳稳过着属于二人的日子。 更有史书记载,中州八大势力中的武宗,杀了梵天之妻后,引得梵天独战武宗,逼得武宗三大掌教,举全宗之力御敌。 青衫一人,梵天单凭一指“梵世浮沉点”,全覆武宗半数弟子,斩废三大掌教,八方叹惧,世人颤抖! 真气大陆第一人谁人敢称,宗派天才。何人敢憾? 传闻梵天剑走江湖,皆是留一剑,且留的这一剑堪称神妙! 妙在哪?妙就妙在留得对方经脉相连一点儿,藕断丝连之下,即无取人性命,又可废人修行! 这般御剑之力的操控,实在是妙哉!妙哉! 当年梵天的留一剑,成了一个神话。 世事变幻无常,梵天不愿在中州,反而思故,于是归东州后,又见这片竹林奇秀清丽,聚天地之真气,实属一片修炼大好之地。 他遂在竹林之心处,开宗立派,自号“梵天子”,名曰:梵院。 依古卷所载,梵天发觉自己,原来是远古时期的梵族遗种! 他毕生寻遍天地,身前收了六个天资绝伦弟子,六弟子皆为梵姓,曰“梵族人”,乃世代相传之。 梵天陨落之际,召六弟子于榻前,将“梵诀”给其传承,加之百般叮嘱。 “此诀为远古梵族之千古圣诀,有此诀在,梵院必将昌盛千载,此诀极为重要,” “命其二十年一人修之,传承下去,梵族终有一天能踏步中州,务必牢记之!勿忘!” 当时六个弟子纷纷点头,深信不疑,梵天方才安然而逝。 凭借着梵决之奇效,六位弟子接连修之,好在六位弟子天赋实属绝伦,又皆为远古梵族遗种。 百年后,这六位弟子都在梵决修炼上小有所成,并且悟出了各自的特色。其中年长的两位弟子修的梵决,呈应龙与黄龙之相,其余四位弟子,则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相,略输于年长两位弟子。 六弟子毕生在伏诛东州外敌,立下赫赫威名,又搜罗天下的远古梵族遗种,归于梵院好生培养,梵族开始绵延千载,成为东州当之无愧的第一隐世宗派,率领着东州渐渐追赶上四州的步伐,被东州人们誉为“东州第一巨擘”,为芸芸众生所敬仰。 开林立宗千载后,院中天才妖孽无不尽数,高手林立,弟子天资横溢,俊杰无数。梵院实如梵天所说,凭借梵诀蒸蒸日上,呈愈发鼎盛姿态。 谁料天意弄人,或许是血脉渐浊的缘故,近百年来,竟无一人修成“梵诀”! 梵院开始日渐式微,愈加没落,直至第九百九十八代梵院院主梵苍生上位。 这梵苍生有二子,一子名为“梵子轩”,为长子; 另一子竟非梵姓,反而姓沈,为次子。 更奇异的是,这二子同父异母。 梵子轩作为长子,乃院主梵苍生与另一位惊才艳艳的梵族女子——梵沫凤的儿子,梵子轩自小天赋过人,乃一代同龄之间的矫楚,才十一岁便开八窍,踏入了真脉境,被梵苍生和长老团寄予厚望,众望所归,很有可能修成梵诀。 而沈姓次子... 传闻是梵苍生和一位凡间的沈姓女子生下的... 那沈姓次子,其娘为凡人,于是少有人关注。 直至一日,梵子轩受恶人指使,居杀戮同门兄弟数十个,逃出梵院。梵苍生也因此而心神不宁,毁了梵诀的修行。 沈姓次子,方才崭露头角,发挥出他那不输于他哥哥的绝伦天赋。 关于沈姓次子,院内的人褒贬不一,长老院的人称血脉不纯,有凡人的脏血,应赶出梵院,而梵苍天却执意要留这次子下来,众人无奈,迫于梵苍天院主之威,只好作罢。 沈姓次子名为“一尘”。 貌似是他那凡间的娘希望他像一粒尘土,安安稳稳的泯然于世,平平安安度过普通的一生,便是最好。 梵诀之精髓“留一剑”经二十年,再度现世,这百年无一人修成的梵诀,究竟又能在谁的手中一脉相传? 这沈姓次子的娘,如今在何方?是否实属凡人? 沈姓次子,又真的会像一粒尘土,过着普普通通的安稳生活吗? 还是会闯荡东州,结交天下英才,笑傲于江湖? 无人可知。 尚且过早,仅有未来能解此问。 第一章 梵院 天正欲蒙蒙发亮,慵懒的晨光便照射下来,一棵棵翠绿的劲竹挺立,竹叶相互交织,清晨的光线轻柔的透彻过竹叶与竹叶间的缝隙。有些淡淡的晨雾尚未散去,雾流动在密密麻麻的翠竹间,缠绕着每一棵劲竹。 在竹林和晨雾的神秘遮掩下,隐隐约约仿佛能够看见一座庞然大物。 大院,密林一般崛起的群院,被竹林围绕在中央,幽静而又雄伟。 它坐落在方圆几千里竹林的中央,就似隐于世间的桃花村,但是却如此的宏大与沉稳。 大院呈现暗金色,与千万竹林相映照,给人以一种肃穆,静谧和森严的气氛。 在真气大陆,暗金色,往往是由玄金石制成,每一枚玄金石都极其宝贵。 而这座暗金大院,正是由无数玄金石制成,实在是极大的手笔。 拨开稀薄的晨雾,扫去地上翠绿的竹叶,站在暗金大院下方,向上仰望,赫然一座神一般雄伟的大院,它的暗金色照亮了周边的竹林,神秘的气魄扩散开来。 院前耸立着两根巨大的暗金石柱,巍峨的石柱上雕刻着两种截然不同的雕花。 左边的雕花是大概雕刻着一种有翼的巨龙,巨龙盘绕在巨柱上,栩栩如生的龙首为麒麟状,龙身腾云驾雾而升,仿佛要直冲云霄。雕刻技术极为精湛,历史也颇为悠久,巨龙的一双翼,仿佛都要煽动起来。 右边的雕花则是浮着一种无翼的巨龙,这条巨龙浮雕虽然没有翼,但是它的脖颈上留着茂盛的龙须,在精美绝伦的雕刻技术下,龙须的一根根都清晰明白,仿佛在御风颤动,活灵活现,被紧紧钉在石柱上,龙身向上作欲飞起状。 两条石柱上的巨龙对视着,它们的视线交汇处,是青色大院的院门,院门雄伟庄严,门槛很高,有三尺,常人需跳跃才能过门。 雄伟高大的院门上沿,矫若惊龙的潇洒斗大的二字: “梵院。” 入院门后,又是四座暗金石柱,但与院门外的两座石柱相比,这四根石柱略小一点,耸立在宽阔的院内,四根石柱上分别雕刻着活灵活现的神兽。 院外的竹叶时不时飘进院内,落在青色的地面石砖上,象征天之四灵的四石柱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修炼场,四石柱伫立在场的四角,守护着修炼场。 场上交织着一道道青色人影,他们大多九岁左右,脸上还透露着稚嫩,每人都握着一把两尺青锋,晨曦微露,软绵绵的射在孩子们的额角。额角上的汗珠泌出,晨曦在汗珠在照射下,发出微亮。 孩子们两两为一组,互相练习剑法,“呯呯”的击打声回荡在圆形修炼场,修炼场的深处,站立着一位身着青袍的中年男子,他面容堂堂,腰间佩着五尺青锋,比孩子们的两尺青锋多了三尺。 在这“梵院”,每个人的武器,都是数尺青锋剑,最小的孩子使用两尺青锋,老师普遍是五尺到六尺青锋,长老则是八尺到九尺。 当使用者实力大涨到一定境界时,青锋剑甚至可能化作枪,甚至戟。 青锋剑有个特性,会随着主人的能力增长而变长,当青锋剑变长时,剑的威力也变强。 看来在这座大院里,人们青锋的长度,象征着力量和权利的大小。 “全部人停止修炼。” 中年男子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孩子们,手指搭在剑鞘,眉头紧蹙,沉声说道。 剑声消散,一个个孩子的身影立马停下,皆是原地盘坐下来,稚嫩的面容转向中年男子。 “大早晨修炼是最佳状态,可你们一个个懒洋洋的,像什么样子!”中年男子洪亮的嗓音回荡在圆形修炼场。 孩子们都是低头不说话,都是面露羞愧之情,低头挨批。 “我骂你们也没用,修炼都靠自己。”中年男子看着低着头的孩子,脸色还是严肃无比,看着面前的孩子们,叹口气再次说道。 “沈一尘九岁,跟你们差不多,人家都开八窍了。” 在真气大陆,人人都是修真者。想要修炼真气,必先开八窍,只有将八个窍穴都开启,才能吸收天地真气化为己用,从而修炼真气,成为修真者。 而一般来说,一个人能在十六岁开八窍,就算是不错的好苗子。 正常人普遍在十八岁时,方才开八窍。 这中年男子口中的沈一尘,才九岁,居然已经开了八窍! 而盘坐在这修炼场的这些孩子,虽然仅九岁左右,也普遍开了五窍。 那沈一尘固然妖孽,但这些孩子的天赋,放眼真气大陆,也都寥寥无几,而此时此刻,这些天赋异禀的孩子们,居然还被中年男子批评太差劲? 这叫做“梵院”的大院,究竟是什么超级宗派势力? 九岁的孩子们,在这梵院中,人均开五窍,实在是恐怖的令人发指... 此时孩子们又是面露愧色,又有一丝惊讶,人群间开始窃窃私语: “沈师弟真是厉害,我都十岁了才开了四窍。” “废话...沈一尘可是院主的二儿子!” “沈一尘是怎么做到的,真想去后院请教一下...“ “喂!后院是你想去就去的?只有开八窍才能进后院,我们还是努力在前院修炼吧...” “...” 中年男子看孩子们的交谈声越来越大,面色变得铁青,中年男子恼怒的大吼一声: “肃静!一个个什么样子?修炼软绵绵的!聊天倒是有力气!”孩子们闻言皆是身子一缩,再度低头,显然很害怕中年男子。 “都给我倒立一时辰!”中年男子抛下一句话,狠狠的甩了甩袖子,不顾身后孩子们的抱怨,他回到了修炼场尽头的石台上,闭目盘坐于此。 中年男子的身后,是一堵玄铁大门,大门上有密密麻麻的纹路,门环上面雕着狮头,中间有一道缝隙,微微透出光亮。 透过门中间的缝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座更加辽阔、更加厚实的圆形修炼场,四周有根根劲竹,场地面有片片落下的竹叶。 这应该就是内院,也就是刚刚孩子们口中的,只有开八窍才能进入的内院。 内院内的一道道身影挺拔如松,每一道身影都佩着一把三尺青锋,比外院的孩子们长了一尺。 这些身影与外院的孩子们相比,更加挺拔和稳重,显然都是十五岁左右。 虽说开八窍的人就能进入内院,可这些内院的孩子,大多已经凝聚真脉、进入真脉境、成为修真者。 所谓凝真脉,就是将八窍盈满的真气,汇聚到丹田和心脏之间,渐渐凝聚成一条由真气构成的真脉,这条真脉可以吸收天地真气,将天地真气化为己用,也正所谓“真脉境”,到了这时候,方能被称之为“修真者”。 在真气大陆,也只有踏入真脉境、成为修真者,才能使用术。 术是一种形式多样的招式和技能,真气大陆有无数的术:剑术、法术、掌术、刀术、枪术、拳术、灵术... 而成千上万的术又分为“天、地、人“三个大等级,从大到小,天术最强最稀有,人术最次。 当然,真气大陆神秘莫测,还有更为玄妙的术尚未出现... 而眼前这群整齐划一的少年,正是在修炼一种叫做”青一剑术“的人术,场内破风声呼呼的响着,一道道身影飞速的闪现,剑风带起阵阵落叶。 一位柔美的身影盘坐在修炼场中央,身形挺立如莲,淡青长袍勾勒出美丽的身材。 那是一位美妇。她的玉手轻轻抚着青锋剑,她的青锋剑竟达六尺长,比外院的中年男人还长出一尺。 显然外院的实力,不仅弟子比内院的强,连老师实力也都不一样。 美妇一对凌厉的凤眼审视着人群,检查着少年们的剑术修炼问题。 最后美妇的目光落到前方一道小身影上,眼中的凌厉少了几分,反而多了些许柔和。 那道小身影在人群中确实小,毕竟一名十岁的孩子,在十五岁的少年们中,在内院看起来很突出,就像个小弟弟。 那小身影好像察觉到了美妇的目光,抬起头来看着她,阳光洒在那孩子脸上,密集的汗珠划过额角,一双清秀的眼睛看起来人畜无害,白净的双手紧紧握着三尺青锋,剑跟他身体的比例不太协调。 ”梵雅枫老师,有什么事吗?“那十岁的孩子,仰着头向美妇问道。 梵雅枫微笑道:“一尘,明日你就该凝聚真脉了。” “我知道你其实能在一年前就踏入真脉境,但院主对你太重视,让你花一年巩固八窍根基。” “不过也好,只有这样扎实稳固的八窍根基,才能让你在修炼之路上越走越远。明日凝真脉,务必要成功!不然一年来的稳固根基都白费了。“ 沈一尘面对着梵雅枫的淳淳教诲,小脸认真的听着,右手始终握着于他身板不协调的三尺青锋。 在这天地间,修行之道,始于人体,人体内拥有着无数经脉,经脉之间有着八个核心中枢,便是八大窍穴。 而修真者将八大窍凝聚成真脉,真脉吞吐天地纯真之力,蜕变自身,故被称为修真者。 化真脉,踏入真脉境,为一切修炼之始。 第二章 梵决 化真脉,踏入真脉境,为一切修炼之始。 梵雅枫盯着这张小脸,欣慰笑了笑摸摸沈一尘的脑袋:“随我来,你是我梵院这一代最具天赋的弟子,我带你去找梵丹长老,让他给你一枚“凝窍散”。” 沈一尘面色一喜,连忙拱手道谢:”那就谢谢梵雅枫老师了!“ 梵雅枫微微颔首,便向内院一个方向走去,沈一尘赶紧跟在她的后面。 梵雅枫口中的“凝窍散”,是一种丹药,可以助开八窍者在突破失败后,有二次突破的机会,服用过”凝窍散“的十个人,九个人可以顺利的在两次机会里,凝聚出真脉,到达真脉境。 “这种丹药,无疑会为我带来极大的助力。”沈一尘心头一喜,暗自想着。 不到一刻钟,沈一尘便随着梵雅枫,走进了一间膻木丹房。 “梵丹长老,沈一尘明日凝聚真脉,特批你赠他一枚“凝窍散”。画面转到了一间充满浓郁丹香的膻木房间,此时的梵雅枫对一名白袍老人说道,她身旁站着沈一尘。 那叫做梵丹的白袍老人闻声,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目光循向梵雅枫身旁的沈一尘,笑道:“雅枫,他是院主的二儿子吧。” 梵丹踱步走来,端详着沈一尘,沈一尘感到有些许紧张,身子又挺直了下。 ”嗯...不错,这孩子的八窍极其稳固,如此扎实的八窍根基,体内真气居然丝毫浮动都没有,“梵丹浑浊的老眼中,流露出些许赞赏的之情。”这般稳固的根基,我想你要的“凝窍散”,应该不必了。“ 梵雅枫柳眉微蹙:“可一尘明日要是凝聚失败,院主...” 梵丹打断了梵雅枫的话,笑着转身离去:“你懂丹药还是我懂丹药,老夫说这孩子没问题就是没问题。” “孩子,好好回去准备吧,借助丹药之力突破到真脉境,或许更容易,但丹药之力难免会让你的真脉不稳。” “还是纯粹的依靠自身凝聚的真脉,才是最完美的真脉。”梵丹说罢,跨出了丹房,到外边散步去了。 梵雅枫看着梵丹的背影,耸了耸肩,沈一尘此时却开口说道:“老师,梵丹长老的话没错,凭借丹药之力确实不太好,明日我还是自己来吧。” 梵雅枫沉吟片刻,再度笑道:“好吧,那你回院准备。明日突破后,你爹找你有事。” ”是”他拱手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去了。梵雅枫望着沈一尘离去的小背影,饶有趣味的自言自语: “真想看看院主的孩子,长大后是什么样的呢...” —— 此时,沈一尘盘坐在一间屋子里,闭目养神,他的面目七窍散发着明亮的光芒,那是真气在涌动,沈一尘的心脏还有一颗耀眼的光芒,那是第八窍。 八窍散发着耀眼的白光,沈一尘此时此刻就好似一尊小佛,他全身的真气涌动着仿佛快要溢出,是八窍修炼到极致的成果。一般的人最多只能把八窍修炼到发出微弱的光,而沈一尘却能使八窍如同八颗太阳一样绽放着盛光,不愧是沉浸八窍整整一年,这般根基无人能比。 沈一尘一双小手结印,他才十岁,结印的姿势却很娴熟,就像比划过上百遍一样,随着印的结合,全身的脉络若隐若现,真气从八窍开始流动,顺着经脉流动,真气包裹着全身,沈一尘小手定住,本就饱满的八窍又开始吸收天地的真气,为饱和光亮的八窍增添气息。 在真气大陆,天地之间含着无穷无尽的真气,这些天地间的真气可以供人吸收近万年。 沈一尘气沉丹田,吐出一口浊气。他在排除体内的剩余浊气,保证八窍真气的纯净度,以便明日的凝脉能够顺利进行,沈一尘的身体虽小,但却无比的结实硬朗,真气浓郁得紧逼真脉境的人,想必也是一年不断的沉浸、温润着八窍的根基,才能达到这种地步。 “收。”沈一尘心头默念,小手印法再度一变,八窍和脉络便是渐渐黯淡下来,他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却依然在微弱着发着余光。 沈一尘舒展了下身体,跳到屋里的床上,双手抱头面对天花板,闭着眼睛开始休息了。 “也不知道娘现在怎么样了...”过了半响,沈一尘又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沈一尘的老爹,是这神秘“梵院”的院主。沈一尘的伙伴不止一次的问他:你爸的青锋剑到底有多长? 只有沈一尘曾经在他老爹的花园里,看见老爹正用一柄极长极长的青锋剑,用剑身拍打着大树上的果实,把果实拍落在地上,再捡起来高兴的抱回屋里,沈一尘估摸了一下,那把青锋大概有三十六尺... 老爹的三十六尺青锋,沈一尘也只见过他用来拍树上的水果...要知道青锋的长度可是象征着力量和权力,无论是老师的四尺青锋,还是长老的八尺青锋,都无法跟院主老爹的三十六尺青锋相比,由此可见院主老爹的力量与权力之大。 沈一尘的老爹,平日里没有任何梵院六院之主的架子,待人和善,又平易近人,整天脸上挂着笑脸。 但他一但严肃起来,六院院长都怕得说话也离三四米的距离,毕恭毕敬,不敢看他一眼。 古怪的是,沈一尘的老爹,叫做梵苍生,是梵院的第九百九十八代院主。而梵苍生作为沈一尘的老爹,沈一尘却不姓梵? 这要从沈一尘的娘说起。 至于沈一尘的娘,却只是个凡人,一个凡人,先抛开为什么和堂堂梵院院主结为夫妻的问题,沈一尘居然是随娘姓! 沈一尘的娘,叫做沈小倩,但是自从沈一尘跟梵苍生来到梵院后,沈小倩就消失了。沈一尘对娘的记忆,便有着一块缺失,他只记得沈小倩每次在他起床时,都端着一盘茶点,温柔的笑着走到沈一尘的窗前,温柔的说:“尘儿,起来吃早茶喽?” 沈小倩在沈一尘的记忆里,是温柔又体贴,很爱他,但是娘不知为什么,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就像本来明明完整无缺的童年地图,少掉了一块,显得空落落的,沈一尘每次夜晚入睡,就会想起娘,盯着天花板,想着娘可能去游山玩水、可能去山间采茶、可能回了娘家... 此时此刻,沈一尘又在重复这件事,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才缓缓闭上眼睛,带着憧憬和思念,缓缓的睡去了。 屋外的夜空极为的清澈,深邃的天中挂着几颗明星,在夜空下的另一间大厅里,有一个人正在沉思。 “梵苍生,你想好了么...”苍老又嘶哑的声音回荡在这间内殿。 内殿中,一名身着浓青袍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他面容坚毅,眼目之间有着威严之气,显然久居高位,而其身后,隐有真气升腾,发出低沉轰鸣之声。 灯火通明的内殿之中,金碧辉煌,气势威严,殿内有着烛灯燃烧,袅袅的白烟升腾而起,盘绕在殿内。 殿内的尽头盘坐着十八位老态龙钟的黑袍老人,这十八位老人,身躯皆是瘦骨嶙峋,脸庞松弛得枯萎。 老人们的目光透露出一股岁月沧桑的厚重感,皮肤贴着骨骼,活像一个个死去的干尸。 但此刻,这些看似极瘦弱的老人们,一位位却散发出的真气气息,居然丝毫不弱于那一位深青袍服的中年男子。 要知道,那位看似深藏不露的中年男子,可是梵院院主,梵苍生啊!那这些和梵苍生力量相当的老妖精,到底又是什么来路? “我意已决!无人能够改变,梵院这十年来,已经在走下坡路。”梵苍生忽然转身,目光严肃的望向十八位黑袍老人,片刻后沉声道:  “若没有新的人才,梵院就没有新鲜血液,这东州第一隐世宗派,梵院可坐不稳。” 辽阔无垠的真气大陆划下两刀,五分天下。两刀的交界处是中州,也是真气大陆的正中心,五州里,中州是最强大、最神秘的一个州。以中州为中心,东南西北分别为东州、南州、西州、北州。 梵院正是东州的超级宗派。 为首的黑袍老人沉吟片刻,颔首道:“长老团同意你的安排,希望“梵世天”的提前开启,能给梵院的命运一些转机吧...” 梵苍生向黑袍老人拱了拱手,正欲退走,忽然又被黑袍老人叫住。“留步,我们还有些事要问你。” 梵苍生身形一顿,便再次转身向黑袍老人。 “我们长老团,最后决定把“梵决”传给你的大儿子,梵子轩。”黑袍老人郑重道。“你应该没有异议吧?” 可梵苍生却眉头一皱,原本温和的他,此时却怒不可遏:“不可能!梵子轩绝对有违院法!这种杀害同门的人,绝不能让”梵决“传到他手中!” 为首的黑袍老人叹了口气,嘶哑的声音再度说道:“苍生,他是你的大儿子。上次的事,还是就此作罢为好。” “作罢?杀害同门,逃离处罚。他现在跳得连影子都不见,还是我的儿子?”梵苍生语气有些失态,袖袍里的拳头在微微颤抖。“懦夫!” 黑袍老人沉默了,叹了口气,过了数息,便再度问道:“可是...如果“梵决”不传给你的大儿子,梵子轩的话,那“梵决”万年以来的传承,就断在这一代,从此埋没下去了。” “所以苍生,无论如何,为了梵院的传承,“梵决”必须传给梵子轩。”黑袍老人抬起头来,直视着梵苍生,嘶哑的声音显得坚定无比。 梵苍生看了黑袍老人一眼,转过身躯仰头看着殿外的明月,淡淡的说:“我不可能把”梵决“传给一个品行败坏的人,你们别想了。” “明日,我会把”梵决“传给我的二儿子,沈一尘。” 第三章 凝脉 “明日,我会把”梵决“传给我的二儿子,沈一尘。”梵苍生淡淡说出这三个字的瞬间,他周身的真气也悄无声息在游动。 梵苍生看着挂在天上的明月,语音未落,便感到身后一股可怕的气息袭来,周身的真气都凝固在一起,渐渐化为黑色胶体,变得粘稠和沉重。 梵苍生冷哼一声,袖袍中的手一攥,粘稠的黑色真气被震散开。 梵苍生转过身,一双深邃的暗金色眼睛,直视着十八位盘坐的老态龙钟的黑袍老人。 为首的黑袍老人语气愈加森冷:“梵苍生,“梵决”是梵院代代相传的镇院之宝,宁愿传给一个杀害同门的梵子轩,也绝不可能传给一个凡庸女子生下的孽种!” 梵苍生的暗金色眼睛变得更加深邃,他直直的看着黑袍老人道:“凡庸女子?你是说沈小倩吗?” 黑袍老人枯骨般的两只手搭在一起,冷笑道:“不是她是谁?” “梵苍生,你与那女人联姻,长老团忍了;你与那女人生下一个不纯血脉的孽种,长老团忍了;你把那孽种带进我梵院修炼,长老团也忍了。” “现在,你居然要把堂堂“梵决”,交给那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你胆敢触犯梵院院规!?” 老人嘶哑森冷的声音,可怕的回荡在内殿,内殿里的一排排烛火火焰,都被这股声音吓得疯狂的摇摆起来,看上去快要熄灭了一般。 梵苍生丝毫不惧那十八位黑袍长老的可怕气势,反而直直的向十八位长老走来:“沈一尘天赋绝伦,明明是一代楚矫,却被你们说成野小子?” “梵院百年来,能在十岁之前开八窍,唯有我二儿子,沈一尘,一人!” 梵苍生此时有些激动,暗金色瞳孔布满血丝,颈脖的青筋窜动,梵苍生洪亮而决绝的声音回荡在内殿,久久不散: “我以梵院第九百九十八代院主之命,将吾院镇院之宝“梵决”授予我的二儿子,沈一尘!” 十八位黑袍老人闻言,瘦骨嶙峋的身躯顶着黑袍,全部缓缓站立起来,十八件黑袍皆是猛的膨张开,黑风狂乱的鼓动着黑袍,黑袍随黑风着了魔一般的急速摆动。 梵苍生面对着十八道可怕的气势威压,闭上暗金色眼瞳,嘴唇微微翕动,低声念出两个字: “剑来。” 下一瞬,十八位黑袍老人身后的大门轰然开启,一道极浓郁的青光绽放开,青光长啸着剑鸣,携带着一股无法估量的真气威压,如同一束流光般的暴掠过黑袍老人头顶,冲向梵苍生,最后戛然停止在梵苍生的面前。 青光散去,赫然显出一道无比长的青色长剑,上面跳动着玄奥的青色铭文。 三十六尺青锋。 梵苍生伸手握住三十六尺青锋的剑柄,剑身嗡鸣作响,梵苍生再度睁开眼睛,眼瞳的暗金色愈加盛放。 为首的黑袍长老毫无温度的道,就像宣读死亡名单一般: “梵苍生,我以梵院长老团为名义,宣读梵院第七条院规。” “凡是将“梵决”传给外人、血脉不纯的后代...” “杀无赦。” 黑袍老人的宣读未落,身后的十七道身影便动了起来,他们枯朽的手向前探出,空间都破碎开来。手带着浓重的黑气和粘稠的黑风,向梵苍生擒去。 为首的黑袍老人面无表情,此时也一爪前探,粘稠的黑风呼啸而去。 “长老团在此把你擒下,再把沈一尘那野孽种赶出梵院!我堂堂“梵决”不是传给这种人的!” 梵苍生冷笑着摇摇头,三十六尺青锋向前横斩而去,十八道携带黑风的枯爪尽数斩灭,化作黑烟。 “我来这儿,不是跟你们打架的。” “你们这些老妖怪,都是固守成规,迂腐不化。” “我此次前来,是跟你们这些腐迂的人看个东西。” 黑袍老人嘴角微微抽搐,枯手收回袖袍,含怒的等待梵苍生的下一句。 梵苍生微笑着从袖袍掏出一枚印章,那是一枚暗金色的印章,印章上铭刻着“梵”字,在月光下发出璀璨的暗金光辉。 “现在我把“梵决”传给沈一尘,你们还有意见吗?”梵苍生边说边端详着黑袍老人的脸,黑袍老人一个个的脸,皆是阴晴变换得极快。 为首的黑袍老人深吸一口气,有些不甘的看了看梵苍生,转身离开了内殿,其余的十七位长老相视一眼,也是跟在其后,离开了内殿。 “梵苍生,如果往后因为血脉不纯,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都由你承担。” 黑袍老人嘶哑的留下一句话,身影渐渐消散在月光之下。 次日清晨。 沈一尘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体内仿佛有一条贯穿全身的经脉在塑造成型,八窍的真气的内力搬运到那条大经脉上。 蠕动的大经脉渐渐稳固下来,多年积淀的基础,被用来巩固着真脉。 梵雅枫惊讶的看着这在凝脉的沈一尘,玉手掩唇喃喃道:“啧啧...不愧是院主的二儿子,这般完美无瑕的真脉,这还是第一次见。” 有几个围观沈一尘凝脉的孩子,好奇的问道:“老师,怎么说?” 梵雅枫笑着指着沈一尘的八窍:“八窍真气溢满、明亮,却没有溢出之势,稳稳的停在窍穴的溢口。” 她又指了指沈一尘正在凝聚的真脉: “沈一尘的真脉没有丝毫浮动的感觉,反而极为厚实,这种真脉的稳固程度,扎实得可以跟三星真脉境比拟!” 孩子们哗然,面目皆是震惊与骇然。沈一尘的真脉,还未踏入真脉境,居然就可以跟真正的三星真脉境差不多!?这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真脉境作为一切修炼之始,分为九个境界,从一星真脉境到九星真脉境,一星与一星之间阶层分明,等级森严。 而此刻的沈一尘,却已经拥有了能与三星真脉境一决高下的能力,可见真脉根基之稳固,要知道他才十岁啊! 沈一尘深呼吸,小手再度结印,一股飞升的感觉自脚底生,天地的真气好像都流过了沈一尘的脊椎,净化了他凝聚的真脉。 八窍的真气此时毫无保留的如洪水般涌入真脉,沈一尘感受着这体内气血翻腾,蜕变的感觉。 直到最后一缕真气从窍穴流入真脉,真脉方才大绽光芒,完完整整的呈现在沈一尘的体内。 “终于成功了...” 沈一尘心里道,默默的解开了印法,松了一口气,抹把汗,疲惫的看着周围的朋友和老师笑了笑。 这时一道身影从圆形修炼场的尽头走来,那道身影很威严,挺立如松的向沈一尘走去。 梵雅枫看见那道身影,连忙站直,对着走来的身影拱手道:“院主好。” 孩子们一见原来是院主,也忙站直了腰板,向梵苍生问好。 梵苍生此时还是跟平日一样,带着平易近人的笑容,对着他们招了招手后,向沈一尘走去了。孩子们很快让出一条道,让梵苍生走过。 “爹?”沈一尘原本有些疲惫的眼睛看见梵苍生后,又亮了起来。“爹你来了?我好久没见到您了!” 梵苍生笑眯眯的摸了摸沈一尘的头:“爹最近有些事儿,不能常来看你。” 梵苍生忽然注意到了沈一尘身体有些不一样,他眉毛一挑,惊喜的说:“哦?看来你已经凝聚成真脉了,那么从今往后,你就是一名修真者了。” “修真者,可是一个神圣的身份。我让你稳固一年的八窍基础,就是希望你以后,能在修真之路走得长远。” 沈一尘小脸变得郑重:“是!以后定不负父亲的重望!” 梵苍生朗声笑道:“好!不愧是我梵苍生的儿子,你随我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罢,大步流星的向内院深处的竹林走去,沈一尘忙跟在其后。 梵苍天忽然笑着问道: “一尘,你的偶像是什么?” 沈一尘脱口而出:“武宗!” “武宗?” “嗯!就是中州远古八大势力的武宗!”沈一尘骄傲的说道。“武宗可是我的奋斗目标!” 梵苍天愣了下,爽朗的笑了,摸了摸沈一尘的脑袋: “好!一尘只要努力,一定能够去中州看见武宗的。” 竹林里的翠竹无穷无尽,满眼都是生机盎然的翠绿色,地上铺满了飘落的竹叶,沈一尘走在上面都发出踩叶子的清脆声响。 沈一尘跟着梵苍生,越往深处走竹子越是密集,到后来要用手拨开竹子,才能继续通行。 “爹,您说的地方还有多远?”沈一尘忍不住问道。 “快了。” 梵苍生一边回应,一边拨开密林往前大步走,沈一尘只好继续紧跟在其后,小小的身躯灵活的穿过竹子间的缝隙。 白日当头,已是正午。日光透过竹叶的缝隙照射下来,洋洋洒洒的落在梵苍生和沈一尘的脸庞,梵苍生忽然脚步停了下来,轻声道: “到了。” 沈一尘好奇的跑上前去,一把拨开前方最后一层竹叶林,一下子光芒大盛得让沈一尘睁不开眼。 过了半响,沈一尘方才小心翼翼的张开眼睛,只见一道千丈瀑布悬挂于前,三千尺的流水好似银河般的,落入沈一尘前方的深渊。 沈一尘惊呆了,都说不出话:“这...这是哪儿啊...” 一股宽大广阔的水流直冲而下,在日光的映照下,瀑布就如一匹白练从天而降,如巨柱擎天,直冲苍穹,瀑布的飞流射入深渊,浓厚的水雾蔓绕于底部,瀑布坠入深渊,暗暗发出深沉的轰鸣声,如同一只巨兽蹒伏在深渊之底,水珠四溅,几滴溅落到沈一尘的脸上,汹涌澎湃的瀑布直泻而下,临空飞落般雄伟壮观,瀑布狠狠的击打在悬崖的半峭壁上,激出白色的浪花,那瀑布的水帘背后,雨雾缭绕着,仿佛有什么极为神秘的东西。 第四章 留一剑 一股宽大广阔的水流直冲而下,在日光的映照下,瀑布就如一匹白练从天而降,如巨柱擎天,直冲苍穹,瀑布的飞流射入深渊,浓厚的水雾蔓绕于底部,瀑布坠入深渊,暗暗发出深沉的轰鸣声,如同一只巨兽蹒伏在深渊之底,水珠四溅,几滴溅落到沈一尘的脸上,汹涌澎湃的瀑布直泻而下,临空飞落般雄伟壮观,瀑布狠狠的击打在悬崖的半峭壁上,激出白色的浪花,那瀑布的水帘背后,雨雾缭绕着,仿佛有什么极为神秘的东西。 “走吧。”梵苍天笑着拍了拍沈一尘的脑袋,沈一尘才从震惊中醒了过来,跟紧梵苍天的脚步,走到了瀑布的面前。 现在瀑布对他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跳动的水花冰凉的在他脸上。 梵苍天踱步走来,面色变得庄重,负手而立说道:“此次前来这里,是要把“梵决”传给你。” 沈一尘有些疑惑得挠挠头:“梵决?” 梵苍天出神着望着直泻而下的雄伟瀑布,缓缓吐出一口气:“梵决,是我们梵院的镇院之宝,梵决甚至比梵院本身还重要。” 沈一尘一惊,断断续续道:“什么!?这梵决比梵院还重要,如此重要...的东西...传...传给我?” 梵苍天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指,触碰着瀑布飞泻下来的水流,眼睛怀着丝丝敬畏道: “要不要...爹给你讲个故事?” 沈一尘好奇的连连点头:“嗯嗯!” 梵苍天收回手,便是娓娓道来:“很久之前,还没有我们梵院的时候,有一位修真者,叫做梵天。” “那位叫梵天的修真者极为刻苦,但却在东州这广阔的地方寂寂无名,普普通通的闯荡了很多年。” “有一天,他在偶然之下,意外的得到了一卷卷轴,那卷卷轴,就是“梵决”。” “梵天发现了这部跟自己的姓氏相同的功法,便修习了“梵决”。” “万万没想到的是,梵天发现自己居然是与“梵决”同出一脉,他的血脉是贴合“梵决”的。” “梵天本身就极为的勤奋刻苦,他废寝忘食的花数十年修完梵决,在他晚年时修到了“梵决”的九重天!” “从此,依靠着“梵决”,梵天一跃成名,成为了东州的最强者,甚至闻名天下,真气大陆无人不晓他的威名!” 在说起那位梵天先祖时,梵苍天的声音中,有着难掩的尊崇,显然,对于梵天先祖,他十分尊敬。 梵苍天的语气充斥着激动和敬仰:“梵天为了将“梵决”传承下去,便是建立了我们梵院,世世代代守护着“梵决”。梵天就是第一代院主。” 沈一尘大惊失色,跳了起来:“不会吧?我们堂堂梵院,居然是用来守护这“梵决”的?” 梵苍天摇摇头,正色道:“不,梵院的繁荣与强大,都是每一位梵决修炼者的功劳。 “每一位修炼过“梵决”的人,无一不是一方巨擘,芸芸众生的王。“梵决”是神圣的,也是强大的,强大到可以改变一个宗派的命运,比如我们梵院。” 沈一尘疑惑的问道:“那让每一个人都修炼“梵决”,梵院肯定是天下第一了啊...” 梵苍天苦笑一声,点点沈一尘的鼻子:“哼,你以为这么容易啊?“梵决”是圣物,每二十年才开启一次。” “也就是说,修炼“梵决”的人,每二十年才只有一个。” 沈一尘受宠若惊:“二十年一个?这么少?那我...我凭什么修炼它啊?这也太...” 梵苍天摆摆手道:“别不好意思,你是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弟子,只有你有能力修炼“梵决”!” “况且,这“梵决”绝不是容易修炼的!我梵院近百年来,四位梵决修炼者,都是修炼一半便半途而废,导致我梵院没有以往强大的梵决修炼者的支撑,导致梵院也是不断在走下坡路。 再这样下去,东州的第一隐世宗派,恐怕就不再是梵院了...” 沈一尘面色一半担忧一半讶异:“百年来的四位梵决修炼者,居然都半途而废、修炼失败了?” 梵苍天叹了口气,眼睛流露出黯淡:“那四位半途而废的梵决修炼者,其中一个就是我。” “爹...连你也修炼失败了?这“梵决”...有这么难修吗...”沈一尘看着梵苍天,眼神有些难过,老爹在沈一尘眼中,就是无所不能的大男人,什么事都没有败过,如今却在修炼“梵决”上半途而废了。 梵苍天再度摇头,面色凝重道:“难,难如上青天。我修炼过它,不到半年,便再也无法坚持了。” 沈一尘沉吟片刻,喃喃自语:“梵决,到底难在什么地方?” 梵苍天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三个字: “留一剑。” “留一剑?” 沈一尘闻言愈加疑惑了,留一剑?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留一剑”三个字,就能概括“梵决”的修炼之难么? 这三字,难道就是百年来无人修炼成功的缘由? 梵苍生微微颔首,眼中有一丝不甘:“是的,留一剑,正是“梵决”的难度所在。” “我和其余三位曾经修炼过“梵决”的前辈,皆是败在“留一剑”三个字上,” 两人面前的瀑布轰鸣着,轻薄的水幕相连,梵苍生右手一伸,真气涌动至其右手掌心,远方的天边闪烁着一道青光。 下一瞬,那道青光越来越闪亮,半息之内化作一道浓青色长剑,长啸着剑鸣挟着清风,停在梵苍生面前,梵苍生额角垂下的几缕发丝,被剑气震的微微飘荡开来。 这是梵苍生的三十六尺青锋剑。 “孩子,看好了,什么叫做留一剑,”梵苍生淡淡道,三十六尺青锋斜指地面,剑身嗡鸣作响,梵苍生手一提,紧接的向面前的瀑布横斩而去。 宽大的瀑布原本还在暴涌而下,当青锋剑气触及瀑布时,瀑布暴流的速度便微微一滞,然后居然从外围分离开来。 剑气还在继续接近着瀑布,瀑布粗大的水柱被切开一半,几乎断裂,分为两部分:下一半的水柱向下冲荡,但始终被剑气吸引而上;上一半的水柱向往下流,却依旧被剑气阻挡,只能停在上方。瀑布几乎被拦腰斩断,只剩下后面的一点部分还是相连的。 浓青剑气发出破空声,终于停了下来,余威扫向瀑布,后面的一点部分,摧枯拉朽的继续慢慢斩断开,直到瀑布被完全斩断。 沈一尘看着这被完全斩断的瀑布,盯着它,目光穿过浓厚的水雾,看见了数十滴水珠,这些水珠是斩断的最后那一点部分留下的,就在他疑惑的时候,那几滴水珠开始从中间裂开,水珠也被剑气的余威切开,一点一点的,直到那些水珠的中间,只剩一点相连的时候,剑气消散了。 下一息,轰鸣的瀑布再次直坠而下。 而那几滴水珠,却悬浮于空,保持着斩断前,留着那最后那一丁点的相连。 梵苍生淡然收剑,青色光芒消失,一切回复原样。只是这些水珠,却留着藕断丝连,沈一尘惊愕的捂着嘴,看着这一点点相连的水柱,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留一剑。”梵苍生凝视着这几滴藕断丝连的水珠。“既要有斩断大瀑的力量,又要留着,能使瀑布水珠仅剩一点相连的控制。” “留一剑,不愧是“梵决”的最难点,连老爹你这般精妙的控制,都修炼失败了...”沈一尘喃喃道,看着那几滴开始下落到深渊的微小相连水珠。 这些水珠就连坠落,都保持着藕断丝连的精妙状态。 梵苍生却摇摇头,淡然的笑笑:“不,这般留住力量的控制,若是废寝忘食的修炼,留一剑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怕的是,留一剑是指,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情况,都要留着一剑!否则“梵决”就修炼失败。” “杀人的时候,你要留着他的最后一缕气息,不能斩断他的经脉,你只能留一剑,让他的经脉能够连在一起,不至于死去,留着敌人身体的一小部分相连!” “这就意味着,只要修炼了“梵决”,一生不能杀人!” 梵苍生握着三十六尺青锋的剑柄,肃然的说:“只要你拔出剑,你就只能留一剑!无论无何,除非你放弃修炼“梵决”!” 沈一尘下意识吞了吞喉咙,苦笑着摇摇头,“梵决”修炼果然百年来无一成功。 梵苍生突然凄凉的笑了笑:“一尘,你知道我是怎么失败的吗?”沈一尘愣住了,摇摇头。 “那一年,你哥梵子轩,杀了同门弟子数十名,逃出了梵院。” 沈一尘心头一颤,渗出一股凄然之意,只始终是父亲的心魔,多年来难以回首的往事。 “后来我去找他,发现他杀同门,居然是在一个人的诱惑下,我悲愤的找到了那个罪魁祸首,让我的儿子的双手沾满同门鲜血的罪魁祸首,我走遍天涯海角找到了他,在我愤怒得失去理智下,一剑斩断了他的头颅。” 梵苍生攥紧了拳头,眼神有些失神:“就在我如释重负的斩断他头颅瞬间,我才想起我没有留一剑,但是痛苦和愤怒控制了我,我用尽全力斩了下去,那一瞬间,我修炼的“梵决”就永远的消失在我的脑海里,多年来修炼的“梵决”前功尽弃...” 梵苍生此刻转过头,眼神重新透露着一往如常的坚毅和温和,看向沈一尘的尚存稚气的小脸: “一尘,记住!一但杀人,梵决修为尽毁!此生无法再修梵决!” 第五章 决定 “一尘,记住!一但杀了人,一但忘留一剑,梵决修为尽毁!此生无法再修梵决!” 听着父亲字字有力的浑厚声音,沈一尘发觉自己正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他握紧了拳头,心中两股念头在扭绞,纠缠着。 “梵决”能让梵天大尊从寂寂无名到称霸东州,闻名天下,“梵决”是最强大的助力。“梵决”是神圣的,守护着梵院数万载,造就了无数天才。 这无疑不是一部神物,修炼成功的话,便是可以真正踏上真气大陆的最高峰,俯视着芸芸众生。 但是,“梵决”的核心——留一剑,可谓是难如上青天,那精妙到修炼者既要有惊人的强大力量,又要有神妙的精确控制力道。 对决时,控制力道若是不准,下手轻了,对方可能将你反杀; 下手重了,没留一剑来留住对方的气息,一不小心杀了人,那“梵决”便修为尽毁,前功尽弃。 “梵决”固然逆天,但是永远的做到留一剑,实在太难了。 沈一尘的犹豫不决在这时打破,心中的决定下定,略显紧张的看着梵苍天的脸色: “父亲,我觉得...我不大适合修“梵决”...我...我算了吧...” 令沈一尘意外的是,梵苍天沉默片刻,并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只是笑着摸摸他的头:“尘儿,没关系,“梵决”太过于困难,也许确实不大适合你,爹回去给你挑一本最好的功法,毕竟变强的道路有千百种,“梵决”只是其中一个。” 梵苍天边说着,微笑着边往回走。“我会尊重你的选择,那这样的话,我们今天就先回院吧。” 沈一尘小心翼翼的点头,跟在梵苍天的身后,沿着原先的竹林往回走,轰鸣的瀑布声渐渐远去,太阳也被密布的竹叶遮挡住光线,走着走着,只剩下下窸窸窣窣的身体掠过竹叶的声音,掩盖住了背后的瀑布声,沈一尘感觉自己关上了另外一道神秘的门。 沈一尘心中有些忐忑的跟在梵苍天背后,梵苍天看上去面带微笑,一如既往的温和,可眼中好像少了什么,反而多了一丝怠倦。 少了什么呢?沈一尘暗自想着,父亲的眼睛一直很神秘,看上去看不透。现在却很清楚,让他看的明明白白。 忽然,沈一尘想起来刚才父亲说的话: “我梵院近百年来,四位梵决修炼者,都是修炼一半便半途而废,导致我梵院没有以往强大的梵决修炼者的支撑。” “梵院也是不断在走下坡路,再这样下去东州的第一隐世宗派,恐怕就不再是梵院了...” 沈一尘脑海还回忆起了父亲每晚因为哥哥的事悲痛得彻夜难睡,独自在竹林看月亮。 刚刚沈一尘才知道,父亲还甚至因为哥哥,悲愤过度而忘留一剑,导致修炼梵决前功尽弃,修为尽毁... 父亲为了梵院、为了亲人,失去了这么多,却无力挽回......沈一尘看着前方拨开竹子原路折返的梵苍天的背影,心中一阵绞痛。 沈一尘顿住身形,不禁回头望了一眼,他的目光透过竹叶间的缝隙,看见了雄伟的瀑布四溅的水花,还有万丈高的峭壁和深不可测的悬崖,那儿仿佛像梦一般的仙境,他只是梦了一场。 等他踏出这片竹林,梦就醒了。 梦醒了,一切回归原位,可是,父亲的眼神中独有的东西,就回不来了。 沈一尘现在明白了,那独有的眼神,是执着。 他的父亲,梵苍天执着着为亲人,为梵院,而梵院始终没有好转,反而在不断的下滑。 可能当父亲听到自己放弃“梵决”时,虽然笑着带他回去,但是同时也带走了希望和执着。 沈一尘矛盾的心又在纠缠着,紧咬着下唇,两个念头不断的上下浮动,小手攥出了汗水。 终于,沈一尘犹豫的心理忽然破裂了,取而代之的是决绝和坚定的自信。 “区区“梵决”有什么难?留一剑又有什么难?父亲的梦想没机会实现了,我可以实现! 梵院没有希望,我可以成为梵院的希望!” 沈一尘心中的天平一端重重的落下,嘴角洒然一笑。 “好不容易当回人,整天怕这难、怕那难,人生都莫得意思!“梵决”又如何?我可是要成为大家的希望,以后的困难多了去!潇洒一点,豪气一点,这样总比害怕困难的怂蛋来的强!” 沈一尘想毕,一股自豪与释然自脚底升起,顿时全身舒畅,什么忐忑、不安、负罪感...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沈一尘这下子站住了,笔直的站在原地不动了,沈一尘看着前方梵苍天的背影,这时他感觉自己似乎变成熟了。 梵苍天发觉到了背后的不对劲,转过头来感到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微笑着问沈一尘:“怎么了?走不动了么?” 沈一尘快速的挠了挠头发,洒脱的笑道:“爹,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修“梵决”!” 梵苍天眼神放出光亮,直直的看着沈一尘问道:“你...你要修“梵决”?你确定吗?” 沈一尘重重的点了点头,认真肯定道:“对,无论多难,我都要修会“梵决”,我想成为百年来的第一人!” 话语刚落,梵苍天目光大盛,重重的拍了拍沈一尘的肩膀,自豪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不愧是我梵苍天的儿子!有魄力!“ 旋即之间,梵苍天又收起了笑容:“尘儿,这是一条与别人截然不同的修真道路,你既然意已决,那我们再回去?” 沈一尘朗笑着转过身,向着瀑布声,大步的迈开步伐:“我们再回去!” 此时此刻,夕阳西下,一对父子,一大一小的踏着相同的步调,大步流星的往回走,火红的暮日下山,落日余晖照向二人的身影,光辉把他们周身的竹叶和背影,拉得老长老长。 沈一尘释然的走向瀑布声发源处,深沉的瀑布声愈发贴近,他们拨开了最后一层竹叶,那银河般落九天的通天大瀑布,直冲苍穹,直坠深渊,这一幕雄伟景象再次映入沈一尘的眼帘。 第六章 传授 沈一尘释然的走向瀑布声发源处,深沉的瀑布声愈发贴近,他们拨开了最后一层竹叶,那银河般落九天的通天大瀑布,直冲苍穹,直坠深渊,这一幕雄伟景象再次映入沈一尘的眼帘。 “穿过大瀑的悬崖,另一端就是“梵决”所在地。”梵苍天指了指重新出现在面前的巨大瀑布说道。“没关系,直直冲过去便是。” 沈一尘虽然有些紧张,但随之一咬牙,小腿一蹬,身体就像出弦的箭弹射而出,索性闭眼,直奔向轰鸣的瀑布。 哗啦啦的汹涌水声袭来,沈一尘感觉到脚底的冰凉,仿佛脚踏虚空,要知道下方就是万丈深渊,可是沈一尘始终相信父亲,梵苍天说什么他都相信,他说没关系就是没关系。 沈一尘感受到了瀑布强大的下坠之力,他感到身子一沉,紧接着一股来自深渊的力量,将他托举而起,缓缓的送到对面的悬崖上。 水雾弥漫,沈一尘被那股托举之力送到了悬崖,他拨开层层的水雾,身后的瀑布还在汹涌的下坠,但轰鸣声却丝毫没有,沈一尘感到无比的惊奇。 他看向前方,更加惊奇的发现,瀑布背后的悬崖,居然是一大片苍茫的黄土大地? 沈一尘有些疑惑,但依旧向前走去,脚步落在黄土上,发出嗒嗒的轻声,沈一尘遥望着大片土地,却未发现尽头,只有无穷无尽的苍茫黄土,甚至没有太阳和月亮。 按理说现在日落了,可是天上却一片明亮的暗金色,就像另一个世界似的。 这里的一切,都是散发着莽荒古老的韵味,犹如天地初开般苍茫。 就在沈一尘出神时,暗金的苍穹开始蠕动,天上延伸出几道裂缝,蔓延开来形成了两个巨大无比,纵横于天的大字: “梵决。” 古老而浩瀚。 沈一尘仰头看着这两个横跨在天上的大字,暗暗惊想: “这梵决居然不是卷轴之类的物品,这梵决为神明之物,隐于天地苍穹,实在是好大的宏观!” 这两个古老的“梵决”大字散发着玄妙的古老气息,此时天地之间响起神一般的声音: “梵族之神决,始于万年前,传于梵族人,绵延于至今。” “我大梵族神决,只有身怀梵族人血脉,才可修炼此决,此决二十年一开,今日期至。” 神明般的声音回响在这片大地,神沈一尘色变得肃穆起来,拱手对着天上的两个大字,恭敬的道: “在下为梵院弟子,沈一尘,今日前来,若前辈能传梵决于我,沈一尘不胜感激。” 天空传来一阵巨响,雄浑的古老气息荡漾于天地之间,伴随着一声叹息: “二十年仅一开,梵决自会传给你,但梵族人百年来,无一修炼成功,不知你修炼它,能不能挽救梵族人没落的局面。” “晚辈定当用尽全力修炼梵决!”沈一尘咬紧嘴唇,肃声道:“不过冒昧问一句,请问前辈是…” 天地再次回荡起淡淡的笑声:“我?呵呵呵…我就是梵决啊…” 沈一尘心头一惊,梵决不仅能够存于异世天地千万年,还能够拥有神智,不愧是梵院和梵族人千万载来守护的圣物。 “现在我将精华传授于你,你的脑海会记忆下“梵决”的所有内容。”苍老的声音围绕着沈一尘道。 “准备好了,当我把“梵决”送入你的脑海里时,“梵决”也会立即沉睡,直到下一个二十年后。” 沈一尘闻言一听,连忙盘坐于地,闭上双眼凝神闭气,准备梵决的传授。 数息过后,一股深邃的气息射向沈一尘,沈一尘感到后脑勺一阵酸痛发胀,气息炽热的涌入沈一尘的脑海中,他的脑海里赫然出现了梵决这两个暗金大字。 “闭气凝神,稳定气息,进入梵决。”梵决的雄浑声音对着沈一尘道。 沈一尘便深呼吸一口,让体内激动的紊乱气息镇定下来,然后闭上双目,潜心进入自己的脑海之中。 他潜入自己的脑海中,找到了梵决在脑中的样貌:一座高耸而立的暗金高塔,高塔之上显现出“梵决”二字。 沈一尘继续在自己的脑海中探索,他走到了暗金高塔的塔前,停下来仰望着高塔。 暗金高塔古老而神秘,暗金的光芒,流溢在高塔的九层之上,那种金光,即便是岁月的流逝都无法抹除,一种无法形容的威严,悄然的散发出来,笼罩着暗金高塔。 暗金高塔一共九层塔层,一层比一层高且小,颜色也随着塔数增加而变浓,第九层塔已经是璀璨的黄金色。 “梵决分为九个阶段,在你脑海中,梵决就是一座九层的暗金高塔。” 沈一尘的脑海里回响着梵决的声音。“梵决的九个阶段,分别是九重天,一重与一重环环相扣,越高重天的梵决就越是强大。” 沈一尘兴奋的问道:“前辈,这梵决的九个重天又是什么?” 梵决淡淡道来:“这九个重天,四个重天是术,这四重天的术分别为身术、剑术、指术和阵术,这四术皆为奇术,修至大成可谓是巅峰术。放在真气大陆的任何一处,皆为各方超级势力舍命争夺的神术!” “三个重天是功,也就是功法,这三个功法能给你带来极大的裨益,你若到此境界,便能明显的感受到。” “两个重天是气,这双气指的是真气,真气大陆的真气有千万种,每个人的真气都不同,真气品阶分为三阶天地人,而梵决的这两气,若你只修到其一,也许品阶不高,但如果你将这两重天都修成,二气合一,融为一体,所产生的气乃是天下之神气!” 沈一尘听毕不禁感叹梵决的神妙,术、功、气三修,不愧是梵族之圣物啊! 沈一尘看了那座暗金高塔半响,忽然问道:“前辈,不知现在我是第几重天?” 梵决深有意味的一笑:“你啊?呵呵呵...一重天都没有...” 沈一尘闻言一糗,尴尬的干咳两声。 梵决见状,又是呵呵一笑:“不过我看你根基还算稳固,十岁便踏入真脉境,但是这点成就可远远不够。” 沈一尘连忙肃容倾听,梵决前辈二十年醒一次,再不听就得等下一个二十年了,实在是机会难得。 “我观你这手,长有“梵之目”。 “且指纹纹路扭曲奇特,手指无比修长,你或许,与第四重天的那指术,极为的契合。” 向来淡定的梵决,忽然惊咦一声,沈一尘看向自己的手: 沈一尘的掌心,赫然有一只暗金之眼! 梵诀震惊错愕了一会儿,无形中,久久的凝视着沈一尘掌心的暗金之眼。 沈一尘掌心的这只眼睛,从小到大就有了,但依旧不懂这只眼睛的秘密。 沈一尘观摩自己的手,把手翻来覆去半天,出了掌心的眼睛,愣是看不出玄妙,只好问道: ”前辈,您说的这第四重天的指术...是什么样的?” “这指术可是梵决四术里,最为奇妙和强大的术,一指可镇天地凡俗,也是最难习得的术。”梵决饶有趣味道: “此指术名为——梵世浮沉点。” 沈一尘一听这指术的名字,心中便变得激动起来,暗想到时候要是修成这“梵世浮沉点”,使起这指术来,岂不是极为的潇洒? 旋即梵决话音一转,打破了沈一尘的胡思乱想:“这般奇术你现在还不必了解,梵决绝非容易修炼的,想修成梵决,必历尽磨难。” 沈一尘在父亲那里,已经了解到了梵决的奇难,以及它的核心“留一剑”。 沈一尘闻言,坚定的点了点头,坚毅的凝视着脑海中的那座暗金高塔。 梵决见此语调又变得略微轻松起来,古老的声音有些轻快道:“不过你大可放心,梵决修炼虽然艰苦至极,但这毕竟是神决。就拿梵决四个重天的术来说,那位于四个重天的奇术,老夫敢保证,这四奇术的效果,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 沈一尘也是暗自一喜,开始感悟着这梵决的奇妙之处。 过了半响,忽然他的脑海中,被撕裂开了一道缝隙,一把暗金色的古老长剑,从缝隙中闪现而出,悬空于暗金高塔之上,顿了下剑身,旋即携带着森冷剑气对着高塔上方猛的斩去。 沈一尘马上发觉到那柄对着高塔斩去的长剑的危险,却动弹不得,这可是在他的脑海里啊!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突如其来的长剑,即将把象征梵决的高塔斩断! 可是忽然之间,那柄暗金长剑猛的急刹而止! 剑风带起空气撕裂之声,长剑悬空急停于梵决的高塔上方。 (书的封面) 沈一尘定神一看,发现剑尖居然就悬空停在塔尖上方的一点! 不偏不倚,留了一剑,竟没有把暗金高塔斩下去。 “记住!但凡你没有留一剑,这把悬空的长剑,就会在你脑海里劈下,斩断高塔的九个重天。” 梵决的雄浑响声再响起,把沈一尘拉出了脑海中,重新回到了黄土大地。 “一但高塔的九层楼被斩断,九个重天也随之消失,你的梵决修为尽毁,此后永远无法再修梵决!” 沈一尘最后看了一眼脑海里,那柄悬空在高塔上的长剑,毅然决然的对着虚空道:“既然我来到了这里,我就要准备迎接一切困难!” “留一剑固然难,但阻挡不了我的!” “好。”梵决淡淡道,略带着丝丝赞赏: “不过你可知,为何要留一剑么?” “有人阻拦,倘若力量强大,斩杀它就好了,为何要留一剑?”梵决自言自语道:“留一剑,貌似就像妇人之仁,优柔寡断,但留一剑,却是梵决的精髓。” 沈一尘被它这一串话愣住了,苍茫的天地回荡着梵决雄伟的声音: “你是不是在内心疑问,留一剑的意义,是什么?” 第七章 精髓 “你是不是在内心疑问,留一剑的意义,是什么?” 面对着梵决的极为生涩的沧桑之声,沈一尘开始陷入了沉思。 “是啊...留一剑,为了什么呢?这么一个麻烦又困难的东西,是如何成为梵决的核心精髓?实在是奇怪至极。” 梵决在天地之间发出轻笑,虚无的声音对着沈一尘袭来:“好好想想,想通了,对往后留一剑很有思想上的助力。” 沈一尘伫立在这片苍茫黄土之上,看着这卷卷黄沙,深思着这个奇妙又奇怪的问题:“为何留一剑?” 真气大陆上,强者为尊,权力至上,有了力量便是有了一切,强大的力量成为了众生所追求的东西。 这一点沈一尘心知肚明,追求无穷无上的力量、权力,是每个修真者的终生目标,这成为了一项准则和规律! 可是留一剑这个神奇的规定,却貌似违背了这力量和权力为上的准则,打破了真气大陆的规律。 留一剑作为梵决的“精髓”,反而追求手下留情,凡是对敌,皆留一剑,精妙的把握着力量,却抑制了力量的强大,有些许妇人之仁慈的味道。 沈一尘的脑海里暗暗设想着一幅场面: 他手握三尺青锋,遇到了一个万恶至极,大罪不赦的混蛋,自己明明可以一剑灭了这沾满鲜血的杀人魔,但他却留了一剑,没有斩断对方的经脉,只是毁其修为。 可这样,又要如何偿还那些受害者呢?要知道过分的仁慈,便是愚蠢的。 想了半天也想不透,沈一尘毕竟还小,才十岁,别说杀人,就连打架都没干过,他这几年来,也只是在梵院老老实实修炼罢了。 “罢了,你年岁尚小,尚未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隐于天地之间的梵决再度一笑,把陷入冥思苦想中的沈一尘唤住。 “留一剑,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或者很多人认为这是善良的...愚蠢?” 沈一尘尴尬的干笑一声,挠挠头,想不到梵决已经猜透了他的想法,自己还是太嫩了啊... 他自己的确也认为,这留一剑实属多此一举,沈一尘想不通这般多此一举,竟然还能作为梵决这种圣物的...精髓? 雄浑的浑厚之声包围住了沈一尘,梵决沉吟了片刻便开始出声:“留一剑,并非多此一举。” “它的目的与所有人一样,是追求力量和权力,但它又有些不一样,因为它在增长力量的同时,也在抑制着力量。” 沈一尘正聚精会神的,聆听着梵决的讲述。 “梵决的精髓在于留一剑,是因为梵决另修真者的力量变得强大,而留一剑,则让修真者强大的力量抑制与收敛。” 这下沈一尘更疑惑了,既然同是追求力量的强大,为何还要有一个绊脚石——留一剑来牵制梵决的强大呢? “天下熙熙,皆为力来;天下攘攘,皆为权往。” 梵决再度开口,苍老的雄音自虚空传响:“留一剑收敛着强大的力量,这是必不可少的,梵决的力量过于强大,力量固然重要,它可以让人拿到一切想要的东西,” “但力量和权力,不是一切。” “人向来追逐力量,于是力量渐渐成为了人的奴隶。可是强大的力量,何尝不是强大的诱惑?” “人在此时,却成为了力量的奴隶...” “而力量就像一个无底洞,挑弄着人的欲望,人已然忘记了自我。” 沈一尘忽然悟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对着苍天问道:“梵前辈,所以,留一剑是防止人成为力量的奴隶,而稳定住强大力量的诱惑?” “不完全正确。”声音传入沈一尘耳中,他闻言一愣,旋即再次沉吟着。 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出:“留一剑不仅能驾驭住人的心性,久而久之,也能牢牢的稳扎住基础,再强大的力量也能驾驭自如。” “好生修炼梵决,尤其是留一剑,它能极稳的巩实基础,让你的真气根基远胜他人,比你现在的气息稳固程度还稳上数倍!” 沈一尘此刻恍然明悟,对着深邃的天空回礼郑重道谢:“晚辈明白了,多谢指点!” 语音未落,暗金色的长空便是一阵颤动,无穷无尽的黄土大地也是起伏起来,渐渐的天地之间相互混淆,融为一体,沈一尘一时分不清何为地何为天。 “你的悟性不错,小小年纪便能明白留一剑的内涵,我这二十年的等待还算没有白费功夫。”天地相互缭绕吸引,沈一尘感觉自身即将化出这地方,梵决最后的余音传遍。 “留一剑虽然使你的根基极为扎实,但是你的修炼速度也会慢上不少,路途可能会很艰辛困难,望你能坚持下去。” “千万记得留一剑!这样才不会成为力量的奴隶。” “你要始终记住,稳固的强大力量才是真正属于你!” 随着天地间最后一句叮嘱消散,梵决再次陷入沉睡,这片天空也是化为千万光点散去。 沈一尘面色复杂的望着那些飘散的光点,旋即恭恭敬敬的对着行了一个郑重的晚辈之礼。 “梵诀前辈,晚辈沈一尘再次谢过了。” 沈一尘缓缓的离开了这片空间,回到了瀑布后方的悬崖。 熟悉的哗啦啦水声再度袭来,沈一尘拨开浓浓的水雾,轻身跃过瀑布。那股来自深渊的托举之力,又把沈一尘托过了瀑布。 沈一尘稳稳的落在了悬崖旁,此时天色已暗,父亲貌似已经回去了,毕竟梵院的事务父亲还需照料处理,也不能一直等他。 “呼...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沈一尘如释重负的踏了踏厚实的地面,迎着月光往回去的路大步而行。 沈一尘独自走在竹林里,月光微微照亮着周围的竹叶。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沈一尘站住了,疑惑的环顾周围,却什么也没看见。 “莫名其妙...”沈一尘自言自语的嘟囔,刚欲起步继续赶路,周围的竹林霎那间疯狂的摇曳,竹叶卷到了天上乱舞,黑风阴冷的刮着。 沈一尘惊惧的握紧了三尺青锋,此时却拔也拔不出来,手不断的颤抖出汗。 “呵呵...梵苍天还真传了你梵决,我梵院的镇院之宝,怎能传给你这个沈姓外人!” 黑风散去,空气粘稠得扭曲,一道枯朽的身影浮现,那是一个黑袍老人。 沈一尘对着前方的黑袍老人,紧抓住剑柄紧张问道:“你是何人!?” 黑袍老人浑浊的嗓音笑了起来:“呵呵呵...小子放心,我可不敢把你怎么样,毕竟是梵苍天的二儿子。” “我是长老团的人,只是想给你个忠告,梵决可并非你这种外人,可随随便便修习的,百年来无一成功。”黑袍老人掀开黑蓬斗,露出一张犹如干尸一般的苍老脸庞,干瘪的嘴唇动着,语气流露着丝丝轻蔑:“而且你一半都是你娘的凡人脏血,不可能修炼成功梵决。” 沈一尘愈加握紧青锋剑柄,狠狠的看着老人道:“你...你想怎样?” “小子,既然你没有纯净的血脉,不可能修成梵决,你妄想天开修炼梵决,只是糟蹋我梵院的圣物。”黑袍老人嘴角勾起一线冷笑:“不如你把梵决给我,也省的你浪费宝物。” “不行!我已经答应了父亲,答应了梵决,我会用尽全力修炼它的!”  沈一尘尚且稚气的小脸顿时凶狠起来: “而且梵决已经进入我脑子里了,你想取它的话,就把我的脑子切开吧!” 黑袍老人一怒,沈一尘的固执气得他浑身发抖,他作为长老团的大长老,梵院上上下下都尊敬他,就连院主都和他平起平坐。 现在居然被这一个沈姓小毛孩这般口气对待,实在是一股火气在肚里翻腾。 “好一个外姓的浑小子,这般对我说话,也罢也罢...梵决落入你手糟蹋,到时候前功尽弃,就怪你娘去吧。” 黑袍老人嘶哑的嘲讽着,随即身形开始消散。 沈一尘见这长老团的老人正欲离去,一鼓作气的对黑袍老人的身影吼道:“我姓沈怎么了!我随我娘姓怎么了!我娘可不是凡庸人!我娘比你们姓梵的都好多了!不准再侮辱我娘!” 黑色的身影彻底的消散开来,沈一尘还在怒火中烧。 这什么狗屁长老,竟然敢说娘亲的血是外人的脏血?还说娘亲玷污了梵族人的血脉?实在是过分至极! 沈一尘越想越恼火,干脆撒开步伐在竹林里跑了起来,他迎着月光和林风,掉落的竹叶在他脚下“嘎吱嘎吱”作响。 沈一尘狂奔着,风刮着他的脸庞,他肆意的发泄自己的情绪,在这片竹林中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他跑到自己精疲力尽,发泄完所有委屈和不甘,忽然蹲了下去,把头埋在小小的身体里,月光洒在他背上,发出星星点点的微弱光辉。 沈一尘抱头发出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啜泣声,黑袍老人的话,深深伤害到了他幼小的心灵。 “娘...你到底去哪里了啊...”沈一尘一边哽咽一遍自语。“尘儿真的好想你,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他不知哭泣了多久,直到月亮隐入云雾之中,沈一尘才站起来,狠狠抹了把眼泪,扬起头,坚定无比的看着隐去的明月。 “你们都给我看着!我沈一尘不仅要做这一代的希望,我还要做梵院的希望!梵诀...我必修不可!” 坚决又尚存稚气的喝声,悠久的回荡在旷阔的竹林之中,长传久绝。 孩童的喝声仿佛永恒的留在了这片竹林之间。 第八章 初试 恍恍又五载。 清晨,阳光透过竹叶和淡淡的雾气,温柔地喷洒在尘世万物上。 此刻一位面容清秀,身材修长的少年,闭目而盘坐于地,身着青色衣袍,脸庞的轮廓分明,浑身上下真气涌动,白皙修长的手正在结印修炼。一开一合,一呼一息皆有真气轻微攒动。 近观那手,掌心竟隐隐有一只暗金之眼——梵之目。 这只自幼生长在少年掌心的眼睛,从来没有睁开过,显得无比神秘。 这少年,自然是沈一尘。 此时的沈一尘,已经十五岁了。五年的光阴,不知不觉磨去了当初孩童的稚气与棱角,当时在竹林流着泪吼叫的孩子已经消失,留下的,是一个更加安静、有些许成熟的沈一尘。 少年沈一尘双手飞快而熟练的结印,修炼着周身的真气,真气经过他的结印,吞纳入体,涌入沈一尘的鼻腔中,顿时明亮起来,散发着浓郁的滋味。 纯净的真气顺着梵诀的修炼脉络走了一遍,真气流过四肢百骸,变得无比的厚实稳固,方才丝丝泌入沈一尘体内那条稳若磐石的真脉。 “呼...离真脉境四星,还有不小的距离,看来这段时间要加强修炼了...” 沈一尘按照梵决的流程走了一遭后,便是长舒一口气道。“初试...不知是否在今日?” 沈一尘自从五年前,在那密林中的万丈悬崖后,得到了梵诀的全部精华,于是沈一尘便开始更加刻苦的修炼着梵诀。 他惊奇的发现,每次经梵诀的脉络和指引下,修炼吸收的真气,居然都能达到极为纯净的程度! 真气吸入体内后,按照梵诀的功法,再一次进行稳固,这些纯净的真气在沈一尘体内彻底的稳固扎实下来,牢牢的融入了真脉。 这般神妙的功法,吸收的真气,绝对是天下第一纯净! 果真如梵诀所说,沈一尘的根基之稳实,必定远远胜于同阶级者! 但遗憾的是... 修炼的速度,缓慢上不止一倍! 沈一尘的修炼速度,就像乌龟爬一般,极其之慢... 按照沈一尘的惊人天赋,这五年间,沈一尘从刚踏入真脉境,修至真脉境巅峰,完全不是问题!甚至很有可能升入下一个境界——应真境。 可沈一尘自从修了“梵诀”后,便是大大降低了修炼速度! 因此这五年里,他仅仅升了三颗星,目前仍在真脉境三星徘徊着。 五年仅升三星,这般修炼速度甚至远逊一般弟子,所以沈一尘也是无奈,不过他依旧潜心修炼梵决,丝毫未放弃过。 好在努力不会白费,这五年沈一尘虽只升三星,但他的真气基础扎实得惊人,那般气息之稳实,固若金汤,别说在梵院了,就是放在整个东州,他的真气基础都是首稳!梵决,不愧是千古圣物。 “小土,初试都要到了,还不走吗?” 忽然,一声轻柔的嗓音传来,沈一尘转头,然后便是见到他身后,一名少女正笑嘻嘻的,清澈眸子望着他。 这名少女身着淡青色的纱衣,微微勾勒着少女的曲线,留着青丝到肩头,少女面容姣好,柔美活泼的脸庞倒是引人注目,一颦一笑,皆是勾人心魄。 还有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 “月儿你来了,我还不知今天有初试呢。” 沈一尘笑着吐了吐舌头,起身只好跟了上去,与少女一同前往修炼场。 小土,是这少女给沈一尘取的小名,是把沈一尘的“尘”自上下拆开,便叫做“小土”。 而这名被沈一尘叫做“月儿”的少女,一路上倒是活泼,跟沈一尘聊着天,忽然问道:“小土,看你修炼这么刻苦,现在到什么境界了?“ 沈一尘尴尬的干笑一声,挠挠头说道:“呃...真脉境三星...” 少女盯着沈一尘端详半响,狐疑的冲着沈一尘道: “三星?小土你又在骗我吧?去年你就在三星,现在你还说你在三星?” “咳...我没骗你,我这是在巩固基础...” 沈一尘干咳两声,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修炼得怎么样了?” 少女闻言脸色带笑,加快了步伐:“初试快开始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沈一尘苦笑一声,跟上少女的步伐,往修炼场赶去。 初试,是梵院一年一度的测试。梵院的内院修炼场的中央,有一大古钟,若是将手放于钟身,大古钟便会敲响。 大古钟响声次数越多,等级便越高;响声有几响,便有几星,从古到今从未失误,梵苍天便将这大古钟置于此,用于弟子们的初试。 随着两人身旁环境的变幻,沈一尘和少女走到了这片大型的圆形修炼场,场上早已人山人海,人声鼎沸,看来初试就快要开始,弟子们早已按捺不住了。 沈一尘和少女两人刚到场,便是有人发现这两人关系不错,立马把嫉妒和不善的目光投射到沈一尘身上,沈一尘依旧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和少女并肩走在一起,人们更开始窃窃私语: “快看快看!沈一尘来初试了,又跟梵月儿走那么近。” “他可是院主的二儿子!自然是想跟谁走近,就跟谁走近...” “沈一尘以前倒是天赋过人,可自从踏入了真脉境,呵呵..五年来,估计还在三星原地踏步...” “唉...他太骄傲了,以为自己十岁踏入真脉境就很了不得,肯定是怠于修炼,才落得这般下场。” “也不知天高地厚,敢跟我们的月儿女神走在一起!” 这些人口中窃窃私语着,对着沈一尘指指点点,显然是对其不满。 要知道,沈一尘自从十岁踏入真脉境,便是修炼慢了许多,人们都不知道这是梵诀的缘故,便误以为是沈一尘怠倦修炼,才在五年仅升三星。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的不满,还在于沈一尘竟跟梵月儿走那么近,引得他人嫉妒。 这梵月儿,乃是新起之秀,跟沈一尘一样,十岁便踏入真脉境,去年的初试,梵月儿以十四岁的年纪,便是到达了真脉境八星,远超其他弟子,实属天赋卓绝! 加之容貌确实也是个美人胚子,被梵院的弟子们称为心目中的女神。 梵月儿瞧得他人目光看来,双手抱胸,娇蛮一哼,不愿搭理那些人,继续往修炼场的中央走去。沈一尘也是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大步流星走到大古钟前方站定。 大古钟旁边,伫立着一位身材高大,鬓边白发矍铄的女子,她神色冷峻环顾四周道:“肃静!” 顿时,本来喧哗万分的人群安稳下来,皆把敬畏的目光看向女子。这略带白发的女子是院内的长老,她再度开口:“今年的内院初试,现在开始,按照队列顺序依次上台,手触古钟即可。” “第一个,梵通。” 第一个叫做梵通的弟子上台了,他些许担心的把手放在大古钟的钟身,钟声弱弱的敲了一声,紧接又一声。 梵通紧张的看着大古钟,古钟第三次轻轻敲响,随后便再不做声。 长老面无表情宣布他的成绩:“梵通,真脉境三星。” 众人幸灾乐祸的看着窘迫的梵通,一个人对着他笑道:“两年你才升一星,梵通啊梵痛,真是饭桶啊哈哈哈...“ 梵通面红耳赤,狠狠的刮了一眼那人,灰溜溜的下台。 “下一个,梵明。” 一个男子微笑着上台,自信的把手放在大古钟身,古钟当即发出“咚”的一声,一声接一声,直到第六声才缓缓停下。 男子见古钟已停,便满意的跃下台面,回到队伍。 “梵明,真脉境六星。”长老表情却没多大波动,只是简单的宣布成绩。 人群羡慕着看着梵明,有些人不禁些许赞叹着:“梵明可以啊,进步这么快,都六星了。”很快,又一名弟子上前测试... 沈一尘忐忑的看着人群,自己的三星,到时候真是不堪入目啊... 随着人潮的前行,沈一尘和梵月儿也已经快要初试了,忽然一名身材强壮,虎体熊腰的男子一跃而上,将手用力拍在大古钟上面。 顿时古钟震鸣,发出接连不断的响亮响声,响声洪亮的敲了八声,长老眉头一挑,淡淡宣布道: “梵山,真脉境八星。” 人群骚动,皆佩服羡慕的望向台上的梵山,真脉境八星,这个成绩,在梵院之中,可是相当优秀! 那梵山却没什么惊喜之色,好像很正常似的,他走下了台面,特意朝着梵月儿望了望,结果梵月儿的脸色却未丝毫波动。 梵山还不忘嘲讽般的瞟了沈一尘一眼,便是洒然而去。 一些弟子忙跟上梵山,带着笑脸奉承:“老大,真脉境八星,这梵院第一就是您啊!” 另一位弟子也溜须拍马:“对啊!要知道去年,第一的梵月儿也跟您一样!现在你和他就是一对佳人!并列第一!” 这些弟子笑脸相迎,一口一个老大,显然是梵山的小弟。 梵山有些骄傲的说:“那是自然,不过我想,月儿今年应该还会进步,不止八星。” 这是一个男弟子上前便道:“无论如何,老大你和月儿就是一对,简直绝配!” 梵山却眉头一皱,对他斥道:“月儿是你能叫的吗?”那人连忙道歉,唯恐梵山发怒。 梵山是这一代弟子中的小霸王,收了许多小弟,自身天赋又好,仰慕梵月儿许久,暗地里却自以为和梵月儿是一对,事实上,梵月儿就没跟梵山说过几句话。 梵山此时又将目光望向梵月儿身边的沈一尘,眼中妒忌流露,冷哼道: “沈一尘,就你那点实力,还敢跟我月儿站在一起,真不知天高地厚...” 沈一尘此时也留意到了梵山投射来的目光,他转头,对着梵山一笑,便又是跟梵月儿笑谈起来。 梵山见此拳头紧握,更是怒火中烧,他并没有离场,而是就地而坐,冷笑的自言自语: “你就聊吧...我在这等着,等你上去丢脸丢到家,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第九章 出丑 “你就聊吧...我在这等着,等你上去出丑,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梵山咬牙切齿暗自道。 时间渐渐推移,大部分弟子都初试完毕,拿到了各自的成绩,有人喜有人忧,然而重头戏还在后面,大家都在期待梵月儿的成绩,是不是依旧惊人。 “小土,你先去,我在后面。”梵月儿对沈一尘说道,理了理衬衣。“你测完,记得等我。” 沈一尘一愣,便笑着点点头,深吸口气走上前去,对长老拱了拱手,便是站在古钟之旁。 长老清声道:“第九十四个,沈一尘。” 人群一听沈一尘上台,皆是把各种各样复杂的眼神投向沈一尘,有不屑、嘲讽,也有惋惜、同情... 要知道沈一尘,十岁之前,可是梵院天赋最高的弟子,十岁踏入真脉境,百年来无一及他! 可如今,沈一尘五年之间,却如此落魄,貌似都在真脉境三星徘徊... 话音刚落,沈一尘就将修长的手抚在钟身,闭上双眼,心中默默念道:“奇迹出现吧!” 就在沈一尘默念奇迹时,忽然之间,大古钟猛的一颤,惊得沈一尘心头随之一抖,紧接着一声惊天之响,响彻了整座梵院! 人群悚然,皆惊惧的看向抚于古钟的沈一尘,此时的沈一尘也是微微睁开眼,可他刚欲睁开,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传响。 沈一尘心头一喜:“难不成...自己的奇迹出现了?” 沈一尘内心一股畅快之意涌上心扉,老天总算开眼,让他刻苦的努力没有白费。 此时第三声钟声再次敲响,响声巨大,震得众人振聋发聩,许久面无表情的长老听此声,目光始终端详着沈一尘,眼中别有一番意味。 就在沈一尘心中豪情万丈时,原本巨响的钟声,却嘎然而止。 长老的脸色回归了平常的面无表情,摇摇头淡淡道: “沈一尘,真脉境三星。” 沈一尘顿时从天堂坠入地狱般,脸色尴尬又羞愧,随之匆匆忙忙的下台,就像一只落荒而逃的老鼠。 人群见沈一尘的成绩,先是一怔,便皆是哄笑起来。 梵山嘴角噙着冷笑,对着沈一尘的背影呼喊着: “沈一尘,钟得敲那么响,怎么才敲三声啊?哈哈哈...我们还想多听一会呢!”随着梵山嘲讽,就似一根导火索,引爆了众人的笑声,哄笑声铺天盖地席卷向沈一尘,沈一尘这次真是出丑出大了。 “这沈一尘,两年还在原地踏步,之前的天赋也不知哪去了。” “他肯定是没花心思在修炼,全把心思花在泡女神去了!” “害...梵月儿这次应该看清这个废物了吧...” “别这样说,他怎么说也是院主的二儿子,小心他告你状!” “...” 在众人啼笑皆非的时候,沈一尘早已默默躲在场后,心中无比愧疚与羞辱。 而梵月儿却独自跑来,那张俏脸略显担忧的看着沈一尘,沈一尘苦笑着强撑笑容道:“没事没事...我这成绩也着实烂,你先去吧。” 梵月儿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好无奈点了点头,便是独步走向大古钟。 人群见梵月儿登台 ,皆安静下来,想看看她这次的成绩到底如何,长老见梵月儿,也是脸色微微一变,淡漠宣布道: “第九十五个,梵月儿。” 梵月儿对长老微微颔首以示尊敬,然后便是放玉手放在大古钟身,很快,一声清脆响亮的第一响敲响了。 大家聚精会神地侧耳听着,喧哗之声都消散开来,种种期待的目光望向台上那个靓影。 “铛!” “铛!” 钟吟声连绵不断,回荡在梵院之中,一声紧接一声,钟声的速度丝毫未减,人们默默数着钟声的数目。 “铛!”已经是第九响了!这代表梵月儿到了真脉境界的巅峰——真脉境九星,这般修炼速度,那小霸王梵山都是有所不及。 忽然有人高呼:“钟声还没停!还在响!” 果然,大古钟微微一滞,便再次狠狠敲响了最后一声。 当那第十道钟吟声响彻而起时,人群先是凝滞了瞬间,紧接着,便是有着滔天般的沸腾与哗然爆发而起,无数弟子目瞪口呆的敬畏着望向台上的娇小身影。 十响! 钟声十响! 那岂不是说,梵月儿已经突破了真脉境,到达了应真境了吗!梵月儿竟然妖孽到了这种程度?! 长老眼中有一抹难以置信,但很快便是镇定情绪,郑重宣布道: “梵月儿,应真境一星!” 在那修炼场上,随着长老的宣布毕,紧接着便是有着震耳欲聋般的哗然声与赞叹声响彻起来。应真境! 梵月儿应该是梵院百年来,以最小年纪踏入应真境的弟子了! “我天!月儿女神居然到应真境了!” “啧啧...人长得好看,天赋又不输容貌。” “唉,梵月儿确实天才,也不知为何会跟沈一尘,这种五年三星的人走那么近...” “梵月儿这般佳绩,梵山与她相比,都逊色不少!” 在众人的艳羡的目光下,梵月儿轻轻跃下,浅笑略带满意,脸上挂着丝丝骄傲,缓缓径直走向沈一尘。 沈一尘见此,虽也在心中替月儿感到喜悦,不过旋即便是哑然失笑,嘴角流露出一抹苦涩。 自己最好的朋友,都已经到了这般优秀的地步,而他自己却依旧落魄,五年前的自己,还发誓要成为梵院的希望呢,如今看来,似乎只是童言无忌,幼稚可笑罢了... “小土。”梵月儿笑嘻嘻的着走向沈一尘,招了招手。“测试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沈一尘眼睛变得颓废,垂头丧气的样子,梵月儿微笑的对沈一尘说:“月儿相信小土没有放弃修炼,小土的努力我看得见,我相信努力终有回报的!” 沈一尘叹了口气,郁郁寡欢道:“可是...五年了,我的修炼速度越来越缓慢...” “沈一尘,你这五年的遭遇,定有缘故,但还是要尽力而为,才能不留遗憾。“梵月儿浅眉微微一蹙,拉住了沈一尘的右手柔声道。“如果你需要帮助,月儿也会尽力帮你,但你若放弃,就没人能帮你了。” 沈一尘怔了片刻,直视着梵月儿水灵灵的眼睛,顿时一摆手,咧开嘴笑道:“哎呀哎呀...跟你说着玩儿呢!我怎么会放弃呢,走吧走吧,我要回去继续修炼了!哈哈哈...”说罢,沈一尘便是踏步向前,摆出一副昂扬向上的姿态。 梵月儿也是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暗想着,这家伙心态倒好,安慰一下就振奋起来了呢! 随后梵月儿也是紧忙跟上沈一尘,在许多炽热的目光下,与他并肩同行。 梵院的另一处高耸的塔楼。 塔楼顶层,一位身着浓青长袍的男子,眉宇英气,身后隐隐有真气升腾,他伫立已久,身后站着一位拱手老人,也是仙风道骨之貌,其衣袍伴着淡淡的丹香。 那气度沉雄的男子,自然便是梵苍天,而那精神矍铄的老人,则是上次的梵丹长老。 “梵丹,刚刚那三声钟响,不知你听见没?”梵苍天忽而开口言道,炯炯的眼神凝视着远方的修炼场。 梵丹点了点头,并若有所思道:“这古钟,似乎还有种能力,若测试者的真气基础越稳固,越扎实,那钟声便是越响亮。” “但是否如此,还尚待考究,加上具体的测量稳固程度的量程不知,便遗忘了这项功能,刚刚那三声实在响亮至极。” 梵苍天莫名叹了口气:“可惜...只有三声。” 梵丹的老眼一凝,手捋了捋苍白的胡须思索道:“难不成,是沈一尘?” 能把大古钟感应得如此响亮,但又仅仅三声,这象征着此人真气基础出奇的稳固扎实,但却只有真脉境三星。 符合这个条件的人,貌似只有沈一尘,这个陨落的天才了。 梵苍天沉默许久,便再度开口,语气便是带着丝丝恳求: “梵丹长老,沈一尘自从修炼梵决,虽然真气更加稳固,但修炼速度却下降许多...” “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当年修炼梵决,并没有这种情况。” 梵丹长老沉吟片刻:“院主,这种情况,的确是少见...” “不过依老夫看,您可将沈一尘带来,我替他看看他手掌的梵之目,或许能窥到一些因果。” “真的吗?那好,你精通丹药与修炼一面,此事就拜托梵丹长老了。”梵苍天颔首谢道,旋即无奈的自语。 “这些年,不知沈一尘还能否扛得过去...” 梵丹告退后,那座高耸的塔楼顶,只剩下梵苍天一人独立,他威严的看着远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什么缘故...最近我是愈发不安了...”梵苍天居高临下的望着梵院的全景,口中喃喃自语,流露出丝丝的担忧之情。 梵院外围的万里竹林。 一处竹林前,站着两个年轻人,一人面容刚毅英俊,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此刻眉头紧皱,面上似有几分忧色; 另一人倒是轻松自在的样子,不耐烦的似乎在等待什么。 而在他们二人身后的竹林之中,看起来也并非空无一人,隐约能望见人影闪动,甚至还有刀枪折射出来的白光,令人心中隐隐生出几分寒意。 第十章 妖孽 而在他们二人身后的竹林之中,看起来也并非空无一人,隐约能望见人影闪动,甚至还有刀枪折射出来的白光,令人心中隐隐生出几分寒意。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都三个时辰过去了,师姐还不动手?”那个轻松自在的人早已不耐烦已久,对着身旁刚毅英俊的男子问道。“不就一破院吗?宗主过来弹指间就灭了。” “宗主他老人家地位极高,不方便动手,所以才将我们派来处理。”那年轻英俊的男子淡淡回道。 “这梵院,虽然百年来没落许多,但也不容小觑。” “毕竟是上古遗族,梵族的后代。”男子看了一眼身边不耐烦的人,冷冷提醒道。 那人仍不以为意,嘴中叼了根竹叶哼道:“梵族?血脉都浑浊成什么样了...东州也是破地方,这种血脉纯度,还能什么第一宗派...” 突然,那人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眼神忽然凌厉起来,低声呼道:“师姐的信号!” 英俊男子也是暗暗蹲下,手举起来打了个姿势,身后的无数人影便是齐刷刷的戒备起来。 “时辰已到,我们走吧,记住!手脚干净,一个不留!”男子话音刚落,便是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暴掠而出。 梵院外围的万里竹林另一端。 一名红衣年轻女子,缓缓睁开了凤目,她的绝美的容颜中泛着神秘, 一身的气息尊贵又危险。 在其身旁,坐着一名身穿黄袍的年轻男子,他的皮肤如同婴儿般白皙如玉,面目俊逸,眼神始终盯着梵院的方向。 “时辰已到,武琅天,走吧。”红衣女子凤目微抬,朱唇轻启,身边的黄袍男子应声而去,带起一股恐怖的真气波动。 红衣女子轻轻的低语着,也是身形消散,化为残影,真身现于百里外的竹林,带起阵阵飘叶。 “武彧和武凡,应该收到我的消息了...” 中州一处。 “禀宗主,您的四位门下弟子,已经前往梵院了。”一道黑影毕恭毕敬的向一名中年男子禀报着。 那名中年男子面貌平凡,双眼深深凹陷,此时这容貌平凡的男子抬了抬眼皮,下令道: “知道了,他们若是灭不下,捏碎玉筒,我自会空间传送过去。” 看似平凡的男子又是一抹笑意浮现:“梵诀...倒是有意思,这等圣物什么破院才无福消受,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梵族人么...血脉都杂糅成什么样子,梵诀,我就替你们保管了...” “顺便,再把这破院,灭得什么都不留...” ... 梵院之外,有着一道光罩,阻隔着梵院与外界,若未经允许,无法穿入光罩。光罩处,镇守着梵院的十名士兵,日日夜夜检察着四周,此罩已经守护了梵院多年。 此时,四道黑影浮现,转眼间便是瞬移到了光罩之前,十名士兵刚欲觉察到什么,忽然惨叫起来,身体便是化为黄沙,悄无声息的消散不见。 四道身影浮现,其中一名红衣女子踏步而出,淡漠的伸出玉手放于光罩之上,光罩急速的颤动着,数息之后,便是应声而碎。 四个人穿过光罩,穿梭在这密林之间,最终来到了一座大院之前,大院院门紧闭,上面铭刻着玄奥的纹路,其上有一道院牌: “梵院。” “总算到了呢...”红衣女子手指轻掩红唇,浅笑的同时,面前巨大的院门忽然轰碎开来,化为无数碎片,梵院的景象尽收眼底。 一道身影从梵院深处闻声赶来,是一名院内长老,他眉头紧皱,刚才那道声响巨大,惊动了他,便是前来查看。 他的身影飞速前行,直到梵院的院门前顿住,他却骇然的发现,院门被硬生生打碎开来。 四道身影有些慵懒的站着,那院内长老抬头便见到这四个年轻人,体内真气升腾而起。 “来者何人!敢闯我梵院!”长老面色凝重的望着那四道人影,沉声喝道。 四道身影其一,一位男子嘴里叼着竹叶,眸子一抬,扫了那长老一眼,缓缓举起手来,便是化手为掌向前一探。 随着男子手掌探出,长老惊恐的发现自己身前,有着一个若隐若现的黄色掌印浮现,他惊喝道: “来人!将...” 院内长老话音未落,那掌印猛的隔空一击,重重打在长老胸前。 长老一大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珠也停止了转动,死不瞑目的看着四道身影。 忽然八方传出破空的声响,无数人身着青袍赶来,显然是刚刚的声响惊动了他们。 这四位年轻人讥讽的摇摇头,手中印法一变,真气化作无数金黄的大掌,陡然向四周飞去,那些赶来的人便是身形一顿,直接被金黄手掌猛的盖中,轰然巨响。 那些赶来的梵院长老陡然凝固,紧接着,身体化为一团团血雾爆炸开来。 实力弱的人皆是化为碎片,稍强一点,便是惊惧的折返,但仍受到余波的威压,身形起起伏伏,但终于回到了院内。 那些幸存者回到院中,一个个如同丧家之犬,悚然的尖叫道: “四个...四个年轻人...闯进梵院,屠杀数十人!” 院中的人正在谈笑风生,一人端着茶杯,见此忍不住一笑:“哈哈...四个年轻人,怎么能杀那么多人呢?你以为...”这些人笑到一半,忽然一滞。 这时所有人才见到,有四道身影缓步踏出,一边走着,一边随意扔着尸体。 院内的人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响,待得四人的目光残酷的望来,一个人如梦惊醒,惊慌的奔向大古钟,身子颤抖着,猛的狠狠连敲四声。 “咚!咚!咚!咚!”四声悠长的钟声急促的响彻梵院每一角落,这是有人闯院的警报。 “呼——” 一霎那,梵院的全部长老皆是倾巢而出,无数道破风声响起,尖锐着传响到每一处。 而那四道身影仍然伫立着,目光轻蔑的环顾梵院的四周。 “武寒师姐,我们速速解决吧。”那皮肤白皙的俊逸男子,武琅天向红衣女子问道。“再把那梵诀到手,便可以退走了。” 那名为武寒的女子螓首轻点,冷目望向摇摇赶来的无数身影,红色袖袍一抖,一柄长鞭落在纤细的右手,接着便是一记横扫,一股真气波动向前狂奔,宛如一条巨蟒前行着。 长鞭的真气威波狠狠轰击在人群之中,人群四散逃离开来,更有甚者被抽得尸首分离,惨不忍睹。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起来,而后很快断绝,那数十名梵院弟子身体也是栽落下去,惨不忍睹。 嘶! 望着这眨眼间,便是毙命的数十名强者,周遭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的骇然也是浓郁到了极致。 “你们...你们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一名青色袍衣的男弟子颤抖着问道,他的手被刚刚武寒的一击波及,鲜血淋漓。 旁边始终叼着竹叶的武彧嘻嘻的笑道:“屠院啊,哈哈哈哈...”武彧的嘴角掀起一番残忍的弧度。 随后便拿出嘴里的竹叶,手微微一送,竹叶携带着凌厉的真气,下一刻便是洞穿了那名梵院弟子的咽喉,那梵院弟子慢慢倒地,再也不起。 四个神秘的年轻人,观其年龄不过二十岁左右,可手段便是无比的狠辣,最恐怖的是,那四个年轻人,才二十岁,却强大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妖孽一般的人物!究竟是怎样的势力,才能培养出这种逆天的人才? 四个人并列而行,一路上来者皆杀,速度不减的猛向前,脸上始终挂着残忍的笑容,连鲜血都未沾到半滴,直到四人一直走到梵院内院的入口,方才徐徐停下,背后横七竖八皆是梵院弟子的尸体,还有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越来越多的梵院弟子惊惧的逃散,却被那白皙皮肤的武琅天微笑着一挥袖袍,一阵黄沙风暴卷来,强大的力道将数名弟子卷飞,撞在墙壁上痛苦的吐着血,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那始终懒散的武彧,随手掐着一名梵院弟子的咽喉,将其高高举起,弟子在武彧的手下疯狂挣扎,最后慢慢不再动弹了。 这简直是一场大屠杀! 为首的武寒微微一笑,长鞭一甩清声喊道:“破院的什么高手,都躲在里面吗?” 忽然内院的入口炸开,显露出两道悬空于天的身影。 那叫做武琅天的黄袍男子目光微微一抬,对着上方两道笑道: “终于有看得上眼的人了,这梵院,也没有那么烂嘛...” 四人上方的两道身影真气暴涌而出,倾泻在四人之上,试图用真气镇压四人。 四个年轻人冷哼一声,体内真气也是毫无保留的释放,瞬间将上方的两道身影释放的威压顶回去。 两道身影脚踏青云而来,徐徐站定,一男一女,男子膀大腰粗,眼神无比愤怒,双臂的肌肉微微隆起,随时准备暴怒起来; 女子则是一名美妇,凤眼透露出冰凉的杀意,看到四人背后的弟子遍地尸体,凤目死死的盯着四人。 玄武院院长梵三峰,朱雀院院长梵虞雀。 “滥杀我院弟子!杀无赦!”梵 虞雀清冷怒喝,早已怒不可遏,手中变出一把折扇,怒指向四人,折扇微微一颤,绽放出万丈光芒,狠辣的射向四人, 梵三峰此时也是目眦尽裂,怒吼着双手一凝,真气凝出一根通天巨柱,暗金巨柱散发着狂暴的真气,携带着狂风向四人狠狠砸去。 武琅天冷哼一声,袖袍再度用力一挥,真气暴涌般的在四人上方构成一层真气护盾,护盾闪耀着金黄的光芒,看上去坚不可摧。 砰! 两位院长的真气攻击首尾相连的撞击而上,先是那道折扇的凌厉光芒刺向四人上方的护盾,却只是溅起了圈圈涟漪,护盾的光亮也是减弱许多。 嘭! 旋即那根真气巨柱轰然而至,“嘭”重重砸在护盾之上,真气护盾一道道裂纹弥漫开来,其光芒黯淡下来,却还在勉强保持着原状! 梵虞雀骇然,倒吸了一口冷气,梵三峰定睛一看,四人居然安然无恙,也是脸色陡然一变,难以置信的盯着这四个年轻人。 梵虞雀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东州从未见过如此妖孽的年轻一辈!这四人观其容貌,梵虞雀估摸着在二十岁上下,二十岁便能修炼到这种地步!竟能硬生生接下他们的合力一击,还屠杀了梵院无数弟子和长老! 这般天赋只能用两个词形容: 妖孽! 这四个妖孽天赋的年轻人,只可能是中州的人! 中州是真气大陆的气运盘踞之地,那里有着真气大陆最顶尖的强者,从这四人的恐怖天赋来看,他们必定是来自中州! “中州...中州的人怎么会来东州...”梵虞雀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甚至有一丝恐惧。 “这些中州的年轻人,杀来我梵院...又是为什么...”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梵虞雀死死盯着四个年轻人,颤抖的喃喃自语。 第十一章 屠院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梵虞雀死死盯着四个年轻人,颤抖的喃喃自语。 中州的人,大多卧虎藏龙,天才妖孽遍地可见,比东州不知强了多少!谈起中州的一些霸主,连梵院的长老们,皆是忌讳莫深,不愿多谈。 武琅天饶有趣味的看着梵虞雀,他白皙的脸庞闪烁着妖异。 “呵呵...送你们去死的人!” 话音一落,武琅天周身真气迅速的扩散,飘荡在内院之上,一股强大的弥合气息涌来。 梵虞雀和梵三峰一惊,面色顿时剧变,二人当即骤然爆发,手中分别变出一把十二尺青锋,剑身反射着森冷,叮嘤声响起,汹涌澎湃的真气化作剑气,遥遥指向武琅天。 武琅天双目微眯,手中印法再变,周身真气飙涨,用尽全身力气催动出一把巨大的金黄真气大古剑,猛的对梵虞雀和梵三峰的青色剑气冲去,凶悍劲风狠辣的刮过,金黄大古剑与两道青色剑气轰然对撞。 梵虞雀黛眉一皱,忽然发觉自己的剑气被武琅天的金黄大古剑,自己的青色剑气被摧毁得呈摧枯拉朽之势。 不过数息,梵虞雀和梵三峰的青色剑气轰然消散,金黄大古剑速度不减,气势反增的向二人暴掠而至。 梵虞雀和梵三峰刚欲惊慌的退走,那武凡却鬼魅般的闪现至二人后方,催动全身真气,双拳分别轰向二人。 轰! 梵虞雀和梵三峰还未反应过来,便是被金黄大古剑硬生生斩了下去,两人衣袍破碎的被斩飞,武凡的双拳已至,又是一记前后夹击。 嘭! 撞击的刹那,一股肉眼可见的真气涟漪扩散开来,武琅天袖袍轻轻挥动,将那体内劲气尽数卸掉,淡笑的看着梵虞雀和梵三峰。 梵虞雀和梵三峰前方有武琅天的真气巨剑,后方有武凡真气包裹着的双拳。 前后夹击下,顿时两种力量同时震得梵虞雀和梵三峰的五脏六腑尽数破碎。 梵虞雀和梵三峰两人口中鲜血狂喷,面色惨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宛如断线的风筝坠落于地,二者的生机渐渐消散,不再动弹了。 武琅天和武凡淡然的回到了四人的队伍,武寒略带欣赏的看了看武琅天: “师弟,你如今的实力,当属我们四人最强,我作为师姐都不及你。” 显然是刚刚武琅天以一敌二,不仅防下了梵虞雀和梵三峰的进攻,还用一记真气大古剑斩杀了两位院长,实力当属四人第一。 武琅天甚至比那武寒,还略胜一筹。 武琅天白皙的手沾有点点血迹,拱手作礼,淡淡道:“师姐过奖了,琅天不敢当。” 很快,又是有着四道实力不弱的身影,从远方御风而行来,显然是梵院的另外四大院长。 四大院长远远望见了这般惨状:弟子被杀害得尸首遍地,惨呼声、凄啸声此起彼伏,就连梵虞雀和梵三峰也殒落至此。 顿时,四大院长皆是狂怒的恨意涌来,他们也是猛的仰天尖啸,啸声之中充斥着一种恐惧与浓浓的痛苦。死死的盯着这四个年轻人,眼睛有些病态的泛红,真气威压接踵而至,在院长们的掌心穿梭凝聚。 “前面那两个老家伙,交给我和琅天师弟。”武寒瞟着那四道愤恨而来的身影,却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冰冷眸子透露着森冷。 “至于后面两个,就让你们去解决吧...记得速速斩杀。” 武寒说罢,眼中再度有着凶光涌动,身形一跃,便是率领着三位师弟,向着四大院长暴掠而去。 梵院深处的阁楼。 “大古钟四响!禀院主!梵院死伤长老数十!弟子近百!”一位青色袍衣的人眼神惊惧,颤抖的半跪着,气喘吁吁道。 “朱雀院院长梵虞雀和玄武院院长梵三峰...不幸殒落...” “屠杀我院的人,是四个年轻人,二十岁上下,三男一女!” 梵苍天嘴唇咬得发白,双拳紧握,微微颤抖着,胸脯剧烈地起伏,他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就像一头暴怒的野兽。 “该死!” 梵苍天的声音有些嘶哑:“长老团...随我杀敌...”其身后三十六件黑斗篷,顿时沙沙作响。 一双双暗金的眼睛闪烁,梵苍天手一伸,三十六尺青锋矫若游龙,从远处嗡鸣着飞来,牢牢的被梵苍天握在手心,剑身凛然绽放着光芒。 梵苍天跺地而起,御剑而行,身躯直直射向内院。 三十六个长老团的老人,也是一挥袖袍化作黑风,消散开来,真身早已瞬移在百里外。 那些老人的眼眶微微凹陷,看似浑浊淡然,但对于弟子被杀,也是心如刀割,一只只老眼透露着丝丝的杀意与愤怒。 堂堂东州的一方巨擘,堂堂梵院的人,居然被四个年轻人莫名屠杀,简直是奇耻大辱,罪不可赦! 但除了悲愤,梵苍天眼中也是一抹惊疑与不安,究竟是什么惊天势力,才能培育出这样的妖孽! 居然能够以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便轻而易举的斩杀两位院长! “难道是中州的人...”正在御剑而行的梵苍天,耳边刮过迎面而来的疾风,他不安的喃喃自语道。 梵苍天心中的不安升腾得愈加剧烈,他把这些不安的想法甩出,目光再度变得冷冽和威严,前方应该就是那四人的所在之处了。 “长老团戒备!接近目标!不许留手!”梵苍天死死盯着前方越来越清晰的四道人影,沉声喝道。“敢杀我梵院的人...那就先去死吧...” 长老团的三十六长老,也是背后隐隐有真气升腾而起,准备将这该死的四人轰杀。 这三十七道人影,是梵院的最强大的力量,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向武寒四人暴掠而去,即将破开云层。 此时此刻,武寒也感应到了数股强大的气息,远非那六位院长可比拟。 她始终望着那些气息的来源,脸庞掠过一丝焦急之色,玉手紧紧握着长鞭,凤眼中有着几缕诧异和惊讶。 武琅天有些疑惑的看着武寒:“师姐,怎么了?” 武琅天也是隐隐有一丝担忧之色,他也是将目光汇聚向最上层的天空,那里突然有着极端澎湃的波动传出来。 武琅天的身后,整整齐齐的倒着六具尸体,骇然是那六位院长!六位院长居然被他们四人尽数斩杀! 六具尸体整整齐齐的排成一列,六张脸庞毫无生机,可见这四个年轻人手段之狠辣。 武寒没有回答,只是手渐渐握住那件玉筒,她的俏脸凝重,脚下真气来回涌流,随时准备着逃离开来。 此玉筒,是宗主交给武寒的宝物,若是在性命要紧的关头,便可将其捏碎,宗主自会依靠这玉筒的空间之力,瞬移到武寒的身边。 三个师弟见武寒这般紧绷姿态,也是将目光循向那气息来源处,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的,远方的云层嘶啦的破开,云层破裂处青光涌动,惊得武寒面色陡然一变,便是流露出奇异和惊惧。 云层破洞处,天际之上响起一道惊雷,青雾缭绕,霎那间一缕青光闪现,数十道现身于高空之上,一个个气度雄伟。 为首的男子竟御剑而行,浓青长袍无风自动,他脚踏一柄极长极长的大青锋,似开天巨剑,发出轰然剑啸。 其背后的三十多道黑袍身影,也是气息汹涌如涛,阴翳的面容也是一片冷漠肃杀。 “快走!” 武寒瞳孔猛的一缩,一阵骇然之意升腾而起,便是娇喝一声,便是身形暴退而去。 “情报上...这破院可没有这么多的强者...” 武琅天也是身形暴退,脚踏虚空遁去,心中暗想。“难不成...情报有误..” 青雾缭绕之处,为首的男子低沉声如铜钟,也是望见了众多弟子和六位院长的尸体,眼中悲愤之色更是浓郁。 “屠杀我梵院...死有余辜!” 旋即为首男子显出身形,显然是梵苍天,梵苍天强压着悲愤,望着这四道逃窜的身影喃喃道: “梵院...可不是想走就走的...你们拿命来祭奠死去的梵族人吧...” 话音刚落,清澈的剑鸣之声响彻,狂暴的青色真气席卷开来,滔天真气陡然从其梵苍天体内席卷开来,铺天盖地的对着逃窜的四人一盖而下。 梵院的一间木屋。 木屋中的沈一尘张开双眼,看着掌心的一只紧闭的暗金色独眼,叹了口气。 沈一尘还在为初试出丑而烦闷,他从修炼状态退出,百无聊赖的靠在床榻边。 “咚咚!” 木屋的木门敲响声起,沈一尘闻声下床,打开了木门,门外站着一名青衣少女,是梵月儿。 沈一尘有些疑惑得问道:“月儿,找我有事吗?” 梵月儿俏脸凝重,眼中有着一抹不安之色,她担忧的问道: “小土,刚刚四声钟声,你听见了吗?” 沈一尘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是有些忧心忡忡:“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都多久了,大伙们也没回来...” 梵月儿贝齿轻咬红唇道:“要不...我们出去看看?” “算了吧,外面也许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我们出去只会添乱罢了。” 沈一尘思索片刻便是否定道。“我们还是现待着,等老师的通知好了。” 梵月儿有些烦闷的叹口气,便只好坐下,眼神又有些不安的望着外面。 她并不知道,外面正是一副怎样的惨状...... 第十二章 武宗 铺天盖地的青色真气威压,四面八方的盖向武寒四人。 真气盖下去的瞬间,武寒的俏脸涌上一抹红润之色,旋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躯倒射而下,最后步伐踉跄,略显狼狈的落地。 “这破院...怎么会有这种强者!”武琅天眼神阴沉,隐隐的又有些心悸,他也是受到波及,黄袍上有些血迹斑驳。 四人脚下的周遭地面,随着青色真气的镇压,顿时惨遭蹂躏,裂缝迅速的蔓延开来。 四道身影身形狼狈的暴窜后退,气息也是在霎那间萎靡许多,武寒此时的俏脸浮起一抹苍白。 她忽然急刹住脚步,转身望向天际的梵苍天。 “师姐!你干什么!” 武琅天浓眉一皱,低声惊喝道。 可惜已经晚了,梵苍天此刻对这四人恨意十足,他见武寒停下脚步,便滔天真气呼啸而动,手掌一握,三十六尺青锋便是闪现出来。 唰! 剑身一震,无数道凌厉的青色剑气匹练,瞬间呼啸而出,犹如漫天繁星,笼罩向原地站立的武寒,梵苍天面对这种屠院的凶手,已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杀意。 “敢杀我梵院的人...就拿命来还!”梵苍天咆哮的声音之中,蕴含着浓浓的悲愤。 就当无数凌厉的青色剑气匹练,如出洞毒蛇般,对着武寒周身要害刺去之时,忽然那无数的青色剑气,在距离武寒不过数尺的距离,却居然统统消散! 武寒对着梵苍天冷笑一声,手掌摊开,上面是被她捏碎的玉筒碎片。 梵苍天面色阴沉,定睛一看,骇然发现武寒面前,赫然出现一条空间裂缝,将他的青色剑气全部吞了进去! 究竟什么人居然能撕裂空间!? “呵呵呵...武宗的人,也是你能动的?” 一道淡笑声,悠悠的从那撕裂的空间之中传出,梵苍天瞳孔一缩,一道身影,缓缓的自那扭曲空间之中踏出。 那身影出现的那一刹,天地,仿佛都瞬间就黯淡下来,一种无形的恐怖波动散发出来,竟令人有跪伏下来的冲动! 这位男子五十上下,相貌平凡,却身着黄袍,全身气息全无,但从眼目中可看见神秘与深邃的淡漠。 梵苍天瞳孔猛然紧缩,那毅然英俊的脸庞上,终于是有着一股浓浓的骇然与无法置信涌现出来,长老团也是眼神此刻凝聚了一瞬,混浊的老眼前所未有的心惊。 “武宗!?” 惊骇欲绝般的声音,在此刻从梵苍天的口中传出,他语气颤抖着蕴含惊愕,心中无疑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武宗,乃是中州的远古八大势力之一,一手遮天,权倾大陆,宗门下的弟子更是纵横天下,宗内长老放到任何一处,皆为一方巨擘,众生仰望的对象! 武宗的强大,简直就是在真气大陆的巅峰,世界的金字塔顶端,举手投足之间,便可覆灭千万人的逆天存在,庞然大物! 梵院和武宗相比,就像蝼蚁与巨象,水滴与汪洋大海般。 武宗权尊势重,作为万年来的庞然大物,依靠的便是先祖的血脉,使得气运护身,天才辈出,武宗便是虎踞龙盘之处,芸芸众生之一尊大尊。 梵院的先祖是梵族人,血脉丝毫不输武宗等八大远古势力。 遗憾的是,多年来,梵族之血脉传承不当,血脉的精纯程度便是愈加下滑,逐渐污浊了,梵院才落得如今这般沦落东州一隅,甚至连在东州的名头也摇摇欲坠。 如今武宗的人驾临梵院,那般境界必不是梵苍天等可抵抗。 “阁下为何来我院?”梵苍天终是鼓起勇气,恢复了平日的威严问道。“阁下弟子杀我院弟子无数...此罪不可赦!还望阁下明白!” 那自虚空而来的男子淡然一笑,眸子中的深邃更甚:“听说...你们有一神诀?” 梵苍天与三十六长老闻言,心中猛的一沉,浑身战栗起来,梵苍天吞了口唾沫,死死望着空间裂缝处的男子。 “如果本宗没错...”男子再次淡淡一笑,缓缓吐出二字。 “此诀...梵诀?” “梵诀”二字一出,梵苍天和长老们便是浑身一颤,颤的他们头皮发麻,毛发倒竖起来。 梵苍天也是眼角因惊惧,急促的抽搐着,他颤抖着暴喝道: “你...你们的目的是梵诀!?” 黄袍男子不置可否的淡淡笑着。 梵苍天手握青锋愈加紧绷,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睛,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悲愤,长老团目光也是掠过一抹惊悚与绝望之情。 梵诀极为重要,它是圣物,维持着梵院千百年来的繁荣,梵决已经重要到超过梵院本身,这就是传承的重要之处。 为了梵族的未来,梵诀绝不可落入他手!就算武宗也不例外。 黄袍男子见此,嘴角掀起一抹弧度,淡淡的说道:“贵院太弱了...梵诀在你们手里,只是暴殄天物罢了...” “不如交给我武宗保管,倒是不错。” 梵苍天冷冷一笑,弟子被屠,族人被杀,他的悲愤之色了然于目,他一步踏出,毫不畏惧的怒喝道: “梵院与你武宗毫无交集,阁下为何这般残忍对待我族!梵院有何罪!” 黄袍男子周身的空间,再度扭曲,他目光透着淡漠,轻轻的一手探出。 “怀璧其罪。” 随着黄袍男子的四字落下,其面前的空间扭曲更甚,他探出的手消失不见,竟是无视了空间,瞬移至梵苍天的面前。 旋即一只巨手从梵苍天面前的空间鬼魅般探出,森森的对着梵苍天盖了下去。 “一起出手!” 梵苍天见到如此强大的威压袭来,对长老团大喝一声,手中也是青锋剑鸣,闪烁着青光向巨手狠狠刺去,三十六长老也是印法变幻,同时探出三十六道黑光,携带着粘稠的黑风向巨手暴掠而去。 “轰!” 巨手与青光和黑光轰然相撞,青光黑光被巨手一掌驱散,摧枯拉朽般消失殆尽,化为缕缕真气飘散,而那巨手却是仍然向梵苍天砸下去。 梵苍天和三十六长老联手攻势,竟然都无法撼动这巨手分毫! 宛如梵苍天等强者,在这武宗宗主的面前,却是如同婴儿般孱弱。 这武宗宗主,实力到了一种相当恐怖的层次! “咚!” 巨手最终砸中了梵苍天的身体,梵苍天刚欲将青锋挡于胸前,却有着一阵剧痛袭来,一股难以形容的虚弱与疼痛,疯狂的从他四肢百骸之中散发出来,令得他视线开始黑暗。 长老团一惊,骇然的望着那道丝毫未动的身着黄袍的武宗宗主。 这武宗宗主的实力过于恐怖,完全是在神一般的境界,他们在其下只是宛如蝼蚁。 梵苍天被那巨手砸得昏迷不醒,面若金纸,身形如同断了翅的燕子直坠而下,他的经脉都有些扭曲断裂的迹象,气息萎靡,这般伤势,恐怖如斯。 “蝼蚁...不堪一击...”黄袍男子,也就是武宗宗主冷漠的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梵苍天,淡然的轻轻摇头。 “梵诀,拿来吧。” 长老团为首的黑袍大长老阴翳的盯着武宗宗主,黑气在他枯骨般的手指间穿梭游移,他死气沉沉的嘶哑道: “阁下还请留手,梵诀必须有本族血脉,才可修炼,你武宗不适合此诀。” 武宗宗主目光一抬:“我自有办法,你把梵诀给我便是。” 大长老狠狠的一步踏出,黑气咆哮着奔向武宗宗主: “梵院可亡!梵诀...不可亡!” 武宗宗主嘴角嘲弄更甚,手指轻轻一抬,淡淡说道:“那本宗将你这院屠杀个干净,梵诀就绝后吧。” 随着武宗宗主的手指抬起,一股空间裂缝自其脚底蔓延开,疯狂得向大老人的方向蔓延而去,数息之间至其脚底。 武宗宗主又是手指一收,黑袍大老人便是被裂缝吞噬而进,连骨肉都不剩丝毫。 “诸位长老,保梵院香火不灭,万千载传承,不能断绝于武宗之手!”大长老嘶哑的余音,回荡在这天地之间。 长老团见此也是悲恸欲绝,一个个狂怒的看向武宗宗主,但却没有上前,因为他们知道连梵苍天和黑袍老人都是死于他手,他们更不可能伤其丝毫, 武宗宗主的实力太过庞大、太过可怕了。 “送其余弟子离开!” 一个长老低声暴喝,便是身形暴退而去。其余长老也是向梵院深处暴掠,速度快得把空气撕裂出声,真气也是催动到了极致。 武宗宗主见此,笑着摇摇头,手掌向前虚抓,长老团就如被一股跪伏的威压镇压一般,一个个仿佛即将跪拜于地。 “起!护院阵法!” 随着一名长老的低喝,所有长老皆是舌尖一咬,喷出精血,手中掌印变幻,旋即一齐将掌狠狠盖在地上。 一座埋藏在梵院地底的大阵,忽然启动起来,伴随着蓬勃真气的涌动,缓缓的浮现在武宗宗主面前。 “启!” 三十五名长老又是一声暴喝,印发一变,身形再度带着黑风暴退而去。 “拖住他!” 大阵便咯吱咯吱的转动起来,暗金色的阵心光芒璀璨,一道巨光轰向武宗宗主。 武宗宗主见这千丈矩阵耸立在他面前,面色倒是微微一变,手指轻弹。 轰! 大阵剧烈的颤抖起来,摇摇欲坠般,阵心的暗金光芒也是黯淡许多。 长老们骇然更甚,此阵威能无穷,是梵院的护院之阵,如今却在武宗宗主面前不堪一击! 长老更是催动全身真气,疯狂的冲向梵院的深处——弟子的聚集地。 “梵院要亡了...” 长老们的心中掠过这道想法,苦涩与仇恨更甚,武宗宗主为了梵诀而来,以防走漏风声,他得到梵诀后,必定屠杀梵院! 而长老们此时的使命,就是将弟子们,尽可能的送出去,让梵族的血脉能够流传下去... 护院大阵终于是被武宗宗主的最后一指下,尖啸声响彻,终于是化为漫天光斑,爆炸开来,破碎成数以千计的碎片。 长老的脸庞,几乎是在霎那间苍老了下来,眼中尽是绝望的灰暗之色。 一时间,梵院上空有着可怕的气息弥漫,惨烈,充斥天地。 天昏地暗,整个梵院犹如末日降临。 长老们速度更是快到极致,黑袍被风吹的狂风乱舞,他们望着四周的尸横遍野,全是梵族人的尸首,却不忍再看,直直的对着梵院深处暴掠。 第十三章 留种 护院大阵终于是被武宗宗主的最后一指下,尖啸声响彻,破碎成数以千计的碎片,长老们速度更是快到极致,黑袍被风吹的狂风乱舞,他们望着四周的尸横遍野,全是梵族人的尸首,却不忍再看,直直的对着梵院深处暴掠。 梵院深处。 一件古朴的木屋内,盘坐着一名少年,少年忧心忡忡的望着外面,一旁的少女也是隐隐的担忧着。 “我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沈一尘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着。 “院主那么厉害,不会出事的。”梵月儿出声安慰着,也是叹了口气。 沈一尘苦笑着摸了摸梵月儿的脑袋,随即缄默下来,等待着外面的消息。 忽然,沈一尘眼神一凝,打开窗户望去—— 三十多道黑影向他们掠来,速度乃是极快! 梵月儿也是疑惑的凑上脑袋,望着这三十多道身影,她凝视许久,眼神一亮道:“是长老团的人!” “长老团?” “嗯!不过倒是奇怪...长老团那些老家伙,平日都在闭关,如今来我们这些弟子这里做甚?”梵月儿也是有些迷惑不解。 就在他们两人大惑不解时,一声苍老的暴喝炸响,打断了沈一尘二人的思索。 “梵院全部弟子!随我出院!” 梵院深处,一间间木屋走出一位位神色诧异的弟子,显然还不知道状况,一个个茫然的看着长老团。 梵月儿也是黛眉微蹙,走上前去清声问道:“长老们,不知是怎么了?” “梵院要亡了。” 一位长老看了眼梵月儿,嘶哑的应道。 “梵院不保,尽力将弟子送出!”另一名长老的浑浊老眼有着泪水。“只要还有一名梵族人,梵族就不会亡!” 沈一尘脑袋一恍惚,其他弟子们也是一怔,都是眼神木然呆滞。 梵院要亡了? 长老们显然不等弟子们缓过神来,三十五位长老便是将这七十位弟子,一人抓两个,旋即向着梵院的后山飞去。 梵院后山是梵院的后门,出了后山便可离开梵院,去往东州的其他地方了。 沈一尘闻言,也是焦急得问道:“我爹呢!我爹呢!” 可沈一尘却被一名长老一手抓起,准备逃离梵院。 就在长老刚欲离开时,沈一尘一脚竟踹开长老,神色慌张又无助,对着长老吼着。 “告诉我!我爹在哪里!不然我不走!” 沈一尘的一声吼声,更是惊得所有长老一滞,但都是悲恸的摇摇头,那种无助的悲哀,让人绝望。 一名长老再度将沈一尘抓起,沉默片刻,苍老的声音说着: “院主...死了...” 长老说罢,又是沉默着,很快收敛了悲愤的情绪,再也不犹豫,将沈一尘和梵月儿抓在手上,对着梵院后山直掠而去。 一瞬间,沈一尘如同被霹雳狠狠劈中,其余的弟子也是身躯颤抖着,仿佛听见了什么咒语一般。 不仅是沈一尘,在所有梵院弟子眼中,梵苍天就是犹如威严和慈祥的化身,犹如父亲一般,为了他们倾注了无数心血。 “爹...”沈一尘喃喃道,泛红的眼睛有着晶莹滑下。 悲愤、迷惑、仇恨、无能为力...无数的情绪如同穹结的巨藤,死死的包裹住沈一尘的脑海。 长老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底也是有着一抹悲伤,他们决然的向后山掠去,越快逃离这梵院越好。 忽然长老们浑身一颤,绝望之色愀然爬上脸庞,一声淡笑声从前方空气中传来。 “真是感动人呢...呵呵,想把弟子送出去么?” 一道空间裂缝撕裂,一个黄袍男子魑魅般出现在长老们面前,他淡淡笑着:“可惜了...你们都得死,去陪你们的院主。” 长老颤栗着又是暴退,返回梵院的内院,黑风在武宗宗主面前形成道道屏障。 武宗宗主却不着急追上,只是深深一笑,幽幽的从袖中拿出了一道卷轴,卷轴上二字“梵诀”。 长老的眼中更是划过一抹绝望,那是梵诀。 “呵呵...我已把梵诀的精华强行抽离,压缩成卷轴。” 武宗宗主抛了抛手中的卷轴满意的笑着。“这梵诀倒是神妙,还有灵智,只不过被我扼杀罢了...” 沈一尘此时被一名长老抓住,他的眼球布满血丝,原本的斯文荡然无存,向着武宗宗主嘶哑的吼道。 “混蛋!混蛋!” 武宗宗主眼角一瞥,看见了暴怒中的沈一尘,竟淡淡一笑: “有趣的小家伙。” 旋即武宗宗主一手探出,手掌诡异的消失,瞬间莫名的出现在了沈一尘的面前。 抓着沈一尘的长老大惊失色,但为时已晚,手掌距沈一尘不过数寸,只要沈一尘被此掌触碰,无疑是神魄皆散,灰飞烟灭。 “小土!” 梵月儿也是惊恐绝望的娇喝,沈一尘命悬一线! 手掌触碰到沈一尘的面前的一刹那,一道雄伟道影闪现而出,硬生生接下了那一拳。 沈一尘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伟岸的身影,不禁感到熟悉万分。 长老们也是错愕无比,旋即脱口而出。 “爹!” “院主!” 梵苍天身形一顿,便是生机迅速消散,他宽大的身躯仰面倒下,胸膛赫然浮现一个血洞。 梵苍天在落下的片刻,苍白的嘴角微微一抹笑容,仿佛要说些什么。 沈一尘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如泉涌下,他的心如刀绞,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沈一尘的面颊。 “爹...” 铺天盖地的黑暗和失去控制的晕眩,重重扑向沈一尘。 梵苍天微微摇头,一掌柔力对着沈一尘震去,顿时那名长老又是向着院的出口飞去,迅速的逃离着。 这是沈一尘最后一次看见梵苍天。 那个在他童年时给他当马骑,拿着三十六尺青锋给他拍水果吃的父亲。 直到沈一尘看见梵苍天的双目缓缓的闭上,才死死咬着牙,任凭那名长老带着他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其他的长老,也是拼了命的带着弟子疯狂的逃离。 武宗宗主森冷的看着他们,一些长老的周身空气便是陡然凝固,下一刻便是压缩下去,那些长老便是连带着他们带的弟子,一同化为一团血雾。 “快了。”带着沈一尘逃离的那名长老默默说道,速度又是愈加极速,试图逃离武宗宗主的视野。 沈一尘被那名长老始终紧抓着,当他们越过梵院的内院时,沈一尘往下望了一眼,本就悲痛欲绝的眼神又是呆滞: 曾经其乐融融,祥和安宁的梵院,现在是遍地的血迹,崩塌的房屋和梵院师生的横尸遍野,浓郁的血腥味萦绕着整座梵院,就像人间地狱般,另人作呕。 沈一尘强烈的眩晕感铺天盖地的涌入脑中,他几乎晕倒在地,梵院被屠杀的惨状实属恐怖。 “梵雅枫老师...”沈一尘呆滞的望过每一具尸体,有平日与他嬉闹的小伙伴,有整天嫉妒他的小霸王梵山... 甚至他还看见了曾悉心教导他的梵雅枫老师。如今都成为来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沈一尘脑袋轰鸣着,他感到世界仿佛天旋地转一般,视野一片通红,他不忍再看下去,深切入骨髓的悲痛令他闭上了双目,他多么期待这是个噩梦。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啊——” 沈一尘紧紧抓着脑袋,死死揪着头发,头皮都渗出丝丝血液。 忽然,始终抓住沈一尘飞行的手震动了下,沈一尘睁开眼,院门看见了四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但这四人不是梵院的弟子。 “该死的混蛋...” 抓着沈一尘的长老冷冷的看着这四人,又不死心的看着院门,差一点了啊,只要到了院门,空间就能挪移到梵院之外了。 可惜有这四人拦住,路可能不太好过,更何况武宗宗主很快便到了,到时候才是真的一个人都不会活着出去... 这四人随意的屠杀着漏网之鱼,见到长老们带弟子逃离,便皆是靠拢在一起,嘲讽的看向长老们。 “老东西...你们快乐吗?院主被杀,弟子也被杀,可是你们又能如何?哈哈哈...” 武彧笑容狰狞,的目光一片冰寒,还有丝丝嘲弄。 “谁让你们染指梵诀这般圣物?把你们这些残余的废物杀完,这破院就再也不存在了,哈哈哈...” “闭嘴!混蛋!” 沈一尘怒吼着,死死的盯着武寒四人,浑身颤抖得那名长老都险些没抓紧他。 一名长老眼角一抽搐,咬咬牙,看了看一路上幸存下来的剩余六名长老,包括带着梵月儿跑路的那位长老。 噗! 五人相视后,同时默契的一喷精血,五道血痕在半空汇聚成一道空间阵法,他们准备强行进行空间挪移! 空间挪移,本来是需要在院门,借助六大柱的中心来构建空间挪移阵法,但此刻显然只能提前。 武寒一见,才是脸色大变当机立断喝到:“阻止他们!”四人刚欲踏出脚步,催毁这道空间挪移的阵法时,忽然都是一笑,这四人居然又停住了,反而站在原地看着六名长老带着五名弟子,眼中戏弄之意愈浓。 果然,是武宗宗主现身了,他淡淡的看了眼那道空间挪移阵法,只是轻轻的凌空虚点而下,那道阵法便是在六名长老绝望的目光下,开始渐渐崩塌。 “拼了!” 一名狠辣的长老将弟子交给其他长老,自己则冲向武宗宗主。 “我替你们争夺时间,快!” 哧! 那长老刚欲阻拦,却又被武宗宗主的一指之下,化为虚无,烟消云散。 又是一名长老冲向武宗宗主,为了弟子逃离而争取时间,下场也是灰飞烟灭, 就在第三名长老冲向武宗宗主的时候,空间挪移阵法终于构建成功,虽然摇摇欲坠,但却能够勉强使用。 武宗宗主见此,方才微皱眉,眼神看向武寒四人,武寒四人会意后,便是狞笑着冲去,每人皆是狠狠的一掌而下。 剩余的三位长老料不及此番偷袭,刚欲防御,却骇然发现,这四掌居然直奔弟子而去! “不!” 轰! 长老们目眦欲裂,但已然来不及,四掌轰向四名弟子,四名弟子皆是一震,随后便直挺挺的死去。 两名长老更是仇恨灌进脑中,他们狂怒和嘶吼,仇恨的泪水滑落而下,二人化作两道黑光向武宗宗主暴掠而去,但武宗宗主淡淡的又是一指,一点,两道黑光便魂飞魄散。 忽然,空间挪移阵法咯吱咯吱的转动起来,现在只剩下梵月儿、沈一尘、和最后一名长老。 最后一名长老嘶哑的吼着:“传送!”空间阵法便是摇摇欲坠的发出刺耳之声,刮得众人耳膜生疼。 最后一名长老,用力将沈一尘和梵月儿推进阵中,自己也跌跌撞撞,刚欲进阵。 可长老被武宗宗主又是一掌,震得他浑身发抖,但依旧忍住疼痛,死死闯了进去。 “蝼蚁啊...” 武宗宗主淡淡一笑,看着即将空间挪移离去的三人,金黄的袖袍轻轻一挥动,一股光束便是轰然撞上空间挪移阵法。 顿时阵法崩碎,四分五裂,沈一尘三人必定也是被空间碎片划成血沫,必死无疑。 “梵诀,我已经拿到。” 武宗宗主淡淡的看着崩裂成碎片的空间阵法。“武琅天,把这院子火烧了,我们回宗。” 片刻后,一把火,把这数百冤魂和梵院,燃烧成了灰烬。 东州,再无梵院。 第十四章 幸存 武宗宗主淡淡一笑,看着即将空间挪移离去的三人,金黄的袖袍轻轻一挥动,一股光束便是轰然撞上空间挪移阵法。 顿时阵法崩碎,四分五裂,沈一尘三人必定也是被空间碎片划成血沫,必死无疑。 空间漩涡之中。 四周都是深邃的深蓝与黑暗,时不时有着空间撕裂之声,铺天盖地的黑暗,牢牢的笼罩着沈一尘,他隐隐可以看见一个个漩涡流动在附近,身体在飞速的穿梭着。 这是空间挪移的空间隧道,每一个漩涡都是每一个出口。 “长老!” “月儿!” 沈一尘用尽力气的嘶吼,终于听见了附近微弱的回应。 “小土?” 一声少女轻柔的声音传来,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沈一尘连忙四下寻找,在这片极速挪移的空间隧道里,他看不见丝毫影子。 这空间隧道只有一片深邃的黑暗和星星点点的光芒,以及一个个漩涡的转动,在这里仿佛是永恒一般。 沈一尘三人进入了空间隧道后,便是保持着相对静止的状态,虽然他们都在以极快的速度挪移着,但三人之间的距离不会改变。 沈一尘在空间隧道里飘来荡去,循着梵月儿的声音,只能四处乱抓,终于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他心中疑惑的时候,便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触电般的缩回了手,看着面前的黑暗,歉意的试探道:“梵月儿?是你吗?” 沈一尘逐渐适应了黑暗,定睛一看,果然是梵月儿,他拉住梵月儿的玉手,两人连在一起以不至于失散。 梵月儿倒是没有抗拒,只是微微一滞,便任由沈一尘拉住她纤细的手臂。 好半饷,沈一尘再度开口问道:“那位长老呢?” 梵月儿也是疑惑的摇摇头:“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旋即两人皆是陷入了沉默,空间通道时不时流星划过,留下淡淡的深邃痕迹,这般沉寂了片刻,一声苍老的沙哑声响起。 “老夫在这。” 沈一尘和梵月儿皆是目光一亮,连忙四处寻找,他们在这黑暗的空间隧道里,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一道模模糊糊的老朽身影,应该便是那位长老了。 “咳咳...”那位长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在这黑暗的空间里长老的嘴角流出一抹血迹,看来是被武宗宗主的最后一掌,伤得不轻。 沈一尘和梵月儿走到长老的身边,担忧又悲恸的看着彼此。 如今东州的一方巨擘,居然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在这空间隧道里苟活着,还不知要去向何方... 那位长老平息了一番气血,方才缓缓道: “我们本是计划空间挪移至东州的中心,那里是东州最繁华的地段,我们可以在那调养生息,购一些必需之物。” “可刚刚构建的空间挪移阵,显然太过仓促,不够稳定,目的地也许会有所偏移,但应该也在东州中心的周围。” 长老语毕,沈一尘和梵月儿两人才稍微松一口气。 就在他们略微放松片刻时,漆黑一片的空间通道忽然地动山摇起来,震荡得三人头晕目眩。 “轰隆!” “混蛋!” 长老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那武宗宗主估计又是破坏了阵法!空间阵法可能已经碎裂了!” 沈一尘和梵月儿大惊,仿佛印证长老的话,这四处黑暗的空间隧道便开始崩塌离析,无数空间流星划过,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握紧老夫的手!” 长老大声呼喊,喊声被空间的崩塌声淹没。 沈一尘和梵月儿急忙分别抓住长老的左右手,死死不松开,因为松开的话,他们瞬间就会失散开来,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 空间通道的原理,就是进入者会有极快的高速,使他们能极速到达目的地,且相互之间保持着相对静止。 但祸不单行,现在那武宗宗主破坏了阵法,他们三人就会因为重量不同,速度便会相差很多。 强大的空间极速,甚至会把三人撕成碎片,成为空间隧道的一部分。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沈一尘和梵月儿都是少年,重量相差不大,那长老是长老团的人,长老团都是年纪过百的老妖精,皮包骨头,也壮不到哪里去,三人的重量也是差不多,才使三人在被破坏的空间隧道里,勉勉强强的保持着相对静止。 “抓牢了!我们就近离开!” 长老双臂真气涌动,死死抓牢着沈一尘和梵月儿两人。 “我们要去的东州中心,应该是去不了了,能活着出来再说吧!” 空间的崩塌速度骤然加快,空间碎片极速的挂过,一旦被刺中必是洞穿! 撕拉! 沈一尘精神紧绷,他面前也是掠过数道碎片,从他白净的脸庞留下条条血丝,空间的崩塌太过剧烈,这空间隧道无疑成了危险至极的地方,必须加速逃离。 忽然一个漩涡出现,长老仿佛看见了救世主般,向着那个漩涡暴掠而去,不管会传送到何处。 “小家伙们!抓紧了!”长老振臂而动,顺空间隧道的势直直撞向漩涡,漩涡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轰! 终于,空间隧道的支撑到了极限,岌岌可危的隧道爆裂开来,无数碎片致命的穿梭来往,速度快到撕裂开空间。 长老大喝一声,速度运转到极致,身躯带着沈一尘和梵月儿猛的撞去,再停留一息,无疑会变成三坨肉泥。 一百尺...五十尺...十尺... 五尺...一尺! 黑袍长老带着三人,闪电般的掠过空间隧道,那般高速,竟是制造出了低沉的音爆之声。 “扑通!” 就在三人冲撞进那道漩涡时,无数空间碎片也是接踵而至,在他们的后背留下道道血痕。 空间隧道也是立刻崩塌而下,轰然爆裂开来,化作一片泯然于虚无之中。 沈一尘被背后的空间碎片刺中,好在是顺风而行,碎片没有迎面而来的那般致命,但也是留下了深深的刀痕,留下殷红的血迹。 他感到头晕目眩,就在空间隧道彻底崩塌时,天地都是天昏地暗,天旋地转,他经不住如此眩晕便干呕起来。 与此同时,沈一尘面前也是豁然开朗,冲进漩涡的瞬间,三人感到顿时亮如白昼,刺眼的光芒包围住三人,璀璨的白光充斥着眼球,三人皆是闭上双眼,身体从漩涡中刹那的飞出。 也不知什么地方,漩涡浮现在东州的某一处天空,把三人吐了出来。 数月之后,东州。 东州的第一隐世宗派——梵院,一夜之间被一把火烧成废墟,只剩下无数的残骸和倒塌的房屋,这个惊天的消息如同潮水般传遍了整个东州,顿时东州引发轩然大波,轰动东州,人人皆知此事。 有人说是梵院遭到神明降怒;有人说梵院出了叛徒沈一尘,勾结长老弑父,又屠杀了院子;也有人说梵院内战离开了东州...无论如何,这都是个永远的谜团,梵院不会再出现于东州了,它已经消失泯灭在真气大陆。 梵院被屠杀后,可所谓树倒猢狲散,其万里竹林便是空了出来,引得东州无数个本就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争夺起来。 先前因为梵院的实力不敢染指,如今梵院灭亡,那些势力更是如同饿狼扑去,都希望率先占领万里竹林,吞并这片聚天地之真气的风水宝地。 东州的势力划分格局,因为梵院的灭亡再度洗牌,一场东州的大战即将点燃,东州仿佛要变天了... 数月时间悄然而逝,梵院灭亡带给东州上上下下的震撼,已经消殆许多,每个人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只是路过东州最东端的万里竹林深处,会默默的向着梵院原本的方向默哀一阵,东州的人们也给梵院立了碑,载入史册,梵院从此便成为了东州的历史。 但东州的人们,也是在暗暗担忧,梵院乃是东州的雄厚力量,如今它被灭亡,东州无疑是元气大损,东州的实力更是要减弱不少。 别说中州,就是与其余三州相比,都是差距极大,宛如鸿沟一般的差距。 不过嘲讽的是,东州也不用担心会被其他州吞并,东州本就真气最稀薄,别的州自然也是看不上了。 真气大陆的五大州:中州、北州、南州、西州、东州之中,若有明人便知,这五州也是分为三个阶层。 第三阶层,也就是最弱的阶层,无疑是东州,梵院在东州也许是最顶尖的势力,可若放在北州等州,简直是孱弱得像婴儿。 梵院别说在中州了,梵院的实力放在中州,就似汪洋大海中的摇摇欲坠的一叶扁舟一般,更莫说立足中州。 第二阶层,是中等阶层,便是北州、南州、西州三州。三州之间实力相差不大,但也比东州强上无数。 若要细分,北州倒是略微比南州和西州胜一筹,而且据说北州有一宗派颇为神秘,广收弟子,是北州的千万少男少女的向往之地。 而第一阶层,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中州。 中州的八大远古超级势力,简直实在太过神秘莫测,尚且未知这中州的详尽,这种层次,也不需要太过了解... 三大阶层,五大州,阶层与阶层之间,州与州之间,阶级森严,犹如天堑一般,难以逾越。 如今沈一尘、梵月儿、黑袍长老三人,此番九死一生,三人虽然受伤极重,但好歹幸存下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不知他们到底被逼到了那一州中,还是说侥幸的仍在东州? 三人倘若传送到了其他州,也恐怕是要苟且偷生一段时间,毕竟不是在东州,黑袍长老的实力在东州或许顶尖,能护得住沈一尘和梵月儿,但在其他四州,便是难说了...... 第十五章 毒誓 三人倘若传送到了其他州,也恐怕是要苟且偷生一段时间,毕竟不是在东州,黑袍长老的实力在东州或许顶尖,能护得住沈一尘和梵月儿,但在其他四州,便是难说了....... 清晨,世界都是清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地洒在一座潭水之上,潭水上的荷花零零落落的分布着,荷叶上的露珠反射着晶莹。 在那大片的潭水之后,有着一座高耸于云的山峰,雄伟山峰的半山腰处,有一山洞,山洞里铺盖着草毡,毡上似乎静悄悄的躺着两个人。 两人一人是少年,面庞温和样子,似乎正在酣然的睡着,最奇妙的是,他的手格外修长白皙,其掌心有着一只暗金之眼,也是紧闭着,如同也在酣睡一般。 另一人是个少女,灿烂的阳光透过山洞洒在她的脸上,犹如小猫一般熟睡过去的她,粉腮红润,秀丽的眸子惺忪,青丝有些乱的随意披散至肩头,若是有人看见必会赞叹道,以后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可再定睛一看,少女的唇边,正挂着一丝口水显然酣睡之中,实在是有些破坏美丽的画面... 这少年和少女,想必便是死里逃生后的沈一尘和梵月儿了。 又过了半响,温和的沈一尘睡眼蒙眬的醒来了,他揉了揉眼睛,习惯性的看了看他右手的暗金色独眼,旋即望向山洞之外,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和柔和的阳光映入沈一尘的眼帘。 但沈一尘见此美景,并没有表示出欣喜和舒适之意... “这是哪儿...” 沈一尘喃喃自语,忽然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初试出丑,回到住所,听见警钟,梵院被屠杀... 沈一尘的记忆从被长老救出,看见梵院惨绝人寰的惨象时,就开始头晕目眩的模糊了,他似乎又进入了空间隧道,后来隧道崩塌,他们三人便就近找了一个空间漩涡逃了出去... 沈一尘如今的心境就好似脚踏虚空,下方则是万丈悬崖,他的手就如同死攀着一块凸石,不知如何释怀的放开,手却又疼的流血。 他整理完乱丝般的思绪后,沈一尘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来一些人: 梵雅枫老师、梵丹长老、梵通、梵山... 还有父亲——梵苍天。 这些本来活得好好的人,如今却成为了梵院的附葬品,和梵院一起埋入大地,消亡于世... “武宗...” 沈一尘念着这个庞然大物,远古八大超级势力之一,宗主竟是一个为了梵诀,灭亡梵院的无情郐子手。 沈一尘双拳便是紧紧的握住,泪水控制不住的掉落,悲愤又感到无能为力... “该死!怎么会这样...” 沈一尘紧咬着嘴唇,咬得血丝滲出,浑身不禁疯狂的颤抖。 “混蛋混蛋混蛋!” 沈一尘眼中布满血红,他似发了疯一般,不顾伤痛的一拳一拳用力打在地上,打得地面都溅起土屑,直到拳头都是鲜血,才颓然的停下。 “你怎么敢...你...” 武宗宗主那幅淡然出尘的样子,平凡的脸庞透露着安然,这种人怎么会做出这般下地狱的事情!? 可笑的是,武宗曾经是沈一尘相往的圣地,不止一次美好的幻想,自己参观武宗的模样...沈一尘甚至曾经,视武宗为自己的奋斗目标! 沈一尘眼前浮现一片曾经的场景—— 有一次,梵苍天忽然笑着问他: “一尘,你的偶像是什么?” 沈一尘脱口而出:“武宗!” “武宗?” “嗯!就是中州远古八大势力的武宗!”沈一尘骄傲的说道。“武宗可是我的奋斗目标!” 梵苍天愣了下,爽朗的笑了,摸了摸沈一尘的脑袋: “好!一尘只要努力,一定能够去中州看见武宗的。” ———— 如今他对武宗的向往和膜拜,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沈一尘终于停下疯狂的捶打,蕴含着仇恨和悲愤的泪水,顺着清秀沈一尘的脸庞滑落而下。 他收敛了眼中的仇恨与悲愤,转而是一片冰冷。 沈一尘决绝的站了起来,面对着大片的湖水和朝升的太阳,父亲伟岸的背影烙印在他的面前,挡住了朝升的太阳。 “我会一点、一点的换回来的...” 沈一尘抹去眼泪,面对着朝阳开口,以天地为鉴,朝阳为证,立下少年刻骨的毒誓: “爹,亡院之仇,我沈一尘若是不报...” “天诛地灭!” 第十六章 北州 又是半天悄然流去,此时梵月儿也默默醒来了,与沈一尘并肩坐在山洞的洞口边上,很久没有说话。 两人不言语,向来活泼的梵月儿,也只是缄默的与沈一尘坐在一起,沉默了很久,看着火红的落日,等待着长老回来。 毕竟这场悲剧,对于这两个十五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难以承受的悲恸。 两人默默的在洞口等待着,神色木然的望着前方一大潭湖水。 忽然本平静的湖水一颤,水波荡漾起来,一道身影如同蜻蜓点水般的跃过湖面,朝着沈一尘二人的方向掠来,手里貌似还提着东西。 沈一尘与梵月儿此刻方才目光一抬,犹豫着出声道: “长老?” 果不其然,那道身影跃过湖面后,轻巧的点在山脚下,又是纵身一跃,跳上了山峰的半山腰,只身一人来到了沈一尘与梵月儿的面前。 黑斗篷掀开,露出了颧骨突出,双目微微下陷的苍老面庞,年轻时的英气尚存,可以推断出长老壮年时的英俊模样。 只不过时光不饶人,现在的长老已过百岁,枯骨般的手指拎了拎提着的东西,旋即扔在山洞里。 “两个小家伙,你们昏迷了好几个月,饿了先吃点吧。” 黑袍长老嘶哑开声,指了指他刚刚拎着的东西,原来是两只野兔。 沈一尘与梵月儿才发觉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咕咕的叫着,沈一尘讶异的问道:“我们...睡了好几个月?” 黑袍长老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便走向火堆处,拿出两个树枝开始烤野兔。 沈一尘与梵月儿有些不好意思,便坐在地上看着黑袍长老烤兔子,最后还是梵月儿打破了尴尬。 “不知前辈名讳?” 梵月儿小心翼翼的娇声问着,毕竟他是梵院的长老团的长老,这些老态龙钟的长老,都要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无一不是性格古怪的老妖精。 “梵无极。” 黑袍长老淡淡道,手中不断转着野兔架子,以防被烤焦,旋即三人再度沉默良久。 梵无极枯骨般的手灵活的转动着木棍,上面有两只肥硕的野兔正在火焰的熏烤下,滴落下金黄色的油滴,那般诱人香气,将梵月儿和沈一尘二人视线都是忍不住的吸引了过去。 篝火燃烧得愈加旺盛,梵无极把两只诱人的野兔从架子上撤下,面无表情的递给梵月儿和沈一尘,两人看着焦油欲滴的兔肉,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便是双手接了过去,感激的看向梵无极。 沈一尘拿到野兔后,直接大快朵颐,梵月儿也是狼吞虎咽的吃着,丝毫不顾及形象,片刻后两人便是风卷残云的剩下一堆兔子骨头。 “嗝——” 沈一尘刚打了饱嗝,摸了摸胀起的肚子,却忽然发觉,自己被梵无极一直盯着,他不由得紧张的绷紧身体。 “沈一尘,手伸过来。” 梵无极苍老的声音淡淡传出,他第一次直呼沈一尘全名。 沈一尘一愣,倒是没什么掩饰,便乖乖的把手伸了过去,面色有些疑惑。 梵无极轻轻抓过沈一尘的手臂,沈一尘感受到了梵无极那双枯骨般的手的粗糙感,就犹如干枯的树皮,令沈一尘隐隐有些不适,但他并没有抗拒。 梵无极将沈一尘的白皙手掌向上翻,掌心朝上,一只暗金之眼赫然出现。 这只暗金之眼始终紧闭着,未曾睁开过,沈一尘也是对他掌心这神秘的眼睛,未曾知晓一分。 梵无极见此眼,苍老的面庞一震,不禁深吸口气,目光皆是难以置信的凝视着沈一尘掌心的这只眼睛。 梵月儿也是凑上前来,好奇的端详着沈一尘掌心的暗金之眼,沈一尘见梵无极这般惊讶之态,忍不住问道。 “梵长老,我掌心的这只眼睛…有什么玄妙吗?” 梵无极闻言,方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深深的看了沈一尘一眼,嘶哑的声音开口道: “梵院上上下下,唯我最精通身体的百般玄妙。” “就连那梵丹,这方面也不及我。” “关于此眼,等到你修了梵诀的第一重,我再详尽告你。” 沈一尘便只好作罢,凝视着掌心的眼睛许久。 “那…梵长老,我们…现在又是在哪儿啊?” 梵月儿此刻,又是再度问道,一个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梵无极那有些浑浊的老眼望了望洞口外的湖面,便是吐气开声: “北州。” “北州?”沈一尘和梵月儿一怔,便是反问道。 两人异口同声喊出这两字,北州。 不会吧?他们居然被空间隧道传送到了北州?要知道北州可是与东州差异巨大。 单单是两者间的地域距离之差,便是相差个上千万里,北州的实力,在真气大陆的五州之中,排第二位,北州的实力也是极为神秘强大,远非东州可比拟! 没想到,他们三人居然鬼使神差的到了北州?看来东州短时间看来,也是暂时回不去了。 “这北州举目无亲,我们要怎么活下去啊?难道...一直待这半山腰的山洞?” 沈一尘也是茫然的向梵无极问道。 梵无极漠然的点了点头。 “那岂不是每天只能打猎,吃野猪野兔过活?”梵月儿急了,也是忙又问道。 梵无极竟然再次点了点头。 沈一尘和梵月儿见此,也是无奈至极,颓然的一齐叹了口气。 “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你们是最后的梵族人,我不希望你们出什么事。”不过梵无极旋即淡淡说道。 “你们要出山也没问题,但是必须达到地真境。” 沈一尘和梵月儿一听,这话,说跟没说一样,两人是忿忿不平的嘟囔着: “达到地真境?那我们这几年都别出去了...” 真气大陆修真者,层层等级森严,阶级分明。 在真脉境九星突破后,便是应真境。 所谓应真境,就是感应天地真气,化为己用,梵月儿便处于应真境一星。 而应真境九星之后,方才是地真境。 沈一尘更是垂头丧气起来,要知道他自从修了梵诀,修炼速度是奇怪的变得无比缓慢。 按照这个修炼速度,要修炼到地真境,都是猴年马月了... “修炼的场地,就在山洞外的湖边,这里四面为山,十分隐蔽安全。”梵无极依旧是自顾自道。 “修炼就从明天开始吧,以后我便是你们的师傅。” 沈一尘和梵月儿点了点头,相视一看,同时半跪拱手,对着梵无极郑重道: “是!师父!” 毕竟他们整日待在山洞里,也不是办法,更何况这可是北州,不修炼来提升实力的话,自保都危险... “另外,每天的打猎,也只能由你们二人完成。” 梵无极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默与哀伤。 “因为...我被武宗宗主重伤,修为废了,我以后恐怕无法修炼了...” 沈一尘和梵月儿猛的抬头,满脸震惊之色,梵无极的修为居然被武宗宗主一掌打废了! 沈一尘也是握紧拳头忐忑问着:“梵长老...你修为尽散,你以后怎么办...” 沈一尘心中无比悲恸:连唯一保护他们的人,都被武宗宗主迫害到成了废人... 可梵无极眼中的哀伤很快散去,他枯叶般的面庞回归了古井无波,久久凝视着洞口外的落日,喃喃自语沧桑道: “孩子们,重要的不是治愈...” “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 沈一尘和梵月儿沉默了,听着梵无极这样饱经风霜的老人的感叹,他们尚小,自然听不出话中的苦涩意味。 这样一来,梵族的修真者,只有沈一尘和梵月儿两人了啊... 沈一尘心里默默的想着,他们背负着梵族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若是放弃,岂不是跟武宗宗主一般可恨。 沈一尘深深的吸了口气 ,明天,就要重新修炼了。 不过也好,收拾好心情,重新上路,在真气大陆上,好生修炼,方才是一切的正道。 “武宗...” 沈一尘抿了抿嘴唇,漆黑的眼目中,有着冰寒森冷之色掠过,一些债,总得有人要还,之所以不还,只是时间未到罢了。 “若我真有一天到了地真境,出了山,也不知这北州的江湖,究竟是怎样一番姿态?” 第十七章 秘密 翌日清晨。 当清澈的日光洒下时,沈一尘和梵月儿便早已盘腿坐在山下的湖边,湖面波光粼粼,反射着暖阳的日光。 梵无极背着枯瘦的双手,肃穆的看着二人盘坐修炼,他虽然修为毁了,但是教沈一尘和梵月儿两人一些东西,倒是不在话下。 “清晨是人体的最佳状态,千万经脉复苏之时,此时修炼是为最佳。” 梵无极淡淡讲述着,在人体玄妙上,梵无极可是博览群书,极其渊博的。 沈一尘和梵月儿静坐着,双手结印,闭目修炼,认真的聆听着梵无极的教诲。 “今天是你们两人,在北州修炼的第一天,万事开头难,我作为师父,先给你讲明白一些东西,只有懂了这些道理,修炼才不是枯燥晦涩的事。” “梵月儿,你先随我来。” 梵无极说罢,便是不疾不徐走到湖面的中央,一座湖中心的石亭之上。 梵月儿睁眼后,眨巴着大眼睛,便是起身,随着梵无极到了湖中心的石亭上。 想必此地,也有人曾活动建造过,只不过历史悠久罢了。 平静的湖水下,时不时游过几条鱼儿,梵月儿好奇的左顾右盼,终是到了石亭,郑重的盘坐在石亭里,准备接受梵无极的教导。 梵无极缓缓开口:“梵月儿,我在梵院,倒是有听过你的名头。” “你似乎是梵院,甚至东州年轻一代,第一个踏入应真境的弟子?” 梵月儿听此也是一愣,旋即略带骄傲笑着点点头,梵月儿的天赋,在东州绝对是首屈一指,说她是东州第一也不过分。 “你今年几岁?”梵无极苍老的声音又是问道。 “十五。” “你十五岁踏入应真境,那你猜一猜,在北州,有多少十五岁人,天赋在你之上?”梵无极嘴角有着笑意浮现,老眼看着梵月儿。 梵月儿螓首沉吟,便是保守的回答道:“一百人?” 梵月儿的回答已经很保守了,她也知道北州比东州厉害不少,底蕴更是深厚。 不过无论如何,她的“东州第一天才”,在北州年轻一辈,应该也能到一百名左右吧?比她还妖孽的同岁人,梵月儿估摸着也在一百左右。 可梵无极却淡淡一笑,吐出几个字:“的确是一百人。” 就在梵月儿以为这是正确答案时,梵无极居然又是说道: “我的意思是...在北州,一百人,就有一人天赋在你之上。” 梵月儿目瞪口呆,震惊得她显然是始料不及:一百人?就有一人天赋在她之上? 梵月儿也是无奈的羞愧一笑,尴尬的挠着她柔滑的青丝,她堂堂东州第一天才,在北州,居然只是堪堪的百人挑一罢了... 不过,倒的确是激起了梵月儿的好胜之心,看来以后的修炼,不能懈怠了啊。 梵无极倒是不顾梵月儿的羞愧,但也旋即说道:“不过...我精通人体玄妙,你天赋在北州虽然不算最顶尖,但我貌似能在你体内,感受到一些有趣的秘密...” 梵月儿一怔便反问道:“我的体内?有什么秘密?” “轮回的气息。”梵无极有些失神的说道。 梵月儿更懵了,轮回的气息是什么?她从未听过如此特别的名词,梵月儿疑惑的望向梵无极,有些不知所云。 “把真气释放出来。”梵无极旋即回神,淡淡道。 梵月儿便玉手一翻,一股乳白色的真气,便是跳跃在她纤细的手指之间,灵活的穿梭着。 在真气大陆,凡是修真者,一旦踏入应真境,真气便是随着修真者的特性,呈现不同的品质。 真气品质可谓极其重要,对敌对决之时,攻击、防御、闪避、移动...皆是需要真气的支持,倘若真气品质不错,必能在对战时占据优势的一方! 天下修真之气,与术相同,也分为天、地、人三大品。 人品修真之气,分为一到三品;地品修真之气,分为四到六品;天品修真之气,则分为七到九品。 而梵月儿的乳白色真气品质,便是在四品的位次,放眼北州,修真之气比她高的人,同样比比皆是。 梵无极凝视着她手掌之上的乳白色真气许久,终于缓缓吐了口气,老眼深有意味的看了看梵月儿。 “果然...这是轮回真气。” 梵月儿闻言,不由得苦笑,心想自己这轮回真气,名字倒是霸气,但也才是地品四品的真气而已。 “你不懂,这轮回真气,固然只有四品,但它的特性可是极为的奇异。”梵无极见状摇摇头道。 “此气玄妙,我曾经在梵院的书阁里,寻得一本真气大全,方才奇妙的发现这轮回真气。” “它的特性,乃是亿万真气中最为奇特的。”梵无极微笑着淡淡道来。 梵月儿惊疑的一怔,便是正襟危坐,好奇的侧耳倾听梵无极接下来的话。 “你这轮回真气,无有止息,流转轮回,能将对方施展的术,短时间修得,并将其使用!” 梵月儿更是瞠目结舌,樱桃小嘴惊讶得能吞下鹅蛋。 “我...能复制对方的术?” 能复制对方施展的术,并且化为即用的轮回真气,的确是亿万真气中,最为奇特的真气了。 梵无极看着梵月儿惊讶错愕的表情,微微一笑苍老的道: “而且不仅如此...这轮回真气,还有另一道功效。” “还有啊?”梵月儿这下子倒是不敢轻视手里的乳白色真气了。 “轮回真气,不但能复制对方的术...”梵无极点点头,旋即低沉的沙哑道。 “你这真气,还有着六道轮回。” 梵月儿有些疑惑了,六道轮回又是什么? “你的轮回真气,象征着六道轮回,生死相续,无有止息地循环。” “随着你水平的提升,轮回的数目便会增加一轮,真气品阶也会上升一层。” “你若踏入地真境,那你这轮回真气的轮回数,便可以增加一轮,轮回真气升至五品。” “再踏入下一个境界——天真境,你的轮回真气便升至六品,以此类推。”梵无极淡淡说道。 “那...那轮回数如果...如果到了六道轮回...岂不是...天品九品的真气!?” 梵无极不置可否的点头,梵月儿俏脸便有些激动,说话都有些口吃了起来。 不过,梵无极旋即语气一变,低沉的说道。 “但依古书所载,倘若你的轮回真气的轮回数,到了第六道轮回时...” “你的轮回真气便会周而复始,就如轮回一般,开始减少轮回数。” 梵月儿柳眉一蹙,没想到她的轮回真气,凑满六道轮回后,还会反减? “每减少一道轮回,你的一个感官就会永远的消失。” “如有一天,你的轮回反减为零,那么你的触觉、味觉、嗅觉、听觉、视觉...甚至直觉,都会随着轮回数的减少而消失!”梵无极的语气有些凝重。 梵月儿顿了顿,却忽然笑嘻嘻道:“唉呀!我能凑满六道轮回,肯定实力也是非常厉害,我能不能到那般实力都不知道呢!” “管那么多干嘛,师傅您真是杞人忧天,我凑满六道轮回的时候,都是猴年马月了。” “总之,这轮回真气不错!能复制对方的招数,以后打架就靠它了!” 梵月儿丝毫不在意轮回真气的副作用,倒是对她的真气颇为满意。 梵无极见状,也是无奈的摇摇头,额角有几条看不见的黑线拉下来,他也是对梵月儿这般莫名的乐观,感到有些无语。 梵无极盘坐而下,淡淡道:“梵月儿,坐下来,你虽然能够施展轮回,但还需打通八个穴位。” “你现在坐下来,我帮你打通穴位,日后便可施展轮回真气的玄妙之处。” 梵月儿对着梵无极抱拳道谢,便是盘腿而坐,背对梵无极。 梵无极粗糙的食指虚点她的背部,过了数息,忽然闪电般的在她的香肩上轻点两下,又在她的背上点上四下,最后两指,也是迅捷的落在太阳穴处,梵月儿惊喜的感到全身的真气顿时嗡鸣,有一种奇妙无比的感觉! “谢谢师父!”梵月儿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再次谢道。 “而且,你观你的身体玄妙,你的优势在于一个字,柔。”梵无极摆摆手,淡淡道。 “柔?”梵月儿一怔。 “阴柔之道,必须有所牵系也。”梵无极略作沉吟,捋了捋胡须道。“而你适合修炼柔术,也就是常人所说的,以柔克刚之力。” “四两拨千斤?”梵月儿思索片刻道。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梵无极苦笑道。 不过梵无极也是旋即清了清嗓子道:“梵月儿,以后关于你的修炼,我会尽量以修炼你的轮回真气、以及柔术为目的,你和沈一尘是最后的梵族人,不要让老夫失望了。” 梵月儿闻言顿时收敛了笑容,拱手娇声回道: “是!师父!弟子定当刻苦修炼!” 梵无极方才略带赞赏的点点头,让梵月儿先回修炼了。 他看着梵月儿一蹦一跳离去的样子,苍老的面庞流露出一丝无奈之意。 “唉...我修为废了,也不能为灭亡的梵院做些什么...”梵无极古井无波的眼神有些哀伤。 “倘若能把这两个小家伙教好,就算是我的为梵院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这两个小崽子,长大了,若是名动天下,在江湖中,闯荡出一番名气,我梵院也不至于被世人遗忘...” 梵无极喃喃自语着,旋即望着正在和梵月儿笑谈风生的沈一尘,目光有些复杂。 “这沈一尘...” “想当初,梵苍天不顾长老团的劝阻,硬是把“梵诀”传给了这孩子...” “呵呵,我们长老团,也的确有些迂腐,但沈一尘的娘,那沈小倩...我怎么感觉并非凡人...” 梵无极自顾自笑了,自言自语着,捋了捋长长的胡须,远远端详着沈一尘,不禁回忆起了当初的往事。 “不过...梵院的梵族血脉,多年来,本就杂糅污浊许多,可沈一尘的娘不是梵族人,那怎会...” 梵无极忽然思索到了什么,始终盯着远处的沈一尘的手掌,紧紧皱眉沉吟良久。 “长老团那些老家伙,只会蛮力,都是孤陋寡闻...” “只有我知道,沈一尘掌心的“梵之目”,乃血脉百分之九十五纯净的梵族人,才会生长的。” “这俩孩子,身体倒都有些秘密呢...” 梵无极也是无奈一笑,清晨的日光洒下,照得梵无极的苍老散去不少。 第十八章 小草 “梵月儿需要知道的东西,我已经跟她讲完了,现在,轮到你了。” 梵无极淡淡道着,把沈一尘唤到身边,沈一尘也是深吸了一口气,洗耳恭听着。 沈一尘刚刚跟梵月儿聊了一会儿,方才知道梵无极的渊博和对人体玄妙的精通,这下沈一尘倒是仿佛有了希望。 要知道,沈一尘自从修了“梵诀”后,尽管修炼极为刻苦,修炼速度依然停滞不前,现在还停留在真脉境三星,每次初试都出丑丢脸... 沈一尘也想知道缘故,是不是因为体内的一些东西,导致修炼速度异常缓慢。 现在这位梵无极精通人体玄妙,没准可以发现什么。 梵无极先是没说话,反而先问沈一尘:“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的修炼速度,自从修了梵诀,便停滞不前、异常缓慢,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沈一尘一听,目光一亮,直接把这个埋藏许久的问题提出来了。 梵无极捋了捋胡须,沉默半响开口道:“我...也是不大清楚...” 沈一尘就像泄了气一样,顿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他叹了口气道: “师父...连你都不清楚吗...” 但梵无极却指了指沈一尘的手掌心:“但我对于这个,倒是略知一二。” 沈一尘闻言,打起些精神,茫然的看向自己掌心的紧闭的暗金之眼,这眼睛,也是沈一尘许久也来的困惑。 “你掌心的眼睛,叫做“梵之目”。”梵无极顿了顿,又是说道。 “梵之目?”沈一尘第一次听这名字,他打量着自己掌心的眼睛喃喃道。 “你的父亲和一些长老,也许知道梵之目的名字,但却不知道梵之目是为何产生的。”梵无极娓娓道来。 “但我精通此处,所以我倒是知晓一些...” “梵之目,是梵族人的血脉,到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才会出生自带梵之目。” 沈一尘闻言,身躯一震,满眼惊愕的看着自己掌心的梵之目。 “梵族血脉纯净度...到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梵无极点点头,又是开口道:“而且...梵族人的血脉,传承不当,便是杂糅污浊了许多,到了你们这一代,便是下降不少...” “我梵院近百年来,每个梵族人的血脉纯净度,只有百分之六、百分之七左右。” “就连你的父亲——梵苍天,作为院主,他的血脉纯净度,也才不到百分之十。” 沈一尘忽然呢喃自语:“我...我怎么会有这么纯净的血脉...” 梵无极也是摇摇头,眼神复杂的看着沈一尘。 啧啧,百分之九十九的梵族血脉纯净度啊!百分之九十九!沈一尘的血脉纯净度,就连中州的八大远古势力,都要略输一筹。 就强如武宗,虽然传承得当,但武宗的每个人的血脉,顶死到百分之八十纯净。 而沈一尘居然是百分之九十九!? 可笑的是...这般逆天的血脉纯净度,沈一尘却被一些长老们,说成是身怀脏血的外人... 沈一尘此时,变得异常亢奋,但不是因为自己纯净的血脉,而是自己的娘... “我就知道!我娘不是凡人!”沈一尘兴奋着大喊着,拳头攥得紧紧的。 “我娘肯定是百分百的梵族血脉,不然怎么生下百分之九十九的我!” 但沈一尘转瞬之间,便又是颓然下来:“但是...” “娘若知道...父亲走了...梵院亡了...也会难过吧...” “真不知道娘...娘...你现在怎样了...” “娘...你当年...是不是遗弃我了...” 一阵无言的沉静。 沈一尘低头呢喃着,这时梵无极把他从缅怀中唤醒。 “曾经拥有的东西被夺走,并不代表你就会回到原来没有那种东西的时候。” 梵无极淡淡道:“你娘...或许...真的挺神秘的...” “你的梵之目,虽然象征着你有着极为纯净的梵族血脉,但也许就是因为它,你的修炼速度变慢了。” “一部古籍记载,长有梵之目的人,接受梵诀传承后,为了让他们以后成大器,傲视天下,能走长远的路...” “所以他们修了梵诀后,速度就会变得极其缓慢,是为了以后远大的目标作基础。” “所以他们虽然修炼缓慢,但根基无比无比稳固!所以他们在达到一种很高的境界时,底蕴便是极为扎实深厚,同等级难觅敌手。” “不过到那时,他们都是几百岁的老妖精了...”梵无极轻轻一笑。“比我还老。” “啊?” 沈一尘有些错愕,害怕的吞了吞口水道。 沈一尘已经可以想象到,他自己老得跟干尸一样,枯骨瘦皮,纵使法力通天,却是几百岁的年龄... 梵无极一笑,道:“不过你也放心,到了那般层次,容颜不会改变。” 沈一尘却叹了口气:“容颜未变,心,总是会变的啊...” 也是,就算几百岁长着十八岁的容颜,可眼神深处的灵魂,却都是沧桑的。 梵无极一怔,面色复杂道: “不过...你虽然修炼的确很缓慢,也许停滞不前。” “看似无药可救...其实有一物,可以救你。” “真的!?” 沈一尘愣住了,旋即狂喜,跳了起来大喊。 沈一尘满怀希望的看着梵无极,他在湖中石亭的地上蹦来蹦去,地面的小草都随着他随风飞舞。 梵无极看着沈一尘,犹豫了一下,枯骨般的手指从袖袍中缓缓探出。 梵无极悄悄的从身后,偷偷的,拔了一根,地上的小草。 那株被梵无极拔起来的小草,是最普通的小草,毫不起眼,随处可见的那种。 梵无极的动作很细微,狂喜中的沈一尘显然没看见。 “太好了!我有救了!修炼又能恢复正常速度了!” 沈一尘高呼着,迎着暖阳,兴高采烈的呼喊着,一切的不快,仿佛都烟消云散。 “有一株神草,是你娘留给你的,你娘说带着它,就能治好一切。” 梵无极把那株随地拔来的普通小草,藏入袖中,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 “我娘...留给我的?” 沈一尘睁大了眼睛,眼中噙着泪珠,颤抖的问道。 梵无极见此,心底也是一颤,但依旧镇定点点头,从袖袍中拿出那株,刚刚随地拔的普通小草。 沈一尘浑身一颤,无比神圣的递过这株“神草”,捧在手心。 “娘...娘给我的…娘没有抛弃我…” 沈一尘眼泪流淌而下,他一把抹去泪水,水汪汪的看着手心的神“神草”。 “你一定要随身携带,千万不要忘记!这可以治好,你的修炼速度停滞不前的怪病。” 切记!切记!”梵无极又是说着。“ 沈一尘重重的点了点头,坚决的道:“娘留给我的,我永远不会丢掉,它一辈子都留在我身旁。” 旋即沈一尘将小草小心翼翼的放在袍衣内侧,压了压,防止“神草”丢失。 “有了娘给我的神草!我修炼就能恢复正常速度了!” 沈一尘自信一笑,看着梵无极。 梵无极一愣,也是淡淡点了点头,心中暗暗的自语着: “沈一尘,记住,你娘没有遗弃你,只不过你们母子,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这世界,没有谁遗弃了谁。” 梵无极在心中默默念着: “世上,没有东西能治好你,唯有执念。” “哪怕只是一株普通的小草,有了执念,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了。” “执念,才是一切的解药。” 第十九章 修炼 沈一尘和梵月儿的修炼,在梵无极的安排下,渐渐步入了正轨。 “凝神,引导真气。” 梵无极站在沈一尘和梵月儿面前,此时二人盘坐于地,湖面反射着暖洋洋的光辉。 梵无极看着这两人的修炼,皱皱眉头,走到了梵月儿的身前。 “别分散注意力,凝神!引导轮回真气,流经真脉时停顿数息。”梵无极淡淡地对梵月儿指点。 梵月儿点点头,神色的恍惚都散去,便又是运转起功力,周身的真气都被她感应到,旋即吸纳入体,转化为轮回真气。 梵月儿已经踏入了应真境,方能感应天地真气。 “注意停顿,让真脉有充足的时间,吸收真气。” 梵无极出声提醒,梵月儿也是手中印法变幻,浓厚的乳白色真气涌入梵月儿真脉,使得她的真脉也闪烁着乳白色的光斑。 梵月儿心头一喜,红唇微翘,显然是对这番修炼的成果感到欣喜。 梵月儿才仅仅修炼了一个时辰,她便感受到实力有所精进,甚至有一种突破到应真境二星的感觉! 不愧是北州,连天地间的真气都比东州浓郁精纯不少! 梵无极这才微微颔首,便又是转向沈一尘。 “沈一尘,你注意吸纳真气的速度,按照梵诀的功法,顺着经脉流一趟便可。” 沈一尘也是铆足了劲,脸庞撑得通红,他深吸一口气,可真气被他吸入体内后,就如同蜗牛一般,在他的经脉中缓慢的攀爬。 直到一个时辰过去,他才将一丝真气给修炼入体,稳稳的巩固入真脉之中,没有丝毫气息的浮动。 但是稳归稳,沈一尘的修炼速度,依旧是跟以往那般出奇的缓慢... 沈一尘有些气馁,不过又是将手掌放在“神草”上面,深吸一口气,继续运转起来。 梵月儿此时也略做休息,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也是望向沈一尘。 沈一尘重振旗鼓,再次在空气中,吸纳了一丝真气入体,运转梵诀功法,顺着经脉脉络,狠狠的推动着那一丝真气运转起来。 沈一尘还未到应真境,自然没有属于自己的真气品类,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吸纳着天地真气。 “凝神!注意力全部放在那一丝真气上!” 梵无极此时心里有些愀然,但语气依旧淡淡道。 沈一尘闻言更是专心致志的,稳健的推动着那一丝真气运转,顺着全身上下的经脉流动着。 半个时辰又是过去了,沈一尘先前吸纳进的那一丝真气,才仅仅运转了一半的经脉脉络。 梵月儿有些安慰的看着沈一尘,沈一尘却依然聚精会神的运转着那一丝真气,他的手掌心浸满了汗水,后背也被汗水所打湿,但沈一尘却不敢喘一丝粗气,唯恐体内那一丝真气停滞下来。 “哼!我有娘的神草!修炼不会慢下来的。”沈一尘心中暗想,紧咬牙关,继续运转起来。 沈一尘体内那一丝真气,忽然被推动得快速了一些,就像加了油一样,渐渐加速。 沈一尘感受到那一丝真气的速度有些加快,心头一喜,镇定下心态,依旧沉稳的运转真气。 终于,沈一尘将那一丝真气,最后用力的一推,那一丝真气便是顺溜的滑入了真脉,和真脉融为一体,在梵诀的神效下,成了稳固的根基。 “呼——” 沈一尘长呼一口气,但脸上的疲惫皆是散去,替代的是前所未有的欢喜和激动。 这次的修炼,只花了他的四分之三个时辰!比起以往的一个时辰,显然是快了一些。 梵无极也是有些一点点惊愕,但旋即对着沈一尘点点头。 “我修炼速度快了一些!肯定是娘给我的神草,起到了作用!” 沈一尘惊喜的站了起来喊道,握着那株梵无极随地拔的小草。 “这小家伙...我随便一拨的小草,还真有那么点用...” 梵无极也是默默心想:“执念...果然包治百病...” 沈一尘显然还蒙在鼓里,又是小心翼翼的将“神草”放入胸口的袍衣之中,略做休息便又是开始修炼。 “小土,看来不错嘛,说不定哪一天就赶上我了呢!”梵月儿也是灿烂的笑嘻嘻道。 “嘿!你是应真境诶!我才真脉境三星!”沈一尘翻了翻白眼,道。 “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 沈一尘咧了咧嘴,但其眼中却没丝毫的挫败之色,漆黑双目中,有着火热涌起来。便又是投入了修炼之中,梵月儿也是一笑,旋即跟上,盘坐而修之。 梵无极看着这两个争先恐后修炼的小家伙,枯老的脸庞也是微微一笑,继续依照二人的特性,指点着二人的修炼。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太阳早已落山了,月亮升起至高空,月光洋洋洒洒的挥在湖面,照得一番别有风情,三人被空间隧道传送到这儿,也算是好运气,这里也是一块不弱于梵院的风水宝地,又处于北州,真气也更是浓郁,实属修炼佳地。 此时的梵月儿,已经犹如一只小猫趴在山洞里,沉沉的酣睡着,一天修炼下来,的确是使她很疲惫。 沈一尘倒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双目微垂,犹如老僧入定,他仍然盘坐在湖边,闭目手中结印,吸纳着天地的丝丝真气。 一天下来,沈一尘也是收获颇丰,他虽然修炼速度奇慢,但也是吸纳了九丝真气了。 虽说就算真脉境的凡人,也至少吸纳一百丝真气一天。 但沈一尘也没多说什么,要知道他以往更是极慢,一天顶多寥寥五丝真气。 此时的沈一尘,又是长吐一口浊气,双目睁开,瞳孔中跳动着兴奋和满足。 沈一尘已经修炼到了第十丝真气了。 沈一尘始终坚信,因为娘给他的“神草”,他才从一天吸纳五丝真气,到了一天十丝真气。 不过当然不是什么“神草”的缘故。 因为那只是梵无极随手,采的一株普通的小草而已。 沈一尘能够进步显著,还是归功于这北州的真气,浓郁和精纯度,远非东州可比,这片地域的天地真气比起兽东州,显然是浓郁了数倍之多,在这种地方修炼,想来也是能够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难怪北州能名列真气大陆五大州第二,从这随处的真气浓郁和精纯度便可窥之一二。 忽然,沈一尘的背后,有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他一笑,转身对着漫步而来的梵无极招了招手。 “师父好!” 梵无极也是微微一笑,原本淡淡的面无表情的梵无极,也是对沈一尘有些欣慰了。丝毫没有因为他是沈姓次子而偏见。 “一尘,早点休息吧,有了精神才能更好的修炼。”梵无极向沈一尘道。 “那师父我先去休息了?”沈一尘正欲起身,回到山洞里休息时,梵无极又是将他叫住。 “等一下,沈一尘你看看脑海里的梵诀。” 沈一尘一愣,便是点点头,旋即闭上双眼,心神潜入自己的脑海之中。 话说这梵诀的九重天,沈一尘自从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潜入脑海看过了,一是因为看来看去自己估计连一重天也没有;二是整天花在修炼上的时间很多,甚至没空去理会它。 如今梵无极叫他看,他便是再次潜入脑海,心神走向脑海当中,那座暗金色九层高塔,这座高塔,便是梵诀的真身。 这座暗金色九层高塔,塔身散发着玄妙和古老之气,暗金的符文覆盖了整座九层高塔,一层比一层玄奥。 梵诀本人当初也跟沈一尘说过,这九层高塔的每一层,都代表着梵诀的每一重天。 沈一尘摩挲着下巴,他的心神端详着这座,在他脑海之中的高耸暗金九层塔,忽然眼睛一亮的发现,这座高塔的第一层,微微的闪烁着古老的暗金光芒。 “这...” 沈一尘的心神盯着这第一层的微微暗金之光,也是有些好奇。 “怎么样?这梵诀的暗金九层塔,有什么变化吗?” 梵无极把沈一尘从脑海中唤回现实,苍老的声音也是问道。 “嗯...这塔的第一层,有些微微的光芒,以前从未看到过。”沈一尘道,旋即沉吟片刻。 “难道...我梵诀的第一重天,快要修炼成了吗?” “应该是,你踏入真脉境已久,梵诀的一重天,也差不多修炼七八分了。”梵无极点了点头道。 这座存在沈一尘脑海之中的暗金九层塔,就象征着梵诀;而暗金九层塔的每一层,也就象征着梵诀的每一重天。 现在这暗金九层塔第一层闪着微微的光芒,那沈一尘的梵诀第一重天,应该也水到渠成了。 “不过尚且还早,这梵诀的每一重天,越到后面就越难修炼。”梵无极补充道。 沈一尘若有所思的颔首片刻,便冲梵无极一笑道:“师父,那你先去休息,我再琢磨琢磨?” “好,你也别太晚睡,明早记得准时修炼。”梵无极答应了,走之前看了眼沈一尘,便是回到山洞之中休息了。 沈一尘又是盘坐下来,面朝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饶有趣味的想着,期待之意涌上脸色。 月光洒在这少年的额头,本就挺清秀的沈一尘更是有些秀气了。 “这梵诀的一重天,究竟是怎么样子呢...” 少年的呢喃自语声,传荡在面前的整片湖面上,仿佛荡起微微的水波。 第二十章 身术 六个月又是悄然而逝。 北州,一湖边山洞处。 此处绕湖环山,风景倒是宜人,湖面三处身影窜梭其间,似乎在忙着些什么。 放大来看,是梵月儿和沈一尘二人,还有他们的师父——梵无极。 他们侥幸逃到北州已经有恍恍半年了,也是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梵无极的修为虽然不幸被废,但是每天的打猎,倒是两个小家伙完成的不错。 现在正值正午,梵月儿耀武扬威的走着,纤细的手拿着一枝树枝,俏丽扬得老高,满脸的傲娇气。 活蹦乱跳的梵月儿身后,跟着沈一尘,此时的沈一尘也是苦笑,扛着一头被砸晕的大野猪,吃力的跟着梵月儿向前走。 梵无极觉察了两人的到来,老脸定睛一看,笑眯眯的抚着胡须道:“咦?” “不错不错,为师都吃了半年的野兔了,今天居然能吃猪肉?” “那可不,来北州半年了,这里的野兔都被我们仨吃光了,也该换换口味!”梵月儿笑嘻嘻的说道。 嘭! 沈一尘一使劲,把那被砸晕的野猪甩在地上,发出巨响,想来这野猪重量也不小。 “呼——” 沈一尘长舒一口气,抹了把汗,没好气的白了梵月儿一眼,梵月儿也用她那满怀歉意的大眼睛,感激的看了沈一尘一眼。 梵月儿仗得自己砸晕野猪的功劳,命令他背野猪回去,沈一尘也不好得罪这位小姑奶奶,只好把野猪累死累活背回去,弄的他满身大汗淋漓。 这半年,在梵无极这一位,精通修炼和人体玄妙的大师的教导和指点下,两人修炼也是突飞猛进,取得很大精进。 沈一尘原本修炼停滞不前,但在梵无极给了他“神草”之后,修炼速度虽然还是慢,但也逐渐在提升着。 一是北州的天地真气,的确是十分的浓郁精纯; 二是沈一尘坚信,“母亲”给他的“神草”能治好这个怪病,这种执念,使得沈一尘有了巨大的信念! 梵无极可没有告诉沈一尘,这“神草”,只是随地乱拔的一根小草而已... 所以沈一尘一直坚定的相信,是神草带来的神奇功效... 不过无论如何,沈一尘这半年,也多亏梵无极的淳淳教导,以及每天早中晚的打猎活动,沈一尘居然升了两星,到了真脉境五星! 要知道沈一尘以往在梵院修炼时,五年也堪堪升了三星而已,这般进展倒是喜人。 而那梵月儿,也更是妖孽,在梵无极的指点下,轮回真气驾驭得虽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也娴熟了不少,她的实力也在半年里,从初入应真境,到了应真境的五星! 很大的功劳,要归功于梵无极,这位二人的师父,梵无极极其精通人体修炼玄妙,梵月儿和沈一尘也是在他的教诲下成长得飞快。 按这种进展,再半年左右,梵月儿就有出山的资格了。 梵无极生起了篝火,架起了架子,三人围着正在炙烤的野猪,都是垂涎欲滴的等待着,毕竟这半年来,野兔早吃腻了,好不容易有野猪吃。 “师父,我感觉...梵诀的第一重天,差不多了。”沈一尘目光离开了炙烤的野猪,看着梵无极问道。 “哦?是么?赶紧看看。”梵无极的老眼也离开了烤着的野猪,只有梵月儿还盯着火堆上的野猪流口水。 “嗯!” 旋即沈一尘心神潜入脑海中,他惊喜的发现,脑海中的暗金九层高塔,其第一层,正绽放着耀眼的暗金光芒,璀璨的暗金光,犹如液体般在第一层之外流转,璀璨的照亮了沈一尘的脑海。 “修成了!” 沈一尘欣喜若狂,这半年来,他如此刻苦修炼,这梵诀的第一重天总算是修成了! “看看这第一重天,是什么神奇的东西?”沈一尘喃喃自语。 当年梵诀先辈,就曾经简单的讲述过,梵诀的九重天。 这下子,沈一尘又回想起,梵诀先辈当时的话语: —— “这九个重天,四个重天是术,这四重天的术分别为身术、剑术、指术和阵术,这四术皆为奇术,修至大成可谓是巅峰术。放在真气大陆的任何一处,皆为各方超级势力舍命争夺的神术!” “三个重天是功,也就是功法,这三个功法能给你带来极大的裨益,你若到此境界,便能明显的感受到。” “两个重天是气,这双气指的是真气,真气大陆的真气有千万种,每个人的真气都不同,真气品阶分为三阶天地人,而梵决的这两气,若你只修到其一,也许品阶不高,但如果你将这两重天都修成,二气合一,融为一体,所产生的气乃是天下之神气!” —— 脑海里那高塔的第一层,仿佛听见刚刚沈一尘的疑问,便是嗡鸣作响,一道暗金光束从高塔的第一层直直掠出。 那束暗金光芒闪现至沈一尘脑海之上,璀璨的光芒缓缓散去,显现出一卷暗金卷轴。 暗金卷轴散发着古老玄奥之气,悠悠的铺展开来,五个大字浮现在沈一尘脑海之中: “步轻梵飞燕。” “步轻梵飞燕?好厉害的样子...”沈一尘的心神看着暗金卷轴上的五个大字,心中想着。 “这应该便是梵诀的四术之一的身术了!” 沈一尘潜心凝神,脑海中的暗金卷轴便是微微一颤,一大条暗金洪流涌出,直射进沈一尘的心神之中。 顿时,沈一尘的脑海一阵涨痛,这步轻梵飞燕的身术精髓,便是被沈一尘尽数的储存在脑海之中了。 等沈一尘退出脑海,回到现实中,梵月儿正抱着烤猪的一只猪腿啃了起来,沈一尘没搭理她,笑着转向了梵无极。 “师父,我第一重天修成了,出现了一个身术。”沈一尘向梵无极道。“叫做步轻梵飞燕。” “哦?”梵无极闻言点头。“那好,那吃完我们就开始修炼这身术吧。” “是!” 沈一尘有些兴奋,他还从未修习过术,这步轻梵飞燕的身术,就是他修炼的第一个术。 而且这可是梵诀的术!修至大成,必定不同凡响! 半时辰后,湖中心石亭。 “一尘,先简单的把这身术看一遍。”梵无极道。 沈一尘便是在脑海中,仔仔细细的把这步轻梵飞燕的修炼过程、修炼层次以及其玄妙看了一遍。 沈一尘一看下来。发觉这步轻梵飞燕,倒是神妙。 不愧是梵诀里的身术,步轻梵飞燕分为三大境界:小成、大成、圆满。 依梵诀所载,修至小成的步轻梵飞燕,脚尖一点,便可轻松跃起,在低空滑行,身姿如燕。 至于大成和圆满,更是神妙无比,如今尚且未知。 无论如何,就算小成的步轻梵飞燕,若是修得,逃命还是跑路,这身术皆为上选。 术分三品:人术、地术、天术。 这小成的步轻梵飞燕,便是人术上品的身术,而大成和圆满的步轻梵飞燕,更是到达了地术和天术的层次! 修炼步轻梵飞燕之处,还需要在大片液体之上修炼,才可以修成。 “大片液体...这湖面倒是有,可怎么在这上面修炼啊?”沈一尘退出心神,也是苦笑问道。 “呵呵...自然是要从地面,用脚尖跃过湖面啊。”梵无极一笑,道。 “跃过湖面?用脚尖?” 沈一尘错愕的张了张嘴巴,望着面前一大片湖面有些无奈,梵月儿也是笑嘻嘻的,幸灾乐祸的冲沈一尘一笑:“小土加油!嘻嘻。” 沈一尘只好瑟瑟站在湖边,深吸一口气,心中暗喝:“步轻梵飞燕!”旋即脚尖一点,跳向湖面之上... “扑通!” 沈一尘的脚尖刚触及湖面,便是如同千斤胖子跳水一般,原本安静的湖面被沈一尘砸出一大朵水花,沈一尘沉入湖中,水花四溅,巨大的白色水花爆炸,湖水溅到了梵月儿和梵无极的身上。 “咳咳...” 梵无极闭上眼干咳两声,擦拭着袖袍上的水渍,梵月儿则又捧腹大笑了起来,一道身影从湖面钻出来,一个脑袋湿漉漉的垂着,狼狈的爬上岸边。 “小家伙,这身法可不是这样修炼的。”梵无极漫步走来,指了指湖面。 “现在想在水面上走,确实很难,不过可以在地面练习一番。” 沈一尘恍然大悟,踩了踩结实的土地,但又有些疑惑的看向梵无极。 “天下身术,皆非蛮力和强硬就能修成,硬生生修出的身术,可不是什么好料。” 沈一尘闻言,正襟危坐的聆听梵无极的教诲。 “这步轻梵飞燕,需要静下心来,想象燕子飞行的姿态,切记不可使劲,四肢以及身体的柔和,是修炼身术的核心。” 不愧是精通人体玄妙的大师!梵无极对一切修炼几乎都了如指掌。 梵无极又淡淡道:“梵诀之所以要在液体上修炼,就是为了培养这种柔和之力,就算在战斗中,以柔克刚也十分重要。” “现在你再在地面试试看,脚尖轻点的同时,也要记得松弛力度,不要把肌肉僵硬,柔里之中,也要有着劲力。” “柔中带刚,刚柔并济,这是步轻梵飞燕的核心。” 第二十一章 小成 沈一尘摸到了一些端倪和门道后,也是有模有样的在地上用脚尖点了起来,然后落下再度借力弹出,就这样形如跳蚤一般蹦来蹦去,貌似也略显滑稽。 梵无极也是在一旁敲打,梵悦耳则玉手托着香腮,饶有趣味的看沈一尘蹦来跳去。 每当沈一尘的脚尖触地之时,就感到腿部肌肉下意识的收缩了一下,但这样的话就没意义了,但是沈一尘却不自觉的绷紧肌肉。 “脚尖点地时,不要刻意放松肌肉,就是想象有力量把你托举起来便可。” 在沈一尘做了一堆无用功后,梵无极方才慢吞吞的出声提醒。 沈一尘无言,只要咬咬牙,闷头继续跳着, 这一次,沈一尘在点地的刹那,倒是闭上眼睛,想象着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托举而起,果不其然,沈一尘这次倒是寻到窍门,轻盈的落下身形,脚尖一点,腿部没有任何的绷紧之态,仿佛一股将沈一尘托了起来,让他向前跳跃。 沈一尘一喜,心神一乱,便又是下意识的跳出去,却丝毫忘记先前的步骤,一不小心摔到地上,狼狈至极。 不过沈一尘倒是没怎样,反而兴致盎然的继续爬起来,闭上眼睛,像刚刚那样,想象着有一只无形大手托举着他,沈一尘也是感到身形游刃有余,比起以往轻松不少。 “就按这样来,若是你觉得时机差不多,便到湖面修炼。”梵无极颇为满意的点头。 随着时间的流逝,数个时辰之中,沈一尘便一次又一次的训练着用脚尖跳跃点地。 “应该差不多了。”沈一尘抹了把汗,长舒一口气,望向了前方的一大片湖面。 沈一尘略作后退,便是轻盈的跳去,跃上湖面时,也是闭上双眼,放松着全身的肌肉,以一种悠然自得的姿态,轻轻点向水面。 嘀! 沈一尘听见了水面被脚尖触碰的声音,压抑住欢喜的心情,沉稳的略略向上跃去。 松弛的脚尖点在水面上时,那被脚尖触及的一小片水面,也是微微凹陷,但沈一尘没有用劲,劲气藏于柔力中,所以水面只是略有凹陷,但并无第一次的水花溅开。 水面向上微微一挺,似乎真的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沈一尘轻飘飘的托载上空,沈一尘便再次伸出另一只脚掌,微微触及水面。 一旁的梵月儿看呆了,大眼睛之中,有着一丝羡慕,梵无极见状,只是淡淡说道:“你现在还是好生修炼轮回真气吧,术什么的,以后再说。” 梵月儿只好悻悻的缩了回去,依然惊奇的看着在水面上,如同蜻蜓点水般的沈一尘。 扑通! 沈一尘并未支撑太久,便是没把握住平衡,身子一歪掉落进湖里,不过这次看来,已经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沈一尘满意的爬出水面,游到岸边,一次又一次的练习着身术的基础:点水而行。 ... 数日时间又是过去,沈一尘的点水,已经娴熟不少,梵无极对此也是有些惊叹,这孩子的悟性着实不弱啊。 夕阳高照,月亮即将爬上天际,傍晚将至,沈一尘和梵月儿正四处搜寻着猎物,两道少年的身影,穿梭在林间。 “小土,都快晚上啦,什么猎物都没找着...”梵月儿也是蹙着柳眉,有些焦急。 他们出来打猎,寻了半天,一只老鼠都没看见,也不知是不是快到冬天,灵兽都不想出来了。 沈一尘也是有些烦恼,忽然,他脚步停住,拨开面前的树叶,眼神一亮,忙对梵月儿招手。 梵月儿连忙蹑手蹑脚的跑来,小脑袋凑过去一看,透过树叶的缝隙,她也看见了一只肥硕的野牛,正在埋头吃草。 “啧啧!这是二阶灵兽,铁山牛。” 梵月儿低声说着,生怕惊动那只肥硕野牛,她的俏脸也是透露着兴奋,要是能抓回去,再挖点野菜,晚餐可就丰盛了! “是铁山牛没错,但是...抓得住嘛?” 沈一尘有些担忧,这只铁山牛好歹也是二阶灵兽,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抓走的。 “嗯...要不,你上去引住它,我趁它不注意,打晕着铁山牛?”梵月儿大眼睛转了转,跟沈一尘商量着捕猎计划。 牟! 那只铁山牛忽然不嚼草了,抬起牛角,警惕的朝沈一尘二人的方向看去。 “糟糕!说话太大声!被发现了!”梵月儿一惊,索性跳出草丛。“小土,按计划进行!” 随着沈一尘点头,梵月儿娇躯已经探出草丛,偷偷摸摸的溜到铁山牛的背后,沈一尘也是跳出来,对着铁山牛笑着招手:“嘿!” 铁山牛直接就看见了沈一尘,牛鼻子喷着气,低吼一声,便恼怒的向沈一尘冲撞而去,牛腿扬起地上的黄尘。 沈一尘见状连忙逃了起来,铁山牛向沈一尘愤怒的奔去,沈一尘急忙身形一动,屏气狂奔起来,铁山牛在其后紧追不舍。 梵月儿此刻,趁铁山牛不注意,也是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跑到铁牛身后,但是梵月儿的脚步声,还是太大了。 铁山牛忽然凶狠的一转头,牛眼愤怒的盯着准备偷袭它的梵月儿,掉头便是冲向梵月儿。 “啊?这就被发现了?”梵月儿看着朝她冲撞而来的铁山牛,讶异片刻便是逃了起来。 这可是二阶灵兽,媲美应真境顶峰的人呢!梵月儿可不敢跟它正面冲撞。 沈一尘见梵月儿被铁山牛撵得满山乱跑,忽然灵机一动,冲着狂奔逃命的梵月儿急忙喊道: “我来偷袭!你尽力引住它!” 梵月儿一听,心里也是没底,但也是运转真气,加速跑了起来,铁山牛更是紧追不舍,始终跟在她身后数尺距离。 “把它引向左边!”沈一尘高呼着,脸上一笑,似乎在计划准备着什么。 梵月儿闻言便向左一拐,那铁山牛也是一个急转弯,喷吐着白气继续追逐着梵月儿。 就在梵月儿把铁山牛引到左边的位置时,一道少年身影忽然从后面跃来,愈加靠近暴怒中的铁山牛。 梵月儿看着沈一尘的步伐,奇异的发现沈一尘走来,但铁山牛却丝毫不知。 铁山牛依旧死盯着梵月儿,牛掌刨着地面,正准备冲向梵月儿时,沈一尘脚尖一跃,又是一跃,脚尖点地,旋即飞跃至半空,就如蜻蜓点水般的,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梵月儿顿时对沈一尘刮目相看,原来沈一尘现学现卖,把身术运用到偷袭铁山牛身上了。 随着沈一尘脚尖点地,不断的跳跃着,距离那铁山牛越来越近,而铁山牛却丝毫未闻。 嘭! 终于在沈一尘离牛身丈许距离时,沈一尘一喝,使劲的把真气催动出来,一拳头砸向牛身上。 牟! 铁山牛发出一声怒吼,顿时吃痛的转头,愤怒的盯着沈一尘,沈一尘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力气不够大啊... 没给沈一尘后悔的机会,铁山牛直接低下了锋利的牛角,正准备狠狠撞向沈一尘时,又是一声巨响。 那铁山牛忽然一滞,肥硕的铁山牛便是轰然倒下,哀鸣一声昏倒了过去。 庞大的牛身倒下,一道少女的身影显现出来,显然是梵月儿刚刚趁它不注意,蓄尽真气一掌盖在铁山牛的脑袋上,把铁山牛拍昏了过去。 “小土,不错啊,走!回山洞里!”梵月儿笑嘻嘻的看着沈一尘,如果刚刚沈一尘没有那么静悄悄的把铁山牛偷袭了一把,梵月儿也不能抓到机会一章击晕,所以沈一尘的这番没让铁山牛察觉到丝毫的偷袭,肯定也是功不可没。 沈一尘也是笑着抹了把汗,毕竟如今身术施展开来,也是花了不少力气。 “走!今晚有牛肉吃了!” 落日在此时也是完全的落下,余晖透过山林,照在沈一尘和梵月儿的身上,一男一女笑着归途,一人抓一只牛角,把晕倒的铁山牛拖回山洞... ... 夜晚,篝火旁。 “俩个小家伙可以啊,看来我这老骨头,以后都有口福了。”梵无极转动着烤架,焦透的铁山牛在不断的炙烤下油光发亮,勾引着三人的蠢蠢欲动的嘴和胃。 “师父,这可是沈一尘的功劳,他悄悄的偷袭了铁山牛,我们才得手的。”梵月儿扬起活泼的笑容,洋溢着少女的气息。 “哦?” 梵无极也是有些惊讶,他也知道,以往的两人的狩猎,一般都是梵月儿为主,沈一尘辅助她,毕竟梵月儿是应真境五星,而沈一尘才真脉境五星而已。 而这次狩猎,却是沈一尘功不可没,显然有些特别,沈一尘也是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师父,我用了身术的招式。” 梵无极微微一笑道:“不错,看来你掌握得是挺娴熟,等你踏入应真境,就把小成的步轻梵飞燕修得吧!” 沈一尘也是心头一喜,想到以后能使用术,便是有些期待了。 在真气大陆,只有应真境以上,才能完整的施展出术,沈一尘刚才的偷袭铁山牛,也不过只是步轻梵飞燕的一点招式罢了。 “看来,以后要加强修炼了,争取早日到应真境。”沈一尘在心里默默的下决心,随之也是笑着把一只牛腿撕下来,享受的吃了起来。 “诶!小土,这是我的牛腿。” “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让让我吧!” “哼!敢抢我吃的,下次猎物你扛回家!” “呵呵呵...好好好,别吵了,让老夫也尝尝这铁山牛肉!” “......” 第二十二章 别离 北州的时间,不知为何,似乎流逝去得飞快,转眼间就是一年载的光阴... 一年的光阴,使得沈一尘和梵月儿二人,渐渐磨去了稚嫩的棱角,二人在这片安然的风水宝地里,平淡的日复一日的修炼着。 此时的沈一尘,也是进步显然,虽说他的修炼速度慢于常人,但沈一尘也是在一年之间,出奇的突破到应真境一星。 和沈一尘同为十六岁的梵月儿,正处于碧月年华,不仅身姿更为的漂亮动人,这一年之间也是到了地真境,而且在梵无极的指点下,梵月儿对于轮回真气的掌控也是炉火纯青。 虽说按照梵无极当年诺言,为了二者的安全,必须到地真境的实力,才可以出山,但梵月儿显然不想自己先出去,她依旧是每天修炼着,加强对轮回真气的精妙掌控,因为梵月儿希望等沈一尘到地真境时,两人再一同出山。 梵无极倒是没什么意见,梵月儿便是留在山里,巩固着她轮回真气的第一轮回。 随着梵月儿踏入地真境,她的轮回真气也是从地品四品,升到了地品五品,同时第一轮回开启,这番变化倒是让梵月儿开心了好几天。 第一轮回开启,就代表梵月儿可以使用轮回真气,将对方的术,复制十遍,然后反击回去! 沈一尘也曾调侃过梵月儿,说她都不用修习术,只要复制敌人的术拿来用便可,不过,沈一尘的调侃,似乎也不是毫无道理。 无论如何,两者的实力都是有所精进,想必距离二人出山的时候,也快要接近了... ...... “呼——” 沈一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清明的双目缓缓张开,十六岁的沈一尘,样貌倒是变了一些,肤色带着健康的小麦色,一袭青衣,微微的显露出的一点肌肉线条,但面庞依旧是以往的稍稍清秀。其周身有一丝丝真气气息在流动。 应真境一星的他,虽然实力无法跟踏入地真境的梵月儿相比,但由于修炼了凡诀的缘故,沈一尘的基础和底蕴比梵月儿扎实雄厚了不止一倍。 现在的沈一尘已经可以一天修炼五十丝左右的真气,加上刻苦修炼的缘故,以及真气底蕴极其的扎实稳固,两人要是对决起来。也许还真的是不分高下。 而且沈一尘如今,也已经把步轻梵飞燕的小成,彻底娴熟的掌握,这道身术也会在以后,给予沈一尘很大的帮助。 除此之外,沈一尘一天,至少会在山间打猎三次以上,每一次的打猎都很危险,但这并没有使他退缩,反而担起了日日打猎的重任。 两年以来,灵兽重伤沈一尘的次数,已经有不下十次,甚至有一次差点丧命! 但沈一尘依旧坚持打猎,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捕杀灵兽,虽说十分危险,但是对于沈一尘,也有很大的好处! 两年的捕杀灵兽,已经让沈一尘有了比同龄人,更为丰富的战斗经验,沈一尘的这极其丰富的战斗经验,可是两年之间,靠着在山间捕杀灵兽、和灵兽周旋、浴血杀了无数灵兽才出来的。 身经百战,久经兽场的沈一尘,刀口上舔血来形容也不为过。沈一尘若是跟同龄人比起来,那些同龄人简直就是白面书生! 沈一尘多年与灵兽的生死交战,赋予了他最为敏锐的战斗神经。 可即使如此,梵无极也并不想让沈一尘出山,说到底,还是怕他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也是后悔莫及。 “师父,你来了。”沈一尘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微笑的回头道。 梵无极复杂的看了沈一尘一眼,语重心长道: “我知道你很想出山,但是北州,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简单,北州的水,很深,远非东周可比。” “师父,我知道,你说的我也懂。” 沈一尘恳切的注视着梵无极法的双眼,仿佛在哀求。 “可是师父,我们为什么要拼了命的活下来?我们为什么要拼了命的修炼?你为什么要隐忍着亡院之辱?” “我们做这一切,不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仇血恨。” 沈一尘的一双眸子中,蕴含着悲愤和耻辱,他死死抿着嘴唇,直直的看着梵无极。 “安稳的在这片地方吗,我也很喜欢这里,和师父您,和月儿,过着很美好的生活,我真的很喜欢...” “但是,师父,我更加渴望,出山到北州去闯荡!平稳,只会抹去人的意志,让人忘去耻辱。” “只有闯荡和考验,承受过绝境,磨砺了心性,我才能把灭院之辱,杀父之仇...” “一点、一点的,拿回来。” 沈一尘微微颤抖着说着,悄悄攥紧了拳头,眼中攀满了恨意和悲伤,父亲、老师、师兄弟..仿佛又一个个浮现在他的面前。 梵月儿不知道何时,悄悄地站在了后面,默默听着,原本水灵的大眼睛渐渐泛红。 梵无极沉默了很久很久,沈一尘也无言的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梵无极那沧桑的苍老脸庞动了动,嘶哑的吐气开声: “去吧。” 沈一尘没有任何出乎意料和喜悦。只是抿了抿嘴,异常郑重的点了头,对着梵无极深深的鞠了一躬,轻轻的说道: “出山后,弟子沈一尘,定不负师父重望!” 梵月儿也是对着梵无极,深深的鞠了一躬:“弟子梵月儿,定不负师父重望!” 沈一尘和梵月儿,对梵无极是不胜感激,梵无极顶着被武宗宗主一掌废了修为的代价,救了他们二人的命,沈一尘和梵月儿二人这几年来的修炼,也都是梵无极费尽心血,亲自指导和教诲,连二人身上的一些秘密,也是精通人体玄妙的梵无极,一一告诉他们的。 梵无极对于沈一尘和梵月儿来说,就如同父亲一样。 梵无极复杂的看着面前两个少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两个小家伙,都长大了...” 旋即梵无极从袖袍之中,拿出一卷书籍,递给沈一尘,恢复了以往的淡然,淡淡道: “这卷书籍,是我跟你们到北州这些年来,日积月累的亲手记录下。” “偶尔我会到山的周围,甚至打听了非常多的人,也皆是为了记录在这卷书籍上,你们二人出山后,勿丢失了这卷书籍,它会给你们很多帮助,切记!切记!” 梵无极方才将此卷,小心的递给了沈一尘的手中,沈一尘庄重的收好,放进了胸口的袍衣处,再用手掌压了压,确保安然无事才放心。 “一尘,还有你娘给你的“神草”,也要收好。”梵无极笑了笑,向沈一尘道。 沈一尘也是点头,笑道:“娘的东西,可是能治好我的神物,我不会丢掉它的!” 梵无极见此才一笑,笑中有一丝丝苦涩,心想着:“这小家伙,一根普通小草,真当是神草了...” “好了。既然你们准备妥当,你们明日便出山吧。”梵无极说罢,便欲转身,忽然梵月儿焦急的问道。 “师父!师父!那你怎么办?我们都走了...”梵月儿连忙着急的叫住梵无极,问道。 梵无极一怔,身形顿了顿,并没有回头,背对着二人淡淡道: “我回东州。” 沈一尘和梵月儿立刻急了:“师父!你修为被毁,哪有能力走上千万里回东州啊?” “不用担心我,梵院有院规,长老一定要在梵院,虽说我们梵院亡了,我也不可逆院规。”梵无极轻声说着,苍老的声音传入沈一尘和梵月儿心中,带着丝丝怀念和温暖。 梵月儿急了,刚欲上去问梵无极,可沈一尘却拉住了梵月儿,轻声说道: “师父只是想梵院了,让师父去吧。” 梵月儿只好作罢,贝齿咬着唇,眼眶有些泛红了起来。 沈一尘此时也是静静的望着梵无极离去的背影,默默的为他的这位,被他视为父亲的师父保佑着: “师父,一路平安。” 翌日清晨。 熟睡的沈一尘被朝升的阳光暖洋洋的照着,他那略显清秀的脸庞上仿佛覆盖着一层光膜,沈一尘渐渐苏醒了,他下意识的将他那白皙修长,长着眼睛的手掌挡住阳光,但阳光依然从指尖的缝隙中,照得他睁不开眼。 “师父...怎么没叫我啊...” 沈一尘喃喃自语,揉着朦胧的睡眼,爬起身来刚欲伸个懒腰,忽然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当即脱口而出: “师父!?” 梵月儿本来跟一只小猫一样趴在地面熟睡,忽然被沈一尘的大喊声吵醒,也是爬了起来。 “师父?在吗?”沈一尘的呼喊传荡在整个山洞里,但梵无极却跟人间蒸发了一般。 梵月儿也是瞬间醒了过来,一身的怠懒一扫而空,忽然玉手指着洞口处的地面呼着: “小土快看!” 沈一尘着急的回头,发现洞口的地上有着一张宣纸,而梵月儿却抢先一步,跑到洞口蹲下身,把那张宣纸捡了起来 。 “师父...已经上路了...”梵月儿看了一眼宣纸,眼眶再度泛了红,少女般的嗓音带着微微颤抖。 沈一尘连忙跑到梵月儿身边,看向那张白中余黄的宣纸,可见墨色湮染间,有些苍劲的几行字: —— “看到此纸时,老夫我已踏上归故之途,亦不知何日再见。梵院已亡,我作为侥幸的遗族人,就算修为尽毁,但无论路程之远近,自然必回去料理些许后事,祭拜梵院故地,以表对先祖之忏悔。” “你们二人天赋固然翘楚,老夫作为你们的师父也算荣幸,你们想出山,走出山洞外的数十座群山便可,但你二人务必记住,这点天赋在北州,远远不够,真气大陆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望有朝一日,你们二人在北州之名声,老夫能隔着十万八千里,在东州听见。” “致,沈一尘、梵月儿。” “留者,梵院长老,梵无极。” 洁白的宣纸上,依然散发着忧忧的墨香。 第二十三章 出山 几个时辰后。 那湖面之后后,便是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的姿态,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 沈一尘和梵月儿已经离开了那一大片,他们修炼生活了两年的风水宝地,带着一些必需品,便是踏上了出山的路,来到了这片群山之中。 二人时不时驻步停留,凝神抬望,便可见到峰峦起伏,重叠环绕,山路蜿蜒深邃的通向远方。 “月儿,坚持一下,尽头便是师父口中的出口了。” 沈一尘有些气喘吁吁,他运转着真气,调整了下紊乱的气息,指着蜿蜒山路的尽头道。 梵月儿一抹香汗,一咬银牙,又是走向前方。 不过她比沈一尘状况好一点,毕竟她到了地真境,真气自然源源不断的补充着能量。 而应真境的沈一尘,主要还是凭借着身体素质,来长久的跋涉奔波于群山之间。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黑暗席卷了群山,沈一尘和梵月儿依然马不停蹄的赶路着,一旦睡着了,在这片了无人迹的地方,可是会有一些极其危险的灵兽袭击他们。 二人走到一处山脚处,山脚上飘落着几张大纸,沈一尘不禁好奇的走了过去,将大纸捡了起来: 大纸鲜明的洋洋洒洒几个字: “通缉:东州,梵院叛徒沈一尘!屠杀父亲以及同门,如有见其名者,望上报。” 沈一尘难以置信的盯着这莫须有的“通缉令”,愤然骂道:“混蛋武宗,该死!去你马的!去你——” 他把通缉令撕得粉碎,哽咽得说不出话,只剩下心中酸楚,他跪倒在地,咬住嘴唇呜咽着。 梵月儿也是看见了这张通缉令,她默然片刻,将跪倒的沈一尘拉起,玉手纤纤抚在沈一尘头上,无声的安慰着。 ......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三天,也许是四天,最后一座大山已至。 二人逐渐稳定下情绪,终于千辛万苦的翻越了过去,就在翻越这座大山的最后一刻,一幅繁华的景象便是映入二人眼帘: 已是夜晚,但眼前的景象丝毫不像夜晚,繁华喧嚣,灯火通明的一条条街道纵横交错,来来往往的行人窜梭其间,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风尘仆仆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修真者,无数五颜六色的彩灯,路旁的虹灯宛如七色的彩带,都在点缀这街道, 绽放的霓虹灯,编织了夜的美,夜晚的灯光变幻莫测,五彩缤纷,让二人深深陶醉在了其中。 “我的天呐!这就是北州吗…”二人沉醉的异口同声的呼道。 很正常,二人自从记事起,就没有踏出过梵院,日日待在梵院之中修炼,更不知晓外面的世界,说沈一尘他们是井底之蛙也丝毫不过分。 这般华丽景象,倒是让二人将途中莫须有的委屈和愤恨,此时暂时忘却而去。 绚烂的烛火照耀延伸至整条古街,北州自然比东州更加繁华喧嚣,这般视觉震撼力,更是冲击了沈一尘和梵月儿的眼球。 “哇!天呐!好多人!都是各式各样的!” 梵月儿睁大了水灵灵的大眼睛,沉醉的打量着各种行人和繁华街道,好像打出生以来,就没出过家门一样,事实上,其实也差不多… 沈一尘也是目光奇异的看着这条街道,语气都有些激动:“嗯!真的好神奇!好繁华!” 沈一尘和梵月儿从来没出过梵院,对这一切都满怀着好奇和激动的心情。 一些行人路过他们二人。也是有些奇怪的看了二人一眼。显然被他们这般兴奋又好奇的样子吓到了,沈一尘和梵月儿在北州的人看来,就跟乡巴佬一样没区别… “太神奇了!以后能在这里修炼生活,想想就很幸福!”梵月儿一边好奇的观赏着繁华,一边对沈一尘兴奋道。 沈一尘也是笑着点点头,旋即又思索着:“是啊!但是....这里是北州的哪个地方啊?” 梵月儿螓首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嘻嘻的从二人的包裹里掏出了一卷书籍。 那卷书籍,自然便是梵无极临走前,细细嘱咐二人带好的那本书籍。 “这卷书籍…似乎是师父来北州后写的?”沈一尘看着梵月儿掏出的书籍说道。 “没错,师父说过,出山到了北州,什么不懂,就看此卷。”梵月儿扬了扬手里的书籍,沈一尘也是凑过去看。 二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在北州街道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大声说着,引得北州的路人皆是奇怪的瞄几眼,都在心想哪里的乡巴佬… 夜晚,街边绚烂的灯火通明,彩灯照在二人的脸庞,以及翻开的那卷书籍上,只见书的第一面,便是一张大大的墨色地图,手绘的地图上点缀着二字:北州 “看来,这就是师父画的北州地图了。”沈一尘把地图展开,梵月儿也把俏脸凑前,认真的寻找着他们二人在地图上的位置。 “我说师父这画的,也太丑的吧,我要怎么找嘛…” 梵月儿四下观察着地图,地图的边缘线扭扭曲曲,梵月儿找了老半天,不禁埋怨梵无极道。 就在梵月儿刚欲拉一个行人问问,沈一尘便忽然指着一处红点,笑道:“不用找了,师父为我们标好了。” 梵月儿循着看向地图,一个小红点在北州的东部,附件还有着群山,想必就是他们出山的位置了。 那红点的所在区域,写着“云岚城”三个字。 “原来,我们在北州的云岚城啊。”沈一尘若有所思道。“那北州倒底分为几个城呢?” 沈一尘头往后伸了一点,双手把地图往前拿,以便于看见北州地图的全貌。 二人这一看,便是发现这北州的地域,比他们故乡东州大了不少,北州分为四座大城,他们所在的云岚城,便是北州四大城之一。 不过有趣的是,这四大城,居然皆是围绕北州的中央,北州的中央是一大片地域,占了北州一半以上的面积。 梵月儿饶有趣味的端详着北州中央那一大块地域,奇怪的是,梵无极并没有在地图上,标注这北州中央地域的名称,反而写了一行字在这一大片地域上: “你们奋斗的目标。” 梵无极写的这一行话,显然是写给沈一尘和梵月儿的。 沈一尘和梵月儿也是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二人对北州的这一大片中央区域感到好奇,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商量计划一下接下来要去哪里。 虽然是在夜晚,但北州的繁华正是在夜晚最能体现,二人商量半响终是决定先逛一逛,熟悉一下云岚城。也是想偷着休息一下,毕竟漫长的山路已经让他们够累的。 越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绚丽的烛火照亮下去,延伸了整条街,沈一尘二人一路上兜兜转转,边走边东张西望,仿佛对一切都很有好奇心。 “小土你看,这是什么?” 梵月儿水灵灵的眸子发亮,直直盯着街道边的一个街坊问道。 沈一尘走到一半,也是转头望去,原来是一间卖手镯的店铺,铺前摆放着排列整齐的手镯,一排排手镯各式各样,在五彩斑斓的街灯下,闪烁着秀丽的光芒。 在以前,梵月儿每天就是一身青衣,一把三尺青锋,在梵院一天一天的修炼,梵院对穿着又很严格,况且她也买不到什么好看的装饰品,因为出了院门就是万里竹林,连个毛都没有。 现在到了北州,没有什么拘束,从来没见过装饰品的梵月儿,自然对这些镯子感兴趣得很。 梵月儿痴迷的看着这些手镯,沈一尘刚挠挠头准备说话,却直接被梵月儿一把拉过去,莲步微移,沈一尘便被硬拽到了店铺前面。 店铺的贩子本来百无聊赖,看到梵月儿对他的镯子感兴趣的样子。顿时打起了精神,小贩和善的跟梵月儿说道: “这位小姐,不知您钟意哪一只镯子?” 梵月儿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些镯子,秀丽的大眼睛都是羡慕,好半天,梵月儿终于伸出纤细的手,指向其中一只镯子兴奋道: “这只好看!” 沈一尘循声看去,是一只象牙白的玉镯,镯子上浮雕着繁琐却不凌乱的优雅花纹,点点的白光点缀,让人触之冰凉,象牙白的颜色更令人有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梵月儿盈盈的停下了身子,伸出白皙娇嫩的皓腕,试着佩戴了一下,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 小贩见此也是笑道:“小姐好眼光,这只镯子成色很纯净的!” 梵月儿舔了舔红唇,笑着低声问道:“怎么卖?” 小贩笑眯眯说道:“便宜!卖你一千真币吧!” 梵月儿有些疑惑,作为从来没有出过梵院大门的女孩子,看着沈一尘嘟囔道: “小土….真币是什么啊?” 小贩的笑容僵住了,有些怪异的看着梵月儿,心想这妮子居然不知道真币? 沈一尘也是对着梵月儿尴尬的干笑两声,他也是打小就在梵院,从来没出过门的,所以沈一尘也不懂真币是什么。 弟子已经孤陋寡闻到这种地步了,梵院不愧是第一隐世宗派... 小贩看着面前两位乡巴佬,也是一阵无语,但又强颜欢笑道: “呵呵…看来二位是第一次来北州吧?真币是真气大陆的通用货币,可以换到很多东西。” 梵月儿闻言才恍然大悟,旋即心头一紧,纤细的眉毛皱了起来,心想: “完蛋!既然这样,我们俩什么没有,更没有什么真币,岂不是要流落街头,活活饿死…” 沈一尘也是心想糟了,他们没有真币,哪里买吃的?哪里找地方住?看来繁华的北州也不是很好过呢… 就在二人因为没有真币,原地焦头烂额的时候,一声清朗的声音,忽然从二人身后传来。 第二十四章 刘枫 一声清朗的声音,忽然从二人身后传来。 沈一尘和梵月儿循声转头,便见一位青年,手握扇子轻轻的扇动,青年面容俊逸,眼中笑吟吟的看着梵月儿。 青年的两旁,直挺挺的站着几位士兵,士兵面容戒备威严,看上去在应该青年的护卫,青年的身后有一辆华贵的马车,马车嵌禳着珍贵宝石。 由此看来,这位青年显然是一位身份高贵、声名远赫的人。 青年就站在那里,失神的着看着梵月儿,好半天都没动作。 沈一尘也是有些讶异,这个青年...貌似是想跟梵月儿说些什么,梵月儿纤眉一蹙,莲步轻移的走到青年的跟前, 梵月儿歪着脑袋对青年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青年笑着,轻轻摆动着扇子,看向梵月儿的眼神有些火热,眼底掠过一丝爱慕之意。 青年文雅地对梵月儿说道:“这位姑娘,在下刘某,想跟你交个朋友。” 梵月儿眉尖微蹙,问道:“你是什么人啊?” 青年低头笑道:“我是云岚城城主的二少爷,这片地,都归我管。” 沈一尘恍然大悟,心想:“难怪看上去就很高贵,原来是城主的儿子。” 仿佛应证青年的话似的,刚才那位小贩看见青年走来,顿时谄笑起来,连忙走到青年面前。 小贩献媚讨好般道:“刘少爷,你今儿个怎么来这儿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为了保持自己的儒雅形象,青年只是对小贩微笑,问道:“这位姑娘,她想要买哪一只镯子?” 小贩诚惶诚恐的拿起一只先前那只象牙白的镯子,双手捧着递给了青年,青年从袖袍中掏出一袋真币,“啪”的一声,落在了小贩的手中。 小贩眼中狂喜,接下了真币,又是阿谀奉承了几声,青年丝毫不顾小贩的言语,而是把那只象牙白的镯子递给了梵月儿。 梵月儿有些讶异,这青年居然直接把镯子买下来送给她了? 青年风度翩翩的说道:“在下是云岚城城主二少爷刘枫,想必这位姑娘不是北州之人把吧。”这刘枫一边说着,眼中的火热之意更是多了几分。 梵月儿柳眉微蹙,打量了一下刘凤,心中暗想云岚城城主的二少爷,为什么会找我这一个与你毫不相识的陌生女孩... 那刘枫又是笑中含有深意道:“这位姑娘,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猜你不是凡人,于是在下就想要与你交个朋友。” 要知道这刘枫以这种的手段,不止一次抱得美人归,如今的刘枫也是胜卷在握般,眼中爱慕之意更甚。 而且尴尬的是,自从刘枫走到这儿来,就没有跟沈一尘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沈一尘一眼。 沈一尘看向刘枫那副神色,也是有些狐疑,跟梵月儿悄悄说道:“这个人有些图谋不轨,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刘枫不知是否听见,眼中又是丝丝轻蔑道:“你又是谁?” 显然是对沈一尘这般靠近梵月儿的行为,感到心中有些不爽快,刘枫已经下意识的把梵月儿当作自己的女人一般。 沈一尘淡淡道:“刘少爷,我是月儿的朋友。” 刘枫一听便是客气道:“哦,原来是这位姑娘的朋友,请问贵姓?” “沈一尘。” 刘枫看似笑吟吟的和善样子,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嘲讽,就在刘枫再次把头转向梵月儿时,又有一队人马奔驰而来,在夜晚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一队人马的最前方,是一位面容坚毅的青年,这青年身躯雄伟,率领这身后的十数个铁骑,朝着刘枫驰来。 刘枫一见,顿时皱起眉头,似乎不喜为首那位身躯雄伟的青年。 “吁-” 这队人马缓缓停下,为首的那位魁梧青年翻身下马,看见刘枫正跟梵月儿说些什么,这青年浓眉便是一挑,朗笑道:“刘枫,又在勾搭女孩子呢?” 刘枫俊逸的面容有些抽搐,他冷冷道:“刘奎,我只是跟这位姑娘聊聊,你胡说什么!” 那魁梧青年,也就是被称作刘奎的青年,又是不理会的大笑:“哈哈哈...刘枫,莫得狡辩,你在这些年来,勾引了不少女孩子吧?” 刘枫面色变得铁青,偷偷看了梵月儿一眼,正欲怒叱,刘奎却已经大步走到梵月儿面前。 梵月儿见刘奎向她走来,犹豫道:“你是...” 刘奎大大咧咧的对梵月儿说道:“哦!忘了介绍了,我是刚那小子的大哥,姑娘,我这弟弟可好色了,到处就是勾引好看的女孩子,你可千万别上他的当!” 如此看来,这刘奎,应该就是云岚城的大少爷了。 刘枫忍不下去了,当即对刘奎暴喝一声,斯文的样子荡然无存。 “刘奎!你又坏我好事!我没你这个大哥!” 刘奎丝毫不理会刘枫,只是耸了耸肩,翻身骑上了马车,准备离开。 刘奎上马后,又是对沈一尘二人笑道:“二位不是北州之人吧?” 沈一尘茫然的点了点头。那刘奎又是爽朗一笑: “刘府正在招收新学徒,不知你们二人是否感兴趣?” “招收新学徒?”沈一尘有些疑惑,问道。 “北州有四座城市,我们云岚城就是五城之一,而每一座城在每年,都会招收一些新的学徒。”刘奎笑着解释道。 “我们刘府是云岚城的管理者,所以为了维持学徒的新鲜血液,就会在北州各地找一些年轻人作为新学徒。” “每年都会有一年一度的“北州学徒选拔赛”,所以我们也会寻找优秀的人作为学徒,我和刘枫就正在搜罗学徒。” “当然,想成为学徒,还要通过刘府的测试才行,” “不过也别担心,成为学徒后,在刘府包吃包住,表现好了还有额外奖励的。”刘奎笑着介绍道。 沈一尘沉吟片刻,想到身上也没有真币,这样和月儿流落街头,也不是办法。 二人若是侥幸进了刘府,成了刘府的学徒,倒还能赚些真币,两人也不至于饿死... 于是沈一尘笑着对刘奎点了点头,梵月儿也是乐意至极,到手的职位不干白不干,总比没真币而流落街头强。 刘奎大方的指着旁边的两匹马,笑着说:“那你们随我回刘府吧。” 沈一尘和梵月儿感激的对刘奎笑道:“那我们便谢过刘少爷了。” 刘奎大气的摆摆手道:“哎!什么刘少爷,听得真别扭,你们叫我刘奎就行。”说罢,刘奎便“吁”的一声,策马启程。 沈一尘和梵月儿笑了笑,便同样翻身上马,马鞭一扬,驾着马跟上刘奎的人马。 刘枫也是对刘奎余怒未消,偷偷的再望了梵月儿一眼,眼底掠过一丝爱慕之意,恋恋不舍的悻悻离去,因为刘枫还未找到十个学徒,就不能提前回府。 一炷香后。 夜晚的云岚城。行人繁多,街道纵横交错,街坊无数,好在熟路的刘奎,以及一行人马的带领下,沈一尘和梵月儿也是方才紧随其后,一路上兜兜转转,穿梭于街坊之间。 忽然刘奎勒马徐徐停下,他的一行人马也是慢了下来,沈一尘二人发觉要到目的地了,便也是翻身下马。 “两位朋友,刘府到了。”刘奎对沈一尘二人笑着说道。 沈一尘望着前方,只见一座处于繁华街市、阜盛人烟之中的朱红府邸,显得有些气派。 正红朱漆府门顶端悬着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刘府”。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这刘府也是颇为大气,府门两旁站立着花翎顶戴,长袍马褂的小吏,还有一行行卫兵整齐划一的巡逻着,虽然立于云岚城的市井之中,但也显得与众不同。 “你们二人随我进府吧。”刘奎转头对沈一尘二人说道。 沈一尘和梵月儿相视一眼,便是跟刘奎走进了这刘府中。 刘府之中。倒是比府外更为气派,大气的朱红色调渲染了整座前院,几位中年男子肃立在前院的两侧,院中还有数十个少年少女站立着,应该也是前来测试的学徒。 前院的尽头是一位美妇,美妇的柳腰直挺,端坐在一把白玉椅子上,清丽的眸子审视着那些少年少女,凤眼中蕴含着犀利。 刘奎低声跟沈一尘说道:“那是我妈。” 沈一尘二人一惊,有些惊疑的望向美妇,没想到,云岚城城主居然是位女性? 那美妇,也就是云岚城城主似乎看见了刘奎,眸子一抬,又打量了沈一尘二人一番,便是收回了目光。 云岚城城主清丽的声音传开:“各位前来参加学徒测试的人,前来前院集合。” 刘奎便带这沈一尘二人走到了前院,云岚城城主螓首微点,但忽又柳眉一蹙问道:“刘奎,刘枫人呢?” 刘奎耸耸宽大的肩膀道:“他没招满十个人,估计还在找吧。” “不必等了,现在开始。”云岚城城主清澈的说道,旋即走近到沈一尘和梵月儿的身边。 云岚城城主先是看了梵月儿几眼,有些满意的自语道:“地真境...不错。” 而后,云岚城城主再看了沈一尘几眼,纤细的眉毛微微一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刘奎使了个眼色。 刘奎复杂的看了沈一尘一眼,便是靠近了他娘——也就是云岚城城主。 云岚城城主见刘奎走来,看了眼沈一尘。 云岚城城主又是悄悄的,对刘奎低声冷喝,音量保持在沈一尘听不到的范围。 “你干什么?应真境一星也叫进来?” 第二十五章 小觑 云岚城城主见刘奎走来,看了眼沈一尘。 云岚城城主又是悄悄的,对刘奎低声冷喝,音量保持在沈一尘听不到的范围。 “你干什么?应真境一星也叫进来?” 刘奎悄悄的看了沈一尘一眼,叹道:“娘,人家也是刚来北州,身上没有真币,我就试试看的把他叫来了。” 云岚城城主轻叹一声:“好吧,那他身边的那个女孩,也是跟他一路的吗?” 刘奎点点头道:“他们好像都是初来北州。” 云岚城城主饶有趣味道:“那女孩倒是不错,地真境…这般天赋倒也算百里挑一。” “不过.,这可是北州,天才遍地都是,也不知她的名字叫什么?” “嗯…好像叫梵月儿,那个少年似乎叫沈一尘。” 云岚城城主颔首微点,最后深深的看了梵月儿一眼。 片刻后,云岚城城主便是起身,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诸位应该都到了,那么首先,我云瑶之,作为云岚城城主,先欢迎诸位光临刘府。” “不过你们也知道,想成为我府的学徒,想在刘府长久的待下去,那么,接下来的测试,需要诸位尽力而为。” 云瑶之声音轻柔,却又是铿锵有力,气质上来说,完全不输于男子,不愧能当上云岚城的城主! 每一位参与测试的少年少女,皆是严肃的注视着云瑶之,侧耳倾听以表尊重。 云瑶之说罢,袖袍轻轻一挥,宽阔的大厅便是赫然出现了三座场地: 第一座场地上,放置着数十条玉牌,云瑶之又是一挥手,数十道玉牌便散落到在场的每一位少年少女手中。 “你们手中的玉牌,记录着你们的等级。”云瑶之的声音回荡在大厅。 沈一尘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牌,写着“应真境一星”; 而梵月儿手中的玉牌,则是写着“地真境二星”。 原来这玉牌的功能,跟梵院的大古钟一样,都是测验修真者的等级,而且这玉牌十分轻便,数量又多,梵院的大古钟与之相比,倒是逊色不少。 沈一尘咂舌暗想:“不愧是北州,这般物品随手就拿出来了。” 梵月儿也是感到有趣,不断的摆弄着手中的玉牌。 沈一尘有些羡慕的看着梵月儿手中的玉牌,因为梵月儿的玉牌上赫然是写着“地真境一星”。 而沈一尘自己的玉牌,仅仅是应真境而已,足足差了一大境界。 “小土,你的真气底蕴我可是知道哦,你可用不着羡慕我。”梵月儿看到沈一尘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玉牌,便回给他一个笑嘻嘻的俏脸。 沈一尘苦笑,又是转头看向其他人,大部分都是应真境七星到九星,也有少部分是地真境一星的等级。 不过总体看来,沈一尘倒成了等级最弱的一个了。 “诸位手中的玉牌,标注着你的等级,等级越高,初始分数越高。”云瑶之再次道。 沈一尘再看向玉牌的反面,有寥寥无几的一个“十”字,看来他的应真境一星,就只能得到十分的初始分数。 而当梵月儿好奇的翻到玉牌的背面,却惊喜的发现,她的玉牌背面居然写着“一百”,不愧是地真境,一百分的初始分数,比沈一尘的孤零零的十分好多了。 沈一尘更是有些无语,身边的那些少年都大部分是七十分到八十分,他的这十分,实在是看不过去… “在这场测试里,最终达到一千分的人,就会正式成为我刘府的学徒!” “而获得分数的途径,有两种。”云瑶之凤眼审视着每一名少年 “一种就是依据你们的等级,而划分的初始分数。” “而另一种,就是击败得分,每击败一人,就会有一百分,平局则是五十分。” “现在,测试开始,在第二场地,自动抽牌,进行对决。”云瑶之淡淡道。 话音刚落,这些少年们就蜂拥而至,挤进第二场地之中,进行抽牌。 沈一尘也是砸了咂嘴,一千分才能成为学徒,击败一人只有一百分,沈一尘的初始分数本来就不高,这样的沈一尘就需要击败十个人!才能成为学徒,而且沈一尘自己的等级本就很低,堪堪应真境一星而已… 看来,这学徒,不好当啊… 此时此刻,梵月儿也抽到了一张牌,而后便是四下寻找,水灵灵的大眼睛最后看向其中一位瘦削的少年。 显然,梵月儿抽到的第一个对手,就是这位瘦削的少年。 瘦削少年的目光也看向梵月儿,也是走上前来,对梵月儿抱拳道: “陈钟,请赐教。” 梵月儿也笑嘻嘻的说道,同时玉手一伸,乳白色的轮回真气,便是从掌心跳跃而出,盘绕在梵月儿的手指周围。 “嘻嘻,我叫梵月儿,废话少说,来吧。” 瘦削少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冷哼一声:“我可不会怜香惜玉,小心了!” 瘦削少年便是一步踏出,真气涌动着围绕在他的身边,他身形一动,真气汇聚到他的右臂,此时他的手臂就如同覆上一层膜,直直的向梵月儿一拳轰去。 这一拳,带着气流,就连空气都撕裂出破风声。 梵月儿看着向自己轰来的一拳,微微一笑,玉手化掌,一掌向前探出,乳白色的轮回真气萦绕于掌心,看似轻柔的一掌,轻轻的盖向少年轰来的拳头。 瘦削少年冷笑道:“妄想接我这一拳。”他又暗哼一声,加大了拳头的力道。 可忽然,梵月儿的那一掌,盖去的那一刹,一股无形的柔力,迅速的流向少年的拳头,少年刚觉察不对劲,那股柔力便是直捣而入。 瘦削少年瞳孔一缩,正欲退走,那股柔力便是闪电般击向少年体内。 嘭! 重重落地声响起,瘦削少年的身体已经倒飞而出,应声坠地,他手捂着胸口,惊骇的望着梵月儿,却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承让啦!” 梵月儿笑嘻嘻对瘦削少年做了个鬼脸,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玉牌上的分数,果然从一百分的初始分数,增加到了两百分。 梵月儿又将目光望向沈一尘处,心想:“也不知小土怎么样了?” —— 沈一尘此时正和一名蓝袍少年面对面,蓝袍少年眯了眯眼,当他看到沈一尘玉牌上的文字,神色变得戏谑起来。 “小兄弟,你这应真境一星,还是自己认输吧”蓝袍少年讥诮的道,晃了晃手中应真境七星的玉牌。 “开始吧。”沈一尘并不想与其废话,他双脚伸开,作预备姿态,双眼盯着蓝袍少年,暗金色的真气浮现,稳稳悬贴在沈一尘的双臂。 蓝袍少年见沈一尘这般轻视他,心中也是一团怒火,一声冷笑,脚掌一跺地面,身形如同蓝色利剑箭射出,蓝袍少年右拳紧握,五指成拳,向着沈一尘直挥而去。 沈一尘依然不动神色,竟然向右冲去,躲避了蓝袍少年的一拳。 蓝袍少年的一拳打了个空,刚欲向沈一尘再度转去,无奈他刚刚速度太快,一时间停不下来,沈一尘却已到蓝袍少年的右方,对他咧嘴一笑,便是凌冽的一拳轰出,结实的打在了蓝袍少年的侧脸。 “你…你偷袭!” 蓝袍少年冲沈一尘咆哮道,同时也仓促的后退,可脸上还是被挨了一拳,疼得蓝袍少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我等级比你低,傻子才跟你硬碰硬呢。”沈一尘笑道。 忽然,沈一尘速度再次暴涨,犹如猎豹般向蓝袍少年冲去。 修炼过步轻梵飞燕的沈一尘,就算没有使用身术,他的速度也是惊人的快。 蓝袍少年面色铁青,急忙双臂交叉护在胸前,谁料到沈一尘又是身子伏下,脚掌一蹬,手掌化为手刀,有力的劈向蓝袍少年的双腿。 沈一尘这手刀,可是携带了真气,一手劈下,蓝袍少年便是打了个趔趄,应声倒地。 沈一尘抓住机会,又是蓄力一拳,直击蓝袍少年门面。 沈一尘这一拳带着充足的真气,一拳下去蓝袍少年估计会昏过去。 “我认输我认输!” 随着拳头离蓝袍少年越来越近,蓝袍少年吓得闭上眼,连忙大喊认输,于是沈一尘的拳头戛然而止,悬停在距离蓝袍少年不到十寸的地方,只留下拳风刮过。 一番交手,沈一尘便是展现出不俗的战斗经验,多年来与灵兽的生死交战,赋予了沈一尘最为敏锐的战斗神经。 “承让。” 沈一尘笑道,拳头缓缓收回,便是拿着玉牌转身离去,可见玉牌上的十分变成了一百一十分。 第二十六章 震慑 沈一尘笑道,拳头缓缓收回,便是拿着玉牌转身离去,可见玉牌上的十分变成了一百一十分。 嘭! 又是一声落地声响起,梵月儿这次只一掌,便是化解对方的攻势,紧接着又是一掌,乳白色的轮回真气便是肆虐入体,直接闪电般击败了对方。 对方是位个应真境八星的少年,少年本以为自己还能坚持一会儿,没想到败得那么快。 梵月儿满意的笑了笑,抛了抛手中的玉牌,可见上面的数字变成了八百分,这说明她已经至少击败了六个人了。 沈一尘也是战果累累,不断的扮猪吃虎,已经有四个人因为小觑,而败在了沈一尘的手下。 沈一尘表面上看,只有应真境一星,但这只是因为他修炼速度停滞不前,而且沈一尘可是修了梵诀这般神诀,虽然等级低,但是沈一尘的真气的稳固扎实,绝非常人可比!、 加之沈一尘这几年,日日捕杀灵兽,早就拥有无比熟练的战斗经验,这也绝非那些天天待在温室下,依靠服用丹药增长等级的公子们可比! 要知道,沈一尘从未服用过任何丹药,他深知丹药之力修炼出的真气纯净度,远非踏踏实实用自己的力量修炼而出的真气的纯净度高。 战斗经验丰富、真气极其稳固、真气纯净度高。 这三大优势,使得沈一尘的战斗力,远非表面上的应真境一星可比!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北州已经陷入了深夜。 而刘府之中,淘汰的人数也是在不断增加,还能站在大厅的人已经屈指可数,而且站着的人,几乎都达到了一千分,具备了成为刘府学徒的资格。 不过还有一个人,他的玉牌上还没到一千分,停留在九百一十分的位置。 显然,这个人就是沈一尘,因为他的等级本就低,所以初始分数也不高,不过现在,沈一尘也只需要再击败一人,便可成为刘府的学徒。 此时,原本一直闭上双目小憩的云瑶之,也是睁开了风目,站起身审视了剩下的人一番,这些人无一不是佼佼者。 忽然云瑶之凤眼一凝,讶异的看见沈一尘仍在场内,一旁的刘奎也注意到了,魁梧的刘奎顿时目瞪口呆。 “沈…沈一尘…不会吧!”刘奎瞪大了眼睛看向沈一尘。 云瑶之也面露深意的自语:“这沈一尘有点意思…应真境一星,能撑到现在。” 要知道,沈一尘不俗的战斗经验,可是来自多年与灵兽的生死交战,赋予了他最为敏锐的战斗神经。 “沈一尘,虽然你没到一千分,不过看在你能越级战斗,就算你过了。”云瑶之淡笑道。 沈一尘心头一喜,拱手道谢,终是长舒一口气,这学徒测试,终于是通过了… 云瑶之再次淡淡道:“首先恭喜诸位,正式成为我刘府的弟子,但是我们还有一个流程,是额外项目。” “这个额外项目的胜者,将会成为刘府的首席学徒。” “首席学徒...是什么?”沈一尘举手疑惑问道。 沈一尘刚问完,周围就有各种诧异的目光投来。 沈一尘尴尬的挠挠头,干笑几声道:“别这样看我…我刚来北州…” “看来一尘小友初来乍到,尚不熟北州,情有可原。”云瑶之微笑道。 “首席学徒,指的是众多学徒中,实力最强的那名学徒。” “而这名实力最强的首席学徒,也将会有更高的权力和地位,享有更优质的修炼条件。” “比如更优越的丹药、更好的老师、甚至在北州,都有着一定的权力。” 沈一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也是苦笑的看向梵月儿:“剩下的有两三个地真境的,我可打不过,你倒是可以一试。” 梵月儿点了点头,便扬起可爱的笑容,莲步轻移,走到第三场地的最中央的高台。 场上的少年少女们,纷纷疑惑的看着梵月儿,显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梵月儿站定,清了清嗓子,环顾着四周的人,右手缓缓伸出,乳白色的真气四下萦绕。 “这学徒主席看上去不错,我梵月儿预定了!” 顿时,少年少女们便是纷纷不满,一时间人群有些骚动。 “这个叫梵月儿的,怎么如此蛮横!” “就是!学徒主席也是她想要就要的吗?岂有此理!” “真是的…” “……” 只有沈一尘苦笑的看着梵月儿,一言不发暗想:“这小姑奶奶,还是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啊。” 这些重重淘汰后的少年少女们,毕竟都是天赋不错的北州人,难免有点心高气傲,可梵月儿丝毫不顾及他们的情面。 梵月儿又是娇声一喝:“谁不服?实力说话?上来打败我。” 数息过后,估计被梵月儿这般娇蛮镇住了,竟无人上前。 梵月儿黛眉微皱,道:“北州的人,还打不过我一个东州的女子么?” 场外观战的云瑶之,也是顿时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饶有趣味的看着梵月儿。 刘奎也是双臂环抱于胸,魁梧的他此时有些讶异。 自然是没想到梵月儿居然是从没落的东州,千里迢迢到这儿的。 真是一语激起千层浪,很快便是一道身影跳跃而上,快速的掠到梵月儿的面前,最后缓缓站定。 梵月儿看向那道身影,方才浮现笑容,乳白色真气跳动着,她的玉手化掌蓄势待发。 这位挑战梵月儿的人,是一位魁梧健壮,虎体熊腰的壮汉,不过说是壮汉,看上去,也才十八岁左右的年龄,实力更是处于地真境二星。 “我叫王罡,北州可不是你东州那般,莫要太猖狂了。”魁梧的壮汉寒声道。 梵月儿嘴角掀起一个弧度,笑道:“让你先进攻。” 王罡嘴角微微抽搐,显然对于梵月儿这般挑衅感到愤怒,王罡也没多废话,壮硕的身躯顿时爆发出猎豹的速度,笔直的朝着梵月儿冲去。 王罡暴冲而去时,同时也是十指紧握成拳,怒喝一声,用劲全力一拳挥向梵月儿,王罡这一拳蕴含着他的真气,连空气都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我看你怎么躲!”王罡阴沉的低喝,拳头未到,拳风已至。 “嘻嘻,谁说我要躲了?” 梵月儿俏皮一笑,竟以手化掌,一掌探出,轻柔的握住了王罡凶猛的一拳,皓腕向下转动一个角度,又是掌心温柔的触碰上王罡轰来的拳头,乳白色的真气如同跗骨之俎,悄悄攀上王罡的拳头。 王罡神色大变,刚欲身形倒退,便感到一股柔力,从拳头传入他的手臂,钻进了他的身体。 “再见啦!”梵月儿朝王罡一笑,手掌一推,王罡拳头的力量被她尽数卸去,反而把柔力尽数灌注进去。 下一刻,王罡魁梧的身体倒射而出,重重的摔下了高台。 一招定胜负。 梵月儿满意的看了看狼狈倒下的王罡,拍了拍手俏脸扬起,她对着惊愕的众人笑道: “还有谁?” 要知道这两年来,梵月儿的柔术,在梵无极的指点下进步神速,以柔克刚之力,掌握的可是愈加纯熟了。 众人面面相觑,难掩脸上的震惊与赞叹,要知道这王罡,可是地真境二星,梵月儿也才地真境一星,竟仅一个照面,就把王罡打飞出高台! 一时间,无人敢上台,显然是对梵月儿的实力感到忌惮。 云瑶之也是赞赏道:“这妮子倒是厉害,以柔克刚之力,她竟施展的如此之妙。” 刘奎也是苦笑道:“是啊,应该也只有三妹,可以和她一争了。” 刘奎话音刚落,一道小家碧玉的身姿便是一跃而上,稳稳当当的站立在梵月儿的面前。 这下子,原本寂静的大厅,又是喧哗鼎沸起来,看来这位上台挑战梵月儿的人,大家也是有所耳闻。 第二十七章 逆转 这下子,原本寂静的大厅,又是喧哗鼎沸起来,看来这位上台挑战梵月儿的人,大家也是有所耳闻。 定睛一看,娇小的身躯挺立,一张小脸蛋上一双碧眼,配上微翘的鼻尖和樱桃小嘴,活脱脱一个萝莉。 梵月儿歪着头,看向面前比她还矮一个头的萝莉,不禁有些兴趣。 梵月儿刚欲说话,那萝莉便是冷喝一声: “开始吧。” 没想到,这萝莉娇小归娇小,性格却是无比冷淡。 梵月儿只好一退,再次释放乳白色的轮回真气,覆盖在身躯之前。 梵月儿刚做完这些,萝莉便是二话不说,娇小身躯一跃而去,携带冰寒真气的小拳头轰去,一拳把梵月儿的真气护盾打碎。 “哈哈,三妹果真出手了,要知道三妹的玉寒真气,可是地品六阶的真气。”刘奎朗笑道。 “不过,那梵月儿的乳白色真气,虽然才五品,但好像也不简单。”云瑶之眸子注视高台上二人,略作沉吟道。 高台上,梵月儿见这萝莉攻势凶猛,毫无热身的准备,苦笑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萝莉看了一眼梵月儿,淡淡道:“刘雪莉。” 这刘雪莉,自然是城主云瑶之的女儿,也是刘奎、刘枫的妹妹,云岚城的地位极高的小千金。 据说城主云瑶之的三个孩子中,三妹刘雪莉,是最有天赋的孩子,虽然年龄比她的两位哥哥小上不少,但是心性和天赋却更加优秀,刘雪莉虽然方才十六岁,但是已经到达了地真境四星的水平,也算是北州远近闻名的天才。 梵月儿还想说些什么,刘雪莉又果断的小手一挥,寒冽的真气如同出洞毒蛇般,刁钻的向梵月儿掠去。 梵月儿腰肢一扭,也是不避反上,双手化掌,轮回真气穿梭于指尖,轻柔的抚上射来的寒冽真气。 玉寒真气被乳白色真气抚摸而上,顿时被卸去了无数力道,恹恹的散去,梵月儿继续身形掠向刘雪莉,轮回真气阴柔射去,直击刘雪莉的身躯。 刘雪莉谨慎的看着奔来的轮回真气,也是小手迅速探出,一股横蛮的玉寒真气暴掠而去,连轨迹都散发着冰雾,玉寒真气直直的轰向轮回真气。 乳白色的轮回真气被重击,顿时溃散,而玉寒真气的力道也被卸去不少,略缓的冲向梵月儿。 “有点厉害嘛…”梵月儿见自己的轮回真气被破,冲刘雪莉笑道。 刘雪莉却丝毫不动声色,小脸面无表情,又是一掌虚探,真气化作冰蓝尖刺,十数根真气尖刺倾巢而出,带着冰冷的气息,迅猛的刺向梵月儿。 梵月儿这才认真起来,双手结印,一掌盖去,浓郁的真气构成真气护盾,虚幻的挡在梵月儿的身前。 哧哧哧! 真气尖刺撞上真气护盾,数息之后,护盾便是破碎开来,剩余的真气尖刺呼啸着刺向梵月儿,但速度也是减少不少。 梵月儿黛眉微皱,轻盈上前,玉手快速的点了几下,方才将真气尖刺破去,但弥散开的冰寒气息,依旧把梵月儿的手指冻得通红。 “真是难缠!”梵月儿暗想,身形又是一动,飞快的掠向刘雪莉,同时手中乳白色真气窜绕,蓄势待发的离手而出。 刘雪莉也是警惕起来,冰蓝的玉寒真气架构起一道真气护盾,同时刘雪莉的另一只手,不知在准备着什么.. 梵月儿十指微曲,顿时乳白色的轮回真气,就如同脱指剑罡一般,凌厉的暴射而去,砸在了刘雪莉的真气护盾之上。 真气护盾的寒气涌动,轮回真气不断侵蚀着真气护盾,眼看局面僵持,梵月儿银牙一咬,左手又是一掌轻轻拍去,一股无形的阴柔之力,游进了护盾之中。 下一霎,刘雪莉的真气护盾被阴柔之力击破,应声而碎。 周围的人纷纷感叹着,没想到梵月儿居然破了刘雪莉的护盾,想必也是用尽全力,毕竟刘雪莉可是地真境四星,比梵月儿还高出三星,梵月儿能破了她的真气护盾,的确是很不错。 梵月儿此刻也是眉梢一喜,刚欲喘口气,却看见刘雪莉冷冷一笑,梵月儿顿时感到一股不安。 刘雪莉一直藏于身后的小手,此时缓缓伸出,只见刘雪莉伸出的小手手心,悬浮着一道冰蓝色真气光印。 刘雪莉手中的真气光印,显然已经蓄势已久,原来先前的各种动作,都是为了掩饰这道冰蓝色的真气光印作准备,以刘雪莉的实力,这道准备已久的真气光印,要是一掌下去,梵月儿必定被击飞出场! 冰蓝色的真气光印散发着冷冽的寒气,连附件的空气都凝结出丝丝冰晶,这般真气光印的威力必定恐怖。 场外的沈一尘看着这光印,也是隐隐为梵月儿担心,梵月儿若是被其击中,绝对比输无疑。 梵月儿黛眉微蹙,刚欲身形倒退,那刘雪莉便是冷喝一声,大步向前,小手一掌向梵月儿盖下! “寒玉掌印!” 顿时,刘雪莉的那道冰蓝色光印绽放出寒气,突然,有人认出了这道光印,喊道: “术!” 沈一尘一听,原来这道威力巨大的真气光印,是一个术啊!难怪如此厉害,再细看,应该是二品的人术。 一道三品的人术,可是要地真境巅峰的人,才方能修炼掌握,如今这刘雪莉只有地真境四星,便是能够施展出来,已是非常了不起了。 众人见此,也是对梵月儿感到惋惜,这个来自东州的少女,还是终究败在了刘雪莉的二品人术下,不过也好,这次失败,就算她为方才的骄蛮买单了。 但奇怪的是,梵月儿见到无法躲避的人术——寒玉掌印,居然反而微微一笑,刘雪莉看她这一笑,也是神情一滞。 “装神弄鬼!” 刘雪莉很快回过神,旋即又是一咬牙,猛的一掌向前盖下。 梵月儿笑着,双手合十,一对食指和小拇指轻轻相触碰,一对拇指相盖,形成了一个分外奇特的印法,随着那印法的结成,梵月儿周身一切逐渐的安静下来,一种玄奥的波动,自其掌心,犹如涟漪一般,扩散开来。 梵月儿闭上眼眸,红唇微微翕动,轻轻的在心中默念二字: “轮回。” 就在梵月儿默念完这二字后,她的玉手顿时变得雪白皎洁,皮肤就如白雪覆盖而上,肤若凝脂。 “逆转。” 梵月儿又是在心中念出两字,明眸睁开的同时,白雪般的玉手优柔的探出,乳白色的轮回真气便是汇聚于前,构成了一道黑白交泰,阴阳相融的神奇图案,向刘雪莉的寒玉掌印缓缓飞去。 就在黑白图案飞向寒玉掌印的瞬间,寒玉掌印微微一颤,居然融入了黑白图案!然后缓缓停下,最后竟然调转方向,向刘雪莉悠悠的飞去! 刘雪莉顿时呆滞住了,周围的人们也是错愕的看着那道“叛变”的寒玉掌印,没想到,刘雪莉自己施展的人术,居然反过来攻击她自己了? 不待刘雪莉回神,她的那道寒玉掌印,便是直接盖上了她自己,刘雪莉如遭重创,娇小的身躯倒飞而出。 “承让啦。” 梵月儿白雪般的肌肤,再次回到了正常肤色,她对着出局的刘雪莉,遥遥的抱拳笑道。 此时的梵月儿,也因为施展了一道轮回逆转,俏脸变得有些苍白。 沈一尘也感到有些出乎意料,但旋即也是对着高台上的梵月儿笑了笑,梵月儿也是对着沈一尘吐了吐舌头,以示回应。 云瑶之在心中轻叹一声,也是苦笑,默默道:“这梵月儿果真不错,地真境一星,就能将雪莉打败...” “而且...她最后那一招,也是颇为神奇,竟然能复制雪莉的术,并且反弹回去...” 此时刘奎也连忙扶起刘雪莉,刘雪莉被她自己的一掌印伤得不起,不过也无大碍。 刘雪莉有些不甘的看了看梵月儿,犹豫了一下,便是轻声道:“我技不如你,我服输。” 梵月儿一听,也是和善的冲刘雪莉一笑,转而也是回到了台下。 此时此刻,云瑶之审视了众人一番,方才缓缓开口宣布道: “此次比试到此结束,恭喜一千分以上的各位,正式成为我刘府的学徒。” 场内的少男少女们,便是纷纷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刘府的学徒,定能得到更好的历练,享受更优质的修炼环境。 能为北州的云岚城、为自己的城市争光出彩,也是一种身为北州人的骄傲! 最重要的是,在刘府里修炼,距离那千千万万的青年才俊,年轻一辈渴望的圣地,又是近了一步! 而沈一尘和梵月儿,同样也很高兴,但他们二人高兴的原因,是因为刘府,能包吃包住... 云瑶之微笑着看着这些少年少女们,又是再度开声: “另外,梵月儿,将成为我刘府的首席学徒!” 顿时,无数羡慕、钦佩的目光纷纷投向梵月儿,要知道首席学徒,可是能享受更好的条件和环境呢! 梵月儿闻言也是一笑,莲步轻移,走到云瑶之跟前,云瑶之也是拿出一枚白玉印章,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递给了梵月儿。 梵月儿有些不好意思,郑重的用双手接过白玉印章,可见白玉印章上,铭刻着“云岚首席”四字。 第二十八章 术阁 晨曦已至,暖阳笼罩着云岚城的正中央,可见一片恢宏大气的官府,矗立于无数街道之间。 官府中的一处,有着一间典雅的房屋,沈一尘早已醒来,此时正盘腿坐于房屋中,专心致志的在闭目修炼。 呼... 沈一尘缓缓吐出一口气,丝丝真气也被其吸纳如体,真脉似乎更有活力与生机,他手中印法变换,旋即睁开双眸,欣喜之色涌上心头。 “应真境二星了。” 沈一尘颇为满意的微微一笑,大清早的晨练,令他的实力终于又有精进,梵无极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修炼便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且,梵诀的功效也是神奇,虽然沈一尘的修炼速度停滞缓慢,但也是根基极为稳固,如同老树扎根一般,牢牢的覆盖在真脉上。 沈一尘从胸前的衬衣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根小草,他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小草,又是轻轻的放了回去。 显然,是以前梵无极随地拔出的普通小草,欺骗沈一尘是他娘给他的,能够治愈他修炼速度滞慢的“神草”。 不过沈一尘现在依旧是深信不疑,随时随地将这“神草”佩戴于胸前。 “没事,有娘的神草,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沈一尘微笑的自语道。 沈一尘起身伸了个懒腰,昨日的学徒测试结束后,他和梵月儿便是正式成为了刘府的学徒了,而且梵月儿还是首席学徒,不过沈一尘也没觉得什么,很快便是回到自己分配下来的房屋休息去了。 云岚城好歹也是北州的四大城之一,但是昨日,沈一尘也是翻阅了一下梵无极临走前,留给他们的那卷“百科全书”,方才发现,这北州之所以名列真气大陆五大州第二,并非是因为四大城的存在,而是四大城包围的那一大块中央地域。 梵无极所写的书籍中,虽然没有对那一大块中央地域作详尽描述,是总之,它是北州的最强势力,北州的最高统治者,也是远胜四大城的强大势力! 北州的鼎盛,自然也是这一大块中央地域的功劳,四大城都是它的附属但这片中央地域到底是什么,暂且不知道。 沈一尘出了房门,走过刘府中的小溪,望向前方的一处,不禁浮现笑容,大步向那里走去。 那一处是梵月儿的住所,她的住所比起沈一尘,也要豪华上不少,毕竟梵月儿可是首席学徒,待遇和地位本就不错。 沈一尘走到了梵月儿的屋前,轻轻叩门,片刻后门便是开了,一道靓影出现在沈一尘的眼前,自然是梵月儿。 “小土,一大早找我啥事儿呀?”梵月儿的大眼睛看着沈一尘,笑着问道。 “想和你去刘府周围转转,也好熟悉一下,以后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这里修炼了。”沈一尘微笑道。 “嗯!反正昨天太晚,也没来得及熟悉这刘府。”梵月儿一边说着,身形早就踏出房门,向外走去。 沈一尘也是跟上,与其并肩,二人便是你一句我一句的笑谈起来。 二人走到了一处白色阁楼,梵月儿便是好奇的指向阁楼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看看不就知道了么。”沈一尘也是颇感兴趣,便是径直向其走去,梵月儿也是紧随其后。 白色阁楼的上方,立着两个大字:“术阁”。 “术阁?难道是放置一些术的阁楼吗?”沈一尘仰头打量着术阁,心想。 待得二人进阁之后,便是看见了整整一大堵墙,再一细看,原来这并非是一大堵墙,而是无数道卷轴,一卷卷的堆叠在墙前。 “哇!这么多卷轴!不会都是术吧!”梵月儿惊呼,看向面前密密麻麻的卷轴墙。 沈一尘也是饶有兴趣,摩挲着下巴,缓步走到卷轴墙之前。 “人术二品,玄魄掌。” “人术一品,轻灵步。” “人术三品,怒焰击。” “...” 沈一尘看着卷轴墙靠下的卷轴,几乎全都是人术,各种属性各种方面,应有尽有。 当沈一尘再次抬头,靠上面的几排卷轴,既然到了地术。 至于再上面的那几列,相比都有可能到了天术的层次,但这种层次,暂时还不是他可以触及的层次。 “这些卷轴...要是拿走修炼...”沈一尘炽热的目光看着卷轴墙,自言自语。 “拿走修炼?呵呵,新来的都是那么异想天开么?”一道声音从沈一尘二人后方传来。 沈一尘闻声转身,只见一位中年人依靠在墙上,冲着沈一尘说道。 “老夫是刘府术阁的管理人,刘通。”中年人见沈一尘转身,又道:“拿走肯定是不可能了,不过,你可以借走一段时间。” 沈一尘眼睛一亮,问道:“真的么?那刘通前辈,能借我几道卷轴?” “几道?呵呵,就一道!”刘通伸出一个手指头道。 沈一尘干笑两声,道:“啊?就只能借一道啊...那这一道,能借多久呢?” “三日。”刘通淡淡道。 沈一尘面色又是难看起来:“才三日就要归还?” 不过旋即,沈一尘也只好作罢,便悻悻的走回卷轴墙前,看看有什么适合他的术。 如今的沈一尘,处于应真境二星,操控术,目前还算勉强,好在梵诀的神效之下,他的真气极为稳固扎实,所以若要施展一二人术,沈一尘还是容易办到的。 沈一尘目前掌握的术,只有两道:梵诀的“步轻梵飞燕”,和以前在梵院修习已久的剑术——青一剑术。 前者沈一尘修炼了很久,也算掌握得熟练,虽然仅为小成,但舒展开来也是很厉害,无论逃跑还是追击,躲避,都是极大的助力。 后者沈一尘就更是娴熟了,要知道青一剑术,乃是梵院的顶尖之术,只要是梵院的弟子,几乎都修炼过此术。 此术颇为神奇,梵院上下皆不知这是什么等级的术,但若是越强大的人施展青一剑术,效果就越强大,而且这青一剑术,施展起来根本消耗不了多少真气,颇为适合沈一尘。 如今沈一尘这两道术,虽然都不简单,但是若有第三道术,沈一尘的实力比会再上一个档次。 密密麻麻的卷轴墙前,沈一尘的目光仔细的划过一道道卷轴,寻找着适合他自己的术。 这术阁虽然数量很多,但是真要找到适合他沈一尘的术,恐怕还不大容易... “术的话,符合自己属性的,便是最好。”沈一尘喃喃自语,手掌伸出,一股真气攒动而出。 沈一尘端详着自己手中的真气,呈土黄色,但又不是很土的黄,有那么些古老的味道。 沈一尘突破到应真境后,便是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真气,而他的真气,梵无极说他的这土黄真气,叫做玄黄气。 他的玄黄气,与梵月儿的轮回真气品阶相同,都是地品五品的真气,但两者,却有个极大的区别。 梵月儿的轮回真气,可是能够升级的,只要梵月儿到达下一个大境界,便是能将她的轮回真气提升一品。 可是他的这玄黄气,是不能升级的...除非他能把梵诀其中的两个重天修成,炼出那两道神气。 不过这实在遥远,沈一尘才修炼了梵诀的第一重天——步轻梵飞燕,就是耗时了他整整六年。 沈一尘盯着手中的玄黄气好半响,轻叹一声:“我这玄黄气...到底是什么属性的啊?”、 土属性?也不像啊,混沌属性?也不大像... 就在沈一尘思考的时候,身体已经不自觉的走到了卷轴墙的角落。 “喂!新来的,挑好了没?”刘通等得有些不耐烦,出声催促道。 沈一尘充耳不闻,忽然他看见卷轴墙的角落,挤着一道残破的卷轴,看上去年代久远,已经颇为古老了。 沈一尘随意的将那道残破的卷轴抽出,将卷轴表面积沉已久的灰尘扑打干净,他的眉头也是一皱,这残破卷轴,居然只是人术一品? “切,什么嘛,真是又破又烂...”沈一尘嘟囔着。 就在他刚欲将这人术一品的残破卷轴,嫌弃的塞回去时,刘通终于是忍耐不住,快步走来一把将沈一尘揪起来。 “哎!你这新来的,我都等你多久了?还没挑好?就这本算了。”刘通不耐烦的把残破卷轴再度抽出来,塞到沈一尘的手中。 “随便拿一本就好了,赶紧出去,我还有事呢!”刘通不顾沈一尘多说,直接把他拉出去,随后砰的一声,大门一关。 沈一尘还有些发懵的坐在地上,怎么回事就被赶出来了,他头一偏,只见到梵月儿在一边冲着他偷笑。 “哈哈哈,谁叫你那么磨蹭?被赶出来了吧。”梵月儿忍俊不禁的笑道。 沈一尘也是肚子里一阵憋屈,进去看了半天,结果就拿了一道残破的一品人术! “唉...算了算了,一品人术也是术,虽然又旧又破,不过我的玄黄气也又老又土,倒是有些般配...”沈一尘自嘲的心想,也是苦笑。 梵月儿笑嘻嘻的问道:“小土,我们接着逛逛?” 沈一尘冲着梵月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逛了不逛了!回屋回屋!早点还没吃呢!逛什么逛!” 旋即沈一尘便是没好气的起身,原路折返,梵月儿也是可爱一笑,快步跟上,并肩与他走在一起。 第二十九章 残卷 回到屋中,沈一尘便又是开始苦恼,费了大半天劲,就借了一道一品人术,实在是倒霉至极! “也罢也罢,拿了就拿了,看看是什么术,反正不修白不修。”沈一尘一边说着,一边又是翻开了卷轴。 沈一尘刚摊开卷轴,陈旧的灰尘和残破的碎纸片便是摇摇欲坠,沈一尘的脸色更是发绿,好歹他深吸一口气,把灰尘都扑打而去,卷轴方才显现出几行斑驳的文字。 “又破又烂...真是的...”沈一尘被卷轴的灰尘呛了几口,心里又是一阵憋屈。 沈一尘强忍着怒火翻开卷轴,可见其上方写着几个污迹斑斑的大字: “开山印” 旋即,卷轴之中绽放出一束光,直直射进了沈一尘的脑海中,沈一尘心神一凝,进入了脑海中。 开山印的修炼之法,便是尽数灌输进沈一尘的脑中,使得的脑子有些胀痛。 “一个一品人术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多内容?”沈一尘略又不解,但又是盘坐而下,开始参悟这叫做开山印的人术。 “双手化掌,屏息而入。” 沈一尘根据卷轴之中的内容指引,开始一步步的修炼这开山印。 他左右手分别化掌,同时屏息凝神,气沉丹田,让气息缓缓的灌入到双手之中,隐隐散发着土黄色的真气光芒。 随后沈一尘又是双掌顺着手腕一扭转,土黄色的玄黄气便是围绕在手腕,显得踏实而稳固。 “开!”沈一尘低喝一声,手腕逆时针扭转而回,玄黄气也是随其引之,紧接着两掌探出。 两道真气掌印便是轰然而出,缓缓轰击在前方的空气,荡出微弱的气浪。 “唉,一品人术,果然没什么威力。”沈一尘失望的自语,随意的抓起开山印的卷轴,正欲将其丢到别处。可他却忽然惊咦一声。 沈一尘惊咦一声,忽然目光看向破烂卷轴的侧面,先前他刚欲将卷轴丢到一边时,忽然发现卷轴的侧面,貌似有些端倪。 沈一尘又是坐了下来,双手将卷轴平摊,举到视线平行处,眯着眼细细的瞧着卷轴侧面的缝隙。 只见缝隙处,似乎还有一张薄薄的纸层,沈一尘小心翼翼的将那层纸张抽出来,居然又是一道术! 这道术,显然是储存在这层薄薄的纸张里,然后再将其藏入开山印的卷轴中。 “没想到,这一品的破术里,居然还有一道术!”沈一尘顿时又是一喜,连忙将其铺展开来。 “开天印?”深一层灰尘盯着薄纸的三个字,自言自语道。 “先前那开山印,和如今这开天印,开来只差了一个字。不过这道人术,竟是三品人术!” “不管了,先修炼试试看!”沈一尘跃跃欲试,心神一闭,便是将薄纸的开天印修炼之法,尽数吸收入脑。 依据这脑中的修炼之法。沈一尘再次划手为掌,这开天印一开始的修炼之法,跟开山印差不了多少,但是当沈一尘将左右两掌平探而出时,居然惊奇的发现,他的左掌包裹的玄黄气化作黑色,右掌包裹的玄黄气则化为白色。 “这三品的开天印,倒是有些神奇。”沈一尘看看两只手掌截然不同的颜色,旋即双掌探出,顿时一个强烈的空气波动便是震荡开来,波及了前方的一堵墙壁,刺耳的气浪声回荡在房间里。 沈一尘心头一喜,想道:“这开天印,不愧是三品的人术,与先前的那一品人术相比,强悍了一大个档次!” 这次倒是叫做刘通的管理员帮了他一个大忙,阴阳差错的借给了沈一尘一道一品人术,还顺道附赠隐藏的三品人术,而且如今还让沈一尘修炼会了,再给他一天的时间,将这开山印和开天印修炼一番,便是能够熟练掌握。 数个时辰过去,路过沈一尘房间的人,都会每个一小会儿,就听见屋子里传来的空气气浪声,纷纷表示疑惑,但也是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直至夕阳斜下,屋子里的沈一尘方才长呼一口气,他的掌心也有了些淡淡的红色伤痕,看来是修炼许久了。 如今沈一尘也是将这开山印和开天印,修炼得炉火纯青,这一番废寝忘食的修炼下来,屋子里都变得一片狼藉,全是掌风留下的痕迹。 而且沈一尘的真气,也是已经彻底的枯竭了,他现在才应真境二星,真脉的真气数量自然比不上别的学徒。 沈一尘盘腿而坐,如同老僧入定,手中结印,一丝丝稳定的吸纳这着天地之间的真气,随着一丝丝的真气被吸纳入体,他先前损耗的真气也是统统补充回来,充实的力量感让沈一尘不禁微微一笑,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实力,似乎比之前有精进了。 “看来这种一边修炼术,一边修炼真气的方式,倒是很有效果。”沈一尘颇为满意,想道。 叩叩叩! 屋子的门敲响了,沈一尘起身开门,但门外站的却不是梵月儿,而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少年,少年面挂微笑,憨厚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 “你好,你是哪位?“沈一尘愣了下,向面前的憨厚胖子问道。 “你叫...沈一尘对吧?”憨厚胖子挠挠头道。 “是的。”沈一尘有些不知所以,老老实实回道。 胖子顿时眼放精光,两只胖乎乎的手诚挚的握住了沈一尘,目光善良的看着沈一尘说道: “沈兄!大家都是刘府的学徒!我叫胡金亮,能否跟沈兄交个朋友?” 沈一尘被这自称胡金亮的胖子这番举动吓得不轻,干笑的问道:“啊?为...为什么啊?” 胡金亮松开了握住沈一尘的肥手,咧嘴一笑道: “哦,我这是投资你!要知道在刘府,学徒与学徒之间,都是会拉帮结派的。” 沈一尘皱眉道:“我不喜掺和什么拉帮结派之类的,我来刘府是为了修炼。” 胡金亮依旧微笑说道:“沈兄,我也知道你不是北州人,所以有些东西你可能不大清楚。” “沈兄啊,你可知道宗派大选?”胡金亮继续说着。 “宗派大选?不知道。”沈一尘一怔,摇摇头道。 “看来沈兄初来乍到,我给你科普一下吼。”胡金亮一边说着,肥胖的身躯早已挤到了沈一尘身边。 胡金亮不知从那里掏出一张地图,紧接着蹲了下来,沈一尘也是茫然的看向那张地图。 沈一尘忽然发觉,这张地图与梵无极留下的很相似。 “这是北州的地图。” 胡金亮的胖手指指向地图,沈一尘才恍然大悟,难怪 与梵无极给他的那张相同。 紧接胡金亮的手掌拍在北州四大城包围住的中间区域,笑贼贼的向沈一尘问道: “沈兄,这块儿大地方,你可知道是哪里?” 沈一尘顿时来了兴趣,他自从来到北州,就对这片占了北州一半以上的区域感到好奇,梵无极曾经说过这块大地方是北州的主要实力所在,并且说这里是他和梵月儿奋斗的目标,但却没有说这里是哪里... 如今胡金亮这一说,倒是让他更是好奇了。 胡金亮见沈一尘来了兴趣,嘿嘿一笑道: “沈兄,这里可是个大地方!北州百分之九十的实力,都在这里!莫说我们云岚城,就算四大城加起来的实力,都没有它的一半厉害!” 沈一尘瞪大了眼睛,不会吧,北州四大城的实力全部加起来,居然都没有这一大块地方强? 沈一尘更是目露深意的看了眼北州地图正中央的那一大片区域,白了胡金亮一眼:“别卖关子了,快说!” 胡金亮笑道:“这里就是北州的最强势力——三大宗派!我们云岚城和其余三城,皆为三大宗派的附属!” “三大宗派?” “对!而且是三大超级宗派!” 强如云岚城以及四大城,居然也都是这三大超级宗派的附属手下!? 看来北州的核心力量,便是在北州中央区域——三大超级宗派处了。 “沈兄啊,这三大超级宗派,屹立北州千万年,有了这三大宗派,北州,方才能仅次于中州,名列真气大陆五大州第二!此乃是无数少年少女心目中的朝圣之地!” 沈一尘尴尬的看着激昂演讲的胡金亮,这胖子倒适合推销产品... 胡金亮依旧在激动的说着:“这三大超级宗派,就是五岳宗;三清教;太一门!”、 “只要挤进这三大超级宗派之一,在里头好生修炼,来日必能成为一方巨擘!” “但是...想要进这三大超级宗派,可是难于上青天呐!”胡金亮语音一转,掩面摇头道。“因为只有在宗派大选里,获得前一百的年轻人,才能拥有进入的资格。” “宗派大选?又是什么?”沈一尘好奇的问道。 “问得好!”胡金亮忽然振奋的喊道,把沈一尘吓了一大跳。 “沈兄啊,每年北州有十万年轻人,会参加宗派大选,而且不仅仅是北州,就连西州南州东州,也会有无数人参加这宗派大选,可见这三大超级宗派的吸引力有多大了吧?” 沈一尘嘴角微抽,讶异道:“这么多人?” 胡金亮认真的点点头,道:“所以在宗派大选里,大家都会凑成一个个团队,如此行动便是会安全许多,更容易进入决赛。” 沈一尘沉吟片刻,开口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进入你的团队?” “没错!”胡金亮眼睛一亮,响亮道。 沈一尘却是苦笑问道:“宗派大选还有很久才到,你现在就准备团队,这也太未雨绸缪了吧?” 胡金亮一笑,挥挥手道:“沈兄,看来你小看了三大超级宗派的吸引力,目前刘府里,所以人都划分好了团队,就剩沈兄你和梵月儿啦!” 沈一尘却又是问道:“但是...我的实力,应该算刘府里最差的了,我只有应真境二星。” 胡金亮狡黠一笑,道:“沈兄别谦虚了,能以应真境二星的实力,就成为刘府的学徒,你肯定不简单。” “而且我说过,我这叫投资,而且你和学徒主席梵月儿的关系不错,我若是将你拉进来,梵月儿肯定也会跟你来的,学徒主席的实力,这倒不需怀疑了吧?” “沈兄大可放心,以后需要什么帮助,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胡金亮在所不辞!” 沈一尘闻言,不禁感叹这胡金亮的心机,实在是高深莫测,这胖子看似憨厚老实,没想到却如此能说会道。 “好!我加入!” 胡金亮一听,便笑着伸出胖乎乎的手掌,沈一尘也是一笑,爽快的和他击了一掌。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三十章 团队 刘府,学徒首席的住所。 “小土参加,我就参加。”梵月儿托着香腮,思索半响,对胡金亮说道。 胡金亮顿时一笑,拍了拍身边的沈一尘说道:“嘿嘿!你的小土哥,已经决定加入我的团队了。” 梵月儿闻言便笑道:“那我参加。” 胡金亮双手一拍,再与梵月儿击了个掌,憨厚的脸庞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好!我的团队又是多出了两名大将!” 沈一尘见此又是问道:“胖子,那你的团队,目前有多少人?” 胡金亮一滞,干笑回道:“呵呵...就我们三个人。” 沈一尘和梵月儿瞬间无语,这胖子真是醉了,一口一个我的团队,没想到就只有他一个人。 胡金亮见此连忙说道:“诶二位莫急,我胡金亮作为咱们团队的队长,以后有什么好处,大家一起捞,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可是胖子,就我们三个人的团队,能在宗派大选上占到多少优势啊,人家的团队都是十几个,我们就三个人,也太寒碜了吧...”梵月儿不禁出声道。 胡金亮生怕二人后悔,又是急忙说道:“不不不!其实我们的团队,还有一个人!” 沈一尘这才眸子微抬,道:“还有一个人?谁啊?” “他叫奕天。” 沈一尘又是问道:“实力怎么样?” “真脉境一星。”胡金亮笑着说道。 沈一尘和梵月儿顿时奇怪的盯着胡金亮,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胖子,你开什么玩笑?真脉境一星?跟小屁孩儿差不多,他是怎么被选进刘府的?”沈一尘忍不住问道。 要知道。梵月儿是地真境一星,沈一尘是应真境二星,应真境就是在地真境的下一层次,而真脉境,则更是在应真境的下面,是很低的阶级了。 胡金亮口中的奕天,居然只有真脉境一星的实力,说出来真是令人贻笑大方。 胡金亮却语音一转,道:“他等级这么低,是因为他并没有专修真气。” 沈一尘纳闷了,问道:“不修真气修什么?” “意念力。” “意念力?这又是什么东西?跟真气一样吗?”沈一尘和梵月儿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什么是意念力。 “你们还真有点孤陋寡闻,连意念力是什么都不懂,哎...”胡金亮无奈的看了眼二人,道。 “意念力,它虽然也能像真气一样,进行攻击防御,但它区别于真气,它首先是无形的。”胡金亮闭上眼娓娓道来: “意念力是看不见的,它通过人的心神来操控,是一种无形的意念力量,可以操控万物运动,丝毫不弱于真气!” “而且意念力极难修炼,修炼者必须要修炼自己的心神,使心神变得坚韧,方才能够修炼出意念力。” “若是修炼意念力到一定的境界,便可成为意念师!那时候,万物随着你运动,一草一木皆为剑,一呼一吸皆为兵!” 沈一尘有些讶异道:“居然还种东西?那奕天,是什么级别的意念师?” 胡金亮再次说道:“意念师分为人品、地品、天品,甚至更高层次,奕天兄就是在人品小成的阶段。” 沈一尘微微皱眉道:“人品小成?那岂不是最低级的意念师吗?” “别小看人品小成的意念师,那可是相当于地真境的水平!”胡金亮强调道。 沈一尘睁大眼睛,没想到人品小成的意念师就有地真境的实力,那若是地品,甚至以上,岂不就更加的厉害? “但是...就算奕天也加入我们的团队,那也只有四个人,还是很少啊。” “沈兄,俗话说,贵在精,不在数量啊!扮猪吃虎,对于我们来说,可是方便得很哦!”胡金亮贼贼的笑道。 的确,一个人品小成的意念师、一个修有梵诀的应真境二星、一个看似普通,却会复制对方术的地真境一星,还有一个心机深不可测,却看似憨厚的胖子。 这般阵容,还真是挺适合扮猪吃虎的角色。 胡金亮忽然又是说道:“不过,我还需要找到一个人,说服他加入我们的团队。” “可是,刘府的人已经划分完了,所有人都加入了各自的团队。”沈一尘提醒道。 胡金亮憨厚一笑,目光透露着狡黠:“嘿嘿,招人不行,我们可以挖人啊。” “挖人?从别人的团队里面挖?”沈一尘有些兴趣,问道。 “而且,我们要挖一个,具有潜力的人!”胡金亮闭目微笑道,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很多人,都只注重实力,在刘府之中,地真境的人,都被各种团队挖走了。” “但是我不一样,我找的人,实力不需要高,但是潜力要高!宗派大选还有很久很久,有潜力的人能脱颖而出,超越原本的那些人。” “我找的就是这种人,现在我还需要找到一个,沈兄你们二位,要不也帮我找找?”胡金亮试探的看着沈一尘二位,问道。 梵月儿螓首微点,问道:“挖人是可以帮你,但是要哪里找呢?” 胡金亮笑道:“刘府的竞技场。” “如果二位不介意,现在就动身吧。”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三十一章 挖人 一炷香后,刘府,竞技场。 “沈兄和月儿姐,你们估计不大熟刘府,但对于我胡金亮,那可是再熟悉不过了。”胡金亮在前方引路,道。“我的父亲是刘府里头管财政的,常常带我进刘府玩儿。” “而且呀,刘府说大也不大,转来转去,也就那几个地方。” “术阁、竞技场、主府、修炼场…这几个地方,都是学徒常去的地方。” “我们现在去的这个竞技场,就是学徒们最常去的地方,那里可以通过互相切磋,来获得一些真币。” 胡金亮一路上滔滔不绝,直到三人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圆盘场所,上面的一道道身影交织在一起,真气与真气之间的波动肉眼可见,显然有许多人在上面切磋比试。 这里应该便是胡金亮口中的竞技场了。 “胖子,什么个找法?”沈一尘望着竞技场上那么多人影,不禁有些犯难,想在这么多人里,挑出他们想要的人,有点大海捞针的感觉。 “怎么找?一个个看过去呗。”胡金亮随口说完,便是拉上二人走到竞技场去了。 沈一尘和梵月儿无奈的跟上,只好一边走着一边看看周围的人,试图找到一些脱颖而出的人。 三人边走边看到一半,梵月儿忽然低声说道:“你们俩,这个人怎么样?” 沈一尘和胡金亮循着梵月儿的手指望去,看见竞技场的一处,有一位一名地真境三星的少年,身着青袍,手持铁剑,正在和一位与他同等级的人对决。 这位男子 沈一尘眯着眼观摩着这两个人的切磋。发现梵月儿所指的那一名,地真境三星的少年,的确有些厉害。 首先他的实力就是不容小觑,地真境三星,在刘府能排至少前五甲,其次他能碾压和他等级相仿的人,也是算很不错了。 不过,沈一尘观摩了片刻,却又是摇摇头道:“不行,换一个。” 梵月儿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实力那么好,又能碾压同等级者,这不就是我们想找的吗?” 沈一尘解释道:“此人实力的确强横,可是我们的团队,需要的不是强人,而是有潜力的人,他实力很强没错,但是气息有些虚浮,显然是长年依赖丹药之力修炼。” “而且,他之所以能打过对方,是因为他有许多强横的术,显然是家境优越之人,但未必是具有潜力的人。” 胡金亮闻言也笑道:“沈兄说的跟我想的一样,那人的确不大适合加入我们的团队,还是再寻找别人吧。” 不知三人又兜兜转转了多久,胡金亮忽然眼放精光,急忙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激动道: “诶诶诶!你们看,这个人怎么样?” 三人向另外一处看去,可见两道身影在激烈的对峙着,再细看,是一男一女。 男的是位地真境三星的青年,女的则是一位应真境九星的女生。 二人的局面僵持,仿佛不分上下,女生攻势刁钻凶猛,青年虽然是地真境三星,但在那女生的攻势下,居然始终保持防守的姿态。 要知道,地真境看似只比应真境高上一个境界,但却是差距极大,眼下这女生才应真境九星,便是能将地真境三星的青年压制到只能防御的地步, 胡金亮眼里放光,道:“怎么样?这女生,居然能够越级战斗,把她招入我们团队里肯定不错!” 就在胡金亮准备前去交涉一番时,沈一尘却忽然打断了他,说道:“可是胖子,你不觉得这对男女,好像不是在真正的切磋对决啊。” 胡金亮一怔,又是定睛一看,旋即苦笑道:“好吧,是我看错了,他们应该是一对兄妹,只是哥哥陪妹妹当靶子修炼罢了。” 果然。那对男女此时也是盘坐下来你,开始笑谈起来,他们二人面容看上去,也是有些相像,看来的确是兄妹。 好不容易找到希望的三人,此时又垂头丧气了起来。 “等一下,这个人如何?”沈一尘忽然视野看到了一处,伸出手指,有些好奇的问道。 沈一尘手指指着的地方,也是竞技场的一处,两个人在对决,而且这两人中的一人,大家居然也都挺熟悉的。 因为那其中一人,便是在学徒选拔时,与梵月儿交过手的刘雪莉。 刘雪莉可是云岚城城主,也是刘府的府主——云瑶之的三女儿,天赋异禀的她在云岚城,都有着一些名声。 她本身的实力也是十分强横,不愧是云瑶之的三女儿,刘雪莉的等级已经到了地真境四星。 这般天才,虽说曾败在了梵月儿的轮回逆转之下,但除了梵月儿,她在刘府,应该就是第二强。 现在刘雪莉,却正在和一名少年对决,自然引来许多人观战。 沈一尘三人走到那里,不禁好奇这少年究竟是谁,居然还敢和刘雪莉对决? 周围的人们也是议论纷纷: “哇!这少年居然敢挑战刘雪莉?有点意思啊。” “是啊,要知道除了梵月儿,刘府里能够打败刘雪莉的,也是寥寥无几。” “这男的似乎叫司马冥,地真境二星的实力。” “地真境二星?要知道刘雪莉可是四星,这司马冥估计打不过刘雪莉了。” “那可说不准…” “……” 周围的人们议论声有些嘈杂,沈一尘三人也是对这称作司马冥的少年,产生了更多的兴趣。地真境二星的实力去挑战刘雪莉,莫非真是有些门道? 这名少年面色阴郁,双目周围有些灰暗,他身着灰色大衣,手指修长而嶙峋,宽大长袍之下的身子似乎很清瘦,手中窜动着阴森的灰色真气。 “这家伙…是不是没睡好啊…” 梵月儿望着这少年有些忧郁的面色,以及双目周围的黑眼圈,不禁嘀咕道。 此时此刻,台上的刘雪莉,也是小脸凝重,娇小的身躯时刻紧绷,一幅蓄势待发的姿态。 数息过后i,司马冥先手出手,他的身子微微一动,灰色的真气围绕在他的周身,整个人直直的向刘雪莉掠去。 刘雪莉冷哼一声,也是划手为掌,玉寒真气冷冽的涌出,正欲撞上司马冥时,司马冥却丝毫不避,直直的冲了过去! “他在干嘛?直接撞过去吗?”沈一尘有些不解。 就在玉寒真气撞上司马冥时,也不知怎么的,玉寒真气直接穿透了司马冥,可再一看,居然穿透的是司马冥的那件大衣,真身却不知所踪。 刘雪莉瞳孔微缩,忽然对着侧面一掌击去,果然司马冥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她的侧面。 司马冥修长而嶙峋的手掌探出,灰色真气与刘雪莉的手掌拍击在一起,灰色真气便是和冰寒真气相互交织侵蚀,但显然是刘雪莉更胜一筹,毕竟等级比他高上两星。 可刘雪莉却忽然发觉,司马冥的灰色真气竟是在慢慢的侵蚀着她的手掌,于是她立马缩回手,又是化掌为拳,一拳重重的挥去。 刘雪莉的这一拳很是有力,司马冥顿时身形一动,又是鬼魅般的消失在原地,幽灵似的出现在刘雪莉的后方。 刘雪莉也是觉察到了,转身再是双掌齐出,冰寒的真气再次飞向司马冥。 沈一尘目不转睛的看着刘雪莉和司马冥之间的切磋,不禁若有所思的说道:“这司马冥的身法,可真是跟鬼魅一样,又快又静。” 胡金亮也是赞同的回道:“的确,他每次进攻刘雪莉,都是以袭击的方式,无声的偷偷进攻...” “总之,就是一个字,阴!” 沈一尘和梵月儿都不想再理会这个胖子了,他说的话真是不过脑子,他这般评价那司马冥,要是被听到了,估计要被司马冥打死... 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场中,场中的两人仍在僵持着纠缠,刘雪莉显然感受到了司马冥的棘手,次次偷袭也让刘雪莉开始有些疲惫。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台上的刘雪莉心中暗想,盯着前方不断偷袭的司马冥,刚准备使出术时,忽然听见台下的一道声音。 “喂~你们两个别打了,反正也分不出胜负,平局算吧”胡金亮憨厚的笑着,冲台上的二人说道。 刘雪莉闻言,犹豫片刻,心想这样跟他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只好玉足一点,没留下半句话,娇躯便是离开了试炼场。 司马冥见此,也刚欲默默的离开,却被胡金亮一声叫住。 “这位兄弟,我们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暂且留步。”胡金亮对着司马冥喊道。 司马冥身形一顿,便是闻声转身,阴郁的面庞看着胡金亮三人,毫无温度的问道: “什么事。” 司马冥这冷冷的语气,沈一尘听上去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拉他入伙,并不容易。 可胡金亮毫不在意,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我呢,希望和你交个朋友,要知道宗派大选...” 还未等胡金亮把话说完,司马冥便打断了他,淡淡的抛下一句:“抱歉,我不想跟你交朋友。” 胡金亮见他要离开,急忙又说:“诶不是,我是想让你加入我的团队!” “我也不想加入你的团队。”司马冥依旧冷淡的回道,旋即转身离去。“抱歉,我还有事,以后别再找我了。” 胡金亮这下子急了,焦急的一拍大腿,快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于是胡金亮赶忙喊道: “别走啊,你没有团队,一个人怎么进宗派大选啊!” 司马冥闻声没有回头,也没有因此停下离开的脚步。 “梵月儿也在我的团队,你难道就不想加入吗?”胡金亮忽然灵机一动,急中生智,冲司马冥的背影喊道。 果然见效,司马冥听到这句话,离开的脚步戛然而止。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三十二章 挑衅 果然见效,司马冥听到这句话,离开的脚步戛然而止。 胡金亮顿时大喜,憨厚而诌媚,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色,在他的脸上不断变幻着。 “不仅有学徒主席梵月儿,还有沈一尘和奕天哦,嘿嘿,怎么样?诱不诱人?”胡金亮继续煽风点火,生怕司马冥反悔。 司马冥阴郁的眼睛又是一凝,问道:“奕天?他也在你的团队?” 胡金亮面露骄傲的点点头,司马冥却不大相信这胖子,狐疑的看向一旁的沈一尘和梵月儿,只见沈一尘和梵月儿苦笑的也点了头,司马冥才缓缓答应: “好。” 胡金亮搓着肥手,欣喜的立刻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加入我的团队喽?” 司马冥再次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胡金亮这才如负释重的松了口气,他这费尽心思组建的五人团队,总算是凑合成了。 “呵呵…既然这样,我们五个人就是一个团队了,以后可是要互相关照啦!”胡金亮笑眯眯的看着各位,说道。 “来来来,这是开班的一些福利,我胡金亮作为队长,先分给各位。”胡金亮笑着从袖袍之中掏出三袋钱袋,抛到三人手中。 沈一尘好奇的打开了钱袋,惊喜的发现钱袋之中,全是满当当的真币,不下两百之数。 梵月儿也惊喜的笑了,大眼睛感激的冲着胡金亮眨了眨眼,没想到这胖子还挺有钱的。 司马冥依旧面色阴郁,只是默默的将钱袋放进大衣,反正他一直都是这般神色。 已至正午,刘府的学徒们大多用餐去了,庞大的竞技场就剩下四人。 四人后方,这时又忽然有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 “分钱这种事,不叫上我奕天吗?” 四人闻声转头,便见到一位少年,身着一袭白袍,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正在笑吟吟的看着四人。 而且奇异的是,这位自称奕天的少年,周身竟无一丝真气波动,可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沈一尘见这少年走来,率先笑着开口道:“想必这位少年,应该便是胖子先前所说的,专修意念力的奕天了吧?” 少年不置可否的温和一笑,胡金亮此时也是冲了上去,睁大眼睛对着他惊呼道: “哇,奕天兄,你又不是刘府的学徒,你是怎么进刘府的?” 奕天没好气的拍了胡金亮一下,道:“我参观一下刘府,碍你事儿了?” 沈一尘有些讶异,问道:“你不是刘府的学徒?” 奕天点点头,道:“我不修真气,来刘府也没什么用,不如在家里修炼,倒是更好。” 旋即奕天接过胡金亮的钱袋,对着他温和的一笑,便提议道: “既然我们五人都齐了,那就动身去注册团队吧。” 沈一尘挠头问道:“注册团队?在哪儿?” “主府,随我便是。”胡金亮笑着,便是起步带路,四人紧随其上。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后。 “到了。” 沈一尘闻言抬头,可见一栋楼宇矗立于前,大门上方的牌匾写着“主府”二字。 待得四人进入主府之中,便是有一个中年人走来,略略打量了一番,问道:“注册?” “没错。” 胡金亮点头回应道,便冲着中年人,开始一个人一个人的介绍起来: “你记好了哈,我们就五个人,一个团队。” “这女孩子叫梵月儿,地真境一星,她可是学徒首席呢。” “这是梵月儿的朋友,叫沈一尘,同样是初来北州,应真境二星。” “这位则是司马冥,嘿嘿,地真境二星。” “这个嘛…不是刘府的学徒,他叫奕天,是意念师小成的层次。” “我自己就不用多说了,胡金亮,这个团队的队长,地真境一星。” 中年人一边听着胡金亮滔滔不绝的介绍,手中一边不断地写着他们的个人信息,忽然开口问道: “胡金亮小兄弟,你的实力又不怎样,为什么你是队长?” 胡金亮见周围四人的刺眼目光,肥胖的脸微微一抽,哼道:“因为我有钱,你话有点多,注册好了没啊?” 中年人摇头笑道,手中笔放下:“你们五人的个人信息都记好了,团队的名字定了吗?” 五人一听这话,不由得皆是一愣,没想到他们五人团队的名字,现在貌似还没想过。 气氛变得有些无言,胡金亮率先打破安静:“诶要不,就叫金亮之队吧!” 胡金亮这么憨的一说,五人的气氛更加尴尬,皆是无语。 胡金亮也是尴尬的干咳两声,正经的再度开口道:“那叫“扮猪吃虎五人组”怎么样!?” 沈一尘更是无语,刚欲吐槽,却没想到中年人居然颔首,点点头写下了“扮猪吃虎五人组”这七个字,然后把纸一卷,便是塞进了柜子里。 “好了,扮猪吃虎五人组,你们的团队信息,我已经注册好了,都回去休息吧。” 中年人一笑,便是转身回到了主府里,留下还在懵圈的五个人。 沈一尘更是无语,掩面暗自想道:“唉...刘府的人,都这么急性子吗...” 不过定下来的东西。哪那么容易更改,况且团队的名字,也不是非常重要,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也的确很像扮猪吃虎的货色。 几日之后,刘府的新学徒们,也都渐逐开始适应在刘府的修炼生活,绝大部分的人来到刘府,都是为了能够离超级宗派更近一步。 沈一尘在不断的打听中,也是了解到那宗派大选,距离现在仅剩下了一年的时间,而且宗派大选的参与资格,也是需要应真境九星以上! 梵月儿那些人倒是不大担心,毕竟本就天赋不错,且皆是地真境的实力。 但沈一尘可就有些着急了,因为梵诀的缘故,他修炼速度本就很慢,如今又停留在应真境的二星,按照他以往的速度,想在这一年内突破到应真境九星,难度是极大! “神草神草,保佑我药到病除。” 一间房屋里,沈一尘又在抚摸着神草,闭眼不断念叨着,他对这株神草的药效,可是极为的相信,因为这是他娘给他的。 其实这只是梵无极,为了安慰沈一尘,而随手摘的一株普通小草,但沈一尘却深信不疑,将“神草”每一分每一秒的佩戴在胸口,连睡觉也不会摘掉。 也许执着二字,真能给人带来力量和希望,沈一尘的修炼速度出奇的变快了,但是显然还不够,于是他便是不断的保佑着,神草能够帮他一把。 不过久而久之,沈一尘也深知一切靠自己的道理,他开始踏踏实实的继续修炼,真气的底蕴也是在不断地稳固和夯实中,一个月悄然而过,他逐渐感到了突破到应真境三星的感觉! 此时的沈一尘依旧沉浸在修炼之中,可突然而来的敲门声,却打断了他的修炼。 叩叩叩! 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响起,沈一尘从修炼状态退出来,皱了皱眉,旋即起身开门。 沈一尘把门打开,便是见到胡金亮焦急的站在门外,一把肥手抓住沈一尘,急忙道: “沈兄!不好了,月儿姐被人欺负了。” 沈一尘闻言觉得有些好笑,他对着胡金亮笑道:“月儿被欺负?谁敢欺负她呀?她可是学徒首席。” 胡金亮叹了口气,道:“说到底也不是她别欺负,是我们团队被欺负了。” 沈一尘这才眉头一皱,胡金亮顿了顿又是继续说下去:“有个人,叫柳青,在挑衅我们五人,说我们实力太差,还说月儿姐作为学徒首席,不应该加入我们团队。” “那个柳青,他让月儿姐退出,劝说她加入他的团队,却被月儿婉言拒绝了,柳青就借此刁难她。” “奕天不是刘府的人,司马冥正在突破地真境三星,我不敢去打扰他,所以只好找你来帮忙了。” 胡金亮说罢,担忧的看着沈一尘,沈一尘闻言也是紧握双拳,沉默片刻后说道:“带我去吧。” 胡金亮略做犹豫,便是动身带路。 过了一会儿,沈一尘便是随着胡金亮到了一处地方,周围有着一些围观的人群,沈一尘连忙拨开人群,便是看见梵月儿气鼓鼓的站在那里,她的对面是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噙着一抹嘲讽的看着梵月儿。 这个青山少年,想必应该就是柳青了。 “梵月儿,加入我的团队不是很好吗?我们团队都是高手,比你们的什么“扮猪吃虎五人组”好上不知多少。”柳青轻佻着说着,他的身旁也有许多人,同样双臂抱胸的看着梵月儿。 梵月儿不作声,只是冷冷的看着柳青,道:“柳青,你别太过分了!你想打架就直说!” 柳青摇摇头大笑道:“哈哈哈,堂堂学徒首席,虽然长得挺好看,可没想到,却是个喜欢打架的暴力女。” 柳青周围的那些人,也是附和着大笑起来,气得梵月儿顿时火冒三丈,狠狠的剐了柳青一眼。 “呵呵,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小人。” 就在梵月儿正欲怒叱时,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梵月儿闻声转头,顿时惊喜的喊道: “小土!?”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三十三章 越级 “呵呵,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小人。” 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梵月儿闻声转头,顿时惊喜的喊道: “小土?!” 柳青闻声转头,阴沉的看向沈一尘,厉声问道:“你是谁?” 沈一尘对着柳青冷笑一声,道:“你就是柳青把?听说你想把月儿从我们队挖走?” “是又怎么样?难道你就是那什么“扮猪吃虎五人组”里的人?依我看啊,你吃虎不行,扮猪倒是很像。” 柳青眯眼打量着沈一尘,嘲讽道,身边的人听到也是一阵大笑。 沈一尘倒没有太多波动,淡淡道:“敢不敢打一场?” 柳青咧嘴一笑,道:“梵月儿首席可是刘府第一,我可打不过她。” 沈一尘督了一眼,冷声道:“没让你跟月儿打,我的意思是,让你,跟我打一场!” “一百真币做赌注,外加不再打扰月儿。” 人群之中,顿时传出一阵惊呼声,一些目光奇异和玩味的看向沈一尘。 “那沈一尘居然要挑战柳青!我没听错吧?” “那柳青可是地真境一星,沈一尘才应真境而已,怎么打得过?” “唉,柳青也是过分,居然峙强凌弱…” “不过沈一尘也是鲁莽,显然有些失去理智。” 众人议论纷纷,要知道,这柳青可是刚踏入地真境的人,而反观沈一尘,却只有堪堪应真境二星。 众人眼中看来,二者之间的差距更是犹如鸿沟,毕竟地真境和应真境的实力,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柳青玩味的看着沈一尘,嘴角掀起嘲讽的弧度,道:“呵呵,既然你送钱来,我也不客气了,只不过你这应真境二星,有些可笑啊..。” 梵月儿大急:“沈一尘!” 沈一尘摆摆手,微笑道:“怎么样?你不敢吗?” 柳青冷笑更甚,手中真气释放而出,道:“呵呵…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放心,我会下手轻点的” 沈一尘也是二话不说,脚掌一踩,身体就直接向柳青冲了过去。 “就你这应真境的三脚猫功夫,还想对我进攻?可笑。”柳青看着冲来的沈一尘,冷笑着等他冲来。 “是吗?”沈一尘露出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身形忽然变得轻盈无比,他脚尖微点,身躯仿佛轻了许多,宛如一只飞燕,直直的向柳青掠去。 柳青微微皱眉,可见沈一尘的脚尖似乎有着暗金色的光纹闪现,隐隐有着闪烁的光芒。 沈一尘屏住呼吸,如今他这步轻梵飞燕的身术,也是第一次实战,好在他早已练习过无数次。所以施展得十分娴熟。 就在沈一尘迅速逼近柳青的同时,他的双手也在悄悄的结印,数息过后,身形便是跳跃到了柳青的面前。 “好奇妙的身术…”柳青双手交叉护于胸前,心中暗想,并结成真气护盾。 沈一尘下一刻结印完毕,一掌探出,心头低喝: “开山印!” 沈一尘的手掌化掌成拳,拳头上覆盖着土黄色的真气,旋即一拳轰出,狠狠的击向柳青的身体。 柳青袖袍一挥,真气护盾便是隐隐约约的浮现在他的胸前,沈一尘的拳头轰在柳青的真气护盾上,只是造成了一些轻微的涟漪。 “一品的人术,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柳青嘲讽道。 沈一尘冷哼一声,身形略微倒退,左掌黑气缭绕,右掌白气窜动,紧接着便是二掌猛的探出,凌厉的掌风如影随形。 “一品人术不行,那就三品!”沈一尘低喝道。 “开天印!” 随着沈一尘的两掌已至,真气护盾应声而碎,蕴含着滂湃真气的双掌,用尽全力的盖在了柳青的胸口。 柳青瞳孔猛的一缩,下一刻便是身形倒飞了出去,最后踉踉跄跄的稳住身形,勉强停留在了边界线。 顿时人群一阵骚动,没想到沈一尘以应真境二星的实力,竟能将地真境一星的柳青逼成这样! 梵月儿也是惊讶得捂住了小嘴,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因为沈一尘的表现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 谁知道,沈一尘虽然修炼速度极慢,但好歹也是修过梵诀的人,梵诀的神效使沈一尘的真气无比的扎实稳固,这也使得他远胜同等级者,就算是等级比他高的人也是足以一战。 不过沈一尘这般稳固的真气基础,也是有着限制,或许高几颗星可以战胜,但若是高一个大等级,例如应真境和地真境这般差距,想战胜便是有很大的难度了。 沈一尘淡淡的看着狼狈后退的柳青,但实际上是沈一尘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好。 沈一尘藏在袖袍里的手掌,因为震荡剧烈而流下条条血痕,他的气息也变得有些紊乱。 “啧啧…应真境和地真境的差别,竟然如此之大…”沈一尘心中暗想,柳青还未还手,沈一尘便是有些喘不过气,两者差距可见一斑。 梵月儿也是黛眉微蹙,作为女孩子,她显然心细的发现了沈一尘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她便是走到沈一尘身旁,担忧的轻声道:“小土,要不算了吧…” 沈一尘微笑着摆摆手,道:“现在柳青吃亏了,我若是临阵脱逃,可不就成笑话了么,放心吧。” 梵月儿只好叹了口气,水灵灵的大眼睛噙着担忧之色,但她的心底却流过一条暖流,她感激的看了眼沈一尘,旋即回到了人群中。 “沈一尘,还真是小看你了。”柳青面色阴沉,胸前青衫破碎,显然沈一尘方才的开天印伤到了他。 柳青说完便是身形一动,向沈一尘快速的奔去,袖中拿出一柄铁剑,真气围绕在铁剑剑身,闪烁着微弱的剑芒。 沈一尘也是眼神一凝,朝着梵月儿使了个眼色,梵月儿领会了他的意思,默契的将腰间的三尺青锋抛了过去。 沈一尘接过梵月儿的三尺青锋,深吸一口气,便是心头暗念: “青一剑法!” 就在柳青持剑向沈一尘刺去时,沈一尘将三尺青锋立于身前,真气围绕着青锋剑刃,与柳青的铁剑劈砍在一起。 呯! 就在沈一尘接下这一剑时,他的气血便开始翻腾起来,沈一尘努力的压制住紊乱的气息,稳定下心态和身形,咬紧牙关,生生顶住了柳青这一劈。 沈一尘手段和基础固然厉害,但毕竟只是应真境二星... 而柳青,却已经达到了地真境一星的境! 此刻,沈一尘被柳青死死的压制住,使得他的青一剑术无法施展开来。 “这家伙...的确有些棘手啊...”沈一尘心想,旋即又是脚掌一收,步轻梵飞燕运转起来,三尺青锋再次一顶,便是暴退而回。 “不过...还是太嫩了。” 沈一尘的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脚尖在地面快速的跳跃着,闪烁着微弱的暗金光芒,宛如一只燕子。 沈一尘的步轻梵飞燕,虽然仅为小成,但这可是圣物梵诀的第一重天!对付地真境的对手已是足够。 柳青刚欲追击,却惊骇的感到身后一股凉风袭来,他猛的转身,但却为时已晚。 “开天印!” 沈一尘不知什么时候闪现到了柳青的背后,柳青惊骇的瞳孔中,倒映出沈一尘的身影。 沈一尘暴喝一声,手中印法变幻,阴阳两掌又是快速的探出,脖子上青筋耸动,他用尽全力将浑身真气灌注进开天印,最后双掌重重的盖在柳青的身躯上。 下一秒,柳青便是倒飞而出,身体重重的落在了远方的地面之上。 顿时,全场一片寂静,显然是被沈一尘这般出乎意料的越级战斗震撼到了,好半响人群之中方才骚动起来,人群又渐渐开始喧哗。 “天呐!沈一尘居然打败了柳青大哥?” “啧啧,真是没想到,柳青可是地真境一星,沈一尘才应真境而已。” “哈哈,这下子那柳青的脸,可就丢大了!” “......” “柳青大哥,承让了。”沈一尘走到柳青身边,抱拳笑道, 此时的沈一尘,体内真气已经消耗得一干二净,导致他面色有些苍白,但是沈一尘并没有感觉怎样,只是将柳青作为赌注的钱袋拿了过去。 “愿赌服输,这一百真币就谢过柳青大哥了。”沈一尘将手中的钱袋抛了抛,笑道。 柳青不禁恼羞成怒,正欲怒骂,却察觉到周围无数嘲弄的目光看向他,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眼前一黑,又是昏了过去。 柳青的小弟们急忙赶去,将柳青扶起来,皆是恶狠狠的剐了沈一尘一眼,便是匆忙的离开了。 “各位,好戏结束了,各自散了吧。”沈一尘向四周围观人群笑道,于是人们也惊奇的看了眼沈一尘,便皆是抱拳后,纷纷笑谈着散去了,人们本以为沈一尘实力是应真境二星,本来对其怀有些许不屑。 但如今这番与柳青的对决,更是使人们都摒弃了这种想法。 只见人群都是散去,梵月儿便连忙上前,担忧的看着沈一尘,目光怀着些许歉意。 “小土,你还好吧...都怪我,给你添麻烦了。” 梵月儿不好意思的看着沈一尘,水灵灵的大眼睛噙着一抹关切,贝齿轻轻咬了咬红唇,她白皙光洁的素手从袖袍伸出,轻柔的掀起沈一尘的袖子,抬起了他的手腕。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三十四章 拍卖 梵月儿不好意思的看着沈一尘,水灵灵的大眼睛噙着一抹关切,贝齿轻轻咬了咬红唇,她白皙光洁的素手从袖袍伸出,轻柔的掀起沈一尘的袖子,抬起了他的手腕。 沈一尘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可梵月儿却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道:“干嘛?帮你清理下伤口,不行吗?” 沈一尘这才尴尬的干笑道:“啊,啊可以可以,谢谢了啊,呵呵...” 梵月儿又是撇撇嘴,便是一言不发的帮沈一尘处理着伤口,俏脸认真而细心,令人遐想。 沈一尘看着低头帮他认真清理伤口的梵月儿,眼神有些发怔,不知过了多久,待得梵月儿处理完伤口后,沈一尘才意识到自己,便是匆忙的转移开视线。 “唉...下次再替我逞强,我可不会再帮你了。”梵月儿叹口气,嗔怪道。 沈一尘冲着她笑了笑,他扭了扭自己的手腕,依然隐隐能感受少女玉手的余感,心中便是流过一丝暖流,看向梵月儿的眼中多了一分别样的情感。 此时,沈一尘察觉到旁边的一道目光,他侧身看去,胡金亮竟然在一旁坏笑的看着他。 “嘿嘿,沈兄,你艳福可不浅呐,受伤也值了。”胡金亮笑贼贼的说道。 梵月儿闻言顿时回头,羞恼的剐了胡金亮一眼,胡金亮也是挠挠头,不以为然。 没想到,胡金亮这开玩笑的一说,或许还真说中了沈一尘的内心了呢... “对了,听说天罗城的人马,来我们云岚城举行拍卖了。”胡金亮察觉气氛尴尬,忽然说道。 “天罗城?也是北州四大城之一吗?”沈一尘随意的问道。 胡金亮点点头,继续道:“而且这次拍卖,主办方就是天罗城,要知道这天罗城,可是北州财富最为雄厚的,此番拍卖的东西也不简单。” 这时胡金亮那肥脸凑到沈一尘二人眼前,引诱的问道:“怎么样?感不感兴趣?” 沈一尘又是随便点了点头,哈了个哈欠,懒洋洋道:“那就去看看吧” 梵月儿也是耸耸肩,随意的点了下头,显然对这拍卖会不大感兴趣。 胡金亮可没有顾忌二人的感受,反而兴高采烈的挥手,道:“那现在就跟我走吧!好像是在刘府的主府。” 二人相视一看,便是抱着看看热闹的心态,无所谓的跟上了胡金亮的步伐,去瞅瞅那所谓的拍卖会。 一炷香后,刘府主府。 三人一路上兜兜转转,总算是到了主府,胡金亮看向府门顶上的牌匾,便是示意沈一尘二人,随着他进入府中。 沈一尘和梵月儿对这拍卖会,并没有多大兴趣,甚至他们二人都不知道拍卖会是什么个样子,毕竟在梵院被灭亡之前,他们从来没有出过梵院的大门,自然是如同井底之蛙一样的孤陋寡闻。 可就在沈一尘和梵月儿踏入府门的瞬间,二人便是睁大了眼睛,惊奇的左顾右盼,本来对此感到无趣的二人,顿时对这拍卖会感到了浓浓的兴趣。 要知道前几日,沈一尘五人去注册团队的时候,正是在这主府中注册的,可当时主府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值班的中年人,空旷的主府显得颇为冷清。 而此刻的主府,已然是焕然一新,变成另一番模样: 广阔的主府变得花天锦地,府中摆上了一排排呈半环形排列的的羊皮座椅,座椅上坐着几十号人,大部分都作贵人打扮,皆是化着精美的妆容,排排座椅围绕着主府的正中央,排与排的座椅之间还有着几道身影,矜持的来来往往穿梭着。 “啧啧,不愧是北州云岚城,一个拍卖会,竟能如此繁华。”沈一尘好奇的东张西望,赞叹道。 那近乎人山人海的人流以及冲天而起的私语声,让得他略微有些呆滞,没想到这天罗城的拍卖大会竟然吸引了这么多人,果然不愧是刘府中的盛事啊。 随后,三人踮起脚尖,透过排排座椅之间的缝隙,便是可以望见在正中央的位置,有着一微微凸出的台面,台面上有着一张宽大的杉木长桌,桌前挺立着一名窈窕美妇,那是云瑶之。 “正中央的是城主么?”梵月儿悄悄指着云瑶之,问道。 胡金亮点点头,解释道:“对于我们云岚城来说,天罗城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云瑶之作为云岚城城主,自然是应当一回东道主。” 沈一尘忽然指着府内一处,对着身旁的胡金亮和梵月儿说道: “那里有空位!我们坐那里吧。” 于是三人便是溜到了那处空位,刚欲挑三个位置坐下,忽然一个中年人冒了出来。 “喂!你们三个小孩,拍卖会也敢来捣乱!赶快回去!”中年人厉声喝道。 胡金亮却丝毫不惧中年人的驱逐,哼了一声,道: “哼,我们只是来看看而已,我旁边这位可是学徒首席,你敢赶她?” 胡金亮说完,旋即指了指梵月儿,梵月儿一怔,也是愣愣的从青衣中掏出印章,举给中年人看。 中年人定睛一看,果真是学徒首席的印章,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态度更是恭敬了许多,微微弯身,道:“呵呵...原来是学徒首席,请随我来。”随后中年人便是将三人安置在会场后排。 三人闻言一喜,精神抖擞的整理好衣裳,便是随着中年人,再度不急不缓的对着拍卖场行去。 “没想到,学徒首席在刘府,还真是有些权力呀。”梵月儿饶有趣味的翻了翻手中的印章,因为她是学徒首席,所以他们三人才能被允许观看拍卖会。 胡金亮和沈一尘也是一屁股坐了下去,舒舒服服的靠在羊皮椅上,柔软的触觉十分舒适,目光好奇的投向了拍卖会场的前方,发现云瑶之城主的三个孩子:刘奎,刘枫和刘雪莉也在场。 “诸位云岚城、天罗城的朋友们,我云瑶之先欢迎各位的光临,特别是天罗城的朋友们的远道而来。” 云瑶之美眸扫视了全场一番,便是清亮的说道,声音传遍了会场的各个角落。 随着云瑶之的声音落下,本来有些窃窃私语的会场开始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看向云腰椎。 “此番拍卖会,天罗城依旧是拍卖方,我云岚城的朋友们则是作为买家,围绕天罗城带来的一百件拍卖品进行拍卖。” “现在,我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随着云瑶之的宣布完毕,后方便是出现几个侍卫,皆是双手小心翼翼的托着一件件拍卖品,缓缓的走了上来。 “首先拍卖的是,天罗城,罗彦先生的“凝窍散”。” 云瑶之从侍卫手中解过一件拍卖品,轻轻的放在宽大的杉木长桌之后上。 云瑶之将拍卖品的绸布掀开,露出一个散发着丹香的药盒,药盒中央躺着数颗纯白的丹丸,白荧剔透。 “凝窍散?” 沈一尘一看到这凝窍散,顿时心中讶异道,他头侧向梵月儿,同样是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这个凝窍散,对于他们也是颇为的熟悉,要知道,当年二人在梵院生活时,梵院的梵丹长老,就会炼制凝窍散。 沈一尘还清晰的记得,当年他十岁的凝真脉的时候,老师还带他去找梵丹长老讨要一颗凝窍散,最后还被梵丹长老好心拒绝了。 因为梵丹长老并不想让沈一尘依靠丹药之力,这件事也使得沈一尘懂得了凡事依靠自身力量的道理,所以沈一尘对梵丹也是怀有一丝感激。 唉... 沈一尘想到此处,也是抿了抿嘴唇,不经意的叹息一口,当年梵院被武宗宗主灭亡,梵族人全部命绝于此,梵丹长老如今应该也早已成为了一缕黄沙吧... 沈一尘微微摇了摇头,把这些悲愤和痛苦尽数甩出脑袋,现在的他还没有实力去复仇,只能一步一步的变强。 梵月儿呆呆的望着那凝窍散,也是想到了梵丹长老,梵院,以及梵院的小伙伴们...梵月儿一想到此处,也是心如刀绞,轻咬着红唇,尽力控制住情绪。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三十五章 凑钱 “凝窍散?” 沈一尘微微摇了摇头,把这些悲愤和痛苦尽数甩出脑袋,现在的他还没有实力去复仇,只能一步一步的变强。 梵月儿呆呆的望着那凝窍散,也是想到了梵丹长老,梵院,以及梵院的小伙伴们...梵月儿一想到此处,也是心如刀绞,轻咬着红唇,尽力控制住情绪。 显然,此时远方的云瑶之手中的那盒药盒,带给了二人许多不堪回首,但又值得回忆的过往. 众多目光望向云瑶之手中的药盒,这凝窍散作为开场第一件拍卖品,应该不是很珍贵,不然也不会放在第一件就拍卖. 沈一尘也是微感错愕,要知道"凝窍散"这般丹药,若是放在东州,都是让人无比眼红的好东西,就连在梵院上下,也只有梵丹长老能够将其炼制 而如今在北州的拍卖会上,是随意的放在最前面拍卖,由此可知,绝大部分的拍卖品,应该不会比“凝窍散”差。 “各位,这盒“凝窍散”,一盒十枚丹丸,能够使突破真脉境的人,大大增加其成功率。” 由罗彦先生炼制。” 云瑶之环顾四周,淡淡道。 “初始价格,一百真币,各位出价吧。” 沈一尘远远的打量着药盒中那十枚“凝窍散”,似乎也是有着些瑕疵,丝丝的灰色杂质可以勉强看见。 沈一尘颔首回忆着,他依稀记得当年梵丹长老炼制而出的“凝窍散”,可是洁白无暇,一点儿瑕疵都没有,毕竟梵丹可是东州数一数二的炼药师,这天罗城的罗彦,炼药方面,自然还比不上梵丹。 主府上下发现了一阵小骚动,片刻之后,有一位青袍男子便是举起牌子,朗声喊道: “一百五十真币。” 另外一个方向的一名女子,也是随之跟上: “两百真币。” 前排的一位老者,嘶哑开口道:“四百真币。” 这老者气势很足,直接把价格抬了一倍,所以一时间暂时无人争抢,所以这“凝窍散”就被老者顺利拿下。 “我孙子正在突破真脉境,罗彦先生的这“凝窍散”,我就不客气了。” 老者抚了抚胡子,便是将这“凝窍散”悠悠的放入袖袍之中。 胡金亮也是点头道:“这老头子,倒是挺会拍卖这一行的...” “怎么说?”沈一尘侧身问道。 “嘿嘿,拍卖这东西,我胡金亮生在商业家族,个个可都是商业精英,自幼收到良好的商业教育,所以呀,就让我来给你们科普一下,拍卖怎么玩! 胡金亮故弄玄虚的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在拍卖会场上,如果你很想要将一剑件拍卖品入手,但你并没有很多的真币,你就先不要跟着哄抬物价,这样只会让你越来越不可能将其拿到手。” “所以,我们先等待别人将其竞争,直到仅剩下二人在竞争这个物品时,你再参与竞争,努力摆出势在必得的牛样儿,并且将价格抬到更高、甚至翻倍的程度。” “这样子的话,别人就只能退缩了,当然也不排除一些看破你已经没钱的拍卖高手。” “还有很多拍卖技巧,以后我再慢慢说,嘿嘿。” 胡金亮说罢,沈一尘和梵月儿看向他的目光中,倒是多了一丝惊奇,没想到这胖子,对钱这一方面还是个好手。 就在三人窃窃私语时,第二件拍卖品也登场了,似乎是一个地术,而且是一道五品地术,但这地术对于沈一尘三人来说,能力暂时不够施展,所以也不大感兴趣。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件件拍卖品陆陆续续登场了,种类五花八门,一个比一个愈加稀有珍贵,此时场内的竞争,也开始激烈了起来。 “第四十八件拍卖品,地元丹。” 云瑶之将下一件拍卖品抬上了杉木长桌,清声介绍道。 “天罗城罗彦先生炼制的地元丹,对真脉境和地真境的修炼,可谓是具有极大的助力,起拍价,三百真币。” 随着云瑶之的话音落下,一名侍卫便是双手捧着一个精美药盒,将其摆放在长桌上。 云瑶之将绸布揭开,显露出精美药盒的全貌,柔软的丝绸上躺着五枚丹丸,呈现玄奥的深黄色,犹如土壤般的颜色。 沈一尘一看,不禁舔了舔嘴唇,这地元丹,若是被他拿来炼制使用,必定会对他的修炼有极大的助力! 但旋即沈一尘又是颓了下来,起拍价就三百真币,眼下自己的钱袋里,加上方才柳青输给他的加起来,也就堪堪三百真币而已,肯定争不过其他人。 “嘿嘿,看来沈兄也动心了啊。”胡金亮笑眯眯道。 “要不...我们三人凑钱买下来吧!”梵月儿也是对着地元丹颇感兴趣了,她兴奋道。 沈一尘微笑着点点头,炽热的目光继续投向场中央。 “四百真币!”一名男子举牌喊道,旋即又是一名中年妇女跟上: “四百五十真币!” 一名老者冷哼一声,悠悠举牌道:“六百真币。” 这老者也是出手阔绰,一下子就加了一百五十真币,看来势在必得,全场有些安静了下来。 云瑶之环顾了下四周,道:“六百真币一次。” “六百真币两次...” 就在云瑶之准备敲定成交时,梵月儿此时清亮的喊道: “七百真币!” 云瑶之柳眉一抬,望向梵月儿的方向,看见了这三人,忽而感到有些讶异,不过旋即,她又是对着他们三人微微一笑,便是开口说道: “学徒首席出七百真币,还有人要抬价吗?” 全场此时有些骚动,显然没想到学徒首席梵月儿也会来参与拍卖会,不过以她的首席的权力,也不算奇怪。 “我罗毅出七百五十真币,云岚城的学徒首席,我们天罗城远道而来,还请将这地元丹让给我罗毅。”一名青年此时站起来,朝着梵月儿一笑说道。 梵月儿一撇嘴,冲着青年说道:“不好意思,明年就是宗派大选,我们很需要地元丹,恐怕不能拱手相让了。” 于是梵月儿再度开口:“八百真币!” 罗毅嘴角微微抽了抽,只好认栽,气馁的坐回原位。 沈一尘三人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他们三人身上的真币加起来也只有一千而已,若是那罗毅再加,他们估计就承受不起了。 云瑶之笑着宣布道:“那这地元丹,就...” 云瑶之的话说到一半,却忽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哈哈,我出八百五十真币,这地元丹,我也想要。” 沈一尘三人原本松了口气,这下子一听,立马又是眉头一皱,循声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到底是哪个人竟还在抬价!? 三人看到声音的发出者,不禁神色有些错愕,沈一尘也是心中涌起一团怒火。 因为抬价跟他们抢这地元丹的人,正是二人初来北州的时候,故意勾引调戏梵月儿的刘枫! 刘枫瞧得三人的目光,也是对三人微微一笑,他手持羽扇,看上去俊逸儒雅,还特意在梵月儿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三十六章 险得 “哈哈,我出八百五十真币,这地元丹,我也想要。” 沈一尘三人原本松了口气,这下子一听,立马又是眉头一皱,循声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到底是哪个人竟还在抬价!? 三人看到声音的发出者,不禁神色有些错愕,沈一尘也是心中涌起一团怒火。 因为抬价跟他们抢这地元丹的人,正是二人初来北州的时候,故意勾引调戏梵月儿的刘枫! 刘枫瞧得三人的目光,也是对三人微微一笑,他手持羽扇,看上去俊逸儒雅,还特意在梵月儿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眼底深处流露出一抹爱慕。 “呵呵,原来是刘枫少爷...”沈一尘站起来,对着刘枫笑道,笑底下有着一丝不善和恼怒。 “真是不好意思,我也很需要这地元丹,还请沈一尘小弟能让给我。”刘枫浅笑着,轻轻摇动羽扇,道。 一旁的刘奎见气氛不对,连忙拉了刘枫一把,怒道: “刘枫!干什么?你已经到天真境,不需要地元丹了,为什么还和这些新学徒抢?” 刘枫瞪了刘奎一眼,低声说道:“哥,我只是想给这些新人,一些小小的教训而已。” 刘奎还欲反驳,刘枫却再次朝着全场,朗声说道: “八百五十真币,我刘枫买下来了。” 刘枫之所以抬价去抢沈一尘三人看上的“地元丹”,是因为沈一尘和梵月儿二人刚来北州时,梵月儿看上了一只镯子,刘枫却仗着是云瑶之城主的儿子,肆意勾引梵月儿,却被沈一尘和梵月儿冷眼相对,显然是对此怀恨在心,现在借此报复罢了。 云瑶之看了眼刘枫,无奈的轻叹一口:“这孩子,多大了还不听话...” 不过全场的人们,可都是看在眼里,就等云瑶之宣布了。 云瑶之只好宣布道:“地元丹,就...” “一千真币!“沈一尘响亮的声音,打断了云瑶之的话语。 顿时全场数道目光惊奇的望向沈一尘,没想到沈一尘居然如此有气魄,居然加了一百五十封顶,直接加到一千的整数! 刘枫闻言也是一滞,恶狠狠的剐了沈一尘一眼,沈一尘却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拿出一个钱袋,举到半空,再度开口道;“云城主,一千真币,地元丹我很需要。“ 云瑶之也是有些讶异,没想到沈一尘三人,对着地元丹居然如此势在必得,直接加钱加到了一千真币。 沈一尘三人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外表看似稳如老狗,内心实际慌张如斯,要知道这一千真币,就是他们三人所有的钱了,若是刘枫再加上一个真币,这地元丹,就会被刘枫得到手。 “这刘枫,真是欠,跟我们抢东西,唉,希望他别再加价了...“梵月儿小声嘀咕道,也是内心恼怒。 于是云瑶之转向刘枫,淡淡问道:“刘枫,是否还是要加价?“ 刘枫的神色恢复过来,忽然狡黠一笑,道: “沈一尘小弟,你们三人,一千真币,,,应该就是你们三个人,所有的钱了吧?“ 沈一尘闻言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怒火中烧,完蛋,被猜中老底了,梵月儿和胡金亮也是紧张万分,场内的气氛有些寂静。 “呵呵...刘枫少爷,想知道一千真币是不是我们全部的钱,那你就加价好了。“ 沈一尘竭力掩饰慌张,淡淡一笑道。 刘枫眼睛一眯,似乎在试探着沈一尘,刘枫端详了沈一尘好半响,而沈一尘却始终是一幅运筹帷幄,势在必得的淡然样子。 “这小子,莫非还有钱?” “算了,就便宜这小子。我也没有很多钱花在这里...” 刘枫心中暗想,他沉吟片刻,终是开口笑道:“既然沈一尘小弟势在必得,那地元丹就让给你了。” 呼—— 安静的会场内,三者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而且松的那口气十分清晰,许多人都听到了。 刘枫自然也听到了,他猛的看向沈一尘,沈一尘原本淡然自若的样子,此时他却已经变成劫后余生似的。 “沈一尘!你刚刚装的!‘’刘枫感觉智商被侮辱,他怒喝道。 沈一尘却咧嘴一笑,道:“拍卖场上,可没有不允许装样和撒谎啊。” 刘枫闻言更是恼怒,先前他早已猜中沈一尘已经没钱了但却不敢肯定,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他再次瞥了萧炎一眼,便是直接的转过了身去,不再做什么无谓的纠缠。 云瑶之也是苦笑,玉手将药盒徐徐飘向沈一尘三人的位置,沈一尘双手接过药盒,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药盒。 梵月儿和胡金亮好奇的凑过来,沈一尘打开药盒后,果然欣喜的看见了五枚混黄的丹丸,安安静静的躺在绸布之上,蕴含着精纯的能量。 沈一尘火热的看着这四枚丹丸,这可是他们费尽周折,花尽钱财才拍卖下来的好东西,若是将其炼化化为己用,必定会借此突破使得实力更有精进! “嘿嘿,地元丹到手!接下来,就是分配的问题了。”胡金亮兴奋的搓手说道。 沈一尘笑着点点头,这五颗枚地元丹虽然是三人共同拍下的,但是胡金亮出了一半的价格,沈一尘和梵月儿只出了另一半价格,所以在沈一尘看来,胡金亮应该分到两枚。 但是胡金亮却在此时提议道:“别忘了,我们可是一个团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觉得一人一枚,给奕天和司马冥各留一份吧!” 沈一尘和梵月儿一愣,没想到这胖子还挺够义气,于是三人便是敲定下来,一人一枚。 沈一尘便是将药盒轻轻放入袖袍中,心中流过一抹欣喜,借助这地元丹,应该就能借此而突破至应真境三星! 拍卖会继续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中途也是有些小插曲,但并不会影响到拍卖场的进程。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拍卖的东西也变得愈加昂贵,起拍价渐渐涨到了四位数,甚至五位数的真币,这些东西都太过昂贵,沈一尘三人也只是凑个热闹罢了。 这次拍卖会有整整一百件的拍卖品,越到后面越是珍贵稀有,慢慢的,也逐渐进入尾声。 “看来这次拍卖会要结束了。”沈一尘微笑道,此番前来,不仅增长见识,最主要的还是得到了地元丹,这般对修炼大有裨益的丹药! “哎,沈兄,拍卖会的高潮还没到呢!最后三件拍卖品,才是压轴的重头戏!‘’胡金亮笑道。“这三件压箱底的好东西,有些大人物,可还没出手啊!” 沈一尘顿时来了兴趣,继续将目光投向场中央。 “诸位朋友,还剩下三件拍卖品,两件是天罗城带来的,一件是我云岚城刘府的私藏,请抓好机会了。‘云瑶之淡淡一笑,便是有着三名侍卫走来,各是捧着三件丝绸盖住的神秘物品。 顿时,本来有些疲倦而感到无趣的人们,此刻立马振奋起来,无数道炽热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三件被丝绸盖住的物品。 气氛很快被点燃,拍卖会场立刻变得火热起来,许多人也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这三件压箱底的宝贝,究竟是什么东西。 云瑶之见气氛开始走向高潮,也是满意一笑,她玉手掀开第一件宝物的丝绸,一道铭刻着玄奥铭文的卷轴便是显露而出,卷轴外表还散发着微弱气息。 “第九十八件,七品天术!” 随着云瑶之话音刚落,场内的哗然声和喧嚣便是冲天而起,每个人的目光皆是死死的盯住那道卷轴,无数道炽热而渴望的目光投射而来。 “七品天术...”沈一尘深吸了一口凉气,他在望见云瑶之手中的那道卷轴时,心脏也是免不了加速了跳动,目光中充满着震撼,天术啊...虽然只是最低等的七品天术,但在天罗城,竟然还真的有人将这种级别的术拿出来拍卖...这...真他妈的败家啊!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三十七章 高潮 “第九十八件,七品天术!乾坤玄龙掌。” 随着云瑶之话音刚落,场内的哗然声和喧嚣便是冲天而起,每个人的目光皆是死死的盯住那道卷轴,无数道炽热而渴望的目光投射而来。 “七品天术...”沈一尘深吸了一口凉气,他在望见云瑶之手中的那道卷轴时,心脏也是免不了加速了跳动,目光中充满着震撼,天术啊...虽然只是最低等的七品天术,但在天罗城,竟然还真的有人将这种级别的术拿出来拍卖...这...真他妈的败家啊! 要知道,天下千千万万的术,主要分为这三种: 一品到三品称“人术”;四品到六品称“地术”;七品到九品则称之为“天术”。 沈一尘从术阁借到的开天印,便是三品人术,就已经十分强横,甚至能够凭借这三品人术击败柳青! 眼前这道卷轴,就是七品天术,比沈一尘的开天印多出了四品,威力必定无穷。 但是真气大陆奇妙之事物千千万万,所以十品,甚至更强大的“神术”依旧存在,但是神术太过于稀有,历史上也寥寥无几,“神术”也只有在中州,才能得以一见,所以神术就不放入其中讨论。 即便如此,天术依旧是无数人奢望占有的东西,可遇不可求,眼下这七品天术,虽然只是最低等的七品,但好歹也是天术,足以让无数人为此眼红! “云城主,出价吧。”一位中年大叔终于按捺不住,出声催促道。 “起拍价,十万真币。”云瑶之微笑道,说出了这个惊人的数字。 全场顿时传开阵阵哗然声,一时间气氛有些寂静,十万真币啊!这可不是小数字,这十万真币足以顶上刘府一年的收入了,并非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 “呵呵...云城主,这十万真币的起拍价,会不会太过昂贵了?”一位天罗城的男子试探的问道。 “废话真多!我出十万五千真币!”先前那位中年大叔,此刻打断了男子的试探,直接上来就是加价。 “十一万!”一名老者旋即抬价,气势不弱。 “十二万!我罗蛮看上的东西,没人可以跟我争!”中年大叔继续喝道,举牌紧跟不舍,也是一幅势在必得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我玄罗殿也争一争,十三万!”一名身材窈窕的妩媚女子笑道。 “我们的府主也很需要天术,这道天术,我出十五万。”这名老者更是夸张,直接加上了两万,一时间无人敢争。 先前那名玄罗殿的妩媚女子,气魄上倒也不输于男子,又是娇声道:“十六万!” 老者花白的眉头一皱,低声道:“十七万!” “十八万!” “十九万!” “呵呵,玄罗殿看上的东西,你还想抢?二十万!”女子冷笑一声,再度举牌。 老者面色十分阴沉,干枯的手掌逐渐握紧,他再度暴喝: “二十五万!” 老者刚说完,面色便是有些失态,看上去这般狮子大开口,也是需要不少的勇气。 那玄罗殿的女子掩嘴一笑,玩味的看了老者一眼,讽刺般的道: “哟呵呵…那就让给你吧…反正我也没想要。” “你!”老者顿时大怒,没想到这玄罗殿的女子,这般抬价,只是想故意把价格抬高罢了。 此时台上看戏的沈一尘,也是忍不住噗嗤一笑,看着老者狼狈又恼羞成怒之态,这老头也是被坑了一把。 直到云瑶之将那道七品天术,遥遥飘向那名老者,老者赶忙接住卷轴,面色方才有些缓和。 “好了,接下来是第九十九件拍卖品,是一件真宝,而且也是七品的天宝。”云瑶之说道,手中忽然出现了一只手环。 那只手环呈深绿色,镶嵌着颗颗宝石,散发出不弱的真气气息,引得数十人火热的目光。 “翡翠玉环,佩戴者不仅对修炼有极大的裨益,还能在关键时机保人一命,集逃命和修炼于一身。”云瑶之介绍着这翡翠玉环。 “起拍价,同样也是十万真币。” 这七品天宝,也是经历了一番激烈无比的抢夺,方才以二十四万真币的高昂价格,花落于那位玄罗殿的妖艳女子手中。 沈一尘三人看着这番愈加激烈的拍卖,待得这翡翠玉环和乾坤玄龙掌,这两个宝贝落入他手后,不禁开始期待最后一件压箱底的压轴宝贝,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全场的人群也是开始安静下来,纷纷将好奇和炽热的目光,投向场中央的最后一道拍卖品。 云瑶之也是将盖住那件拍卖品的丝绸揭开,清清嗓子,淡淡的向着全场说道: “诸位,本次拍卖会的第一百件拍卖品,也就是最后一件宝贝。” “化地破颈涎!” 此刻云瑶之的手中,也是赫然出现了一盅玉碗,那一盅玉碗里,静静的盛放着一滩金黄的液体,液体表面有着惊心动魄的黄色能量跳跃着,可见其中蕴含能量的精纯和纯净! “这“化地破颈涎”,若是应真境的人将其服下,存放在自身的真,好生温养,每次修炼时抽取一滴“化地破颈涎”,一边修炼一边炼化,修炼速度必定大涨,极快速的突破到地真境!” 云瑶之顿了顿,又是再次继续道:“诸位都知道,宗派大选距离现在,仅剩下一年的时间,相信也有很多人,希望早日达到地真境,才能有资格参加宗派大选。” “废话不多说,起拍价三十万,开始吧。” 沈一尘不禁咂舌,苦笑的摇摇头,三十万真币算得上一个庞大的数目了,光是起拍价,就是远远超过了先前两件宝贝的最终价格。 这“化地破颈涎”属于可遇不可求之物,应真境和地真境间,虽然仅仅一字之差,可只有踏入后者,方才能够真正的称得上在真气的修炼途中,进入登堂入室的级别,这是一种近乎质变的跨越,因此无数人驻步在应真境巅峰层次,费尽多年时光,也迟迟踏不出那一步。 众人也知晓这“化地破颈涎”的妙处,倒也没有对着三十万的天价感到意外,纷纷举起了竞价牌,开始拍卖。 “三十五万。”玄罗殿的另一位女子率先出价,直接加上了五万,但她并不想争夺“化地破颈涎”,只是起个头而已,毕竟接下来会更加激烈。 “三十七万。” “三十八万。” “四十万。” 众人你追我赶,皆是不断的将价格抬高,这“化地破颈涎”的吸引力实在是太过诱人,能让修真者从应真境,极快速的到达地真境的好东西,任是谁都会眼红,更何况宗派大选距离现在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沈一尘对此也是非常感兴趣,当今的他,正是极为迫切的需要这“化地破颈涎”的助力,不然到了一年后,就算他真气极为稳固,有着梵诀这般神物,但停滞不前的修炼速度,恐怕连参与宗派大选的资格都没有… 但现在沈一尘想拍下这“化地破颈涎”,无疑是异想天开,方才的地元丹能够拿到手,三个人就已经是耗尽了所有真币,才险得此丹。 这起拍价就是地元丹的三百倍的“化地破颈涎”,他们三人还是别想了… “五十万!”一位来自天罗城的贵客,此刻瞬间加价到了五十万,气势颇为强势。 “五十二万。”刘雪莉也是起身跟价,她作为云岚城的小天才,又是云瑶之的女儿,真币自然不少。 “呵呵…宗派大选对于我来说,也是极其重要。”一位面目清秀的少年,看似也是财大气粗,直接凑了个整: “我出六十万。”少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罗家少爷?没想到你也来了?”刘雪莉的美眸盯着少年,眸光微闪,旋即淡淡笑道。 那位出六十万的少年闻刘雪莉话音,也是对着他微微一笑,道:“刘府的刘雪莉,好久不见。”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三十八章 收尾 “罗家三少爷?没想到你也来了?”刘雪莉的美眸盯着少年,眸光微闪,旋即淡淡笑道。 那位出六十万的少年闻刘雪莉话音,也是对着他微微一笑,道:“刘府的刘雪莉,好久不见。” 沈一尘瞧得这幅情景,眉梢微挑,低声向胡金亮问道:“这罗家少爷,又是什么人物?怎么和刘雪莉认识?” 胡金亮望了一眼,道:“那罗家少爷,可是天罗城罗府的三少爷,天赋超绝,叫做罗昊。” “去年,刘雪莉曾以地真境的实力,和应真境巅峰的罗昊打了一场,却被罗昊打败。” 沈一尘闻言微感惊咦,这罗昊居然也会越级战斗,这倒是有点厉害。 胡金亮语气一转,笑贼贼的悄声道:“嘿嘿,而且啊,听说刘雪莉,对罗昊有些意思呢...” 沈一尘忍不住笑起来,没想到冷淡如同千尺之寒的冰雪萝莉,也会喜欢人呢... 胡金亮一开话闸,便是停不下来了,他再次开始滔滔不绝道:“而且这罗昊,即将踏入北州六大天才的行列了呢!” 沈一尘好奇的问道:“北州六大天才?哪六个?刘雪莉有在其中吗?” 胡金亮摇摇头,笑道:“怎么可能,刘雪莉还差远呢。” 沈一尘更是感到讶异,刘雪莉这般实力和天赋,在刘府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竟还远远算不上北州的六大天才。 而且,强如罗昊。这种越级击败刘雪莉的人,也还未踏入北州六大天才的行列! 由此可见,北州六大天才是有多么的妖孽和逆天! 北州的实力,果真与东州截然不同,青年才俊,卧虎藏龙之辈比比皆是。 “北州六大天才,还是说北州六大妖孽更为合适吧...”沈一尘暗自咂舌,自语道。 “若我好生修炼,未必达不到这种高度,到时候,我倒是想见见六大天才,究竟怎样一番姿态...” 就在沈一尘独自感叹时,场中央也是传出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七十万。” 云瑶之淡淡说道,她作为主持者,也加入了这场拍卖,而且出手如此大方。 此刻,全场都感到惊愕,没想到云瑶之也会来凑一脚,而且这一脚,直接将价格抬高到了七十万! 一时间无人敢与其竞价,七十万可不是随随便便拿得出来的,云瑶之便欲拍下这“化地破颈涎” 人群有些骚动,一名罗府的老者起身,沉声道:“七十一万。” 沈一尘听到老头的话,也是撇撇嘴,就加个一万,这老头真是磨磨唧唧,看来是争不过云城主了。 云瑶之神色没太多变化,淡淡道:“八十万。” 哗—— 这下子人群可是一片哗然声,云瑶之又加上了十万!看来此次必定想将其收入囊中了。 那位罗府的老者,也是被云瑶之不弱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只好悻悻的坐回原位。 “可还有人加价?”云瑶之扫视全场,问了一句,可却再没有人回答她,因此,她倒也是爽快的赶紧把拍卖锤给敲了下去。 最终,“化地破颈涎”花落云瑶之手中。 沈一尘感叹道:“出手倒是狠辣,这般气势,还真没人敢和云瑶之争。” “不过…云城主为什么要抢下这“化地破颈涎”呢?她的三个孩子不都达到地真境以上了吗?按理来说,应该不需要这宝贝了。”沈一尘旋即也是沉吟着思考。 云瑶之在全场炽热和不甘的目光下,将小碗放入袖中,便是笑着拍拍手,冲着全场的人们清声道: “各位朋友,此次拍卖的一百件拍卖品。现在全部拍卖完毕,会场结束了,谢谢大家的配合。” 于是前排座椅的一行人马,似乎是天罗城的高层人物,此刻便是站了起来 ,对着云瑶之微微弯腰拱了拱手,带着各自的人马,带上拍卖下来的东西,一个个逐渐离开了会场。 会场逐渐的清空,原本密集的人流,现在开始稀疏起来,沈一尘三人相视一眼,也是起身准备离开。 沈一尘走上出门的红毯,与梵月儿和胡金亮三人并肩行去,走在了红毯的最后方,等待着慢吞吞的人流通过。 “真慢…”沈一尘低声嘟囔着,忽而微微侧身转头,督到了两道微感熟悉的身影。 沈一尘悄悄戳了下梵月儿,向着那两道身影努了努嘴,好奇的问道: “月儿,云城主和刘奎在干嘛?要不我们溜去看看?” 梵月儿抬头望去,果然看见了那两道正在交谈的身影,赫然便是云瑶之和刘奎。 沈一尘见梵月儿点了头,便是蹑手蹑脚的溜到了云瑶之和刘奎的后方,躲在了一堵屏风后面。 “嘘——”沈一尘朝梵月儿使了个眼色,食指竖在唇中,二人便藏在屏风之后偷听。 屏风前,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道粗犷的男音,显然是刘奎的声音: “娘,您花那么多的真币,非得要拍下这“化地破颈涎”吗?刘府的资金储备已经不多了。”刘奎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不解和忧虑。 “你不懂,我们刘府作为云岚城的主人,要为云岚城无怨无悔的贡献,这是最基本的职责。”云瑶之轻叹一口,道。 “但这五年来,云岚城作为北州四大城之一,都是在每次宗派大选中,落得垫底的第五名的成绩。”云瑶之继续道。 “刘奎,你也知道,三大宗派,才是北州的最高统治者,所以宗派大选,是最标准、最直观、也是最广为人知的成绩——鉴定五大城强弱的官方成绩。” “但云岚城每年都是垫底,都是最后一名,这五年来,云岚城的声望和名气,也是愈加不堪…你应该发现了,方才天罗城的人,脸上都是有些不情愿,不大希望与我们云岚城合作,也是觉得我们云岚城太差劲…若是…“ 云瑶之顿了顿,再度淡淡开声,道:“若是今年宗派大选,还是这般差劲…” 她深深的看了眼拥挤的人潮,忧声道:“这次与天罗城的拍卖合作,应该就是最后一次。” 刘奎沉默数息,道:“娘,您花在云岚城上的心血,我们都看得到,不用自责。” 云瑶之摇摇头,道:“凡事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我花八十万把这“化地破颈涎”给拍卖下来了吧?” 刘奎沉吟片刻,点头道:“我知道了,现在就将“化地破颈涎”的消息公布到竞技场上,不过…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法子?” 云瑶之浅笑道:““化地破颈涎”只对应真境的人有效,必须好钢用在刀刃上,让最有潜力的人炼化,才能在宗派大选出彩。” “刘奎,你明日对外宣称,凡是应真境的弟子,能够在你和刘枫的手下,走过三招,就可以拿走“化地破颈涎”。” 刘奎闻言,顿时一愣,有些奇怪的看着云瑶之,苦笑道:“娘,你不会在开玩笑吧?在我和刘枫的手下走三招?才能拿走“化地破颈涎”?这…这倒不是我自夸,应真境的人在我手下,光是真气威压,他们估计都撑不过,更何况走三招。” 云瑶之依旧淡淡道:“此次的宗派大选,天才妖孽更是多出不少,其中很有可能出现天真境的人!” “你也是天真境的人,若是连你的三招都走不过,又如何在宗派大选,与那些天真境的妖孽竞争?” 云瑶之的脸庞淡然,似乎已经下了决心,便转身回去,刘奎也是沉吟片刻,也是离开了主府。 人群此刻也是散去了不少,沈一尘和梵月儿此时也方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们的面色都有些复杂,自然是听到云瑶之和刘奎之间的对话。 沈一尘若有所思道:“看来,云城主是想把“化地破颈涎”留给刘府里,最有潜力的学徒,而且想将这“化地破颈涎”拿到,就必须在刘奎和刘枫手中,走过三招。” 梵月儿此时眼珠一转,打趣道:“嘻嘻。小土,刘府最有潜力的学徒,不就是你吗?” 沈一尘没好气的回道:“我也是刘府等级最低的学徒好吧…” “走吧,先把剩余两枚地元丹,给奕天和司马冥送去。”沈一尘说罢,便是大步流星的走出来了主府的大门,主府在此时,顿时又变得空空荡荡。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三十九章 突破 约莫一炷香后… “嗯?有事么?” 木门叩了许久,终于是打开了来,一道冷淡声音传出的同时,也显出了一张阴郁的俊脸,双目十分深邃,甚至眼周有着淡淡的黑熏,自然是司马冥。 沈一尘二人已经到达了司马冥的住所,现在见司马冥开门,听得这般冷淡,心中也是暗暗发苦:妈的,早知道让胡金亮来送了,唉… 不过沈一尘表面上依旧是保持微笑,他刚欲说话,忽而又闻到司马冥身后的一道温和的声音: “欸?这不是沈一尘和首席梵月儿吗?”另一道身影从司马冥身后走来,儒雅的向沈一尘二人微笑问道。原来这是奕天。 沈一尘见此微惊,旋即问道:“奕天兄,原来你还在刘府。” 奕天笑道:“我又不着急回去,就在刘府转转,你们有什么事吗?” 沈一尘一喜,笑着拿出了药盒,道:“你们两个都在,那可就方便了,我们想送你们一个东西。” 司马冥看向药盒,奕天也是眉梢微翘,好奇的问道:“哦?不知是什么?” “我们在拍卖会上拍到的,地元丹。”沈一尘把药盒打开,露出了两枚混黄的丹丸,散发着精纯的真气气息。 奕天和司马冥二人,看到地元丹,皆是目光涌现出欢喜和意外,但片刻之后,奕天却连忙摆摆手,摇头说道:“你们的心意,我和司马冥心领了,但是这地元丹,可是你们拍下来的,我们不能收。” 沈一尘笑道:“奕天兄,你们客气了,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宗派大选上,我们五人可是要并肩作战的,这点东西,算不上什么。” “我们和胡金亮三人,已经都拿走了一枚,剩余两枚地元丹,就是留给你们的,就当团队的福利吧。”沈一尘继续微笑着说道。 “现在咱们有福同享,到时候可是要有难同当哦。” 奕天闻言,眼中也是有着一抹感激之色,他犹豫了片刻,仍是坚决的摇头道: “你们的好意,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但是这地元丹,是你们的努力成果,在我和司马冥还没有作出贡献前,是不会收下地元丹的。” 奕天的语气坚决,但也有着一抹感动之意,这倒是让沈一尘略感错愕。 沈一尘还欲说些什么,奕天背后的司马冥此时也是站了出来,淡淡道:“你拿走吧,我们暂时不需要。” 奕天也是点头道:“这两枚剩下的,就留给你好了,你现在应真境的实力,应该很需要这种丹药。”梵月儿也是不置可否的微笑着,表示认同奕天的说法。 沈一尘心底涌上一抹暖意,他深吸一口气,郑重的对三人抱拳,道:“谢谢,那我就收下了。” 沈一尘倒也不扭捏,便是将药盒收进袖袍,再次抱拳后,方才与梵月儿缓缓回到自己的住所。 回到住所之后,沈一尘便迫不及待的盘坐下来,闭上双目,小心翼翼的从袖袍当中拿出了药盒,“啪嗒”的一声,药盒盖子打开,三枚混黄的丹丸飘荡而出。 “这就是地元丹么…”沈一尘炽热的看着这三枚混黄的丹丸,目光有些火热和欣喜。 目前的沈一尘,堪堪应真境二星,他正是急需这般丹药,才足以得到提升,但是也不能服用太多,并且需要彻彻底底的炼化干净,才不会动摇到根基。 这一点,就算沈一尘修了梵诀,真气基础无比扎实,但也是需要注意一下的。 沈一尘也不吝啬,直接是手一挥,便是将其中一颗地元丹吸纳入体,地元丹入口即化,散为土黄色的真气雾气,徐徐的飘进了沈一尘的咽喉中,紧接着进入了身体深处。 下一刻,澎湃的真气顿时如同洪水猛兽般,涌到他的四肢百骸之间,真气再度飙涨。 “还不够…”沈一尘感受着自身的力量正在蜕变,却依旧无法打破二星的瓶颈,于是他再次手一挥,又是将剩余两枚枚地元丹,飞快的进入了他的口中。 沈一尘尽力压制着真气的暴动,竭力将所以飙涨的真气压缩到真脉之中。 果然,这地元丹实属有着增强真气、提升等级的妙用! 随着三枚地元丹的吸收和炼化,沈一尘此时更是无比专注的在压缩着真脉的力量,这三枚地元丹。两枚的能量几乎都被他用来稳固基础。 与此同时,沈一尘本身的真气气息也在飞快的上升,一丝又一丝的玄黄真气,挪移到了他的真脉处,也渐渐的化为自身的力量,永久的稳固在真脉之上。 按常理来说,普通人只需炼化一枚地元丹,便是可完全升上一颗星。 而沈一尘,却是足足炼化了三枚,而且他本身就是应真境二星的巅峰,现在却是尚未突破。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而沈一尘专注的感受着自身蜕变时,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忽然,他乍然睁眼,满目都是狂喜之色,显然是突破到了应真境三星的层次! 那三枚地元丹的效果,此时也被炼化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二成的精纯能量,沈一尘倒也爽快,一口深呼吸,再次将这一二成的精纯能量尽数吞纳入体,化为己用,并且将其化作近百丝的真气气息,一丝丝的钻入了他的真脉之中。 近百丝的真气气息,钻入真脉的同时,真脉也是缓缓的蠕动起来,仿佛饱食了一般,散发着更为磅礴的真气威压。 呼—— 直至最后一丝玄黄的真气气息融入真脉,沈一尘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他面露狂喜,初来刘府时,他便是应真境二星,如今再作了这一番突破,实属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 “应真境三星…” 沈一尘退出了修炼状态,他打量了自己全身上下一番,看向自己的手掌心时,不由得一愣: 他手掌心的那只眼睛,此时竟微微动了下眼皮,沈一尘的双眼盯着他手掌心上的第三只眼,不禁头皮有些发麻,连忙将视线转移而去。 沈一尘握紧拳头,向着前方的空气,用力挥了一拳,拳风挂起了道道破风声,隐隐约约还有着音爆声。 沈一尘也是颇为满意,他再次惊喜的挥了几拳,感到拳头上蕴含的能量,远非以往二星的时候可比。 看来这三枚地元丹所蕴含的能量,不仅使沈一尘突破到了三星,甚至还有余效,让他到了应真境三星的中间层次! 要是现在让他去和柳青一决高下,沈一尘敢保证现在只要三招,就能将其解决! 沈一尘舒展了一番身肢,感受着体内奔腾的真气,以及那种充盈的力量感,又想起了一件事。 “三尺青锋,我现在握住它,它能有多长?” 三尺青锋,是梵院弟子人人的标配,只要你是梵院的人,就必须佩戴这把三尺青锋剑,这也是一项院规,千百年来五人违反。 三尺青锋是一件神奇的剑,由梵院的高层,在梵苍天的指导下锤炼而成,具有一个非常奇特的特性——长度会随着主人能力的变化而变化。 而青锋若是变长,威力也会增加。 比如梵苍天的青锋剑,便就是有三十六尺那么长,可见其厉害。 沈一尘喃喃自语,旋即爬起身来,兴致勃勃的走向屋里的一处,打开了一个橱柜。 里面的一把长色青剑,便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剑身上还有着积灰已久的灰尘。 自从沈一尘来到北州云岚城,是处在应真境一星的层次,他暂时还未使用过三尺青锋,便是将其存放在橱柜里,但他仍然记得,当初他的青锋剑只有三尺之长。 “我现在突破到三星,不知道青锋剑能变长多少?” 沈一尘深吸一口气,弯腰将青锋剑捡起,用手轻轻抚去剑身的灰尘,紧接着,便是全神贯注的将心神放在三尺青锋柄上。 三尺青锋立刻发出叮嘤声,旋即青锋的剑尖居然向前凭空生长出来! 修长的三尺青锋,奇迹般的更加修长,它变成了四尺青锋!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四十章 耍赖 三尺青锋立刻发出叮嘤声,旋即青锋的剑尖居然向前凭空生长出来,修长的三尺青锋,奇迹的更加修长,它变成了四尺青锋! 沈一尘眼中的喜悦更甚,因为他感受到了这四尺青锋中,蕴含的剑气和力量,也是更加的充盈和澎湃! 唰! 沈一尘手持四尺青锋,向着前方的空气斩去,前方的空气顿时发出刺耳的破空声,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青锋剑刃划开的气浪,可见其锋利。 “看来四尺青锋的威力,比起三尺青锋,的确是强上不少。”沈一尘欣喜的自言自语道,又是比划了几下,方才“啪嗒”一声满足的插入剑鞘。 沈一尘又在满是蜘蛛网的橱柜中,双手一阵乱鼓捣,抽出一条金色的绸带,绸带做工精细,正中间有着暗金色的羊毛线编织成的一个“梵”字。 “梵院…” 沈一尘抿了抿嘴,收敛住心中的种种情绪,将这条绸带抻直开来,缠绕着自己的腰部,最后打了一结子,再把四尺青锋插在其间。 这条金色腰带,是当初梵院给每一位弟子用来佩戴青锋剑所用的,沈一尘如今再次拿出来,也是为了方便携带四尺青锋。 沈一尘全身穿戴妥当,对着镜子微笑了一下,整理好情绪,便是打开了木门,刚突破到应真境三星,他准备出门散散心。 刘府的环境还算不错,沈一尘的心境也渐渐变得开朗起来,他走过了一棵棵树和无数小溪流,不知不觉来到了刘府的大门。 “这是?” 沈一尘忽然好奇的发现,在刘府的大门处,站立着两群衣服样式截然不同的人马:一队是身着白袍,一队则是身着蓝袍。 这两对人马,白袍人吗沈一尘倒是颇为熟悉,因为这些白袍人马便是刘府的人,他还在其中认出了一些熟人,包括云瑶之和刘奎,以及一些刘府的高层。 而那些蓝袍的人,沈一尘推测应该是天罗城的人,他们看上去气势汹汹,似乎起了什么争端,此时两方队伍正在刘府的大门处,互相对峙争吵着。 “天罗城的人,拍卖会结束后,不是应该回去了么?”沈一尘有些疑惑,便是踏步向前,他准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城主!你们刘府可真是坑货,竟然敢调包?”一个蓝袍的男子气势汹汹的质问道,似乎是天罗城的人。 云瑶之明眸直盯着男子,淡淡道:“我们刘府与天罗城合作数十年,从未违背规矩,怎么可能会调包?” 另一名蓝袍老者,闻言也是老脸一拉,哼道:“云城主,我们可是有证据的。” 旋即,蓝袍老者从马车上,拿下了一道卷轴,是先前那道七品天术“阴阳乾坤掌”。 云瑶之黛眉微皱,问道:“不知阁下,此为何意?” 蓝袍老者又是冷笑一声,一把将卷轴展开,赫然出现五个字,但并非“阴阳乾坤掌”,而是“小水面之斩”,一个二品的人术! “什么!这...怎么可能!?”一旁的刘奎定睛一看,惊声喝道。 不仅是刘奎,刘府的人马见此,皆是大惊失色,卷轴表面看上去是七品天术“阴阳乾坤掌”,结果展开来,却只是一个二品人术!? 云瑶之更是紧皱着狭长的柳眉,淡然的声音中有着一抹愤怒,道:“我刘府从未做过这种事,更不会以假乱真!” “呵呵,那为何这是一个人术?而非天术?”蓝袍老者唇角一抹讥讽,幽幽道。 “混蛋!你耍诈!陷害人的是你才对!”刘奎顿时勃然大怒,暴喝道。 老者又是一冷笑,道:“无论你怎么说,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们刘府看着办吧。” “你!”刘奎欲向前,却被云瑶之伸手拦住,方才深吸一口气,狠狠的看了老者一眼,脖颈间的青筋都因为愤怒而耸起。 就在双方队伍僵持不下时,沈一尘也是悄悄的溜到了刘奎的身旁,刘奎见沈一尘,眉头不由得一皱,问道: “沈一尘,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沈一尘倒是不顾他,只是问道:“刘奎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奎闻言,眼中的愤怒更甚,他面色阴沉的道:“这天罗城的人马,暗中把先前拍卖的七品天术藏起来,然后调包,诬陷是我们把天术拿走,现在又在这里耍赖,实在是恶心至极!” 沈一尘听后也是看向天罗城的人马,果然一个个面色都幸灾乐祸,双手抱胸的看着云岚城有口难辩,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沈一尘思索应该如何解围时,天罗城的那名蓝袍老者,又是催促的问道:“喂!想好赔偿我们的方式了吗?” 刘奎嘴角微微抽搐,怒叱道:“休想!” 蓝袍老者也并无生气,反倒神色变得戏谑起来:“呦呦呦,堂堂刘府,敢以假乱真,居然不敢承担责任?啧啧...难怪这几年来,云岚城愈加不堪,你们这幅德行,想必也是老天爷惩罚你们吧。” 老者此言一出,可是极为的不留情面,直钻云瑶之内心的要害,甚至惊动了府门外围观的路人,引得无数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对云瑶之以及刘府也是猜疑种种。 “住口!休得放肆!” 刘奎再也忍不住,他一声怒喝,一道真气波动便是闪电般的射去,老者冷哼一声,枯瘦的手掌抬起,将真气波动抵挡而下。 眼看双方即将爆发,沈一尘却忽然出声,打断了双方的交战。 “在下沈一尘,是刘府的学徒,容我提议,不如双方都将包裹展示一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给大伙们看看,哪一方的人的包裹之中藏有七品天术,不就一目了然了吗?如何?” 云瑶之沉吟片刻,看了天罗城人马一眼,淡漠道:“可。” 可是蓝袍老者却神色一变,当即对着沈一尘斥责道:“那来的混小子!轮得到你讲话?出去!” 就在蓝袍老者准备向沈一尘动手时,刘奎却挡在沈一尘的身前,对蓝袍老者冷说道:“沈一尘言之有理,各自将包裹拿出来,给在场的所有人看一看,这样一来,究竟是谁把真正的七品天术藏起来,不就了结了吗?” 旋即刘奎又是朗声道:“一听要拿出包裹里的东西,你就这般惊慌失措,呵呵,我想这调包的人,是你们天罗城才对!” 蓝袍老者瞳孔一缩,神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原样,他淡淡道:“我只是不想让我们的隐私被看到而已,所以这小鬼的提议,我天罗城拒绝。” 刘奎闻言又是面色阴沉了下来,他的魁梧身躯一边渐渐逼近老者,一边怒道:“你心虚了,诬陷刘府的人果真是你!” 这下子,人群又是一阵骚动,纷纷对着蓝袍老者指指点点,显然人们皆是对其产生了猜疑。 原本好整以暇的老者,现在却如此狼狈,沈一尘看着老者,也是心中有着一股快意,谁叫这老家伙故意耍赖诬陷刘府,真是活该... 蓝袍老者感到了四周传来的各自复杂目光,心中不禁涌起一团怒火吗。 他狠狠的剐了远处的沈一尘一眼,暗暗喝道:“这坏我事的小子!该死...” 蓝袍老者再次看了一眼沈一尘,目光刚欲收回时,他忽然瞟到了沈一尘腰间的金色腰戴,刹那间,老者便是神色大变! 沈一尘见老者忽然脸色大变,也是心中略感不安和疑惑。 正当沈一尘思索的时候,蓝袍老者的老脸却布满了惊骇和恐惧,死死的盯着沈一尘腰间的金色腰带。 沈一尘见此,心中的不安愈加浓烈,他顺着老者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那条金黄腰带————当初梵院留下的佩带时,他猛的发现了腰带的正中央,赫然写着“梵”字! “糟了,暴露身份了!”沈一尘后悔莫及,他急忙用手挡住腰带的“梵”字,但一切都晚了。 蓝袍老者气喘粗骇,背后都被冷汗打湿,他的老脸微微抽搐,枯瘦的手指颤抖的指向沈一尘腰间的“梵”字佩带,蓝袍老者颤栗的恐惧喊道: “你...你是...屠杀...屠杀东州的...你是屠杀东州的梵院的...屠杀梵院的叛徒!” “你是..沈...沈一尘!”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四十一章 陷害 正当沈一尘思索的时候,蓝袍老者的老脸却布满了惊骇和恐惧,死死的盯着沈一尘腰间的金色腰带。 沈一尘见此,心中的不安愈加浓烈,他顺着老者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那条金黄腰带————当初梵院留下的佩带时,他猛的发现了腰带的正中央,赫然写着“梵”字! “糟了,暴露身份了!”沈一尘后悔莫及,他急忙用手挡住腰带的“梵”字,但一切都晚了。 蓝袍老者气喘粗骇,背后都被冷汗打湿,他的老脸微微抽搐,枯瘦的手指颤抖的指向沈一尘腰间的“梵”字佩带,蓝袍老者颤栗的恐惧喊道: “你...你是...屠杀...屠杀东州的...你是屠杀东州的梵院的...屠杀梵院的叛徒!” “你是..沈...沈一尘!” 嘶! 此语一出,语惊四座! 无数人的目光惊骇的望向沈一尘,皆是倒吸一大口凉气,惊疑的望向沈一尘的腰带上,那个“梵”字,似乎都变得触目惊心。 沈一尘顿时窒息,但他依旧用尽全力压制住呼吸,他抑制住一切情绪,淡淡的吐气开声: “是的,我是梵院人。” 沈一尘非但不逃避,居然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这一来,四周的人群无一例外,全部急速的身形退开,看着沈一尘的一道道目光,就跟躲避着瘟神一般。 沈一尘长吐一口气,再次淡然的说道:“我是梵院人,我也是沈一尘。” “但是,我不是叛徒,也不是屠杀梵院的人,凶手嫁祸于我。” “我不可能是凶手,我是梵院院主的儿子,梵院是我的一切。” “我不是凶手,我不是。” 沈一尘的语气平稳,带着微微的、无法察觉的颤抖,他好似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淡淡的语气之中,蕴含着一丝悲恸。 他没有说出是武宗宗主,因为空口无凭,反倒会被众之矢之。 沈一尘藏在袖袍中的双手,暗暗紧握起来,他死死抑制住泪水,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不是因为自己被冤枉而委屈的流泪,是因为“梵院”二字,再次勾起了无数不堪和痛苦的回忆。 云瑶之凤目凝视着沈一尘,眼中怀着复杂的情感,以及出乎意料的惊疑,她暗中观察着沈一尘,心中默默的自言自语着: “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年沈一尘三人,如同丧家之犬的逃离到北州时,武宗宗主也是以防万一,派出手下四处散播谣言,宣称东州梵院的灭亡,说是因为沈一尘屠杀了梵院。 好在这有一个漏洞,武宗宗主并没有沈一尘的画像,这样沈一尘还能够隐瞒身份,否则真的是被追杀到天涯海角。 武宗宗主将沈一尘当做替罪羊,把罪名扣在了沈一尘的脑袋上,真相则被熊熊大火掩埋在梵院的竹林地深处,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蓝袍老者的眼神依旧是惊惧,他旋即再次微微眯眼,旋即狂喜,仰天长笑道:“应真境…哈哈哈…居然只有应真境?” “若是将你杀了,必定收到武宗的关注,说不定,还有奖赏。”蓝袍老者狞笑着看着沈一尘,旋即嶙峋的身体暴起。 “别再装模作样了,去死吧!”蓝袍老者身形化作一道闪电,向着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沈一尘暴掠而去。 沈一尘感受到了面前袭来的强大压迫感,真气威压如潮水般涌来,将沈一尘从悲痛的情绪中唤醒。 “天真境…” 沈一尘回过神来,喃喃自语的看着前方袭来的蓝袍老者,不禁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毛孔紧缩,汗毛耸起!他感受到了浓浓的死亡威胁! “沈一尘!”刘奎大惊失色,正欲向前护住沈一尘,却迟疑了片刻,于是已经晚了。 蓝袍老者的脸庞愈加狰狞,他化掌为拳,狠狠的带着一股凛冽的疾风,向着沈一尘直冲而去,眼看就要一拳轰杀! 顺势而来的疾风挂得沈一尘的侧脸数道血痕,几乎无法睁开眼, 他牙关一咬,闪电般的结印,玄黄气从体内涌现而出,尽数灌注到沈一尘得的体内。 “开山印!”沈一尘心头暗喝,顶着致命的疾风,一掌向前探出,化作一道光印遥遥飞去。 开山印还未接触到暴掠而来的蓝袍老者,便是已经化作碎片消散开来。 “呵呵,区区应真境,敢和我斗?” “我可是天真境九星!” 蓝袍老者身形速度不减反增,狞笑更甚。 在场的人皆是脸色有些变化,但无人阻拦,一是这老者的实力的确不弱,天真境九星的实力,比刘奎都强上不少! 刘奎暗暗握紧了拳头,他的内心正在挣扎着,沈一尘真的是屠杀梵院的凶手吗… 云瑶之依旧是面色古井无波,未曾有过丝毫的改变,但心底也是在纠结着,是否要救下沈一尘一命… 不过一切都于事无补,天真境九星的蓝袍老者,一拳下去,沈一尘估计会被轰成血沫! 沈一尘并不想死,他任凭真气威压扑向他的身体,却依旧是双手化掌,再度暴喝: “开天印!” 两道黑白光印嘘嘘飞出,飞快的撞向蓝袍老者。可是片刻之后,便也是化作碎片消散开来,而蓝袍老者却没有丝毫的停滞,可见两者差距之大! 沈一尘白皙的右手再次一拍剑鞘,四尺青锋嗡鸣而出,他一手抓住青锋剑柄,狠狠的向前刺出,青一剑术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如同泉涌的冲向蓝袍老者。 依旧是于事无补,他的青色剑气才刚刚触碰到蓝袍老者,便是摧枯拉朽般的破散开来。 沈一尘暗暗的咬着下唇,若是冲来的是刘奎的话,说不准还可以阻拦一二,可是这蓝袍老者,可是天真境九星啊! 不过沈一尘不甘心放弃,他的脚掌狠狠一跺,步轻梵飞燕当即运转起来,暗金色的微弱光芒闪烁在小腿的位置,沈一尘的的身形顿时暴退,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一般,把步轻梵飞燕催动到极致,迅捷的逃离而去。 蓝袍老者眼神微凛,目光有些讶异,自语道:“这小子,倒是手段不少…” “不过,以我天真境的全力 一拳,你今日尸骨无存!” 蓝袍老者再次脚掌猛跺地面,速度暴增数倍,闪电般的追上奔逃的沈一尘,拳头捏这嘎吱作响,拳头之上覆盖着澎湃的真气,恐怖如斯。 数息不到,转眼之间,蓝袍老者如同鬼魅一般,闪现到了沈一尘的面前,此时沈一尘惊惧的发现,蓝袍老者挥来的拳头离他的门面,不过一尺的距离! 下一霎那,沈一尘就会被这一拳轰杀,化作血沫… 沈一尘死死咬着嘴唇,鲜血顺着唇角流下,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球,满目皆是不甘心的神色。 “我…我要死了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按下了暂停,蓝袍老者的恐怖一拳,似乎也停滞在沈一尘的面前,约莫几寸的距离,缓缓的接近着,沈一尘自身也无法动弹,老者刮来的疾风和如山的真气威压,在沈一尘的脸上刮出了道道血痕,显得无比骇人。 “这…”沈一尘忽然感受不到真气威压带来的痛苦,原先老者那的真气威压,都几乎将他的脊背压断,而现在却感受不到分毫。 “人死前,就会有这种感觉么…”沈一尘喃喃自语着,他转头看了看四周,无数人正在怀着各种各样的目光看着他:怜悯、复杂、恐惧、厌恶… 云瑶之的神色,被凝固在一张复杂而纠结的脸庞,刘奎也是一样,显然是在犹豫着,他并不确定沈一尘的真是身份,若是出手相救,局面无法掌控。 蓝袍老者的拳头即将到达沈一尘清秀的脸庞,强大的真气威压把沈一尘的脑海震得生疼,宛如天灵盖即将碎裂开一般。 “我还不能死…不能死…”沈一尘忽然打了一个激灵,他双目看向前方的恐怖拳头,自言自语道。 “我还没给梵院报仇…爹还没瞑目…我还要找到娘…”沈一尘颤抖的自顾自说道,他颤抖着伸出右手,想把手掌挡在面前。 “还有很多人等着我…月儿…师父…我还不可以死掉!” 一幅幅熟悉的面孔浮现在沈一尘的面前,沈一尘刚欲用手触碰这些和蔼的面孔,可就在他手指尖触碰到的一刹那,无数道面孔支离破碎,化作尘埃消散而去。 尘埃的背后,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张平平凡凡,双目微微凹陷的男人面孔… 武宗宗主! 沈一尘原本沉浸在回忆和温暖之中,如今一瞬间仿佛被无数藤蔓包裹住,愤怒和不甘,仇恨之火在他的四肢百骸熊熊燃烧! “我还要复仇!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啊!” 沈一尘用尽力气的朝天竭力的大吼,他卸去了所有的防御,右掌化掌成拳,将四肢百骸的力量汇聚在右拳! 沈一尘抛弃所有,不顾一切的嘶哑吼叫着,一拳向蓝袍老者的拳头硬憾在一起! 他的右掌心处,那从未睁开过的第三只眼,此刻乍然睁开!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四十二章 一拳 “我还要复仇!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啊!” 沈一尘用尽力气的朝天竭力的大吼,他卸去了所有的防御,右掌化掌成拳,将四肢百骸的力量汇聚在右拳! 沈一尘抛弃所有,不顾一切的嘶哑吼叫着,一拳向蓝袍老者的拳头硬憾在一起! 他的右掌心处,那从未睁开过的第三只眼,此刻乍然睁开! “啊——” 沈一尘面对着充斥死亡气息的蓝袍老者的拳头,他却丝毫不顾自身死活,直接一拳与其相撞,两个拳头就这样硬憾在一起! 时间一瞬间又回复了正常的速度,老者向沈一尘暴掠而至,与此同时重拳出击,结果谁也没料到,沈一尘居然也是极为快速的一拳与之相撞在一起! “不会吧!这沈一尘疯了!居然想硬接!” “唉,那老者乃是天真境,沈一尘恐怕难逃一死…” “不过沈一尘也是活该,居然屠杀了自己的亲人和梵院,的确该死!” 众人议论纷纷时,蓝袍老者有些意外,但旋即冷笑着,没有半点犹豫,便是一拳与沈一尘的拳头撞在一起。 “老夫就以你屠杀叛变之名!将你轰杀于此!”蓝袍老者暴喝道。 就在二者相撞的一刹那,沈一尘右拳的掌心处,“梵之目”乍然睁开,一道无比璀璨的暗金之光芒闪耀而出。 “梵之目”这第三只眼,以掌心的瞳孔为中心,顺着掌心周围的脉络蔓延而去,沈一尘的血液似乎都变成暗金色,“掌心的“梵之目”睁开时,其眼眸中央,也是深邃如宙的暗金色,瞳孔绽放着暗金的奇异光纹,玄妙无比。 围绕在沈一尘拳头上的玄黄气,也从老土的土黄色变成了高贵的暗金色真气!牢牢的覆盖在沈一尘的拳头之上,浑身真气气息暴涨,暗金的血脉如同洪水猛兽般,冲刷着沈一尘的四肢百骸。 宛如蜕变的沈一尘,此刻也因为身体太过孱弱,无法承受如此忽如其来的神圣力量,皮肤便是开始渗出暗金色的鲜血! 暗金血液流淌到沈一尘的拳头之上,紧接着便是一拳轰向蓝袍老者的拳头两者硬憾在一起,顿时气浪向四周席卷开来,可见其威力巨大! 轰! 层层尘土扑腾而起,浓厚的掩盖住了二人的身形,所有人的脚掌处都感受到了一阵颤动。 刘奎脸庞颓靡下来,叹了一口气,准备走进尘土中将沈一尘的尸体挪移而出时,烟雾渐渐消散开来,只有一道身影依旧站立着,保持着出拳的姿势。 “唉...多好的孩子...只不过,他真的是叛徒么...”云瑶之出神的注视着弥漫的烟雾,低声呢喃着。 忽然,云瑶之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而有神,她难以置信的死死盯着烟雾,脱了一口唾沫,玉手些许颤抖的指着模模糊糊的人烟雾中的人影。 “这孩子...怎么可能...” 尘土烟雾散去,方才显现出站立的那个人的身影,居然是沈一尘! 众人再次惊骇的看向地面上的人,躺在地上的居然是蓝袍老者! 此时的沈一尘浑身是诡异的暗金血液,如同雕塑般维持着出拳的姿势,一动不动。 蓝袍老者则是躺在地上,气息萎靡,天真境的真气威压也是完全消散殆尽,他的右臂居然炸裂成血沫,死活不知。 在场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惊骇的看着沈一尘,过了数息,沈一尘右掌心的第三只眼方才悄悄合上,回到了平日里紧闭的状态,紧接着沈一尘便是无力的倒下,昏迷过去。 刘奎也被这一番情景深深的震撼,那可是天真境强者啊! 天真境强者的全力一拳,居然被沈一尘以应真境的实力化解了!?而且还将其一只手臂轰碎而去!这是什么情况!? 人们不知道寂静了多久,天罗城的人马方才从震撼之中缓过神来,狠狠的吞了几口唾沫,愤恨的望向沈一尘倒地不起的身影。 旋即几名天罗城强者,就欲冲向沈一尘将其斩杀! “罗山!罗阳!罗钉!你们三人快去把那孩子杀了!竟敢废了罗长老的右臂!若是不斩杀于此,以后后患无穷!”一名天罗城高层,忌惮的望着沈一尘,愤怒对三名手下吼道。 要知道在北州五大城,天真境的强者本就寥寥无几,更别说蓝袍老者是天真境巅峰的实力,就更加稀少了。 现在蓝袍老者的右臂被沈一尘一拳轰没了,又不知死活,这对于他们罗府来说,绝对是极大的损失!说不定此番回去,还会受到其他高层的严厉惩罚。 三名蓝袍男子得令后,便是冲刺到沈一尘身边,刚欲趁机沈一尘昏迷不醒将其抹杀。 可刘奎却早一步到了沈一尘身前,冷冷的一挥手,便是构建出一堵真气护盾。 三名男子的身形撞到真气护盾,便是被狠狠的反弹回去,皆是阴沉的看着阻拦他们的刘奎。 “你想干什么?莫非想保护沈一尘?他可是被通缉的叛徒!” “而且他把我们罗长老弄伤成这样,还不赶紧把他杀了赎罪!” 一名天罗城的男子厉声喝道。 刘奎深深的看了倒地不起的沈一尘,旋即下定了决心,低沉的说道:“沈一尘是否是那通缉犯,现在尚未确定,不能随意杀人性命。” 蓝袍男子冷哼一声,道:“这小子腰带绣着“梵”字,而且名字也叫沈一尘,难不成一个梵院,有两个重名的沈一尘?” “…” 刘奎闻言默不作声,这蓝袍男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传闻那梵院被屠杀,通缉的人便是名叫“沈一尘”的梵族人。 现在这个沈一尘,便满足了这两个条件——他是梵族人,且他的名字叫做沈一尘。 若是重名的话,也未免太过巧合了,这可能性是很低很低的,这样一来,沈一尘极有可能就是通缉令中的叛徒。 蓝袍男子见刘奎无话反驳他,便是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刚欲前去取了沈一尘的性命,忽然一道少女的尖叫声响起。 “小土…”梵月儿原本散步时的和煦笑容,却在此刻变成了无比苍白,她失声尖叫着冲向沈一尘的身旁,双手捧起了沈一尘的脸庞。 “小土你怎么了!谁弄的!这是谁弄的!” 梵月儿的情绪变得失控,她看着昏迷不醒,浑身结满暗金血痂的沈一尘,无助跪坐在地上,不断的摇着沈一尘的肩膀。 刘奎看着有些心疼,善意的提醒到:“梵首席,你这样摇他,会把结痂的伤口撕裂开来的。” “梵?这小丫头叫梵?”一名蓝袍男子敏锐的听到了刘奎的话,警觉的问道。 刘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世界上姓梵的人很多,你们天罗城闹够了没有!” 蓝袍男子戏谑道:“呵呵,想必你们刘府,也不确定这沈一尘究竟是不是屠杀梵院的叛徒吧?你们现在这般庇护他,只不过是把他当作学徒,本能保护罢了。” 这句话,可谓是戳到了云瑶之和刘奎的真实想法,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小土不是通缉犯!” 梵月儿突然顶着微微红肿的双眼,低头看了眼昏迷的沈一尘,对着蓝袍男子说道。 “哦?这么说,你不会也是这小子的帮凶吧?”蓝袍男子眯着眼打量着梵月儿,幽幽道。 梵月儿并未动怒,她平静的阐述道: “他若是通缉犯,为何会来刘府?又为什么会佩戴上梵院的腰带?这不是自投罗网么?更何况,梵院灭亡的时候他才真脉境,又怎么可能灭亡梵院?” “梵院的一切就是他的一切,也是我的一切。” “月儿对天发誓,凶手另有其人,而且就是散布谣言,诬陷小土的人。” 梵月儿说罢,便是冷冷的扫视了天罗城的人马一眼,将昏迷的沈一尘拦腰抱起,自顾自的离去了。 蓝袍男子哑然,面对梵月儿的咄咄逼人的反问,这一次并没有人阻拦她。 刘奎和云瑶之也是恍然大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矛盾的地方:如果沈一尘是屠杀梵院的叛徒,怎么可能会将梵院的腰带系在腰间? “既然如此,天罗城的人马,还请回吧,沈一尘是通缉犯的可能微乎其微。” “而且,通缉令也不知道是谁所发,又不是什么有权威的大人物发布的通缉令,并不存在什么威信,显然是无稽之谈。” 云瑶之整理了一番神色,再度发下了逐客令,淡淡道。 蓝袍男子望着梵月儿抱着沈一尘离去的背影,有着些许不甘,但也只能咬咬牙,恶狠狠的令手下带上被沈一尘一拳轰得死活不知的蓝袍长老,大手一挥,率领着天罗城的队伍悻悻而回。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四十三章 苏醒 刘奎和云瑶之也是恍然大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矛盾的地方:如果沈一尘是屠杀梵院的叛徒,怎么可能会将梵院的腰带系在腰间? “既然如此,天罗城的人马,还请回吧,沈一尘是通缉犯的可能微乎其微。” “而且,通缉令也不知道是谁所发,又不是什么有权威的大人物发布的通缉令,并不存在什么威信,显然是无稽之谈。” 云瑶之整理了一番神色,再度发下了逐客令,淡淡道。 蓝袍男子望着梵月儿抱着沈一尘离去的背影,有着些许不甘,但也只能咬咬牙,恶狠狠的令手下带上被沈一尘一拳轰得死活不知的蓝袍长老,大手一挥,率领着天罗城的队伍悻悻而回。 三月时间,眨眼既过。 上次的“调包”事件风波,已经逐渐开始平息,最后能让天路城作罢的原因,还是因为梵月儿犀利的为沈一尘澄清。 不过,沈一尘一拳将天真境的蓝袍老者打得昏死过去的事儿,更是在刘府甚至云岚城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沈一尘在最后,也是诡异的全身流淌暗金血液而昏迷,但是能以应真境三星的实力,将高他两个大等级的蓝袍老者一拳击得休克,也是十分令人难以置信! 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沈一尘也是昏迷不醒,要知道他的第三只眼“梵之目”的神奇特性,就是能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忽然睁开第三只眼睛,将他的力量强行拔升到一个恐怖的境界。 先前蓝袍老者即将一拳轰杀沈一尘的瞬间,正是悄悄的催动了沈一尘的第三只眼“梵之目”,于是二者双拳相撞,沈一尘方才留得性命。 然而,掌心的第三只眼的开启,显然需要很大的代价,远非全身流淌精血那么简单… 果然,沈一尘一拳将蓝袍长老打残后,他也是一直昏迷不醒,这一睡,就是睡了整整三个月。 又是一天的早晨,太阳初升,阳光和煦的透过一间木屋,懒洋洋的照射在一名青衫少女的姣好脸庞上,反射着光洁的柔美。 正是梵月儿。 过了三月,此刻的梵月儿,真气气息也是更加稳固,显然这三月她并没有懈怠修炼。 而且梵月儿在一边照顾着昏迷的沈一尘同时,自身实力也是借助着地元丹,提升到了地真境三星的水平。 “唉…小土,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宗派大选可就越来越近了呢…” 按照惯例,梵月儿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沈一尘的身体状况,是否已经苏醒过来。 今天也是如此,梵月儿已经这般持续了三个月之久,为了方便,她还特意将沈一尘的床位搬到了自己的首席府中,这倒是引得一些仰慕梵月儿的学徒们难免有些艳羡。 不仅是梵月儿,胡金亮,奕天,甚至司马冥,有空都会前来看望一下沈一尘是否苏醒了,可沈一尘却丝毫没有想要苏醒过来的样子。 沈一尘身体上的暗金血痂早已脱落干净,露出少年白皙的新生肌肤,梵月儿注视着沈一尘依旧紧闭的双眼,美眸不禁有些失落。 梵月儿抿了抿红唇,担忧着看着沈一尘面庞,她鬼使神差的将脸凑了上去,气似幽兰的少女气息扑到了沈一尘的鼻尖。 这般姿势过了良久,就在梵月儿正欲将脸拉开时,忽然见到沈一尘的鼻尖微微嗅了嗅,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顿时绽放出惊喜来。 “小土!” 下一刻,沈一尘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紧闭了三个月之久的双目终于是睁开了,沈一尘的漆黑眸子略显茫然的看着梵月儿。 “小土你醒了!太好了!”梵月儿见沈一尘睁开眼眸,惊喜的直接在床上跳了起来。 沈一尘懵懵的看着四周,抬头看着梵月儿,迷茫问道:“这是…哪儿啊…” 梵月儿低头对着沈一尘露出少女般的可爱微笑:“嘻嘻,这是我的住所啊。” 沈一尘闻言一愣,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洁白的羊毛床上,床单还散发着微弱的少女体香,如似幽兰,沁人心脾。 沈一尘这才突然惊醒,脸庞顿时感到一片火辣辣,满面通红的慌忙道:“月儿...我怎么在你…床上啊…” 梵月儿没好气的道:“你昏迷了好久好久呢,我可是为了照看你,才把你搬到这里来的。” 沈一尘又是一怔:“我昏迷了多久?” “三个月。” “三个月!?” 沈一尘闻言打了个激灵,当即坐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看着梵月儿。 “我…我昏迷了三个月?” 梵月儿认真的点了点头,沈一尘看到方才整个人再度颓废下来,气恼的躺回了床上。 “三个月过去了啊…宗派大选估计就只剩下九个月的时间了。” 沈一尘有些不知所措的喃喃道。 梵月儿却微微一笑,便是起身走到窗户沿上,玉手拿出了一袋精致的小囊,扔到了沈一尘的身边。 沈一尘疑惑的打开了小囊,惊奇的发现小囊里面满当当的是真币,约莫将近一千之数,但却不知这些真币从何而来。 梵月儿嘟着嘴解释道:“这些都是胡金亮他们三个凑钱给你的,让你去买一些疗伤和修炼的丹药。” “我们大家在你昏迷的这三个月,可是都很关心你的哦,特别是我呢!” 沈一尘看着梵月儿诚挚的脸庞,心中涌过一条暖流,双目皆有些盈眶了。 “谢谢你,月儿。” 梵月儿双手抱胸哼道:“哎,别那么客气嘛,不过如果我哪一天受伤了,你可是要照顾我哦!” 沈一尘直视着梵月儿的水灵灵的双眼,微笑的摸了摸她的柔发,道:“肯定的,以后大家要是有危险,我在所不辞。” 梵月儿笑道,紧接着从青纱衣中慢慢拿出了一盅小碗,小碗中盛放着一摊散发着精纯狂暴的真气液体。 梵月儿将小碗端到了沈一尘的鼻尖下,说道:“喏,这是云城主留给你的。” 沈一尘闻言一怔,先是疑问:“云城主?”紧接着便是看向那盅小碗,失声惊呼:“这是...“化地破颈涎”?云城主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我?这可是花了八十万拍下的!” 梵月儿耸肩说道:“小土你傻啦?两个月前云城主不是公开宣布,只要接下刘奎三招的人,就能拿下“化地破颈涎”,吗?” “你倒好,那蓝袍老者可是天真境巅峰,比刘奎还强上一线,结果你居然一拳把他打残了,那“化地破颈涎”不就是你的了么?” 沈一尘倒是有些哭笑不得,眼神复杂的接过小碗,忽而又发觉小碗之下垫着一张薄纸,似乎是信件之类的东西。 他将其缓缓抽了出来,原来是一封纸条,竟是云城主写来的,这倒是另沈一尘倍感意外。 纸条草草几字写了云岚城在宗派大选上连年惨败的局面,因为云岚城连任倒一,被不少北州的人啼笑皆非,云瑶之便是希望沈一尘能够在今年的宗派大选上,试图改变云岚城愈加没落的处境。 纸条还简简单单写到,“化地破颈涎”是沈一尘应得的,更何况沈一尘还化解了“掉包”事件的危机,让他用不着不好意思。 云瑶之也是希望沈一尘在刘府以及云岚城,在宗派大选上,给予一些希望吧。 寥寥数字,简洁明了不拖沓,颇具云瑶之作为云城主的风格。 沈一尘阅毕,暗暗对云城主道谢一番,倒也不扭捏作态,仰头就将“化地破颈涎”一盅灌入嘴中,“化地破颈涎”那奇异的味道,险些让沈一尘忍不住喷了出来。 念在“化地破颈涎”之昂贵无比,沈一尘强忍着难喝的奇怪味儿,将其一咕噜喝进胃中,旋即闭上双目,用心神将“化地破颈涎”搬移到真脉之上,储藏起来。 “化地破颈涎”的无数液滴,便是一滴滴的附着在沈一尘的真脉表面上,散发着狂暴又精纯的真气气息。 这样一来,沈一尘只要在修炼时,从真脉的表面上汲取一点“化地破颈涎”的液滴,一边修炼一边炼化“化地破颈涎”,他的修炼速度便是能大幅度的上升! 显然,“化地破颈涎”足以弥补沈一尘自身奇慢的修炼速度,加之梵诀的稳固夯实真气基础,使他的实力将再度精进!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四十四章 五星 显然,“化地破颈涎”足以弥补沈一尘自身奇慢的修炼速度,加之梵诀的稳固夯实真气基础,使他的实力将再度精进! 既然沈一尘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他便不再需要住在梵月儿的住所了,不然也未免有些图谋不轨了。 沈一尘告别了梵月儿后,便是兴致盎然的准备回到自己的住所,初次尝试一下这花了八十万才夺得的“化地破颈涎”的神秘之处。 下一个画面,沈一尘已然盘腿而坐,老僧入定般的进入了修炼模式,他先是欣喜的发觉自己的水平,在这三个月并非没有丝毫的进展,反而暗地里增长了些许,到达了应真境三星充盈的水平。 不过,手掌心的第三只眼,已经变得无比的黯淡,仿佛已经坏死了一般,看来这保命的“梵之目”也是需要极长极长的时间,才能开启一次啊... 沈一尘迫不及待的潜入心神,心念一动,三四滴“化地破颈涎”便是从体内的真脉表面,缓缓剥离而下,飘落到丹田处,开始散发着精纯的真气气息。 沈一尘手印一变,真气玄黄气呼之欲出,围绕在丹田周围,二话不说便是开始了吸收炼化。 哧哧! 狂暴的“化地破颈涎”在沈一尘的丹田中隐隐炸响,沈一尘眉头一皱,没想到这般精纯的大补之物,也是具有着狂暴的特性。 于是他手印再度变幻,更多的玄黄气涌入丹田,参与炼化“化地破颈涎”,谁知这几滴金黄液滴,竟然愈加狂暴起来,甚至在沈一尘体内发出一连串的低声炸响。 现在沈一尘感到有些后悔,正常来说应该一次修炼配上一滴“化地破颈涎”即可,无奈他的确是贪心过头,一次吸收了三四滴,炼化起来反倒有些麻烦了。 不过沈一尘很快稳定下心态,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压至丹田处,专注的将玄黄气压缩到丹田,硬生生的将那三四滴“化地破颈涎”给尽数包裹。 用真气包裹住“化地破颈涎”后,沈一尘并未放松警惕,这种炼化十分危险,一个不慎,狂暴的丹药之力可能还会将真脉搞得一塌糊涂,得不偿失,更有甚者,甚至会受到反噬!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过去,三四滴“化地破颈涎”终于是在玄黄气的包裹消耗下,渐渐蒸发成一缕缕金烟,轻飘飘的飞向真脉深处,最终永久的融入了真脉,成为了真脉的一部分。 沈一尘此刻方才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旋即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果然再度精进! 应真境四星! 沈一尘满意的笑了,真脉也是反射着相比以往,更加璀璨的光芒以及真气气息,沈一尘随意的挥了几拳,破空声便是乍然响起。 “不愧是值八十万的好东西...”沈一尘看了一眼盛有“化地破颈涎”的小碗,不禁赞叹道。 他又再次查看了附着在真脉上剩余的“化地破颈涎”,估摸着还有十数滴数量,若是有朝一日,将其全部炼化吸收,应真境巅峰也就不远了! 不过沈一尘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收敛了贪婪,脑海里浮现出当年梵丹长老告诫他的话,不要依赖丹药之力,所以他自然也会铭记在心。 沈一尘退出了修炼状态,心满意足的起身开门,他吸了一口门外的新鲜空气不过他不愿再出门了,因为宅在住所就不错,研究研究人术,也比出门闲逛惹麻烦好上不少。 “开天印”的卷轴展开,沈一尘对这三品人术,掌握的也是愈加得心应手了,心神一动便是能够将这阴阳双掌呼之欲出,不过等级还是太低,即便有着梵诀稳固基础,但每次施展完还是消耗巨大,浑身乏力。 若是要让沈一尘和刘雪莉对决,那还是刘雪莉占有绝对优势,毕竟后者拥有着地真境四星的底蕴,远非低了一大个等级的沈一尘可比拟。 “成功尚未实现,目前还需努力啊。”沈一尘收敛了突破后的喜悦,喃喃自语道。 明日清晨,沈一尘为了进一步的提升实力,便依旧宅在住所修炼了整整一天,饭也不吃的炼化着真脉上的“化地破颈涎”,一天控制在两滴的量,沈一尘的修炼速度逐渐赶上的普通人。 一天有一天,时光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又是三月。 胡金亮他们在这期间,倒也是有来沈一尘的住所串串门,不过他们也是感到诧异,沈一尘自从苏醒后,一天到晚就把自己关在里头,当真是修炼狂魔。 三月后的某一天,胡金亮从术阁回去的途中,偶然又是路过了沈一尘的住所,脚步不禁慢了下来。 “这家伙,修炼起来真是废寝忘食,啧啧,三个月都没有动静,不会又昏过去了吧?”胡金亮咂舌的暗暗想着。 他再次望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木屋,不过也没顾忌太多,便是转身即回。 “看来,我也要加紧修炼了啊...” ... 宗派大选倒计时的沙漏,流逝得更加快速,仅剩下半年的时间,刘府中的众多学徒也是意识到,时间已然不多了,于是一个个都收敛了平日里的嬉戏打闹,庞大的刘府顿时有些空旷起来,显得有些许清冷。 殊不知,几十间住所里的学徒们,都在独自修炼着,进一步的提升实力,也为了能够在宗派大选上图个好看的成绩,也算是为了刘府争光添彩,要知道云岚城这几年来,成绩可都是吊车尾啊... 黄昏日落,刘府的一处木屋中,一位面目略显清秀的少年,此时盘腿而坐,双目睁开,退出了修炼状态,不由伸了一个懒腰。 “应真境五星了。” 这少年自然是沈一尘,这三个月沈一尘也是在不断的炼化吸收着“化地破颈涎”,并且修炼得废寝忘食,这使得他的实力更是有了精进,到达了应真境五星的水平。 但沈一尘的脸色并未出现太多喜悦,因为宗派大选的门槛,便是需要地真境,才能具有选拔的资格。 若是连地真境都达不到,又谈何在这天才妖孽遍地的北州中,崭露头角,踏入那传说中的超级宗派呢? “还不够,我还要修!” 沈一尘抿了抿嘴,将胸口处的“神草”拿出来,将其小心的夹在双掌之间,虔诚的念道: “娘,希望您留给我的神草,能够助我修炼。” 旋即他沉默片刻,再次将“神草”放入衣袍的胸口处,手中结印,又一次开始了炼化和修炼。 整个刘府,甚至北州的少年们,都沉浸在修炼中,时间也仿佛在永无休止的修炼之中,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四十五章 五岳 北州的正中央处,有着一大块,仿佛与世隔绝的辽阔地域。 这片巨大无匹的地域,占据了北州一半以上的面积,恐怕十个云岚城的大小,才能比得上这片辽阔万分的大地域。 而这大片的地域,正是闻名于真气大陆——北州三大超级宗派的地盘! 这三大超级宗派的底蕴和实力之强大,这么辽阔万里的地域,都仅仅是其力量的冰山一角罢了。 五岳宗、太一门,三清教。 这三大超级宗派,自远古时期,便拥有着追赶中州八大势力的底蕴,谁料到天意弄人,无奈棋差一着,三大宗派在那场远古浩劫之中败北。 三大超级宗派只好退一步,舍身求全,前往真气气运第二浓郁的北州扎根。 本来还有一些势力,不希望他们与自己抢北州地盘,皆是不服,谁料到三大超级宗派之一的五岳宗,二话不说便是率一千弟子,提刀下山,把那些不服气的势力尽数剿灭,杀的洋洋得意的北州势力片甲不留。 几番江湖风雨,三大超级势力把北州的那些土地主收拾着老老实实,一时间,北州的人们,只要闻言“五岳宗”“太一门”或是“三清教”,顿时悚然,面色苍白,可见三大超级势力的震慑力之大! 五个被打服气的土势力,便是俯首称臣,甘愿成为三大超级宗派的下属,这便是五大城的源头。 久而久之,北州,就由三大超级宗派,以及附属的五大城构成,延伸至今。 今日,距离当时已过千万年,但是三大超级宗派威望不减,宛如一方巨擘,巍然矗立在北州之巅。 三大超级宗派聚天地之灵气,雄厚底蕴、充裕的修炼资源、眼花缭乱的术、惊世绝伦的环境...这些都成为了千千万万少年才俊为之争缠头,红着眼也想踏进的最高学府! 今年的宗派大选,也是引得无数少年少女渴望,拼了命的修炼,不就是为了能够在三大超级宗派里生活么?要知道,从三大超级宗派里走出来的弟子,未来必定前途无限,迟早会成为一方巨擘! 就在刘府中弟子潜心修炼的同时,几千里外的北州中央,也就是传说中的超级宗派所扎根的地方,更是有着一番风景。 视野随着从刘府飞速的转移到北州正中央,倘若人站在万里高空之上,低头俯望,便是能够发现北州中央,被明显的划分为三大区域: 那是五岳宗、太一门和三清教。 这三大辽阔无穷,仿佛没有尽头的地域,而在其中,五座通天巨山,最令人瞩目。 那便是五岳宗。 五大座直耸入云的通天山,雄伟的矗立在北州之巅,五座大山,仿佛俯视着芸芸众生。 那里有着五座如擎天之柱般的山岳矗立,山岳破开了云层,雄伟得让人感觉到自身是何等的渺小。 五岳之高,高达上千万丈,甚至连天空中的层层浮云,都是望而却步,在五岳的半山腰处萦绕徘徊。 从远方看去,五岳似乎十分古朴大气,庞大的半山腰下,可见郁郁葱葱的树林丛生,无数灵兽在五岳的山脚处跳跃窜动,给这貌似死气沉沉的巨大山,平添了几分生气。 这看似苍茫大气,却又有些死气沉沉的五岳山,只是表面而已,五岳宗的这五座大山的真实风景,皆是被密布的浮云给遮挡住了,所以才仅仅显现出这样的朴实。 拨开遮住五岳半山腰之上的重重云层,一番豁然开朗的奇景映入眼帘: 五岳的半山腰之上,竟然有着无数栋十分辉煌的楼宇,一栋栋耸立在五岳之上,浓郁的真气聚集在山岳,每一处的真气都精纯至极,吸一口相当一枚地元丹的能量。 巨大山岳在云层之上,若是穿过云层,山岳仿佛漂浮在云层上!宛若仙境,而山岳似乎也不像山岳,反而像天空之城! 这五大座“天空之城”就建立在五座巨大山岳之上,万丈高空之中,栋栋楼宇造在山岳之巅,每一座广阔的“天空之城”之间,都有着一条条索桥连接起来,五岳一体,面积可谓是无比的巨大。 没想到,这直顶苍穹的五岳宗,就是在天空之巅建成的,以五座无比巨大的山岳作为地基,将其主体建在万里高空的浮云上。 这般神妙的五岳宗,就像一个天堂一般,矗立于高空上,既能吸收最精纯的日月精华,又能从五座山岳上汲取大地的能量,两全其美,实属鬼斧神工,天地造化! 在这“悬浮”于天的巨大山岳,正是五岳宗,而这五岳宗的五座巨大山岳,则构成了一道阵法,由这五岳作为外围。正中心处是一座真真正正,没有以任何巨山作为地基的天空之城。 这一座真正悬浮于天空的岛屿,正是五岳宗的中央,区别于另外的五座巨岳,这座真正悬空的岛屿有些小巧,并无其他五岳如此巨大,但却散发着神圣的气息。 五座庞大的、足以容纳数千人的通天山岳,分别是五岳宗的太华山、玄嵩山、幽恒山、飞衡山和岱宗山。 这五座通天山岳,各有特色,巨大山岳的风格也大相径庭,而这五座巨岳的正中心——那座小巧玲珑的浮空岛,叫做神宫。 与其他的五岳相比,这浮空神宫并没有很多人走动。 而在那堂皇的宫殿之中,偌大的殿中尽头,正端坐着两名闲人。 这两个闲人一男一女,男子身着淡蓝衣袍,身后竟隐隐有着龙鸣升腾,面容俊逸潇洒,嘴角噙这一抹微笑。 女子则身穿淡色纱衣,雍容华贵模样,曼妙身姿若隐若现,身体却无丝毫气息,一双清冷的眸子,看上去深不可测。 神宫之中散发着幽香,男子先是将头转向女子,率先打破了沉寂: “沈灵溪,今年的宗派大选也快到了,也不知这一届弟子质量如何?”男子的声音如同女子般柔和,却十分有力。 女子看了眼俊逸男子,红唇微启,淡淡道:“你问我,我问谁?” 男子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旋即自顾自笑道:“我上次下山,倒是听说那六大天才还不错。” 女子面无表情,清冷应道:“所谓的北州六大天才,每年到我五岳宗的,本就不多。” “三清教那帮邪教,还有太一门,每次都把好的弟子搜刮走,我五岳宗,顶多就分到三分之一。” “想必那什么六大天才,五岳宗就算分到了两个,能选我幽恒山的,估计几率很小。” 清冷女子说罢,深深的看了男子一眼,淡淡说道:“而且,每次抢优秀弟子,你太华山可是首当其冲,只会留一些残羹剩饭。” 男子闻言再度尴尬的干笑道:“哎呀也别怪我,这次宗派大选,如果招到什么妖孽弟子,定给你幽恒山留一打,好吧!” 女子依旧面容冰冷,她不想再搭理此人了,于是女子头偏过去,莲步轻移至神宫之外,她挺立在浮空岛的边缘,凝视着脚下的万里浮云,不再言语。 通天五岳中,存在着一座座悬空楼宇,恢宏无比。 四周五岳正在走动的弟子们,有一些弟子在不经意间,眺望到伫立在浮空岛边缘的女子,皆是目光敬畏,想来这女子也并非泛泛之辈,在五岳宗有着一定地位吧… 晨曦洒下,最先洒到的便是这位于高空的五座通天山岳,五座巨岳千仞之高,冲破高空的重重云层,五岳直达天际,上顶苍穹,恍若天空之城。 这就是超级宗派————五岳宗的初显峥嵘。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四十六章 推销 翌日。 通天五岳之下,穿破高空的重重云层,当视野再次放回陆地上,五岳也只不过是五座巨大通天山罢了,五岳古朴而厚实,令人望而生畏,但却无法想象到云层之上,又是怎样一番仙境。 目光回到地面上的刘府,沈一尘依旧按照惯例修炼真气,一天比一天更加拼命的修炼,可是,努力不会白费这句话,在沈一尘身上起不到太多应证… 沈一尘又是把自己关在家里狠狠修炼了一整个月,甚至连进食的时间都抛弃了,“化地破颈涎”也是尽数炼化吸收,而他的真气等级也才勉勉强强的到了应真境五星中期而已。 “唉…” 沈一尘不由得轻叹一口气,抚摸了一下胸口的“神草“,“化地破颈涎”已经完全花光了,修炼速度也将回到以往的停滞不前… “怎么办,就剩下五个月,宗派大选就要来了。“沈一尘略显焦急的喃喃自语,他的眼周有些暗淡,显然是废寝忘食的修炼过了头,太过劳累造成的黑眼圈。 想一想到时候,只有他一人目送着团队去宗派大选,自己孤零零的待在刘府,岂不也太可伶了? 就在沈一尘为此头疼不已,左思右想也不是办法,又忽然发觉自己很久没有走出门过了,怎么说也有好几个月了,闷在家里修炼,怕也是迟早变成傻子。 于是沈一尘整理全身一番,犹豫的将那绣有“梵“字的金腰带,塞回了橱柜深处,毕竟这腰带虽然他喜爱,但也会惹来不少的麻烦,那蓝袍老者就是一个教训。 沈一尘收拾下心情,打开了木门,清新无比的空气便是扑面而来,不由得使沈一尘忘却了烦恼,大步流星的向外踏步而去。 沈一尘越过了刘府的小桥流水,漫步至一堵青石墙边,随意一督,好奇的发现青石墙上粘贴着几张宣纸。 沈一尘踱步走去,在青石墙前弯腰端详着,便看见了青石墙上方,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悬墙。” 沈一尘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堵青石墙,摩挲着下巴,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几张大纸上。 这几张被人粘贴在上的纸张,洋洋洒洒的写着一些内容: “售卖刘府凝窍散,五五开。” “售卖刘府一品废弃人术,四六开。” “售卖刘府木人桩,三七开。” “…“ 沈一尘看着悬墙上的这些文字,难免有着一些疑惑,这是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令得他下意识回头去看。 “哇!沈一尘!我好久没见到你啦!”一个胖胖的少年忽然朝他跑来,脸上带着兴奋。 沈一尘也是颇感意外,在住所修炼许久,出来吸吸空气,碰见的第一个人居然就是胡金亮,的确好巧。 “嘿嘿,沈兄修炼得如何了?”胡金亮笑眯眯的问道。 沈一尘无奈笑了两声,摇摇头说道:“应真五星而已,我本来修炼速度就莫名慢于常人,你可别跟我比。“ 胡金亮倒是笑着摆摆手,道:“哎,你可是打败柳青的人,等级对于你来说不重要啦。”旋即,胡金亮目光瞟到了沈一尘身旁的悬墙,又是笑着问道:“嗯?你对悬墙感兴趣?“ 沈一尘耸耸肩道:“没有,我只是感兴趣这些黏在墙上的纸张,是什么意思而已。” 胡金亮走来,替他解惑道:“这悬墙啊,就是用来悬挂一些日常任务的地方,闲来无事,便可到悬墙下,撕下你想要完成的任务即可。“ “而这些任务的奖赏,也是以完成时利润的几几开标明,喏,比如这个运送野猪肉的任务,就是四六开,也就是说,你帮忙运送完后,对方给你的真币。你拿四成,六成上交刘府。” 经过胡金亮这么一番介绍,沈一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再次扫视了悬墙一番,正欲离去时,忽然瞧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任务。 只见悬墙的最顶上,摇摇欲坠的粘贴着一张宣纸,纸的背后残破不堪,应该是被许多人撕下来又重新粘贴上去,必定是拿下任务没有完成,只好再将其贴回悬墙的结果,可见这道任务有些难度 宣纸上面写着: “推销真宝,若以十万真币卖出给陈之烨先生,七三分。“ 沈一尘有些错愕,这推销个真宝,居然能给接任务的人七分的奖赏,而刘府自己却只拿三分,想必这买家陈之烨,肯定是个砍价的高手罢。 胡金亮也是注意到了这道悬赏,他也是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他试探的看了眼沈一尘,没想到沈一尘也是面露精光,显得对这任务极其感兴趣。 是啊,十万真币,若是能将这真宝卖给那什么陈之烨,七万真币流入囊中,实在是巨大诱惑。 七万真币,足以买下一件上好的丹药,优质的真宝,甚至连地术都能将其买下! 可这么好的待遇,至今却无人成功将它永久撕下,可见其难度之大。 “哼,推销什么的,我胡金亮从未失手,七万真币必定手到擒来。“胡金亮心中想道,不以为然的看着悬墙上的那张宣纸,出生于商业世家的胡金亮,自然对自己的经商头脑无比自信,他正欲将宣纸撕下。 可尴尬的是,沈一尘也想将宣纸撕走,因为这七万真币,没准还能买到许多修炼用品,他现在苦于修炼速度缓慢,这些真币刚好能够买一些修炼之物。 这下好了,两个人只能互相干瞪眼,都希望能够独自拿走这道任务,却始终碍于情面。 尴尬气氛持续了数息,终是沈一尘打破了奇怪的安静,他沉吟片刻说道: “胡金亮,这任务想必也是有点难度,不如我们共同接下,若是完成了,七万真币我们五五开,如何?” 胡金亮闻言,眼珠子转了转,考虑了片刻,这句话也算中他下怀,毕竟本就是一个团队,若是他抢了这道任务,岂不是有些伤了情分。 “嘿嘿,没问题!“ 胡金亮便爽朗的说道,旋即二人也是相视一笑,轻轻一跃,将这张摇摇欲坠的宣纸,一把撕了下来。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四十七章 上门 约莫半时辰后。 云岚城的一条蜿蜒的肠道上,沈一尘和胡金亮正在一路小跑的赶路,二人轮流背着一件用篷布包裹住的铁器,那就是刘府要卖给陈之烨的真宝。 这件真宝叫做“混元铁犁”,一件人品真宝,也不知为何卖得如此之鬼,不就一个耕田的工具,这铁犁竟卖到十万真币之多。 不过沈一尘也没想太多,先到卖主的目的地再说罢,二人顶着烈日走上了刘府外的街道,白天的云岚城,还没有晚上那般繁华。 “晦!还要走多久啊,这陈之烨也是奇怪的主子,住城中不好么?偏要住在什么城南,我们估计还要走一个时辰才到!” 胡金亮一边背着沉重的“混元铁犁”,一边抹着汗埋怨着。 沈一尘笑着转头看了他一眼,道:“差不多了,看把你累的,我帮你背一段儿。” 胡金亮目光欣喜,感激的说道:“嘿嘿,谢谢啦。” 于是二人便是轮流背着“混元铁犁”,每十五分钟轮换一次,还好他们是一起接下这道任务,不然一个人想背这么重的真宝,走这么远还真有些困难。 太阳缓缓的攀爬至半空,此时已至正午,烈日刺痛得人们都恹恹起来,而沈一尘二人却依旧轮番背着笨重无比的铁器,举步维艰的缓行在羊肠小道之间。 街道两边的街坊逐渐变得越来越少了,看来沈一尘二人已经开始走出云岚城中心,渐渐走向城南的位置,这样目的地也不远了。 “那边是城南,那叫陈之烨的老先生,应该便是在那附近了吧。”沈一尘深吸一口气,提了提背后的“混元铁犁”,步伐逐渐加快了。 此时,胡金亮也是打起精神,大步流星的向着城南的位置走去。 云岚城城南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好在云岚城并不大,面积是五大城最小的城市了,而那叫做陈之烨的买家便是隐居在城南。 二人加快步伐到了城南,这里没有什么街坊和街道,不过绿树青葱,以及一间间木屋倒是不少,生机怏然的风景连烈日当头都驱散了些许。 “到了。” 沈一尘“嘭”的一声扔下沉重的“混元铁犁”,这让他如负释重的松了一口气,面前的木屋被二人寻找了好久,眼下这一间朴素木屋应该便是陈之烨的住所了。 胡金亮清了清嗓子,肥胖的脸庞堆起笑容,胖手指微屈,他在木门前轻轻的叩了三下: 叩叩叩。 “请问陈先生在吗?”胡金亮用带着笑意的憨厚声音问道。 无人应答。 胡金亮又是调整好声线,再次轻叩三声: 叩叩叩。 “请问阁下在吗?”沈一尘也是帮着喊道。 依旧无人回应。 胡金亮眉头微皱,不会那陈之烨不在家吧?若真是如此,他们二人今天这番岂不白来一趟?想到此处,胡金亮心中便是升腾起一丝不安,心情也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于是胡金亮再次叩了六声:叩叩叩叩叩叩!、 还是无人开门。 这下把胡金亮惹恼了,就在他正欲一脚把木门踹开时,忽然木门“咯吱”应声而开,一名面色阴沉的老人出现在面前。 老人手中捻着一串佛珠,一双枯瘦的手掌不断转着佛珠,双目阴沉而苍老,岁月的皱纹顺着老人的面庞攀爬而上,看上去就是老态龙钟。 沈一尘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老人,老人身着一身灰衣,死灰色的衣裳凸显出老人古怪的性格,这不禁让沈一尘眼皮跳了跳:隐居避世的人都是这般古怪模样嘛… 老人枯手搭在门框边,随时准备关门送客,他警惕的盯着胡金亮,阴沉问道:“何许人也?” 胡金亮赶忙把正准备踹门的脚收回,对着老人谄笑:“啊请问是陈之烨先生吗?” 老人没有回答,就算默认,他依旧冷冷看着胡金亮,显然是想让胡金亮先自报身份。 沈一尘走上前去,对着老人抱拳笑道:“在下沈一尘,他叫胡金亮,我们是刘府的学徒,想来拜访阁下。” 老人的视线又刺向沈一尘,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身后的铁器,古怪的笑道:“拜访我?难道不是推销铁块的么?” 老人这一句“推销铁块”可是把沈一尘愣了一愣,这叫做陈之烨的老人,眼光果真毒辣,他所说的“铁块”应该便就是那“混元铁犁”吧。 就在沈一尘正在运转大脑,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解释的时候,木门却忽然“哐”的一声死死关上了。 老人已经懒得再搭理沈一尘二人,直接发下了逐客令,二话不说果断关门,留下这两个人独自在炎炎烈日下焦灼着。 胡金亮吃了闭门羹,他看着再次紧闭的木门,又想到此时扬长而去的老人,顿时火冒三丈,气愤的说道:“这陈老头太不讲理了!我们走了那么久,这老头居然直接赶人走?气死我了!” 沈一尘也是无奈万分,只好提议道:“要不先探讨一下,如何能让他买下这铁犁吧。” 胡金亮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唉,我觉得能进屋里,都是个问题,反正都会被那古怪老头赶出来。”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时,胡金亮忽然再度开口,坚决道:“不行,煮熟的鸭子不能就这样飞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吧,不信那老头子不开门!” 沈一尘苦笑的点头,的确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于是二人席地而坐,把“混元铁犁”放在屁股下面垫着,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时间流逝的飞快,正午的烈日已经落下来了,黄昏悄然来临,沈一尘看着红晕了半边天的山顶,不禁感到有些昏昏欲睡了。 木门依旧紧紧的闭着,那叫作之烨的老人还是没有想开门的意思,沈一尘二人只好坐在门外干瞪眼,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们就只好修炼来消磨时光。 沈一尘边修炼,心中边暗自叹道:“这陈之烨可真是固执的老人,这样下去还真不是办法啊…” 就在沈一尘独自想到一半时,忽然听见了远处似乎传来一段琵琶乐声。 乐声悠扬而凄美,让他不由得退出修炼状态,情不自禁的顺着声音来源望去。 沈一尘痴痴的凝视着城南一处山坡,嘴中喃喃道:“胡金亮,你有没有听见…琵琶的声音?” 胡金亮似乎也是听见了这琵琶曲,凄美的乐声从远处山坡传来。 只见城南的草坡处,隐隐约约望得见一名白纱少女,若隐若现的盘坐于小山坡处,玉手抚琴,轻拢慢捻,宛若仙女。 二人听得如痴如醉,被拒之门外的烦闷烟消云散,此时,太阳也渐渐落回山里,月亮高悬于天。 、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四十八章 琵琶 月夜追逐着黄昏,夜晚正在悄然将至,远处的城南小山坡上,那悠扬而凄美的琵琶声,依旧是尾声婉转悠长,像绵绵不断的细丝,在沈一尘的耳际缭绕,余音袅袅。 琵琶声时而化作倾盆大雨,急促而激扬,乐声几乎淹没了小山坡上的那道靓影。 远处的少女轻挑微拨琵琶弦,琵琶声顿时又化作绵绵细雨,酥麻的琵琶音送入沈一尘的耳中,悄无声息的,琵琶声又从城南荡来,变幻为颗颗玉珠,清脆的落入人的心田。 简直是仙人演奏的天籁之音… “天啊…那个女的…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吧…”胡金亮低声喃喃道。 原本性急的二人,听见这道琵琶声,更是对远处山坡上的少女极为敬佩,琴技竟如此高超,令人久久的沉醉在琴声之中,把一切烦躁都驱散。 就在二人如痴如醉的沉浸在琵琶声中时,忽然又是猛的爆发出高昂的声音,犹如银瓶炸裂一般,清脆中蕴含着激昂。 少女只是那么拢捻几下琴弦,再以大弦扫之,她的洁白素手的指尖下,似乎有着千万铁骑杀出,刀枪齐鸣,琵琶之音升入高潮。 沈一尘隐约可见,琵琶的演奏者——那名盘坐于远处山坡上的少女,现在又忽而微微一抬玉手,低眉随手在琵琶弦上轻拨拉一下,轻促幽静,急切细碎。 高潮已过,曲已过半,余音绕梁,山坡上的少女转而拨捻着小弦,琵琶声在此刻又宛若秋日私语,婉转流利的交错演奏。 少女的动作变得轻柔,仿佛别有忧愁暗暗的滋生,她似乎在倾泄着心底无限的伤心事,琵琶声冰泉冷涩,悄然凝结。 曲将终,少女素手微抬,拨子从琵琶正心处划过,四弦一声轰鸣,好像撕裂了布帛,琵琶之音如同仙乐,穿透了人心。 一曲终了,此时太阳落入城南山坡,铺天盖地的黑暗席卷世界。 少女显然察觉到了远处听得如痴如醉的二人,不着痕迹的对二人遥遥一笑,便是抱起琵琶半遮面,最后转紧琴弦弹拨两下琵琶的大小弦,起身便是莲步轻移,正欲离开。 沉醉在余音中的沈一尘二人,突然如梦惊醒,沈一尘尚还惋惜的呆呆的望着,远处渐行渐远的琵琶少女,胡金亮却猛一拍脑袋,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猛的站起来喊了一大声: “仙女!请留步!” 琵琶少女身形顿了顿,托了托琵琶,转身歪着头些许疑惑的望着胡金亮。 沈一尘没好气的拍了胡金亮一脑袋,低声斥道:“喂喂!你干什么!你那么肥还想撩女孩子?” 胡金亮不顾沈一尘的嘲讽,只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琵琶少女,倒是颇有些好色之徒的姿色。 琵琶少女倒也是自然,竟是径直向胡金亮走来,她的脸庞带着微笑,面前还挂着一丝轻纱,遮挡住神秘的容颜,不知她的面容是否也跟她的琴技一样惊艳? 胡金亮见道到远处的少女,居然听见他的喊声并且走了过来,这下可是出乎了胡金亮的意料。 胡金亮顿时变得手足无措,看着远处离他越来越近的少女,向来厚脸皮的他,却有些面红耳赤了。 奇怪的是,琵琶少女本来是在城南的小山坡上,那里距离沈一尘二人所处的陈之烨家门口,是有着三四百米。 可是那少女看似仅仅莲步轻移,可是身形却莫名其妙的在几秒之内,就是闪现到了距离沈一尘二人约莫数十米的位置了。 沈一尘也是察觉了这一怪象,不禁对这少女产生疑惑,为什么她的速度…能在不让人觉察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移动到这么近,看来这琵琶少女也不简单呐… 就在沈一尘分神思考的时候,少女便是忽而出现到了二人的面前,她面带可人的微笑,一层薄纱半遮面,琵琶则是紧贴这少女的后背,琵琶弦迎风微颤。 胡金亮见少女忽然就到了他面前,惊慌失措的口吃起来:“我…我…只是随便…叫叫…” 少女却微笑着,缓步走到了胡金亮面前,伸出肤若凝脂般的右手。 “你们是来找陈爷爷的吧?” 胡金亮一见少女伸到面前的洁白素手,更是手足无措,胖乎乎的脸唰的涨红了。 沈一尘见胡金亮不敢握手,少女的手就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他只好赔笑的上前握住少女的右手。 “你好,我是沈一尘。” 就在二人握手示好时,沈一尘感受到了少女玉手的细腻和柔软,她灵巧而修长的双手,简直就是为了弹琵琶而生。 沈一尘感受着少女右手的触感,但也不敢贪恋,很快就将手收回了。 胡金亮过了好一阵,方才把遇见少女时的紧张和害羞方才散去,看着沈一尘和少女握过手后脸上满足的样子,不禁后悔不已,痛定思痛,为何刚刚不抢先一步。 琵琶少女带着甜甜的微笑,再次问道:“你们是来找陈爷爷的吧?” 胡金亮这次抢在沈一尘身前,连忙回道:“没错!我们找陈之烨先生有些事儿。” 沈一尘无奈的摊摊手,道:“可是,陈先生把我们赶出来了。” “我带你们去找陈爷爷吧,他会让你进门的。”琵琶少女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我叫陈洛婵,我在城南都看不到什么人的,不如,交个朋友吧!” 还不待沈一尘作出反应,胡金亮就是满脸兴奋的点头,跟小鸡啄米一样,屁颠屁颠的跟在了陈洛婵的身后,陈婵婵则是在前方带路,往城南的后方缓步行去。 陈洛婵在前方带着路,她一路上步履缓慢,偶尔回头看一眼气喘吁吁二人,眼中带着丝丝欣然。 云岚城的城南,无疑是云岚城最为偏僻的地域,这里位于荒郊,鲜有人居住于此,宽阔的城南少说也有百里,可是依旧人迹罕至,顶多也不超过十个人住这里。 而陈洛婵正是城南居民的一个,她自幼便是和陈之烨生活在城南,跟随陈之烨从三岁便开始学习弹奏琵琶,每天下午到黄昏过去,都是陈洛婵的修炼时间。 十多年就这样过去,陈洛婵的琴技更是踏入巅峰,一手琵琶曲,曲曲碎人心。 九岁那年,懵懂的陈洛婵,到了云岚城数一数二的秋娘阁下,她只是信手一弹,却引得向来以弹琵琶为傲的秋娘,也是自叹不如,听了陈洛婵的演奏,潸然泪下,跪求陈之烨把陈洛婵给她当女儿。 陈之烨这老头儿的脾气古怪,自然不愿意秋娘的哀求,他本着“我只是带我家姑娘给你弹弹,煞煞你的风头”的心态,又把陈洛婵带回了城南,二人生活就如同孙女和爷爷般的,生活了快十八年。 陈洛婵每天就是修炼和练琴,虽然她的琴艺已经登峰造极,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随着时间的流逝,陈洛婵也逐渐陷入了迷茫。 日日都是修炼和练琴,正午顶着烈日坐在城南的山坡,黄昏又循着明月带着琵琶离去。 城南人迹罕至,她的琵琶,永远是弹給城南的千树万花聆听的。 一切在陈洛婵看来,都像一个时间漩涡,在修炼和练琴之间,永无休止的转动。 直到今天,陈洛婵看见了沈一尘和胡金亮,她本来是按照惯例,日常的弹奏着琵琶,而沈一尘二人那脸上的如痴如醉,她方才明白了,自己弹奏千万次的琵琶,竟也能给人带来这般情感的波动… 第一卷:杀父之仇尚未报,身怀梵诀逃北州 第四十九章 砍价 夜路漫漫,月光洒在城南一处小道上,一名带着琵琶的少女在前领路,两名少年则屁颠屁颠的跟在其后。 胡金亮悄悄的对沈一尘私语道:“放心,有姑娘带路,只要见了那古怪老头,我胡金亮保证能把东西卖出去!” 沈一尘倒是不大相信胡金亮,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背着笨重的“混元铁犁”,跟着前方的陈洛婵。 先前胡金亮还献殷勤,想帮陈洛婵拿琵琶,结果当陈洛婵微笑的把琵琶递给他时,胡金亮方才惊奇的发觉,这琵琶竟跟玄铁做的一样,简直比铁块还重! 后悔帮忙的胡金亮,只好又把千斤重的琵琶还给了陈洛婵,看着陈洛婵轻轻抱着琵琶微微笑的样子,不禁惊奇万分。 没想到这么文弱的女孩子,竟然能轻而易举的抱起这么重的琵琶!? 沈一尘也是对陈洛婵的等级产生了浓厚的好奇,这般力量,绝非是应真境就能拥有的,看来陈洛婵至少也是踏入了地真境! 琵琶弹得好,而且这么重的琵琶还能轻松抬起,陈洛婵的的确确的引起了二人的好奇心,特别是胡金亮,甚至还有着一些仰慕之意,不过显然,以胡金亮那种憨厚的外貌,倒是有些蛤蟆吃天鹅肉的感觉… “好了,家到了,陈爷爷就在里面,你们想找他的话,就进去吧。”陈洛婵走到了一扇木门前,这里是后门,想来陈之烨那老头也在里面。 沈一尘和胡金亮不禁对她怀着感激,郑重的抱拳后,便是踏入门内。 陈之烨果然就在屋里,他看见沈一尘二人的时候,手中的佛珠差点掉了下来,陈老头有些讶异的看着二人,忽然发觉陈洛婵也在其后,他才知晓了缘由。 沈一尘再次见到老人,又是一抱拳,道:“陈之烨老先生,请给我们一个机会!” 陈之烨叹了一口气,没理会沈一尘,反而深深的看了一眼陈洛婵,方才缓缓道: “我家姑娘很少见到人,她看见你们只是觉得新奇,所以才帮你们的,你们别会错意了。” 二人胖脸通红,拼命甩摆手,刚欲解释,陈之烨却摆了摆手,淡淡道:“说吧,我凭什么买它。” 胡金亮清了清嗓子,把“混元铁犁”的幕布一把掀开,一个玄铁制成的铁犁,便是呈现在四人的眼前。 “先生,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混元铁犁”,用来耕作农田,简直是如同神助,加上质量有保障,我们以刘府之名为保证,“混元铁犁”绝对是上好的工具。” 胡金亮滔滔不绝了半天,陈之烨的老脸依旧是古波不惊,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就跟看一只猴子一样。 “多少钱。”陈之烨打断了胡金亮,问道。 胡金亮楞了一下,伸出两只手指头:“便宜!给您打个优惠价,二十万!” 陈之烨眯着眼打量着胡金亮好半响,忽然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二十万?区区一耕田工具而已,实属不值。” 沈一尘也是感到疑惑,明明价格只是十万而已,可胡金亮却将其翻了一倍!难不成…这胖子想多捞点? 胡金亮察觉到沈一尘投来的不解眼光,他只好悄悄的在沈一尘耳边快速的念了一句: “你不懂!这叫取呼其上,得乎其中!” 沈一尘闻言,不由对胡金亮有了些惊奇,这胖子倒是有些门道。 陈之烨也是老奸巨猾,完全不吃胖子那一套,淡淡的摇头,道:“不买了,你们走吧。” 胡金亮早就料到了,他肥胖的脸庞上波澜不惊:“十九万。” 陈之烨丝毫不动。 “十八万?” 陈之烨依旧不为所动,显然还是嫌价格太高。 胡金亮作出咬牙的样子,伸出五个手指头:“十三万!最低价了,看在你家姑娘琵琶弹得那么好,给您降五万!” 陈之烨总算开口了,道:“还是贵,不买。” 胡金亮意料到老人的固执,他深吸一口气,竟然一把抓住沈一尘,径直的往门外离去。 “不卖了,十三万是最低价,我都亏本了,反正再找眼光好的人看去!” 胡金亮气鼓鼓的落下一句话,就是直接走向门外,沈一尘颇为讶异,不会真的就走了吧?这么一来岂不白跑一趟? 陈之烨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胡金亮拉着沈一尘离开。 果然,胡金亮哪有这么潇洒,他走到门框边时,却忽然停了下来,身形顿了顿,转身就是满脸的苦涩。 “您老行行好吧,我们从刘府来这一趟不容易,意志坚定的都走到这里了,就请您买下吧,十万!十万已经是亏本了,我们俩人不容易,宗派大选都要到了,这不愁着拿些零花钱嘛,哎呀,就请您老买了这铁犁好吧,以后什么事,我胡金亮在所不辞!” 沈一尘扶额,无语的想道:“唉,真是没有骨气…” 不过陈之烨见胡金亮这般软磨硬泡,波澜不惊的老脸终于有了些变化,他嘶哑的问道: “十万?” 胡金亮仿佛见到了希望,看到老人动摇,他恨不得跪在老人面前,连忙急切的说道: “对!只有十万!您买吗?这“混元铁犁”,可是耕作…” 胡金亮话说到一半,陈之烨却伸手打断了他,枯手捻着佛珠,淡淡说道: “让我买,可以,只不过,你说你们意志坚定,那么,若是给你们一个考验,你们过了,我就十万真币买下它。” 胡金亮和沈一尘一见有希望,顿时眼放异彩,异口同声道:“什么考验?” 陈之烨看向陈洛婵,自己则手捻转着佛珠,带着丝丝笑意说道: “碰到我家姑娘。” 陈洛婵一怔,旋即摘下了面纱,绝美的容颜方才显现出来,的确是个美人胚子。 陈洛婵冲着沈一尘和胡金亮微微一笑,她亭亭玉立在二人面,约莫的十米的位置。 胡金亮干笑道:“陈之烨老先生,这是啥意思啊?碰到陈洛婵?” 陈之烨点点头,笑道:“你们若是能在一炷香内,碰到我家姑娘,我就用十万真币买下“混元铁犁”。” 胡金亮对着文文弱弱,小家碧玉的陈洛婵,顿时脸色变化异常,他一直认为弹得一手好琵琶的陈洛婵,对修真一窍不通呢。 更何况,胡金亮从陈洛婵身上,完全没有察觉到一丝真气气息,跟普通人无异。 沈一尘此时却不这样认为,他沉吟片刻,感受不到一丝丝真气气息,可不代表是普通人哦… 也许,陈洛婵是因为实力超出他们太多,他们方才无法察觉到气息,例如云瑶之城主,就是全身无一丝气息。 加上陈洛婵轻而易举的抱着如千斤重的琵琶,还能闲庭信步的行走,更是令人惊异万分,所以绝不能轻视这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啊… 陈之烨见二人脸上的惊疑,淡淡道:“怎么?不敢吗?” 沈一尘深吸一口气,一步踏了出来,抱拳朗声回应道:“我们接下了,还望阁下能准守诺言!” 陈之烨朝陈洛婵微微颔首,又对沈一尘怪笑道: “呵呵…我倒还担心你们会反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