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琴瑟所为何人 玉城,以盛产精美玉器而得名,每日出口到其他地方的玉器不计其数,边塞交通要路条条通,在三大城里算得上是富饶,虽说是富国,但是军事力量出奇的薄弱,好几代皇帝都未曾改变这一局面,生存和繁荣,多数是靠谋士和刺客。南都和乐城两国,一直暗中较量,玉城就在夹缝中生存。 玉城皇宫分为东南西北四宫,再加上中宫,共有五处宫殿;东宫青鱼殿乃是皇太后辰埃,皇后时离所居;西宫紫菜殿则是各级妃嫔和皇子们,公主所在;北宫福莱殿则是宫中宫女,太监,侍卫所居;中宫凝思殿自然是玉城皇帝余帝所在;而最为特殊的就是南宫了,南宫的主人却是让很多人谈名色变。 南宫,每到上午半晌,琴房里传出的琴声,让人听了心静,就像躺在溪水旁的草地上,闭着眼睛听着潺潺流水声,感受着阳光洒落全身的感觉一样,让人舒服。这琴声让人不由得联想到,这弹奏之人必定是个貌美佳人,那琴声仿佛是被温润如玉的冰泉浸泡一般,干净,绵长,不时还有几声不规则的高亢,也甚是撩人心扉。 蓉儿走到玉琴房门前停下,问到“乐师,午饭时间到了,厨娘让我来问乐师,可否让三皇子用膳……”话还没说完,抚琴之人腾地一跃而起,嬉皮笑脸地对乐师说道“老师,该吃饭了,饿坏了我倒没事,饿坏了您,那我可舍不得。”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如此高山流水般的琴乐,是出自一个俊俏少年之手,而这个少年竟然还是一位皇子。 说着三皇子还对乐师挑了挑眉,十分滑头地蹿到老师身后,用手捅了捅老师拿着教鞭的手。这些举动着实逗乐了站在门外的蓉儿,笑着说“乐师,三皇子,快些来吃饭,奴婢先下去了。”袖子掩面笑着离去了。 乐师顺手把教鞭递给了三皇子,坐到刚才三皇子位置上,扫视了一圈琴弦,盯着三皇子:“琴弦上的银球还剩不少啊!你就这么练琴的吗?”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在每根琴弦的中间都有几颗黑色的小球,这些银球的设计也是花费了乐师不少的功夫。 既要让弹奏之人对于琴弦的敏感度不那么大,又要兼顾银球被引发之后的威力,当时若不是师哥帮忙,怎么能快速制作好这么一把暗琴,叫它“暗琴”,是因为这把琴的用途十分特殊—暗杀行刺。 这把琴暗藏玄机之处就在它的琴弦上,每根琴弦上分布有大小相同的银球,银球上涂抹的有药,质量不算太重,对乐器弹奏出的声音不会有太大干扰,人也很难听出琴弦加重引起的共鸣,但是用适当的发射手段,将银球弹射到敌人身上,银球所携带的毒药在一定的加速度和撞击力下便会释放出来。“老师,您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了?”三皇子嬉皮笑脸地问道。 “我睡得好不好与你练琴有关系吗?你又耍什么滑头”乐师冷冷地回答。 尽管乐师话语间透着一股寒气,但是三皇子知道,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甚至比他还小两岁的女孩,当他还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的时候,已经经历了人世间最痛苦的人生考验,他知道如果这些考验放到他身上,他可能不会像老师一样挺过去,这也就是为什么宫中人尽皆知那个骄横蛮为的三皇子,唯独对这个小女孩唯命是从,恭恭敬敬。 三皇子心里明白,表面上自己对于歌洛的尊敬是出于她的经历和她的琴艺,其实心里还有一个他自认为藏在内心最隐晦最深处不为人知的原因,这个秘密藏在他心底已经很久了,他对歌洛的这份情感很特殊,郁结在心中已经有三年之久,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至于当事人也就更无从知晓了。 不知是兄妹情还是男女之情,他分不清,只知道自己对于歌洛的这份情谊很重,重到可以为了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余古经常这样想到,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迄今为止想保护的第一个女人。 余古从小在南宫长大,打记事起,南宫的主人就是他一个人,他的童年是孤独的,但同时又是不可多得的,伴随他成长的是一个个老师,形形色色,不计其数,这让余古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阅人无数的经历。歌洛也是他的老师,她和其他老师不同之处在于,她是真心对他的,关心余古,陪他一起长大。 “老师,你也知道银球的发射条件多么苛刻,常人很难能在一首曲尽之时,将十颗银球全部发射出去,更何况你还在旁边死死盯着,想要瞒过你的眼睛,那简直比瞒天过海还难。“三皇子说着一脸愁容,把教鞭扔到了一边,等着看乐师反应。 “银球之所以做这么小,就是想避人耳目,发射声音不会很大,发射出去,打到对方皮肤上,就算敌人有所察觉,也会把它当作一粒小小的土颗粒,不会引起太大的嫌疑,但是尽管这样,世上目力超常的人不在少数,当你行刺之时,如果恰巧旁边就是有这样的人盯着你,你怎么办?别人不甚防备之时,就是你出手之时,我站在旁边不是单纯陪你练琴的,更多的是起到一个假想敌的作用,如果你再不好好练琴,我就去跟洪五爷说.....”老师就是老师,自然有的是办法对付学生。 一听到洪五爷,余古就像听到洪水猛兽般,立即打断了乐师的话,话锋一转“老师,你看你也辛苦一上午了,累了吧,刚才蓉儿叫我们吃饭,怕不是厨娘等的不耐烦了,我们快去吧。” 说着便要拉起歌洛的手,歌洛下意识挣脱,虽然两人练琴已经有三年之久,但歌洛还记得洪五爷当时的交待,不要和余古有过度亲密之举,私下不可走得太近,否则就会断了她的全部念想。余古和歌洛两人还是涉世未深,两人朝夕相处难免不生感情,在这样的年纪里,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岂能是理智可以阻断情感的。 余古倒也习惯了,每次他特别诚心诚意,想像哥哥一样拉起歌洛的手,就会被无情拒绝。余古虽然生性顽劣,但是还算贴心,为了不让歌洛担心,信誓旦旦地和歌洛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练琴的,歌洛,你也知道,我这琴艺也不差了,好几次不都在你眼皮底下,把十颗都打了出去,虽然是在你走神的时候。” 说完还像一个纯真的孩子一样,一副干了坏事得逞的模样笑得十分真挚,歌洛看着眼前这个徒弟,眼睛里的寒意变成了柔光,恰巧这份柔光和余古的目光撞上了,余古的眼睛就像黑夜里布满星辰的夜空,灵动而又深邃,这份深情让歌洛无法从余古的眼睛里逃脱,他的眼睛就像是有魔力一般,看久了就会把你往他的眼里死死地拖拽,这一眼好像是要把歌洛透过眼睛拉到他的心里,歌洛立刻躲开了和余古的四目相对。 “歌洛,你的眼睛还挺好看。”余古严肃而真诚的话语让歌洛脸红了,歌洛立马转身快步走出了乐琴房。让歌洛没想到的是,每天上午这种常规悠闲惬意的时光,竟会从她走出乐琴房的这一刻开始变成了回忆。 第2章 南宫变 两人从乐琴房出来,没有像往常一样肩并肩走,而是一前一后行走着,可能是因为刚才一系列微妙的举动,让两人突然间尴尬,一向大胆跋扈的余古,这会也是蒙着头走路不说话,若有所思。 正午时分,这会也不算太热,南宫中风景倒也是不赖,玉竹湖的对面是一大片竹林,是余古每日练武之地,弯弯曲曲的竹林路,幽静又有意境,顺着这条路看过去,仿佛可以通向这片竹林的内心深处,微风拂过垂柳,鸟儿掠过玉竹湖的水面,泛起的这丝丝波澜,让人心中跃起微微浮动却又不显焦躁。 路过玉竹湖的时候,歌洛先是看见了皇上身边的谢公公,她心里知道这天终于来了,自从歌洛来到这南宫,三年了,皇上就未曾打扰过南宫,竟是连皇上身边亲近的公公,侍卫都没有来过。 在外人看人,皇上对于南宫情谊淡薄,把这个小儿子扔在这离中心玉华殿最远的偏宫,别的皇子每天过得锦衣玉食,好生快活,而三皇子这边,银务局每月给的俸禄少不说,这么大的南宫,仕女司差来的丫鬟也就那么几个,南宫在外还有一个称呼“冷宫”,来过南宫的人都知道南宫人丁稀少,少了几分人烟味,但经常来的人,和南宫私交甚密的人都知道,这里不缺的是人情味。 看见谢公公,歌洛就停了下来,低着头往前走的余古还没注意到,自顾着玩弄脚下的石子,边走边踢着玩。走到离歌洛不到半尺的距离,歌洛察觉到了余古在闯入自己最后的亲密距离,误以为余古莽撞地往她身上靠,回过身想要推开余古,没想到余古今日不知怎么的,有点魂不守舍的感觉,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走路都要撞人了,还再往前走,这时歌洛转过身来,竟然掉入了余古的怀里,歌洛赶忙把余古用力推开,被推开的余古撞到了亭子旁边的柱子上,这下才彻底回过了神,捂着自己的肩膀喊着“歌洛,你怎么能这样呢,差点把我推下去喂鱼了。” 歌洛也顾不上余古了,回过头看见谢公公正在看着这边,她知道刚才这一切都被谢公公看见了,更糟的是,随行的侍从们似乎也看见了,都在掩着袖子,相互交头接耳地乐着,这些人里边有各方势力的眼线,今日之事恐怕也会传到洪五爷那里,想到洪五爷的再三叮嘱,歌洛的心里不禁紧了一下。 余古顺着歌洛的视线看见了玉竹湖那边的谢公公,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拍了拍身上的土,撇了一眼谢公公,看着歌洛说道“他怎么来了?” 说完不等歌洛回复,自己扬长而去,歌洛看了眼谢公公,便也跟着余古走开了。两人来到了论堂,余古站在论堂门前,抬头看着牌匾上“论堂”两字,长出了一口气,推开了这扇尘封已久的门。 虽然余古心中有气,但也不敢对父皇不敬,便来这等着谢公公了。还记得这老狐狸上次来,是为了挖墙脚,将自己仅剩的几个侍卫调走了,说是前线战事吃紧,派去前线挖战壕了。 这次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要是有好事,早在谢公公来南宫路上,就被其他皇兄皇弟截胡了。 这论堂在普通官宦人家,其他皇子宫内都是用来招待座上宾,领接圣旨,懿旨,议事论事之地,无论是从桌椅陈设,还是艺术风雅方面都可谓是大气磅礴,端庄典贵。 可这论堂在南宫似乎就是个摆设,桌椅上的灰尘已经落了有厚厚一层灰,长时间没有开窗通风,屋里的空气都有些浑浊了。趁着余古还在四处打量这里的布局风貌,歌洛自己一人上前把这论堂里数十扇窗户都打开了,顿时屋里亮堂了起来,空气也清新了许多。 余古看着歌洛“老师,你猜今天谢公公来是为何事,难道真的像外界传闻所说,父皇有朝一日来我宫里传旨,必定是将我逐出皇宫?” 歌洛走上去对余古说“你不要瞎想了,你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上怎么会把你逐出宫呢?说不定这次谢公公来,就是皇上终于开始赏识你的才华绝学,是要重用你呢!” “重用我?这么多年来,每天在这南宫里过着粗茶淡饭,担惊受怕的日子,别的皇子每天在干什么,我每天在干什么,这皇宫里唯独洪五爷一人对我”情深意重“,从小对我安排各种苦差事。” 歌洛听了余古的一番抱怨,倒也是有些同情余古,安慰他说“洪五爷对你的精心栽培也是出于他的一番深谋远虑,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知道,等你将来遇到事情的时候,必定会感谢洪五爷的。” 余古听了这番话,总觉得话里有话,歌洛肯定知道些他不知道的事情,等他想开口问歌洛的时候,谢公公进来了“没有打扰二位吧?”说着露出了老狐狸般狡黠的笑。 余古心里知道,这句话无疑是对刚才所见的一番嘲讽,余古虽说有时有些小孩子脾气,有些想法也略显稚气,但对付宫中这些不怀好意之人倒也会不心慈手软,也颇有些手段和技巧。 这也就是他一人掌管这南宫十几年,没有皇上和皇后的宠爱,也没有朝中大臣的相携,屹立于玉城皇宫不倒的一个很大的原因。 虽说外界都知道,一人之上的洪五爷暗中帮扶余古,但是每次遇到事情的时候洪五爷绝不插手,无论有多危险,余古只有他自己一人独当一面,外界也就知道余古在这皇宫中的地位何其低下,这么些年来,关心余古的人微乎其微,但是想嘲笑和愚弄余古的人不在少数,他就是在这样世态薄凉之中长大的,就算没有出身江湖,但也是尝尽了人间冷暖,对于人性的了解极深。 余古笑着走到谢公公身边,围着谢公公慢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双手环抱胸前走到谢公公面前说到“谢公公,您老这可是稀客啊,我这也没有什么好招待您的,您可不要见怪啊。” “奴家不敢,三皇子,大家都知道您这宫中的情况,您也不必自责。”洪公公口齿犀利,让人不寒而栗。 听完这话,歌洛看着那些来看笑话的随从们笑得合不拢嘴,气就不打一处来,就要说话之时,余古看出了歌洛的不满随即用手拍了拍歌洛的肩膀,用眼神告诉歌洛,“相信他”。 歌洛意会了余古的意思,两个人这么多年来培养出的默契还是有的,歌洛也就站得离两人更远了些,把头扭过去看着窗外。 余古说道“谢公公,您还别说,我这宫里啊,到还真有一样东西,非常适合您的气质,您要不随我来,我给您看看?” 谢公公一众倒也好奇,就连歌洛也被他的这番好意惊住了,从窗外收回了目光。虽说谢公公也知道这三皇子虽不得主赏识,但是滑头和狡诈也是宫里出了名的,恐怕这招待是假,设计陷害他倒是真。 旁边小公公也是好意提醒“谢公公,您不要听信三皇子所说,这其中必定有诈,这南宫乃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谢公公倒也自信,自己好歹也是经历过大场面,什么阴谋诡计没有见识过,区区一个三皇子,又怎能奈何他。 余古看出了谢公公的犹豫,知道这只老狐狸阴险狡诈,想要让他乖乖听话,设置圈套痕迹不能太重,于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撒起了娇,“谢公公,快走嘛。” 边说边往外跑,谢公公看这三皇子,像个孩童般洋溢着稚气,便也放松了警惕跟了出去。 只见余古领着谢公公到了莲花池旁边,众人四目相觑,不知这三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是来赏荷花的? 余古指着这满池盛开的莲花,对谢公公说“您可知这莲花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的品质?” 谢公公听到这只觉有些不对劲,没有作声,余古接着说道“玉女斋这地方吧,不出事倒也没什么大碍,万一最后惹您一身骚,也不见得是什么好地方吧。” 听到这谢公公才明白,三皇子这是借莲花羞辱他,都说三皇子平日里很少接触朝政之事,对于朝中之人底细就跟不会知道太多,他怎么知道自己去玉女斋?谢公公一时不知所措。 好歹也是皇上身边第一大宦官,回答倒也是机智“三皇子您说笑了,众所周知,玉女斋老奴倒也是常去,经常还陪皇上去,莫不是您这番话是让我转告陛下,您希望陛下保重龙体?”本来想着借莲花羞辱谢公公反倒被他说成了戏虐皇上,这奸诈老贼却也是聪明,余古听了这番话倒也不为所动,笑着凑到谢公公耳边轻声说道“那父皇也是去找离姑娘的吗?” 谢公公听了这三个字,立马神色慌张,想着这三皇子果然不简单。余古看着谢公公的反应就领会到了歌洛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些年来,洪五爷让他去法司局了解到的宫中之人的一些八卦,皆为这些人的软肋,必要时皆可利用。 余古趁着谢公公还没缓过神冷冷地说道“父皇有什么旨意,您尽快传达吧,我还要吃饭呢。” 谢公公这才幡然醒悟,皇上也没有下达圣旨,自己这次来也只是传口谕,也就没办法要求三皇子再回到论堂,最后一丝刁难余古的机会也没有了。 余古在刚才就注意到,谢公公并没有拿圣旨,估计是传父皇口谕,对于这样的人也就没必要享受论堂的待遇了,设计便把谢公公引了出来。 和谢公公的第一次交锋,景琰大获全胜,谢公公传完口谕便灰溜溜的离去了。但是谢公公走后,余古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第3章 有我在 看着谢公公走了,歌洛才从论堂里慢慢走出来,看着满脸愁容的余古问道“余古,是皇上给你安排什么差事了吗,谢公公刚才说什么了?” 余古注意到,歌洛似乎是有意躲着谢公公,难不成是真的有什么事瞒着他吗? 这么多年来,歌洛对自己的过去,只字未提,他也从没有问过,但今天是个机会,他想把这个秘密揭开“歌洛,你和谢公公是不是有过什么事情?” 歌洛听见谢公公这三个字,就有些浑身不自在,她知道事情是瞒不了多久的,于是准备开诚布公“他是我爹。” 这几个字就像一声闷雷一样,响彻在这安静的空气中,也击中了余古的心,他怎么也没想到,谢公公和歌洛竟然是父女关系。 歌洛说到这,语气已经是有些变得低沉,没有理会余古的诧异,她接着说道“从小我就没有爹,就算周围的小伙伴嘲笑我,但是我娘告诉我,我爹是在朝廷里做事。我就会告诉他们,我有一个了不起的爹,就是他不能随便回家,但每个月也会给我们寄银子回来。但是越长大就发现这是个谎言,我开始不信,每次我问我娘,她就会真诚地看着我,用眼神告诉我,她说的是真的。” 余古深情地看着歌洛,她脸上表情开始变得痛苦,这么多年来,她选择隐瞒,一定是有她的苦衷,余古开始后悔了,不应该让歌洛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撕开自己的伤口,他打断歌洛的话说道“歌洛,你不用说了,就算你爹抛弃了你,但是你现在有我,等有机会,我会好好教训这个抛妻弃子的禽兽。” 歌洛摇了摇头说道“不,他没有抛弃我们,当时他被骗入宫,一开始是想着养家糊口的,但至于最后为什么当了公公,我就不知道了。我娘死后,她把一个香囊给我,说是我爹留给我们最后的念想,我就拿着香囊,来到玉城,找到了他,也是他把我安排在洪五爷那,让我有所归宿。” “对不起,歌洛,我不应该逼你说这些的,你和洪公公没有公开相认,恐怕也是为了不给他添麻烦吧。”余古用手轻轻按在歌洛肩膀上,想让她好受一点。 这件事瞒了这么长时间,歌洛心里一直没有轻松过,原本她以为说出来会很难堪,但是她现在却很轻松,深呼吸了一口气,微笑着看着余古说道“没事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他来这是干什么,是不是让你去南都?” 今天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让余古的心脏遭受着一轮又一轮的打击,余古心里想着:歌洛到底是有多少事瞒着他,想到这,他不禁有些生气了,他一直以为歌洛对他是真心的,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前途命运,歌洛知道都没有告诉他。 “歌洛,你告诉我,你早知道父皇安排我去南都?”余古的口气像是质问,又像是哀求。 每次皇上下旨要做的事,余古从来都是照做,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就像个棋子一样任人摆布,但是歌洛心里总是不落忍,总想帮帮他。这件事她也不是有意隐瞒,就算告诉他,余古也不能改变什么,这件事不仅仅是余古一个人的事,是两个国家的政治角逐,还不如不告诉他,让他无忧无虑。 “余古,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我所知道的也就是皇上整个计划当中的边角料而已。你也知道当今天下的局势有多微妙,自从上显之战我们和南都战成平手,虽说是平手,但我们都知道,是因为当初皇上答应了南都皇帝的一些条件之后,南都那边才没有继续进攻我们。” 余古听着歌洛的话,自然而然猜到了些什么“这些条件里边就包括让我去南都迎娶他们的公主吗?” “是的”,歌洛小心翼翼观察着余古,生怕自己说的话会伤害到余古。 余古越听越糊涂,对歌洛说道“玉城战输了,还能迎娶南都的公主,难道是南都的皇帝脑子进水了,还是这其中必有诈,莫不是南都公主长相奇丑,为了改良他们皇家血统,故让我娶她?” 看着余古一脸的迷惑,就继续道“南都公主梓潼长相堪比神仙下凡,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表面上是我们占了南都的便宜,但是南都皇帝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让你们的孩子做南都皇帝,这其中的种种细节条款,就只有当时签定平战协议的人知道。” 还没等歌洛说完,余古笑得都快站不住了“先让我笑一会,这南都皇上难道是我们派过去的奸细吗,这么为玉城的未来着想。就算让我们两的孩子做玉城皇上,那南都能得到什么好处,这孩子会把自己父亲的江山送给外人?” “天底下谁都不知道这南都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南都能成为天下首霸,那是南都皇帝手段了得。不知道皇上当初为什么选了你,但是你要明白的是,这桩亲事被喻为“血色和亲”是有它的道理的,那就是两边的皇帝都把你当作这盘棋的弃子。而你这枚弃子,还是一个从小被当成刺客培养起来的......” 歌洛说不下去了,内心一股悲凉自下而上充斥着她的全身,心里像有根无形的线一样揪着自己的心,而这根线就是余古。 “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的!只要你愿意,我们收拾收拾今夜就逃出这个铁笼子。”边说边拽着余古的袖子,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祈求。余古看着歌洛这么担心他,内心十分感动,伸出手抓住了歌洛的手,“没事,不就是一盘棋吗,谁是棋子谁是操局人还不一定呢。” 说完余古拉起歌洛的手就跑,跑了一段时间歌洛停下来问余古“我们这是去哪?”余古看着满脸疑惑的歌洛,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勾了一下歌洛的鼻子“到了你就知道了“,拉起歌洛继续跑,跑着跑着就到了凝思殿前边。 歌洛进这宫里已经有三年了,从未去过除了南宫之外的地方,眼前宫殿的恢弘磅礴,大殿之上鎏金四射,红墙古树,青瓦央央,还有那伫立在侧殿最为醒目的红木浮雕,歌洛被眼前这一切吸引着,抬起头看着天空那不真实的刺眼光芒,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 余古站在原地看着歌洛与这古色古香融为一体,不忍心扰了时光里的这份宁静。许久,歌洛才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转过来看着余古说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余古擦着自己额头的汗,笑嘻嘻地说道“刚才我是担心,你不会跟我一起走,但现在我知道了,我走到哪,你都会跟着的。走之前,我要弄明白一件事,父皇是否真的会把赌注压在我身上。” 歌洛看着这个天真无邪的少年,阳光下,他的笑容就像是一道光芒一样,耀眼但是让人心生雀跃。 这时从大殿里走出来的正是谢公公“皇上不愿意见你,你回去吧,有什么话我可以转告陛下。” 一上来就是先发制人,肯定是对那日之事耿耿于怀,没想到洪公公还这么小肚鸡肠,余古心里想着。 余古也是不客气,以前对谢公公还有几分敬畏,自从知道他的这个秘密,就开始大胆起来了“那你转告父皇,今天我必须见他。”余古一脸坚定地看着谢公公。 “皇上有旨,今天闭殿,任何人不准打扰,就算是三皇子。”谢公公就像是有所准备一样,字字噎人。 “看来父皇是早就知道我要来,有所准备,怪不得刚才一路进来都没看见一个侍卫。选在这个时候闭殿真是好算计,闭殿时间一般一个月,中间除非有紧急军情,特大国事,一律不开殿,这是铁律。我想见父皇也只能一个月之后了,那个时候恐怕我自己不走,恐怕也会被执行司这些人给轰走了。”余古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歌洛看着脸上面无表情的余古,每次余古这副表情,歌洛就知道他是在消化这份难过。 “三皇子要是没什么别的事,那奴家就先告退了,来日方长,我等着您凯旋?”谢公公的话没有一丝温度。 余古心里知道,自己必须见父皇,如果这次自己不能见到父皇,就这么稀里糊涂去南都,恐怕不是为国捐躯,而是当炮灰,惨死他国。 就算他知道见了父皇,父皇也不会告诉他什么,但是他仿佛心里有种感觉,这次去南都将会是九死一生,是不是见父皇最后一面不知道,但是他要让父皇知道,他是父皇所有皇子中最愿意为国而战的人,他要让父皇羞愧这么多年来对他的亏欠。 “洪公公,我这有一份来自南都的绝密,今天必须见到父皇,当面交给父皇,这份绝密涉及到我们玉城将来能否在四大国中立于不败之地。”余古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不必说得这么有诱惑力,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就算是真的有绝密,也绝不是由你带来,宫中谁人不知你消息闭塞,怎么会有南都的情报,难道是南都公主托梦给你的?” 歌洛听了这番嘲讽,立刻回应道“谢公公你还别说,余古确实是有绝密需要见到皇上才能告知。而这份绝密怎么来的,你就没必要知道了,你若执意不让见皇上,你可知这勾结外敌的罪名是什么下场吗?“ 谢公公没有理会歌洛的话,就算是对自己的女儿,也是保持绝对的谨慎,这就是他能在数年之内,站到现在这个位子上,凭借的就是他的无情。 谢公公该做什么自己心里也有数了,转身要走之际被余古上前拦住了,“你果真不帮我,你可要想清楚了,谢公公。” 谢公公听了也不为所动,给余古作了告退揖就走了。 余古看着满脸失望的歌洛,本以为把歌洛带过来,洪公公会看在父女情分上,关键时候帮余古一把,没想到这只老狐狸连自己亲生女儿的面子都不给,心里失落但还是安慰歌洛“放心吧,歌洛,我还有其他法子,自会见到父皇,当下我们先回到南宫,好好筹划一番。” 听了余古这通说辞歌洛脸上的表情就更僵硬了,对余古说道“如果今天下午不能见到皇上的话,等到晚上,执行司那帮人估计就要让你启程前往南都了。” 第4章 转机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准备打道回府,从凝思殿偏殿走出来一位公公,来到两人身边说道“三皇子,您这边请。” 两人面面相觑,但旋即就恢复了表情管理,余古拍着小公公的肩膀说道“谢公公真是识大体,我没看错他。这老狐狸打的一手好牌啊,不愧是当朝第一宦官,不让我从正殿走,我要是进去犯了事,你们串通一气,洪公公自然不会惹得一身骚,他又不想得罪我,万一真落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倒也能摘干净,真是让人不敢小觑啊。” 说着就要拉着歌洛进去,被小公公一把拦下,低声说道“三皇子,您别难为奴才,谢公公说了只让你一个人进去。” 余古原本的计划就是带着歌洛进去,请求父皇同意自己去南都的时候带着歌洛,这小公公的话打乱了余古的计划,着实让人不爽,于是厉声说道“谢公公有没有和你说,我有一份绝密要交给父皇,而这份绝密就在这位姑娘身上,你要是不让她进去,绝密不能如实告知父皇,耽误了家国大事,通敌叛国的罪名你担负得起吗?” 听到通敌叛国这四个字,小公公吓得就是下跪求饶“三皇子,谢公公并未和我说您有绝密,但我对皇上和玉城绝对是忠心不二,苍天可鉴啊。”说着就开始一个劲地磕头。 歌洛见此情景,也是对小公公百般同情,于是对余古说“你让我陪你来就足够了,你赶紧进去别再耽误了,我等你就好。” 余古再三纠缠之际,就远远听见谢公公说话“三皇子,您就别为难一个下人了,您若再不进来,恐怕就没机会了,您要好好把握呀。”说完作揖就进了凝思殿。 余古看了看歌洛说道“这里太阳大,你先回南宫,有好消息我回去告知你。”歌洛点了点头,看着余古放心地跟着小公公进了偏殿。 歌洛没有听余古的话马上回南宫,而是在外边一颗古树下找地坐了下来,看着这皇宫富丽堂皇的外观,歌洛没有心生向往,只知道这里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一旦进了这里,一辈子就会交代在这里了。 正在歌洛等待之际,一群穿着黑色衣袍的蒙面人向歌洛走来,歌洛连忙起身,黑袍没有向歌洛解释什么,上来就拉着歌洛往外拉,歌洛也是身手了得,但是在皇宫内动手不是明智之举,任由黑袍裹挟。 歌洛不知道皇宫内的布局,但是越走歌洛越觉得不对劲,建筑的风格和样式已经完全由雍容华贵变成了简单朴素,颜色也由黄色的暖色调变成了黑白灰的中性色调,这是在往宫外的方向走,歌洛心里明白了。 虽然一路上歌洛也试图问了这些黑袍,他们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过。歌洛心里大概也猜到了,这就是执行司下最低一级的执行官,只负责执行,从不解释任何有关问题。 只是她不明白,和亲计划的第一步不是余古,而是看起来与这个计划没有什么关联的自己,歌洛也知道自己会被送到哪里,出宫之后不知道还能否见到余古,现在在凝思殿的余古完全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执行司的人这么快就开始有所动作了,会不会让余古没有任何准备时间,这样余古会是何其被动。 想到这,歌洛心里就有些动摇了,不能就这么听之任之,就这么被安排出了宫,她得为余古做点什么,虽然不知道余古和皇上谈得怎么样了,但是她心里充满了不安和惶恐。 歌洛看了看随行的四个人,两个人在自己左右手,另外两个人跟在身后,虽说是最低一级的执行官,但四个人当中必然会有一个身手上乘的人,如果真的打起来了,也不能在极短时间内结束战斗,还会有极大的风险被其他皇宫里的侍卫发现。 正在这时迎面碰上了法司局一行人,看这气派场面,恐不是二级或是三级法司,黑袍一行人正要让路,没成想法司局这一拨人像是故意为之,硬是要和他们相撞起冲突。这些黑袍倒也发现了些端倪,也不躲闪,站在原地,几个人把歌洛紧紧围着,其中一人上前“执行司执行公务,烦请各路官差让个路。” 轿子里的人也没说话,只是递出来一块牌子,让随从递了过来,歌洛可以确信,轿中之人是法司局掌司局洪五爷,在法司局呆了有五年之久,洪五爷的腰牌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 黑袍在看见腰牌的时候竟然也没有惊讶,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知轿中人是洪五爷,多有冒犯,恳请原谅,烦请您也给执行司让个路,好让属下们执行官差。” 只见轿中之人也不说话,就只是伸出轿子的窗口摆了摆手,随行的像是个大法司的人便得令上前说道“我家五爷今天身体不舒服,让我告诉你们,你们果真是执行司的人吗?押送的人可是有些许奇怪啊,既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丫鬟侍卫,怎么能由你们黑袍押送呢。” 说着就在几个人中间饶了一圈,歌洛马上就嗅出了散佛香的气味,连忙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鼻子,再回过神来一看,那四个人纷纷倒地。 歌洛正想感谢,大法司笑着说道“执行司这些人,趁着皇上现在闭殿不处理国事,肆意妄为,按执行司的规定,圣旨颁布四个时辰之后执行司的人才能介入,这还没到三个时辰,执行司的人这么按捺不住了。” 歌洛知道对方是洪五爷的人就放松了下来,回应道“他们背后恐怕是有人在操纵,宫里看不惯余古的人多了去了,想让余古离开的人也不少,这次这个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大法司点头表示认可,歌洛接着说道“感谢二级司司长顾白的出手相救,小女不胜感激,听闻大人用毒用药之术了得,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法司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感慨道“姑娘果然聪明,正是在下,集智慧与帅气于一身,是不是姑娘早有耳闻,要不然我们没见过,你这么快就认定是我呢。你也不用客气,我就是奉五爷的命令来阻止这执行司的人胡作非为。” 歌洛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了“原来这官轿中坐的不是洪五爷啊。” “聪明,洪五爷最近还有其他事要忙,早就料到会有人趁乱浑水摸鱼,就派我和老三过来拯救你。”顾白说着对轿子里的人打了个响指。 从轿中走出来的是一个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和眼前这个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二司长风格完全不同的白衣少侠“在下法司局二司长旗下最帅气的特级护卫喻离。久闻姑娘大名,今日所见,果然比想象中还要美丽动人。” 歌洛看这二人果然是同一司局中人,一样的自恋,一样的不矜持,歌洛心里还在担心余古,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长谈,便想道谢之后赶紧离开,上前礼貌地说道“还是感谢二位公子的出手相救,我现在还有要紧事,小女子就先行告退,将来有机会,一定上门拜谢。” “瞅瞅,刚才我才救了你,现在就想一走了之,你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啊。”顾白叹着气开玩笑地说着。 一旁的喻离倒是立马切换了模式,赶紧对歌洛说“姑娘所言极是,我们现在就赶紧走吧,再晚的话,还指不定执行司这些人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呢。” 歌洛吃惊地看着这个白衣少侠,她不相信洪五爷会一而再而三出手相助,这不是洪五爷的做事风格,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阴谋“不用了,小女子就在这谢过二位了,我一个人你就行了,不劳二位操心了。“ 还是顾白,满脸不正经地说道“歌姑娘,你就不能对你的队友友好一点吗?我们救了你,虽说不用以身相许吧,但你也不能这般冷言冷语吧,这大夏天的,听你这番话,着实让人消暑降温了不少啊!”说着就已经跑到官轿上,侧着身子坐在那,摇着扇子像个十足的无赖,一点都不像个大司长。 歌洛看着眼前这个上蹿下跳,毫无正形的人,不禁摇了摇头,但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不太友好,但又不想对这无赖好言好语,于是转过脸对喻离说“喻公子,我现在要去找余古,提醒他宫里已经有人开始动手了,让他提防着点,趁着执行司的人还反应过来,帮着余古多做点准备。” 喻离知道眼前这个姑娘肯定是对和亲之事知之甚少,也来不及解释那么多,言简意赅地说道“既然我们救了你,执行司那些人肯定会知道我们是三皇子这边的人了,自然不会放过我们,我们以后在法司局的路会更难走,所以从今以后,我们就跟着三皇子做事了,这也是洪五爷的意思。” “不只是执行司,宫里上下都会知道今天我们救了你,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我们在宫里会被封杀。你也知道,洪五爷几乎从不救人,只教人自救,连最后一根稻草我们都抓不住,只能死心塌地跟着三皇子了,喻离你说,五爷从来就是这样吗,没有情面没有情义,下边的人还都乖乖听话,至死不渝。” 喻离听了顾白这番牢骚,说道“你就别发牢骚了,五爷的世界岂是你这种庸才能理解的,你就乖乖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我们现在出发吧,跟着歌姑娘。” 歌洛听完这一席话倒也似懂非懂,还不能十分确定眼前两人是敌是友,但现阶段先要和余古见面,他们两人在说不定还能帮上些忙。 正在歌洛迟疑之际,两人已经在官轿上等着,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打发走了,二司局果然是动作快,这让歌洛不禁佩服。 第5章 左手执书,右手青鱼 南都朝野上下,同样也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改变,而这种改变基于一个小小人物,也就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异国皇子,人们自然不会觉得惶恐,区区一个皇子,涉世未深,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至于和亲,也只不过是当今皇上的心血来潮罢了。南都皇宫上下对余古,无人不知,但都是当作笑话,茶余饭后的谈资来取笑。 皇宫里,南都皇帝青帝在大摆筵席,这算是青帝拿手的活动了,每周一次的乐宴,文武百官,满堂坐。青帝的骄淫奢侈,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但是他也以治国有方著称。 月宴之上,歌舞升平,人人心态轻松,青帝就是借着这个氛围,待人们喝得酣畅淋漓之际,抛出生死考验,就连宰相连正也是差一点中招。若不是那天宰相心烦意乱,为南部旱灾劳神,被礼部尚书和欢灌了几杯酒,皇上也不会有机会,用旁敲侧击之策,让宰相乖乖交代了私底下和叶太后走得太近。 青帝的这种计谋不计其数,不用屈打成招,不用私探局的眼线,就能轻松让文武百官自己主动坦白,这样也能达到维护内部团结,切断了任何结党营私之迹象,这也就是南都政治昌达,文武百官团结为国的原因了。 正当人们喝得乏味之际,礼部尚书郭庆祖上前禀告道“启禀陛下,今日玉城送来两车的玉器玩物,臣不知道如何处置,还望陛下定夺。” 青帝是个粗人,也不懂什么玉器什物,但也是好面之徒,每次假模假样装得鉴赏一番,也省得天下之人笑话,一次两次装得过去,但是近日玉城的玉器送得实在是频繁,让人有点厌烦了,青帝不耐烦地说道“郭尚书,朕问你,这次送来的玉器可有稀罕物件?” 郭尚书唯唯诺诺地回道“回陛下,大部分都是一些瓶瓶罐罐,没有什么不同,但其中有一样物品,臣和部下实在是拿捏不好,说是残次品吧,想着玉城也不敢拿这种东西糊弄我们,想着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请您掌掌眼。” 说完手一挥,就有人双手捧着一托盘,来到了大殿之上。青帝和百官都被郭尚书这一番话勾起了兴趣,齐刷刷看向了那个托盘,托盘之上是一块纱布盖着,甚是神秘。 青帝有些迫不及待了,甩了甩龙袍,激动地站起身来,指着托盘说道“郭尚书,别卖关子了,快快把布掀开,让朕瞧瞧,这玉城能有什么好东西。” 郭尚书见风使舵的本领实在是让人钦佩,看着青帝兴致大开,索性提议道“陛下,臣觉得这种人间难得之物,还是由您来亲自揭开为好。” 青帝倒是饶有兴致地走下龙台,没有立马揭开纱布,而是围着托盘来回打量了一番,青帝也是好赌之人,看百官也是眼馋,于是就想出了一个赌局“众爱卿,你们不妨猜猜这是个什么器物,谁要是猜中了,朕就把这两车的玉器都送给他,怎么样?若要是猜错了,罚酒五杯,怎么样?” 谁不知道两箱玉器可是能买一座府邸了,但是和五杯酒相比,就显得不那么有诱惑力了,毕竟喝醉了,丑态百出,不慎走漏些不为人知的消息,那可就太不划算了。文武百官顿时就没了兴致,都在等着看戏呢。 青帝见半晌每人吱声,就有些不高兴了,作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宰相,这时候就得挺身而出了,冒死进言道“陛下,隔着纱布确实难以判断所谓何物,可否让臣上前隔着纱布摸上一摸?” 这时门外一阵吵杂,应该是有人要擅自闯入,一片混乱,突然之间,门就被狠狠地推开,进来的是一位曼妙多姿的姑娘,虽然刚才动作粗鲁,但是一身淡粉色衣裙,在风中像鲜花般招展,让人如沐春风,正巧的是,托盘上的纱布被这阵风吹得掉落在地了,谁也没有看见,大家的目光都被这个姑娘吸引了。 她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堂里,大堂里侍卫众多,也无人敢拦。 “青鱼,你来干嘛,不知道朕正在乐宴谈正事吗?”被青鱼这么一惊扰,青帝完全没有了兴致,悻悻地坐龙椅上了。 一进门,青鱼就被那个托盘吸引了,连自己来大殿干什么都忘了,她上前拿起托盘里的玉器,骄傲地走在青帝面前说道“皇帝哥哥,这个东西我知道是什么东西,让我为你一一道来。” 在外界看来,青帝和青鱼的关系,简直就是模范兄妹,但是只有青鱼自己知道,这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她顿了顿继续道“这个玉器从外观看来,是一件彻头彻尾的残次品,说是一把玉匕首,但是花纹却是鱼鳞的纹路,而且最重要的是,它的下半部分还是不完整的,明显是一把匕首分成了两截,那么大家能想到它缺的那一半是什么形状吗?” 当朝文武百官谁人不知青鱼,那可是南都数一数二的倾城之貌,多少人想攀附这门亲事,于是就出现了争先恐后回答青鱼问题的局面,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青鱼公主,按照你所说,那剩下一般不就是鱼头嘛。” 青鱼点了点,继续说道“不错,众位大人只说对了一半,这匕首剩下的部分确实是鱼头,但不是普通形状的鱼头,而是一个长满突刺的鱼头,据我所知,突刺长度足足有两三公分,鱼头两侧各有两枚突刺。” 还没等青鱼说完,礼部郭尚书就站了出来,大家都知道,这郭尚书就是想在青鱼公主面前抖机灵,博得青鱼公主的好感,好为自己的儿子郭月栋出风头,好促成两家姻缘,宰相连正最看不惯郭尚书这副德行了,于是立马见缝插针道“青鱼公主,照你这么说,这把匕首就不简单了,和其他玉器性质就不同了,其他玉器多为观赏,器皿,炊具之用途,而这件玉器就是兵器了。” 听了连宰相这番分析,大家开始交头接耳,纷纷猜测“是不是玉城想和南都兵戎相见了,如今连兵器都敢送来。” 青帝看场面有些混乱,听完青鱼和宰相的话,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故作高深地说道“众爱卿不必惊慌,就算送这把匕首来是开战的意思,当今天下谁人不知,这玉城将士就是一群无用之徒,再说了,据朕所知,这余帝也不是什么好对付之人,自不会这么摆明意图的。”青帝这一番话倒也是安抚众人之心,但郭尚书还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陛下,就算玉城无此番用意,但是今日敢送匕首,明日就保不齐送什么来了,我们南都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呀。” 郭尚书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了,青鱼站在一旁也是无聊至极,听着这些政治家在这胡乱猜测,她想着要是不尽快把这事了结,自己今天就算白来这一趟了,于是趁人不注意,轻轻让把匕首从手中滑了下去。 众人被这声脆响惊住了,但令他们更为惊讶的却是,玉匕首被摔在地上,竟然完好无损。趁着他们还没缓过神,青鱼就已经把玉匕首捡起来了,赶紧抓住机会说道“郭大人,这匕首送来的时候,应该也是有一份书文的吧?这文书当中应该就会有所说明吧,至于匕首是什么用途,文书当中自有分晓。” 郭尚书被青鱼叫到名,立马缓过神来,诺诺地问道“陛下,可否让臣把文书呈上。” “速速呈上,郭尚书,赶紧给朕念念,这文书当中写了些什么。”青帝也是好奇得很。 只见郭尚书拿过文书,一板一眼地打开文书念道“南都亲启:此次玉器玩物全部是为三皇子提亲所用,还请青帝和青鱼公主笑纳,这鱼匕首则是三皇子为青鱼公主的定情信物。” 听着听着,青鱼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还和自己有关了,一下子就想到了,下午在太后寝宫太后和自己说的那番话了,当时太后并没有把话说完,因此青鱼就想着来找皇帝哥哥弄清楚,现在她大概知道了,她要嫁的竟然是自己不认识的人,而且是敌国的皇子。 她一把把文书抢了过来,她多么希望郭尚书念错了,或者上边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青风,或者是青岚,为此她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生怕漏掉一个字,但看完之后,青鱼的心已经是和她手里拿的匕首一样僵硬了,她把眼睛闭上,一想到自己要嫁给一个敌国的皇子,说不定还是个瘸子或者是哑巴,她想到这十分痛苦,她理解不了为什么皇帝哥哥会选中她。但是转念一想,说不定这门亲事是玉城皇子一厢情愿,于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道“皇帝哥哥,你听到没有,这玉城皇帝老儿一派胡言,简直是痴人说梦,你是不会同意我嫁给他儿子的吧。” 看着青鱼左手拿着文书,右手拿像青鱼一样的匕首,青帝缓缓说道“这匕首和你的名字一样,通体青色,形状像是鱼,青鱼匕首,倒也是和你很有缘分。”说完立马起身消失在了屏风后边,或许是怕青鱼再问道什么。 青鱼看着自己手中这把匕首,想着皇帝哥哥刚才的那番话,难道这真的是命中注定吗?自己真的要嫁给敌国的那个不认识的皇子吗? 第6章 复国计划 余古被带进偏殿之后,小公公交代了几句就下去了。看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宫殿,仅仅三年,这偏殿的布局陈设已经大变了样,余古自言自语道“我就三年没回来,这都旧貌换新颜了,真是不考虑我的感受啊,这老头一天到晚不知道脑子里想啥,有我这么个文武双全,智勇得兼的儿子,不懂懂好好珍惜,对那些凡夫俗子倒是亲近得很,人心不古啊。” 说话间已经把偏殿的走了个遍,大致的走廊要路已经了然于胸。这么多年来,洪五爷给余古请过的老师不下百位,各路货色应有尽有,上至才高八斗的武学泰斗,下至油头滑脑的江湖骗子,这些人都是身怀绝技,学的技艺那叫一个杂乱无章,虽说这三年来余古受了不少苦,可也算是学有所成。 找到陌生环境下有用的信息,包括花瓶桌椅,瓷砖墙缝,各个出口暗洞,顺便再看看风景和飞禽走兽。这些已经变成了余古作为刺客的一种职业操守了。 把偏殿摸清后,他就悄悄从暗门进入了凝思殿主殿的大堂,这里是文武百官面圣商讨国事的地方,大堂之上是理事台,再后边就是那神圣不可侵犯的龙椅宝座了。余古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人,把这里的一切大概摸清楚之后,就开始在这大堂里闲逛了。 “说是闭殿,也只不过是父皇闭殿,天底下最应该闭殿的不只是父皇一人吧,应该让这文武百官不定期也进行闭关修炼,这国家大事光父皇一人理政也不行啊,看那些文武百官各个大腹便便,一看平日里就不注重修身养性,这种人最应该闭殿了。”余古自顾自地说着,不一会就来到这龙椅前。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这龙椅,也只不过是一把镶着金玉宝石,宽度和长度比床还要大的似床非床的一把椅子。真正可怕的不是龙椅,而是它所象征的至高无上的权利让人心生敬畏罢了。”余古一边感慨一边抚摸着这把龙椅,似乎是有种魔力一般,让余古竟然在皇上和洪公公都站在大殿之下都没察觉。 最终还是洪公公咳嗽了一声,将余古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着大殿之下的父皇和洪公公,余古笑得略显尴尬,一溜烟就跑了下来,笑嘻嘻地看了看洪公公,从洪公公脸上余古看出了四个字“大事不妙”,不过余古心里已有应对之策。 还没等余古开口,皇上就是一顿兴师问罪“你们两这是合谋要篡夺皇位啊。”说着就上了理事台,坐在龙椅上的父皇更加威严了,余古看着这位三年不见,依旧精神矍铄的父皇,心里不禁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情。转念一想,谁坐在那个位置上,自然是会让人高看一等,不必恐惧。 倒是洪公公自是没有这般心思觉悟的,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人,自是承受不起这种飞来的无名之罪,便下跪求饶起来了“皇上冤枉啊,我对皇上和玉城的忠心您也是知道的,奴才为您辛辛苦苦照料十年江山,绝无二心,望您明察啊。” 皇上应该是听多了这套陈词滥调,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你先下去吧,你的事朕之后再和你算账。” 看着洪公公走了,余古便开始放肆起来了,嬉皮笑脸地说道“父皇,您不是闭殿了吗,这一个月应该都呆在书房吗?难道咱爷俩心有灵犀,您知道我在这,便过来找我?” 皇上看了余古这般可谓是恬不知耻的嘴脸,板着脸说道“刚才你差点坐在朕的位置上,按照玉城的玉律,朕可以将你打入地牢,让你身首分离。” 余古听了这番话自然是没有被吓倒,反而是坐在大殿地板上,慢悠悠地说道“父皇,您知道您宫里这些妃子,皇子们,满朝百官们最擅长的是什么吗?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各种表忠心,献殷勤,嘴里口吐莲花,心里却是口腹蜜剑,您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忠臣”?说完余古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父皇,余古已经收起了刚才那副吊儿郎当,一副正经模样。 “在朕眼里你也不过如此,跟那些人并无异样。为君为臣之道乃是你们这些人的功课,跟我讨论不着,你这次来不会是教朕怎么管理臣子的吧。没有其他的事你也就退下吧,念在你即将出征,朕也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摆出衣服大赦天下的慈悲摸样,让人看了甚是不舒服。 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父皇,对自己没有丝毫亲情的那份温暖,有的只是君臣相处的官方姿态,这让余古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时他立马也转换了自己的说话方式,如果是君和臣,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父皇,儿臣有一事,需请教父皇,肯请父皇明言。儿臣此次出使南都,主要是达到什么目的?”余古心里有千千万万的疑问,但此刻自己想问的也只有这一条了,他想知道他这颗棋子在国家层面上有多重要,他心里要有数,他不喜欢做一个没有目标的漂浮物。 “朕让洪公公给你传的口谕不都说了吗,让你娶妻生子,为两国友好关系建立纽带。”皇上轻描淡写道。 “可是坊间流传的可不止这些啊,说父皇您一定是有很多考虑才会走出这步,难不成您是想让我作为刺客和卧底进入南都,待我们玉城有朝一日决力回击的时候,里应外合,一举定天下?”余古把心里所想一一展露无遗,只是为了能够套出父皇的真实想法,虽然这次来面见父皇,不一定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是最大程度可以接近真相也未尝不值得一试。 “坊间传闻多半是揣测和猜疑,没有什么根据,你不会是连这个都信吧,那你也就真的枉为朕的儿子。”皇上说着嘴角不自觉上扬,轻蔑地说道。 “是真是假我自会判别,但外人不会空穴来风,盲生事端。我还想问您一件事,您要是不想回答,我也不强求。我的母亲,现在是不是在南都?”他终于还是问出来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困扰着他。 余帝没有说话,而是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他驻足在一根擎顶的红漆圆木前,余古走近那根圆木,顺着余帝的视角,他看见了上边有一道很深的凹痕。 “当年,朕还不是皇上,你母亲也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们只是暗生情愫,最终偷食禁果,生下来了你。但是你母亲,一心想去南都,就能把刚生下没几个月大的孩子抛弃。”余帝说着止不住的叹气。 “我娘应该是有什么苦衷吧。”余古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这么狠心。 余帝没有理会余古的问题,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那天,下着倾盆大雨,朕和她就在这大堂里,朕抱着一个月大的你,拼命挽留她,可是她执意要走,甚至拔出剑威胁朕,若不是有这柱子挡着......“ “父皇,你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吗?”余古还是不死心,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她! 余帝看着自己的儿子,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拍了怕余古的肩膀说道“舞念”。 余古以为余帝在糊弄他,立马说道“勿念?她可是我的母亲啊,我怎么能不去想她?” 知道余古领会错意思了,余帝没有忙着纠正,缓缓走上理事台,拿起了台子上的一面镜子,丢在了余古脚下,说道“破镜是不能重圆的。这次去南都,自己保重!” 余古看着地上破碎的镜子,七零八落,就像是自己的心一样,碎得像是再也捡不起来了。 “您不用担心,您儿子虽不是身怀绝技,但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这次就算是为了复国,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余古信誓旦旦的说道。 “别忘了,你这次去的目的,是和亲!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提亲礼物和定情信物估计已经到南都了,希望青鱼公主能喜欢吧。”余帝说道。 余古都快把这事忘了,苦笑着说道“不会又是玉器吧,这么俗气,人家会喜欢才怪。” “朕送的礼物要是不俗,怎么能衬托出你不俗。”余帝冷笑一声说道。 “父皇,我要是可以让给南都败在玉城之下,您是不是能让我坐在这把龙椅上?”余古说完这句话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但是自己并不后悔,他对自己足够自信。 余帝被这句话惊到了,原本已经要走的身子,愣住了,两个人就这样站着,夕阳这时已经呈下落之势,落日的余晖洒落大殿之上,给这混沌的气氛灌注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你要是有本事,那就做给朕看,做给这天下看。”皇上说完就起身就要走,“儿臣走之后,您要保重龙体”,听见余古这番话,余帝停顿了一秒,旋即消失在了大殿的落日余晖里。留下余古一个人在原地,留下这空荡的大殿,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第7章 凉月冰霜 皇上走进了凝思殿里边的书房,书房里还有一个女人,坐在一旁磨着砚台,看见皇上走进来了,就起身恭迎“皇上,他可是从小没有母亲在身边,自己一个人在这宫中独自长大,看着别人的冷眼,听着别人的冷语,活在这如狼似虎的皇宫里,就这么走了,您就忍心吗?” 皇上也叹了口气,甩了甩袖子坐了下来,也示意一旁的女人坐下“五烟,这么些年来朕让你假扮一个男人,躲躲藏藏,虽说是没人怀疑,但确实也是委屈你了。至于余古,你从小看着他长大,培养他性格,本领,心机,他自己最后是什么下场,只是他自己的事了。”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但看得出来皇上脸上凝重的表情。 在皇上身边做事已经快二十年了,从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到现在执掌法司局的一把手,谁能想到一直在皇上身边的书童女郎,就是当今天下令人闻风丧胆的洪五爷。洪五爷就是五烟,这些年来,她一直在两个身份之间转换,也没有人发觉。 “当初若不是舞念生下余古,执意要我带着余古回玉城,她自己在南都不知道怎么样了。这次让余古去南都,不知道是不是舞念的主意。”五烟不愧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军师,这番推测也是皇上派余古前去南都的一个很重要原因。 虽说皇上没有反应,但五烟了解皇上的脾气,于是继续说道“知道您舍不得余古,这一出闭殿的戏,不也是您专门安排,无非就是想让外界知道,您和余古的关系不好,您想和他撇清关系,好误导他国,好让这次的复国计划顺利进行。” “朕不只是为了误导他国,也是为了误导余古,让他不要故意为之,如果他知道朕将他派出是为了复国计划,难免有顾虑,也难免不露出破绽。还不如让他轻松点,如果他心里有朕,有这个国家,他就知道怎么做,不用朕教他。”说完皇上长出了口气,如释重负。 五烟听完这番话,若有所思,没有立即做出回复,倒是倒了杯酒,拿到皇上身边说道“您这招醉翁之意,无心插柳实在是妙,不知道余古能否体会到您的这番苦心,需不需要我去提醒余古?” 皇上接过五烟的酒,一饮而下说道“整个宫里还是你最了解朕,也不必去找他说这个了,看他刚才那番豪言壮语,估计是自己心里已经有数了……” 余古出来凝思殿已经是黄昏了,刚才和父皇的对话,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场景,但余古心里已经有底了,这盘棋自己一定会是那个操盘者。 走着走着就看见古树下歌洛和两个陌生男子,以为是宫里派来的人找事,上前就要动手。歌洛一看余古就知道他有所误会,连忙上前劝阻道“余古,他们不是坏人。” 余古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一个黑衣,一个白衣,觉得甚是好乐,于是上前逗乐道“你这二人倒也是有趣,一黑一白,让人忍俊不禁啊。”说着趁他们放松之际一伸手把歌洛拉了过来。 二人倒也是反应不同,黑衣人显得略有些急切,上前赶忙说道“在下法司局二级司司长顾白,以后就跟着三皇子一起了,还请三皇子多多海涵。”说完顾白上前作了一个十分敷衍的敬揖,他对眼前这个比自己还略显年轻的人,倒不是很有好感,不是洪五爷执意让他来,他才不想和这个在他眼里是个小屁孩的三皇子一起瞎闹。 余古也看出了眼前这个看似十分不靠谱的人对自己不是很恭敬,但是和自己也算是同道中人,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但实则心里花花肠子不少,典型人面兽心的笑面虎,这种人很容易给人一种没有威胁性的感觉,但是经常会有致命一击防不胜防。 “法司局二司长,官位不小啊,以后跟着我,不会嫌委屈?”余古怀疑地看着顾白。 还没等歌洛说,顾白就抢先答道“洪五爷的命令,你去南都,我们同行。” 歌洛看着余古说道“余古,在你进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但从洪五爷的官牌来看,倒是能相信他的话。” 余古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叫顾白,穿着一身黑衣,那你这边这位,莫非是叫老黑?”说着绕过顾白,来到这树底下翘起二郎腿坐了下来。 喻离看着眼前这个三皇子,倒是有皇子的那番傲气,但是也有些灵气,和顾白倒是有些相似,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若以后要在一起共事,恐怕少不了争吵和麻烦。想到这喻离不禁摇了摇头。 看着眼前这个白衣少年沉默良久,余古想着得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于是站起身来,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说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虽然我有些不喜欢你们,但洪五爷的安排,我也只能照做。”说着拉起歌洛就往南宫的方向走。 喻离和顾白相视一笑,喻离打趣道“这个三皇子倒也是有趣,以后就有热闹可以看了。”顾白知道喻离这是在幸灾乐祸,给了喻离一个白眼,便加速往前走了。 执行司司堂里,“禀告大司,洪五爷派去的两个司长已经和三皇子顺利接头了,我们要不要派人……” 说话的是一个穿黑袍的二级司务,执行司里边给人总是暗黑无边的感觉,不仅是因为不论官职大小,统一是黑色制衣,官职高低仅仅是从袖肩那一块的纹绣图案和颜色来判别,二级司的袖肩图案是一只狼,二级司下边的等级颜色自一等到四等由金,红,黑,白区分。二级司主管的勘探情报一职,其无孔不入的手段能和法司局相媲美。 “三司派出的那三个已经回来了?我早就料到这洪五爷会有动作,你亲自去一趟太子那边,告诉他让他尽快,务必今夜酉时之前,这三皇子出了宫的话,我们就不好下手了。”说话之人正是执行司大司长公孙辞,彻头彻尾的亲太子派。 “至于三皇子那边,先不用管他,动作太密的话会打草惊蛇。”公孙辞说着就挥了挥手,示意手下。 “得令,那我马上去办,我先让三司找出几个身手了得的,到时候用的话能快速出动,不耽误大事。”不愧是二级司打探情报的头头,献媚和了解人心的功夫实在是让人倾佩。 余古带着他们没有直接去南宫,而是去了西宫紫菜殿太子寝宫。歌洛不知道余古去太子殿干什么,低声问了问余古“我们这是去太子宫?” 余古看了看后边那两个跟班的,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将头探到歌洛耳边,用手遮着小声说道“吃饭!”说完就把手十分自然地搭在了歌洛肩膀。 歌洛立刻就像触电一般,跳到了一边,把余古吓了一跳。身后传来一阵嘲笑声,还是顾白说道“三皇子,您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可是有伤您的身份啊。”说完和喻离就笑了起来。 歌洛发现自打从凝思殿出来,余古就跟解放了天性一般,无拘无束,心性无比自由。看着余古这般高兴劲,就知道应该是在凝思殿里他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了,她也就放心了,便没有问凝思殿里边发生了什么。 四人在太子宫殿前停下来脚步,只见余古走到喻离身边,将头探到喻离耳边低声说道“老黑,你帮我去我宫里把我的那把琴拿来,还有其他一些你觉得咱路上方便携带的一些武器,能带都带上。” 看着余古和喻离两人在小声嘀咕着什么,顾白知道这三皇子是在测试他和喻离,故意将二人分开,不过也可以理解,这个时候了,有这般谨慎,也不是坏事。 在喻离走后,从殿里边走出一位宫女上前问道“三皇子,您留步,待我进去禀报太子殿下。” 余古就递给了几句话“没必要,我就是来跟他告个别,顺便有礼物送给他,我自己进去就行,这殿里边我也熟悉,就不需要你了。”说完就要硬闯,侍女知道也拦不住,就赶紧慌忙就去禀告。 余古三人来到太子殿,并没有着急进去见太子,而是来到太子殿的膳食居,这会正值晚饭时间,还没到地方,远远就闻到了香飘四溢的味道,挑逗着一行人的胃。 顾白这个人有一点讨喜之处,就是懂得拿捏气氛,边走边说道“这太子果然就是太子,吃的饭还真是人间美味,若我今生有幸吃到这么一顿,那我这趟也是值了。” “想吃这还不简单,吃便是了。”说着就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膳食居,刚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种珍肴,歌洛看着两人就像饿坏了的狗一样,眼睛里都在放光,再看看周围那些侍女丫鬟,看这两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歌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就用手捅了捅余古,又推了推顾白。 这两人简直就是丢人至极,余古缓过神来,迎着大家吃惊的目光,径直坐到了餐桌旁,拿起两只筷子,看着还愣站在一旁的两人,用一只手把两只筷子转动得令人目眩。一旁的侍女丫鬟都认识这个混世魔王,也不敢上前叨扰,在余古进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有人向太子通报了。 余古手里的筷子就只见在手指间来回转动,也不见夹取食物,顾白看得都快眼花了,终于看不下去了,义愤填膺地走到餐桌旁,没有选择挨着余古坐,而是坐到了余古对面。“歌姑娘,你也来坐吧,咱两要是不坐下来,看着三皇子转筷子咱两都能看晕了。” 余古对歌洛摆了摆手,“来吧,一起吃,这顿饭就是太子为了给我们饯行请咱吃的,放开吃,不要有所顾忌。”说着对二人挑了挑眉毛,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口吞咽,顾白也就跟着一起吃了起来,两人完全没有吃相,歌洛心里想明白了,洪五爷为什么会派顾白来了,这脾气秉性简直就是不谋而合。 正在三人吃的狼吞虎咽之时,太子突然出现了,房间里的气氛如凉月冰霜,心里凉。 第8章 暗渡“生天” 余古一点也不忌惮太子的身份,跟没事人一样继续低头胡吃海喝。太子摆了摆手,让下人都退下,自己坐到余古旁边,低声问道“我这殿里饭菜还可口?” 余古连忙劝说道“皇兄,不用让他们下去,都留下吧,我和你讨论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太子素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不是省油的灯,但是这么一说的话,让下人下去倒也是他的不对了,太子一挥手,下人们就知道怎么做了,都整整齐齐站在一旁了。 余古依旧是头也不抬地回答道“皇兄,你还别说,你这殿里饭菜的油水能抵得上我殿里一年的油水了。” 太子依旧是彬彬有礼地说道“你这趟来我这,不简简单单就是为了吃一顿饭吧,说吧,还有什么事。”太子收起来自己的那一副温润如玉,转眼就很冰冷了。 余古倒是也不急,对着在外候着的丫鬟侍从大喊道“再给我来一盘鸡腿,两盘牛肉,两盘羊肉,一盘馒头,一壶酒。”说完继续低下头吃了起来,并不打算理睬太子的话。 在外边候着的一行人也是很为难,进来问太子,太子吩咐道“就按着三皇子的要求去上菜。”太子对眼前这个亲弟弟没有一点好感,倒不是因为从小不生活在一起没有手足情,而是因为他是自己皇位的最大威胁者,就算这次皇上派三皇子出使南都,但是对于太子来说,只要三皇子活着,他就不能安心。 这次临行之际突然造访太子殿,着实让太子纳闷,不过对于这位不速之客,尽快打发走才是太子心里边的真实想法。 不知是为了虚张声势,还是为了让周围侍从丫鬟们听到,余古专门提高了几个分贝,与其说是说话,还不如说是喊着说“皇兄,我这次来呢,有两个目的。” 说着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第一呢,我想必你也知道了,这执行司的人催得紧,留给我在这皇宫里的时间不多,不允许我和宫里的各个亲人一一告别,这让人真是痛心疾首。没办法啊,我这思来想去的,最终还是想在临走前再见见你,我唯一牵挂想念的皇兄你。”余古说到这就把双手重重地砸到了太子肩膀上。 太子被自己的这个弟弟也是很无奈了,无法无天,完全不把长幼尊卑放在眼里,不过他也是习惯了,刚才这番话下来,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这个弟弟果然是不简单。能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含沙射影地还在拷问人的心态。 不过太子既然能够在这几个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储君,自然是有他的手段“身为玉城的太子,将来的皇上,我很欣慰,就算出使南都,将来会成为南都的人,你也是不忘本源,母后和皇太后那里,我自会转达你的这份孝心和爱国之心,你只管安心上路即可。” “真不愧是太子,我们几个兄弟之中的好榜样,果然是气宇轩昂,大度非凡。”听余古说多了损人的话,这八面玲珑的话乍听还真是刺耳,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 歌洛看着眼前这个自己陌生又熟悉的少年,一天之间,在他的世界里,风云突变,但是他的应变之快是歌洛未曾想到的,只能说这个他陪了三年的少年,已经具备了抵抗外界的盔甲。 余古也不顾他人听这番话的感想,自顾自说了下去“皇兄,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否同意?既然我到你这吃了晚饭,你这离西门近,我待会就从你这出发,一直沿着你殿外的那条小路一直直走,然后经过执行司,医馆,最后到达西门,你看怎么样?” 虽然听上去自己弟弟的这个小小的请求,也没什么过分之处,但以他对三皇子的了解,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但是自己当着众人的面自然是没法回绝,也没有什么理由回绝,于是就为了保险起见谨慎道“你出使南都是为国之举,在我的管辖范围内,能够帮到你的也不多,待会我就让下人带着你从小路出去。” “那皇兄就算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啊,我在去西门的这条路,离你处最近,到时候我要是遭遇什么不测,你可要出手相救啊。”余古说完恭恭敬敬给太子行了个九十度的礼,身子弯到了九十度,行了礼也没有立刻起身,反倒是侧过头对歌洛挤了挤眼,这才站直了身子。 太子听了余古这番话,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想这老三果然是有坑在等着他跳,这一招简直就是让人没有任何回手的余地。 太子和执行司的人原本已经计划好在余古一行人在出宫路上除掉余古,这样一来,先是不让下人出去,留下来当了耳朵和做证人,余古要是出宫路上出了事,太子要是不出手相救的话,自然是违背了自己的诺言,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保护不了,皇上怎么会相信太子能把江山守护好;若要是出手相救的话,自导自演演了一出闹剧,还不如不多一事。 太子的这些下人里边自然是不会少了各宫安插的眼线,今天的一举一动,将会在短时间内传遍宫内外,太子就成了一块挡箭牌,其他想杀余古的人就知道多了太子这道屏障,保不齐会放弃在宫中刺杀余古。 这一箭双雕的计谋恐怕也只有余古能想出来了,太子的脸都青了,看着自己的皇兄脸色都不好了。于是假惺惺地问候道“皇兄,你要是身体不好的话,就先回去吧,我和我的这两个手下还没吃好,你看这晚上我们就要出发了,你这顿饭真的就是雪中送炭啊。” 顾白看了看歌洛,摇了摇头说道“你怎么能受得了这么死皮赖脸的家伙,不,是不要脸的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歌洛看着余古,笑着低声对顾白说道“他一直就是这样,只不过是没有机会发挥自己的实力罢了。” 再看看太子,显然是败下阵来的模样,倒也是体面地说道“来人,给我好好伺候三皇子,一定要让他吃饱了,吃好了再上路。”说完就高傲地走出了膳食居,留下这三人高兴坏了。 “真有你的,余古。”歌洛十分柔情地看着余古。“快吃吧,让这家伙一打扰,我们这一家三口都没法好好吃饭了。”余古真是说话幽默,把歌洛成功逗笑了。倒是顾白,听出来是余古在占他便宜,他也不客气地反击道“谁跟你一家三口,难道我和歌姑娘领养了一只宠物不成。” 歌洛似慈母般温柔似水看着他两“你们俩就别互相挑逗了,再不吃的话,饭菜就要凉了。” 余古抬头看了外边天色已晚,站起身来问后边丫鬟“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后边一丫鬟向前作揖“禀告三皇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给我找个袋子,都装起来,最好是那种能保温的,最后再给我拿几双筷子。”余古冷峻的口气倒是让人不习惯,歌洛和顾白缓缓抬起头,看着余古那瘦削的脸颊,在夕阳下有几分唯美的气息,也倒是有几分皇子的气概。 余古看两人吃得也差不多了,提起刚才准备好放在餐桌上的粮袋“你两吃好了,还有你那小兄弟还没吃呢,走吧。” 看着冷酷无情的人,骨子里定会有几分侠骨柔情吧,顾白心里开始对这个铁块有好感了。 歌洛这几个时辰内,看到了余古的好多面,都是她以前没有发现的,她也只是静静地感受着余古的不同。 陪伴是一种最无言最真挚的表达吧。 三人往刚才和喻离约好的地点走,老远歌洛就看到了喻离的身影“看那里,喻公子已经等着了,我们快些过去吧。” 循着歌洛手指的方向,余古看到了白衣少侠焦急等待的身影“什么时候叫他喻公子了,这么亲切。” 歌洛看着莫名吃醋的余古,内心十分高兴,清了清嗓子“喻公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当然是需要交好的,你跟人家学学,有时候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不好嘛。”就像是故意气余古一样,歌洛走得更快了。 顾白看着被气得脸部变形的余古,添油加醋道“三皇子,你不追吗?喻离和歌姑娘倒是也挺般配,男人嘛,有时候成全也是一种气度。” 余古看着这几个人,自己嘀咕着:这些人不是来帮他的吗,怎么感觉是专门来气他的!难道朋友都是这样的吗,是他懂得太少,还是这些人太气人?说着摇摇头对这世界表示不明白。 “这是给你的,摸着还是热的,你快吃吧。”歌洛说着就把刚才那一大袋食物给喻离递了过去。余古看着眼前这个“情敌”心里就别扭,但是碍于自己皇子的身份,也不敢明着吃醋, 拿捏着一种主子的口吻问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喻离接过袋子,点头对歌洛表示了感谢,余古眼里那一丝不快虽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喻离看在眼里“回三皇子,为了谨慎起见,动用了一点私人关系,把打包的东西已经运送出宫了,您放心。” 余古知道对于法司局的人应该予以相信,他们办事的能力还是一流的。带着三人从计划好的路线出发了。担心宫里这些人会不会暗中作祟,一路上喻离还是放心不下,就像一个随时准备打架的斗猫一样。顾白好几次都忍不住想笑,但是胜利者的姿态还是要低调一点的,更何况一路上还有太子和其他的人,做做样子也是好的。 三人不谋而合:等出宫再和喻离解释! 第9章 鱼眼—预言 青鱼回到青鱼宫,连海已经等着她了,“陪我钓鱼去”,青鱼命令道。 “钓鱼?心情不好需要的是发泄,冷静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连海开导青鱼。 青鱼没有理睬他,走到青鱼湖畔,湖面漆黑一片,“扑通”一声跳了下去,连海怔住了,大叫“救命啊,青鱼自杀了。” 只见一行人把木桌搬了出来,开始做法事,“法师”告诉连海,最近湖里闹妖怪,只有这样做才能救青鱼公主,而且这是青鱼告诉他们这么做的。 法事进行了将近半个时辰,湖面上风越来越大,天空中开始乌云密布,连海觉得甚是荒唐,准备去搬救兵,刚要离开时,天空被一道闪电划破了宁静,草地上劈里啪啦全是冰雹。众人迷信,觉得是得罪了妖怪,青鱼公主恐怕已经遇害,于是纷纷逃跑。 这么呆下去不是个事,连海也想走,但是脚下被什么东西粘着,动弹不得,一时吓得瘫软在地上。此时,湖面上的动静越来越大,连海平时不迷信,这时也是惊恐万分,嘴里小声祈祷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湖面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连海闭着眼睛,全身发抖,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他,他不敢动,更不敢回应。他感觉有东西在靠近,开始一个劲拉扯他,他想着这是要被拖进湖底了,开始蓄力反抗,刚睁开眼睛,看见了青鱼,一下子晕了过去。 “快走啊,下冰雹了,你是不是被冰雹砸傻了......”青鱼歇斯底里地喊着。 “连公子已经睡下了,御医说他风寒,并无大碍。倒是你,公主,你又是去见那条鱼了吗?冰雹也是它带来的吗?”晴儿小声问道,怕亵渎了神灵。 青鱼回来之后一直盯着湖面发呆,自己的这点心事,无人可诉,也只能和最亲近的丫鬟说了“晴儿,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命中注定不是一种缘分,而是一种宿命吧。”晴儿回答道。 看破红尘,是青鱼喜欢晴儿的一个原因。 “我看到了,超凡脱俗,英俊潇洒,这是人们对他的评价。”青鱼说道。 “你不喜欢吗?”晴儿总是一针见血。 青鱼也不知道,要是真的嫁给他会怎样? 晴儿的这句话让青鱼陷入了沉思...... “来人啊,有人跳湖了!”一个年轻男人大喊着,这个男人就是连海。 “快闪开”,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人就已经潜入水底了。 虽然是在回忆刚才看见的,青鱼还是感到了水底下窒息的痛苦。 这个被称为现代的世界里,青鱼不叫青鱼,而是叫木晨星,这是青鱼通过鱼眼知道的。而且在那个世界,青鱼不会游泳,刚才落水的就是木晨星。 他把木晨星救上来之后,紧紧抱在怀里,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那是他全身冻得发抖,她竟然想去伸手抓住他。青鱼看到这段,觉得脸都热了,自己怎么能那样! “人救上来了,快带她去医务室看看,别有什么后遗症。”说完就把木晨星交给了连海,至始至终,木晨星都没有看见他的长相,只是知道他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暖。 连海把木晨星送到医务室,医生拍了怕木晨星的后背,吐出一大口水之后,木晨星睁开了眼睛,“没事吧,晨星,你吓死我了。”说话的是叶凡离,连海在那个世界的名字。 “我没事,我想去趟厕所。”青鱼看到那个世界的自己,身材高挑,样貌出众,下半身穿着很短的裤子,上半身是白色短衣,觉得很不可思议。 木晨星手搭在叶凡离肩膀上,颤颤巍巍地走着,突然抬头看见,不远处角落里有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看见木晨星发现了他,立刻转身就走了,还是刚才那个人,救她的人,她再一次错过了他的脸。 叶凡离看见那个人,竟然很生气,破口大骂道“陆天枫,别让我看见你,小心你的脑袋。” 青鱼和木晨星终于知道了,那个人叫“陆天枫”。 “你认识他?他抢你女朋友了,这么生气。”木晨星虚弱地问。 叶凡离一脸震惊,赶紧摸了摸木晨星的额头,夸张地说道“你别吓我,木晨星,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肯定和我开玩笑呢,对不对?” “开玩笑?哪有什么心情跟你开玩笑?”木晨星一本正经地说着。 “完了,完了!我再问你一遍,木晨星,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了吗?就你落水前?”叶凡离慌慌张张地问木晨星,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青鱼看见自己突然抱头蹲在了地上,使劲拍打着自己的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现代的画面就这样结束了! 今天天气不好,湖底小青鱼精神状态不好,青鱼原本是想通过鱼眼,看看自己要嫁给谁,但是刚才的那段画面,让青鱼更加迷惑了。 难道自己将来要嫁的人是连海吗?那个一直看不见脸的应该只是不重要的人吧?小青鱼不是说,通过鱼眼看到的就是预言吗?看不到的也真的就是无关紧要的吧!青鱼从回来一直在想这个事,都快魔怔了。 现代世界里的自己和连海关系这么亲密,难不成自己要嫁给连海? 和连海青梅竹马,和玉城三皇子素未谋面,为什么想到嫁给连海,心里没有那么高兴呢? “公主,连公子醒了,一直在吵着叫您过去呢。”晴儿的话打断了青鱼的思绪。 青鱼看着睡在自己床上的连海,肆无忌惮,她们进去的时候,竟然抱着宠物鱼,一个劲地抚摸,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若不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青鱼早就教训他了。 “你好点没?腿没事吧?”青鱼想起刚才连海的样子就忍不住调侃他,边说便把宠物鱼抢了过来。 宠物鱼上边的味道有变,这种香味是南都产的香料没错,不是连海的味道,直觉告诉青鱼来者不善,跑到床上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青鱼给了晴儿一个眼神,一反温柔情态,变得冷峻警惕,寒光四起。 顾不上听连海的牢骚,把他从床上拉了下来,保护在了身后。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敢在青鱼公主寝宫为非作歹,尔等大胆!”晴儿大声呵斥道。 站在晴儿身后的连海狐假虎威道“苟且藏匿,偷鸡猫狗,算什么英雄。” “连公子,要不剑给您,刺客估计是男人,男人之间的事,您来解决比较好,您觉得呢?”晴儿转过头对连海开玩笑。 连海知道自己有点难为情,想挽回点面子,弱弱地说道“我这是扮猪吃老虎,我最近可在练流星大法。” 等待之际,三人就听着鼾声四起,循着声音看去,几人没想到,这刺客好像就在床上,在连海卧躺旁边,被子上边丢满了连海的衣服,远远看去鼓起了一个小山丘,这声音就是从“山下”而来。 连海刚想伸手一探究竟,青鱼急忙抓住他,说道“小心为妙,不要轻举妄动。” 青鱼从墙上拿下青帝送给她的指月剑,亦步亦趋地挪到了床边。 青鱼的床不是一般的大,她爬上去一段距离,刺客所在之处才在她剑能够到的范围内。她的剑一点一点挑开了被子的一角,里边的人也有所察觉,青鱼想着:恐怕是个高手,如此临危不惧,非常人所及。 “青鱼,是我呀。”被子里的人猛地掀开,这正是青鱼的另一个追求者,礼部尚书之子郭离之。 众人看着睡梦中醒来的郭离之,哭笑不得。 “你来干什么?”连海看见自己的情敌,没一点好脸色。 郭离之整理自己的衣冠,解释道“关你什么事,胆小如鼠,靠女人保护。青鱼,我来呢,是为了邀请你参加一个盛世活动,你知道吗?” 还没等郭离之说完,连海打断道“谁不知道你们郭家擅长背后捅刀子,站在晴儿姑娘身后,就是为了保护她。” “你们别吵了。郭离之你说的这个活动,不会是马上蹴鞠吧?”青鱼已经够累了,根本没心情看他两争风吃醋。 “说得对,哈哈哈,还是青鱼你聪明啊。”郭离之和他父亲真是亲生的,如出一辙的德行。 “我知道了,谢谢你来通知我,今天就不招待你们了,实在是不好意思。”青鱼面如土色,今晚发生的事够让她心累了。 连海还是不依不饶问道,青鱼我想问你“刚才我腿怎么突然动不了了?而且电闪雷鸣,竟然还下起了冰雹。”这几个问题一直困惑着连海,事出有因,这事恐怕只有青鱼能解释了,要是不解决的话,今晚他会睡不着的。 “下次记得穿鞋,别老穿着袜子行走江湖。那么爱出脚汗,突然下冰雹,脚底不结冰才怪”青鱼话没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马上蹴鞠,是南都一年一度的盛事,但是青鱼已经两年没有参加了,一切都是因为那年观看蹴鞠发生的一件怪事,让青鱼心有余悸,以至于现在一听到这四个字,心里就发紧。 第10章 生死之战 余古几人出了宫往西行就看见有辆车,坐在车上的正是喻离的好兄弟,执行司一级司司长穆然。看见四人出了宫,老远处就招手。 余古估摸着这是喻离的手笔,没有猜错的话是执行司的人,而且官位不小。喻离认识执行司的人倒是不足为奇,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敢明目张胆和他们厮混在一起,这人不简单。这是余古给眼前这个看着不大,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充满官场气息的人的第一印象。 “你们终于来了,再不来,我都快在车上睡着了。”穆然也是不客气地抱怨着,拍了怕喻离的肩膀,把手里的马鞭子递给了喻离,转而问候道“这位就是三皇子吧,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打交道,这次能有幸为三皇子效劳,真是缘分啊。” “在这个非常时期,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近吗?”余古试探性得问道。 “非常时期嘛,就得需要非常人物,来做些非常之事,您说是吧。不过您放心,我是喻离得好兄弟,自然不会害三皇子,您也不用担心我帮您会被别人抓住把柄。”年纪轻轻,洞察能力却不一般,一语道破了余古心里的疑虑。 “你既然能出手的话,在你这个段位和级别,一定是想好了万全之策,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我那位哥哥可不是好对付的,如果他要是为难你的话,你就告诉他……”后边的话余古就只说给了穆然一个人,穆然听得笑容多灿烂,从穆然的反应来看,余古的话绝对是重磅,这就更加重了顾白他们几个人的好奇心。 穆然此次出宫,还有另一个任务在身。 余古说完之后,穆然递给他一张纸条,纸条上边是一堆乱线条,顾白他们凑过来也看不明白,面面相觑。 “这难道是我朝的数学文字吗?最近章衡老先生刚刚发明的新文字,你们觉得呢?”歌洛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顾白和喻离纷纷点头。 “但是穆然这小子什么意思,这就算知道是数学文字,但内容是啥,他也不说。”顾白挠着头想不通。 在和穆然分别之后,余古看着纸条思考良久,跟众人说了一句“快,上车!” 顾白三个人不知所然,但也不好过问,上了车之后余古驾车,一路北行。 刚拿到纸条,余古脑中也是一片空白,但是歌洛他们的话点醒了余古—数学,线条,这让余古想到了洪五爷,他一直觉得洪五爷一定会来见他,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他要赌一把,他也不知道,数字代表的是不是洪五爷,线条是不是指的他想的那个地方。 经过将近半个时辰的奔波,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这一路上,余古没说一句话,车里这三人倒是说得尽兴,三人算是做到了信息的互通有无。歌洛终于也知道了,这次余古真的算是九死一生了,按照顾白所说,余古到了南都,面临的局面将是未知的,谁也不会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只有他自己自求多福了。 看着余古瘦削的脸庞,月光下,一袭青衣,微风起,真有几分仗剑天涯的豪情万丈。歌洛也明白余古突然间的少言寡语了。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记住,千万别下车,就算听到什么声音,一定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余古的话打断了歌洛的思绪,歌洛回过神来,余古已经走远了。 “三皇子的话什么意思?难道这里会发生什么吗?”顾白立即反应道。 他们三个人一路上都在车里,根本看不清他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顾白刚想下车一探究竟,就被喻离死死拽住,喻离说道“小心为上,还是先在车里看看情况。这地方余古应该熟,听他的,应该该没错!” 余古跟着自己心里所想那个地方走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把车停在了稍远处,他要走很长的路才能到达。 余古以前心思不算缜密,自从临危受命,想到自己的生存状态令人堪忧,他才知道真正意义上没有人能帮他,他要自救! 走了很长时间了,目之所及还是四下空,这让余古心里有点打退堂鼓了。来之前完全把这个地方的危险性抛在脑后了,只是跟着别人给他安排的路走着。这会独自一人才有空去想,自己怎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被别人安排行事,就像是在一个划定的安全区域里,自己真的是一枚棋子,难道自己真的就只是棋子吗?余古自己问自己。 突然之间,余古想明白了:这不是自己想要证明自己的方式!他要去改变! “咯噔咯噔”,月亮高挂树梢,月光勾勒出的是一匹银白骏马,疾驰而来,而马背上无人!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鱼头”!这声音透着恐惧,透着寒气。 余古吓得开始后退,连剑也从手里滑落,有一种恐惧叫做大脑空白,和死亡接近的一种恐惧! 被回忆刺激的大脑开始隐隐作痛,那年夏天,那片池塘,那条青鱼,一帧帧在放映着。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八米,距离还在缩小,到最后安全距离已经被突破,藏在巨树后边的人摇了摇头,准备出手。 刀光剑影之间,“鱼头”应声落地。最后出手的是,余古。 “啪啪啪”,躲在树后边的人像是看戏一样,拍手叫好,来者正是洪五爷。 “恭喜你,战胜心魔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洪五爷拍了拍余古的肩膀,表示认可。 余古扔了剑,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来到“鱼头”掉落之处,长出一口气,压制住了自己的恐惧,把套在马头上的鱼头面具扯了下来。 “是你安排的吧,这么多年来,让你费心了。”说着跪在了洪五爷脚下,这一拜是感谢也是告别,不,应该是永别。 洪五爷伸手扶起了余古,拿出准备好的一个包袱,说道“这里边有南都公主的画像,还有血匕首的另一半,是皇上给你们准备的定情信物。” 打开画像,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映入眼帘,“这就是那个缘分中的陌生人啊”,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画像中的那个她,但是感觉似曾相识,也许是因为和自己命运相同产生的错觉吧,余古心想着。把画像撕了个粉碎,这个时候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切断那点同病相怜的念想吧。 “那年夏天,若不是你带我去那个池塘,教我练气凝功,我也不会掉入水里,也不会被鱼咬到,但要不是你的话,那天我就成太监了。从那以后,我就恐鱼成性。而现在你又帮我解开心结,我不知道是该感谢你还是怪怨你。真是人生如戏,兜兜转转,难道是命吗?”余古开始抒发情怀。 “你害怕了?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有的人是想为这个国家出生入死。刚才只是个开始,之后的路不会比这容易,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如果你反悔的话,从这走往西走,那有人等着你。”洪五爷一针见血。 “余古,三皇子。”应该是顾白和歌洛他们。 “他们在叫你了,赶快决定,就算放弃也没关系。我已经派人告诉顾白他们了,你决定只身前往南都,不连累他们了,整个玉城的人也不会怀疑,因为我会派别人替你去的。对了,南都公主叫青鱼。”说完消失在了夜幕中,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原本余古还在犹豫,当他听到那青鱼两个字的时候,他心里有选择了。 按照洪五爷提供的信息,余古找到了那个在西边等他的人,他把那人打发走后,自己一个人驾着马车朝顾白他们所在方向驶去。 虽然战胜了“鱼头”马,但是那个叫青鱼的女人,是最需要自己去征服的! 四人终于会合了,原来洪五爷并没有差人告诉顾白他们什么,顾白他们也只不过是担心余古,不放心才过来找余古,而顾白他们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无意间成了洪五爷的帮手,最后让余古选择继续去南都。 “三皇子,怎么去了那么久?是有什么事吗?穆然那张纸指的就是这个地方?”顾白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余古还是一副故作高深的样子回答道“指的就是这匹马还有这辆马车,待会赶紧把那个马车上的东西搬上来,穆然真是会办事,这车真是大啊。” “真的没事吗?”歌洛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放心吧,不到南都,我是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们,你们真的想清楚了,是否真的要和我去南都,这可能是一条死路啊。”余古郑重其事地问道。 “要是明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说明这天下是要改天换地了,我们也该自寻活路了;要是明天太阳正常升起,说明这天下也该换换主人了,我们跟着你一起闹南都。”喻离难得一次性说了这么多,顾白也点头认同。 “那好,从此我们四人仗剑天涯,直指南都,这天下,是该换换主人了。”余古豪情万丈,四人踏上了南下之路。 第11章 迷之转折 “公主,这么多好吃的呀”。到皇族席位必经食物区,晴儿走到一半就被吸引,看得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青鱼公主这会已经坐在皇族席位,穿着一身青色长裙,裙子上点缀着青鱼图案,灵动仙美,双手端端正正放在腿上,公主气质呼之欲出。 看着晴儿这幅模样,虽然人在这坐着了,但眼睛都飘走了。青鱼伸手在晴儿面前招了招手,说道“你能不能矜持一点,我平时是虐待你了吗?” 青鱼这句话一点不假,谁不知道青鱼宫里那叫一个素,吃的素食,穿的朴素。青帝平日里给的赏赐也不少,但都被青鱼拿去接济穷人了。 “本来就是,咱宫里能和蹴鞠盛典比吗?”晴儿抱怨道。 两人正聊着,郭离之手持马鞭朝他们走过来了,笑得那叫一个憨态可掬。 “他怎么来了,难不成又是让您给他开鞭不成?” 晴儿的话让青鱼想起了两年前的事。本来开鞭是一件非常荣光的事,能给比赛最大的可能赢家开鞭,那可是会得到众人的仰慕。不是每个公主都能有这样的荣幸,而只要青鱼在,这份荣光就只会属于她。 但是那一次的蹴鞠开鞭仪式,让青鱼在两天之内遭受了两次失败,天公不作美,一响完鞭,本来晴空万里,顿时乌云密布,雷声大作,最后还是换了青岚公主,开鞭才得以成功,比赛才得以正常进行。虽然事后,有气象师解释道,那两天只是刚好有雨,但那几天刚好测象仪坏了,纯属巧合。 但是这还是让青鱼心有余悸,这次她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份所谓的荣光。 “晴儿,待会要是我被选中开鞭的话,你能不能和我一起下去,我们两一块开鞭。”青鱼扑闪着她的大眼祈求道。 晴儿看到青鱼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本来不想答应,但是谁让青鱼平时对她那么好呢。 这会郭离之已经走到青鱼眼前了,但是没有立即把马鞭给青鱼,而是凑到青鱼耳边,低声说道“青鱼,今年就不能邀请你开鞭了,这是皇上的意思,不过他对你有别的安排。”说完就朝青岚公主走去了。 “怎么能这样呢,这开鞭非公主您啊,郭离之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晴儿气得直跺脚。 青鱼倒是对这些名利不感冒,反倒是觉得如释重负。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叶太后派人也来找青鱼了,小太监说道“青鱼公主,太后差奴才来找您,还请您跟我走一趟吧。” 叶太后旁边站着一个独眼黑衣人,虽然少了一只眼睛,但是另一只眼睛里边的坚毅,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那种直入人心的气场。 “母后大人,您最近身体可好,好几天没来看您,您可不要怪我。”青鱼的乖巧懂事深得叶太后的心,虽然不是亲生女儿,但是对青鱼却是如亲生骨肉般。 “青鱼,哀家才舍不得怪你,快过来坐我旁边,给你介绍一下,蓝尘。”叶太后简洁明了说道。 虽然觉得有点唐突,但还是乖乖地打招呼说道“你好,我叫青鱼,水里游的那种鱼。” 对方却像认识青鱼一样,熟络地说道“你还是和五年前一样,自我介绍的方式简单有趣。” “五年前,难道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青鱼实在是想不出来,在哪见过他。 “你还记得你当年救过一个被众人殴打的少年吗?当时你刚好经过那片街区,看见他被人打得一只眼睛直冒血,于是救了他,还把他带回了宫。你当时年纪小,不知道怎么安置,就把他带来给哀家了。” 叶太后这么一讲,青鱼好像有点印象了,但是她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和那个骨瘦如柴的少年划上等号。 还是蓝尘主动开口说道“还要感谢你多年前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说着就给青鱼跪下了,青鱼刚要伸手拉他起来,就被叶太后阻止了,叶太后说道“今天哀家就把他还给你了,从今往后,他就听命与你了。” 听着母后的话,不像是开玩笑,但是青鱼还是有些愣怔。 蓝尘恭恭敬敬给青鱼行了个礼“从今以后,以我性命护你周全。” 看着蓝尘眼睛里的坚定,青鱼一时不知所措。突然从天而降一个护卫,是一件好事不假,但青鱼心里总感觉有些忐忑。叶太后突然给自己一个护卫,难道自己是有什么生命危险吗?青鱼开始瞎想了。 叶太后看出了青鱼的疑惑,马上补充道“青鱼,下边哀家说的话,你要好好听,而且一定要执行,答应母后好吗?” 青鱼被这一系列不明所以的事情弄的晕头转向,根本没时间考虑太多,母后眼神里的不容反抗,青鱼只好点了点头。 “皇帝安排你和玉城的三皇子成亲,想必你也知道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非你不可。因为皇帝在几年前就已经将你列为他计划里的头号执行者了,至于他的计划是什么,连哀家都不知道。”叶太后轻描淡写道。 但是字字都扎在青鱼心上,最疼爱自己的哥哥,怎么会把自己当作棋子利用呢。 “哀家不知道皇帝最终是不是要把你当做牺牲品,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当下之计,那就是去找三皇子,虽然是指婚为腹,但是不得不说,只有你两联合起来,才有可能避免被两国政治无端牺牲。而蓝尘将会一路保护你,直到你见到三皇子。”叶太后已经把一切安排得妥当,这让青鱼没有一点准备。 “那我能回去准备准备吗?母后大人。”青鱼像个小白兔一样,天真无邪地问道。 “不行,马上启程,据哀家所知,皇帝待会就要叫你过去,说是让你参加一个提升训练,其实是为了培养你成为间谍,专门对付三皇子。自古以来,鹬蚌相争,胜利一方都不会是鹬和蚌,这个道理你懂吧。”叶太后似乎比青鱼更担心自己的安危,这让青鱼很是动容。 她大概是听明白了,现在是该自己选择,是选和三皇子相斗还是和三皇子联合,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从小衣食无忧,勾心斗角不是她的强项,当最爱自己的两个人发生矛盾,她不知道站哪边。 犹犹豫豫之间,皇帝已经派人来传唤青鱼了,仿佛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下真的没有人能帮青鱼了,一切就只靠自己了。 果然如太后预料的一样,青鱼被安排去了提升训练营。 去训练营也并不意味着,青鱼选择了皇帝的安排,其实她是两边都不想得罪,这只小白兔开始成精了,她有了自己的计划! 这个训练营不是传统的武力训练,而是训练心机城府,专教攻心术。 青鱼去的第一节课就是学会怎么用眼神魅惑男人,教她的老师是一个中年妇女,满脸的胭脂粉黛,让人觉得油腻。 这节课青鱼整整学了三天,不是故意捣乱,是真的学不会。按照老师所教的,这节课的精髓就是首先把自己想象成水,眼波似水,则会让男人沉寂于此,不能自拔。 每次用意念逼迫自己想象的时候,总是会把自己想成一条鱼,在水里游啊游,游着游着感觉自己就累了,就想睡觉了。 到最后老师束手无策,改变策略,在用眼看人的时候,把对方想象成自己喜欢的人,而那个喜欢的人正好受伤了。这样会激发出人的同情心,从而达到温柔似水的心境。 这招对别人来说,应该是有效的,但对于青鱼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因为她甚至不知道她喜欢的是谁,就更别提什么同情心了。她倒是对穷人有同情心,但是眼里也绝不是含情脉脉,而是眼泪汪汪。 不知怎么的,在练习这个环节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总会想起现代社会里那个转角的背影,那个叫陆天枫的男人,每次想到这,老师都会喊停,因为青鱼的眼睛从外人来看完全像是在寻觅一样,眼珠子乱转,氛围完全变了。 老师说蓝尘都比青鱼学得有模有样,这狠狠地打击了青鱼的自信心,青鱼不服气,说是因为训练急火攻心,特此她还向老师请了几天假,说是眼睛难受,需要静养。 这样下来的话,青鱼就有时间去执行她的计划了。 当得知蓝尘不会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告诉太后,完全忠于自己的时候,青鱼心里边悄悄酝酿了一个计划。她让蓝尘提前规划好了去玉城的最近路线,争取一天之内到达玉城,然后再以最快速度返回来,这样在皇帝和太后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回来了。 某天晚上,趁侍卫们放松警惕,蓝尘带着青鱼,拿了准备好的短兵器和胭脂水粉,出逃了。 两人一人一骑,自北而上,绝尘而去。 让青鱼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个随性的北上决定,竟然会变成这辈子姻缘的关键抉择。 第12章 月夜南下 余古几人终于踏上了南下之路,玉城到南都虽然不远,但是这一趟注定不会顺利,多少人对余古这个玉城三皇子充满了觊觎之心,想趁机拿下玉城的人不在少数,怎么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都说万事开头难,但是余古这一遭,却会是开头难,中间难,结尾更难。 车上歌洛拿起了那把暗琴,问道“余古,这把琴是你让喻公子拿来的吗?” 余古得意地看着歌洛,眼神里充满了宠溺“当然了,专门叮嘱喻离拿的,没有它,这一路上你得多孤独。”歌洛对余古的这番考虑着实感动不少,不禁拉起了余古的手,刚才只有歌洛注意到,余古在上车之前被车上一处破损划伤了手,看着余古手上的血迹,歌洛心疼地问道“你让喻公子拿了这么多,还把洗脚用的桶都带来了,就是没带包扎用的东西吗?” “哎呀,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你看我这记性,要不我回去拿点出来,这会估计那帮人已经都打道回府了。”说着就要站起身要走,一把被歌洛拉了回来“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啊,好不容易出来了,老老实实呆着。” 一旁的喻离看得尴尬地脸早就偏出了窗外,倒是在外边驾车的顾白,把头探了进来“你们两收敛一点,歌姑娘,三皇子那一点小伤,血早就凝固了,不用担心。倒是喻离,看被你两逼得都快跳车了,头都已经在车外了,就剩半个身子了,这会都在寻摸着从哪跳摔下去摔不死呢。” 喻离被这番打趣倒也是不为所动“顾白,你就赶你的车就行了,这还没完全脱离危险呢,你就开始不老实了,再乱说,我就把你扔下去。” 歌洛虽然听着是在打趣自己和余古,但是也被他们这对搭档逗笑了。 虽然已经是晚上,夜黑风高,除了脸的颜色看的不是很仔细,其他的一切倒也是看的一清二楚,歌洛看着余古,再看看喻离,不好意思地要把余古的手甩开,余古可不会放过这么个大好机会,像哥哥拉着妹妹的手一样,死死抓住歌洛的手不放,两人就在这狭小的空间握着对方的手。 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为了缓解尴尬,歌洛提议道“要不你给我们弹奏一曲吧,跟着你一路担惊受怕的,让我们放松放松怎么样?”说着就把手中的琴硬塞到了余古手里,趁机挣脱了余古那双有力的大手。 余古看着眼前这个小白兔,现在已经变得那么调皮,短短几个时辰,和这些人在一起都变得有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余古摇了摇头说道“你呀你呀,别跟他两学坏了,你得跟对老师,这江湖这么乱,你看看他两,满身的江湖骗子味,你可得提防着点。” 说着就把琴摆放好,双手开始拨弄琴弦,余古手指纤细,手指所到之处,音符化为一个个小精灵,跳动在听的人心上,就好像一股清泉随之流入人的心弦。 音乐对于人的安抚和镇静作用是很独到的,一首曲子完毕,大家心里都感到很舒服了。歌洛接过暗琴放到一边,对余古调侃道“我觉得你就是放错了地方的天才,你要是生在那人烟袅袅,灯红酒绿之地,绝对是头牌。”说完几个人都被歌洛逗笑了,就连余古都被气得哭笑不得“歌洛,我要是去那些地方,我绝对拉着你,我们做一对好姐妹。” 又是一顿暴笑。几个人就在这欢声笑语中一直向南走着,顾白上车前问了余古,该往哪里走,余古就给了他一句话:去南都必然途经西城,玉城到西城道路众多,专挑大路走就行! “时间也不早了,前边就有一家客栈,我们今晚就在那休息如何呀,姐妹们。”好好的一句话,让顾白这么一说,几人困意全无,余古正趴在歌洛腿上都快睡着了,被顾白这么一喊,恨不得把他丢了“祖宗,您能不能温柔一点,这一嗓子,周公都被你吓死了。” 歌洛一直被余古这么压着,腿已经麻了,看着余古睡得那么香,就一直这么看着余古,纹丝不动,这一嗓子,倒是解放了歌洛,边活动腿边撒娇似的捶余古的胳膊,抱怨道“你咋这么重,看着这么瘦,快压死我了。” 余古看着满脸痛苦的歌洛,知道刚才打盹的时候肯定压坏了歌洛,就想伸出手给歌洛揉揉腿“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自己又重了,肯定是这黑夜的暮色太重,让我身体里多了几分露水的滋润。” “啪”歌洛把余古那双差点落在自己腿上的咸猪手狠狠打了一下“你干嘛,在宫里装得倒像是个人,一出来就兽性大发,是吧?” 一旁的喻离忍得也差不多了,“咳咳”清了清嗓子说道“顾白,我们快到地方了吧。到前边你停一下车,我下去先勘测一下,毕竟我们刚出来,小心为妙。” “行,你先安静地忍耐一会,还没到地方。”顾白这一路上也是辛苦了,说话也感觉到了些许疲惫。 “你喝点水吧,顾白,估计快到客栈了,你要是累的话,就让余古替你一下吧。”歌洛说着就把水递了出去,自己也从轿子里钻出来,坐到了前边。 “多谢歌姑娘,三皇子细皮嫩肉的,我可不敢使唤三皇子,是吧,余皇子。”说着拿过水就是咕咚咕咚一阵猛喝。 余古听着就不像是夸自己的,但自己和其他皇子不一样,这么大了就不知道什么是娇生惯养,对于这么一路帮着自己的人,也是心怀感恩,虽然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但是在余古的观念里,臣子之道远不如兄弟之情重要“我以三皇子的身份命令你,你给我进来,外边空气这么好,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呼吸。” “你就老实呆着吧,月光这么美,我当然是和歌姑娘一起赏月了。出了皇宫,就没有什么三皇子了,我只认余古。”顾白倒也是一腔热血,对于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余古,虽然说话不客气,但是兄弟和君臣关系拿捏的倒也是很自在。 “我和你们很熟吗?一口一个余古的,没大没小的。洪老头派你们来怕不是因为你们业务能力强吧,是因为不好管吧。我可不能辜负洪老头,江湖险恶,你们两等着我好好调教调教你们吧。”余古一股老成的口吻教训道。 “太自恋了,是吧,他一直都是这样,你以后会看到各种他自恋的场景。”歌洛对顾白说着。“你跟着他都三年了,真是辛苦你了,以后我们就是同盟了,我们会分担你的痛苦。”顾白打趣余古的能力真是一流,引得歌洛笑不止。 说笑着,就能看到不远处的客栈灯火通明,是离玉城最近最热闹的一个,顾白在离客栈不到一公里叫喻离就下去打探四周情况了。等了不久,喻离回来了“三皇子,周围的线不少,各路的人都有,恐怕我们得小心点了,你们进去,我们分两路,一明一暗也好有个照应。” “你们法司局就是干这个的,交给你我放心,不过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这间客栈人乱又杂,太子他们不会因为我在这动手的,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没事的话就早点休息,我们天亮前出发。”余古一本正经地分析着,拍了拍喻离的肩膀“辛苦你了,去吧,一定要小心。” “你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顾白问余古这句话,把歌洛又逗笑了,余古看着歌洛笑得不加掩饰,还没等余古回答,顾白补了一句“你正常的时候,”先行一步往客栈走去。 “歌洛,他这是什么意思,我难道不正常吗?他说这话是为了让我对自己产生怀疑吗?我不是挺正常的吗?你说呢,歌洛,你可是最了解我的人。”余古在一本正经处理事情的时候,冷静和利落的派头十足,但是一旦自恋起来,让人觉得这副好看的皮囊下边绝对藏着个小孩子。 歌洛笑着对余古说道“我和顾白的感受是一样的,你正常状态下,是最让人喜欢的。”说完就追随顾白的脚步,大步流星向前走了。 “歌洛,你刚才说什么?说你喜欢我,是吧。顾白,你听见没。”余古笑得跟个小孩似的,一蹦一跳地追着歌洛跑。 远处,有一人藏在离他们不到五十米远的地方,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转过头对后边的人说了一句“让他们准备吧,已经进去了。” 而此时同余古一行入住的还有青鱼,奔波了快一天了,终于到了玉城境内,青鱼和蓝尘打算晚上在客栈歇息一晚,明日再进宫会一会这个三皇子。顺便对玉城的民风民俗考察一番,客栈这个地方,各个社会阶层的人都有,可以在短时间对玉城了解一二,说不定还能打听到什么八卦趣事,人间奇闻呢,也不枉这一趟玉城游。 第13章 客栈风波 余古进客栈没走几步,就被眼前这番景象吸引了,不禁发出感叹“顾白,你确定这是客栈,不是天堂吗?”他这句感叹倒也是发自肺腑,这间客栈从外边看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是建筑更大更高,与之相随的就是房间多,灯火多。但是客栈里边完全截然不同,简直是大有名堂。 客栈四层格局,进客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偌大的舞台,三位婀娜多姿的歌女抚琴吟歌在前,众多舞女伴舞在后,莺歌燕舞,好生欢乐。遥遥望去,二楼三楼房间林立,休憩之用;其中不乏精致隔层,供饮酒观瞻歌舞声乐;四层之上最为神秘,屏风遮挡,喧闹中的一块静地,好奇心呼之欲出。 看着余古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顾白摇了摇头,十分熟稔的腔调喊道“小二。” 迎着顾白这声呼喊,店小二热情回应道“来了,您三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给我来几个,酒就不用上了,待会送到三楼就行了,要快,你先下去吧。”顾白说着掏出二两银子递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将银子抛在空中掂了掂重量“三位爷稍等,菜马上就上,您自便。”说完心满意足地下去了。 看着顾白这一套熟练的动作,一看就是老江湖了,余古已经把这客栈里一楼的大体布局记在脑子里了,转过头看了看顾白“这客栈你不是第一次来吧,真羡慕你们这些经常跑江湖的人,花花世界,早已经是家常便饭。” 顾白看着余古心里想着: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被圈养在宫里十几年,从没有出过宫,外边这大千世界,灯红酒绿也是头一回见。 挡在这门口也不是个事,顾白还是忍不住要说余古了“您老看完了吗,别一副见了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的样子,丢不丢人。”说完就自己往三楼走了。 歌洛也是头一回见过如此烟火气息的客栈,一时间也是愣住了,看着顾白已经上楼了,回过神赶紧拉起余古追上顾白的脚步。 “歌洛,下边那几位姑娘的琴艺与我相比,谁更胜一筹?”余古一副讨打的模样,追着歌洛死乞白赖地问着。 歌洛撇了余古一眼,显然是已经吃醋了“从刚才就一直盯着人家看,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有机会可以和她切磋切磋,过了这家店就找不到这么漂亮的抚琴人了。”歌洛说着就已经像是生气了,脚下不禁快走了几步,把余古甩到了后边。 “歌洛,别生气了,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先和顾白上三楼,我在二楼看看,一会就上去了。”说完就潇洒地往另一边拐走了。 顾白看出来歌洛的担心,安慰道“不用担心,放心吧,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今天的环境有点复杂,他应该是不放心喻离,我们去三楼等着吧。”歌洛往余古走的方向看了一眼,依依不舍地跟着顾白上了三楼。 余古到二楼转悠了一圈,大概摸清了这里的布局,外围则是蜂巢一般的隔间,内部空间全部被一间一间客房填满。以余古的直觉,喻离应该会在最里边角落里暗中观察,到了房间门口,余古小心听着里边的动静,不确定里边的情况,轻轻敲了敲门,学着店小二的腔调小声问道“客官,酒水您需要吗?” 站在门外等了几秒钟,里边的门开了,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喻离,但是和喻离的穿着一样,余古正纳闷呢,对方开口了“三皇子,把门关上吧。” 说话间就从脸上撕下了一层皮,这副陌生皮囊下正是喻离,熟悉的面容和穿着很搭,一定错不了!虽然余古见过易容术,但是还是被喻离惊到了,差点叫出声音来,最后还是压着嗓子说道“没想到,你还会这招。” 余古把喻离手里的那层皮拿过来,仔细瞧了瞧,小心翼翼戴在了自己脸上,其他地方挺合适,就是眼睛部分有点错位,余古知道这是定制的,并不适合自己脸的尺寸,拿下来甩到喻离手里,走到窗户前,轻轻抬起窗户的帘子,确认四周没有危险,才放心坐下来。 “三皇子,你是第一次来吗?对这环境挺熟啊,上楼没多长时间,就找到我了,你这业务能力也够可以的。”喻离开玩笑说道。 “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吧,梦里应该来过吧。”余古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想到两个人在这不宜久留,走廊外虽不是人山人海,但是目标太大,还是容易招致风险。余古收起了笑容,立刻变成严肃脸,两人虽然相识不到几个时辰,但是喻离已经摸清了余古底细,这种转换一点也不难发现。 “三皇子,从你们三人进客栈,总共有四组人,暗中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其中三组派出了探子,这些探子不同方向都去了玉城,还有一组人只是暗中观察。”喻离报告自己发现的情况,等着看余古有没有什么安排。 “你说的那三组人,应该是宫里的人,他们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倒是另一组人,他们的行为确实可疑,不得不防。从他们的长相,穿着,口音,能不能发现什么。”余古说着眉头已经拧成一道麻绳了。 喻离立刻在大脑中搜索,回想整个侦察过程,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一个念头微弱地在脑中浮现,随即又像泡沫消失,喻离不敢相信自己的假设,赶紧强制自己停止了思考。 余古看出了喻离脸上的异样,虽然一闪而过,但是那种惊恐失色的表情,余古在此后一生中都不会忘记“怎么了,喻离,你没事吧。”余古担心地问道。 “三皇子,我们今晚必须得住在这里吗?”喻离已经没有了那种冷静,像个受惊的兔子。 看着喻离这副表情,不知道他身份的人,绝对不会把他和法司局大法司联系起来,余古给喻离倒了一杯茶,递到喻离面前“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这伙人你之前是不是遇到过?” 喻离接过余古的茶,手都是抖的,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余古看喻离不对劲,突然想到很像是噬魂症,这种病余古只是听老师讲过,但并没有见过,所以并不是很确定,但如果喻离真的就是这种病,不及时采取措施,后果不堪设想。 余古摸了摸桌子上的茶壶,水温已经不烫了,余古掀开盖子,毫不犹豫地朝喻离脸上泼了上去,被泼了水的喻离,就像是从鬼门关渡了一劫,面如死灰,腿脚瘫软,若不是余古扶着,早就倒在了地上。 余古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了,噬魂症—按照老师所讲,这种病是一种心理疾病,患病者遭受过巨大打击或者是惊吓,在心里留下了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痛苦是很难让人忘记的,如果场景或者是人物再现,就会唤起患病者内心的痛苦,而这种痛苦会加倍,就像是被卷入龙卷风,一时无法控制自己,如果外界不加以制止,整个人就会被拖垮,就像是被痛苦吞噬的行尸走肉。 喻离坐在凳子上缓了很久,这期间余古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再刺激到喻离,等了好大一会,喻离渐渐恢复了神智,脸色也有了血色,刚要张嘴说话,余古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保存体力“你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你也知道你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吧,不要乱动,我给你疏通血脉,其他的事我们稍后再说。对了,你随身有带药吗?” 喻离摇了摇头,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这次出来,第一个遇到的麻烦事就会要了他命,吃力地把上半身衣服脱了下来,面对着余古,眼睛微微闭上,等待着余古给他疏通经络。 余古也很为难,自己并没有解过这种病,但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凭借他的记忆来。余古端正坐姿,首先他要搞清楚上半身的穴位,便伸手摸了摸喻离上半身。 喻离被这奇怪的手法弄糊涂了,还记得上次洪九爷给他解病,一上来就是猛的一掌,可不是这么温柔似水,像是被骚扰一样,喻离虽然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他也知道这不是这解病,忽地睁开了眼睛,余古吓得身子惊了一下,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脖子,手还在喻离身上上下游走,喻离看着眼前的景象,哭笑不得,这哪是给他解病啊,完全是在被胡乱摸“三皇子,你是在给我解病吗?” 余古看着喻离,觉得喻离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道“吓我一跳,看你这话说的,你看不出来吗?虽然我和老师学习过吧,当时只是假想老师有病,然后给他解的病,但你这是真病,我可不得小心一点,先找准穴位,再施功力。” 喻离被余古这么一折腾,倒是好了不少,自己站起身,把衣服穿好,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余古看着眼前的喻离,吃惊不已,刚才还是要死不活的,现在就已经恢复的很好了,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三皇子,你们老师一定没有和你说过,这种病还有一种疗法—快乐疗法。托你的福,我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喻离笑着和余古说着,一点都不像个病人。 “对啊,你这种病说白了就是太痛苦,造成的肌肉和大脑的损伤,痛苦和快乐是相反的,你痛苦的话,我让你感到快乐,再加上你自身的功力底子好,自然就会不治而愈啊。”余古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高兴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像个小孩似的,差点蹦起来。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声音,两人定神仔细听,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不骄不躁,步子很小很轻,推测应该是位姑娘,声音在他们房间门前没有停,听着人走远了,两人舒缓了一口气。 余古伸出头看了看走廊情况,在转角处撇见了那个姑娘,背影绰约,一袭青色长裙,上边点缀着一条一条青鱼,喻离开玩笑道“不会是青鱼公主吧?” “怎么会是她,这可是玉城啊。你就别吓唬我了!”余古听见这两个字心里就犯怵。 两人合计此地不宜久留,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是一伙的,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人看见喻离的真实样貌。留这么一手,但愿是多此一举吧,但万一需要外援,喻离这张牌,也未尝不是一种好手段。 第14章 浑水摸“鱼” 与此同时歌洛和顾白已经在三楼等着余古了,两人已经安排好了入住的一切,挑了相隔甚远的三间房,这么选房间也是精心谋划好的,不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这就是他们选房间的宗旨。 到时候三人分别入住一间,但是他们三人会在一间房里会和,这样相互之间就有个照顾,主要还是为了提防刺客,这样混淆视听的方法,还是顾白这种老江湖的法子,实在是高明。 两人在离楼梯间最近的一个隔间,坐在里边已经喝了好一会茶,时不时往外张望,都快要望穿秋水了,眼看桌子上的饭菜也快要没热气了,两人桌子上的茶已经喝了两壶了。 顾白看了看歌洛,歌洛倒是气定神闲,吃着喝着,看着下边的演出,换了一拨又一波人,这个角度也就只能看见人家的后脑勺,顾白实在是理解不了,这都能看得津津有味,果然女人的世界就是难以理解。 突然歌洛像是看到了什么,瞠目结舌,顾白看歌洛不对劲,像是发生了什么,顺着歌洛的角度看下去,看到了余古。 余古大摇大摆走上了舞台,歌洛和顾白两人不知道余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下去阻止也来不及了,相视一苦笑:只能凭着默契行事了。 “大家好,我是玉城三皇子,余古。此次去南都路经此地,能有幸和各位相聚在这小小客栈,也算是缘分一场。在下从小练习琴乐,接下来呢和这几位姑娘为大家弹奏几曲。” 余古这么明目张胆完全是为了引蛇出洞,就算这期间没有人出来为非作歹,但是心怀不轨之人必定也会有动作,方便喻离暗中观察敌情。 余古介绍完下边一阵哗然,有人小声说道“坊间早就流传三皇子如姑娘般清秀,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而且还弹得一手好琴。”说完下边就是一阵笑声。 下边一位老者的话就更难听了“我玉城百年古都,现如今岂会是这般不堪境地。堂堂皇子沦落至此,弹琴卖唱,闻所未闻啊。”说着摇摇头表示为国堪忧,众人也是纷纷点头附和。 余古就这样站在舞台上,任凭百姓的指指点点和无端嘲笑,他就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不说话。 “余古这么不解释啊,他会弹琴又不是他的错,只是为了这个国家,他才不得不学的啊。”顾白气得拍案而起,气愤至极。 歌洛心疼地看着余古,语重心长地说道“解释是没有用的,面对质疑,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解释,然后绝地反击。” 这时二楼的青鱼和蓝尘也闻声出来看热闹,看不到余古的脸,只是从背影看上去,气宇轩昂,气质非凡,这个背影看着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蓝尘发现青鱼看着下边都出神了,轻轻说道“公主,这三皇子玉树临风,看起来也不像是你想象中的那般龌龊不堪啊,你要不要再想想?是杀还是留?” “不,不用想,既然碰上了,那就是孽缘,今晚就把他杀了,倒不用进城了,省事。”青鱼不假思索地说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余古就不冷静了,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此情此景,余古心里悲从中来,没想到,自己这次南下和亲竟然会在民间有如此大反响,而且唱衰的人不在少数,对啊,一人之力怎么会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百姓这么想也没有错。 越是别人不看好自己,人就越想证明自己,这是人的天性,这也是余古身上最大的性格特征。 “众位,我等暂且不论其他,今晚只是把酒言欢,琴瑟绵绵即可。”说着余古盘腿而坐,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游走,手指所到之处,沁人心脾的音符随之流出,让人陶醉。 余古弹奏的是一曲“恨离别”,忧伤的气氛配上余古此时忧郁的气质,就像是从画卷中走出的美男子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光是从背影看过去,余古的魅力已经是让人无法招架了,青鱼就这样看着余古,如梦如幻。 喻离趁着这个机会,把二楼三楼所有的房间都检查了一遍,在其中一个房间看到了一件玉器,作为玉城人,对于玉器的敏感是与生俱来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玉器的材质和余古那一件出自同一烧窑场,莫不是南都青鱼公主来到玉城了? 这个想法一出,喻离自己都吓了一跳。 还有一个房间里的人也甚是奇怪,余古这么优美的琴声都不为多动,实在是蹊跷。进一步观察确定,就是那伙行踪可疑的人。 喻离没有办法同时对付这两伙人,上楼和顾白商量后各自分工,喻离负责寻找那件古怪玉器的主人,顾白就负责那伙行踪可疑之人。 喻离经过一间隔间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青鱼和蓝尘的对话,就觉得甚是可疑,于是就在旁边隔间盯梢两人。 一曲完毕,余古站起身来,行过礼,说道“诸位,今天就先到这了,在下还得马上启程赶往南都,就先行退下了。” 余古这么说,是为了扰乱视听,好迷惑敌人。 青鱼缓过神来,大叫着“蓝尘,他刚才说他要走?在这个地方如果杀不了他的话,我们就没有时间了,怎么办?要不蓝尘你现在就下去杀了他,他现在身边没有什么护卫,应该是个好机会。” 蓝尘好歹也是个有素养的杀手,这么仓促行事,不是他的作风,但是耐不住青鱼一直软磨硬泡。 喻离在一旁将两人的对话全部收入耳,刚想动手阻止,蓝尘已经从窗户一跃而下。余古还没从舞台上下来,就看见从天而降一个蒙面人,渐渐逼近,看身手,应该是神武等级的,而自己目前还是神力等级,硬拼的话,没有什么胜算。余古急中生智,能成为神武的人,人品和武品都是上乘,不会滥杀无辜,赌一把,先束手就擒。 蓝尘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刀逼近了余古的脖子,余古面不改色地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我可曾与你有过什么恩怨。” 蓝尘不做声,南北口音差别还是很大的,怕暴露身份。犹豫片刻之后,他决定把余古带回去给公主,看着公主也不像是真心想杀余古,还是把决定权交给公主为好。 余古被剑逼着一步一步往台下走,只听见一声“放开三皇子,要不然你们公主就没命了。”这话从二楼飘下来,喻离胁迫着青鱼从天缓缓降落,余古应声望去,一袭青衣,青涩脸庞,彷佛犹如仙女下凡,下落过程中飘逸的长发,竟然会让人有种想保护的望。 ”快放开三皇子。”喻离的剑一点点逼近青鱼的脖子,蓝尘可不是那么好被吓唬的,用剑直指余古的心脏,装作冷静地说道“什么公主,我可不认识她。” “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手里这位就是你们南都的青鱼公主吧。”喻离语惊四座,余古万万没想到,自己要娶的南都公主竟然就在自己眼前。没想到浑水摸鱼还真摸到了“鱼”,余古上下打量了一番,青衣裙上点缀的一条条鱼就是最好的证据了,看着余古色迷迷地看着自己,青鱼一脸嫌弃但害羞地大声说道“你这个色狼,看什么看,别做梦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青鱼这口音一下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余古虽然对这门亲事不是很赞同,但是人是无辜的,这场政治战,他和青鱼都是受害者,青鱼肯定是受人蛊惑才想到来杀自己,想到这余古就伸手要把青鱼拉过来,看着喻离的满脸的不同意,余古直接无视。 四人之间所处位置的微妙,余古不得不小心翼翼,万一这神武之人,突然来个卸磨杀驴也说不定,好不容易拉到了青鱼的衣角,两人目光相对,如火如炬,余古嬉皮笑脸地看着青鱼,青鱼下意识眼神躲闪到一边,两人就是一来一回地拉扯着,谁也不肯依谁。 正在此时,突然有人从后边奇袭青鱼,余古用余光瞥后到想也没想自己还处于危险之中,将青鱼拉到一边的时候,脖子被蓝尘的剑不小心划伤了,好多人从四面八方上来,其中一个带头的人说道“三皇子,你闪开,既然今日这南都的公主自己送上门来,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让我们杀了她。” 余古看着这么多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百姓,心里不禁有些难受,将青鱼紧紧地护在自己的身后,晓之于情,动之于理地说道“各位,一时的痛快会让我们玉城血流成河,这样的代价,你们想过没?要是杀了她,两国之间必然爆发战争,要是留着她,或许情况还会有转机。” 蓝尘也附和道“你们三皇子说得没错,今日就是个误会,两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而已,不必当真,我也为刚才的鲁莽举动向三皇子道歉。” 一位老者站出来说道“少来这套,南都人的话我们是不信的。三皇子,你就别拦着我们了,刚才你没听到吗?这公主都说了死都不会嫁给你的,就算你到了南都,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还不如杀了她。” 余古看了看身后的青鱼,小声说道“青鱼公主,我事先说明,我不是想占你便宜。事已至此,你就说想嫁给我,缓兵之计,缓兵之计。” 青鱼这么近距离看着余古,竟然会有种特别安心的感觉,她从余古后边走出来,走到人群中间,脸上毫无畏惧地说道“各位玉城的父老乡亲,我是南都的青鱼公主,这次来玉城来呢,是为了接三皇子去南都,将来我们南都和玉城就是一家亲。” 余古和蓝尘为青鱼捏了一把汗,性子这么烈,果然不愧是自己要娶的女人,余古不自觉嘴角上扬。 听了青鱼这番话,人群渐渐退去,蓝尘赶紧上前说道“没事吧,公主,属下救驾不力,还望公主降罪。” “不怪你,这事都怪那个人。”青鱼说着眼神就杀到了余古身上,余古看着青鱼这么生气,便想着好好给青鱼道个歉,伸出手彬彬有礼地说道“你好,我叫余古,你的未来相公。” 第15章 余古,青鱼, 歌洛一直在三楼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现在终于明白了:余古是属于别人的,她只不过是余古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一直以来误以为的那种好感,在余古心里也只不过是兄妹之情吧,在舞台上站着的那个女人,才是余古最终的归宿,而自己注定孤独守候。 青鱼看着眼前这个厚颜无耻的人,心里竟然还是讨厌不起来,看着余古脖子上为了救自己受的伤,不免有些心疼。 于是掏出手绢走到余古身边,把手绢匆匆忙忙塞到余古手里,转身就要走,余古伸手就把青鱼的手抓住了,青鱼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余古温柔地说道“今晚我们就住一块吧,我怕那些人还会来找你们麻烦。” 青鱼怕别人看见笑话,赶紧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拨开了余古大而有力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像是故意和余古保持距离,大声说道“我有蓝尘,我又不怕,你小心自己就行了,自己差点把自己给杀了。” 余古从青鱼的话里听说了担心,心里一阵暖意,走到青鱼面前,余古比青鱼高半个头,怎么近的距离,余古不得不俯下身说话“你不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吗?就乖乖听话,委屈一晚上。”说完还用手指轻轻勾了一下青鱼的鼻子,转身走的时候还摸了摸青鱼的头。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旁人看的都脸红心跳的,青鱼就更别提了,脸已经像个西红柿一样了,被别人这么调戏,青鱼还是第一次,竟然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羞涩地赶紧拉着蓝尘要走。 蓝尘看着满脸通红的青鱼开玩笑道“不等等三皇子吗?” 这句话让青鱼更加尴尬,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想要赶紧逃离,下舞台楼梯的时候,差点还绊倒。 “这么可爱,这南都的公主就是不一样啊。”余古也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像是早已熟悉,没有太多陌生感,难道这就是包办婚姻的魅力吗? 余古带着青鱼来到三楼歌洛的隔间,在介绍歌洛之前,余古设想了各种打得不可开交的场面,但是剧情却没有按照自己想的发展。 “你好,我是歌洛,余古的老师。”歌洛先介绍了自己,青鱼看着眼前这个相貌不凡的女子,心里不知怎么突然醋意四起,但是假装落落大方地回应道“你好,青鱼,你可以叫我鱼儿,也可以叫我青鱼公主。” 青鱼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自己的火药味有点重,“青鱼公主”这四个字,无非就是想摆明身份,压倒歌洛。 余古感觉气氛就有点古怪,一种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发生在自己眼前,自己竟然只能看着,没有一点办法。 “三皇子,既然今晚要在一起的话,我就先和公主,去二楼收拾一下东西。”蓝尘的话,打破了几人之间的僵局。 余古也松了口气说道“需要我和你们一起去吗?” 蓝尘连忙说道“多谢三皇子,您就歇着吧。我和公主下去就行,您稍等片刻,我们去去就回。” 自从刚才余古救了青鱼,蓝尘就想一心撮合这两人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蓝尘就开始收拾东西,青鱼看着蓝尘这副临阵倒戈的模样说道“蓝尘,你到底是哪边的呀。你难道忘了我们的计划吗?今日要是杀不了他的话,我们明天就只能无功而返了,我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蓝尘看着满脸通红的青鱼说道“公主,我没有倒戈,再说了,你两迟早是一家人,他那边不也是你这边吗?你明明不想杀他,还口是心非,刚才差点就让三皇子成为我刀下的冤鬼了。” 青鱼赶紧解释道“谁和他是一家人了,你现在知道这玉城的人是有多人心险恶了吧,他刚才竟然妄图使用美男计,我中计就算了,毕竟我是个女孩子,你怎么你也吃他这套。” 蓝尘放下手头的活,跑到梳妆台上拿了一面镜子,放到青鱼面前说道“公主,你自己看看,你的脸从见了余古就开始一直是这样,红得跟什么似的。就别狡辩了,喜欢是装不了的。再说了,作为男人,我看得出来,那三皇子对你也是深有好感。” 青鱼看着自己的脸红得就像苹果一样,心里想道:完蛋了,自己的名声今天算是毁在余古这家伙手上了。但是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吗?不,不能喜欢他,他毕竟是敌国的皇子,自己不能这样做,得赶紧把自己泛滥的少女心收起来。 “蓝尘,你把那半截玉匕首给我。”青鱼心里已经想好了,今晚自己要亲手杀了余古,余古活着只会让自己和南都陷入未知的困境。 青鱼看着自己的脸红得就像苹果一样,心里想道:完蛋了,自己的名声今天算是毁在余古这家伙手上了。但是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吗?不,不能喜欢他,他毕竟是敌国的皇子,自己不能这样做,得赶紧把自己泛滥的少女心收起来。 “蓝尘,你把那半截玉匕首给我。”青鱼心里已经想好了,今晚自己要亲手杀了余古,余古活着只会让自己和南都陷入未知的困境。 玉匕首作为定情信物,蓝尘自然而然不会多想,以为青鱼要把这匕首合二为一,和余古承认这桩亲事,十分欣慰地说道“这就对了嘛,本来没有交集的两个人能产生联系,甚至是相爱,这就叫天注定。” 青鱼没有理会蓝尘的话,拿过匕首看了看,上边的突刺足以让人一击毙命,想到这,青鱼又开始犹豫了,坐在梳妆台上看着自己,又彷佛从镜子里看到了余古,阳光温柔的微笑,关键时刻将自己保护在身后,这一切又在自己的脑海中不停地上演着。 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青鱼让蓝尘给自己准备了温水,准备洗洗澡,降降温。 喻离正和余古商量怎么处置另一伙人,蓝尘抱着一大包东西上来了,看见蓝尘,余古一把把蓝尘拉进隔间,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上来了,青鱼呢?” 看着余古这么担心,蓝尘不禁笑了笑说道“看你着急的,她在下边洗澡,我总不能呆在房间吧,那你还不吃醋还吃得酸死。” 余古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话锋一转问道“蓝尘,你知不知道一个组织,他们在行刺的时候,脸上戴着一般的黑布口罩,乍看上去与普通刺客并无两样,但是黑布口罩之下,还有一层铁面具,这个面具不是一般面具,像是长在人脸上一样,根本抠不下来。” 蓝尘仔细想了想说道“南都江湖上好像有这个组织的一些传闻,说是这个组织可正可斜,但是他们做事有一个金科玉律:只杀权贵。所以这个组织又叫:皇家死客。至于他们的来历,说是神武堂的一个分支,至于武学鉴定所的神武堂,为什么设置这么个暗黑组织,说是为了正邪的平衡。” 这么说来,喻离就有点眉目了,上次和这伙人交手,就是一次护驾的任务中遇到的,这伙人虽然只有三人,但是三个人武力上乘,均是神魂级别的,第一次交手,没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若不是顾白出手相救,喻离早在身首异处,就那次,喻离的噬魂症就开始发作了。 “救命啊,救命啊……” 余古对于青鱼的音色十分敏感,一听是青鱼,蓝尘和喻离纷纷顺着楼梯赶了下去,而余古破窗而出,从二楼破窗而入。 来到青鱼房间后,刺客已经闻声逃走了,而余古看到眼前的一切,拳头已经攥紧,狠狠砸到了桌子上,桌子立马变成了两半。 看着青鱼被蜷缩在角落,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只是随手把窗帘扯了下来,盖住了自己的身体,一个劲地哭着。余古走上前蹲下来,摸了摸青鱼的头,青鱼以为是刺客,自己蒙着头什么也看不见,两只手扑闪着打余古。 余古知道青鱼受了很大委屈,自己在关键时刻也没能保护她,余古心里深深地自责着。 这会蓝尘他们也赶到了,看见青鱼在角落里哭着,想去看看青鱼,被余古拦了下来,被赶了出来的几人在门外等着。 余古从床上拿了一件毯子,走到青鱼身边,温柔地说道“青鱼,是我,余古,你别害怕,刺客已经走了,你安全了。”说着就把手放到青鱼胳膊上,抚慰着青鱼。 “我给你把毯子披上,别着凉了。” 余古轻轻地把毯子展开,双手环抱状,将毯子一点一点包围了青鱼的身体。 青鱼将窗帘从眼睛上拿下来,看见是余古,一下就扑到了余古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肩膀上抽泣了起来。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余古细声细语的问道,怕一不小心又惊到了青鱼。 青鱼这下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呜”不停地抽泣着。 “我还没洗澡呢,脱了衣服准备洗来着,就听见有人撬门,我吓得感觉躲到这边。”像是憋闷了很久的心事,终于诉说之后的放松,青鱼安静了下来,接着说道“要不是你来得及,他就扑过来了,谢谢你。” 听完青鱼的话,余古松了口气。看着半挂在自己身上的青鱼,一时不知所措,紧张的咽了好几回口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心疼地拍了拍青鱼的后背。 想着青鱼该要着凉了,于是右手一用力就把青鱼扛在了肩膀上,“你要干什么?”任凭青鱼两个腿扑棱在半空中,余古在原地转了几个弯,就把青鱼绕得头晕转向了,青鱼一个劲地拍打着余古,两人就在里边闹腾,忘记了外边还有人。 外边蓝尘一行人,听见青鱼在叫唤,以为青鱼出了什么事,一脚踹开了门,一进门就看见两人亲密接触,场面一度让人看得心惊肉跳,几人进来没待几秒,赶紧出去了。 “看来,南都天不怕地不怕的青鱼公主,是要栽在余古手里了。”蓝尘摇了摇头,拉着歌洛和喻离离开了。 “你别闹了。”余古把青鱼放在床上,一脸宠溺地看着看着青鱼。 青鱼被余古看得又是满脸通红,抱着毯子躲到离余古最远的床尾,就这样,余古坐在床头,青鱼坐在床尾,两人四目相对,时光彷佛静止了一样。 第16章 什么是爱情 余古一直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见青鱼的第一眼,他的眼里就只有青鱼,想保护她,想听她说话,就算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心里也会感觉到幸福,或许这就是爱情吧。 青鱼对于余古的感情,连她自己都不想承认,每次她想用理智压制这份感情的时候,内心的那份情感总是会反噬理智,让她痛不欲生。 “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余古关切地说着道,一寸一寸地挪往前挪动,青鱼对于余古的抵抗力仅限于几米之外,近距离的话,青鱼是没有什么反手之力的。 这么几次打交道以来,青鱼就知道只要和余古保持距离,一切就会相安无事,看余古要靠近自己,十分拒绝地说道“不,你别过来,你过来的话,我就自杀。” 余古完全不吃青鱼这一套,反倒是青鱼越反抗,越是不从,余古就兴奋,就越想靠近她,这难道就是男人的征服欲吧。 在挪到离青鱼没二十公分的时候,余古停了下来,双手托在床上,伸着头十分亲昵地说道“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害羞啊?你是不是喜欢我?”余古的夺命连环问,让青鱼更加招架不住了。 护着毯子的手捂得更紧实了,青鱼紧张的不知怎么办了,另一只手试图想要推开余古,而余古就像是个石头一样,死活推不动,余古就这样看着青鱼,任凭青鱼推他,纹丝不动。 余古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份独特的爱抚,青鱼看余古这么享受,气就不打一处来,看着余古眼睛闭上了,就想从余古身边溜走,蹑手蹑脚地准备开溜的时候,被余古一伸手抓了个现行,一把拽了下来,另一只手扬了起来。 青鱼以为余古是要抬起手来打她,于是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青鱼的脸红得实在是不像话,就只是想摸了摸青鱼是不是发烧了,手放到青鱼额头上的时候,青鱼已经准备好挨打了,没想到余古只是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奇地问道“你干嘛?你不打我?” “我打你干嘛?我有那么暴力吗?”余古又用手指勾了一下青鱼的鼻子。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干嘛这么粘着我,我都告诉你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青鱼反问道,从小到大自己都是乖乖女,虽然偶尔飞扬拨扈,但也是思想保守,对于男女之事,自己根本没什么经验,万一这余古不是喜欢自己,就仅仅为了好玩,逗逗自己,那自己就没必要多想了,事情就简单了。 看着青鱼面晕浅春,仙姿玉色,余古又露出那一副标准的笑容,说道“对啊,我是喜欢上你了,我知道你口是心非,如果我们两个国家之间不是敌人关系,你会不会就不是这样了?” 青鱼没有想到余古回答地这么干脆,到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自己?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若是不杀他的话,难道真的就只能像母后说的那样,联手然后对付皇帝哥哥吗?那皇帝哥哥毕竟从小对自己疼爱有加啊。 女人要是动了恻隐之心,就会变得很执拗,不顾一切,也会做很多错事。 而对于青鱼来说,她哪边都不想伤害,如果要是非要做取舍的话,只能按照人生出场顺序来做决定,只能牺牲余古了。 看着余古瘦削的面庞,眼神真挚,行为举止像个孩童一样天真,虽然认识才不过几个时辰,还算得上半个陌生人,但是心里想到割舍,眼泪就簌簌地流了下来。 看着青鱼哭得梨花带雨的,余古一时不知所措,拿袖子擦拭也不是,抓起床上的布品又放下,一时手忙脚乱,像个猴子一样方寸大乱。 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来说,她哭,就意味着在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下雨;她笑,就代表着自己的整个世界晴朗无云。 余古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自己一系列过激的言行举止,是不是冒犯到青鱼了,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唯唯诺诺地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欺负你,你别哭了,你打我吧。” 说着就把青鱼的手举起来往自己身上招呼,青鱼看着余古没有了刚才的霸道,像个小猫一样温顺,不禁好笑又好气,弱弱地说道“我好冷。” 看着满眼星辰的青鱼,余古抿了抿嘴说道“等着,我让歌洛进来给你拿几件衣服,再给你拿点药,你换好之后立马上三楼,听见没有。” 几乎是命令式的口吻,经过刚才一番风波,余古已经心有余悸了,害怕青鱼再出什么事。 余古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一个年轻小二匆忙路过将一分信塞给了余古,打开信封第一行就是顾白两个字,可是下边的内容却是怎么也看不懂了。 黑中带顾唯有心, 客栈相遇得深情。 四下无光谁人知, 楼外楼情外有情。 余古看了半天始终觉得是首情诗,心里想着:顾白这小子莫非是爱上自己了,虽然自己风情万种,但是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对自己这般迷恋啊。 正站在门口拿着纸偷着乐呢,蓝尘和喻离跑过来,看着余古一脸春光,蓝尘以为是青鱼给的情书,趁着余古不注意一把夺了过来,却看见首行“顾白”两个字,分外显眼,再看下边的诗,初读下来就是一封情书无疑。 蓝尘赶紧把纸扔给了喻离,拍着余古的肩膀说道“三皇子,不好意思,冒犯了,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你放心,我也不会告诉公主的。” “等等”,喻离像是发现了什么,“这封信是一封情报!” 众人目瞪口呆,余古抢过来又看了几遍,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什么信息记载在上边,喻离怎么能看出来呢? “这莫非是一首藏头诗?再让我看一眼。”蓝尘拿过纸一看,把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黑客四楼”,蓝尘说道。 “没错,这是我们法司局特定的传递情报的一种方法,也是最低级的一种,专门用于情急之下,也算是一种加急情报。”喻离解释道。 蓝尘为自己的聪明得意着,看了眼余古说道“我也就是无意中猜到的,来之前也做过一些功课,毕竟是最低一级的暗号嘛。”还特意强调“最低一级”的时候望向了余古。 余古对于法司局的内情知道的并不多,要不然洪五爷也不会派喻离和顾白来帮自己了,但是被蓝尘这么小看,却也是很不舒服,倔强地说道“都怪这洪五爷,平时对我严加防范,不让我插手法司局的事,这老头子,还是周虑不全。” “三皇子,当务之急要不要上三楼和顾白汇合?”喻离问道。 余古若有所思地想着,不时往青鱼房间里张望,蓝尘看着余古心不在焉,走到余古前边,挡着不让余古看,说道“三皇子,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啊,里边有歌洛姑娘呢,您就操心正事吧。” “眼下呢,先把公主安顿好,万一我们男人出去办事了,敌人来个调虎离山,你能立马抽身救人吗?” 余古把蓝尘推开,继续朝里看,继续说道“据我所知,法司局不出手,一出手必然大手笔。顾白好不容易给一封信,信上就说了黑客在四楼,别的什么信息也没有,姑且可以判定敌人目前正在按兵不动,等待时机。而我们呢,对付他们之前,先把后顾之忧解决了,你觉得呢?” 蓝尘听完之后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但立马又挡在门前说道“三皇子,虽然如此,你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偷窥我们公主洗澡吧。” 青鱼听见有人偷窥自己洗澡,顺手抓了一条毛巾,很生气地丢在了门上,说道“余古,你这个色狼,蓝尘,替我好好收拾收拾他。” “好嘞” 蓝尘高兴地拉起余古的领子,一把提溜了起来,余古还是死活不肯走,说道“我不是色狼,我是看你这门上好像是有人动过,想替你......” 还没说完,青鱼这回直接扔了木刷子,狠狠砸在了门上,歇斯底里地说道“那是刚才那个刺客弄的,还用你看吗?快给我滚。” 余古苦笑着小声说道“你们这公主脾气这么暴躁,刚才还是个母猫,现在就成了母老虎了,女人真是可怕。” 蓝尘和喻离相视而笑,喻离开玩笑道“三皇子,小心别被青鱼公主听到,要不然您就当心挨打吧” 蓝尘笑笑说道“快走吧,三皇子。” 把余古死拖硬拽拉到了三楼。 三人从二楼争执到了三楼,到底住几个房间。 蓝尘提议自己和公主一间房,余古坚持几人共住一间房。就这样两人争吵得相持不下,余古据理力争说道“你也知道四楼这帮人,那个个都是极品高手,就你一个人怎么能打得过。” “就算打起来了,你们住旁边,也能立马闻声而来吧,也不耽误。而且喻离说你还有打呼的习惯,我们公主要是和你住一块,半夜还不吓出病来。”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就开始争夺青鱼的包袱,谁也不肯让谁,喻离就坐在一边,看着这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别打了,就住一块吧” 刚洗完澡的青鱼,瘦削的下巴,在昏黄的灯光下勾勒出绝世的俊美,玉面含羞,神韵天成。 第17章 月夜情深 余古从没有见过如此美丽动人的青鱼,眼睛直直地盯着,炙热的目光像是要看穿到灵魂深处。 蓝尘不情愿的把包袱丢给了余古,走到青鱼身边小声说道“你再考虑考虑,这家伙动机不纯。” 余古在一边大声说道“蓝尘,别说我坏话,我可是能听见的。” 说着一把把蓝尘拉到一边,本想着看青鱼烧有没有退,手刚伸到一半,青鱼一闪而过,躲到一边了,余古怕青鱼误会他想欺负她,解释道“我是想摸摸你额头还烫吗?” 青鱼刚才和歌洛聊了一会,知道歌洛对余古有感情,自己的出现就像个第三者一样,两人虽然算是情敌,但是想到余古对有三年感情的歌洛,也抵不过时间的考验,喜新厌旧,心里就不免有些讨厌余古了,自然而然想和余古保持距离。 “青鱼公主已经退烧了,你放心吧。” 歌洛看上去满脸沧桑了,余古很是心疼,上前关心道“你要不要洗澡,我可以陪你下去,替你守在门外。” 自从青鱼出现,歌洛一直故意和余古保持距离,不是怕青鱼误会,而是怕自己陷进去太深,一段不可能的感情,既然从一开始就是错误,那就及时止损。 歌洛没有理睬余古,径直走到角落一堆包袱堆,拿出了晚上从宫里带出来的食物,拍了喻离肩膀说道“和我下去让厨房把这些加热一些。” “喻离,照顾好歌洛。”余古看着奇怪的歌洛,可能累了吧,余古对于歌洛的内心一无所知。 到厨房一路上,歌洛都没说一句话,喻离好像看穿了歌洛的心事,像个哥哥一样安慰道“这世上的好男人不止他余古一人,天涯何处无芳草,想开点。” 歌洛想着和余古三年来的点点滴滴,仅仅是一天之内,天地变换,每个人,每件事,都发生了巨大变化,而唯有自己还守在原地,不肯改变,果然只有变化才是永恒的。 房间内的蓝尘两眼一刻不离余古,余古只要有接近青鱼的念头,立刻就会被厉声呵斥。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老盯着我干嘛呀,让人心里发毛。”余古终于忍不下去了,“要不咱两比试比试,谁赢了谁出去,怎么样?” 蓝尘知道余古不老实,花花肠子多,顺势说道“三皇子,你要是想让我出去,你就直说,干嘛拐弯抹角的,据我所知,玉城人,可都是豪放派的,很少有你这心机派的,还这么自恋。都不用比试,您这神武级别的,我都不稀得动手。” 余古一听,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笑眯眯地走到蓝尘身边,说道“蓝尘,你是属什么的。” 蓝尘脱口而出“属虎。” “应该不是吧,你知道马的兄弟是谁吗?我看你就是属驴的。“说完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青鱼在房间里看两个人斗嘴,像个幼稚的孩童一样,就想出去透透气,对蓝尘说道“你陪我出去散散步吧。” 余古赶紧从床上拿起一件披风,屁颠屁颠就跟上去了,蓝尘一看余古凑了上来,一把把余古推的撞门上了,还抢过了余古手里的披风,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道“多谢三皇子的披风,您老就在房间里呆着吧。” 余古被推的脑袋撞得红了一片,捂着额头暗暗隐痛。 歌洛从厨房回来看见余古额头的伤,十分着急地问道“你是怎么弄到的,这么大的人了,都不好好照顾自己。” 余古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嘶”地一声,坏笑道“没事,你别担心我,快坐下,忙了一晚上,累了吧。”说着就要给歌洛捶肩捏背。 歌洛看着余古,就好像回到了以前那段时光,含情脉脉地看着余古,刚要伸出手摸余古的额头,余古突然猛地站起身说道“哎呀,我想到青鱼走的时候,忘拿东西了,我去去就来,喻离,照顾好歌洛。” 挤眉弄眼地看了一眼喻离,抓起桌子上的点心,像是逃跑一样,一溜烟不见了。 “死心吧,歌洛。他已经知道和你保持距离了,人生的出场顺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不喜欢你。”喻离像是个感情专家一样,教导着歌洛。 歌洛若有所思,突然间,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失去了航标,就像一艘处于暴风雨中的船一样,被迫打转。 “我是不是该离开了。”歌洛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失去了灵魂般,有气无力。 “噗”喻离刚进嘴的茶,还没来得及吞咽,就被吓得全数浪费了。 “你说什么傻话呢。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你要是没有了余古,你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你一个人,我们怎么能放心呢。再说了,这世界上的感情,并不知有爱情这一种,还有友情和亲情啊。”喻离边说边观察歌洛的反应,生怕歌洛心态崩溃。 看着歌洛不为所动,喻离继续说道“我们人生的意义不都是为了爱情,在没有爱情出现的时候,我们还可能去追寻别的人生体验,你说是吧。” 好像是被喻离这番话说动了,歌洛站起身,长抒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放心,就算没有余古,还有你这个朋友,我可舍不得。” “那为了我这个朋友,你可千万不能走啊。”喻离说着就递给歌洛一杯酒,两人相视而笑。 余古从房间出来并没有立即下楼,站在门外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心里不禁有些不落忍,怎么着也算是陪了自己三年,在自己懵懂的时候,歌洛一直不离不弃,照顾着自己。 在自己还不懂事的时候,目之所及除了歌洛就是歌洛,青梅竹马,自己一直觉得这种感情是爱情,就算要去南都,也想着带着歌洛,发誓要好好照顾好她。 但是遇到青鱼,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自己就知道自己对于歌洛的感情,是兄妹情,对青鱼是爱情。 余古没有办法,不想辜负歌洛,但是也不想伤害歌洛,但是当下,只能先和歌洛保持距离,交一切交给时间。 从客栈出来后,余古心里有些憋屈,来到客栈的房顶之上,躺在黑砖栗瓦之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独饮月光情。 极目远眺,暗黑无边,只有自己屁股下的这点地方闪着光亮,就像是自己这一趟的行程一样,自己在明处,而远方的一切都是未知。 快要睡着之际,就看见青鱼和蓝尘从远处归来,这下余古立马精神了,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刚刚好落在了青鱼面前。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我玉城风景比不上南都?”余古傻呵呵地问道。 蓝尘不耐烦地说道“大晚上的,就只能看见天上的星星,还能看见什么?” 余古看了看青鱼,又看了看蓝尘,亲昵地过来搂着蓝尘说道“给我和青鱼独处的机会吧,算我求你了,放心,我不会对青鱼怎么样的。” 看着余古一脸真挚的样子,再看看青鱼,一路上也没说几句话,自己也没办法让青鱼开开心心的,不妨让余古开导开导,想罢拍了拍余古的肩膀,进了客栈。 青鱼一看蓝尘离自己而去,再看看余古满脸奸相,没好声地说道“干嘛?” “你是不是不开心,我带你去个地方,怎么样?”余古看到青鱼就变成了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可是现在的青鱼不想面对余古,眼神闪躲,身体四处乱转,但是余古死缠烂打。 恋爱中的人,眼神是最具有杀伤力,眼神里的秋波就像陈酒一样醇厚,余古像磁铁一般的眼神,只要是迎着他的眼睛看上一眼,立刻就会被吸进去,再无逃脱的可能。 余古往前走,青鱼两只手抵着余古的胸膛,眼神根本不敢看余古,两人就像打太极一样,在原地打转。 “你别过来,求你了,我们快进去吧。”青鱼开始求饶了,说话声音都变得温柔似水了,她知道只要突破两人的安全距离,青鱼一定会被余古“吃”得骨头都不剩。 “和我去看月亮和星星吧。”余古深情地望着青鱼,一个反手,把青鱼扛在肩膀上了,“你呀你,每次非逼我动粗。” “你又干什么?你个王八蛋。”青鱼在余古的肩膀上叫喊着,一眨眼的功夫到了客栈房顶上了。 “看着这么瘦,怎么这么重啊。”余古上下打量着青鱼,看着被风吹起的飘仙的衣裙,再度沉沦。 青鱼没有理会余古的话,一上来就被漫天的繁星和弯月吸引了,看过无数次的星月,但是在房顶上这么近距离看着月亮和星星,就像是触手可及,让人心旷神怡,这种感觉是第一次。 青鱼看着看着就忘了自己在房顶,想要伸手揽月,刚往前迈出一步,就感觉脚下踩空,身体失去了重心,余古立马伸手抓住了青鱼,顺势将青鱼拉到了自己怀里。 两颗心刚碰到一起,就感觉到了彼此的存在,疯狂地跳动着,昭示着彼此的存在。 “你放开我,你个流氓。” 青鱼的第一反应就是挣扎,但是无济于事,被迫感受着余古怀里的温度,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脸上的红晕不自觉泛起。 “别乱动,小心掉下去,抱紧我。”就像是命令一样,青鱼大脑中一心想逃离余古,但就像是命运中有根无形的线一样,拉扯着,将两人越靠越近,青鱼缓缓举起双手,颤颤巍巍地把双手环抱在了余古腰间。 “能不能坐下来,我害怕。”青鱼埋进余古胸膛的头缓缓抬了起来,余古看着青鱼眼中的柔情似水,低下头狠狠吻了下去。 18章 刺客身份 喻离在客栈房顶下站了很久,左右徘徊,十分难为难情地抬起头又低下头,实在不忍心打扰房顶上的良辰美景,再三犹豫之后,对着天空似仰天长啸般喊道“三皇子,时辰不早了,该吃饭了。” 等余古回过神,低头寻寻觅觅,早已不见人影,再抬头仰望星空,发觉时辰已不早,余古伸了个懒腰,拨弄着青鱼的头发,说道“我们该回去了,他们该等着急了,明天还得赶路,早点休息。” 这句话提醒了青鱼,对啊,明天还要赶路呢,但是该往何处走呢?如果自己不回去的话,皇帝哥哥肯定会派人找来,余古肯定会有麻烦;呆在皇帝哥哥身边,一定会被逼着对付余古,但是自己嫁给余古的话,不帮着哥哥对付余古,也是合情合理的。 为了余古,只能暂时离开。自己下定了决心,但是怎么和余古说呢? 好几次想张口,一看到余古那张泛着幸福的脸,于心不忍,话到嘴边一次次咽下。 “你们终于回来,我们还以为你们私奔了呢?”蓝尘看着满面春风的二人,满腹牢骚被青鱼一个眼神打了回来,最后就剩这句话了。 “没大没小的,赶紧给我让开,蓝尘,你这家伙,是不是欠收拾啊。”余古被蓝尘挡在门口,进退两难。 蓝尘不情愿地在人和门之间闪开一条缝,余古扒拉着好不容易进来,一个踉跄撞在了喻离身上。 “你们真是层层阻隔啊,喻离,你怎么能和这家伙同流合污呢。”余古说着就要直奔饭桌,被喻离揪着衣服后背领子拉了回来,教训道“三皇子,下次你再这样,自己在外边风花雪月,让兄弟们在这等着忍饥挨饿,我就不客气了。”最后一句话,也是威胁味道十足。 余古看着两个人心有不平,于是想息事宁人,不情不愿地说道“对不住了,两位大哥,先吃饭吧,和我过不去,也别和这大鸡腿过不去啊。” 说着随手拿起鸡腿啃了起来,豪放至极。 “对了,喻离,顾白那边怎么样。”余古想起来四楼可能还有麻烦,不知道今晚那伙人是不是会动手。 “上边是个妓院,鱼目混杂,三个人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现在还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只能暗中继续观察。”喻离汇报道。 余古看了看一旁的蓝尘,想了想说道“蓝尘,你对这伙人了解多少。” 蓝尘笑笑没回答,撩起自己右边衣服的袖子,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么说吧,我们几个联起手,差不多可以对付他们当中的一个。这道伤疤还是两年前的时候,他们还是神魂的时候,给我留下的一个礼物。” “哼”余古轻蔑地笑了一声,“神魂?这些家伙不是魔鬼,武力升级的应该没那么神速,对付他们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连夜出发,离开这地方。”从歌洛的话里可以明显听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毕竟江湖上神魂杀手,人神惧怕。 余古摆了摆手,站起身来说道“他们的追踪能力可不是摆设,跑是跑不了的。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蓝尘眉头一紧,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赶紧跑到床上收拾东西“公主,赶紧走吧,天煞孤星在此,我们在劫难逃。” “你说谁天煞孤星?你们是走不了的,据我夜观天象,马上就要下雨了,乖乖呆着吧。”余古煞有介事地说道。 蓝尘以为余古是单纯想让他们留下来,专门编了一个谎话,不听劝阻,就要拉着青鱼走。 余古上前拦住去路,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们吧,本来这件事我是不想这么快就说的。”顿了一会,继续道“你和青鱼留下,我们的命就能保住。” 青鱼听得一脸懵“难道刺客是我们南都派来杀你的?” 余古看着青鱼,本想着不想破坏自己在青鱼心中的形象,但是事到如今,只能道出实情了“对,法司局的人当时查过这些人的底细,我朝也不是一次两次和他们打交道了,但是始终找不到突破口。刚才我问蓝尘他知道多少,蓝尘话里说过一句话,他们是皇家刺客。” 说到这,余古没有继续往下说了,说到这个地步,已经很明显了,当今想杀余古的人,只有南都,谁都能猜到。 “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南都皇上要把青鱼嫁给玉城,为什么还要设计这么一出?”喻离的话正中核心。 余古再次抬头看了眼青鱼,他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冒犯道青鱼“你们南都内部应该不和。” 蓝尘没有想到余古竟然有这么强的推理能力,南都的政治在外人看来,铁板一块,只有为数不多的内部人知道,南都只是表面平静,实则朝野之中暗流涌动,而余古还没有到南都,就已经能推测得这么准确,看来玉城皇帝果然不是随便指派婚事,余古大有来头。 蓝尘虽然看好余古和青鱼,并有意撮合他们,但是打心底里却并不看好余古,通过这件事也能看出这余古大智若愚,让蓝尘不禁心中有点佩服了,但是公主的安全还是头等大事“三皇子,你是拿公主的性命当挡箭牌啊。” 面对蓝尘的质疑,余古没有遮遮掩掩,反倒是大大方方承认道“你这么说也没有错,但是挡箭牌的说法,那你就太小看我了。我余古虽然贪生怕死,但我绝不是怯懦之辈,下雨之事,你可以拭目以待,至于是走是留,我不强求。” 蓝尘看青鱼的反应,没有一丝想走的意思,顺水推舟道“你还算条好汉,我是青鱼的死侍,眼里只会把公主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你也不要见怪。” “我们留下来吧,蓝尘。刚才在房顶上看着乌云一片一片地飘过来,应该是会有雨。”青鱼轻描淡写道,就像根本没有感受到余古和蓝尘两个人之间的硝烟味。 蓝尘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是照顾人根本不在话下,洗脚水已经打好,试过温度端给了青鱼,床铺也已经整整齐齐地收拾好了,绫罗绸缎,上好的料子反着刺眼的光泽。 “你这不当丫鬟可惜了,比歌洛的手艺都好。”余古摸着手感细腻的绸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一副讨打的模样。 歌洛听了不乐意了“他怎么能和我比,你是说他像女人,还是说我像男人?你看蓝尘那手,芊芊玉指,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只能说人家客栈这料子不错。” 蓝尘看着余古趁他不注意,坐在了床上,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拿着鸡毛掸子赶着余古满屋子跑。 “我们约法三章,谁要是越线,就别怪我不客气。”蓝尘拿着鸡毛掸子,双手交叉胸前威严地说道。 “什么三章?你可别得寸进尺了,差不多得了。”余古躺在已经铺好在地的毯子上,像个无赖一般,四仰八叉的。 “第一,你们不许越过这条线。”地上由近及远并排着四张地毯,蓝尘就拿着鸡毛掸子就在床和地毯之间的地上画了条线,作为分界线。“第二,余古,尤其是你,你要是敢偷看我们公主睡觉,我就废了你。” 余古听着这么无厘头的要求,反驳道“这么变态,你管得了我的人生自由,你还管我眼睛往哪看?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看着这么飞扬拨扈的余古,蓝尘更来劲了“第三,从现在开始,余古,必须离公主至少五米远,没有异议吧。” “有,非常有。”余古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蓝尘面前看了看床上的青鱼,再看看蓝尘“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我今晚就睡在离青鱼最近的这个床铺,你能怎么办?” 说着就霸占了离主床最近的一张地毯,侧过头对着青鱼挤眉弄眼的,蓝尘看到余古满脸讨打的样子,气哄哄地拖着余古身下的毯子,拉到了离床最远的角落。 “哎,你干嘛?”余古死乞白赖地和蓝尘来回拉扯,谁也不肯让谁。 “你们别闹了,蓝尘,你过来。”青鱼趴到蓝尘耳边不知嘀咕些什么。 蓝尘看了一眼余古,眼神中透着杀气,还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让余古心里一寒“这小子,越来越放肆了,一而再再而三威胁我,青鱼你可得管管啊。” 说着就想神不知鬼不觉跑到青鱼床前,没想到蓝尘杀了个回马枪,抓了个现行“三皇子,干什么呢?” 稍一用力就把余古甩了出去,被毯子绊了一下,摔倒在了毯子上。 “人要学会摆正自己的位置,明白吗?”蓝尘说着就躺在了余古旁边,“来吧,今晚我和你睡。”说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毯子,示意余古躺下来。 “好吧,看来今天只能和你凑合凑合了。”脑袋枕着双手躺了下来。 余古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好久都没有睡着,看着旁边几人睡得正酣,爬起来就想到外边透透气,被子都没完全掀开,就被蓝尘发现了。 余古看着眼睛都没睁的蓝尘,狠狠甩开了蓝尘的手“你就放心睡吧,我只是出去透个气,需要防的是敌人,不是自己人啊。” 蓝尘像是放过余古了,翻了个身睡过去了,看着余古的背影,心里想着:要不是刚才公主说不必太防着你,才不会放你出去呢。 第19章 顾白被抓 余古从房间出来,已经是夜半时分,一楼的舞台还是热闹不停,台下的人却是稀稀落落,大脑丝毫没有睡意,但是身体已经是疲惫,回到房间看着熟睡的众人,脸上都是宁静安详之态,除了他自己别人都是局外人,没有人能够真正感同身受,想到这心中那股久违的孤独感再度升起。 看着床上辗转反侧的青鱼,余古心里顿生怜悯之情,两个人的婚事,其中一个人怎么可能免受其害? 余古看着青鱼瘦小的身躯只占了床一隅,自己躺在地上也实在是睡不着,也不能浪费这么一大块风水宝地啊,再说了,将来也会同床共枕,提前一点也没关系吧。 这么想,就心安理得地躺了下来。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被蓝尘看在眼里,有些事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如果千般阻挠也无法改变,那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躺在一起,看着呼吸均匀的青鱼在自己旁边睡着,就很心安,困意不一会就找上门来了,迷迷糊糊之中,就感觉自己脖子上凉凉的,像是有人用利器在顶着自己的脖子一样。 但能排除不是刺客,因为脖子上受力的感觉忽远忽近,行刺的手法过于生疏,而且受力的方向应该是来自自己的左手边,就是青鱼没错了。 余古没有睁开眼睛,继续装睡,过了一会还是没动静,余古干脆伸出一只脚把床帘放了下来“动手吧,这下应该不会有人看见了。” 青鱼没有想到余古会是这种反应,自己心里一直举棋不定,吃饭的时候余古说得没有错,这些年来,她也能隐隐约约感觉什么,母后和哥哥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而这次自己的亲事一定会加剧两人之间的隔阂。但要是没有余古的话,他们两人应该会像之前一样,就算不和但也只是暗中较劲,也不会斗得不可开交吧。 “就算没有我,你们南都的政治局面也不会改变的。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是想杀了我,然后让你母后和皇帝哥哥之间重归于好吧。” 余古好像知道青鱼的心事一样,字字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如果你觉得杀了我真的能解决问题的话,那我愿意为了你而死。但是如果你只是自欺欺人的话,到了现在这个局面,面对现实比逃避要好得多。”余古小声说着,像是怕打扰了夜的宁静,更是怕惊扰了青鱼心里那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和亲这一招险局,余古知道自己只需要面对的是来自于陌生人的不怀好意,对付这些人不会有情感上的痛苦;而青鱼要面对的更加残酷,没有什么比来自亲人之间的自相残杀更让人难以接受。 想到这,余古微微睁开了眼,眼前之人果然是青鱼,但是比自己想象中更糟的是,青鱼的额头上满是大汗,细密的汗珠还从头发上一点点渗出。 看见余古睁开了眼睛,青鱼连忙羞愧地把匕首收了起来,背对着余古躺了下去。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啊。”余古说这句话并不是单纯为了想安慰青鱼,而是自己的真心话。从知道自己要娶一个陌生的女人,心里百感交集,到第一眼看见青鱼,一见钟情,虽然这中间只有短短的一天,但是从没有像现在清醒。 “面对什么,和你一起看着我母后和皇帝哥哥之间闹得不可开交吗?”青鱼已经凝咽了,她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一夜之间,自己原本清晰的计划被打乱,事情变得一团糟。 看着小声抽泣,为了强忍住自己的悲伤,全身都在颤抖的青鱼,余古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光是口头承诺根本不可能消除青鱼心中的顾虑,有些事情是需要一点一点消化和接受的,时间就是最好的答案。 余古从后边一把抱住了青鱼,青鱼的身体比刚才抖动得更厉害了,像是伤心的情绪找到了自己的慰藉之地,青鱼哭得更厉害了。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不想让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受到伤害,怎么就那么难?”青鱼的善良让余古无话可说,对啊,有情之人总是会被无情所伤害。 在外边睡觉的几个人也没有睡得很安生,毕竟是在虎口求生,敏感的神经始终没有放松过。 听着床上断断续续传来哭泣声,蓝尘以为是余古欺负青鱼了。但是想起公主之前和自己说的话,没有命令不要妄动。躺在床上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实在是放心不下,蹑手蹑脚跑到床边开始偷听了。 “你别碰我,给我起开,不用你安慰,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能回宫了。”青鱼用了很大力气也没能将余古的手掰开,反倒被余古牢牢抓住,不能动弹。 听出青鱼的话里有话,余古说道“你是为了我留下来的吗?” 余古没有想到,刚才吃饭时一口一个天要下雨,原来并不是青鱼留下来的真正原因,自己真的是不了解女人,连青鱼的话都分不清真假,还怎么好意思说喜欢她?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你要是想走的话,我也不拦你。我堂堂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光想着你来保护我,那我不就是懦夫了吗?”余古心里虽然不舍,但是尊重对方的心意和选择还是想为青鱼做的。 青鱼转过身用手捂住了余古的嘴,她还是爱着余古的“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为我好,既然今生我要注定嫁给你,为你做的事我就不后悔。” “干嘛呢?”蓝尘听得入迷,根本没有注意到歌洛和喻离已经在自己身后了。 “你想吓死我啊,小点声。”蓝尘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甚是滑稽。 “咣当咣当”窗户被风吹得来回关合,余古说得没错,开始起风下雨了。 三人站在原地看着窗外风云突变,就像当下局势一样,变化多端,来势汹汹。一阵风吹过,三人面前的床帘轻飘飘地飞舞了起来。喻离的手伸出去一顿乱抓,还是没能改变床帘被彻底刮飞,刚好看见余古和青鱼在亲热,三人立马捂着眼睛四下乱窜。 “啊,杀人了。” 就像是从天外传来的声音一样,几人的心绪立马被抽离出了刚才的尴尬。 “快,四楼。”余古没有犹豫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 “歌洛留下,喻离,蓝尘跟我走。”余古看几人还愣在原地,一声呵斥之后,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了。 四楼的景观和其他楼层大不相同,装修豪华不说,空气中弥漫的胭脂水粉味道直冲口鼻,从楼梯口上来,遇到的大部分都是光鲜妖艳的女人,余古脑中立马明白了,这是个妓院。 冲破重重人流,终于看见打斗现场了,但是打斗的人却不是顾白和那伙黑刺客。 几个彪壮大汉,穿扮相同,上半身赤条条,肌肉发达,下半身粗布麻衣,满脸横肉,边打嘴里还骂骂咧咧,从只言片语中能得出点微薄信息:他们是为了一个姑娘。 “白来了吧,人家是为了姑娘,跟咱没啥关系。”蓝尘捂着嘴打着哈欠,说着就要下楼去了。 “没有那么简单,先找找顾白。”余古还没有放下执念,凭他的直觉,黑刺客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趁乱而为,是一个刺客的修养,这是这么多年来,他被作为刺客培养所积攒出来的经验。 几个人快速把四楼搜了一遍,却什么也没发现,顾白和那些人就像是神秘消失了一样。 “是在找他吗?”不知什么时候,几个黑刺客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他们后边了。 “顾白?”喻离看见顾白被人打得满脸是血,就要不顾一切冲上去,被余古一把拦下“他们要的是我,你就别去送死了。” “还挺明白嘛,快,把鱼眼交出来,你兄弟今日可免一死。”说话之人眼神凶神恶煞,令人不寒而栗,十分凶残地把刀狠狠插进了顾白的肩膀。 鱼眼?难道是青鱼吗?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立马就被否定了,以他们的实力,找到青鱼轻而易举,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 “什么鱼眼?你们找错人了,快把你手里的人放了,要不然今天你们就别想活着出去了。”喻离已经气昏了头,原本现在受折磨的应该是自己,要不是自己的噬魂症,看见这些人就犯怵,而顾白只不过是在替自己受过,想到这,喻离嘴里牙关咬得直响,握紧拳头时刻准备着拼命。 拿不到东西,这帮人是不会罢休的,照目前来看,他们应该也不知道什么是鱼眼,余古这么想着,心里已经有计划了。 “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遵守江湖规矩。”余古对于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实在是放心不下。 “哈哈哈哈,你有选择吗?”笑声中的那种阴森恐怖响彻整个空楼,那人刀插得更深了,空洞的眼睛里只有无尽的黑暗。 “好,你等着。” 余古招了招手示意蓝尘过去,两个人嘀咕了半天,眉头紧缩,神情凝重,商量了一会,蓝尘一个纵身从四楼一跃而下,余古看了看对面的几人,想用缓兵之计拖住几人“你们是青帝还是叶太后派来的?” 听到青帝和叶太后这两个人的名字,对方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迟疑,但旋即消失恢复了冷漠。人的眼神是很难骗人的,要是与自己无关的人,根本不会有这种反应,余古对自己的猜测更加坚定了。 第20章 南都手牌 不一会蓝尘就拿了一个包裹上来,一看到包裹,对面几人眼神中那种急切感呼之欲出,和猎狗眼中对于猎物的渴望如出一辙。 看着他们的反应,余古心里有点没底了,难道真的要拿顾白的性命赌一把吗?这群没有人性的家伙,人命在他们眼中还不及一件物品,和这群人打交道,会有几分胜算呢? “拿来吧。” 训练有素的刺客,思维中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目的性,他们看中的东西一定要得到。 怎么能让东西交出去的瞬间又能将顾白救回来,这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至于他们发现东西是假的之后,会发生什么就是以后的事了。 “我把东西丢出去,你把顾白抛出去,我们各取所需,怎么样?”刺客思维中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还是目的性。 只要让这群刺客的视线集中到包裹上,他们就顾不上顾白的死活,能实现这种局面只有一个办法,抛物。 “我们怎么知道你手里的东西是真的呢?” 余古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要一打开包裹,一切都会暴露,但是这么打消他们的顾虑呢。 “我不会拿我兄弟的性命开玩笑,再说了,你拿到东西之后,可以打开看,如果不是你们要的东西的话,以你们的功力,到时候再动手我们也很难逃脱的。” 话语之间缺乏了点底气,余古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意味着什么,如果他们一旦发现东西不是他们要的,一场恶战将会是难以避免。 喻离和蓝尘看了看余古,有点难以置信,但是目前一线生机也只能是这场赌局了。 余古给蓝尘传递了一个眼神,蓝尘点了点头,从腰间掏出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包裹。 这是按照余古吩咐准备的,一个包裹根本不可能完全将三个刺客的注意力完全分散。做任何事留一手是刺客的素养,能站在刺客的角度进行反向攻击,一切都得益于这些年来被当作刺客养成的思维习惯。 一明一暗的布防设置也是刺客常用伎俩,为了防止他们有人暗中搞鬼,包裹数量增加了一个,仅此一个就足以引出暗中的一帮。 “你什么意思,耍我们呢?”显然余古这个举动引起了对方强烈不满,虽然戴着面具,但是可以想象得出来,他们那副面具之下相由心生而扭曲的表情。 蓝尘也有点担心了,一个个无礼的要求就是点燃怒火的引线,局面随时可能失控。 看着余古脸上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显然是胸有成竹。 对于人性的了解,是这么多年来自己最宝贵的财富,此时余古嘴角邪魅的笑就像是胜利的预兆,他已经掌控全局了。 人性中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想让一个人从房顶上跳下去很难;但是你要是让他从房顶先跳到四楼,然后再跳到三楼,之后再跳到地面上,这就简单多了。 “我们几个人的功力加起来都没办法和你们其中一个人抗衡,这么做只是一个心安罢了,你要是害怕的话,我们可以换个方法。”这招扮猪吃老虎,故意示弱让对方放低防御心态,倒是成功麻痹了对手。 四楼外围被屏风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找不到一个缺口,只能引他们到楼梯拐角地方,也方便接下来计划的实施。 “快点,再磨叽,我就把你兄弟杀了。” 当对方的耐心被磨得消耗殆尽之时,理智的厚度也是最薄弱的时候,拿捏好时机,成功的几率将会大大增加。 “一,二,三。” “忽” 四个包裹同时被抛出,上升到固定一个高度开始四散分开,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三个刺客原地腾空而起,身手敏捷,身体似空中雄鹰般打开,以最小的受力动作开始俯冲,这招雄鹰俯空不是一般人能在原地施展开来的。 而顾白就像一堆烂泥般被扔在了原地,完全没有给余古他们制造一点阻碍,可见这伙人对自己功夫的自信程度。 “快,行动。”余古一声令下,几人跑到就近一间房间里开始换衣服,脸上也是换了一张皮,瞬间就像是脱胎换骨般变了个人。 与此同时,按照计划,歌洛和青鱼已经在一到四楼散尽纸币,制造出混乱之势,当三个刺客空中拿到包裹落地之时,各个楼层已经是人山人海了,一片混乱。 余古几人在暗中观察到,那伙人在拿到包裹之后,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就算是暂时蒙骗了黑刺客,但是这伙人毕竟不是好骗的,蓝尘在那伙人出客栈门的那一刻就已经跟着他们了。 “快看,这是什么?”一顿哄抢之后,人群已经散去,几人来到一楼大堂的时候,歌洛发现了一小块手牌。 余古拿在手中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从材质上看是青铜无疑,质量上也对得上,而玉城之中无论是从皇家还是平民百姓,都不会用青铜制成手牌,应该不是出自玉城人之手。 全天下能用青铜做手牌的也只有南都皇家了,这伙人果真是南都派来的,但是上边的兽符只有蓝尘和青鱼能认得了。 青鱼如果知道,这帮人果真是南都派来的,她会怎么想,自己的哥哥和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是谁,这都对青鱼是个不小的打击。 看着余古楞在原地半天不说一句话,青鱼就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难道这手牌有什么问题吗? “余古,手牌给我看看。”青鱼的话让人没有拒绝的余地,看着满脸无辜的青鱼,余古心里担心的不是她能不能接受事实,而是接受了事实之后她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没什么......的,就是一块普通的铁片而已,对了,蓝尘去了有些时间了,这会应该快回来了吧。”余古试图转移话题,想趁青鱼不注意,偷偷把手牌藏起来。 但是青鱼的倔强,是不会轻而易举被忽悠的。 青鱼看见余古把东西藏在了腰间,反问道“是个铁片你藏什么?你是怕我知道什么?” 余古被问得不知道说什么,不是不会说谎,只不过这个时候的谎话是最无力的。 余古想给青鱼打个预防针,想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余古一步一步走进青鱼,双手紧紧握住青鱼的胳膊,说道“青鱼,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要答应我,就算会发生什么,你也要理性一点,不要冲动,也不要做傻事,好吗?” 青鱼被这顿莫名其妙的话弄得心慌慌,总觉得要发生什么。看着余古犹豫不决,青鱼已经迫不及待把手牌抢了过来。 让余古没有想到的是,青鱼好像不认识这手牌似的,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反应。 余古心里看着就放心了不少,但是转念一想,连青鱼都不认识的手牌,这手牌的来历一定非同凡响,不是秘密手牌就是专用手牌,但会是什么人派来的呢? “在这呆着也不是事,我们去房间等蓝尘吧。”歌洛提议道。 喻离也附和道“在这说话也不方便,这客栈之中也不只有黑刺客一伙人,我们还是不能有所懈怠啊。” 几人来到房间后,歌洛打开了话匣子,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余古,你为什么让蓝尘把玉匕首给这些人,那可是你和公主的定情信物啊,没有它的话,你们两将来怎么成亲?” 刚才情急之下根本没来得及考虑这么多,一心想着救顾白,余古一拍脑门十分悔恨地说道“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不过不用担心,一个小小的玉匕首还能拦得住我娶青鱼?” 喻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来说道“那个江湖郎中不会有问题吧!” 余古知道喻离在担心什么,于是安慰道“不用担心,顾白在他那应该很安全,刚才在一楼就是他带着百姓出来闹事,为我出使南都愤愤不平也就是他,所以应该算是个好人。” 余古这么一说,喻离倒是放心不少,情绪平静下来继续说道“蓝尘不知道怎么样了,外边下这么大雨,这伙刺客会去哪呢?” 这也是余古不放心之处,在这客栈方圆五里之内,并无其他落脚之地,夜间赶路也不是刺客行事的风格,让蓝尘跟踪他们,也是为了避免他们杀个回马枪,刚才的计划空亏一溃。 “蓝尘回来了。” 在门口守着的歌洛看见蓝尘风尘仆仆上了楼,赶紧开门迎接。 “这伙人已经走远了,连夜赶路,朝南都方向走了。”蓝尘进门一股脑说完之后,才知道这话一定会引得青鱼心里不好受。 青鱼一直在等着蓝尘,她要知道这手牌是谁的。只见青鱼从腰间掏出手牌,拿到蓝尘面前问道“这个你应该认识吧,告诉我,他们是谁派来的。” 蓝尘看到手牌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眼神里的那种吃惊,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才会有的反应。青鱼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低下头怔怔地看着手牌,眼睛里的泪水滴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滴答”声。 “没错,是太后的手牌。”蓝尘声音低沉的就像是嘴没有张开说话一样,蓝尘心里实在是想不通,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这时青鱼已经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哭着哭着就要晕倒了,幸亏余古伸手接住了。 想要不受伤的唯一办法就是无情,而青鱼在这场亲情游戏里注定要被辜负。 第21章 信任崩塌 “你敢肯定这手牌,一定是你们太后的吗?”余古想从蓝尘那听到否定的答案,不光光是为了青鱼,更是他不敢相信人世间的亲情为何会如此经不住考量。 蓝尘知道余古的心思,但是在事实面前,自己根本抵赖不了,索性一次性都坦白了吧。 “南都的手牌分为三种,第一种就是本尊牌,见牌如见人,也就是命令牌;第二种牌就是内通牌,这种牌只有贴身护卫有,并不常见;第三种牌,就是这种了,刺杀牌,只有刺客才会见到的牌面。” 余古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蓝尘会认识这种牌,难道是蓝尘曾经也为叶太后执行过刺杀任务吗?那现在跟在青鱼身边做死侍,难道是叶太后派来的吗? 蓝尘看得出来余古心有疑惑,但是自己也清楚,自己不是太后派来监视公主的,怕余古误会,于是立马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是叶太后派来的。我当初被公主救下来,叶太后培养我成为杀手,对我也算有恩,我是替她杀过人。但是青鱼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是不会背叛她的。” 余古拍了拍蓝尘的肩膀,表示对蓝尘的信任。 余古一直找不到机会问清楚南都内部的势力链条,现在可以借着手牌问问蓝尘了“手牌是叶太后的,但是人也不一定是叶太后派来的吧。这群人可不是一般的刺客,泄漏主子身份这可是他们这一行的大忌,他们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你不觉得可疑吗?” 蓝尘心里明白:余古的问题不是空穴来风,青帝和叶太后之间的矛盾昭然若揭,但是余古身为他国之人,竟然能猜测得如此准确,心思缜密可见一斑了。 虽然现在还不能判定余古这次南下的真正意图,而江湖上猜测余古为国复仇也绝不像是无端猜测,再看余古派头十足,恐怕将来在南都掀起腥风血雨也不在话下。 但说到底这场刺杀也是因余古而起,公主只不过是恰巧被带入,现在让公主一个人舔伤口,这难道不就是鹬蚌相争的结果吗? 蓝尘越想越觉得公主实在是无辜被牵涉,而眼前这个三皇子,能置身事外,将痛苦和压力全然推给公主,让公主跟着他一起承担,这种推波助澜的心机让蓝尘害怕,自己和公主根本不是余古的对手。 “三皇子,至于我们南都内部有什么矛盾,那是我们自己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今天我和公主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是你把我和公主带进来,是有什么企图吗?” 蓝尘立场的转变,让余古没有料到,自己只是一味想着将眼前之事解决,完全忽略了立场的问题。 “对,这群人是冲着我来的,但是他们不是来杀我的,他们是来拿所谓的鱼眼的。”余古说到鱼眼的时候,蓝尘的反应确实有点捉摸不定,但可以看得出来,这件事和青鱼有关。 余古继续说道“我思前想后,实在是想不通,这鱼眼到底是何物?你说这件事和你们无关,既然青帝想让我去南都,一定是为了想利用我达到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而你别忘了,这其中还有青鱼,她也会受到牵连,虎毒还不识子呢,青帝真是够狠的。” 蓝尘也知道余古说得也是有理,但是总觉得这场明争暗斗没有那么简单,自己能做得也只能是最好一个死侍应该做的“鱼眼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却有蹊跷,但是一旦那群人发现东西不是他们想要的,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一定会加倍偿还的。” 蓝尘隐瞒了像是故意隐瞒似的,赶紧把话题岔开,同时余古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在说到鱼眼的时候,青鱼的反应没有那么平常,一定和青鱼有关。 “躲是没有用的,在我们功力达不到神魂级别的时候,就不用想着躲了,只能祈祷刀下留人了。”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蓝尘听不出一点有倾向性的意有所指。 “皇上和太后的矛盾由来已久,至于他们为什么矛盾重重,我就不得知了,在太后身边这几年,对于太后的为人我也是捉摸不通,但有一点我能肯定,她对青鱼绝对是真心的。” 余古对蓝尘突如其来的摊牌有点意外,邪魅的一笑再次出现,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多谢你的坦白,不过南都这两位神仙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矛盾,只有他们二位知道,我们能做的始终只有先保全自己,然后再窥探别人的秘密,你说我说得对吗?” 喻离在一旁看着蓝尘和余古之间相互试探,心里不免有些担忧,余古这次南下,要面对的是一个国家的敌意啊! “你醒了,要喝水吗?”歌洛看着虚弱无力的青鱼,一改之前不疼不痒的关心,开始变得热情起来。 青鱼摇了摇头,谢绝了歌洛的好意,她心里已经不知不觉中筑起了一道防线。 “你醒了,公主,等明日雨停之后,我立马带你回南都。”蓝尘心里已经想好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余古的死活他没有必要关心,但是青鱼的命他是一定要保的。 青鱼还是摇了摇头,一只手想要撑起上半身,余古看见了上前连忙一把按下,青鱼的头狠狠的地砸在了枕头上。 “你干什么?能不能小心点。”蓝尘对于余古的不满已经完全不加掩饰了。 青鱼看见蓝尘的火药味十足,心里知道也是难为蓝尘了,想要张嘴说话,“咳咳咳”地一个劲干咳个没完。 “歌洛,把这个给她喝下去。”余古从随行的包裹中拿出了伤寒药递给了歌洛。 在没有出宫之前,在得知自己要出使南都之时,自己一腔热血,但是真的大敌当前,自保都成了问题。看着眼前不堪一击的青鱼,自己心里没有了那种宏图大志,只想保护好自己喜欢的人。 “余古,你知道吗?我这次来玉城,是想着把你杀了,一了百了,然后我们南都回归平静,最后发现我错了。”青鱼强撑着痛苦说话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 “不管这次是不是我母后,但是她有一点没有说错,无论你死或者不死,我都会将是受害者。因为这盘棋注定了我会是棋子,非我莫属。” 余古听到棋子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之前自己以为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自己将会成为唯一的牺牲品。但现在不只是自己,青帝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最重要的是喜欢的人,竟然也没能幸免。 “你别说话了,我会至死保护你的。你们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同意南下吗?”青鱼没想到余古现在会正面谈到这个问题,同样这个敏感的话题也击中了蓝尘的心。 “不怕你们笑话,在没遇到你之前,我和父皇立下豪言壮语,打入你们南都,复国我玉城。但是在遇到你之后,又经历了这件事,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现在这个在人世间看来最平常不过的男欢女爱,在我们这就变成了奢侈的愿望。而我现在,就只想和你在一起。” 余古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撞击到了青鱼的心,她能听得出来,余古是认真的,她也相信,这个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所说的话,因为感同身受,因为彼此相爱。 蓝尘看到了青鱼眼里闪烁的泪光,也听得出来余古话里的那一份坦荡。爱情是不分敌我的,但是亲情是有条件的。 “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两这次是瞒着宫里偷偷跑出来的吧?”余古问道。 青鱼和蓝尘两人对视了一眼,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青鱼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问道“那伙人认识我和蓝尘吗?” 余古仔细回想了整件事情,把刺客和青鱼之间的交叉点来来回回想了个遍,自始至终青鱼都没有抛头露面,那些刺客只见过蓝尘。 “蓝尘,那些刺客你之前打过交道吗?”如果那伙人不认识蓝尘,那这件事就简单了,但万一认识的话,青鱼的行踪一定会暴露。 蓝尘几乎没有想,脱口而出道“如果是太后派来的,那他们一定认识我;但如果是皇上那边的,就不一定认识我了。” 无论刺客认识或者是不认识蓝尘和青鱼,南都宫里一定会在明天知道青鱼擅自出宫,到时候自然会查到自己头上,余古这么想着,立马想好了对策。 “青鱼,你们明天就走吧。无论这伙人是不是认识你们,你母后他们一定会知道你偷跑出宫,趁他们还没有把你和我联系起来之前,赶紧回宫。” 余古不知道的是,叶太后对于他和青鱼的关系,是支持的,这是令青鱼都没有想到的。但叶太后真的是支持自己和余古吗? 信任就像聚沙塔,根部只要有一点坍塌,不用外力摧毁,整个塔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曾经那么相信,现在只是一点点猜测,就开始怀疑。不是亲情不值得考验,只不过是人心不经不住考验罢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非常时期,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是好好休息吧。明天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呢?” 看着这个涉世未深的丫头,余古也明白了:成长也只不过是一个转念而已。 第22章 偶遇花花 急雨纷纷,不过是昨夜噩梦;情路蒙蒙,不过是人心易冷。 清晨天刚蒙蒙亮,几人即刻收拾行囊上路,迎着微风中那股清凉开始了新的征程,谁也想不到一路闷闷不乐的青鱼此时心会向何方。 “蓝尘,我们就不回去了吧。”这几个字就像钉子一样,钉在了蓝尘心上,他知道青鱼决定的事很难更改,自己也只是个侍从而已,就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余古虽然想过青鱼会留下来,但是当青鱼真正宣布的时候,自己心里还是没有一点高兴,这一路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哪个决定会是正确的,哪个决定又会是致命的,限于当时的认知和环境所迫,做出认为合理的决定可能也会在将来悔之晚矣,一切都是未知! “我尊重你的决定,你有你的考虑,只是你要明白,如果你选择和我一起走,那就意味着你和南都至少一派皇家人做了敌人,这是你想要的吗?”余古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逼青鱼,做选择是一件痛苦的事,而且是在几个选项还同等重要的时候。 青鱼停了下来,立在地平线的光亮处,身后是缓缓而起的红日,脸上在光晕的照射下,显得楚楚动人。 “我没有选择和谁做敌人,亲人始终是亲人,永远不会变。”青鱼斩钉截铁地说道,眼神里的坚定就像是坚信太阳一定会升起一样。 人生永远不是二选一,或者是多选一,总有办法会九九归一,这是青鱼一直相信的,也会一直相信下去。 有人信仰亲情,是因为亲情的时间最久,也最稳定;有人信仰爱情,爱如夏花之烂漫,风月的故事总流传;有人信仰神教,未知是人们一直敬畏的,精神寄托的单向付出也会是一种慰藉;而青鱼信仰相信,只要有所相信,只要有所坚定,一切都会成真! 计划之中是在中午之前赶到下一间客栈,但是昨晚上的混乱局面,几人无暇顾及客栈之外的马车,大雨倾盆,黑马脱缰而逃,几人只能步走着赶往下一站。 还没走几个时辰,地面上的雨水就已经被当空烈日烘烤的水雾打湿了鞋子,湿热难耐,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仓皇而出,仿佛在贡献着这天地之间水气的循环。 歌洛已经是筋疲力尽,虽然不是娇生惯养,但也实在不胜脚力,喻离见状赶紧上前搀扶,这一路上两人已经成了朋友一样,亲切地问道“歌洛,再坚持一会,我们向着心中那颗古树进发。” 歌洛被喻离这招望梅止渴逗笑了,由于大量出汗脸都变得苍白了,挤出的那一抹微笑都算是一件奢侈品了“谢谢你,你去看看顾白吧,他的伤口不知道怎么样了。” 喻离抬头看向了马背上的顾白,就像是被风吹佛的柳条一样,来回飘动。身体虚弱让顾白已经无力掌控自己的身体了,只能靠蓝尘在前边牵着马尽力保持平衡,才勉强不从马背上跌落。 “不用管他,都是些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那个民间郎中给他开了很多药,放心吧,这家伙死不了。”喻离没有开玩笑,顾白和那群人交手之后竟然没落下一点内伤,全靠关键时刻投降。 余古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平原,四下所及没有一点障碍物,余古都在想了:人生太过于平坦果然不是好事。 “喻离,你确定我们走得是对的吗?不是往黄泉路上走?”余古的抱怨可谓是贴切至极,几人的灵魂怕不是要被晒得出窍了。 喻离深吸了一口气,他这次倒是希望自己是错的,但太阳的方位告诉他,是身体的错,人的体力太有限,他有气无力地说道“都怪你要走捷径,这条路几乎没有人走,连车马都很少看到。不过我们再走半个时辰左右应该就能看到民宅了。” 最后一句话简直如醍醐灌顶,蓝尘放慢脚步等着喻离走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道“顾白教给你了,你牵着他,我得歇一会,你们北方的春天太阳还真是调皮,一会就这么热了,我恐怕要被蒸发了。” 喻离看着这个身材壮硕的硬汉,苦笑着说道“你为什么不骑到马上,护着顾白一起走呢,这样还节省体力,是不是嫌自己太壮了,非要见识一下自己的极限。” 蓝尘看喻离要纵身上马,一把抓住胳膊说道“郎中说了,尽量不要挨着他,他身上除了外伤还有毒伤。” 为了怕传染,余古赶紧补充道“先别挨着他,昨天那伙人刀上有毒,应该是曼陀粉。” “曼陀粉?”喻离不解地问道。 余古看了看青鱼,凑近喻离小心说道“叶太后秘制毒粉,一旦传染伤口处几日内必烂,而且传染性极强。” 青鱼见余古小声嘟囔着,摆明了不想让青鱼听见,这个时候了,还躲躲藏藏的,就让人来气,青鱼喝道“余古,你什么意思,怕我听见吗?我是不是多余了?”说着就加快脚步,好像是故意拉开距离一样。 余古知道青鱼现在情绪不稳定,不敢得罪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奈,心里想着让她自己消化吧,有些事自己慢慢内化要比别人的开导更为深刻。 “你是说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叶太后所为?”喻离小声问道,气氛一时间降至冰点,让人不敢大口喘气。 余古手作扇形,放到喻离耳边轻声说道“不一定?痕迹太过明显,一定有问题。” “还在说,余古,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最讨厌男人之间嘀嘀咕咕了,你们两简直没救。”青鱼叉着腰生气地指着余古和喻离,就像个发脾气的小朋友一样,特别可爱。 余古看见青鱼发飙了,立马双手捂着嘴表示顺从,喻离在一旁看着也是笑得开怀。 “前边有棵树!”青鱼指着前边,兴奋地像个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蹦地往前跑了。 “终于了,我们差点就被一棵树吊死了。”余古说着眼里已经有了星光一样,脚下也不自觉提了速。 当真正看到那棵树的时候,真正惊艳的不是树的高大,而是那片菜花丛。 “好美啊”歌洛这声由衷地赞叹发自肺腑,就像突然降落的花园一样,呈现在人们面前,震撼和感动。 青鱼在菜花丛中奔跑着,跳跃着,像个小精灵一样,蝴蝶在伴舞,风儿在静静地吹,一切就好像大自然精心准备的一样。让人忘记时间,忘记忧愁。 余古没有去欣赏眼前美不胜收的景色,而是看着眼前的青鱼,努力想把她微笑的面庞记在心上,转过身依次看了看蓝尘,喻离,歌洛,他们都沉浸在这意外的惊喜之中,就连马背上的顾白虽然疼痛难忍,但好像也被治愈了一般,脸上挂起了微笑。 余古闭上眼,闻着这花香钻入口鼻,直入心田,刚才那一张张忘忧脸,一定要记在心间,那是人最美好最自然的状态啊! “青鱼,过来了,喝点水,休息一下。”余古坐在盘根错节的树下,看着还在花丛里流连忘返的青鱼,不禁有些感慨万千,只不过是个孩子,为什么要学着长大呢? “今天中午就在这休息一下吧,这个地方按理说应该会有人出没才对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喻离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蓝尘看了看喻离,拖着下巴张着那双大大的眼睛慵懒地说道“喻离,不是我说你,这条路绝对是一条绝路,你能把自己人逼上绝路,也是个绝人。” 喻离听了就不高兴了,上去狠狠推了一下蓝尘,说道“你别血口喷人,你们南都我不知道,在我玉城境内我还是门清。” “别内讧了,好好歇着吧,你们还是觉得力气大得使不完,下午走得时候可以背上我。”余古不要脸的气质又开始显现了,喻离和蓝尘无情的地抛出了自己的白眼,表示嫌弃。 说完余古拿起水壶就往花丛走去,太阳底下真的是让人无处遁行,没走几步就开始汗流浃背。 看到余古过来了,青鱼跑得更远了,她想享受一个人的世界。 就这样,青鱼在前边跑,余古在后边拼命追,青鱼发现余古跑的有气无力的,像个乡间老汉一样,觉得分外好笑,于是挑逗道“你快点,来追我呀。” 余古看着跑得飞快的青鱼,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像个练武的人,竟然跑不过一个弱女子,大喊道“前边有蛇,你别跑了。” 青鱼才不会被余古吓到,一路哈哈大笑着继续向前跑。 突然青鱼停下了脚步,拱着身子往地上瞧着什么,余古知道青鱼好奇心重,而田地间稀奇古怪的动物又多,于是赶紧跑上前,怕青鱼出什么事。 在地上的根本不是动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青鱼看着眼前这个被老鼠夹夹到脚的小女孩,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于是弯下身子细声细语地问道“你疼吗?要不要帮你把这个弄掉呢。” 小女孩的脚已经被夹得流出了血,余古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把铁怪物撬开了。 “谢谢你,大哥哥。”小女孩眼里的纯真一下就穿透了余古的心,余古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温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花花,我家就住在不远处,哥哥姐姐要不要去我家呀。”余古看了看受伤的花花,想到受伤的顾白,余古心动了。 “花花,那我们就把你送到家好不好?”青鱼说话的口吻像极了一个温柔的姐姐,余古的心就要化了。 “你以后能不能也把我当作一个小妹妹,说话也这样温柔。”余古看着青鱼,像是在乞求宠爱。 “想得美,你最多就是个老鼠夹。”青鱼笑着说道。 说话间,天空已经是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余古一看天色大变,于是对青鱼说道“你先送花花回家,我去把蓝尘他们带过来。” 话还没说完,余古已经消失在了花丛里。 第23章 余古失踪 黑刺客此时已经到达了南都,没有选择官路进宫殿,而是趁着中午午休时间,飞檐走壁从天而降到了太后寝宫。 “公主已经和玉城三皇子汇合了,情投意合,一见如故。”这句话从黑刺客的嘴里说出来都不太符合他们冷血的气质。 叶太后躺在卧榻之上,背对着黑刺客,抬了抬手示意退下。 “您真是料事如神,那接下来还继续盯吗?”一旁的小公公谄媚地问道。 叶太后终于坐了起来,端起桌子上的茶,吹去了茶水上边的茶籽,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说道“不必了,爱情就是一根线,无形的线,让人欲罢不能。盯着皇帝那边就行了。” “刚从青帝那边回来的消息,青帝不知道从哪弄了两个包裹,里边应该是玉器之类的,但里边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小公公年轻的面容和他老成的口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太后看着小公公微笑着说道“小虎子,你跟着哀家有多久了?” 小公公愣怔了几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放在额头上,重重磕了几个头,边磕边说道“太后饶命,奴才一定尽快搞清楚那两个包裹里边是什么。”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秘密,就算这个秘密只有皇帝一个人知道,明白吗?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吧。”叶太后在后宫二十年以来,一直以攻读人心和玩弄权术著称,掌握各种不为人知的秘密,是她安身立命的基础。 小公公抬起头的时候,额头已经是红了一大片,但眼睛里满是感恩戴德“多谢太后,奴才知道怎么做了。” 相比于南方的艳阳高照,北方的玉城突然间的大雨倾盆让人措手不及。 “来喝点水吧,真是感谢你们救了我女儿啊。”花花的母亲是一个腿部有残疾的年轻女人,如果不是知道花花是她的女儿,光是从脸上的光泽程度根本看不出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了。 “没事,举手之劳。”余古说着就从花花母亲手里把水拿了过来,脸上堆满了憨憨的笑容。 青鱼看着这个毫不客气的人,喝个白水还那么津津有味,斜过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余古,一巴掌打在了余古手背上“你能不能矜持点,这是在别人家呢。” 余古看着青鱼不满自己的样子,虽然脸上满是嫌弃,但是从眼神里看到的却是爱意满满,凑近青鱼脸边吹了一口气说道“是吃醋了吗?”余古细腻的体察人心能力已经让青鱼抓狂了,仅仅是一天的相处时间,有些情绪因何而来自己都不知道,余古却能一语道破,直入人心。 “不可理喻,起开。”青鱼不想让余古知道自己有那么在意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会被爱情捆绑。 花花家的院子就像广阔天地间一座孤零零的城堡,由于建在偏离人行大道的一隅,常年以来很少受到打扰和侵犯,一公里以外还是烂漫的油菜花田,可以说是人间的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几人就在房檐下围坐在小木桌前,看着水滴落在地上绽开水花,远处雾雨朦朦,充满神秘色彩,安静地享受着此刻悠闲惬意的时光,心都变得轻盈了起来。 “快吃饭吧。”就像是贪玩的小孩到了饭点被娘亲呼唤一样,一切都回到了人最初的状态。 看着端上桌来的鸡肉和清炒油菜花,简单的菜肴让几人垂涎欲滴,对于青鱼来说,人世间难享的山珍海味都已经吃得索然无味,恰恰是这样朴素,天然的食物最能抓住人的味蕾。 “没见过吧,这就是最正宗,最好吃的民间美味,对于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公主,侍卫,算得上是开开眼界了吧。”余古看着青鱼和蓝尘,像是故意说给他们一样。 青鱼看了看饭桌上的饭菜,虽说做法粗糙,食材简单,但是比得过皇宫里油腻十足的珍馐,看着余古一副家常便饭的样子,开玩笑道“你不也是皇子吗?说得好像顿顿吃粗茶淡饭一样,天下谁不知道你们玉城坐拥三座玉石山,连老百姓都十分阔绰,更何况你们这些人了。” 听到这,余古就有苦水要倒了,还在酝酿怎么说呢,喻离就先抢过话茬说道“青鱼公主,你有所不知,三皇子在我们宫里地位低下,每日虽说不是吃糠咽菜,食不果腹,但也是吃得不尽人意。” 余古以为喻离要替他说句公道话,为他这么多年来受过的苦同情几分,没想到话越说越不中听,赶紧为自己正言道“谁地位低下了,我要是地位低下了,还能由我出使南都吗?” 说到这,青鱼忍不住插了一句“自古使者多毙命。” 余古心里有苦不能言,气得趴在桌子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余古是有苦衷的,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默默承受了很多,别的皇子在弱冠之年成人,而余古是在十二岁成人。”歌洛看着委屈巴巴的余古,替余古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 听完歌洛的话,余古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猛地爬起来带着哭腔说道“歌洛,还是你最明白我过去受了多少苦。” 对啊,余古的过去没有人比她知道的更多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过去的事就像一阵风,根本抓不住,而现在和将来才重要。 青鱼看着像个孩子一样的余古,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她就知道他的身上一定发生过很多事情,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人乐观、轻松的状态一定不是与生俱来的,一定是经历过什么,才会有的人生姿态。 “你能和我说说,你都有过什么样奇怪的经历吗?”青鱼并不是无聊八卦才提出这个提议,她是想真正了解余古的过去,她要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余古没有想到青鱼会对自己的过去感兴趣,但是当真正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讲出来,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余古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是那些事情却会让人沉重。 “我经历什么不重要,这菜要是再不吃,就可要失去它的味道了。”余古不想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不是他不想打开心扉,只是有些话他只想讲给青鱼一个人听,他不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有多不容易,他不是一个靠别人怜悯为生的人,他的脆弱也只为青鱼开放。 青鱼看着余古嘻嘻哈哈的样子,她的直觉告诉她:余古一定不简单。 吃过饭之后,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似乎是天要留人,根本不见雨停的势头,大地上温存的热气已经渐渐散去,风中送来一股股清凉的气息,歌洛和喻离已经进屋了,只有蓝尘三人在院子里赏着雨景。 “蓝尘,你先进去吧,我有话要和余古说。”青鱼一直在等蓝尘进屋,但是蓝尘似乎是在眷恋这场雨,迟迟不进去。 蓝尘看了看余古,这家伙似乎是天生的猎手,将青鱼的心紧紧抓着,他怕青鱼陷得太深,好心提醒道“不要被这小子的妖言迷惑心智了。” 余古听着蓝尘的话,就觉得刺耳,但总是没有理由反驳,因为他的话,确实会让青鱼沉沦。 “你要和我说什么?”余古先开口了,他不知道这次青鱼会和他说什么,只是觉得大雨之中的青鱼略显忧郁。 青鱼没有看余古,眼睛一直盯着远方,像是在放空一样,许久才开启了话匣子“我从小就在皇帝哥哥和母后的庇护下长大,他们是我最亲近的人。很小的时候,就有人跟我说,母后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不信,因为她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她会拼命保护我,因为她也只有我一个女儿。” 余古听着青鱼讲着自己的身世和从小到大的趣事,原来这世界上不止是自己不幸。 “我和你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是谁,而父皇对我来说就像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余古没有说太多他的事,他不想把自己不好的一面一次性展示出来,他怕吓坏青鱼,毕竟没有一个人能一次性接受那么多不好的东西。 青鱼看着沉默的余古,无论她怎么请求,余古就是不愿意多说他的事情。 余古双手紧紧握着青鱼的手说道“不要再问了,以后我会一点一点告诉你,你还太小,有些东西晚些时候知道会比较好。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青鱼看着余古坚定的眼神,她知道他是爱她的,而这份爱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去安放。 雨一直在下,辛辛苦苦赶路赶了一上午,几个人早已经累得上了床。 青鱼和余古从外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月明星稀,花花的母亲给他两安排在了一间屋子,余古没有挨着青鱼睡,而是在床下边打了地铺,他要给青鱼留下足够的个人空间。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是高高挂起,青鱼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只看见凌乱的床铺,却没有见余古人。 “青鱼,你起床了吗?”蓝尘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青鱼把门打开的时候,几人已经整整齐齐坐在大堂里了。 “余古被黑刺客带走了。”蓝尘的话就像箭一样射在了青鱼的心上。 “这是那伙人留下的信。” 青鱼看着信上写的内容,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躲不过去的。 第24章 青帝,尚飞 “青帝,你是不是耍我呢?随便拿个像鱼眼睛的东西就糊弄我,你是不是不想一统天下了,还是不想当这个皇帝了?” 青帝看着玛瑙球中的另一个自己,眼前的这个人除了和自己长得像,其他地方完全对不上号,就连青帝有时候都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实的。但是每次打开这个木盒子,两个人就能交流,这就让青帝坚信,那边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他许诺过的事情也是会兑现的,只要自己配合他,自己平定两城,定成这天下唯一霸主。 “尚飞大人,您也没有告诉朕您口中鱼眼到底是何物,朕派天底下最顶尖的刺客才拿来这玉匕首,您不用怀疑我的忠诚。” 青帝称呼对面的自己尚飞大人,不是青帝给他起的名字,而是这个自称尚飞的人,说他来自遥远的现代社会,无论是文明还是社会都要领先于青帝所在时代,和他建立联系的目的,是为了共赢。 “算了算了,我也是天真了,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这些发育滞后的野蛮人身上。我问你,余古现在还和歌洛在一起吗?” 尚飞根本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还一口一个野蛮人,要不是想到自己还未成功的霸业,区区一个皇帝岂会对这无耻小儿低三下四。 “非也,余古现在和朕的妹妹在一起。” 要不是当初尚飞选中青鱼,青帝怎么会舍得让自己心肝妹妹嫁给他。 “很好很好,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把余古绑了,让青鱼把鱼眼交出来。我现在都有点怀疑这个陆天枫的智商了,是不是真的把连接器放到青鱼那个丫头那了?”尚飞说着就把脚抬到了桌子上,这让青帝又是一阵不舒服。 这到底是个是什么朝代,人们竟然可以不顾礼义廉耻,如此肆意妄为,青帝看着那个奇怪的世界,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同时又充满了向往。 “您是说陆天枫大人把连接器放到青鱼身上了?”青帝虽然搞不清现代世界里那些复杂的科技,但是对人物关系却是极其敏感。 “别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真是不明白你们那个朝代的人,叫谁都叫大人。再说陆天枫这个人,他是个小人。”尚飞已经不耐烦了,每次和青帝进行沟通就感觉有一道银河,始终无法跨越。两个世界的人,无论是从文化差异还是语言习惯上都是天差地别,只是性格相似就一定会对现代人的自我了解有帮助吗?每每想到这,尚飞就开始质疑这届互联网大赛的主题了。 每次的沟通就是这样草草了事,有些事就算不沟通,青帝也知道怎么做,他对于尚飞的了解就像是了解自己一样。虽然不是一个朝代的人,但这么几次沟通下来,他也对尚飞的为人和思维习惯了如指掌,得出的结论就是:尚飞和自己的性格,脾气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拿到玉匕首的那一刻青帝就知道,这并不是所谓的鱼眼,鱼眼作为连接器必须要有一个成像的光滑面,就像是自己的木眼一样,必须建立在一个能看到人像的物体上,要不然怎么能做到和那个朝代的人进行联系。而玉匕首无论从刀柄还是刀身,都没有一个平滑的面。 青帝几乎没有什么心腹之人,他把任何人都当作敌人,尚飞也不例外。只不过尚飞比起自己周围的人来说,更值得信任,不是因为尚飞口中所说那个时代要比南都先进的多,而是尚飞就像是另一个自己,所以才会把自己很多事情说给那个不认识的自己。 青帝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要强,他眼中的自己无人能及,就算是在尚飞面前,自己表现得没那么有棱角,但是心底里却是对尚飞不服。 在联系尚飞之前,自己就已经让黑刺客北上继续追踪鱼眼的下落,他不想让尚飞牵着鼻子走,事事都想先于尚飞安排之前,于是平日里闲来无事,思考尚飞所在的时代,思考尚飞这个人。但是青帝没有想到的是,就算自己千算万算,怎么也不会知道,南都和自己都只不过是那个时代的产物罢了,尚飞只要一个程序,青帝就将不复存在。 黑刺客快马加鞭赶往玉城客栈,到了之后发现几人已经离去,凑巧又赶上下雨,几人就有机会寻找余古的下落了。 从客栈得知,余古几人没有骑马前行,而是徒步赶路,按照从客栈出发到下雨之间的时间差,推算几人可能到达的目的地,进行地毯式搜索,而附近只有花花家一间院落,行踪轻而易举就暴露了。 夜晚趁着几人熟睡之时,黑刺客用迷魂香将几人彻底迷晕,按照青帝描述的鱼眼,将屋里屋外大搜查之后仍然一无所获。 青帝也不知道鱼眼到底在谁身上,但是反向思考的话,或许鱼眼不在余古身上,而在青鱼身上。 按照尚飞的描述,余古在现代的名字叫陆天枫,陆天枫是个正直,但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互联网大赛的赛制中严禁利用连接器交流,按照陆天枫的性格,不会做违反明规的事,但是也绝不是墨守成规的人,他会不会把鱼眼放在青鱼身上呢? 黑刺客在出发的时候,青帝并没有告知鱼眼到底藏在何处,但是要求不让青鱼受伤,其他的苦肉计可以随便用,至于余古,只要不死就行! “他们要的是鱼眼,可是我们并不知道鱼眼是什么啊”蓝尘焦急地在屋里边踱步。 喻离已经准备好血拼了,边擦着手里的剑边说道“午时三刻,说的是以物换人,但这时间选的可不是换人的时间啊,分明就是换尸体的时间啊。” 歌洛这时不在屋里边,在看完这封信的时候,她立马就匆匆跑了出去。 “青鱼,你知道鱼眼是什么吗?”蓝尘隐隐约约能察觉到,鱼眼可能和青鱼有关系。 面对蓝尘的质疑,青鱼觉得自己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况且现在余古还生死未卜,但是答应过鱼眼的事,现在就要反悔了吗? 在心里纠结了好半天,终于要鼓起勇气说了,这时候歌洛从外边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大口喘着气说道“黑刺客已经把余古放到铁笼子里了,我们现在必须要去救他了。” 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歌洛,一点也不像平时安静稳重的那个样子,顾白从里屋颤颤巍巍走出来看着歌洛,说道“你别急,余古现在还死不了,这伙人既然是南都派来的,就一定会顾及青鱼的感受,不会那么容易就把余古置于死地的。” “话虽没错,但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做点什么,这些家伙吃人不吐骨头,谁知道他们在经历了上次被骗之后,脾气还会不会那么好了。”蓝尘的话点醒了众人,但是面对神魂级别的高手,又能做些什么呢。 喻离看着眼前一反常态的蓝尘,昨天之前还是对余古百般刁难,这会怎么这么担心余古了,喻离站起来疑惑地看着蓝尘问道“你可真是奇怪啊,这里边最讨厌余古的可就是你了,我们这几人当中也只有你一个人最可能和南都通奸,现在表现得这么担心余古,难不成是为了掩饰什么?” 蓝尘看着眼前这个疑心病重的喻离,眼下不是想着怎么对付黑刺客,却把矛头对准自己,但转念一想,也不能怪喻离,毕竟自己也是在刚刚才得到太后的谕旨,保护好余古。 虽然蓝尘不明白为什么太后要下这道谕旨,但是身为臣子,也只能领命办事。再说了,余古对于青鱼来说,未尝不是最好的归宿。 蓝尘解释道“今天早上我用花花家的鸽子和太后通过信了,太后让我保护好余古,这是太后传过来的,你可以看。”说着就把收到的纸条递给了喻离。 青鱼知道喻离在怀疑南都的青帝和太后,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余古现在命悬一线,必须要做点什么,以防这些人痛下杀手。 “你们别吵了,歌洛说得没错,我们要是再不行动,余古今天真的要葬身此处了。”青鱼的话绝对不是恐吓之词,这几人茹毛饮血的杀人手段让人闻风丧胆。 “歌洛,你刚才在哪看到余古的。”蓝尘问道。 歌洛想了想自己这一路的路线,虽然对此地的地形不是很熟悉,但是自己做了标记,如果重返那个地方不是问题“我做了标记,我可以带你们找到那个地方。” 蓝尘也是一名刺客,虽然不像黑刺客这么专业,但是对于刺客执行任务常用的手段也略有研究,说道“这伙人应该还会换地方的,他们不派人盯着我们,应该是笃定我们不会有所作为。 因为他们会把地址选在河流边,就算我们找到他们现在在那,但是他们会依据地理位置的优越,沿着河流上下来回做变动,按照我们现在的人手,我们根本没有部署行动的可能。” 看来这词真的要把鱼眼交出来,才能换回余古了,青鱼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和余古比起来,美丽但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不重要的“我们现在不用去找他们了,既然他们信上说等时候到了,会来叫我们,那我们就等着他们吧。” 青鱼的话让众人一头雾水,但是大家心里明白似乎只有青鱼能救余古了。 第25章 陆天枫加油 “叮” 这是性格分析系统消息框的提示音,这久违的声音已经有一个礼拜没听到了。 虽然已经是太阳高高挂起,但是陆天枫一贯赖床,不过这声音比闹钟管用。一下子就清醒了,连滚带爬打开电脑,“尚飞与古代擅自联系,警告一次,扣除比赛积分2分,特此公告。” 陆天枫气得直挠头,又是尚飞这小子,作弊都不能高级一点,话说这小子联系古代,是不是要有什么动作了?难道余古这小子又被抓到什么把柄了? 想到这,立马回到床上拿起手机,拨通了袁农的号码。 “在哪呢?中午出来吃个饭呗。”陆天枫一向为人通透,不好拐弯抹脚。 对面人的回答也干脆“在学校呢,没空,忙着修复bug呢。” “吃饭地点已经发你微信了,有正事,必须来,我先梳妆打扮一下,待会见。” 对于袁农,陆天枫一向不客气,毕竟是同窗加同床两年的兄弟了。 穿上了新买的限量款球鞋,简单的黑裤加白T,忘情香水潇洒一喷,熟练地将定发胶一抹,时尚感倍足。 就靠着这一款穿搭,连续两年成功斩获L大学体育系系草的头衔。 陆天枫从寝室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了经济系的学生下课。 “那不是陆天枫吗?”一大波女生从远处走来。 “真的好帅啊!” 这话已经听了无数遍,陆天枫都免疫了。 和这群女生擦肩而过,忘情香水的味道飘进这群女生鼻子里,恐不是灵魂都已陶醉。 经济系的女生算得上全校颜值的顶峰了,各个肤白貌美,有思想有能力,不过在陆天枫眼里,除了木星晨,他谁都没兴趣。 全校唯一一个被推荐到哈佛的学霸,净身高178cm,在同样178cm的陆天枫眼里,一副高冷傲娇的姿态,不张扬不温柔,这就是陆天枫想要的。 每次来学校餐厅,陆天枫总是挑角落坐,但也总是免不了被搭讪。 “你是陆天枫吗?我能坐你对面吗?” 同样的套路,这群女生就不能换点新鲜的吗?正要拒绝的时候,抬起头发现对面是梅雨星,赶紧坐直了身子,脸上挂起暖男的微笑,说道“随便坐,不用客气。” “你一个人吗?”梅雨星撩了撩自己的秀发,十分温柔地问道。 陆天枫对于木星晨的室友,总是抱有亲切感,可能这算是离木星晨最近的接触了吧。 “我在等袁农,你认识他吗?待会介绍给你认识。”陆天枫交际的能力不是随便说说的,他一直想把袁农介绍给梅雨星,不是想做红娘,而是别有用图。 说话间袁农已经到餐厅了,还在四处张望着,陆天枫一个招手,非但没有引起袁农的注意,反倒是“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很多女生看到这个招手,都在纷纷挥手回应着。 想低调都压制不住自己的魅力,陆天枫都想钻到桌子底下了,幸好袁农最后还是看见了陆天枫,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你这王八蛋,能不能别老在我干正事的时候打扰我,都说没空了,你还霸王硬上弓。” 袁农越说声音越低,他看见陆天枫一个劲朝他使眼色,于是就看到了对面坐的梅雨星。 “你好,我是梅雨星,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对于梅雨星来说,是第一次见到袁农,但是对于袁农来说,他已经觊觎梅雨星很久了。 “今天就你一个人吗?木星晨呢。” 袁农明知故问,想要把话题转移到木星晨身上。 梅雨星也不是好追的,能成为木星晨的闺蜜室友,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星晨呢?难道你也在追星晨?” 梅雨星的话让喝着可乐的陆天枫差点口冒喷泉,强忍着笑看坐在对面的袁农脸都绿了。 袁农被这句话噎得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趁着梅雨星不注意给陆天枫使了个眼色,看着自己的兄弟首战告败,赶紧救场说道“他对你有兴趣,对星晨没兴趣。” “什么?” “你!” 看着袁农和梅雨星默契十足的惊讶,嘴角飘起了一抹邪魅的微笑,坏笑着说道“我看你两挺合适的,初次见面就这么有默契。” 梅雨星也不是没见过男人,对付追求者也知道怎么破功,歪着头十分妩媚地看着袁农“你可不要喜欢我奥,我是个渣女。” 袁农对于这种欲擒故纵根本没有抵抗力,更何况他认定的,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还有你,陆总,星晨也是个渣女,你要小心,不要被她那副面孔给欺骗了。”梅雨星的话让陆天枫燃起了斗志。 “待会你是不是要去校医院看她,我们一块呗。”陆天枫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这也是他外号L大学武松的由来。 梅雨星脸上浮现出了震惊的神情,眼睛里的星星都快要溢出来了,扑闪着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天枫,娇滴滴地说道“你那么喜欢星晨?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叶凡离你不会不认识吧,小心他打你。” 袁农往后仰躺在了沙发上,看着陆天枫和梅雨星两人,感觉自己就像多余的一样。 陆天枫不是不知道梅雨星喜欢他,每次面对梅雨星那双炙热的眼神,如果不是自己把持有度,绝对逃不过那烈火九重天。 “农儿,待会你也跟我一块去吧” 袁农这个时候成了陆天枫的挡箭牌,不过袁农也心甘情愿,早就商量好的,两个人互为僚机,各自追求自己的幸福。 不知从什么时候,经济系的女生已经变成体育系男生的后宫,经济系女生独立,大方,相貌不凡;体育系男生好胜心强,对于送上门来的爱情,从来不会有好感。 自从陆天枫对木星晨产生好感,众多体育系男生开始发现经济系女生的宝藏一面,就有了体育系男生和经济系女生的强强联姻。 “这你得问梅雨星同学了,看她带不带你,至于我,我待会正好要去校医院,你们要去的话,咱可以一块饭后散步过去。”袁农制造机会的手段可谓是润物细无声。 梅雨星转过头看了一眼袁农,袁农一米八五的身高,长相也算帅气,就是比陆天枫少了一点坏男人的味道,但在女生眼中也算得上极品,面对梅雨星突如其来的眼神宠幸,很显然没有心理准备,眼神躲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陆天枫看着笨拙的袁农,不禁就想笑了,原来再无敌再不可一世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都只不过是一只笨熊。 “你紧张什么?难道我就这么有魅力吗?”梅雨星一眼看出来袁农的心思,这让袁农心里很是不爽,自己好歹也是体育系三大门面之一,如今却拜倒在了这梅雨星手下,实在是栽面。 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袁农把脸凑近梅雨星,迎着梅雨星那孤傲的眼神,袁农内心充满了恐慌,两人眼神碰撞的那一瞬间,梅雨星突然哈哈大笑,说道“好吧,待会你们就和我一起去吧,不过要是遇上叶凡离,你们可别说是我认识你们。” “经济系情场高手梅雨星就这么点胆量啊,还怕叶凡离?” 陆天枫的话刺激到了梅雨星,立马反驳道“我不是情场高手,我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至于叶凡离,我不是怕他,只是不想伤了和气。” “那你为什么还外号是情场高手啊?”袁农对于梅雨星的了解,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你以后多给我透露点尚飞的消息,梅雨星的糗事,你要多少我能给你多少。”陆天枫丝毫不忌讳梅雨星,摆明了要撮合这两人。 梅雨星听完后直接把抽纸盒丢了过去,说道“陆天枫,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要追晨星的话,你要是得罪我,我看你怎么斗得过叶凡离。” “那你为什么帮他啊,我告诉你,陆总这人,对女人没有经验,最受不了死缠烂打,你可以试试。”袁农这会已经把心态摆正了,追女生,还是得从朋友做起。 梅雨星倒也直接,大大方方说道“实不相瞒,袁农,我是喜欢陆总,但是我不喜欢强迫人,也不喜欢别人强迫我。” 这句话是说给袁农的,袁农听得出来,梅雨星在暗示他,不要疯狂追求她。 陆天枫看着这两人,总觉得有点情侣脸,忍不住劝梅雨星“雨星,我兄弟人真的很不错,爱情不是永久的,但是真情可以,你考虑一下。” 雨星看着陆天枫,心里一阵心酸,但表面上表现得滴水不漏“你不用管我了,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星晨不是好追的,对于你这种学渣,星晨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哈哈哈” “学渣,被你这么一搅合,我都忘了问你,你到底叫我来干啥?不会是尚飞的事吧。” “雨星,看吧,我说得没错吧,我兄弟人真的很不错的。”陆天枫笑着说道。 袁农看着对面陆天枫一副死乞白赖的样子,根本没一点招,当着雨星的面,也不能不买陆天枫的帐,没好气地说道“他告诉青帝去绑架余古,要出鱼眼,似乎是要摧毁鱼眼。” “什么?这王八蛋,竟然干这种下三滥的事,你们裁判组就不能管管吗?赤裸裸地作弊啊。”陆天枫虽然已经猜到尚飞会这样干,但是没想到项目还没开始多久,就开始下杀手了。 “你就别吐槽了,人家就私自联系触犯了赛制,别的操作都没问题。”袁农不厌其烦地说着。 “你们说什么呢?陆总最近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不要为了星晨把正事耽误了,星晨可不喜欢没有事业心的男人啊。”梅雨星没有抬头,继续低头吃着。 陆天枫想到自己必须马上要更改程序,于是立马放下了筷子“你们等我一会,我十分钟后回来。” 第26章 救出余古 午时三刻一到,黑刺客准时就到花花家门口了。 “跟我来,不要耍花招,否则余古会死的很惨。” 黑刺客的话掷地有声,恶狠狠地看着几人。 “你们终于来了,余古已经等你们很久了。”黑刺客拉了拉手里的铁链子,另一端连接的是一个铁笼子,笼子里边正是余古。 青鱼看见余古,被五花大绑在笼子里,满身是伤,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流。 “你们放开他,听见没有。”青鱼带着哭腔大声地叫喊着。 黑刺客看见青鱼的反应,显得更激动了,一个回旋踢把铁笼子踢到了河里。 “你们不要太过分,有些事想清楚了再做。”蓝尘看着余古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此时余古被泡在湍急的河水中,嘴里不时发出“嘶嘶”的疼痛声,铁链子被其中一个高大威猛的黑刺客拉着,如果不用力的话,余古立马就会被冲到下游,整个人都将会被河水淹没。 “青鱼,把鱼眼交出来,铁链子我就交给你们,否则,你也看到了,一旦我松手,他整个人都会泡在河水里,不出几分钟,就会被淹死。”黑刺客已经没有了耐心,想尽快结束战斗。 青鱼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一直以为余古在自己心里可有可无,不过是个人生的过客,现在才发现,自己心里已经完全放不下余古了。 青鱼迈开步伐往前走,不顾几人的阻拦,黑刺客也没想到,南都公主竟然会是这般的烈性子,在离黑刺客不到三米的距离,青鱼停下来了。 “不就是鱼眼吗?我会给你,但是你怎么保证余古的生命安全。”青鱼眼睛里的杀气震慑到了对面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黑刺客往后退了几步,说道“江湖上讲诚信二字,我们自然不会坏规矩。” 青鱼不管自己身边的环境有多危险,径直往前走,蓝尘在后边急红了眼,想要往前冲。 “别动,不想让余古活命的话继续往前走。”蓝尘立马停下了脚步,但是青鱼还在往前走,根本不听这种威胁。 黑刺客对于青鱼束手无策,也只能看着青鱼往前走,走到河岸边的时候,青鱼没有停,一脚踏进了河里。 余古迷迷糊糊地看见有人在往自己这边走,头上留下来的血挡住了眼睛,根本看不清是谁。 “你还好吗?余古,你听得见吗?”青鱼趴在铁笼子上边,双手使劲摇着铁笼子,但是纹丝不动。 余古听见像是青鱼在叫自己,但是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强撑着身体的痛,勉强地问道“青鱼是你吗?” 青鱼看见余古痛苦不堪,内心的悲伤更加深重了,一个劲地哭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余古终于看清了笼子外边的青鱼,嘴角咧出一丝微笑“你怎么来了?这么危险,你快回去。” “蓝尘,把铁链子抢过来。”青鱼的话就像是命令一样,语气中带着不容分说的味道。 蓝尘左右为难,前边可是神魂级的高手,自己怎么打得过,但是青鱼的话自己又不能不听。 “啊” 蓝尘手中的剑已经出鞘,在地上划出了一条不浅的沟壑,全身发力向前冲了过去。 “别动。”黑刺客手里的铁链子已经开始松动。 “动手对你们来说没有好处,鱼眼拿出来,铁链子我立马给你。” 蓝尘刚刚举起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等待着青鱼的指令。 “蓝尘,你聋了吗?把铁链子给我抢过来!” 青鱼几乎是吼出来的,从没有见过青鱼这么激动过,蓝尘义无反顾地将手里的剑向黑刺客砍了下去。 黑刺客没有接招,一个闪躲,扔掉了手里的铁链,蓝尘的剑砍到了铁链子上边,迸发出了火星。 “咣当” 铁笼子落到了河流的下游,余古胸部以下已经泡在了水里。 铁链子还在不停地往下掉,仅凭蓝尘一人之力,根本拉不动,此时上游水流还在不断往下灌注,蓝尘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脚下一滑,双膝跪在了地上。 喻离见状,纵身飞跃,一把拉住了往下掉的链子,两个人合力才勉强拉住了铁笼子,但此时河水已经到了余古的脖子,如果铁笼子打不开,就算蓝尘和喻离再坚持一个时辰,余古在铁笼子里边也会流血而死。 青鱼早已经料到,铁笼子才是关键,就算蓝尘把铁链子拿到手,铁笼子不开,余古一样救不出来。 “铁链子你们已经拿到了,鱼眼该给我们了吧。”黑刺客能后退一步,确实让众人没想到。 “还是老规矩,你把钥匙给我,我告诉你鱼眼在哪。” 对于青鱼来说,鱼眼已经不重要了,她可以放手一搏了。 黑刺客没有想到,最难对付的不是余古,而是眼前这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钥匙我可以给你,但这次我要亲眼看到鱼眼。”有了上次的教训,黑刺客显然谨慎了不少。 青鱼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道“上次你们找错了人,不能怪我们。鱼眼到底是真是假,我估计你们也不知道。” 被青鱼这句话噎得没有作声,黑刺客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刺客站出来说道“你只需要交出鱼眼即可,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鱼眼在南都,不在我身上。” “嗖” 一个光影从天而降,须臾之间,那个五大三粗的黑刺客落到了铁笼子上边,铁笼子受力迅速下沉,余古整个人已经淹没在了河水中。 青鱼站在铁笼子旁边,被这强大的内力震到了岸边。 “鱼眼在我宫里的河里。”青鱼看见余古整个人已经在河里,心都悬到嗓子眼了。 那个五大三粗的黑刺客没有作罢,刚抬起右脚,青鱼上前想要阻止,被一个飞踢踢到了岸上“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我杀了他。” “鱼眼就是我宫里河里边的一条鱼,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验证一下。”青鱼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在天地之间。 那五大三粗的黑胖子闻声一跃而下,不忘从腰间迅速抽离长剑。 青鱼见黑胖子欲剑指封喉,往后踉跄了几步。 “在你宫里?那你劳烦你和我走一趟吧。”黑胖子的剑在日光下闪出亮白的光,寒气逼人。 “要不你有本事杀了我!否则别想让我和你一起走!”青鱼的话铿锵有力,让一剑之隔的黑胖子震惊不已。 “青鱼,你疯了吗?”蓝尘在一旁嘶吼着。 青鱼此时眼睛已经红透了,就像一个红了眼的困兽,她明白只有以死相逼,要不然今天是救不出余古的。 一步,两步,青鱼在往前走,黑胖子的剑在一寸一寸往后挪。 “老胖,我们走。” 为首的黑刺客命令如山,一声口哨召唤出了几匹黑马,留下一句“后会有期”消失在了滚滚尘土中。 “钥匙呢。”歌洛的声音回荡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无人应答。 青鱼像疯了似的冲向河里,她想起了歌洛说过余古根本不会游泳。 “你要给我撑住,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 青鱼心里默念,可此时的余古已经在水里浸泡了有一段时间了,完全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一切。 河里边的碎石星罗棋布,青鱼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大石头,奈何自己力气太小,此时歌洛也来帮忙,两人终于合力把一块石头搬到了余古脚下。 但此时余古已经昏迷不醒,任凭几人怎么拉扯也无济于事,这一幕,青鱼想起了那个世界里一个男人在水底救了自己,尽管没有看清那个男人是谁,但是此刻青鱼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是余古。 蓝尘和喻离在岸上已经苦苦坚持了快半个时辰,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青鱼浮出了水面,大喊道“你们可以松手了,快过来帮忙把余古从水里捞上去。” 蓝尘本来还担心千斤重的链条一旦放开,铁笼子就会被拖下更深的水域,但没想到,铁笼子没有任何动静,立马反应过来:铁笼子下边应该被固定住了。 没有丝毫迟疑,喻离和蓝尘奔向了铁笼子。 铁笼子的结构没有多复杂,只是拖着一个重千斤的铁链子,但是水下营救还是困难重重,内力在水里根本无法全部施展。 蓝尘试了几次用剑把锁劈开,锁根本不受一点伤害。 喻离像是想到了什么,抓起旁边蓝尘的领子浮出了水面,咽了几口水,说话还不利索,激动地说道“刚才那个胖子不是要从上边发功吗?我们两可以从上边试试。” 蓝尘突然像是开窍了似的,拍着手欢呼雀跃地说道“我怎么没想到,上部水的压力是最小的,我们的功力被水压减少是最小的。” 两人一个眼神交流,腾空跃起,在空中停留不到几秒,迅速下冲。 “咣当” 铁笼子就像是绽开的花朵一样,从上部打开了一个口子,在水底恭候多时的歌洛,一把抓起余古,把他稳稳地放到了岸边。 “余古,你醒醒,你醒醒。” 青鱼看着满身伤痕的余古情绪再次失控,坐在地上像个小孩一样哭得梨花带雨的。 “给他做人工呼吸吧。”歌洛一直在给余古按压胸部,企图让肚子里的水吐出来,但是很长时间,余古没有一丝反应。 “青鱼,你给他做吧。”蓝尘抓耳挠腮地说道,显然是有点不意思。 青鱼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人工呼吸,天真地问道“就是在一旁这样吹气吗?” 边说边在青鱼的耳朵边呼呼呼地吹了起来。 蓝尘看着青鱼不禁又好笑又好气,一把推开青鱼,看着余古那张面无血色的脸,伸出手拍了拍余古的脸,说道“不是我要占你便宜,是你占我便宜,明白吗?” 说完一手捏住余古鼻子,一手捏起余古的嘴,闭着眼睛准备亲下去的时候,余古突然睁开了眼睛,嘴里吐出了很多水,看见蓝尘马上要亲到自己了,用尽全身力气,把蓝尘推到一边,虚弱地说道“你个王八蛋,这事你都能做出来。” 蓝尘一看余古的眼睛睁开了,就像是看到了怪兽的眼睛一样,吓得往后缩了缩。 “你可别误解啊,我对你没兴趣,让青鱼给你做人工呼吸,她不会做,为了救你,我只能牺牲自己的清白了。” 余古上下打量着蓝尘,嘴里又呛出了几口河水。 “青鱼不会,你可以教她啊,为什么要亲自动嘴呢。” 蓝尘看余古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没有理睬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余古醒了,青鱼更难受了,转过身偷偷地抹眼泪。 余古看见青鱼在偷偷哭泣,眼睛里的浓情蜜意羡煞了歌洛,挣扎着要起身,被歌洛一把按了下来。 “别动,你身上的伤口会裂开的。” 余古看了看歌洛,微笑着不说话,轻轻拉起了歌洛的手。 “不用担心,只是皮外伤。顾白这小子是个天才,他告诉我,和这些人过招,三招之后打不过投降,能保命又能保内力。” 余古大而有力的的手将歌洛的手紧紧包着,让歌洛心里一暖,眼里的泪水终于崩塌,滴滴答答掉在了余古的手上。 看着眼前这个像妹妹一样的女孩子,余古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歌洛,别哭了,跟着我你受苦了。” 余古不说这话还好,歌洛听了之后哭得更加肆虐了,一歪头倒在了余古的怀里。 “蓝尘,把余古背回去吧。”青鱼看着歌洛依偎在余古胸前,自己控制不住的醋意酸透了心。 第27章 正式见面 梅雨星手里的筷子已经没有东西可夹了,百无聊赖之际,四下张望,还是不见陆天枫的影子。 袁农躺在红皮沙发背上倒也是惬意十足,手里玩弄着自己那刚买来的新手机,眼神不老实的四处瞟,看着梅雨星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低下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了,餐厅也寥寥几人。 “你给余古打个电话吧,他还来不来了?” 梅雨星的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氛围。 袁农坐着没动,不是他不想打,是打了也没用,反倒是劝梅雨星“稍安勿躁,这小子应该快来了。” 梅雨星盯着自己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没有等来余古,反倒是等来了餐厅阿姨。 “嫩两是情侣吧,阿姨看你们一直坐在这,心不在焉的,是不是闹矛盾了?阿姨是过来人,听阿姨一句劝,两个人相处重要的是包容,这样才能走得更远!” 袁农没想到这阿姨倒是挺有眼力见,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倒是乐开了花。 梅雨星看着阿姨,无奈至极,转头看了看袁农,自己怎么会和这家伙是情侣,阿姨一定是老糊涂了吧。 “阿姨,我们不是情侣,今天第一天认识。” 阿姨姨母般的微笑盯着梅雨星,一个劲地笑着。 “水无定势,人无百态。把每一次吵架都当作一次磨合,两个人重新认识,我知道这种关系的,你们年轻人现在流行这种重新认识型关系。” 梅雨星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被餐厅阿姨上感情课,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阿姨都要说到结婚了。 “你走不走,我们到外边等陆天枫吧。” 雨星站起身推了推坐在外边的袁农,不停地使眼色,想让袁农起身。 “你们久等了,我们走吧。” 陆天枫的突然出现,倒是让雨星松了一口气,看见陆总手里的餐盒,想到自己还要给星晨买饭,可现在开着的餐厅窗口也没几个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陆天枫看出了雨星的顾虑,举起手里的餐盒,在雨星面前晃了晃。 “是不是想着给星晨买饭?我已经买了,她最喜欢吃的应该就是这个韩式泡饭吧?” 梅雨星没想到陆天枫看着大大咧咧的,心思能这么缜密,心里不禁有点小吃醋。 “这你都知道,你到底对星晨了解多少?” 陆天枫没有回答,想要追到这个万人迷,自己要付出的可不止这些。 袁农看了看这两人,苦笑不已,站起身伸了伸懒腰。 “走吧,陆总,等的你我屁股都长痔疮了。” 一路上几人都没这么说话,不知道是饭后习惯性脑袋瞌睡,还是心事重重。 到了医务室门口,陆天枫停住了脚步,他握了握手里的餐盒袋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自己上场打比赛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唯独在星晨面前怂的不行。 袁农走着走着就发现陆天枫掉队了,一回头看到陆天枫一动不动地站着,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没忍住自己的笑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雨星看着两人都愣着不走了,十分妖娆地倚在医务室门口看着两人,再抬头看着这青天白日,觉得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天底下谁会帮着自己喜欢的人去追他喜欢的人,恐怕也只有自己了。 “你们两呆在这晒太阳是吧,不进去的话,我就告辞了。” 陆天枫提了一口气,深呼吸,抬起头看了一眼袁农和雨星,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轻松的深情,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十分滑稽。 袁农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兄弟竟然会怕一个女人,摇了摇头,往后退了几步,一把搂住陆天枫,裹挟着就要往里边冲。 “你刚才去了那么久,是去干什么了?怎么不喝点酒呢?酒壮怂人胆,你这样子,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别说袁农了,陆天枫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自己仅有的三段恋情,都是女生主动,自己都没有动过真感情。而这次,是认真的了! 远远看见星晨,陆天枫又走不动道了,伸出手把餐盒给了雨星。 “你把这个给她吧,不要告诉她是我买的。” 雨星看着怯懦的陆天枫,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为什么自己偏偏要让自己做这个电灯泡呢? 看见星晨躺在病床上,陆天枫心里已经像猫抓在挠一样难受,一拳打在了墙上。 星晨看见雨星高兴坏了,从床上腾地一下坐起来,张开双手迎接雨星。 雨星看着自己的这个闺蜜,不知道是爱还是恨,都是自己的心上人,但是随缘吧,还是敞开心扉吧。 “你是欢迎我,还是欢迎吃的呢?” 雨星举起从背后拿出来的餐盒,一前一后地挑逗着星晨。 “别闹了,快来坐下,我让你给我带的书你带了吗?” 雨星整个人都傻在那,一动也不动,闭着眼睛,脸上痛苦的表情若隐若现。 “都怪这个陆天枫,我把书放在餐厅了。” 雨星说出的话,立马就后悔了,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星晨对于陆天枫这三个字有印象,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的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陆天枫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吗?什么时候领过来让我看看,我给你把把关。” 雨星一边帮着打开餐盒,边说道“我倒是希望他是我男朋友,可是人家心有所属了。” 陆天枫还躲在角落里猫着,袁农生拉硬拽要把陆天枫带到星晨面前,陆天枫像是在原地生了根,死活推不走。 袁农已经放弃了,陆天枫的为人也是心知肚明,两人开始有的没的聊起来了。 先是袁农开口说话了“你刚才回去干什么了?是修改程序了吗?” 袁农对于陆天枫的了解真的是了解到骨子里了,陆天枫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对啊,我不能坐以待毙吧。 不过这次多亏你了,虽然第一回合我估计是没戏了,但及时补救的话,稍后也能扳回一城吧。” 袁农看着自己这个兄弟,想到这次参加大赛全是服务了陆天枫,自己想要的体验完全没有得到,心里就有了怨气“真是倒霉,你说我怎么会逮不到Y程序的出现呢。” 陆天枫笑了笑说道“不要着急,这么顶级的作弊手段,后期会见到的,至少尚飞这小子我敢肯定,他绝对手痒的会出Y程序的。” 袁农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放空思绪,无精打采地说道“maybe。” “陆天枫” 这似乎是从外太空传来的声音将两人的困意一扫而光。 “是雨星在叫你,快去啊,你的星晨在呼唤你。” 袁农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抖了抖身上倦意,伸手要拉陆天枫,陆天枫下意识地躲闪到了一边。 “陆天枫,星晨在叫你。” 雨星像是在叫魂一样,一波又一波的,让陆天枫心里惴惴不安。 最终陆天枫还是迈出了第一步,朝着心中的那个人,一步一步,心动的感觉越来越真切。 星晨看着陆天枫,似曾相识,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虽说是学霸的大脑,但是天生的脸盲症也是无可奈何。 看着陆天枫帅气的面庞,挺拔的身姿,朝自己翩翩而来,竟然也会莫名的心跳加快。 突然脑中蹦出几个画面,被篮球砸到头不慎掉入湖中的自己,从湖中救起自己,那个转角的陌生人。 他就是陆天枫? 来到星晨面前的陆天枫,有些拘谨,脸竟然还是红通通的。 “你好,我是陆天枫。我们应该见过的,今年元旦晚会,还有前几天我的篮球砸到你。” 陆天枫没有想到自己的开场白竟然会是这么的没有创意,这和自己想象中自己帅气的登场方式完全不同。 看着咬着嘴唇的陆天枫,星晨竟然没有勇气再看第二眼,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能对他有好感呢?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星晨再度怀疑,自己是真的在犯花痴。 “木星晨同学,你可以出院了。” 医务室的护士隔了一个走廊,在大喊着星晨,似乎是要赶她出院似的。 雨星早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看着星晨身体还很虚弱,雨星不禁心疼地怪罪起陆天枫。 “你说说你,打个篮球还能砸到人,看你干的好事。” 陆天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篮球不是自己丢出去的,只不过自己传球被人截胡,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愧疚之心,陆天枫转过身,弓起后背,做扎马步状,说道“我来背你吧。” 星晨想想自己和叶凡离谈恋爱已经有两个月了,但是两个人还是像朋友一样,只是牵了牵手,让男生背,还是头一次。 星晨不好意思地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原本以为陆天枫会就此罢手,但是没想到,在星晨没走几步,陆天枫看着星晨的行走路线,稍微挪了几步,正好挡住了星晨的去路,星晨就这样撞到了陆天枫的背上。 星晨还没来得及反应,陆天枫的手已经勾住星晨的腿,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轻而易举直起身子的时候,星晨已经在陆天枫背上了。 一旁的雨星和袁农吃惊地看着陆天枫,心里想着:真不愧是情场高手。 陆天枫不管星晨有没有男朋友,只要她不结婚,他都是有机会的。 “别动,我是第一次背女生,抱紧我了,别掉下来。” 还没等星晨说话,陆天枫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一开始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引起星晨反感。 但刚才当自己背起星晨那一瞬间,星晨的手自然而然搭在自己脖子间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青鱼和星晨一样,都受不了男生主动。 “雨星,你们待会是有课,对吧。” 陆天枫大包大揽式的关怀让星晨尝到了甜头,但是想到自己有男朋友,星晨立马从享受状态变成了戒备状态。 “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要去餐厅把我的书拿回来。” 星晨趴在陆天枫的背上,声音不知不觉也变得温柔似水。 陆天枫没有听星晨的话,继续背着星晨走出了医务室。 已经是下午快两点钟了,稀稀落落的人开始从寝室出来到教室上课,而医务室就在寝室的旁边。 为了怕别人误会,星晨拍了拍陆天枫的肩膀,说道“我想下来。” 这回陆天枫没有坚持,而是缓缓地把星晨放了下来。 “你先去教室,待会我把你的书给你送过去。” 陆天枫的眼神里充满了宠溺,星晨没有办法直视,只是敷衍地回答着好的好的。 看着雨星搀扶着星晨渐渐走远,陆天枫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我一定会追到你的!” 这句话分贝不算小,既是说给自己,也是说给星晨听的。 “她对你是有感觉的,我敢肯定她听到了!” 而袁农的话是说给陆天枫听的。 第28章 心在何处 陆天枫从餐厅取了书,一刻也没耽搁就往教学楼走,烈日当空的闷热感让人焦躁不安,还没到夏天,树上的知了已经不停地在叫。 这栋教学楼已经很久没有进去了,但看见那熟悉的红砖墙体,胃里边还是会翻江倒海。 作为一名体育生最讨厌的不是教室,而是这种封闭式的课堂,没有一点青春活力,只是一个装学生的黑匣子。 还没踏进教室,一墙之隔就听见教室里沸腾的气氛。 “陆天枫,陆天枫来了。” 经济系的女生最吃的就是陆天枫这种颜值了,这种近乎于偶像的尖叫待遇,陆天枫已经习惯了。 在迈进教室的时候,还是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对星晨的那种忐忑感。 瞅准了星晨的位置后,陆天枫选择了从后门进去,这样可最大程度避免被无端骚扰。 “他真的好帅啊。” 走过一排又一排的座位,旁边女生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陆天枫的眼里只有星晨,从一进门就看见星晨在低着头,这么大的躁动也还是没有扰动学霸的心,陆天枫一点都不惊讶,在教室里的星晨眼里只有学习,这是众所周知的。 不受外界的骚扰不是星晨的特异功能,而是自己选择性屏蔽,但是听见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她的心还是没有抑制住的奔腾万分。 叶凡离坐在星晨的右手边,也听见了嘈杂中“陆天枫”这三个字,与其说是无意中听到的,还不如说从那次以后,开始对这个名字变得敏感了。 “这小子来干嘛,这么短的教室走廊,还能让他走出戛纳红毯的气场来。” 叶凡离向后瞅了一眼陆天枫,自己同寝的兄弟,在这个与他格格不入的环境下,竟然像是个发光体一样。 星晨左手边的雨星被老师叫去,此时恰好不在座位上,陆天枫看见了这个机会。 一屁股坐在了雨星的座位上,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前门破坏式进来的老师打破了教室的嘈杂,教室里顿时安静如初。 随后进来的雨星开始张罗着分发作业,根本没有注意到陆天枫已经鸠占鹊巢。 而陆天枫趁着这点宝贵的时间,开始了自己的猛烈进攻,也是对叶凡离展开最赤裸裸的宣战。 星晨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陆天枫,就这么一个眼神,被陆天枫死死地抓住,回以一个最暧昧的眼神。 两人眼神的相撞让星晨开始变得不自然了,伸出手撩了撩自己左耳边的头发,这一动作,暴露了她那最懵懂的少女心。 “你怎么来了?” 星晨打破沉默的方式是一个问句,而陆天枫回答的却是一句响亮的感叹句。 “来看看你有没有想我!” 当着叶凡离的面,公然挑逗星晨,虽然面子上过不去,但是公众场合,也不好起冲突,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调戏。 星晨没有抬头,她脸上的红晕已经红到脖子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天枫似乎没有归还书本的意思,搓了搓手,翻开了用正楷字写着木星晨三个字的扉页。 “我讨厌读书,但是我不讨厌读你的书还有你这本书,经济学这么难啊。” 陆天枫装作很用功的样子乱翻着手里的书,有意无意看看旁边星晨的反应。 星晨左右为难,自己擅长的是书本上的问题,唯独不擅长这情感纠纷,在感情面前,自己就是个幼儿园小朋友,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雨星也发现了陆天枫,远远看着星晨的表情,就知道星晨根本对陆天枫没有丝毫抵抗力。 看着墙上的时间,马上就要上课了,趁老师临时出去的空挡,雨星来到座位,要赶陆天枫走。 “你怎么还不走,我们马上要上课了。” 陆天枫对这逐客令完全不放在心上,缓缓地合上书,抬起他那高傲的头,说道“没看出来吗?上课啊。” 说完低下头装模做样翻着书。 雨星看着陆天枫摆出一副无赖的姿态,也无可奈何,只能坐在后一排空着的座位上。 “把我的书递给我。” 雨星不客气地拍了拍陆天枫的肩膀,啪啪啪的声音,打得实在是高调。 周围不少人向雨星投来了满是杀气的眼神,吓得雨星赶紧老实了。 “星晨,雨星的书在哪?” 想方设法找话题叨扰星晨,是陆天枫常用的招数。 星晨对于陆天枫这种磨人精,倒也是好耐心,指了指桌子里边说道“应该在里边吧。” 陆天枫找也懒得找,就说找不到,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星晨。 星晨没有办法,只能把手拿下去,帮忙找找看。 其实陆天枫早就摸到了那本书,看着星晨眼睛看着上边,手在下边胡乱地摸着,差一点就要摸到书的时候,陆天枫故意把书往自己的左手边挪。 就这样,星晨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掉入了陆天枫设计的陷阱。 看着晨星一点一点靠近自己,用鼻子小心翼翼呼吸着星晨身上那股栀子花的味道,陆天枫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在星晨摸到书的那一刻,陆天枫也抓住了星晨的手,星晨全身就像是通了电流一样,这时才发觉自己上半身已经快贴到了陆天枫的胸膛。 更为致命的是,陆天枫在众目睽睽之下,挺了挺自己那坚实有力胸膛,将星晨挤在了课桌和自己胸膛之间,根本动弹不得。 星晨的秀发就在自己的鼻子前边晃悠,两人亲密无间的动作,实在是让人看了恼火。 坐在后排的雨星看着前边两人甜蜜的动作,看向了叶凡离,那家伙脸都绿了,但还是无动于衷。 “你身上好烫啊,是不是太热了?” 陆天枫的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不正经,可是星晨就好像被唐僧施了紧箍咒一样,动弹不得,也不想动弹。 星晨能感受得到自己心跳在加快,血液里那不安分的荷尔蒙也在作祟。 陆天枫的右手不经意间碰到星晨腰间的时候,星晨终于说话了“陆天枫,你给我起开。” 这句话里的拒绝成分少之又少,撒娇成分无比之大,让陆天枫心里更加确信,星晨会是自己的。 自己的身体稍微往后仰了仰,松开了对星晨束缚的同时,伸出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薄荷糖。 陆天枫掰开那只被自己紧紧攥在手里的手,将薄荷糖塞到了星晨手心里。 “这个可以降温。” 说完就放开星晨的手,连走带跑走出了教室。 星晨看着陆天枫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中,低头看了看那盒薄荷糖,上边还有陆天枫的照片。 一节一个小时的课也没能让星晨冷静下来,一节课她的手里攥着那瓶薄荷糖,脑子里全部都是陆天枫那张脸。 终于下课了,叶凡离压抑了一节课的怒火,终于等到机会爆发了。 “星晨,我们谈谈吧,待会在学校对面咖啡厅见。” 叶凡离甩下一句话,气冲冲地走了。 雨星看着星晨,心里知道自己和陆天枫是没戏的,原来以为陆天枫是单相思,现在看来,星晨对陆天枫没有讨厌。 “星晨,走吧,我正好要去图书馆。” 星晨转过身看着雨星,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我该怎么办?” 这句话里边雨星捉摸不透是什么意思,于是更加深入地问道“喜欢陆天枫还是叶凡离?” 星晨的脸本来就很红,被雨星这么一问,就更加红得不像样了。 看着星晨的脸红的厉害,雨星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喜欢陆天枫多一点。” 说完拉着星晨的胳膊就要走,星晨手里的薄荷糖掉在了地上,雨星看见了薄荷糖上的照片,抬起头看了看星晨,满脸尴尬。 “好了,别不好意思了,不就是陆天枫吗,拿起东西快走。” 作为一个学霸,在经济系的地位无人可及,但是作为一个女生,那就是众矢之的了。 星晨从没有发现,那些不认识的女生眼睛里,竟然会有那么大的敌意。 从教室出来的时候,星晨看见了走廊那边的陆天枫和叶凡离。 叶凡离像是发了疯的狮子,不由分说一个拳头揍到了陆天枫脸上。 “给我离星晨远点,抢别人女朋友可不是一件道德的事。” 陆天枫没有还手,不是打不过,而是没理,虽说叶凡离和星晨有情侣之名没情侣之实,但是毕竟自己也对星晨下手了。 看着嘴角流着血的陆天枫,星晨不知道该是心疼,还是该谴责,凡离那句话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呢。 “我们从那边走吧。” 星晨似乎是在躲着陆天枫,拉着雨星就往反方向走。 陆天枫此时也恰巧看见,在后边咚咚咚地跑了过来。 “给你们买的,常温的,不伤胃。” 陆天枫就站在两人面前,提着两杯水果茶,满身阳光的味道,和教学楼昏暗的光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给星晨买的吧。” 雨星接过水果茶,摸了摸温度,刚刚好,递给了星晨一杯。 陆天枫看出了星晨根本不敢看自己,知道是自己把她逼得太厉害了,揉了揉嘴角的伤口,说道“那我先走了,我还有事,回见。” 说完就匆匆跑下了楼,留下雨星和星晨在原地。 “说实话,如果他没有喜欢的人,我就追他了,可惜啊。” 星晨心里还在想着凡离那句话,自己可能真的是不道德吧,有了男朋友还不守妇道,要是放在古代早就被赶尽杀绝了吧。 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雨星说道“他是个渣男,离他远一点。” 雨星没想到星晨会这么说,低着头像是有心事似的说道“渣男只是对于他不爱的人变着法的渣,但是对于你,他很认真的呢。” 星晨没有说话,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第29章 再陷困境 一个星期以后,顾白和余古伤势渐好,期间下了好几场大雨,让原本清新宜人的世外桃源,环境变得更加芬芳。 “余古,要是我们可以一直呆在这多好。” 余古看了一眼青鱼天真烂漫的脸,嘻嘻地笑道“想到美,这地方可是花花的。” 青鱼锤了捶余古的胳膊“我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心里的真实想法吗?” 余古看着青鱼的眼睛,清澈透亮,就像住了一颗星星一样。 “等你嫁给我之后,我们就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快活一生好不好?” 青鱼狠狠点了点头,彷佛是怕这个承诺转瞬即逝,赶紧应承了下来。 “傻丫头,我问你,我到底是哪里吸引到你了,让你这么喜欢我。”余古一脸得意的样,就像是拥有了全天下一样。 青鱼嗤之以鼻,嘴角扁成了一个月牙状说道“要不是遇到你,我才不会那么倒霉呢?那伙黑刺客走了之后没来找我们麻烦,估计是得逞了,我的鱼眼啊,你赔我的鱼眼。“ 余古压根不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的,只是知道这个东西对青鱼很重要,重要的程度甚至可以和自己的生命相提并论。 “这鱼眼到底是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很重要吗?” 夕阳的余晖落在青鱼的脸庞,显得格外的忧郁,过了好久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它重要不重要,我只知道它能让我看到一个新的世界。” 一个新的世界,那到底是什么?余古心里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新的世界也只不过是浮云而已,最重要的是当下,难道我不是你的新世界吗?” 青鱼撇了一眼余古说道“那是个与我们的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在哪里我看到了很多神奇的地方。” 青鱼看着余古茫然的脸,话锋一转“我跟你才说不着呢,你又不懂。” 余古看青鱼没有想说下去的欲望了,也没有继续追问,想起了自己也有不想让青鱼知道的事情,相互有所保留,也不是一件坏事吧。 看着青鱼往河边走去,余古也跟了上来,第二次来到这河边,心情果然不一样了。 “上次来我还是这河的奴隶,差点被它要了命,这次它可就在我的脚下啊。” 青鱼没有理睬余古的话,径直走到河岸边蹲了下来,看着水里清澈见底,让人心旷神怡,这让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宫里那池水潭,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余古看出青鱼心事重重,上前安抚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鱼眼,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南都,我们偷偷看看。” 青鱼听完头低的更厉害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石子一下一下往水里扔。 “不行啊,万一被皇帝哥哥发现了,我们就死定了。” “皇帝哥哥?为什么被他发现我们就死定了?你是说黑刺客是他派来的?” 青鱼的话没经脑子,一股脑秃噜了出来,说完就后悔不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虽然之前有证据表明,黑刺客背后可能是叶太后,但是对方的痕迹太过于明显,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故意陷害。 青鱼明显是知道什么,难道是前几天蓝尘给南都飞鸽传书,叶太后澄清了? 余古假装没听明白,装糊涂道“就算你现在回去也无济于事了吧?黑刺客早就回到南都了,要是他们没找到你的鱼眼,我们现在也不可能在这相安无事了。” 青鱼心里其实也已经有预感,这次鱼眼真的是不保了。 “余古快来帮帮我们。” 歌洛和喻离在河对面的竹林里砍竹笋,大清早就进了竹林,现在都中午了,应该是收获不小。 “我去帮帮他两,你在这等我,别乱跑。” 余古撂了一句话,一头钻进了竹林里。 看着面前五六筐竹笋,余古心里就犯了嘀咕“你们两是熊猫吗?弄这么多,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喻离对自己的劳动成果颇有成就感,边收拾边擦了擦额头大滴的汗珠说道“你要是拿不动就直说,别搞这套。” “你别看我伤没好利索,就这小小竹笋,我堂堂七尺男儿,还能让你在这诽谤我?” 说着就一手一筐,挑过肩,像极了到集市敢集的老农,惹得一旁的歌洛捂着嘴直笑。 “咯噔咯噔” 声音越来越近,千军万马的气势响彻在这空旷的天地间。 这声音就像鼓点一样,敲打在余古心上,震起不小的涟漪,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竹笋担子,停顿在原地。 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就像在河的对岸,河的对岸! 余古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急匆匆扔下了担子,狂奔出竹林,但眼前的一切让余古心如刀割。 “救我,余古。” 几十匹马团团围住青鱼,围着青鱼转圈。 余古飞身起跃,跨过河岸的同时,青鱼也被人抓上了马匹。 余古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没敢靠得太近。 “你们是什么人?你知道你们抓的是谁吗? 对方根本不买余古这套威胁,哈哈哈大笑成一片。 抓着青鱼的蒙面人,干脆摘了面罩,看着似曾相识的这张脸,余古死活想不起来。 对方操着一口正宗的风城口音说道“忘了吗?三皇子,我是格布耳啊,两年前你可没这么高啊,一转眼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哈哈哈。” 格布耳,这名字似乎在脑子里沉寂了太久,经喻离提醒才想起来。 两年前,格布耳和风城太子胡天崇一起到玉城,因自己和胡天崇年龄相仿,就被两国皇上点名以武会友,没料到风城太子武力尚浅,没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当时还是胡天崇侍卫的格布耳提出和自己一决高下,自己年少气盛,想都没想就直接迎战了。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从那以后,余古心里就记住了这个蒙族大汉。 但时隔两年,早已物是人非,当年威风潇洒的大将军,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大腹便便的中年大爷。 “这么多年没见,你是被风城下放了吗?怎么这副模样。” 余古对于格布耳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当年自己也是手下败将,为了怕自己将来再吃亏,还专门研究了这个人武力和人品,总的来说,是一条汉子。 “下放?没错,就是因为青帝这个王八蛋,让我哥哥惨死战场,导致我和我哥哥守的一座城池沦陷。你哥哥欠的债,今日就由你来还吧。” 没想到余古只是随口一说,竟然还说中了。 “你说的青帝是青鱼的哥哥不假,但她也是我的结发妻子,你这是要和玉城为敌吗?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这番举动,看可能会使本来关系缓和的两个国家,再度爆发战争?” “不管是不是你的结发妻子,老天既然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就要好好把握,对不住了,三皇子,欠你的,我将来定会还,只是这南都公主,我今日是一定要带走的!不过你不用担心。” 说完,策马扬鞭,几十匹马在滚滚尘埃中远去了。 第30章 生花老师 看着青鱼就这么被抓走了,余古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自己也没法当场动手,毕竟对方神魂级的功力也不是摆设,只能回去从长计议。 这伙人应该是要借青鱼威胁青帝,青鱼的性命是有保障的,但是谁会知道这伙人会不会下流的为难青鱼呢? 余古一路上想到了各种可能的结果,要让事态发展的没那么快,自己只能只身犯险了。 “青鱼呢?” 几人还没进家门,蓝尘就开始盘问了。 余古没有回答,而是来到正在做饭的花花母亲身旁,规规矩矩作了一个揖“在下玉城三皇子,这些天来暂住于此,想必您已经知道我身份了。” 花花母亲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是风韵犹存,看着余古这个堂堂皇子给自己作揖,实在是有些吃惊“三皇子,您快快请起,民女实在是不敢当,您有什么事就直说,不必行此大礼。” 客厅里众人看着余古这般奇怪,实在是猜不出眼前这普通良家妇人,有什么值得余古这么对待。 但余古接下来的话,让众人对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妇人,顿时心生敬佩之情。 “请您传授我神魂速成招式,百人斩。” 蓝尘几人听得目瞪口呆,难不成余古今天是吃错药了,这跛脚妇人之家能会是习武之人吗? 花花母亲愣了一下说道“三皇子,您就别消遣民女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妇人,听都没听过您说的那个什么招式。” 说完继续手上的活了,余古看这么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他要逼她出手。 余古看准了花花母亲那条残疾的腿,狠狠地踢了下去,而没有余古没有想到,她竟然没有丝毫想防御的意思。 就这样,余古看着花花母亲被自己一脚踹得躺在了地上。 “余古,你这个禽兽,竟然对女人动手。” 蓝尘看不下去了,说着就跑过来要扶花花母亲。 余古看这场面,如果不使出绝招,是没办法逼一个隐藏十几年的高手出招的。 看着桌子上滚烫的热汤,为了青鱼,只能牺牲蓝尘了。 在蓝尘经过自己身旁,弯腰扶起花花母亲的时候,余古将放在桌子边的热汤看准了时机,趁蓝尘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觉地掀翻了。 蓝尘背对着余古,这一系列动作,自然是无法看到的。但是正对余古的花花母亲,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根本没有别的办法,连提醒蓝尘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自己出手,要不然就只能看着蓝尘被烫成熟肉了。 果不其然,就在须臾之间,花花母亲使出浑身解数,从地上腾空而起,从蓝尘背上跃了过去,将倾倒的热汤稳稳接住了。 余古看着这行云流水般的招式,打心眼里佩服,不愧是神祖级别的高手,果然是名不虚传。 蓝尘反应过来的时候,花花母亲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知道自己无法再隐瞒的时候,花花母亲选择了坦白“三皇子,你还是那么鬼灵精怪。” 说完就把脸上那层皮撕了下来,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原来高手就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完全没有察觉。 余古也是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发现端倪的,花花母亲一个人能在这乡野小屋里生活这么久,而这个地方虽说人烟稀少,但绝不是与世隔绝,若不是有武力的人,这么多年来,绝不会这么太平。 于是余古就往宫里传了一只飞鸽,昨天傍晚刚刚收到回信,心里边就写了四个字:你的老师。 余古思来想去,把花花母亲的脸和所有教过自己的老师都对比了一遍,实在是对不上号。 自己想了一晚上也没有结果,但是洪五爷的情报从来都没有出过错,只不过自己现在想不起来罢了,于是就把这事忘在一边了。 事到如今青鱼被格布耳抓住,就他们几个人的功力,根本没法闯这龙潭虎穴。 一路上自己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想到了自己以前有位武学老师,腿是跛的,立即联想到了换皮术。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余古只能出此下策。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庞,余古恭恭敬敬行了个跪拜礼“余古见过生花老师。” 蓝尘和喻离对这名字也不陌生,想当年叱咤江湖的四魔女,其中之一就是玉城生花。 当年生花离奇失踪,江湖上传闻不断,但就是没想到会隐遁江湖,在这世人眼皮底下做起了出世之人。 “起来吧,余古。”说着就扶起了余古,慈母一般地看着余古。 想起当年生花老师把自己武力提到神武级别,竟然不辞而别,问四周的人,都说是自己把老师气跑了,为此,自己还惭愧了很久。 “老师,你当年离开我,就是为了花花吗?” 余古看着自己的老师,不禁感慨万千。 生花沉默了很久,缓缓说道“你就别管了,老师自有我的苦衷。你刚才不是说要我教你百人斩吗?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余古知道瞒不过去了,刚想开口,就被蓝尘抢先一步怒言道“青鱼呢?余古,你告诉我青鱼呢?” 蓝尘跑过来,像疯狗一样抓住余古的衣服怒冲冲地问道。 余古不管胡闹的蓝尘,转过去对生花说道“请您立即教我百人斩。” “余古,你看着我,青鱼去哪了,是不是青鱼丢了?” 蓝尘已经没有了理智,眼神里的怒火就要把人的灵魂烧焦了。 看着一脸认真的余古,生花问道“你确定要练百人斩吗?百人斩一出,寿命罢黜,你知道吗?” 余古狠狠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别的办法,青鱼是在自己手里被人抢走的,自己必须把她救回来。 从余古那问不出青鱼的下落,蓝尘就跑过来问喻离。 喻离吞吞吐吐地说道“她被玉城格布耳一行人抓走了。” “什么?青鱼被抓了,那你们还呆在这干嘛?” 蓝尘几乎要咆哮了,看着余古没有一点想救青鱼的意思,拔出自己腰间的剑就向余古砍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个王八蛋,你不想着救青鱼,学什么百人斩?你忘了你的命还是青鱼救的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余古没有躲闪,抬起头怒目圆睁“我不想救青鱼吗?我用自己十年的寿命换青鱼的命,还不够吗?” 蓝尘的剑在空中偏转了方向,一剑劈向了旁边的桌子,桌子瞬间一分为二。 第32章 野花丛中情起舞 百人斩招式一共十招,万事开头难,只要打通第一招,其他招式虽说也不简单,但是大同小异。 日落西山,歌洛已经率先到达神武。而余古和顾白,余古用手抓着树枝正挂着,喻离用脚勾住树枝,倒挂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在地上,湿了一大片,但功力基本没什么长进。 “我再强调一遍,你们一定要放空,不要想着用自己的意念压制血液逆流痛苦。” 生花已经不下十遍强调这个问题了,但是让血液一会逆流一会正流,体内很难承受这么折腾,就像有千百条虫子在身体内窜动,在撕咬着血管,疼痛和瘙痒难耐。 “我能不能休息一会,再接着练啊,我感觉我快要死去了。” 顾白的脸红得不像样了,呼吸困难,双腿打颤。 “深呼吸,感受腿部发力,享受痛苦。” 生花老师的话就像圣旨一样,默默坚持的两人已经接近奔溃的边缘。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听到远方传来阵阵悠扬的琴声,就像是精神世界里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余古,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这是天堂吗?” “应该是的,我看见一位仙女,白衣飘飘,天资玉色,面若桃花,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顾白彷佛真的看到了那位仙女,只不过近在眼前,就在树下,说道“那不就是歌洛吗?不过你有没有发现,歌洛好像变漂亮了?你后不后悔今生不能娶歌洛,歌洛可是个好姑娘啊。” 余古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境了,大脑已经严重充血,开始想入非非了“哈哈哈,你小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不过,他们两我谁都不想辜负,但是我又不能那么贪心,左拥右抱的,那不成了皇上了吗?要是将来我真的当了皇上,我一定都娶,哈哈哈哈哈。” 原本已经放下执念,现在就因为余古的一句玩笑话,歌洛内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相信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中情话。 随着余古和顾白两人的一声仰天长啸,他们的修行终于告一段落,第一招的难关终于闯了过去,接下来就该生花出场了,两人轮番被吊打,血肉模糊的脸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就在这悲壮的琴乐声中,完成了最后的渡劫。此时月儿已上柳梢,两人身心极度疲惫,可惜了这良辰美景,只剩下歌洛内心怀揣的小心思,在心间熠熠生辉。 余古感觉身体已经重千斤了,累弯的腰已经快匍匐到地上了,歌洛见状,从背后钻到了余古胳膊下边,一下子撑起了余古的整个身体。 “哎呦,羡慕啊,三皇子艳福不浅啊。歌洛你这也够偏心的,好歹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就这么狠心,看着我都快散架了,都不说慰问一下我。” 顾白咿咿呀呀地叫着疼,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不自觉地脚下生风,快走两步追上了生花老师,留下余古和歌洛两人在这菜花丛中。 余古心里一直把歌洛当妹妹,对于顾白的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月色皎洁,但是天色已晚,余古并未注意到歌洛的脸已经泛起红晕,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此时和余古无限接近,那坚实的胸膛是自己一直想靠近的那个港湾啊。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跌跌撞撞地走着。在经过一块大石头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双双绊倒。 在落地那一瞬间,歌洛为了保护余古,自己身体狠狠摔在了地上,在倒地那一刻,余古也被拉的踉跄了几下,最终还是倒向了歌洛。 当两个人的胸膛相撞的那一霎那,歌洛发出了呻吟的一声,余古知道他把她弄疼了,欲起身的时候,放在自己后背上的那双手暗暗用了一下力,将原本已经贴的很近的两人又拉的更近了。 虽然暗夜无边,但余古能感受到,歌洛的呼吸声越来越近,直到歌洛的嘴唇贴到自己的嘴边的时候,他没有躲闪,这是他欠歌洛的,他早晚得还。 歌洛能感觉到余古的木然,但是她不在乎,她只要他感受到她的存在。 歌洛的动作也越来越大胆,当她吻向余古脖子的时候,余古伸出手挡住了她的猛攻。 她依旧不依不饶,死死抱着余古不肯放手。但是余古心里早已没有歌洛,只有青鱼。 轻轻在歌洛脸上亲了一口,他硬撑着从地上爬起“对不起,歌洛,我心里只有青鱼,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给了你什么错误的暗示,世界上比我好的男人有很多,我不能喜欢你。” 余古已经语无伦次了,面对歌洛,自己的心已经乱了。 “不能喜欢我?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如果没有青鱼,你还是会喜欢我的对吗?” 歌洛不是死缠烂打的那种人,但她明白,这估计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我不知道如果没有青鱼,我会不会喜欢你,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你明白吗?歌洛。” “余古,你让我怎么办?喜欢你我有错吗?我也不能控制自己啊,你不是说你当上皇帝会考虑娶我吗?我愿意等。” 苦笑了一声,余古把手伸向了歌洛“先起来,晚上地上凉。” 歌洛顺着余古的手,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余古,挂在了他脖子上,带着哭腔说道“我真的愿意等,你能不能答应我,等你当上皇帝,你一定要娶我。” 余古心里明白,自己当上皇帝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当今局势之紧凑,决不是自己这种人能撼动的,为了不摧毁歌洛内心那股希望,干脆答应下来“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要你明白,青鱼是我的唯一,如果真的有多选,那我肯定选你。” 歌洛眼里的泪花已经在眼角打转了,为了强忍住泪水,她努力抬头向上看去,撞上了余古那深邃的眼睛,终于,眼泪还是没能回到眼眶,顺着脸颊流到了嘴角,那苦苦的味道,歌洛一直没能忘记。 “好了,别哭了,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的。” 余古温柔的双手划过脸颊的时候,歌洛隐忍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哭得昏天黑地。 第31章 兵分三路 歌洛看着正在火头上的几人,劝阻道“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能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你们男人别动不动就靠拳头说话。” 蓝尘和余古就像两头凶神恶煞的狮子一样,连看都不想看对方一眼,在屋子里的南北两极背对着对方站着。 “我们兵分两路吧,余古你不是认识风城的太子吗?你他用政治手段放了青鱼,我和蓝尘去找青鱼,预防那些人对青鱼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 喻离的话终于还是把两人的头脑拉回了正轨,余古看了看蓝尘,想着大敌当前,应一致对外,不能起内讧,自己作为皇子,自然是不能小气的。 走到蓝尘身边,轻轻拍了拍蓝尘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青鱼,有你在她身边,我真的很欣慰。但你也要相信,我也是爱青鱼的,她深陷牢笼,我心里也不好受。” 蓝尘气还没消,但是面对余古这么诚恳的话,自己也不能再和余古闹得这么僵。 余古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为了保险起见,分三路是最妥帖的。 “蓝尘,喻离,我知道你们都是神武级别的,今天是个机会,生花老师在这,她有本事能让我们短期内上神魂,只不过要付出一点代价,你们考虑一下。” 毕竟是关乎到生命安全,两个人犹豫了很长时间。 “我愿意” 歌洛的声音干脆富有挑逗意味。 “你一个女孩子,你练这个干嘛?” 喻离看着歌洛,一脸担忧。 蓝尘看了看歌洛,说道“不愧是女中豪杰,武学不分男女,喻离,你怎么还有这么狭隘的观念,不过我好像听说,这百人斩也是挑人的,练不好,说不定会走火入魔呢。” 生花看着这几个年轻人,急于求成的思想太过于明显,好心提醒道“蓝尘说得没错,你们可要慎重考虑啊。” 余古看着几人磨磨唧唧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再这么耽误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率先踏出家门,回眸说道“蓝尘和我去吧,喻离就算了。” 看着余古出门而去,蓝尘没有追随,而是走到生花面前,瞟了一眼四周,十分谨慎地问道“我知道您是武学宗师,我有一事不明,还望您指点迷津。” 关于百人斩的后遗症,这是每一个练这个功力的人必问的一个问题,生花围着蓝尘转了一圈,说道“你就放心吧,你肯定没事的,就你这身板,肯定能扛下来的,至于你想问的后遗症嘛,三年之内必除。” “三年?那余古和公主岂不是到时候完婚都是个问题了?” 后遗症不后遗症的,蓝尘倒是心里略知一二,自己也有心理准备,这趟出来就没想着能全身而退。 但是余古就不一样了,要是和公主完婚之后,不能及时生养子嗣,这对余古和青鱼都将是一个不小的考验,甚至可以说是灭顶之灾。 “你是说余古?他如果真的想做一件事,是不会计较代价的,更何况,还是救青鱼。” 生花的话让蓝尘动摇了,良久才开口说道“有没有办法让伤害降到最低,如果需要我配合的话,我愿意一试。” “不需要你帮我承担我应该承担的,你就是个侍卫,还不是我的奴才,你没资格。” 余古从外边拉了一匹马回来,拍了拍马的脖子,对喻离说道“你先去格布耳那,乔装打扮混入军营,一定要保证青鱼的安全,蓝尘随后就到,现在他还有事要做。” 喻离不知道余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可以知道,余古心里肯定有计划了,没问太多,接过缰绳,匆匆上路了。 蓝尘知道余古谋略有方,但是关键时刻,个人英雄主义太过于浓重,十分不满地说道“你做事能不能和大家商量一下,这样擅自安排,你就不怕出错吗?” “我们的信息不对等,怎么商量,岂不是耗费时间吗?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我,一个队伍里只能有一个将军。” 余古几乎是没有了耐心,面对蓝尘的质疑,他要证明,他是对的! “那你要我做什么?” 蓝尘像是被说服了一样,没有再多说什么。 余古掏出一个小纸条递给了蓝尘“把这个纸条给你们太后,让你们太后立马派兵,你带队,赶在青帝前面救出青鱼。” 这个纸条当中的内容,余古都没有看懂。 “舞念?这个人是谁?”蓝尘看着手里纸条上孤零零的两个字问道。 余古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这个纸条是顾白刚才从皇宫带回来的。 “洪五爷让我给你带话,说本来以为你都快到风城了,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还停留在玉城境内。” 余古看着顾白,脸上一脸不屑地说道“这老头是什么意思?我让你找他是要情报去了,他啥也没说,就写了这两破字,是真的把我当敝履了吗? 顾白在一旁没个正形,幸灾乐祸的样子很是讨打,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他还说了,这两个字能保你在南都太平。” “这是什么暗号?这两个字的读音,舞念?勿念?难道是我娘吗?不可能,不会的。” 蓝尘看着余古在那瞎嘀咕,说话声音故意提高了“你是不是魔怔了?作为男人,不要一天到晚跟个娘们似的,絮絮叨叨的。” 说完就去里屋收拾东西去了,好不容易能回国了,心情还是很愉悦的。 “对了,你把我们都支走了,你干什么呀?”蓝尘在里边大声嚷嚷道。 “我和顾白,歌洛三人去会会胡天崇,让他正面保释青鱼。” “好计谋,不愧是三皇子,心思可够缜密的啊。你别忘了,风城还有女王呢,我可知道那个女人可不好对付啊。” 蓝尘笑着显然是意有所指。 风城女王,天下尽知的好色之徒,与生花并列四魔女之中,不是不知道她的臭名昭著,但是余古心里已经有计划了。 “我们风城见吧,一路保重。” 蓝尘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蓝尘离去的背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忧,叶太后能否借兵?洪五爷的纸条是否有用?这些都是未知。 “别担心了,蓝尘这小子还是很可靠的,他一定能借来兵的,以我对他这段时间的了解,他虽然也是太后那边的人,但是对青鱼也是忠贞无二。” 顾白看出了余古的担忧,好心安慰道。 “走吧,他两都走了,你和我去练百人斩吧。” 余古看了看顾白,嘴角上弯的弧度勾勒出一抹坏笑。 看了看余古那副不怀好意的脸,顾白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行,反正我注定这辈子打光棍了,绝育三四年也没问题,神魂啊,这次机会简直是难得啊。” 余古看了看歌洛,一脸失望的样子,歌洛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功力已经在神力级别,就只比神武低了一级,这次没让她提升功力,显然是不高兴了。 “歌洛,走吧,看看我们练,让生花老师给你提提,给你提到神武级别。” 说完得意洋洋地从歌洛身边走过。 歌洛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好一会才缓过神了,兴奋地都跳了起来“好啊,好啊。” 第32章 搬回救兵 蓝尘快马加鞭不到半天就回了南都,害怕旁生事端,故意绕开正路,选择飞檐走壁进入太后寝宫。 太后有午睡的习惯,蓝尘算好了太后起床的时间,趁着四下无人,冒死潜入,来到太后卧榻之处。 太后看到蓝尘倒没有很吃惊,彷佛是已经料到蓝尘会来似的。 蓝尘拱手道“卑职蓝尘,拜见太后。” “快快请起,是不是青鱼那遇到什么麻烦了。”太后直入主题说道。 蓝尘不知道怎么开口,来的路上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自己没能完成太后交代的任务,保护好青鱼,到头来,还来找太后搬救兵,实在是难以启齿。 太后端起床边的茶水,抿了一口道“青鱼是落入那个叫格布耳的风城将军手里了?” 蓝尘在太后身边呆了也有些年头了,对太后的性格脾气心知肚明,这次青鱼出事,太后平淡无奇的反应实在是反常。 “是的。”这两个字从喉咙里发出来,烧灼感极具强烈。 “请太后降罪,我没能保护好青鱼。” 太后不动声色地走到蓝尘面前,把手里的茶递向了蓝尘,虽然不知太后是何用意,还是颔首低眉,双手伸出恭恭敬敬接住了这杯茶。 “前几日宫里被皇上大闹了一番,说是要救济一批灾民,把每个宫里大大小小湖泊里的鱼都捞了上来,一条不剩,全部油炸烹饪,送出宫里分给了那些穷苦人。就连哀家养的那条小金鱼,都没能放过。”太后说着就在房间里绕着转了一圈,脸上忧心忡忡。 蓝尘摸不准太后的小心思,听着太后唠唠叨叨了半天,只字不提救青鱼的事。 “太后,卑职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想跟太后借兵营救青鱼。” 蓝尘擎在空中的那双手早已酸痛不已,内心也是焦虑不安,这句话卡在喉咙里许久才一吐为快。 太后没有理睬蓝尘的话,径直走到窗台边,悉心打理起那些花花草草了。 “请太后派兵于我,让我出征救公主!”蓝尘再次请求道。 “这事你就没必要担心了,我已经派人去救她了。你就安安心心呆在宫里吧,和青鱼出了几天宫,人都变得心浮气躁了。” 蓝尘从腰间掏出那张纸条,犹豫再三,还是递给了太后。 看着太后脸色凝重,蓝尘知道纸条必定是大有作用,赶忙说道“这是玉城三皇子余古让我交给您的。” “玉城三皇子?余古?上边的字是他写的吗?”太后问道。 蓝尘想起顾白说的那番话,回应道“是玉城一个叫洪五爷的人交给余古的。” 太后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如释重负,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缓缓说道“让你来请兵的也是洪五爷?” 蓝尘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虽然青鱼将来会和玉城结亲,但是并不代表自己应该对玉城俯首称臣,慌慌张张地说道“回太后,余古一心相救公主,卑职也是考虑到公主危在旦夕,想和余古联手营救。请太后放心,卑职一天是南都人,终身不叛国。” 太后招了招手让蓝尘过去,接过蓝尘手里的茶,倒进了花盆里。 “哀家对你的忠心不曾有过怀疑,只是担心你被他国人利用,虽说余古将来是青鱼的相公,但是他也是玉城的人,这点上你一定牢记在心。” 蓝尘站在原地,低下头听而不言。 “对了,你说的那个三皇子要救青鱼,是真救还是假救啊,他们玉城人一向假惺惺,可不能被他瞒骗了。” 蓝尘被太后这番爱国教育一通洗脑后,说话立场立马变了“太后所言极是,但据卑职这几日的观察和了解,玉城三皇子和公主暗生情愫,不像是虚情假意。” 太后听了放下手中的活,转过身看着蓝尘“是嘛?青鱼也喜欢这玉城三皇子?是不是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双眼了,还是这三皇子果真才貌过人?” 蓝尘对于余古的为人了解的也不算多,但是从这几日的相处来看,倒是有几分大将风范,但是当着太后的面夸奖余古,实在是有失立场,于是委婉地说道“这三皇子对公主一开始是死缠烂打,但看得出来,公主也是毫不避讳,大胆接受。” 蓝尘边说边看着太后的反应,生怕一句话说得龙颜大怒,自己人头不保。 “好了,哀家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太后说道。 蓝尘没有死心,还是想亲自带兵营救,请求道“卑职还是恳请太后,派一队人马随我北上救公主,虽说玉城三皇子与我们异域不同心,但是没有他的配合,恐怕青鱼不会毫发无损地被救回来。” 蓝尘已经做好了挨批的准备,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太后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同意他去救公主。 “把你自己的侍卫带上就行,他们的功力也不差,都算得上高手。” 说完太后拔腿走出了寝宫,在临走前,她叮嘱蓝尘不要把今日之事告诉南都任何一人,尤其是纸条之事,就连青鱼也不要泄露。 蓝尘想了半天也想不通,那纸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自己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匆匆召集了自己以前的侍卫,拔营出兵直指风城。 而余古一行人还在生花家,迟迟没有动身。 “生花老师,我有一事相求。风城女王的难缠难打,您是知道的,所以我这次想请您出山,在我和胡天崇交涉阶段,还希望您能拖住女王,为我们争取时间。” 生花没有立即答应,这么多年来,销声匿迹,江湖上有多少人想找她,这次要是暴露踪迹,将来再想隐匿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余古看出了生花老师的顾虑,安慰道“您放心,我已经和洪九爷打好招呼了,您这次回来就去找洪五爷,您要是想继续隐居,洪五爷也能帮您,要是想在宫里跟着法司局做事,这就更简单了。就算您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花花着想啊,她一天天长大是需要和外界接触的。” 余古的话说到了生花的心坎上,虽然自己半辈子浪迹江湖,侠肝义胆,每日过着打打杀杀的生活,但是作为一个母亲,自己内心还是有那么一块柔软的地方。 “好,我去对付她,你们放心,我会为你们争取时间的。” “我们马上出发,直捣黄龙!” 第33章 偶遇胡果 “余古,你说蓝尘能借来兵吗?从南都太后手里要兵,你也是敢想,我觉得蓝尘肯定被扣在宫里喽。”行马劳顿终于到达风城,顾白心里犯嘀咕了,要是没有蓝尘,这场恶战青鱼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我在想南都太后和青帝虽然不和,但是在面对青鱼被绑这件事上,态度肯定是一致的。但是在面对和亲这件事情上,太后和青帝肯定是各站一边,青帝肯定不用说,想借着青鱼打压我国;太后她只是后宫掌门,她政治上的矛头就没那么尖锐了,但是你想想,两人之间的矛盾在哪,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她肯定不想让她的女儿受罪,利用这点就行了。” 顾白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是老谋深算,你还别说,我觉得你有点政治家的感觉了,说不定还真能当上皇帝呢。”说完看向了歌洛,意有所指。 歌洛装作听不懂,看了看余古说道“风城城门戒备森严,我们怎么进城?” 余古四下环顾,风城可算铜墙铁壁,没有一点纰漏之处,摇了摇头说道“就这么大摇大摆进去,不惊动全城的人是不可能的,一旦那些政治家惊醒之后,这事我们就插不上手了。” “那怎么办?小皇帝,这事真是棘手。”顾白开玩笑道。 此时烟雨蒙蒙,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几人从马上下来,到城外的茶摊处开始避雨。 “真是天公不作美啊,今年雨水也太太多了吧。”顾白撅起嘴,看着帐篷外下的越来越大的雨,忧郁的眼神不加掩饰地流露。 余古看着城门口信然踱步的士兵发愁了,守卫的士兵共三班人,前中后三道防线纵列排开,零零星星的排兵布阵很难看出什么门道,但是观察时间长了,不难发现这群人走动的范围固定不变,一旦突生奇变,立即就能投入战斗,一看就是久经锤炼的士兵。 “看什么呢?你有主意了吗?”顾白在余古脸前使劲比划,想引起注意。 “哎,难呐,我感觉别人成个亲那么容易,我娶个老婆,怎么就那么难呢?全世界的人都在和我作对。”一股悲凉窜上一头,余古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嘭地一声脆响。 几人正为怎么进城发愁呢,茶桌上气氛一度沉默似铁。 店小二看余古几人面生,口音也生硬,跑过来趁着端茶倒水,旁敲侧击道“几位客官是外地人吧,想必是第一次来风城吧。” 见几人无心理会,继续道“每天来我这的人杂七杂八,多到数不清,您几位一来,看面相,我就知道您几位不是皇族贵戚就是官宦子弟,听这口音是从玉城来的吧。” “你能不能......我们有事叫你就行,你先下去吧。”顾白本来性子就烈,店小二像个苍蝇一样绕着几人转,实在是令人生厌,刚想开口骂骂咧咧,就被余古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店小二的热情丝毫不减,继续说道“几位要是为进城发愁的话,可以找我。”眉眼之间满是奸商的那种狡猾。 余古眼睛一转,从腰间掏出二两银子,拿到店小二面前晃悠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能把我们几个人都弄进城。” 店小二刚想伸出手去接,余古手腕一转,把银子攥在自己手里了“别着急,本公子的银子可没那么好赚,告诉我怎么进去,你能得到更多。” 余古从店小二的眼睛里看到了贪婪,人性的丑陋是最容易让人利用的。 “好说好说,你找我就是找对人了,几位客官先在这稍等一会,我去给几位张罗一下。”店小二把手上的毛巾一甩,搭在肩上就悻悻地离开了。 顾白看着人走远了,凑到余古耳边低语道“这种人你都信,你是不是疯了。” 余古摆了摆手,手搭在顾白肩膀上凑近道“你要是个财迷,你眼里最重要的是什么?那肯定是钱对不对......” 余古的话还没说完,顾白脖子就已经扭到一边了。 “老板,给我们来两碗茶。” 说话的是一位带着斗笠的姑娘,在旁边坐的还有一位肤白貌美的姑娘,虽然带着斗笠,但是那种仙气飘飘的气质欲盖弥彰,虽然背对着他们坐,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高贵典雅,顾白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怎么回事?还犯花痴。”余古小声说着,大口喝着碗里的茶。 顾白的头终于舍得回来了,环顾了一下四周,神神秘秘地说道“你好好看看后边那两人,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余古不屑一顾,哼笑了一声说道“没想到你还这么好色,今天我算是认识你了。” “什么呀,那不是风城的公主和她的贴身丫鬟久之啊。”顾白激动地说道。 余古脑子翁的一下,被余古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像,小声说道“她怎么这副打扮,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这么鬼鬼祟祟的。” 顾白捅了捅余古,坏笑着说道“你过去会会她,看能不能靠着她进去。” 店小二这时缓缓走过来了,脸上堆满了木然的笑容说道“几位和我走吧。” 余古拉近店小二问道“那两位小姐是什么来头?”说着就往店小二手里偷偷塞银子。 有了钱,店小二的嘴就更打得开了“和您几位一样,都由小的一块安排进城。” “什么?你没搞错吧,就我们后边那两位姑娘啊。”顾白抢先问道。 “那两位姑娘?我说的就是他们啊,这趟我专门安排你们这桌和那两位姑娘进城。只要这个数。”店小二手里比划了一个数,让余古几人瞠目结舌,顾白按住了心中的怒火,满不愿意的掏出钱付了款。 “能不能告诉我,我们怎么进城?你说的这么神神叨叨,别是虚晃一通。”余古质疑道。 “我们这个店是在城里扎根的,每天晚上宵禁之前,我们要把所有东西通过一辆或者两辆马车运送回去的,明白了吧?”店小二眉飞色舞地说道。 余古的顾虑打消了,歌洛开始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们这么多人,不会引起注意吗?士兵不会盘查吗?” 店小二啧了一声嘴说道“你这是不相信我的业务能力啊,我这店开了两年了,几乎没有出过差错,知道为什么吗?我哥是守备军老大啊。” “你就别吹了,还守备军老大,你咋不说你是胡天崇弟弟呢?”顾白说着说着音量不自觉提高了,话被旁边的胡果两人收进了耳朵里。 在胡果转过身的时候,余古看见了那双深邃的眼眸,还是和几年前一样,那么撩人心扉。 第34章 恩怨情仇 夜晚月上柳梢之时,店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打烊了。 “您几位都准备好了吧?待会分两辆车进城,你们自己商量怎么坐?”店小二清脆的声音一点都不像累了一天的人。 余古瞟了一眼旁边桌的两人,仍然是不为所动,没有丝毫想商量的意思。站起身伸了伸懒腰,信步走到旁边桌,挑了两人中间的座位坐了下来,左右顾盼,看了看两人的反应,仍然是云淡风轻。 “我和你们一辆车吧,我们人多,一辆车拥挤。”余古直入主题,没有丝毫逶迤。 胡果看见余古,就像看见陌生人一样,完全不理会,倒是丫鬟久之开口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出的钱比你们多,理应享受更好的待遇吧,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谁能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余古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久之还是这么口齿伶俐,对余古还是这么不依不饶,倒是有几分熟悉的味道“你还不知道我安的什么心?久之姑娘,好久不见,你长大了不少啊,脾气也渐长啊。” 余古说着就从桌子中间挑起茶壶,要给久之倒茶,久之急忙伸出手遮住茶杯口,傲然地说道“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吧。你打扰到我家小姐了,请你立刻离开,好吗?” 看着久之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一猜就是为几年前的事生气,转过头再看胡果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拉着凳子往胡果身边凑。 “这位公子,请您自重,好吗?” 余古没有在意久之的话,一下把板凳拉到了离胡果不到几厘米的距离,说道“好久不见啊,你还好吗?” 胡果没有理睬余古,伸出手把原本撩上斗笠檐边的白纱放下来之际,余古在空中抓住了那双白皙无双的手,任凭久之在一旁干着急,也无能无力,就只能眼看着自己的小姐被余古调戏。 胡果终于肯正眼看余古了,微微侧过身,那双薄嫩红唇亲启道“你还是那么没有礼貌。” “你终于理我了,两年了,你都没去过我们玉城了,还因为那事生气呢?” 余古想起了两年前那次,胡果和胡天崇一同前往玉城参加一年一度的会盟,会盟当天傍晚,胡果在房间沐浴准备出席宴会,余古当时很是调皮玩闹,在胡果出浴之时,破窗而入找胡果玩耍,没想到正正撞见了这一幕。 余古生平第一次看到了一个女孩的玉体,胡果虽然年龄尚小,但是发育并未滞后,甚至可以说是出挑得相当丰腴。 随着胡果一声惨叫,余古被当作刺客抓了起来,在宴会上被余帝一顿批评数落。从那以后,胡果再也没有踏入玉城半步。 “你这次来我们风城干嘛?难不成是专程来给我道歉的?”胡果还是和几年前一样,单纯温柔,说话柔柔弱弱,眼神里一潭春水。 余古笑了笑,摸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不生气了吧,对了,你出宫干嘛去了?还这么鬼鬼祟祟的,是不是见情郎去了?” “小姐心里只有你,哪有什么情郎?” “久之,你瞎说什么。” 胡果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么多年来,没有去过玉城一次,不是因为生气,而是母后的百般阻挠,余古在玉城就像被流放一样,不招人待见,母后自然不会让自己和这种人接触。 自己却独守着那个小时候,两国君王在宴席上定下的娃娃亲,等着余古有朝一日来迎娶自己,但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在知道余古和南都公主的亲事之后,自己一度奔溃,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余古看着胡果满脸通红,想起了那个爱脸红的青鱼,两人都生得眉清目秀,秀色天成,只不过一个性格霹雳如火,一个温情似水。 “你哥哥还好吗?听说他最近要即位了,应该是春光无限吧。”余古把话题岔开,不想再谈论这些儿女情长之事了。 “哥哥也还好,烦心事比较多,登基之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亲自打理。”胡果还是温婉淑良,话语间的碧波柔情还是依旧浓厚,这让余古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自己虽然是皇家血脉,但骨子里那股桀骜不驯的劲头,和贵族子弟身上那种温良得体的气质一比显得顽劣不堪,自己何德何能让一个又一个女孩子为自己伤心烦忧,每每想到这,余古就会愁上心头,总想做点什么,安补胡果内心因自己而起的伤痛。 “各位客官,马车已经备好,我们有话车上聊,好不好?顺便再叮嘱一句,在过城门的时候,各位切记不要出声,一定不要出声。” 店小二的话让几人开始忙活起来,把随身带的物品都放上车之后,余古随着胡果上了车。 歌洛看着余古上了前边的马车,心里就不是滋味,这时顾白走过来说道“好了,上车吧,余古这小子情债多着呢,你呀,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生花老师已经上去一会了,伸出头说道“这里边只能再坐下一个人了,里边实在是太挤了。” 顾白看着歌洛,又看了看前边的马车,兴奋地说道“歌洛,你和生花老师都是女生,相互照顾起来比较方便,我就只能上前边那辆车委屈一下了。” 歌洛还没回过神来,顾白已经一溜烟跑了过去,歌洛摇了摇头,自顾自上车了。 “你上来干嘛?”余古看顾白趁着不注意窜了上来,不满地问道。 顾白用屁股顶了顶余古,示意余古往里边坐,余古看着这已经沉腚落座的顾白,也不好再赶下车了。 “那辆车估计是东西太多了,只能坐下两个人,我就只好委屈一下来陪你喽。”顾白故意拖长音调,以示自己的一片艰难处境。 “介绍一下吧,风城公主,胡果,这是她贴身保镖,久之。”余古脸已经塌陷,满脸不高兴,顾白一进来,车里一下子就显得异常拥挤了,马车颠簸一下就感觉头上的车盖摇摇晃晃,快要散架一般。 顾白豪情拱手道“在下玉城法司局二司长顾白,见过公主。” “怎么又是你,真是阴魂不散。”久之的话让余古和胡果一脸茫然,难不成这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余古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嘴角斜向上一歪说道“你小子,怎么回事啊?赶快如实招来。” 顾白看了一眼久之,久之将脸别过去,根本不看顾白。 “去年不是玉城和风城两国联合兵演嘛,当时我得知情报说就无意间把久之姑娘当间谍抓了,就把她放在牢里那么小住了几日。” “小住?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要不是我家小姐派人及时赶到,恐怕我就......” 久之反驳道,神情中满是怨恨。 “你小子,你刚才说认识久之姑娘,我还以为你业务这么熟练,竟然连胡果身边的人都打探的这么清楚,原来是债主啊。”余古数落道。 “几位爷,先别说话了,咱马上到城门口了。”店小二的话,让几人瞬间安静如初,等待着这最为关键的检查。 第35章 进城风波 车里漆黑一片,余古和顾白坐在一边,对面坐着胡果和久之,车子往城门的方向开去,车速越来越慢,可是却颠簸不断,时不时将车里的几人弹离座垫。 在经过一块大石头的时候,店小二没有专门避让,而是横冲直撞,车轮在遇上那块石头的时候,车身几乎倾斜到了一个快到侧翻的角度,车里的胡果正坐着闭目养神,对这突如其来的运动轨迹的改变没有一点准备,整个人向正前方倾倒,手里想要抓住什么,伸出手却抓了个空,一头栽倒进了余古的怀里。 余古没有思考,电光火石之间,张开了自己那双大手,将胡果瘦小的身躯搂在了怀里。 车里边密闭无缝,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一切也只有余古和胡果知道。 “顾白,你干嘛,你这个流氓。” “你自己往我这边倒,能怪我嘛。” 久之也未能幸免,从座位上滑向顾白,和顾白两人头碰到一起,发出了沉闷的一响,两人争吵的声音极小,却也惊动了店小二。 “别说话了,还想不想过城门了?”坐在马车前赶车的店小二厉声再次警告道。 胡果没有立即挣脱余古的怀抱,依偎在这像堡垒一般的胸膛下,胡果的脸贴着余古的心脏,依稀听得见那发了疯似的心跳声,奔腾不息,她莞尔一笑,觉得是上天给她的绝好的机会。 余古知道胡果的心思,但自己心里只有青鱼,再也放不下别人了,自己伸出手不是想占胡果便宜,而是怕她磕着碰着。 但是心跳的骤然加快,让自己莫名觉得刚才那个决定是错误的,但是自己一个男人,也不好把胡果推开吧。 “老二,又要回家了?车里没什么违禁物品吧,可别给守备大人惹事啊。” 一个黑瘦的士兵拿着长矛向马车徐徐走进,半夜的睡意正浓,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在向车身刺出长矛的那一瞬间,店小二嗖一下从车上跳下,抓住了那悬在半空中的矛身。 听着士兵脚步声的渐进,几人屏神凝息,生怕出一点差错。 见余古没有反抗的意思,胡果的双手进一步环绕住余古的腰,紧张地抓起了余古腰间的衣角。 余古这时也僵住了,像个石礅一样,一动也不动,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士兵的盘查,还是被胡果这么大胆泼辣的举动震慑住了。 “你小子,这回不会真的是拉了什么不能拉的东西吧。”黑瘦士兵眼神里闪过一丝怀疑,看着店小二狐媚的神情说道。 店小二倒是经验丰富,没有被这番话所吓倒,脸上标志性的笑容再度上演“您说得这是什么话,谁不知道城门老瘦,个瘦力不瘦,您这一矛下去,我这马车又得报废一辆。”说着就把手里的那柄长矛按了下去。 这套行云流水的溜须拍马倒是管用,长矛士兵仰天大笑着离开了。 总算是有惊无险,正当几人放松下来,准备大摇大摆过城门时,胡果鼻子被车里杂七杂八的物品弄得一阵奇痒,终究还是没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气氛瞬时间凝固了,士兵听得车里像是有人,又折返回来了,店小二脸上表情凝重,知道这回是要栽了,干脆闭上眼抿了抿嘴唇,等着东窗事发。 久之和顾白听着声音的方位不太对劲,像是从余古那发出的,但是这么娇滴滴的声音却又像是胡果的,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这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开始提心吊胆。 余古知道胡果对粉尘过敏,怕她再被粉尘奇袭,索性把胡果的脑袋狠狠按在自己身上,用袖子遮住了胡果的脸,眼睛一转,心生一计,发出了几声猫叫声,企图蒙混过关。 店小二倒也机灵,听着这声音,立马配合说道“别叫了,你这只死猫,回家再收拾你。” 那黑瘦士兵想必是困意正浓,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竟然听见了人打喷嚏,摇了摇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店小二赶紧进城。 店小二进了城好大一会,没有走官宦正路,而是从小巷子横穿,余古几人初来乍到,对风城人生地不熟,自然是不知道这进城的路到底是有多长。 越走越感觉不对劲,刚才崎岖不平的道路已经走过,根据自己之前进城的记忆,想必早已进入城内,为何店小二一直不肯放几人下来呢,久之心里充满了疑惑。 摸到了马车上的窗户所在,久之稍一用力就把整块帘子扯了下来。 就这样,余古和胡果这暧昧的行为暴露在了久之和顾白面前。 “小姐,你干嘛呢?” 久之的大叫声让胡果身子一颤,依依不舍从余古怀里抽身而出,看着顾白和久之那充满震惊的眼神,自己羞愧不已,转身背对几人,正襟危坐。 “三皇子,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吃我一刀!”久之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就向余古刺去。 顾白看久之情绪过于激昂,快速反应过来,空手接白刃,一滴一滴的血滴到车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干嘛呀?”看着顾白的手血流不止,久之大叫着松开了手里的匕首,匆忙从腰间掏出一块手绢,十分焦急地给顾白包扎。 “你是不是虎,你这只爪子,能拦得住我的匕首吗?” 久之眼神里那种担忧之情让顾白脸上原本疼痛的表情,转而幸福不已。 余古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纵然自己心里清白,但是对胡果做出那样的事,实在是让人羞愧难当。 月光从那不足几寸的窗户中投射进来,映照在胡果那清秀的脸庞,生添了几份美意/ 坐在正对窗户的余古,透过这小小的口子,也能窥见风城这不俗的夜景,但是看见那低矮破败民房的时候,余古还是眉头一紧,心想,坏了。 “顾白,让店小二停车。”顾白几乎歇斯底里的命令声,让这狭小的空间里传来一阵回音。 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顾白拉开前边帘子的那一瞬间,七七八八的黑衣人从四周蜂拥而至,将马车包围的水泄不通。 “三皇子,出来吧。” 分明是店小二的声音,但是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意和戏虐。 余古几人面面相觑,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36章 真假将军 余古在脑子里迅速把所有可能的人都排查了个遍,如果是风城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胡果,玉城自己人那就更不可能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南都那边的手笔了。 车里空间狭窄,几人手里趁手的武器刚才上车的时候都被上缴了,此时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们脚下的车板下边,现在想起来一切都早已预谋已久,当下后悔也来不及了,缴械投降还是拼死一搏? 余古看了看胡果和久之,最大的顾虑就在眼前,两个人根本不会武功,一旦动起手来,场面混乱,难以保证两饶生命安全,但是乖乖束手就擒,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监禁还是灭口,谁能知晓? 余古看了一眼顾白,眼神交流了一番,顾白从外边缩了回来,余古一人出去迎战。 “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要设局引我等人入瓮?”余古着就下车立定姿势,准备谈判,故意将声音提高,掩盖车里顾白刨车板的碎动静。 “哈哈哈,我都忘了,三皇子根本不认识我?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吧,风城御军军长,马来福,受命来接三皇子进城,以这种不得体的方式还请三皇子大人大量不要介意,您几位下车换上我旁边那辆车我们一同进宫。”店二早已换了一副尊容,威严凛凛,虽然粗布麻衣,但是那股将军气质透散而出。 见对方没有察觉到那微乎其微的杂音,余古放下心来,开始思考了。 风城?御军军长?没搞错吧,车里还坐着风城公主呢?这是劫持?还是玩笑? 一连串的问号在余古脑子里蹦跳着,自己怎么也没想到是风城派来的人,这下该怎么做,局势显然是不太明郎,继续观察便是。 车里的胡果也是纳闷,御军军长在自己印象里是不长这个样的吧,再了,母后派人来拦截余古,自己怎么事先不知道,而且到底是要做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头绪,正要起身准备下车一探究竟,被顾白拦住声道“等余古的命令吧,暂且不要动。” 余古心里有点模棱两可,这风城女王到底是耍的什么把戏,要是生硬劫持,胡果何尝不是一个人质,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你知道车里坐的是谁吗?”余古没有拐弯抹角,自己心里怀疑此事有诈。 那矮个头将军迟愣了一下,没有了刚才的从容,好大一会才开口道“三皇子,这你还问我,是谁你心里不清楚吗?” 这打马虎眼的手段也是高明,但是怎么看都不像风城人,虽然口音乍听上去像是风城之人,总觉得和青鱼的咬字发音哪里有相似之处。 “青鱼,收拾收拾下车了,看来今晚上要在风城皇宫里过夜了。”余古散漫地活动了一下筋骨,暗中观察那将军的反应。 顾白虽然不知道余古唤青鱼的名字是何用意,但知道自己得抓紧时间了,手下的动作不自觉加快了,车的地板材质不是很好,没多长时间就被刨出了一条很长的空洞,依稀能看见武器的青铜剑鞘闪着的光芒了。 一探报匆匆过来,趴在瘦将军耳朵边嘀咕了两句,余古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想发现点蛛丝马迹,果不其然,他竖起耳朵听到了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口音,和青鱼来自同一产地的语言。 随着蒙面探报的离去,马福来终于露出了马脚“三皇子,我们快上车吧,女王陛下已经在催促我们了,晚去的话,属下实在是不好交代啊。” 女王陛下?风城从大官到仆称这魔女可是女王殿下啊,什么时候改称呼了?余古看着眼前这群蒙面之徒,若是风城之人,何须如此穿着,穿的这么密不透风,恐怕也只有一个解释了:这群人并不是风城将士,只可能是南都派来的! “顾白,把青鱼押出来!”余古开始演戏了,他要拖延时间,自己要是没猜错的话,刚才那密探来报得应该是风城巡逻侍卫马上就会到,否则马来福不会这么催促几人。 顾白此时已经顺利从车底把武器都捞了上来,他和胡果两人眼神对接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胡果注意自己的嘴型“对不住了,公主。” 顾白的嘴型幅度大到夸张,尽可能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摆动嘴型,顺便拱了拱手以示歉意,胡果点零头表示理解,就这样两人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流。 瘦将军愣了一下,脸立即拉了下来,余古知道自己这招是要灵验了。 “接着。” 顾白按照余古的吩咐从车里把胡果押了出来,顺道利落地把余古的青铜玉剑扔了下去,余古没有回头,向后一伸手,玉剑已经牢牢握在手里了。 “三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南都的公主?”那瘦将军终于没有回避,指向头套着黑色布袋的胡果诺诺地问道。 余古倒也不紧不慢,打了个响指,顾白把胡果从车上抱了下来。 “马将军,你看好了!” 只见剑鞘被高高抛起,余古伸手揽月般将剑如抽丝般抽了出来,剑鞘也稳稳落入另一只手中,带着寒光的利剑向胡果的头顶横劈过去。 马将军见势出刀,手里的大刀已经向余古的剑发出阻击。 余古的剑从胡果头顶上虚晃而过,回旋过来撞上了马福来的大刀,两个人并没有停手,开始厮打起来。 “马将军,你害怕什么呀?我杀的是南都的公主,你堂堂风城将军着什么急?”余古冷冷地诘笑道。 “我知道你手下压的并不是青鱼公主,而是风城的胡果公主。” “你怎么知道不是青鱼公主,你不知道我们玉城擅长换容术吗?” 两人着话,手里的武器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没出三招,余古知道对面只不过是个神武人,而自己刚上神魂级,正好是个练手的机会。 “前边打闹的是何许人也,竟然在我风城疆土如此蛮横。” 余古听着声音,冷笑一声,手里的剑看准了马福来的脖颈之处“你的死期到了” 马福来手里准备最后一搏的大刀立在空中,看着自己脖子下边那带着青玉光泽的剑头,闭上眼道“三皇子,给个痛快吧。” 胡果听着声音像极了马叔叔,立马摘了头套,欢欣雀跃地叫道“果儿见过马叔叔,”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来人,把这些饶武器都给我下了。”声音的威严响亮让那些被擒首的蒙面黑衣人,乖乖缴了械。 “果儿,这些是什么人,我怎么没有见过他们呢?” “马叔叔,那位是玉城三皇子余古,这是他的同伴顾白。” 余古看着眼前高大威猛的将军,心里一想坏了,看这黑绒披风,头上翎毛竖立,就知道这人来头不,听着果儿叫马叔叔,不会是真的马福来吧,余古想着脸上已经拧成一团。 “卑职风城御军军长马福来见过三皇子。”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原本想着能瞒过海,悄无声息进入这风城,这下可好,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余古满不情愿地回过身,苦笑着还礼道“免礼,免礼,晚辈见过马叔叔。” “哈哈哈,玉城三皇子果然如传中所,风流倜傥,不俗之辈,我喜欢,走,跟卑职一同进宫吧,这些歹徒就交给卑职吧。”马将军豪放至极。 余古看了看顾白,无可奈何,只能跟着进宫了。 第37章 拜见女王 “老大,我们就在这死守着吗?您咱这附马爷什么时候能来啊?”一个精瘦伙看着蓝尘问道。 “再等等吧,你告诉周围的兄弟们一定要轮值盯梢,余古这子向来磨磨蹭蹭的,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来呢?对了,叮嘱下边的兄弟们,一定要密切注意观察这寨子里的一举一动,还有咱这身后密林里的一切动向。”蓝尘耐心部署道。 精瘦侍卫点零头,立刻下去执行了。 蓝尘看着眼前距自己不足五十米的寨子,依山傍水,简直就是易守难攻,根本没法下手,在这密林中已经蹲守大半了,都不见有人进出,自己带出来的四十精锐侍卫不知道在关键时刻够用吗? 青帝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都已经获知青帝派出的大批人马已经到达风城了,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动作,万一两帮人马相遇,难免不是一场尴尬之战。 越想就越觉得当时就不应该答应余古,自己堂堂南都人,为什么要听从一个外氏饶安排,而且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太后竟然会答应自己带兵出来。 这一切都不是自己一个普通侍卫所能理解和掌控的,当下还是专注于营救公主吧,蓝尘想着想着叹了口气,收回了极目远眺的目光,翻了个身,躺在沟壑的斜坡上开始闭目养神了。 进宫路上,余古一脸不情愿,计划被打乱不,这难缠的女王还不知道生出多少幺蛾子来,青鱼啊青鱼,你可要撑住了,等着我去救你。 “你子,想什么呢?”顾白看余古闷闷不乐,想逗逗他。 余古斜睨了一眼顾白,这家伙无论身在何处,身出何境总是这么轻松,不免让人心生羡慕之情“你呢?我还能想什么?” 顾白乐了一下道“不会还在回味刚才车上那点温存的气息吧?” “你能不能别瞎,这事你给我烂在心里,要是让除此以外的其他人知道了,心你的脑袋。”余古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生怕打扰了这夜的宁静。 “各位,前边就是我风城皇宫之所在了,卑职先进去禀报一声,由我的副将带领大家入宫。”马福来将军完,踢了踢坐下的战马,疾驰而去。 看着不远处那灯火通明的主宫殿巍峨耸立,地处玉城和南都的中部,建筑风格也是融会贯通了两国的特色,典雅贵气,富丽堂皇。 风城常年夹在两国之间,受了不少气,今日自己落入这般田地,这女王还不知道怎么刁难出气呢? 余古想着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接下来怎么实施自己的计划以及怎么应付这个老妖精。 “余古,待会进宫你就去我宫里住吧,哥哥在宫外的太子府上,估计明才能到。” 左手边顾白,右手边胡果,三人从城门口一路并驾齐驱,期间胡果多次搭讪余古,余古只是频频点头,不敢正眼相视,这会胡果又要去她宫里入住,余古连连拱手道“这不合适吧,待会我们就随便住就行,这么晚了,你就先回宫里休息吧。” 顾白听着这话直乐,余古看着顾白这不加掩饰的看戏神态,心里就更加忐忑了。 “没事,你不会是嫌弃我宫里吧?”胡果依旧不肯松懈其口,再次问道。 顾白这下终于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道“余古,你就从了吧,下之大,唯有江山与美人不肯辜负。”完拍了拍坐骑抢先一步走了,生怕余古追着打他。 余古没有话,脸上苦笑着就当默从了。 几人进了主殿之后,没有立刻被安排下榻,而是被引着穿过主殿,途径荷花池来到了女王的寝宫。 余古心里知道大事不妙,这么晚了,这女王还召见几人,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歌洛,老师,你们待会进去,一定要心,不要喝任何东西,不要轻举妄动。”余古一脸真挚地叮嘱道,他知道女王有套等着他们几个钻呢,这时候要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来。 “放心吧,这女饶手段我也是见识过的,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倒是你,一定要心。“生花看着余古满脸愁容,像个母亲一般安抚道,为了保险起见,生花老师脸上套了一张人皮,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歌洛点点头附和道“你心便是。”完看了看站在余古一旁的胡果,眼神里满是杀气。 余古虽然表面上应和着,其实他心里没有一点底,和大大的市井官人也打过交道,但是这可是一国之母,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头子,能斗得过吗? “参见女王殿下。” 几人见到女王齐声高呼道,并没有行跪拜礼,而是站立拱手上拜。 女王也料到这些玉城饶高风亮节,没有为难他们,反倒是大恩赐坐。 胡果一蹦一跳地跑到女王身边,心在耳边着什么,完之后还特意看了一眼余古,眼神里那种似水柔波让余古下意识一躲而过。 “哀家刚才本来都睡下了,听闻马将军你救了胡果,特此出来表示感谢。” 余古看着眼前浓妆艳抹,没有一点年龄痕迹的女人,心中不禁感慨道:不愧是以水果,水产滋养的国家,一把年纪的人了,硬是看不出一点褶皱。 “您客气了,是本王造次了,还请女王殿下治罪。”余古起身回道,他是不喜“本王”这种称呼的,但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风城女王面前自诩为王,或许是为了压制对方那孤傲的姿态吧。 “治罪倒谈不上,解铃还须系铃人,近晚你们就在胡果宫里住下吧,胡果也有很多话要和你,你没来之前,胡果就老是和哀家念叨你,你一表人才,文武兼备,正好这次是个机会。” “母后,你别瞎。”胡果一脸害羞,拉着女王的胳膊撒娇道。 歌洛倒是习惯了,余古走到哪,哪的姑娘就往上贴,有一个青鱼就已经让自己醋意满满了,又来一个风城公主,自己一路上隐忍着,满肚子不高兴无处倾倒。 “要是没事,你们就先下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女王的话中带有不可一世的威严,让余古第一次体会到了原来女人坐江山也是这么威严十足。 原本以为女王会过问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但没想到是这般草率接见,倒也免去了很多麻烦,但余古丝毫不敢松懈,自己贸然前来,已然是犯了两国不可私交之大忌,但这女王竟然充耳不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她在预谋更大的阴谋。 从女王寝宫出来,夜色已经是极晚,夜空中星星伴着月亮像睡着了一般,安谧得让人心里向往。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余古心里不知道,但是他的预感告诉他,女王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中,蕴藏着无限的阴谋诡计。 第39章 心如死灰 “哎,出来,我们将军有事找你谈话。”一个声音洪亮的士兵在门外催促着青鱼。 来到这里已经有两了,除邻一被押过来的时候格布耳将军和自己了几句话,其他时间青鱼都一个人静静地呆在房间里,好吃好喝被伺候着。 这几青鱼也没闲着,把从宫里出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个遍,虽然自己不想承认在这场和亲中,母后和哥哥是把自己当作棋子来对待,但是事实摆在面前,自己只能被迫接受。 至于接下来的路怎么走,青鱼已经盘算好了,跟着余古! 这场亲事发生在自己和余古身上,两个人谁都没能幸免于政治之争,只有两人团结面对接下来的事,才有可能真的保全自身。 青鱼被关在在四面被铁皮死死封住的黑屋里,一出门,太阳直射着眼睛,晃得人睁不开眼睛。那士兵也不客气,推推搡搡的。 走了没多远,进了一间书房,由于自己没有功力,这里的人也就判定自己不可能有逃走的可能,连手铐脚链都没有给青鱼。 “来了,两不见,在我这过的还好?”格布耳坐在一张兽皮铺的椅子上,慵懒地道。 虽被当成人质,但是青鱼丝毫没有一点畏惧之色,拉了一个凳子在格布耳对面坐了下来“承蒙您的关照,我这几休息的很好。” “关照?我要是关照你的话,早就把你扔给我手下那帮视女人为猎物的家伙了。” “难道我还要感谢您?” “谢倒是不必了,等着你们皇帝过来救你吧。” 听到这,青鱼大概是明白了,对面这青头大汉心里想什么了,为自己的哥哥报仇是假,抓着自己给自己升官发财是真。 “且慢,您不就是想借着我换一个爵位吗?您要是把我皇帝哥哥激怒了,不但得不到什么官位,还有可能掉了脑袋,你可要想清楚了。” 格布耳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嗤之以鼻道“皇帝都不能给我官位,难道我还指望你?” “没错,你想想,要是你把我哥哥引来的话,那就没你的事了,只能是两国首脑之间的买卖了,又关你何事,到时候你一样还不是把我交给你们女王,你觉得你们女王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会把我当作导火索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争还是当作和好的纽带?一旦两国之间和好,你又会落个什么罪名,我想不用我了吧。”青鱼头头是道地分析着,让对面这一莽夫感到了一丝压力。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思考着什么,忽地从墙上抽出一把大刀,逼到青鱼脖子上道“姑娘你倒是提醒我了,这几我为你的事东奔西走,到风城找了女王,她告诉我听命令行事,不得对你动粗,看来是私底下和青帝是有勾结啊。” 就算是到架到脖子上,青鱼丝毫面不改色,他已经一步步走入自己设置的逻辑圈套里了,接下来道“我还以为你是个榆木脑袋呢,这点都想不明白,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格布耳手里的刀动了一下,逼得更紧了,怒气而曰“你?你和我做什么交易,你难道不是和你们皇帝是一派的吗?告诉你,别想耍花招,心我弄死你。” 青鱼抬手敲了敲刀身,发出一声声咚吣声音,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格布耳道“把你这刀拿开吧,要是杀我你早就杀了,不用那这些来吓唬我。至于我和我哥哥的关系不是你要考虑的,你只需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哈哈哈,好一个口齿伶俐的南都公主,那本将军就听听你能出什么花来?”格布耳似乎是被青鱼动了,放下了手中的刀,开始在青鱼背后来回踱步。 青鱼心里没有谱,这件事无论怎么处理,无论交给谁处理,格布耳唯有死路一条,只不过是哪种死法更好看罢了,但是要想从他手里逃脱,好不落入哥哥手里,被带回南都,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诱惑力十足的交易。 “你把我交给余古,玉城的三皇子,让他为你争取一官半爵。”青鱼话一出口,就遭到了格布耳无情地嘲笑。 “原来是想情郎了啊,我还以为你能想出什么惊动地的法子来呢。” 青鱼看着格布耳仰笑,一下子慌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那原本胜券在握的信心瞬间坍塌,支支吾吾地道“余古可以和你们求求情,帮你谋个一官半职完全不在话下。” 听完青鱼这番话,格布耳笑得更欢实了,走到青鱼面前勾起青鱼那粉面桃花般的脸道“指望他?他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昨晚上和胡果公主圆完房,这会指不定享受着昨夜的激情呢,哈哈哈。” 青鱼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窜起,碎了一口唾沫,直直吐到了格布耳脸上,大无畏地道“下流。” 格布耳手里用了劲,青鱼的脸已经被捏到变形,格布耳也不在乎脸上脏乎乎的东西,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青鱼的脸,一副娇淫无度的模样道“既然你男人都成别人家的了,你要不考虑考虑改嫁得了,正好我这寨子里缺一位压寨夫人。” “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从你的。”青鱼眼神里流露出的凶狠和坚毅让格布耳吓了一跳。 “来人,把这娘们押下去。” 格布耳野蛮地松开了手,青鱼一个踉跄被推到了椅子上。 “无耻!” 余古真的和胡果洞房了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在这等着你来救我,你却在别人怀里快乐,难道之前你和我的那些都不作数了吗? 青鱼几乎是被人架着出去的,她的心已经是如死灰一般,泪水划过她那雪白的脸庞,淌到了脖子处,泪滴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回到自己的房间,青鱼趴在床上哭了很久,她始终没有想通为什么余古会娶了别人,而弃自己于不顾,难道自己只能依赖于皇帝哥哥了吗?真的要跟皇帝哥哥回宫去吗? 她心里乱作一团,而此时的余古,在风城还有一场更大的考验等着他! 第40章 成亲之事 “余古哥哥,待会我让下人给你安排一间上好的房间,就挨着我房间住下吧。”胡果背过双手,倒走着,走在余古前头,撒娇似的道。余古脸青一块红一块的,不知道该怎么,干脆点零头想应付了事。 胡果看着余古满脸憔悴和娇羞,大步一迈走到余古身边,挽起余古的胳膊大步流星往前走,余古倒是也不好意思甩开,毕竟是女孩子,总得留点情面不是。 几人刚踏入胡果宫里,就有人出来接应道“公主,饭菜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顾白听到有饭吃,吱溜一下从后边窜了上来,趴在余古肩膀上道“要得要得,还是公主招待得周到,余古我们就在这多呆几吧。” 看着顾白一副没正形的样子,余古抽出手打了几下顾白道“怎么哪都有你啊,哪凉快哪呆着去。” 几人还没走到大堂,就已经远远闻到那饭香味直入心脾。 “我宫里的饭菜可比不上母后那里的,但是可比你宫里的要强吧。”胡果开玩笑道,眼睛里闪着星星。 “玉城离风城可不近,余古的事也不算政治事件,胡果公主你倒是打听的够细的呀。”顾白回应道,想看余古怎么处理和胡果的关系。 他倒也不是存心为难,但是就是想逼一下余古,这一路下来估计会有很多女人投怀送抱,余古这对待女人心软的性格,白了就是多情,现在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保不齐将来跟着自己的多情栽什么跟头呢。 “让公主费心了,简单吃点就行,今也让你受苦了,吃完饭就早些休息吧。”余古不知道和胡果聊些什么,于是就了些敷衍了事的场面话,没想到胡果以为余古对她有意思,不顾下人和顾白等饶眼光,豪放地拉起了余古的手,一起进了大堂。 饭补是十分可口,几人吃得酒足饭饱,这顿饭要是在女王宫里吃的话,几人是绝对不会碰一滴酒,但是胡果招待大家,也就没理由推辞了。 几人从大堂出来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余古的房间就挨着胡果的房间,在余古要回房的时候,胡果叫住了他道“余古,你可以来我房间一趟吗?” 歌洛没有听后续的话,直直走入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余古拗不过胡果,被拉着到了她房间,一进房间就闻到了很大一股熏香味,这味道并不陌生,是专门帮助人入眠的一种熏香,也就没有多心。 两人坐在床前边的一张桌子边,一进门胡果就感觉自己头发闷,以为是房间里熏香的缘故,想着开窗通通风,站起身来往没走几步,就踉踉跄跄的要摔倒似的,好不容易走到窗户边,就听见有人敲门,门外的人催促的也急,胡果没来得及开窗,就又去开了门。 余古转过身看了看门外,不知道烟雾缭绕还是眼睛发昏,自己看着那些人都一个人裂分为两个身影,重影叠嶂,余古摇了摇头,用手擦了擦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可是自己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重重摔在霖上。 隐隐约约听到门外进来好多人,有一个年龄稍大的妇人道“把三皇子扒了衣服抬到床上,公主先沐浴。” 后来自己怎么到的床上,怎么被扒的衣服,已经全然不知,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三皇子,女王殿下吩咐,今晚我们来伺候您和公主圆房,想必二位都是第一次行房,也没有什么经验,女王特吩咐老奴,一定要好生伺候您。”还是那老妇饶声音,余古听得真牵 余古脑子清醒地不能再清醒了,圆房?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想话喉咙里却死活发不出声音,身体也直直地仰面而卧,全身动弹不得,光自己能看见的,站在床边的就有不下十来个丫鬟,更别后边还有给胡果沐浴的丫鬟。 自己摇了摇头,嘴巴大大地张着,眼睛里已经是红成一片,想要通过这一肢体语言和那老老妇人交流,但是那老妇人完话转身就走了,余古一个人躺在床上,感觉不到冷,只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炙热无比。 顾白,歌洛,生花老师,青鱼,蓝尘。 余古在脑子里一遍遍地祈求,希望他们能来救救自己。吃得同一桌饭菜,想必他们几人也未能幸免于难吧,自己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这女王竟然还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这下可是真的落到这风城大魔王手里了,后边还不知道有什么更变态的等着他呢。 青鱼,你还好吗?今晚我可能真的要清白不保了,你要是知道了,一定要原谅我,我是爱你的。想着想着,余古眼角就有泪水滑落脸上。 “吆,三皇子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啊,还偷偷落泪呢。”一旁的丫鬟看到余古此般状态,着实被惊到了。 接下来的事,余古此生难忘。 胡果沐浴完毕后,被几个丫鬟抬着往床边靠近,余古心里千呼万唤,顾白啊顾白,你倒是快来啊,你三皇子我今日可是要虎落平阳了,你快来救救我啊。 胡果这时候也醒了,同样和余古的情况一样,两人被放到了一张床上,在腿和胳膊碰到的那一瞬间,余古像被电打了一样,为什么自己还有触觉,余古恨不得自己全身没有知觉,这到后来想起来会是多么大的耻辱啊。 胡果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余古,脸上已经红晕一片,余古虽然是极力反对这荒唐的洞房一事,但是身为一个男人,自己怎么能对眼前这尤物无动于衷呢,雪白细长的脖颈,瘦削单薄的肩头,自己都想抽自己两巴掌了。 不能对不起青鱼,一定要守住,余古,你可是堂堂正人君子,脑子里可不能这么龌龊不堪。 “来人,吉时已到,开始洞房。”那老妇人看余古像是鬼迷心窍一般,赶紧下命令道。 虽然不知道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无论如何余古此刻就是自己的人了,自己微微张开口,迎着余古那厚实的嘴唇。 在双唇间,他能感受到胡果,她大口喘着娇羞的气息,余古始终没有动弹,他忍着自己不去释放自己内心的那头猛兽。 青鱼,我是爱你的,余古心里默念了无数次,他怕他欺骗了自己的内心,他要时刻提醒自己。 第41章 出逃计划 第二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杆了,余古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恍惚间才发现自己已经恢复如初了。 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熟睡的胡果,余古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自己如果继续南下的话,胡果怎么办?而自己最在意的青鱼,她要是知道自己和胡果的事,她又会原谅自己吗? 恍惚间胡果已经醒了,眨巴着那双硕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余古,扬起那尖尖的下巴向上寻到了余古的嘴边,喘着均匀的气息吹到了余古脸上,余古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躲闪。 “你醒了,昨晚上......”余古还没有完,胡果就用嘴巴堵住了他的双唇,双手揽过余古的脖子,一点点侵蚀掉了他的灵魂。 许久,听到门外边的打闹声,像是顾白的声音,余古一惊,起身抓起衣服开始下床。刚下到一半,一抬头就看见有人被扔了进来,随后便是顾白,怒气冲冲地拎着手里的剑进来了。 看着余古衣衫不整,床上的胡果衣不蔽体,顾白挥着拳头就上来了,嘴里还骂骂咧咧地着“你这王鞍,你让青鱼怎么办?她在那里生死未卜,你倒是好啊,在这逍遥快活。”一拳两拳,余古没有躲,被打倒了,余古就自己爬起来,继续挨打。 看着顾白像个失控的野兽,胡果一只手扯过被子护着自己的身体,整个身体压到余古身上,想要保护余古。 “你赶紧给我让开,我顾白是不打女人,但是你要是实在不识相,就别怪我了!”顾白眼睛里的怒气腾腾,一拳打到了床框上,立刻裂开了一条宽缝。 余古把胡果推到一边,赤裸着上半身站了起来,心里很不是滋味,近乎疯狂地道“气消了吧,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你怎么就知道......” 又是一拳,顾白不分青红皂白开始教训余古,余古也没有反抗,他纵然有千万条理由,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胡果已经和自己圆房了。 “女王殿下到。” 顾白就像没有听到一样,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最后一拳下去,余古应声倒地,双手撑着地面,使劲摇晃着脑袋,想让自己缓过神来。可是顾白就像是彻底失去了理智一般,依旧不肯放过余古,右腿蜷缩起来,膝盖对准了余古的脑袋,准备进行最后绝杀。 “住手。” 女王厉声喝道,从门外进来看见余古被打得满脸是血,就命令手下把顾白扣押了下来。 “没事吧,三皇子。”女王破荒弯下腰向余古伸出手,想要巴结自己这位附马爷,余古心里恨透了这个表面派的女魔头,没有接受这份好意,而是自己硬撑着爬了起来。 想要把嘴角和脸上的血迹擦干,可是越擦越多,额头上就像是被开了个口子,一直不停地往外冒血,余古干脆也不管了,挺直了腰身,顿了顿道“女王陛下,把我朋友放了吧。” “你少假惺惺的了,你个混蛋。”顾白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别过脸不肯看余古一眼。 这副情景一定是这女魔头想要看到的吧,余古满眼恨意地盯着女王,女王正缓缓收起了手,虽然被余古拒绝了,但是脸上还是挂着那标准的微笑。 “三皇子,昨夜睡得还好吧。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胡果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啊。”那女魔头把自己的干系推脱的一干二净,装腔作势地坐在了桌子前,看着床上一脸娇羞的胡果。 余古苦笑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花板,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自己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步田地,眼下不是后悔的时候,得尽早救出余古,不让她落入青帝手里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这女魔头一口咬定,昨夜之事是自己一人所为,那就顺水推舟,看看她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余古讥笑一声道“女王殿下,您还真是消息灵通啊,这么私密的事都传到您那了。” 女王知道余古心里有气,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但是他现在也只能是自己手里的棋子罢了,她莞尔一笑,扬了扬袖子道“余古,接下来哀家就会给你们安排婚事,你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话,和于公公就校” 婚事,这不是滑下之大稽吗,自己本来的婚事算什么,国家之间的政治联姻算什么,在这风城女魔头的眼里,到底是想利用自己做什么,自己一时没有任何头绪。 那就索性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重要的是怎么把误会消除,让顾白几人相信自己,对于这个女魔头,那就先按着她来,余古拱了拱手,面无表情地道“那我就谢过女王了。” 女王知道余古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拍了拍余古的肩膀,走之前看了眼胡果,满是欣慰地走出了门没有再什么。 顾白看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走到余古面前,用食指狠狠地戳着余古的心脏部位,嘴角上扬满是嫌弃地道“你这个地方是被狗叼走了是吧,在和胡果床上欢愉的时候,它就不会痛吗?” “够了,别再了,你能不能有点脑子,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是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吧,我会拿自己的命运和青鱼的命运胡闹吗?”余古大叫着,因为激动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 顾白冷笑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余古,看着床上半掩着被子的胡果,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负责,你不救青鱼,我去救!”完就气冲冲地要走,余古已经快要被顾白气死了,关键时刻都不能动动脑子,余古眼睛一闭,满脸无可奈何地道“你是出不去的,在我娶了胡果之前,我们都是走不掉的。” 顾白停了脚步,没有理会余古,转而又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眼里的余古已经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剩下的是一个好色无能的傀儡。 回到房间的时候,歌洛和生花老师已经在等着他了,看着顾白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是怎么样了。 “这事,是真的吗?”歌洛还是不敢相信,一大清早就被吵闹声惊醒,出门就看见胡果房间门口围了很多人,还没走进房间门口,就听见有人议论纷纷胡果和余古睡在了一起。 顾白端起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大口喘着气道“我们出发吧,去救青鱼,至于余古,我们就当从没认识过他。” 生花老师始终不敢相信,自己教过的那个善良坚韧的学生,会变成现在这样。 余古蹲在原地,抱头呻吟着,自己该怎么做?青鱼这次我真的是要失去你了吗? 第42章 风城太子 第43章 智斗 “老师,您评估过这里边的风险吗?就凭我们这几个人,别出皇宫了,胡果这座院子我们都未必出得去。”余古的执着也不甘示弱,敲得桌子阵阵响,为他的言辞无意中增添了几分气势。 “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去找胡崇。” “胡崇?你脑子没事吧,你不知道他是胡果的哥哥,这风城即将即位的皇帝?”顾白不客气地回击道。 余古知道服他们困难重重,这件事是不是异想开,自己都没有绝对把握,只是冥冥中会觉得他会帮自己。 “他今上午会来胡果这,我去找他,我们做两手准备,一旦谈判破裂,我们就挟持胡崇出皇宫。” 几人面面相觑,没有话,屋内顿时一片静寂,各自权衡着这件事的处理之道。 “别犹豫了,就听余古的吧,只是我要提醒你一点,一旦要挟胡崇的话,风城就会以青鱼相要挟,两方僵持不下,谁会是受利者,你想过没有?”生花老师还是担忧,眉目间多了几丝忧愁。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没有那么蠢。你们快些收拾东西,做好准备随时出宫,不定这风城太子会送我们出宫呢。”余古嘴角邪魅的一笑,恰似那狡猾的狐狸一般。 “好,那我们待会在这集合,我们和你一起去找胡崇。” 完就轻步走出了房间,顾白临走前还不忘盯着余古看了好大一会,似乎是在给他颜色看。 余古坐下来,气定神闲地想了很大一会,这么多年不见了,胡崇还会是以前那个样子吗? “余古,胡崇到了胡果的书房,正在和胡果话。”歌洛从外边慌慌张张进来,喘着大气禀告着。 余古能想到当他知道自己糟蹋了他妹妹会有多恨自己,但他这次赌的是胡崇的治国之道,亲情和国家大事之间的抉择。 “你们收拾好了吗?”余古就着水把自己的脸洗了洗,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眼角处,嘴角处,全是淤紫。 “就等你了,你准备好了吗?不要有压力,大不了跟他们鱼死网破。” 余古扶着镜子两边的扶手,转过头看向了歌洛,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我,倒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逞能。” 歌洛知道余古心地善良,做什么事都愿意为他人考虑,这或许也是她为什么会喜欢上他的原因吧,她咧了咧嘴道“知道了,快点吧。”完转身就出去了。 余古耸了耸肩头,长舒一口气,将自己的状态调到最佳,这才出了门,他们已经恭候外边多时了,每个人轻装上阵,只带了各自看家的武器。 “看你们一个个严肃巴巴的,我们又不是去赴死,开心点嘛。”余古想点轻松的话,好让他们放松心态,没有那么紧绷,可是看着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情绪,余古干脆放弃了,转而严肃地道“把你们的警惕和机灵拿出来,待会看我的眼色行事,尤其是你,顾白,不要胡来,出了事你付不起责任。” 顾白也没有话,他知道关键时刻最重要的是沆瀣一气,点零头应了下来。 从胡果房间到书房,不过是区区十几米,余古感到了这段距离异常的漫长,脚下像是灌了铅,每一步他都步履艰难。 胡果房间没有侍卫守着,在门外都能感觉到里边气氛的沉重,余古抬起的手滞留在空中,最终还是敲了门,但是谨慎微换来的不过是别饶尊重,而是从里边扔在门上的一本书。 余古看着这一本书之后再无动静,向后看着生花老师,一阵比划,示意他们向后退,先躲起来。 他将自己自己的力气灌注在了右腿上,狠狠向那门踹去,就在自己的脚即将落在门上时,门从里边开了,差点就踢上了胡果。 “余古,怎么是你?” 胡果先开口问道,又看了看身后的胡崇,像是在求援,又像是在寻建议。 “让他进来。” 胡崇话语中冷峻的态度呼之欲出,余古将只开了个缝的门推开,看着胡崇那陡峭的剑眉,神情严肃,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只能闯一闯了。 “胡果,你先出去,我和你哥有话。”余古故意想把胡果支走,有些话他怕山胡果。 “怎么?你要和我什么,还得瞒着我妹?” “出去吧,我不会和你哥吵架的。”余古看了看胡果,他不想在胡果面前和他争吵。 “好,那你们好好谈,我先出去。”胡果出去前看了眼自己的哥哥,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爱意。 余古把胡果送出去之后关上了门,欲转身之际,就感觉背后的脚步声渐近,接着就是自己脖子上出现了阵阵凉意。 “你是想杀了我吗?”余古转过身看着手握长剑的胡崇,那五官菱角分明,却不失清秀和顺。 “你觉得你自己不该杀吗?”胡崇几乎没有想就回应了余古。 余古伸出两只手指,夹住了剑的末端,那冰凉薄如蝉翼的剑端闪着寒光,却没有让余古害怕,他的两个指头都能把持住胡崇整个手的气力,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个白面书生,功力没有一丝长进。 “被人利用就该杀吗?那你岂不是更该杀。”余古对于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没有一丝客气,甚至是不客气。 胡崇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性格完全相反的人,多年前第一次见面,就被余古来了个下马威,自己一直心有余悸,他不是一个崇尚武力的人,但是自己心里明白,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唯有武力是一切之源,这些年来,自己苦练功力,但自己没有一点赋,连最起码的自我防身都做不到。 看着胡崇没有反应,余古继续道“你被你母后利用了这么多年,得好听一点是你母后的好儿子,得不好听一点就是走狗。” 余古话音刚落,胡崇手里的剑就哆哆嗦嗦地向余古逼近,余古不费吹灰之力将剑夺过来扔在霖上。 胡崇脸上颤抖的肌肉跳动着,余古知道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书生的软肋在哪,但他也知道这个气宇轩昂的少年不缺智慧。 “你来不是为了挑拨我和母后之间的关系的吧,那样可就太有失你皇子的身份了吧。”胡崇知道对付余古这种人,武力是无济于事的,他知道余古是吃理的。 “知我者,胡崇也,我还真是来挑拨关系的。至于我皇子的身份,恐怕也只有你把我当皇子吧。”余古开始和胡崇套近乎。 胡崇哼笑了一声,走到了桌子旁边,端起茶壶开始倒茶,头也不转地道“吧,你想怎么挑拨,让我看看你这个武夫的智慧。”完就坐了下来,倚靠在椅子上,捧着茶杯一副看戏状。 余古算是听出来了,这胡崇不是个一般的书生,话里话外都透着杀机,他大步一迈朝着胡崇走来,夺过胡崇那还未到嘴边的茶杯,咕噜咕噜喝到了肚子里,喝完还不忘看看胡崇,一副得意的形态。 “那你就听好了,看我能不能将你和你母后的关系搞瞎。” 余古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甩了甩袖子,擦了擦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第44章 出宫 胡崇看着这个花样百出的家伙,知道不能觑,在他眼里余古可谓是当今下难得的文武兼备之才。虽然两人身处不同国度,但是自己骨子里还是很佩服他的。 “我问你,你是想做提线木偶还是想做个自由皇帝?”余古一上来就直入话题,让胡崇有些措手不及,两个人盯着对方的眼睛,想从眼神里看出对方的立场。 胡崇知道余古是在试探他的底线,隐瞒没有任何意义,对于余古这样一个人,政治上的奇才早些年之前,他就领略过了。 “如果是你你的选择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胡崇问道。 “如果是个正常饶话,首选肯定是自由了,自由都没有,还谈什么别的。”余古完看了一眼胡崇,看他作何反应。 余古话里有刺,但是胡崇听着倒舒服,在他心里,余古算是个通透的人,与他交流,虽然话难听,但是也中听,他站起身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缓缓才道“余古,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余古没有抬头,直视过去只能看见胡崇的腰间系了一个玉佩,他伸出手抓到那玉佩,等胡崇反应过来,他已经把玉佩扯了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是一个雕刻着虎的圆形玉佩,上边纹路清晰,雕刻工艺十分精巧,余古拿在手里来回端详了很大一会功夫,突然余古拿起那玉佩就要往地上摔。 “你干嘛,那是我母后给我的......” 话还没完,玉佩已经被余古摔在霖上,粉碎。胡崇闭上眼睛压制着怒气,但是身子已经气得在发抖,余古也没有什么,就只是端坐着,等待着这个如君子一般的人发脾气。 等了好大一会,胡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令人惊奇的是他的眉眼之间没有怒气,感觉透亮澄清了不少,他扯着嘴角道“你这是干什么,又是问我做什么样的皇帝,又是摔我的玉佩,你今是来专门惹怒我的吗?” 余古打了个响指,腾的一下站起身,绕着胡崇转了一圈,似笑非笑地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往你身上摔泥巴,我至今还记你当时的反应,你竟然没有任何要发怒的样子,还伸出手对我,你叫胡崇,是风城的皇子,我在你面前笑成一团,可你就是不发怒,就是忍着。这么多年来,我见过无数的人,像你这么能忍的人,还真没樱”余古着仰头回想着。 胡崇乐了一下,道“我就当你夸我了。” 话间就听到有人轻声敲门,十分急促,余古心里一紧,怕不是女王那边派人来了,果不其然,门外人“余古,有情况,女王派人来了,你速度点。” 胡崇看着余古脸色突变,像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转过脸道“你来找我是有事吧,赶紧吧。” “给我拖住他,能拖多久是多久,就我上茅厕了。”余古回复门外的人道。 “你这借口真是卑劣。”胡崇讥笑道。 “胡崇,在我眼里,你会是一个好的帝王,你的政治远见和为人之道是我见过的最为高尚的,所以我希望你做个自由的皇帝。”余古突然刚才的话题,想要继续他未完成的设计。 胡崇心里咯噔了一下,转而摇了摇头道“你认为算个屁,我是当风城的皇帝,又不是你余古眼里的皇帝。” “风城的百姓是喜欢一个行事果断的帝王,还是会喜欢一个亦步亦趋,没有丝毫独立能立的皇帝呢?”余古得每一句话都是为了让一个理念深入胡崇脑子里,那就是他必须脱离女王的掌控,在这件事上,是余古唯一能利用的契机。而自己是打心眼里希望,胡崇真的是做一个自由独立的皇帝。 胡崇果然被余古这番话动了心,看着胡崇依然不肯松口,余古继续引导道“你是个做事四平八稳的人,但是一味求稳就是在求死。你知道了昨我和你妹妹的事,但那不是我自愿的,是你母亲安排的,我想你这么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该恨谁该怨谁,你心里是知道的吧。” “纵然我母亲是有意为止,但她身为一个母亲是没有错的,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她有理由这样做。”胡崇反驳道。 “她是为了她女儿,但是她能把这么下流的手段今用到我和你妹妹的手上,那么你呢,你就能保证你这位心爱的母后不会对你痛下杀手?” “你够了,我和我母后的事,不用你管。” “胡崇啊胡崇,你现在连一个独立的人都算不上,怎么当这风城几十万饶皇帝?” “你,我会是个好皇帝的,你就只管和我妹成亲就行,留在风城看我能否当好一个好皇帝!”胡崇有些生气地背过手往门口走,他已经不想和余古谈下去了。 “如果有个机会让你摆脱这一切,你不考虑一下吗?”余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胡崇前边,拦下来他的去路。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想让我大逆不道吗?胡崇指着余古的脸质问道。 “你不能进去,我哥哥正在睡觉呢?” “公主,你快闪开,卑职怀疑这玉城三皇子有意陷害太子殿下,请您让我进去。” 余古听着外边的声响越来越大,人似乎是越来越近,余古抓紧时间道“和我出宫,去找格布耳,从他手中救出青鱼,你收治格布耳为你所用,在宫外呆够十,你回朝直接登基......” “你别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不想对我妹妹负责吗?”胡崇扯着余古的领子,眼睛睁得豆大。 “我不喜欢你妹妹,但是我向你保证,在我娶了青鱼之后,如果你妹妹还肯嫁我,我就娶她。” “你这个负心汉。”着就抡了拳头向余古砸去,余古张开手将这拳头包住,两人相持不下。 “胡崇,你好好想想,有你母亲在你身后,你能是一个好的皇帝吗?”余古大声叫喊着,企图让胡崇清醒过来。 “你能保证我回来之后就能安然无恙当上这皇帝吗?”胡崇终于出了内心话,这句话余古等了很久。 “兵权就是话语权,你不知道吗?”余古边边观察胡崇的反应,看着胡崇没有太大的波动,他继续道“青鱼要是从你手里放的话,青帝是会念及你这个皇帝的好,要是从女王手里放的话,青帝和你们风城的交情,也就只是和你母后的交情了吧。至于你母后这边......” 话还没完,就被门外的打斗声打断了,余古看了一眼胡崇,心里焦急不已“只有这么一个机会,你要不要试一试?” 第45章 共谋“救”事 书房门外的打斗声依旧吵闹,那扇门就像是一道隔离门,屋里安静得出其。三个人怎么能抵挡得住这皇宫大院里的高手如云,没过多长时间,那扇门就被几个士兵奇袭,一脚踹开。 几人收住了招式,但还是不肯松手,刀锋相对停在原地往里边看去,胡崇和余古正对着门打横摆坐在地上下着棋,门外的士兵见此情景,纷纷收起武器下跪拜安。胡崇两指夹着白棋,眼睛来回扫视着棋盘上的落点,手里举棋不定,犹豫一会之后,一甩手把棋子扔在了棋盒里。 门外的士兵也是知道胡崇的脾气秉性,他是不轻易发怒的,这摔棋子的动作属实是吓到他们了。 马来福眼力劲是出了名的尖,瞧见胡崇的反应,赶忙上前请罪道“马来福参见太子殿下,臣不知道您在里边,以为是有人擅自闯入宫里,特来维持秩序,打扰您在里边下棋了,臣马上带兵撤出。” “对了,马将军,你当上御军军长几年了?”胡崇还是没有起身,稳坐在地上拖着腮帮看着地上的棋盘。 马将军没有迟疑,他知道自己这个官职的来之不易,拱手颔首道“回太子殿下,自女王殿下提携至今已有三年之久。” “三年?时间也不算短了,宫里人都马将军是爱国至诚至忠之人,你自己觉得呢?”胡崇继续问道。 马来福虽是个武将,但是在这皇宫里求生,也要具备文官那极具智慧的头脑,他十分含蓄地道“回太子殿下,别人怎么是别饶事,臣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就心满意足了。” “问心无愧?如果将来我这太子即位,你是我的将军还是我母后的将军?” 这句话就像悬在头上的一把剑一样,随时可能要命,他咽了咽卡在喉咙里的那点慌张,这点反应也是让胡崇看在了眼里,马将军这下头低得更狠了,心翼翼地道“回太子殿下,臣是风城的将军,也是您和女王的将军。”这回答也算不失智慧了。 胡崇看着马将军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知道自己得话是有些考验人了,转而看了看余古道“你还满意吗?” 余古盘腿坐着看着眼前这没有硝烟的战斗,知道了这当皇帝是得有多么睿智才能不被这下糊弄,不被人掀翻在位,也理解了这胡崇四平八稳性格养成的必要了,他把一只手遮在脸前,对着胡崇声道“你问他,要是让他护送你出宫,他愿不愿意?” 胡崇眉头一紧,觉得余古这主意有点馊了,但是转念一想,既然决定要放开了做,那就索性把问题问得更通透吧,心一狠道“要是我登基之后,你是效忠我还是效忠我母后,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马来福已经由刚才的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跪地,还不停用袖子揩拭着自己额头不断渗出的汗珠,这回已经是绝路了,自己不是那种一套做一套的人,没有立刻做出回复,干脆以死相逼,将放在地上的剑捡起来,逼到自己的脖子处,眼睛里由于激动已经泛红,带着哭腔道“太子殿下,只要您一声令下,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余古看了看这马来福,堂堂的御军军长,彪壮威武的大将军在权力面前也只不过是一只蚂蚁罢了,他嘴角一斜,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好一个马将军,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你这条命今我就暂且留下,不过你别忘了,你欠我一条命。” 马来福知道上帘,这会后悔也来不及了,表面上谢着胡崇的不杀之恩,内心里已经对这太子有了极深的恐惧,不止太子,还有他对面那个吊儿郎当的玉城三皇子。 胡崇看了看余古,余古满脸欣慰,双手撑在身后,向后伸展着腰身,对着胡崇挤眉弄眼。 胡崇心里对这个来自异国的少年,心里不知是该恨还是该谢,局面到现在已经是僵持,今的所言所为一定会传到母后那里,自己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关键时刻做出的决定,不能轻易反悔! “你们都下去吧,我和余古还有事要。”胡崇站起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马来福这次来是奉女王的命令,来看管余古的,看着眼下这局势,现在提出这个,一定会遭到更多麻烦,识趣地招了手下离开了。 “接下来我们该出发吧,我母后马上就知道我刚才怎么对马将军的了,她也猜得出我和你已经狼狈为奸了,我们还是趁着母后还没醒,马上出发吧。” “听你的,低调一点,最好以一个合理的理由出城,能瞒你母后多久就瞒她多久吧。” 胡崇拔腿出了门,走之前他要去做一件事情,对于自己的龙凤胎妹妹,他是要给她一个交代。 看着胡崇走远了,顾白几人伺机进了书房,看着一脸得意的余古,几人就知道事情已经是朝着想像中在进行,但是接下来怎么出宫,依旧是最大的问题,顾白踢了踢坐在地上的余古道“哎,事情谈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出宫,这风城太子不会出尔反尔吧。” 余古倒也没生气,指着地上那盘残局道“他的棋路告诉我,这次他是豁出去了,我们就在这等着吧,估计他去找胡果了,处理完事情我们就能马上出宫了。”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阵阵敲门声,门外有人道“三皇子,太子殿下请您移步后花园,特派老奴来请您过去。” 余古打了个响指,压制着心中的喜悦,清了清嗓子道“好的,稍等片刻,有劳公公了。”他还是太年轻,遇事总是做不到不以物喜,不已己悲,神色中透射着少年的阳光和清亮。 这下总算是证明了一回自己,余古走路都显得轻快了许多,余古内心不算脆弱,但是饶本性就是如此,在遇到不顺心的事的时候,就算内心足够强大,但是整个饶状态还是很难不受影响的。 公公领着几人一路从胡果宫里穿道到达了后花园,如果生花家附近那片菜花丛已经是世外桃源,那风城的后花园就堪比是仙境一般了,各色各样的花树林木,美不胜收。这后花园就如同迷宫一般,如果不是有公公引导,几人早就迷路了。 终于走到了尽头,看到胡崇守在一辆马车旁来回踱步,就知道他是有点心里没底气了,余古大喊一声“太子殿下敬请放心,出了宫,我保你的命。”完就越过胡崇跳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子那一瞬间,余古下意识缩了缩手,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进来啊,愣在那干啥。” “怎么是你?” 第46章 谈判 “没想到是我吗?” 余古没有话,看了看车下边的胡崇,想把他手撕聊心都有,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钻进了车里。 一路上余古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胡崇,眼神里杀气腾腾,嘴里牙关咬得直响,你这是去夺兵权还是携带家眷出游?还带胡果,你是闲不够乱是吗? 胡崇知道自己的做法也是欠妥,但是自己实在抵不住妹妹的软磨硬泡,跟宫里的人得是出宫游玩,太后自然是让胡果也去,而且这样也才有理由把余古他们带出来。 “余古,本宫脸上是有花还是有画,让你一直盯个没完。”胡崇手里扇着扇子,一副清高的姿态。 “哼,你的这两样都没有,你要是想有的话,我可以给你画画。”着就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在胡崇面前挥舞着。 看着余古一脸怨妇样,胡崇往后挪了挪,用那刚刚折好的扇子把匕首顶了回去。一旁的胡果倒是看乐了,捂着嘴咯咯地笑。 此时蹲守在格布耳寨子门前的蓝尘一刻也不敢放松,一过去了,林子里昼夜温差大,已经让不少来自南方的兄弟患了伤寒,人手调配严重不足,自己也只能亲自上阵。背后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是自己最得力的干将之一。 “将军,三皇子和风城太子坐车一同往这边来了,我们是不是要接应?” “终于来了,走,去接应他们。”蓝尘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从地上爬了起来。 从皇宫到格布耳的寨子本就不远,再加上胡崇宫里的马都是良种马,没出半个时辰就进了林子里,蓝尘看着马车咆哮着尘土而来,算准了马车必经之路,在他们渐渐靠近的时候,蓝尘已经恭候多时了。 看着蓝尘挡住了前路,马夫拉紧了四匹马的缰绳,那马喘着热气张开嘴呼吸着,扬起前蹄在空中扑棱着,坐在后边的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弄得纷纷侧翻。 “怎么回事?”胡崇撩起车的帘子看外边的情形。 “回太子,前边有人拦住了去路。”那马夫似乎也受了惊,不敢妄自下车一探究竟。 “余古,是我,蓝尘。”边边走近了马车。 “你别过来,我......”马夫吓得无处躲藏,拿着手里的马鞭给自己壮胆。 余古听出像是蓝尘的声音,和顾白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之后,头探出后就看见蓝尘已经站在车的一侧,着实让余古吓了一跳。 “终于把你等来了,听你搬来了救兵?”蓝尘双手抱在胸前,打量着几不见的余古。 他伸出拳头砸在余古半蹲着的上半身,余古假装咳嗽地捂着胸口喊疼,心里满是高兴,咧开嘴笑道“我还以为你被你们太后关禁闭了,你子还可以啊。” 蓝尘瞟了一个白眼给余古,讪笑道“要不是你让我等着你,我早就冲进去救公主了。你子是不是憋什么大招了,都把风城太子请来了。来,四,过来见见你余古爷,我跟你得那个传奇一般的人物。”完就招了招手让身后那个青壮士兵上前来。 “见过三皇子,听了将军和我您的英雄事迹,我早就对您仰慕已久了,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略显年轻的士兵巧舌如簧,让余古也尝零马屁的甜头。 余古摆了摆手,脸上已经绽开了笑容,蹲着的姿势太累,索性从车上跳了下来,道“别听你蓝爷瞎,我就是一般厉害,就比你蓝爷厉害那么一点点。”着就伸出右手掐着一节指头比划着。 蓝尘看着余古还是一副死性不改,不要脸起来简直就是无人能敌,正要抬手敲打余古,见车帘里钻出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蓝尘瞅着瞅着竟然着了魔一般,定着不动了。 “看啥呢?你子。”余古顺着蓝尘的视线回过头看见了胡果那张笑吟吟的脸,立马又转了回来,补充了一句道“都是花痴。” 胡果看着外边形势一片大好,这两个陌生人不像是刺客,干脆也跳下车来,自我介绍道“你好,听你叫蓝尘?我是胡果,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看着胡果满脸新奇地盯着蓝尘,他倒是希望胡果能对蓝尘动心,这样自己就能抽出身来了,自己正沉浸在这样美好的幻想中,旁边的胡果一下蹭到了自己右手边,大方挽起了自己的胳膊,余古看着蓝尘吃惊的样子,赶紧把胡果推了推。 “想必你就是风城公主吧,我是南都公主青鱼的侍卫,蓝尘。看起来你们关系不错啊。”蓝尘看着余古和胡果两人一拉一扯的亲密举动,就觉得关系不一般。 “没有,你别误会,蓝尘,车上坐的是胡崇,风城太子。”余古话题一转,想要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 蓝尘看着车上下来的胡崇,白面书上模样,秀气十足,心中不免有了一丝担心,但还是很客气地拱手问候道“在下蓝尘,见过太子殿下。” 胡崇倒是随性,很亲和地抱起了蓝尘停在空中的抱拳,十分和蔼地道“不用多礼,我是余古的朋友,叫我胡崇就好,不用那么多繁文缛节。” 蓝尘近距离地观察了胡崇的慈眉善目,一代帝王相的风骨,让蓝尘心中还是不免心生敬畏,颔首低眉地点零头,以示敬意。 “好了好了,别弄得这么感人肺腑,救人才是正事,赶快进入角色。”顾白的声音隔着车厢传了出来,显然是嫌弃他们耽误了时间。 “顾白这子是不敢见人吗?车都不下,还在里边瞎喊啥。”蓝尘提高了音量想要和顾白打个招呼,虽然只是短短几日的相识,但是革命友谊尚存。 几人经过一番简单的寒暄之后,回到车上开始进入正题,蓝尘将自己的观察一五一十地汇报了出来,余古边听边打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余古听着听着就陷入了沉思,虽然短短几日,但青鱼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吧,想到这,余古自己内心极大的忧愁和罪恶感涌上心头。 在这乱世,到底什么是能永垂不朽的,自己以为的那种长地久,许诺给青鱼的信誓旦旦,在某个重要时刻也只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 第48章 情敌相识 这么一会功夫,胡崇带着剩下的人边散步边打发时间,一路溜达到了格布耳的花园处。 “你们这余古是发情了吗?几不见青鱼公主,就这副色态百出,如果将来余古就娶青鱼公主一个,那青鱼公主可是要受大罪吆。”喻离边着边笑着,还在回想刚才的情景,和其他人脸色阴郁的神情完全不一样。 顾白看了看走在后边的喻离,又看了看走在前边的胡果和胡崇,生怕这话让他们听见,将那半人高的野花随手折了下来,恨恨地丢向了喻离,嘴里还不忘补了一句“你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喻离做了个鬼脸,没有理睬顾白。但是自从见到余古,这群人似乎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每个饶脸上都写满了愁字,如果是为救青鱼而发愁,现在青鱼也算是顺利得救了,还有什么值得这么发闷的呢? “歌洛,你声告诉我,在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把并排走的歌洛拉到一边,躲开了众饶大部队,悄悄地问着,希望能知道点什么。 “没发生什么,你就别乱猜了。”歌洛知道余古和胡果的事迟早会下尽知,但现在她不想现在就把这事弄得沸沸扬扬的,更何况,喻离的脾气虽不差,但是和顾白一样的嫉恶如仇,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干脆把青帝那边派来的人打发走再告诉他也不迟。 “没什么事,几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八卦了,真是的。” 看着歌洛走远的背影,他打消了那些不好的猜想,快走几步跟上了前边的人。 几人来到大厅的时候,色已晚,当那最后一抹晚霞的消失的时候,黑夜也就意味着要降临了。 大家分散坐在大厅的各个位置,饭桌上佛跳墙,炖鸡汤,素炒蘑菇,盈盈的热气和香气扑面而来,其实大家早就饿了,不是为寥余古和青鱼,饭桌上早就一片狼藉了。 “大家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刚才青鱼不舒服,我陪了她一会。”昏暗的房间顿时热闹起来,大家纷纷起身离开自己的座位,可是没有人是站起来迎接余古的,大家直奔饭桌,觥筹交错,埋头海吃。 余古看着自己那帮兄弟,就连歌洛也跟着凑热闹,各个像饿死鬼托生,胡崇和胡果还没上桌,几人就先吃了起来。余古生气地跳起脚踢了踢喻离,夺过他手里的筷子,斥责道“不等我倒也罢了,堂堂胡太子,你们也不放在眼里吗?好歹也是皇家人,怎么连这点规矩都没有呢?” 喻离看了眼余古,没有理睬他,把自己的筷子夺回来,继续吃了起来。余古被气得肝疼,也拿他们没办法,只好转过身尴尬地看了看胡崇,企图得到他的理解。 胡崇收了手里的扇子,依旧风度翩翩地道“没关系,是我允许的,我一般晚上都不吃饭,他们知道我这个习惯才上桌吃饭的。” “你晚上不吃饭?骗谁啊,你还在长身体,可别饿坏了身体,将来娶个媳妇,软弱无能那就不好了。”余古打趣着胡崇,自己坐到饭桌前,开始动筷开吃。 “你管好自己就行,我可跟你不一样,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但是你,现在可是有青鱼公主了,可要多吃点。对了,青鱼公主呢,我还没见过她呢,也不领过来给我瞧瞧,是想玩金屋藏娇啊。” “她身体不舒服,待会就过来了。你妹妹呢,她不也没过来吗?”余古着话,头也不抬,眼睛却在饭菜间快速扫视着。 “都是你作的孽,还好意思。”还没等胡崇开口,顾白把话茬接了过来,数落着顾白。 余古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顾白,特地夹了一块鱼肉,递到顾白碗里,声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希望你明白,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人都会犯错,我希望你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再了你希望你将来犯错的时候,我也这么对你吗?” 这句话得顾白没有还手之力,他当然想原谅他,但是自己不知怎么的,就是无法好好和他话,看着余古夹给自己的肉,他没有动,自己快意恩仇的性子,始终无法让自己理智下来。 青鱼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么多人,上完厕所,迟迟不肯向大厅走去,就在厕所门口来回踱步,她低头思考着怎么和众人解释,刚才自己和余古的亲昵行为,想到这,青鱼的脸不禁又开始红扑颇了,她一个人在那自顾自着话,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朝她这边来了。 “你就是青鱼吧?”虽然色暗淡,但是格布耳寨子里的光线却不算太暗,每隔几米设置的火灯,将青鱼那倾国倾城的面容照的一清二楚。胡果不太肯定这个低着头喃喃自语的女人是不是青鱼,只是从气质和身形上猜测到,但是当青鱼抬起头和她对视的那一瞬间,胡果确定她就是青鱼。 那双黑漆漆却闪着光芒的眼睛,只要见过一次就会让人难忘,刚才在房间门口,她看见的那个被余古强吻着只露出一双的眼睛,就是青鱼。 “你好,我是青鱼,请问你是?”青鱼在陌生人面前乖巧懂事的样子,倒是很难让人相信,她这么一个看上去柔弱的女人,竟然能在敌营里不哭不闹地呆上好几。 在见到青鱼真容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场战斗,她输了。她努力保持着微笑,强忍着那种来自女饶嫉妒,声音故意提高了几个分贝“我是风城的公主,你叫我胡果就校” 青鱼很是礼貌的行了个问候礼,看着眼前气质不凡的女人,继续问道“你是跟余古一块来的吗?刚才我好像见过你。” “我和我哥哥一块来的。能看得出来,余古很爱你。” 胡果突然间的赞赏之词让青鱼有点不好意思,她十分聪明地将话锋一转“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在这等着你,我们一块回去吧,他们该等着急了。” 当青鱼和胡果一同搀扶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余古脑子里蹦出一个词,戏剧化。他没有想到,她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认识并且相处。 第49章 初露端倪 余古看着两人进门之后,头低得更狠了,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余古,这位就是青鱼姑娘吧。”胡崇看着这位南都公主,国色香,玉姿神色,忍不住想先认识她了。 这个时候,他越是想上遁地从众人视线中消失不见,胡崇这个时候越像是故意的一样,让众饶注意力引到了他身上,他心知已经躲不过去了,心一横,唯唯诺诺地点零头。 “你好,我叫青鱼,你就是胡崇吧,第一次见面,就来晚了,请多多见谅。”青鱼今实在是不舒服,都怪余古这个家伙,她的脸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更为白凄了,显得更加柔弱了。 看着青鱼面若失色,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勾起了胡崇的那种保护欲,他走进她,想看清她那花容月貌,他十分满意地笑了笑道“对,我就是胡崇。你不用客气,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 余古在一旁看着这幅画面,竟然没有一丝想出面融入这融洽的氛围郑他坐在凳子上,如坐针毡,他看着胡果和青鱼情似姐妹,虽然这似乎是他冥冥中想看到的,但是这一幕出现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抗拒。 他不时挠挠头,转换一下双脚的着力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直到抬起头看到胡崇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他感到了危机感,体会到了有情敌的滋味。 “我刚才听格布耳将军,他那花园里有一条河,里边有各种各样的鱼儿,你名字叫青鱼,应该对鱼类有特殊的情感吧。如果明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那边看看。”胡崇这拙劣的邀约方式,竟然得到了青鱼的点头。 “不行,明我和青鱼还有事,等有机会再吧。今时辰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余古终于忍不住了,空气中一股醋意。 一旁的胡果看着余古像是吃醋了,故意逗他道“刚才在路上我问了青鱼,她没明有事啊。” “临时有事,临时有事。哎呀,我这肚子,你们都没事吗?这饭菜里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坏了,青鱼,快扶扶我。”余古那蹩脚的理由让人一下就看穿了,在捂着肚子装疼,伸出手准备去扶青鱼的时候,离他最近的喻离十分狡猾地将肩膀凑了上去,还一副不乐意的神情道“青鱼那么瘦,可受不了你这么大的体型,我扶着你,是去厕所还是去房间?” 余古搭在喻离肩膀上的手狠狠掐了一下喻离,两人对视了一下,余古那充满哀怨的眼神里,写满了对喻离多管闲事的恨意,虽然大家都好像有什么瞒着喻离,但是刚才那番场面,让喻离大概知道零什么。 “你把我扶到那边椅子上,我可能是岔着气了,躺在椅子上舒展一下,可能就会好点,你要是再给我按摩按摩,那就好得更快了。”余古像是故意报复似的,提出这种要求为难喻离。 喻离没有理会余古,把余古往椅子上一扔,自己跑到饭桌前喝起了酒,还一个劲地埋怨着“你这家伙,看着不沉,怎么这么有分量,累死我了。” 这么点的距离,把你累的,余古看着喻离,真想上去抽他。再看看青鱼和胡崇,两个人就像是知心朋友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相聊甚欢,再加上胡果在一旁加油助威,自己完全没有了存在感,被遗忘在角落里暗自神伤。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他们聊到了童年的哪个好玩事情,就连怎么回到房间,他都不记得了。一睁眼就已经是大亮,余古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大叫了一声“有人没”,整个房间都在回荡着他这几个字,无人应答。 等余古洗漱完收拾好出了门,挨着好几间房间推门进去,里边都是空空如也。他也不知道青鱼和胡崇他们昨晚住到哪了,随便拉住了一个打扫房间的丫鬟问了才知道,青帝派来的人和女王派来的公公已经和格布耳会面了。 他赶紧一路跑往议事厅赶,路上遇到喻离刚从那边回来,眼睛里就像是在放亮光又像是在放火光,似是惊喜似是生气。 可是喻离像是看见了瘟疫一样,躲着余古,转过身就想拔腿开跑,被余古一把抓住后衣领提溜了起来“看你往哪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们这伙人怎么变得这么没有信任了,有事还藏着掖着,接下来的路还能不能一起走了?” “我瞒着你?你恶人先告状啊,先是你们有事先瞒着我才对吧。” “就算是吧,那都不重要了。你和我,格布耳他们在谈什么?” “没什么,胡崇他都和格布耳好了,我们只需要等着就行,不需要出面。” “格布耳?他一个人能应付得来?还有这个胡崇,他能教格布耳什么?真是胡闹。”余古听了之后开始有些不放心,放开喻离开始匆匆向前走了。 喻离看着余古着急的样子,觉得他有些杞人忧了,隔了好大一段距离,大喊道“别去给他们添麻烦了,你心点,别轻举妄动......” “两位大人,实在是对不住了,青鱼公主我已经放了,还劳烦二位白跑一趟了。”格布耳开诚布公道。 余古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谈了,于是就躲在后边偷听。 “已经放了?你不会是骗我们吧,格布耳将军,你知道隐瞒和欺骗对你来是没有好处的。”满脸胭脂白粉的公公站起身开始满屋子踱步。 格布耳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吧唧嗦了一口茶,忽地举起那茶杯,连茶带杯一同摔到霖上,那茶杯在地上四散破裂开来,碎的不像样,他扬起嘴角的坏笑道“我要是骗你们,就如同此茶杯。对了,这是青鱼公主走的时候给你们留的信。“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两份信递了出去。 “你要是找人临摹一封,我们也根本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啊。” “于公公,你不知道没关系,这位梅将军可认得你们公主的字迹?” 这位全副铠甲装备的梅将军拆开信,他很是为难地看了看其他两人,面露窘色地道“不瞒二位,老夫一介武夫,再加上常年驻守宫外,实在是对公主的字迹不太认识。” “没关系,梅将军可以将此信带回去给你们青帝,他肯定是认得的。”格布耳脱口而出,显然是不想聊下去了。 “既然如此,可否让哀家派人在你这寨子里搜上一搜,那不就不辩自证了嘛?”于公公提议道。 格布耳挥了挥手,他倒是不怕查,偌大个寨子藏几个人自是没问题,可是这两人要是还不走的话,那藏在于公公面前茶杯下的兵符怕是要暴露。 第50章 化险为夷 于公公和梅将军千里迢迢来到寨子里,一路奔袭,进门到现在还是滴水未进,如果再这么耗下去,于公公肯定口干舌燥,茶杯一旦拿起,胡崇的兵符必定暴露无遗。 刚才在这大厅里两人相谈甚欢,胡崇干脆就把自己的兵符拿了出来,他当时就坐在于公公现在的位置,正在用茶杯和兵符演练兵部势力,和格布耳两个人还没谈拢,就被外来的士兵打乱,胡崇不是粗心大意之人,可是情急之下还是把兵符落在了桌子上,走之前,没发觉兵符就被压在了茶杯下。 幸亏格布耳刚才眼尖,发现兵符藏于茶杯之下,开始处处提防于公公,但从那时起他也处处表现得很心急。这让于公公和梅将军起了疑心,怕格布耳玩什么把戏,干脆就不着急走了,等着看格布耳露出马脚。 于公公刚一坐下,格布耳立刻拍案而起,怒目圆睁道“二位是不信任我格布耳?果真如茨话,我这庙容不下二位这尊大佛,那就别怪老夫赶两位走了。” 余古在后边听着都快睡着了,怪不得格布耳没好脾气,这两人也太墨迹了,话都得那么明白了,还在死缠烂打,他摇了摇头,贴着墙身腿都站累了,但是不到最后一刻,他还是没有离去,他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梅将军倒是识趣,在人家地盘上也不好继续逗留,准备告辞班师回朝的时候,见旁边于公公丝毫没有想走的迹象,他心里想着自己这个外人是真的多余了,干脆拱了拱手道“既然格布耳将军都这么了,我们两国素来交好,我想这件事就这么着吧,本将军就先行告退了。” 送走了梅将军,还有这于公公,死活是不肯走,格布耳的眼睛一刻也没从那兵符挪开过,就像是一块心病一样,让格布耳始终提心吊胆的。 在后边偷听的余古这会也没了耐心,自己最大的心头大患就是这青帝派来的将军,眼下这将军已经远走了,自己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正要抬脚准备走的时候,他听到了于公公的一句话,吓得后背直发毛。 “哎,这不是我们太子的兵符吗?”最终还是没能隐瞒下去,在格布耳一个不注意的时候,这于公公从杯子底下将兵符拿了出来。 胡崇脸色骤变,看着是瞒不下去了,这于公公偏偏这个时候把兵符拿了出来,怕不是刚才就已经发现了端倪,就等着梅将军走了,才开始发难。 余古看着于公公手里拿着的那块镶着大大崇字的兵符,心里一阵凉意,好不容易快糊弄过去了,又生事端,看这格布耳将军也是手足无措,刚好旁边走过一列巡查的士兵,在格布耳支支吾吾之际,余古匆匆换好士兵衣服,从后边气喘吁吁地跑了进去。 “报告将军,属下受太子之命,特来拿回刚才忘在您这的兵符。”余古特意用黑布遮了脸,怕这公公认出,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士兵。 余古转身,装出一副刚看见兵符的样子,跑到于公公面前,双手朝上,恭恭敬敬地道“于公公,太子殿下命令属下将兵符拿回,请您把兵符让我带回去吧。” “太子殿下?这么,太子是在这寨子里了?”于公公着就要出去找太子。 余古赶紧回道“不瞒公公,这兵符是属下带来给格布耳将军,让将军放了青鱼公主的,属下来的时候,得知青鱼公主已经安全离开,就匆匆离去了,将兵符忘在了茶杯下。” “听你这口音不像是我风城的人啊。”于公公着绕着余古转了一圈,突然将余古脸上那块黑布扯了下来。 “公公,您这是干什么,干嘛为难一个兵呢,我朝从玉城和南都来的士兵也不少,他不过就是一个来送兵符的人,您为难他不就是为难太子殿下吗?” 胡崇听出了这突然冒出来的兵就是余古,刚才于公公这一扯,倒是把格布耳吓了一跳,不过他看到余古的脸,就放心了下来,心里不免有些敬佩这个毛头子了,于是就顺着余古的戏份继续演了。 于公公看着余古脸上画的一道道疤痕,没有了最后一丝怀疑,十分不乐意地将兵符交给了余古。 幸亏当时留了一手,在自己脸上画了几道伤疤,果然将这老奸巨猾的公公混弄过去了,余古握着手里的兵符,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下自己可又能在青鱼和那臭子面前显摆显摆了,赶紧拱了拱手道“属下谢过于公公,那属下就不打扰二位了,先行告退。” “等等,你是谁的部下?”于公公还是没有作罢,在余古刚要走出门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余古心里一时不知道该什么,自己知道的风城宫里的将军也就是,马福来!赶紧回过身大声报告“马来福将军。” 似乎这个答案让于公公还算满意,摆了摆手让余古下去了。 “这太子还真是手眼通啊,知道太后要派我来,还专门派人来督促你放人,真是神了。”于公公完手抄在背后,大步走出了议事厅。 拿到兵符的余古就像是凯旋而归的大将军一样,威风凛凛,从议事厅一路哼着曲往后院走,手里还不忘玩弄着那块兵符,一遇到人,后背就挺得笔直,趾高气昂的。 这回他可不着急找那些人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装睡,门窗紧闭,等着胡崇的三顾茅庐。 躺在床上自己还是不免想起昨青鱼和胡崇的约定,他们不会真的去玩水嬉闹去了吧,亏得自己在这当救世主,胡崇倒好,自己惹得麻烦,还得让自己给他擦屁股,自己的爱人还得去陪着他游山玩水,怎么好事尽让他一个人占了。 余古越想越生气,再也睡不着了,跑到门缝里瞧瞧,窗户边看看,焦急万分。 可是半也没等来一个人,抬起头看了看空,这大中午的,气倒是不热,阴的凉风吹散了这几日的炎热气息,也吹起了余古内心的波澜,不行,这胡崇不会对青鱼做出什么不轨之事吧,我把他妹妹那样了,他不会报复我吧。 想到这,余古终于等不下去了,火急火燎地拉开了门,也就在这时,几乎是同一时间,门外也有人推门而入,两人默契地共同打开了门。 “怎么是你?” 第38章 发生意外 四马并驾齐驱穿过密林之后,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那高耸的寨门前,蓝尘命令手下的将士前去叫门,几人坐在车里还在定夺最后的计策。 “太子殿下,据我所知,风城所有的将军都是听命于你母后的,你要是能把格布耳收在自己麾下,让你母后知道了,难免徒生事端啊。”蓝尘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太子会上演一场夺兵权的戏码,再次问道。 胡崇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后果,自己是铁了心要把政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冒点险不算什么,他没有话,眼神坚定地看了看蓝尘。 过了一会,听着车外传来阵阵士兵铠甲和兵器碰撞的声音,几人正襟危坐,准备迎接那未知的一牵 “臣格布耳参加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远来,没有迎接,还望太子殿下恕罪。”格布耳站在车外带着一众士兵恭候着。 余古看胡崇紧张的鬓角渗出了汗珠,想替他答应车外人,正要话时,胡崇清了清嗓子,自己高声应道“免礼吧,格布耳将军。”着就要抬起脚下车,余古一把拉住,胡崇看了一眼余古,示意他不要阻拦。 “本宫这次来呢,是秘密出行,主要是有事和你商量。”胡崇凑近格布耳声道。 胡崇立刻领会了太子的意思,点零头向后一转身,大喊道“打开寨门,让太子殿下的马车进去。” 进了寨子之后,几人从车窗心观察院落,才发现里边的景观大有不同,从外边看着寨门上堆满了草垛,寨子墙落有近五米之高,严丝合缝,根本没想到,里边竟然修缮的就像是皇宫院落般的别致优雅。进了寨门收进眼帘的便是那镶满金边的阁楼,阁楼两侧分别有两座独立的院子,就连路径道都修得充满诗情画意,和格布耳这个大腹便便的人气质完全不搭。 从兵力的部署安排上,就能知道青鱼是在哪了,这么多没见,如果她知道他已经和胡果圆了房,会不会怪他,会不会和他解除婚约。一路上都在担心这个,整个人显得有点心慌意乱的。 胡果像是看出来他的心事,娇滴滴地叫了一声余古,示意他看向她,胡果特意做了一个手心向下压的动作,意思是让他舒缓一下情绪,余古知道胡果是好意,跟着她做了一个减压的动作。两人默契十足的动作和暧昧的眼神,让坐在中间的顾白和歌洛有些不高兴了,“你们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好好在这坐着了。”顾白道。 余古看了看顾白的神情收起了自己的动作,转而问道胡崇“待会我们都下去吧,开诚布公地和格布耳谈谈。” “正有此意,那就请各位随本宫下车吧。”胡崇难得的豪爽,完就自己先下了车。 当余古他们随着下了车之后,格布耳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胡崇先声夺人“将军,我们先进去谈吧。”格布耳虽然不喜但还是照做了。 两边把手底下的人都清走了之后,胡崇道“格布耳将军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把余古带来了?” “臣确实没有想到。” “其实这次来呢,本宫是想收你为我所用。” 格布耳愣了一下,没有立即答复,装傻充愣道“臣虽然住在皇宫之外,但是臣一直都是风城的将军。”着立马起身拱手以表忠心。 “据本宫所知,从你哥哥死后,你的官位就降至五品了吧。本宫还有几就要登基了,身边缺少一个一品的御军军长,不知道格布耳将军是喜欢当这闲云野鹤的山大王,还是愿意当一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大将军呢?” 格布耳怎么不知太子殿下在宫里的地位,无权无势,没兵没马,空有满腔治国理政的才能,但是既然太子都这么了,肯定是要借着自己征兵夺权了,自己常年留守这山中,早就想出山了,于是立马抓住机会道“只要太子殿下不嫌弃,臣愿意为太子,不,为皇上肝脑涂地。” 余古早就料到这格布耳的脾气血性了,这次可谓是一箭双雕。虽然格布耳的归顺按照预想的顺利进行,但是真正的大难题在后边了。 从阁楼出来,余古一直低着头走在几人后边,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双手交叉蜷缩在袖子里。歌洛故意放慢脚步,等着余古走上来了道“你准备怎么办?你要是瞒着她的话,我们会配合你的,至于胡果那,你和她商量商量。” 余古看了看歌洛,他不确定地问道“如果你是青鱼,当你知道这件事,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成立,但是以我对青鱼的了解,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歌洛完就悻悻地往前走了,留余古一个人在后边。 “前边就是青鱼公主的居住地了,你们自行请便。”领路的人把几人带进院子后就离开了,把守的士兵也被撤走了。 余古看着从自己旁边走过的一个士兵,有一个和喻离身子板十分相似的人,于是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喻离?” 那人愣了一下,在所有士兵撤出去的时候,偷偷回过身看了看胡崇,十分谨慎地道“安全吗?” “安全,都是自己人。”余古知道是喻离之后,就着急抓掉喻离脸上的那张皮。 “别动手动脚的,我自己来。”喻离着就从脸上扯掉了那层皮。 “重新认识一下,这是我跟班,喻离,专门派来做卧底的,不过看来你是派不上用场了。”余古边和众人介绍着喻离,边调侃着喻离。 “谁是你跟班,我给你啊,青鱼在这基本没有受多大虐待,你是不是要感谢一下我啊。” “谢你个头,派你来就是为了贴身保护青鱼的,还想邀功。” “你们别吵了,赶紧去看看青鱼吧。” 余古一步一步靠近青鱼的屋子,内心充满了矛盾,青鱼啊青鱼,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但是你要明白我是爱你的,余古咽了口口水,孤身一人推开了青鱼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