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介绍 姜子牙:是整部《神花洛》的构架者,以他的遗志为背景,逐渐拉开人、神、魔的恩怨。 传龙: 男主角。 本为魔教烛龙教少主,因其父所谓龙族之志将其母亲害死,从而有些怨恨,独自闯入江湖。 一次偶然机会,在龙星门混迹之际,因其龙族体质,竟学会失传数百年的龙星门秘法“幻影流星术”。 而后因龙星门被灭门,为活命和义父“鬼龙子”一起与“武陵地府”签下鬼契,从此成为鬼人,为地藏府“九方帝”轩辕九藏卖命。 因传言《星云先书》与百年前消失的门派天奴宗有极大的联系,便受地藏府派遣,前往西域昆仑之巅的“慕士神殿”。 与宗派和东厂争夺被鹰鹫宫关押百年的天奴宗宗主“墨羽仙人”,为的是获得《星云先书》的秘密。 过程中幸运获得神器“蓝海碧玉”。而后又陷入《星云先书》的争夺中,经历磨难,最终修仙。 尚采蝶: 女主角。 为琉球岛“琉球王”郡主,其父从小将她送到玉女教教主“钰玑子”门下。 以十年为约,学习《玉女素心经》修仙大法。 十年之约到期后,采蝶回到琉球岛,在“钰玑子”仙逝之际,偷偷跑回玉女派。 却被陷害杀了师父和师姐,经历了生死劫,跌入寿终谷,最终练成《玉女素心经》。 也卷入《星云先书》的争夺中,期间偶遇传龙,陷入两段生死爱恋之中。 玄真: 主角。 为少林寺弟子,在少林寺“禅武大会”上闯祸,失去竞争成为四大金刚的机会。 又被陷害关至徒壁牢,遇到少林疯祖师普度大师。 了解到其为保徒弟济元,触犯戒律,甘愿在此受罚,却悟出“卷龙功”。 误把玄真认成他的徒弟济元,传授其法。 而后玄真在游历时偶遇济元,解开师徒误会,而后又卷入江湖讨伐少林寺,争夺《星云先书》的斗争中。 最终练成少林寺绝学,得到无上神器,最终历练成仙。 李行云: 主角。 本为九州镖局少主,但因自己的情缘旧债卷入《星云先书》的争夺中,惨被灭门。 但其父“混天霸”李郑翁为侠义之士,江湖口碑极高。 李行云在将死之时被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鬼谷”谷主玄仙妙人所救。 并将仙界“孕神子母丹”掉入蓬莱火山九百年才开花的“子母神花”寻到,将其救活。 并传授“天地无极阴阳鬼刀”失传刀法,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并从此行侠仗义,快意恩仇,为维护江湖安定而奉献终身,最终修仙成神。 番外篇:云蒙子牙 自封神已经过去五百年了,师尊难道真的把我忘了? 站在云蒙山之巅,俯瞰山峦茂林,鸟兽云烟,有个声音道:“要是我动动手指,可以将这一切尽毁,变成人间地狱。”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姜子牙,眼神里透露出虚无,自封神后独自在人间修炼了五百年,终不能成神。 他心里知道,仙班已满,封神已成,能再被封神的人寥寥无几,即使有,但也轮不到自己。 心有不甘有何用,魔怨已有端倪,想到此又怨恨对天怒道:“天曲义寡,何我子牙?天曲义寡,何地安轮?我…我…先毁人再灭地,让天无种!” 说完便举起双手,运起灵力,顿时白云苍狗,聚如地狱,风暴骤起,电闪雷鸣,似真的要毁天灭地。 数道电流直击云梦山顶,道道亮光劈下,山头石冢立碎,林木鸟兽立尽,凡劈过之地,地如焦炭,气如死灰,周遭开始猛兽嚎叫,四处乱窜,地狱景象。 魔怨更盛,怒气更长,就要再次发力,欲让数万道闪电击下,让这里从此成为炼狱,以泄心头之愤。 突然天空中降下一道极亮的光点,与闪电不同,斜着向自己飞来,速度极快。 眨眼工服便到头顶不远处,睁开眼便掉到自己脚下。 看看天空,似有一位神仙浮在卷云之中,再低头看看脚下,像是一本书,轻轻拾起,很轻很厚。 封面四个篆体:星云仙书 抬头看去,那人躲在云卷之中看不清脸,但仙袍缥缈,神意盎然。 那人这才开口道:“子牙,本仙观察了你一段时间,看你可怜,辛苦封神,却不能成仙,垃圾堆里找来此书,赐予你,有缘便成仙吧。” 子牙开口道:“为何?” 那神仙道:“神仙真好吗?可怜凡人苦苦追求,等你上来,再找我。” 子牙道:“仙人尊姓大名,如何寻找?” 刚问完神仙转身便飞走了,只传来声音道:“星云仙海,处处是我!” 子牙沉默,不再见到那位神仙,看看手中的仙书,自言自语道:“垃圾堆里的仙书?” 番外篇:侠盟初始 古之“尚义任侠”,墨侠为首。 儒有孔道,侠有墨道,纵横先秦至今,源远流长。 侠本武者,好武兼德,乃“侠”也。 侠者,夹也,持也,言必信,行必果,诺必诚,千里赡急,不吝其生,不矜其能,羞伐其德。 侠者,超脱人性,遵从大义,心怀天下,气节云天,无私无畏,言行合一,重然诺,谓之“大侠”。 如新中国共产党之领导,舍身为民,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为国为民,与“侠之风范”精神相匹。 如此次新冠疫情,数十万共产党员,医护人员,志愿者无所谓利,义薄云天,奔赴一线。 与病魔展开生死搏斗,此为“新侠”,又或是“儒侠”,可谓是现代“任侠之巨子“。 侠者以“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为己任。 作为新中国的子民,作为共产党的拥护者,人人应该如此,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五义侠盟”便是继承了“墨侠”之精神,不断发扬“侠义精神”,“侠气主义”,乃“侠“之同盟者。 为的是匡扶正义,惩恶扬善,除暴安良,仁爱天下,以维护江湖之稳定,人民之安居乐业。 五义侠盟由真武教上任教主“玄逍子”孙帝典创立。 因其经历了太多江湖攀斗,听闻先祖讲了太多封神往事,只觉封神之后,人间落魄,神仙虽归位。 但也带走了人间大量神器,经过仙化,成为真正的神器。 但却对人间态度转冷,无暇管理。 自此人间征乱不断,江湖动荡不堪,充满侠义的人士只能自救,成立帮派,奉行正义,传承墨侠,以武治乱。 面对魔教肆意,魔宗横行,还有被神仙封印的神魔也蠢蠢欲动。 自古神魔之力从未停歇,即使深在地狱,也会通过意念影响人间,魔化了许多教众,也有不少世代跟随者。 神仙只顾享乐,却不眷顾人间疾苦,肆意让魔教横行。 像玄逍子这样充满侠义精神的义士,以真武教为首主动行侠仗义,惩恶扬善。 但发现各帮派均各自为战,难以形成合力,很容易被魔宗一一瓦解。 便寻思成立“侠盟”组织,以联合宗派之力,聚集正义力量,与世上的魔宗,甚至神魔对抗。 既然神仙不管,只能自己救赎。 于是成立“五义侠盟”组织,意在继承墨侠传统,维护正义,救江湖和百姓于危难之中。 五义原本指“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 真武教取此“五义”是希望侠盟人士对待百姓如对待父母兄弟姐妹一般“仁义,慈爱,友善,恭徳,忠孝”。 “侠盟”就是在江湖上锄强扶弱,仁义互助,福难同当的组织。 是为维护社帮稳定,匡扶正义的江湖侠义之约,故创此“五义侠盟”。 最开始由玄逍子自己领导,教内德高望重的五位同门师兄弟,五元真君首先加入。 包括莫虚真人,志玄真人,慕道真人,凌霄真人,清净真人。 虽都年旬二百,但都义不容辞,热血沸腾,充满正义。 六人肝胆相照,行侠仗义,但力不从心,便寻求增加同盟者。 随后邀请少林寺一众加入,但少林寺以出家人不问世事为由婉拒。 表示虽不能加入“五义侠盟”,但愿与真武教互为盟友。 一起领导中原宗派正统,一方有难必然八方支援。 随后又秘密邀请鬼谷上任谷主“玄中子”王通。 虽也被其婉拒,但派出门下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江湖上传闻的神秘异人羽少飞加入。 此人身赋异能,与兽通灵,可召唤雷电,竟长出羽翅,可傲空飞翔,日行千里。 而后又邀请江湖上德高望重,充满正义的龟仙门老门主祖春秋; 天门谷老谷主上官慕云; 龙星门老当家龙煜; 后来还有来自东瀛的武士,充满正义感的“智铁树一郎”加入; 以及玉女派上代掌门“灵仓子”李沧远; 李沧远最得意的弟子“钰玑子”玉灵清也随后加入; 正好十三人,在江湖上慢慢得到认可和尊重。 越来越受到宗派的拥戴,对他们默默地付出充满敬意。 也有更多充满侠义精神的江湖人士纷纷效仿,行侠仗义尽微薄绵力。 江湖人士非常友好地称“五义侠盟”为“十三侠”,不仅因为他们正好十三个人,而且传闻十三侠个个身怀绝技,行侠仗义,惩恶扬善,是所有人的榜样。 自此“五义侠盟”秘密在江湖上行动,专门对付穷凶极恶之徒,对付势力庞大的魔宗,对付四海八荒的魔妖,魔灵,魔兽,甚至曾经发现神魔踪迹。 一日为侠,便终生生死无悔。 一日为侠,便从此为江湖正义而赴汤蹈火。 一日为侠,便将生死置之度外。 在与神魔对抗的过程中, 真武教老教主“玄逍子”孙帝典; 五元真君祖师; 玉女派上任掌门“灵仓子”李沧远; 鬼谷异人羽少飞纷纷为正义而献身; 智铁树一郎从此下落不明,传闻其接受不了侠盟者之死,隐居于终南山深处,从此不理人间。 只剩下玉女派后任掌门“钰玑子”玉灵清幸存,却最后惨遭歹人害命。 他们的牺牲教人无比痛心,也因为他们的牺牲,才换来江湖的安宁,换来正义、侠义精神的传承,来之不易,后辈效尤。 可谓是千里赡急,不吝其生,是一等一,真正的“巨子”、“巨侠”。 如今“五义侠盟”在江湖上继续传承,由真武教现任教主“玄阳子“杨慕远主持。 后来祖春秋,上官慕云,龙煜也在行侠仗义中殉命。 再后来又有真武教真龙三虚,包括沅虚真人,玉虚真人,炎虚真人加入。 如今只剩下他们四人在支撑。 由于近几十年连续受到天奴宗,烛龙教魔教挑战,中原宗派损失惨重。 五义侠盟也越来越难,纯粹且充满侠义精神的侠士越来越少,招募只好放缓。 只能期待未来新侠诞生,后起之秀加入,逐步壮大。 因为“五义侠盟”所追求的使命和宗旨意义深远。 承载着“墨侠”精神的传承,需要有更加强大,且至真至善的侠士加入。 方能不断发扬光大,永世传颂。 番外篇:神花洛想呈现什么? 《神花洛》刚开始看,可能给人武侠的感觉,并不像是仙侠,这也可以理解,因为最开始我写这本书的书名叫《游龙凤舞》。 本来是想写武侠,但武侠如今并不卖座,所以经过慎重思考后决定改写仙侠。 我在写作之初就借鉴了《冰与火之歌》的作者乔治马丁“慎用魔法”的理念,尽可能呈现出奇幻的场景,但不泛滥使用,而是一点一点呈现出来。 所以,在作品之初我就设立了要成为神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自姜子牙封神榜之后,仙班已满,各司其职,所以对封神或者成仙就漠不关心了。 在我的这个小说的体系里,要成为神仙并不是仅仅自己修仙就可以成的,而是成千上万的修仙者不断修仙,做好成仙的准备。 最终要成仙还得靠“提拔”,或者“仙缘”的契机才能真正成仙,否则难成。 《神花洛》的是由三大线索组成。 一条明线就是《星云先书》,两条暗线,卖个包袱,先不说。 线索我就点到为止,具体每一条线索下的交织,故事的发展还需要读者自己挖掘。 情节充满了曲折,也有反转,苦情,恩怨,情爱等等。 当然也有很多恢弘的场面和厉害的神功,以及四个主人公的修仙历程。 我之前也写了一篇番外篇,讲的是《侠盟初始》。 便是对于“武侠”的初心,也是“仙侠”的初心。 总归还是落在“侠”上,继承了“墨侠”“任侠”的大义。 《神花洛》最终要呈现的是“侠义”的价值观,也是对阶级,阶层的抨击,有一种“普世”“大爱”的情怀在里面。 整个故事框架已经完整,在这个框架之上有很大的创作空间。 所以我在开始也有姜子牙关于《星云图》的铺垫,让整个作品的纵深更长,更有立体感和厚重感,未来会讲到《星云图》所代表的含义。 《神花洛》整部作品所代表的不仅是“侠义”“正义”,也是对金庸,古龙等前辈武侠小说的致敬,是对中国传统神话故事的继承和发扬。 以前也有很多优秀的仙侠故事出现,比如《诛仙》,《仙剑奇侠传》,《蜀山剑侠》等等。 我也想尝试,尽自己一点笔力,向众多前辈致敬。 我也试着将讲“武侠”和“神话”有机地结合在一起。 写出一本有生命力,有东方神话魅力,继承传统文化精神内涵的作品。 为传统文化的继承发扬添砖加瓦。 番外篇:廖氏传奇 江湖上最有名的两家武器铺。 一为黑石林家,“林氏黑兵,重器无敌” 二为江湖廖氏,“廖氏神器,冠绝天下”。 只是黑石林家是被皇家奴役,只给皇家铸造重器。 而廖氏专门收集天下神物,只为江湖人士打造神器。 黑石林家属于黑石一族,祖祖辈辈都在皇家的阴影下生存,即使改朝换代也依然如此。 只因为皇家离不开重器,而林家也早已没有了在江湖上生存的能力,只能埋头铸造研究重兵器。 廖氏则走了完全不同的路线,廖氏也是武器世家的后起之秀,数百年铸造了不少人间神器。 其祖先走南闯北,去往了无数极地,搜集了无数原器才闯出名堂。 其将原器分为九类,乃天,地,金,木,水,火,土,神,魔九种。 其锻造神器的法宝为“阴阳聚功石”,再加上其祖传的锻造手法,通过“凝血淬炼”,打造出高手专属的神器。 通过廖氏打造的人间神器有: 龙鲸降魔剑 天蛛绫 五行剑 葵花刃 龙牙笛 佛指箫 麒麟刃 天玄石 白玉净念瓶 伏鸾隐鹤衣 月泪扳指 希声琴 仙蛛飞丝 幻仙镜 天吴双刀 以及还有很多没提到的,即将打造的神器。 人类打造了很多神器,在封神榜时都被神仙带到了仙境,通过仙化而成为上天神物。 廖氏打造的这些神器又将何去何从? 是流落人间,还是仙化成神,一切都未知晓。 只有神花洛揭晓后世人才知,那时已成为传说。 眼中的英雄 未来说远也远,说近也近,我们每一个人,不论是平凡的人类,还是英雄,还是神仙,都在这时间的长轴上漫漫前行,不知道尽头是什么,但知道每个人赋予时间的意义不同,你赋予时间意义越多,给你享受时间的回报就多。 其实有时候也有人说,哪有什么英雄,只是他们不甘于平凡,不甘于不公,不甘于自我满足,多出的能力和能量自愿选择奉献出去而已,只是在别人眼中成为了他们的英雄,但真正英雄在自己的眼中只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人,他的能力和财富终究是为培养更多像自己一样的人,那样的世界才是让他们最向往的,那样的世界才是人类的极限吧。 序章 起始:星云传说 槐月一夜,月半无神,风沙吹过墙头,传出阵阵啸鸣。 旷呜的更声掠过耳边,听的心头恍惚,唯有远处一楼隐现光明。 远远望去,衬着随风摇摆的树影一隐一现,在偌大的京城里,犹如黑夜星空中闪亮的星辰。 循光而近,花灯高挂,左右安置镇宅麒麟,门上镶金雕蝠纹。 漆黑门匾上刻着飘逸醒目的三个金色大字:醉逍阁。 进入大门,才真正感受到洞藏天府般的感觉,映入眼帘的是水幕影壁,刻着逍遥游仙图。 四面人工拱桥连入天井池内,流淌着旺财鲜水,北向乃一座玲珑戏台。 其间一房屋内粉灯盏盏,衬着的烛光看去,墙上的壁画无不充斥着妖艳诱惑之色。 细看之下,乃是从宫内流传出来的《贵妃出浴图》、《春宵秘戏图》,在灯光照耀下,画中人物犹如活物一般,让人浮想联翩。 此时街外风沙大作,屋内却嬉笑成疯,淹没了风沙之声,穿透了漫漫长夜。 就在两人最盛情之时,突然双双气竭身亡。 旁边还散落着妓院春药“合欢无极阴阳散”,至死面部表情都还在陶醉游仙之状。 两人就这样永久定格在了欢快之时。 这对死了也做风流鸳鸯的男女,男的字号“极乐佛”,名“赢万”,是京城有名的富商。 “万通”钱庄,“万达”客栈,“万客”酒楼全在旗下,产业丰富,实力雄厚。 一大早赢藏听说父亲死于醉逍阁,一行人一进来便踢飞两名把门的黑子,顿时大堂内人人自危,哄散一堂, 掀开纱帐,赤裸的身子半掩着棉缎,窦俏花瘦小的身子半趴在赢万肥胖的身躯上,两人耷拉着臂膀已无任何声息。 旁边散落的药盒早已不见踪影,而且身上都插着一把匕首。 赢藏打了个手势,两名随从抬起窦俏花直接就从客房窗口扔了出去,只听见街外一阵惊吓骚乱。 随后,赢藏仔细瞧了瞧床上那人,果然是自己父亲。 立刻便扑倒在床头哭喊道:“爹,爹,你怎么了?是谁害了你……”接着拔剑怒喝到:“把这妓院给我砸了。” “谁敢!”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却富有穿透力。这一声既从容又自信,像是准备好的,又像是从天上传来的。 赢藏一行人听到后便走出客房,俯瞰内堂,识得此人正是醉逍阁老板“玉脂粉面”石玉寿。 这石玉寿乃“春夏秋冬,无时不欢”四乐教的北仙门门主,掌管京城四乐教旗下大小妓院。 此人三十出头,一席白色公子装,头戴白色凤羽冠,中间镶嵌偌大的红宝石,手持金玉灵云扇。 赢藏怒道:“我父亲死在你的地盘,给我杀!” 石玉寿见状接着说道:“赢少爷千万息怒,赢老爷乃醉逍阁贵客,乃是我们的财神爷,我们会谋害财神不成?” “再说,我怎么可能把我的头牌万人迷给杀了呢?定是他人所害,要说我也是受害者。” 赢藏听后有几分道理,随后道:“无论如何,我只知道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石玉寿接着道:“赢老爷遇害八九不离十,福祸皆因利。” “此话怎讲?” “我想什么原因赢少爷比我更清楚吧?” “九州镖局!”石玉寿只说了这四个字,然后转头凝视着赢藏。 赢藏听到后也是一震,心想这才昨日的事,这石玉寿竟然就知晓,身子不由得冒了一阵冷汗。 “哈哈哈……”石玉寿得意道:“要想得知情报,只需要三样法宝,酒,女人和金钱。” “酒让人信任,女人让人无防备,金钱让人听话。而我这三样法宝都有,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晓的?” 赢藏心虚道:“九州镖局在下倒是听说过,但与我赢家只是有过几次生意往来,并无其他瓜葛。” 石玉寿先是沉疑,随后狡谲地问到:“敢问赢少爷,赢老爷是否提起过一趟镖事?” “镖事?未曾听闻”赢藏机警答道。 石玉寿冷笑一声道:“我可听说这趟镖贵父捡成了!” “胡说!”赢藏瞪大了眼睛怒道,看着石老板质疑的眼神。 而后又缓缓说道:“十天前,我父亲秘密得知九州镖局有一趟镖,所押之物异常重要,乃天下皇权贵族都想得到的奇物。” “我父亲爱好收藏天下珍宝,一听说乃皇权贵族都想得到的奇物,难免心痒。” “那至少知道此奇物是什么吧?”石玉寿双眼放光,满怀期待地问到。 赢藏略作沉思后,感叹一声,似有不情愿,又似有遗憾。 接着说道:“我父亲回来后甚感此事蹊跷,他说这是一趟空镖,并未有任何物件,却有一张纸条。” 石玉寿急切追问道:“纸条上是何内容?” 赢藏回忆道:“听父亲说,纸条上所写:星云在上,先书在下。落款为墨羽仙人。” 石玉寿细细品读道:“星云在上,先书在下……”重复了好几遍。然后接着道:“墨羽仙人?” 赢藏接着道:“不用思索了,在下早已打听,此文字所说必与消失了二十年的《星云先书》有关,至于墨羽仙人,我父亲也不得而知。” 石玉寿先是一惊,瞬间眼睛亮如珍珠,然后又迅速恢复镇定。 从座椅上站起,凑近赢万道:“你确定是《星云先书》?” 星云先书四个字石玉寿基本上是一字一句的念出来。 “确定无误,《星云先书》对一般人来说很少知晓,但一些江湖的名门贵族还是多少有些知晓。” 继续道:“这《星云先书》对于江湖习武之人犹如仙宫宝典,望之一望人生无憾。” “这传说星云先书本是神仙之物,记载了一些过去在凡间的神迹之事,又预言了每五百年可能发生的神迹之事,” “如果能从预言中找到神迹即将发生之地,并通过神迹得到神力,便有可能成为神仙,长生不老,又或拥有常人没有的神力。” “传说从古至今只有姜子牙从中得道升仙,再无后人。但每五百年都会有人为此而赴汤蹈火。”赢藏耐心解答道。 赢藏忧心道:“此书一出,看来江湖从此不再安宁。” 石玉寿接着说道:“的确,此书可是无价之宝,谁人都想得之,即使争个你死我活也是值得的。” 接着热情道:“赢兄果然乃人中豪杰,如此通情达理真乃大家风范,在下愿交你这个朋友,赢兄放心,令尊的事必查到底。” 赢藏果然涉世未深,被石玉寿就这么简单打发了,两人再客套了几句,赢藏一行人便带着其父的尸体回府了。 待赢藏一行人走后,石玉寿叫出两名手下“俏书生”秦怀逸和“双鞭子”苟飞龙。 对他们说道:“如果真如赢藏所言,镖箱内仅仅是一张纸条,这也太过蹊跷,“星云在上,先书在下”,不知所说何意?” 苟飞龙和秦怀逸疑问道:“门主,恕在下无知,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星云先书,还有这个墨羽仙人,是谁?怎么闻所未闻?” 石玉寿不屑看了两人一眼道:“算了算了,给你们说了也没用,你们当然不知这千古传说,就连我,也只是耳闻。” 苟飞龙一等人甚是好奇,追问道:“门主,这《星云先书》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石玉寿微微一笑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像你们这等人,这辈子也不可能得此神物。听说过《封神榜》吧?” “封神榜说书的成天说,当然听过。”俏书生抢先答道。 “很好,知道姜子牙的师父是谁?” “元始天尊啊。” “很好,元始天尊乃上天三清尊神之首,曾收姜子牙为徒,而且姜子牙为其瞻前马后,完成封神大事。” “只是元始天尊未让他成神仙,姜子牙自然不服,便在有生之年另寻修仙他法。” “门主,你说这些这和《星云先书》有什么关系啊?”苟飞龙疑问到。 石玉寿顿了顿接着道:“姜子牙在人间寻觅了三百年,依然没有寻到修仙他法。” “要知道修仙哪是凡人凭借一己之力可以修成的,修仙必须有仙缘,仙机或者是仙人指点才可。” “如果遇不到,即便你功力再高,修行再深,也只能当个人间的活神仙,不能真正上天封神。” “话说也巧了,眼看姜子牙绝望透顶之时,一个人飞到云蒙山顶,拿起法杖,指天撼言道:‘上天于子牙不公。’” “刚一喊完,天上飞来一物,便是《星云先书》,从那时,姜子牙凭借此书悟仙道,而飞仙,所以,此书便是姜子牙的仙机所在。” “那后来呢?”秦怀逸接着问到。 石玉寿道:“后来?姜子牙自然成仙。” “但就在他升仙之时,不知出于何种缘由,将《星云先书》留落人间,按常理,这种神物怎可能随意流落人间。” “是啊,多少人都为此书而命丧黄泉。”俏书生感慨到。 石玉寿不苟同道:“此言差矣,自古修仙封神本就不易,要想成为人上人,人上神,那就是九死一生之事。” “几千年来,修仙之人无数,而真正成仙之人寥寥无几,但依然前赴后继有万万千千。” “什么玉女派、真武教、烛龙教、龙星门、地藏府、鬼谷、鹰鹫宫,哪个不是为了修仙而终年锲而不舍。” “我看啊,什么修仙修神的,还不如我们四乐教最逍遥自在,哈哈……” 说完众人哈哈大笑,石玉寿也甚是高兴。 苟飞龙道:“还有这个墨羽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们在江湖上从未听闻。” 石玉寿道:“我也是才想起来,听教主说过,墨羽仙人来自西域,一百多年前凭借一手元化神功叱咤江湖,险些灭了中原宗派。 听说早就被五义侠盟杀了,怎么现在又出现在江湖,真是蹊跷。” 石玉寿忽然计上心头,收起扇子表情兴奋。 接着说道:“与其我们在这猜摸不透,不如索性公开于江湖,搅动江湖,来一个唯恐天下不乱,哈哈哈哈......” “去,把《星云先书》的消息散出去。”说完得意洋洋,好不聪明。 “是,门主。”两人异口同声回到。说完惺惺告退,按照石玉寿所说去办了。 这赢藏回府刚把父亲的尸体安置好,出了中堂,看着院内突感一阵寒意。 仔细一看,也无任何异样,心想:唉,父亲死了,这院子都是一股萧条之感。 突感前方丈许远有一团阴影,着实吓了一跳,身子一抖抬头一看,乃是一位打扮公公模样的人,红艳乍眼。 还没等他开口,这红衣人却先先发制人。 阴声女调地说道:“你可是赢万?” 赢藏虽感诧异,但也只好回答:“家父刚刚遇害,本人乃家中公子赢藏。” 随后这红衣人又道:“好,交出所盗珍宝,本宫可饶你全家不死。” 听其声音,配这样的着装,可以判定此人真是个公公。 赢藏顿感不妙,知道是东厂之人,绝对不好招惹。 连忙开口到:“大人所言在下不甚明白,赢家一向秉公守法,并无鸡鸣狗盗之徒,更没有什么盗取的珍宝,还望大人明查。” 红衣公公有些不耐烦道:“本宫劝你速速招来,交出珍宝,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赢藏听其言辞逼人,连忙跪下道:“大人,小的交代,小的交代。” “家父十日前秘密得知有一趟押着珍宝的镖事,便手痒前去劫镖。” “只是那镖箱空无一物,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内容是:星云在上,先书在下,落款为墨羽仙人。” “仅此而已,别无他物,小的不敢有半点谎言,请大人饶命。”说完伏地磕头不敢直视。 红衣公公嘴角一撇,冷笑道:“量你也不敢撒谎,但是,本宫要找寻之物就是这《星云先书》。” “交的出《星云先书》,本宫饶你不死,交不出,那就是私藏赃物拒不归还,本宫只好将你就地正法。” 刚一说完,红衣公公自腰间抽出一柄短剑。 此短剑细如指宽,薄如粉面,仅有剑柄,并无护手,乃特制的一种兵器,江湖取名“葵花刃”。 东厂特意打造的兵器,由一根极细的飞丝所连,内力传导,指哪打哪。 只听一声韧响,剑已脱手掷出,还没看清如何出手,便不偏不倚从赢藏喉头穿过。 直直插入其身后的木门内,还没等赢藏反应,又犹如隔空取物般,这剑又原路飞回,从赢藏颈后穿回直落入红衣公公手内。 只见他掏出一块鲜红的手巾,不紧不慢的拭去剑上的血渍。 看着赢藏濒死前一脸茫然的样子,跪倒在地背靠门板。 鲜血不断从捂着脖子的手缝中流出,这红衣公公竟嘴角一瞥,甚是得意。 随后,这红衣公公后面又凭空出现了四位衣着一模一样的红衣公公。 只是刚才这位红衣公公的腰带上和帽子上都镶了诺达的红宝石。 其中一位红衣公公上前一步也阴声女调地拱手说道:“掌司大人,后院所有人已清理完毕。” 原来这位带头的红衣公公乃东厂葵花司的掌司大人刁水秋,这葵花司隶属于东厂,东厂厂公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魏金魁千岁。 刁水秋听后掩嘴泯笑到:“很好,利索,哼哼哼……厂公有令,搜遍院里的角角落落,搜完后再拆房,片瓦不留,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 其他红衣公公同时回到:“是,掌司大人。” 四位红衣公公乃葵花司的四大掌使,分别是阴泓阴掌使,曾麟曾掌使,左宗明左掌使,韦不花韦掌使。 四人穿着统一,使用的兵器也是一模一样。这葵花司乃东厂之“利剑”。 只因其个个武功高强,人人修炼了奇世秘籍《葵花宝典》。 四人离开后,从西边又飞下来四人,此四人衣着各有特色,但都戴了狼脸面具。 只是这狼脸面具各有不同,分为金、银、铜、木四种。 每个人都是根据面具起的江湖名号,分别是:“金狼”迟志轩,“银狼”柳凤娘,“铜狼”傅炜,“木狼”宇文智。 “金狼”迟志轩,使的是金丝大环刀,身材孔武有力,一身用金线缝制的劲武蓝装,看起来威武不凡。 江湖传闻迟志轩师出“疯刀”胡一刀,两人道法雷同,使出来犹如风沙走石,飞流萧叶。 看似既无章法,又无套路,实则暗藏流劲,犹如暗涌之潮叠叠不休,犹如遮眼狂风夹杂着尖沙砺石。所到之处一片萧瑟败落之像,江湖之人一听此人无不惊悚。 “银狼”柳凤娘,使的是银环荆棘剑,一头银发甚是乍眼,一副波斯脸。 竟只穿了裹胸和罗纱外衣,酥胸呼之欲出,一双长腿裸露诱人,看起来荡而不腻,骚而不俗。 “凤娘凤娘,忘娘忘郎。”说的就是柳凤娘,忘娘忘郎便是说教你忘了娘子忘了情郎。 但凡无论男女落在她的手上,免不了一番性虐折磨,让你消爽的死去活来,又让你消亡的活不过来,直到你忘了娘子,忘了情郎。 更使得一手刁钻破泼辣的独门“荆棘”剑法,传闻其是从西域波斯学来。 “铜狼”傅炜,使的是钢把震山锤,身高不足五尺,却壮如悍牛,黑色鬃胡垂至胸前,犹如屠夫。 这一对震山锤重逾百斤,但在傅炜手中使出来犹如清风扫落叶般轻松。 寻常人一旦被砸中当场呜呼,要么骨头尽碎,要么内脏俱裂。 这震山锤传自傅炜之父“震山锤”傅彪龙。 当年,傅彪龙就凭借其家传的这套“震山锤”成了皇室猛将,但因其鲁莽强悍,得罪了不少人,最终只能落得家破人亡,傅炜最终被神虎帮收留。 “木狼”宇文智,使的是铁头双叉戟,身形矫健,头缠黑色纱巾,身着黑色速行装,手臂和小腿裹着带钉狼牙套,看起来如恐怖夜狼。 使得一手“霸王屠龙戟”,年仅二十岁,从六岁就被训练在山林里独自生存,十岁便能徒手杀野猪,杀狼轻松自如。 十五岁用制作的简易木枪独自屠虎屠熊,这套“霸王屠龙戟”讲究的就是野性的爆发,最会利用自身和周边优势而快速击毙敌人。 这四人乃是神虎帮的四大狼将。这神虎帮与东厂向来结盟,在江湖上呼风唤雨无人敢惹。 赢家就这样被东厂所灭,犹如一场人间闹剧,如此随意。 虽然赢家在生意场上春风得意,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地位,但在东厂面前,犹如钺斧破竹般轻松,可见东厂之厉害,江湖之混乱。 随后,赢家灭门之事传遍整个江湖,人人为之动容,震惊谁人如此歹毒,赢家上下老小竟全数被灭,简直是惨绝人寰,天理不容。 而最为让各大门派震惊的当属《星云先书》的再现,这《星云先书》在江湖上被称为“造神之书”。 众所周知,天赋异禀,聪明勤奋,练武修道之人的终极愿望,便是此生能参透神道而位列仙班。 但要成仙除了非凡的天赋和勇气,往往需要一个“仙机”,这“仙机”不是寻常能有。 嫦娥的“仙机”是因王母娘娘的“仙药”;吕洞宾的“仙机”是受仙人的指点;姜子牙的“仙机”便是在此《星云先书》中参悟到“神迹”,而借此成仙。 不择手段想要得到它的修道之人不计其数,但成仙之人却是万万人中一两个而已。 同时,神魔老祖蚩尤自战败后,其追随者依然没有死心,研究如何通过猎毒、尝恶等方法而成神魔,想方设法壮大神魔。 民间的崇拜者也是前赴后继的去修魔道,寻找机会而位列魔班。瘟神、冥神、山魈、五通神等等依然在魔界活跃,与神仙暗暗对抗。 人、神、魔三界的斗争转化自古从未停歇。 而人间是神、魔两界的滋养温床。 人心是最原始的神、魔之种。通过后天人心的演化转变逐渐走向或神或魔之路。 如今《星云先书》重现,四乐教又唯恐天下不乱,这消息一旦散开,恐怕江湖再无宁日。 第一章 琉球一行 十二年前,“琉球王”尚宁侦要远渡重洋尽修绝学。 又放心不下其女尚采蝶,觉得普天之下,只有玉女派掌门“钰玑子”玉灵清有资格教授其女。 于是以十年为约,让尚采蝶拜入其门下,钰玑子掌门欣然同意。 时间久了钰玑子越是觉得尚采蝶精灵可爱,天赋异禀,聪慧旎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也是她收的最小的入门弟子,更是最后一个弟子。 转眼间,采蝶已成长成窈窕淑女,琉球王与钰玑子约定的十年期限已到。 可采蝶对掌门恋恋不舍,掌门年岁已高,旬二百,便请求琉球王能多留玉女几年,陪师父至弥留之际再回。 可琉球王是一个固秉自封之人,只讲原则不讲情面,经采蝶再三请求无果后,只能依依惜别,琉球王带着采蝶便回琉球岛了。 这年,玉女派依然如往常一样,众弟子勤心修炼,只是突然峨眉山披七彩霞被,宛如天宫仙境。 众弟子见状忙跪拜诵经,本应是祥和之象,却人人悲痛不已,气氛甚是沉重。 但听两个弟子窃语道:“这七彩霞被传说是玉女先祖的召唤之象,意味着掌门将要…将要归仙。” 另一名新入门的弟子不解道:“意思是掌门要成仙了?” 那位弟子连忙纠正道:“不是,归仙,意思就是要羽化仙逝了,掌门人都二百岁了,是玉女派第八代掌门。” “看来这代还是没有能够修炼成仙者,而且这七彩霞被一出,掌门也要归仙了,我猜也该择选第九代掌门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玉女派掌门“钰玑子”玉灵清在蜀地玉女天崇观灵云殿召集众弟子。 这日,清晨雾隐,早霞蒙光,一片祥和纳美之境,从远处看去,整个峨眉山肃穆而庄严。 远远听见玉女观内一缥缈声音,循声而去,穿过玉女中庭,进入殿内,只见千号弟子集中一堂。 最里面有一位白发老者,并未下身坐地,而是盘坐于半空,身被芒光,犹如佛尊。 细看正是玉女派掌门钰玑子,虽满头白发,年旬二百。 但其威仪俊容,肤如透玉,皱纹如丝,不知道之人还以为是年旬五六十的妇人。 这应该就是修仙之人的境界吧。 只听见其声如天音,广传玉女。 对着众弟子言道:“玉女派已创派近八百年,代代玉女子弟潜心修炼,终有所成,为师已是第八代掌门。 “虽然江湖动荡不堪,但所幸家业殷实,不断壮大,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 “只是前日峨眉山上现七彩霞被,众弟子亦有所见闻,说明为师己天年将近,今年就是命里天年了。” “不能再与众弟子共保玉女,所幸大家均刻功勤命,还有各位师姐师妹勤勤恳恳,不遗余力辅佐本尊,甚是欣慰,对大家也放心的下。” “玉女派只要守住宗旨,谨遵先祖遗训,不断发扬玉女精神,必然香火永传,故本尊宣布:择日将举行玉女派第九代掌门人的传位大典。” 众弟子们听后心情沉重,四下交耳都甚感沉重。 大弟子鄢汝玥,道号凝静子拜道:“师尊待我们恩泽如山,福润如海,师尊的寿命如日月昌明,精神更如松鹤长春。” “而且师父气色如新,古稀远长,毫无半点天年将近之色,还请师尊大可宽心,不必烦扰,众弟子永世跟随师尊,修道成仙,光耀玉女。” 玉灵清听后甚是欢喜道:“凝静子请起,众弟子无须担心,人自有天命,修道之人更是要有深刻认识。” 二弟子倪青葙,道号凝贞子道:“师尊,玉女派自古修仙,可始终无一修炼成果,师尊亦花费毕生精力亦修仙不成,难道…难道…” 玉灵清听罢道:“凝贞子有这个疑问,并且敢于说出来甚好,我想很多弟子也有这疑问,为师便为你们解答。” “玉女派创派祖师玄阴子,是受黄道祖师“黄道陵仙人”指点,才立派传法,练道修仙,以造福世人。” “玄阴子祖师爷本已洞悉万物,超越自然几近仙境,黄道祖师下凡点化,但那时玉女派创派不久。” “如果玄阴子祖师爷升仙归去,玉女派亦将群龙无首,才创下的门派必将被吞噬瓦解,便婉拒黄道祖师,留于凡间。” “将玉女派发扬光大,以造福天下。这自古修仙,免不了仙缘,为师这一生仙缘太浅,潜心修炼二百年,也只有小成。” “这修仙之路如漫漫人间沧桑,只有始终如一的坚持,才能看到奇迹。” “玄阴子祖师爷修炼成仙,上代祖师一代剑仙‘灵仓子’李沧远,亦是几近成仙,只是缺少了仙缘,其御剑飞行,搓剑成丸,上天入地任其逍遥。” “所谓练道修仙,便是尊天道修人事,对自然,生命,道法比之常人有更深刻的认知。” “希望总是好的,但不可违背天命,一旦修炼成仙,那便是千古奇人,光耀祖宗,名列仙班,永世成神,谁人不向往?” “你们都是幸运的,要知道这天下能触及修仙之道的门派并不多,本尊自认修道养心已到极境,但终究与仙命无缘,但道缘不尽。” “即使仙化后,道心亦要广被玉女,追随列祖列宗,为后世修道成仙贮存精神之力。” “你们定要好好修炼,纳尽天下福气,修炼成仙,位列仙班,光耀玉女,造福万世。” 说完众弟子激情慷慨,精神振奋,异口同声喊到:“修炼成仙,光耀玉女,造福万世。”场面甚是震撼。 随后大弟子凝静吩咐众弟子有序散去。 但玉灵清吩咐手下的九位弟子留下来。 继而道:“各位弟子,师尊知道你们心情沉重,但这不是修道之人的心境。”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遭遇什么变故,修道之人应有一颗平常心,无需欢喜,无需痛苦,师尊已活的够久了,只是临了了有一个心愿却未了。” 二弟子倪青葙,道号凝贞子关切问道:“师尊,是何心愿?是不是还想再见小师妹?” 众弟子听后也都大为赞同,应该是说到师尊心坎上了。 果然,玉灵清点头道:“还是凝贞子了解本尊,确实,自三年前凝心子回琉球之后,本尊就甚是不舍,如今天年将近,如不能再见一次,多有遗憾。” 大弟子凝静子道:“师尊,三年前已经极力挽留小师妹,可是那琉球王毫不妥协,如今要是想见恐怕也不是易事。” 三弟子奚若谷,道号凝霜子道:“师尊,虽深知琉球王脾性古怪,不一定同意,但心愿诚切,说不定念在凝心子与师尊十年师徒之情的份上,再去请上一请,便会同意。 玉灵清点点头道:“如果不试上一试,本尊亦是不能死心,终究会成为一块心病。” “哈哈,本尊临了临了果然还是道心不定,终究脱不了俗世的情扰,尤有母性大发,所以在道旨上终不能突破极限,踏入仙境。” 二弟子凝贞子道:“师尊,这世上修仙者众多,千年才能出之一二,师尊不必自责,” “如师尊教诲,这修仙之路亦极其看中仙缘,仙缘一到,自然而成,仙缘不到,千年修仙。” 玉灵清微笑点了点头道:“凝贞子,你与凝心子一向要好,师父希望你去往琉球请上一请,只需将本尊之意传达到位,至于琉球王领不领情,就看他的意思,到那里不必勉强。” 且说二弟子倪青葙“凝贞子”和十弟子尚采蝶“凝心子”本来就是修炼期间的好姐妹。 两人性情相合,总在一起练功,关系最要好,由她去请最适合不过。 凝贞子欣然同意道:“遵命师尊,弟子定不负所托。” 隔日,钰玑子将凝贞子领到峨眉山峰之端,这是天崇观后面的一处地洞,洞口被密咒封印,这里也是玉女派的禁地。 所有人只知道这里有个秘密通道,但很少有人见过,凝贞子也是第一次来。 钰玑子传授其密咒,两人进入密道,里面倒也干爽,并不潮湿。 但从最里面隐约透出蓝色亮光,犹如鬼火,顺着台阶走到尽头,只见一团圆形蓝火在不断跳跃,只是走到跟前也没有任何温度,并不烫脸。 钰玑子开口道:“凝贞子,你可知这是什么?” 凝贞子不知,摇头道:“师尊,恕弟子无知。” “无妨,世人也没有几个人知晓。为师告诉你罢,这是‘天通’。” “是千年之前黄道祖师留下来的,本来只天上才有,神仙之界如广袤宇宙,比之我们脚下要不知道大多少倍,很多仙界之间便是通过这‘天通’穿梭,有日行千里之妙。” 凝贞子听后惊奇道:“这么神奇,那如果我要下山,是不是从这进去,立马就能到山下?” 钰玑子微笑道:“呵呵,算是有点悟性,只是这‘天通’可远不止这点,‘天通’不仅能到山下这么点距离。” “如果要想去到京城,只需懂得密咒,眨眼功夫你便可到那里。”凝贞子听后更是惊讶不已,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钰玑子继续道:“这‘天通’便是一个据点,可以从这里传送到别处,也可以从别处传送到这里,但都必须通过‘天通’才可。” “据我所知,这天下共有三处,只是师尊我只知道这一处,其他几处并不知晓。” “传闻这三处‘天通’并不为仙界知晓,如果知晓必将其毁灭,所以,这‘天通’还要务必保密。” 本来这‘天通’也只有历代掌门才可知晓,只是为师年纪大了,择日便要归仙,把你叫来,是要你代为师去往琉球岛,为师也将密咒传于你。” “只是琉球岛上恐怕并无‘天通’,所以,你过去了以后,还得自行回来。” 凝贞子听后斩钉截铁道:“师尊放心,弟子定不负师尊所望,将小师妹带回来。” 钰玑子听后会心一笑,便将这密咒传给了凝贞子。 这密咒也极其简单,只见钰玑子双手在空中画圆,双手交错,犹如佛手印。 嘴里念到:“仙神境,通万古,出窈窈,入渺渺,为天神,永效奉,助我前去…” 说到这里钰玑子收回手势,接着道:“接着只需说出要去往之处便可,记住没?” “师尊,记住了。” “很好,那便去试上一试。” “遵命,只是,只是弟子有些害怕,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呵呵,放心好了,为师当年第一次使用时也是这般惶恐。” “无需担心,进入后你便如做梦一般,但切记,期间不可换气,一口真气充盈,否则会感到头晕眼花,甚至作呕也不一定。” 青葙顿了顿,整理了下衣物,依照师父的口诀技巧,画圆,捻手。 念到:“仙神境,通万古,出窈窈,入渺渺,为天神,永效奉,助我前去南海琉球岛”。 刚一念完,青葙的身子便化为飘雾,缓缓流入蓝色蒙圈内,融为一体,不见踪影。 青葙只觉身体缥缈,看不到任何事物,亦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一口真气含住,感觉备受压抑。 只是脑子里如幻境一般七彩炫丽,不一会儿便在一处湖边落地,原来正是琉球岛内一处湖泊旁,还有个凉亭。 琉球岛位于琉球群岛之上,隶属明王朝,岛主乃“琉球王”尚宁侦,是琉球岛第四代传人,由明神宗册封,常年进贡。 琉球岛乃神秘之都,共有三十六岛,琉球乃主岛。遥望如海上浮城,近看似露天珊瑚,城无墙,海为防,暗铺砺石,攻防自如。 琉球王府邸非常好找,进入城区,遥远望去,岛中央最高处的那座异常五彩华丽的宫殿就是了。 还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是因为这里盛产珊瑚、珍珠和贝壳,建筑屋顶、墙壁、门窗、雕塑上都用这些东西进行了装饰,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呈现出如此的斑斓多彩。 倪青葙兴高采烈的来到宫殿前,忘记了疲惫感,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小师妹心里更是期待,随即稍微整理了下衣着,束了束腰带,紧了紧背剑。 就径直向大门走去了,大门匾额上赫赫写着三个大字,琉球宫。 左右分别两个牌匾。 上联道:恬朴明礼拜中土; 下联道:灵惠昭应崇福海。 意思应该是礼从中土,恩从福海罢。 经侍卫禀告后,青葙便被邀请至内,打开大门,步入其内,抬头一目,顿觉堂皇。 只见。 此殿犹如天上来, 金碧辉煌耀不宣。 亦如深海龙帝宫, 红黄绿紫翠相宜。 这里的草木叶大根粗,甚是壮美。 由侍从引入中间殿堂,进入内堂,琉球王和尚采蝶还未到,由侍从引入偏坐,奉上茶水,交代几句便留她一人在此了。 环顾四周,更觉奇妙,这里的烛灯乃黑金鱼雕形状,灯光衬着麻黄绘景布罩甚是好看; 梵炉乃蛟龙咬鼎,徐徐青烟萦绕;龙龟鱼青珊瑚木雕屏风,五彩斑斓珍珠镶嵌煞是富贵; 髹漆雕龟云纹花梨木宝座,铺以海蓝绣花锦帛虎坐褥,彰显王者风范; 背后乃首代琉球王锦面画像,气势凌人尽显尊贵;左右各放置粉彩蓬莱云海落地瓶,大气凌然; 画像之下的朱漆雕纹桃木桌上,放置了一把镶金齿骨长剑,传说乃深海神兽龙鲨鲸的齿骨所成,并刻有降魔符纹,实乃人间珍宝; 再看手中茶杯乃透白花纹琼玉杯,衬着光线,隐隐透射;还在意犹未尽的欣赏中,这时,尚采蝶和琉球王一前一后从后堂进来。 采蝶看到青葙便迫不及待的扑了过去,青葙算是镇定,简单代掌门问候了琉球王,赶紧便和采蝶寒暄了好一阵子。 采蝶问到:“二师姐,师父她老人家还好吧?好想师父,好想见到她。” 刚刚还四目相对,喜上寒暄,高兴无比,青葙听到问起师父,笑容立散,目洒远窗,哽咽道:“小师妹,师父她老人家……”。 采蝶本也正兴高采烈,顿感气氛有所不对,看青葙眼含泪水,于是急切的问到:“师姐,师父怎么了?师父到底怎么了?” “这次来,我是受师父之命,师父她…师父她天年将近,她老人家想再见你最后一面。”说完,泣不成声。 “什么?”犹如晴天霹雳,采蝶听到师父将故的消息还是不敢相信。 在玉女期间深受师父宠爱,感情甚好,是在她成长之际陪伴她最多的人,既是师父,又是最亲最爱的长辈,自从离开师父后,每天最想见到的就是她。 采蝶连忙急道:“不会的!师父她老人家怎么可能呢?” 说着说着采蝶有点不知所措,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是真的,师父在半个多月前召集众弟子到灵云殿里面亲自说的。” 听完二师姐的话后,采蝶连忙急道:“二师姐,那就现在出发,我们马上回玉女,去见师父。” 青葙闻此言转悲为喜,忙道:“好,现在就出发,我们赶快回去见师父。” “不行。”两人才迫不及待要回玉女,突然听到这么一声,甚是惊讶。原来是琉球王的喝止。 且看这琉球王,似囫囵一个球,伸出五个枝,目光炯炯有神,有镇泰山吞江河之势。 着服光鲜亮闪闪,银白锦缎贴肚皮,头顶镶玉薄纱帽,三指锦丝腰带缠,人矮体宽气不凡,名不虚传琉球王。 自从游学归来,琉球王功力更是深不可测,乃数一数二的高手。 青葙一愣,采蝶一震,眼泪还在打转,回头看在堂座的父亲,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忽然背手而起,转向奉像,沉默不语。 采蝶忍俊不住,冲到父亲面前,带着哭腔说道:“父王,为什么不能去?我与师父已三年未见。” “如今她老人家即将仙逝,我作为师父的弟子,陪伴她十年之久,现在是她最需要我的时候。” “女儿从小到大无一不听从父命,这一次,您就顺从女儿一回吧,让我陪师姐回玉女。” “女儿保证师父羽化后一定第一时间赶回到琉球,听从父命,还请父王同意。” 说完泪流满面,好像师父已经仙逝一般,禁不住内心的悲伤。 琉球王听完采蝶的一番诉说,也心有所动,内心对钰玑子这个老朋友深感惋痛,但他内心似乎有担忧。 调整心情后仍然坚定如冰的回到:“不行。” 然后转身对青葙说道:“倪贤侄,令师也是我尚宁侦的忘年之交,曾经有些恩惠于彼此,且今我已知令师即将寿尽天年,那是她的造化,终得登仙。” “烦请回去告知令师,因敝门家事拖累,小女暂不能出门,望尊师体谅,我尚宁侦祝令师修道大成,五通神仙。”说完拱手施礼以表诚意。 青葙也拱手回礼毕后道:“谢王爷,青葙一定带到。” 出于尊重与无奈只能答应,也无它法,但又想到师父最后的心愿难以达成,即使登仙恐怕也心存纠结。 这琉球王真是传说中亘古不化的顽固派,太注重原则,难怪江湖人都笑称他为“南海石球”。 虽心有不甘,但迫于琉球王的威势,不得不臣服于他,看其言辞坚定,也不敢再有半点回说。 只能看看采蝶,发现采蝶也一副愁苦模样,怪教人心疼,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采蝶似乎仍然不死心。 连撒娇带哀求的对父亲又说道:“爹地,这次师姐远道而来就是领师父之愿,想我们再见最后一面,这也是女儿的心愿,望爹地成全,女儿自当感激不尽,日后尽听父命,好吗?” “我已经说过了,你不必再多言,此事没得商量。” “还请贤侄谅解,如若不嫌,可在宫内盘桓些时日,临了我会派人送你过岸。” 琉球王依然坚定,没有任何犹豫,好像无论有天塌的大事都不会让女儿出门。 僵局难下,情绪难控,采蝶虽满脸深怨,但父亲仍铁面无衷。 一旁的青葙也只能无奈叹之,本以为亲自前来比书信更有诚意,也许会说服琉球王。 这千里迢迢到来和预想的一样,正在愁眉苦脸时,青葙突然灵机一动。 不紧不慢开口说道:“王爷,师父让我这次来还有个任务,就是要看看小师妹的功力有没有退步,还请师叔同意我和采蝶比试一场,好回去给师父有个交代。 琉球王听完觉得也合情合理,便欣然同意了。 休整了半日,这时正值午后,趁着夕阳余晖,几人连带家眷一同移步后花园的练功场,一同见证两人试武。 采蝶与青葙两人曾经日夜一起练功,配合甚妙,心有灵犀,此次听见青葙说要比武便知其中主意。 这次,采蝶也换了身炫彩戎装。真是: 秀发辫髻立亭亭, 红颜翘首傲楚楚。 翎随剑动舞翩翩, 凌袖笃定风尘尘。 美不可言,颇有仙人遗风之魅。 两人立定武场作揖行礼后,便展开架势运气迎战。 玉女派以《玉女素心经》为内功心法,主阴虚之功,俢手三阴,足三阴,及奇经八脉之督、任、冲、带、阴跷、阴维六脉。 以获纯阴之素女功,如果能冲破任、督二脉,必是绝顶高手。 外功主修《素心剑法》,其特点为柔若飘渺,剑影如海,攻如洪泄,守如冰幛,幻影幻真,虚境无渊。 玉女派创派之初本男女弟子均有,后因主修心法更适合女子,便弃阳从阴,以追求至阴之力。 阴如深渊之水,阴如无光之月,开发女子至阴潜能,可破男子至阳之功。 且看两人相对而立,摆好架势,就要比试。青葙先虚晃一招“无垠月海”。 向正斜上方划出一潭剑影,本是一招攻中带防的招数,原本一般不会在第一招使用。 采蝶看此招便知其意,乃是指师恩浩荡如月光之海。 采蝶知明其意后也使了一招“落花飘雪”的虚晃招数表示明白其意,剑中挽花,形如雪洒。 也是应对无垠月海的招数,看来两人的剑术也达到了运用自如,至真至精的地步,其他人看是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青葙再使了一招不伦不类的剑法,非玉女剑法,只见她闭目飞天一跃,直飞向采蝶剑圈。 快到剑圈之时突然睁眼目视采蝶,表示师父唯一的心愿就是在羽化前要见到你。 采蝶深知其意,剑尖铺底后直上,低身前冲,使一招“松下刺阳”,假意扑空,两人便交换了位置。 青葙反身看向西边对空连刺三剑,采蝶目光扫过,剑影相交,假意被击,也反以指向西边,表明知晓西向三十里某处相会。 采蝶连忙回旋使一招“回风细雨”做以补救之势,青葙却忽然回以素女剑法最后一招“无渊之水”,也是最危险的一招。 出此险招本意也是要告诉她在西三十里的湖水边见面,她也心想以小师妹的资质肯定能抵挡这一招。 只见剑雨如水帘般密不透风,旋,刺一气呵成,旋中带刺,刺中绕旋,犹如天水,扑面而来,剑气凌然,快如疾风,难接难躲。 琉球王看青葙出此招不由得身子前倾,似是担心采蝶难以招架。 采蝶突然被这么一击,差点便不知所措,幸好剑术精专,气稳心沉并无慌乱。 使了一招父亲传授的琉球功法,有海之势的《琉球神道》中的一招“海龙吐浪”。 吐出数条剑影,并借助剑交之力全身侧旋而转,勉强以相当之力躲过这招。 幸好师姐只是剑招相向,如果催入内力,那威力会增强数倍,也会加快数倍,一般无人能挡。 再经过几招虚晃的应招之后,两人停剑相视倍感欣慰,采蝶也会意到必定是师姐登岸后沿路经过的那个山脚下的湖边,也正好是西三十里的地方。 青葙以不客气的口吻说道:“小师妹,看来武功落下不少,可要勤加练习,否则师父她老人家可要生气了。” 采蝶回到:“师姐教训的是,采蝶日后必定勤加练习,再行赐教。” 言语中也透露出同意在约定的地方再见到。就连琉球王也被她们给隐瞒的密不透风。 青葙心急师父,也完成了师父的使命,告知了采蝶师父的心愿,想她必定明白。 相信会与她会合后并回玉女的,便放心了下来,唯一担心的是琉球王不会放人。 也无心情再逗留,推辞了琉球王夫妇的盛情款待,便依依不舍的告别后,兀自去了。 琉球王也以为青葙便打道回府了,放心了下来。 送别青葙后,叫过采蝶语重心长的说道:“女儿,为父也有为父的苦衷,父亲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平平安安。” “如今中原局势动荡,皇家东厂当道,外疆势力不断骚扰,江湖人心险恶,不能让你只身涉险。” 的确,以琉球王如此的相貌能生出来这么美若天仙的女儿那真是天仙般的造化,也与他娶了波斯神女有关,既继承了母亲的容貌,更继承了父亲的聪智。 采蝶虽心有埋怨,但仍微微点头,但一想起师父即将仙逝便心里一阵苦酸,按耐不住那份思念之情和感恩之情。 到底是听父亲的话,还是再尽一次这份十年的师徒之情,采蝶已经暗暗定下决心,冲破千难万阻也要再见到师父一面。 琉球王也知采蝶脾性要强,主意甚多,生怕她独自一人偷偷前往玉女,所以派人驻守在采蝶闺房门口及大门口,并叮嘱要及时汇报小姐的行踪,不能让她出岛。 采蝶正独自徘徊在深闺处无计可施,这时贴身丫鬟玉儿进来了,赶忙拉着玉儿说道:“玉儿,父亲这是要将我禁足吗?” “小姐,王爷确是吩咐让侍卫把守各处,就是不想让小姐出宫。”玉儿回答到。 “看来得想个法子,必须要出岛去玉女看望我师父。”采蝶一心只想着要出岛,可不知道如何才能避开侍卫,不被父亲发现。 “小姐,那你说怎么出去呢,有什么吩咐尽管指派。” “暂时没想好,你帮我出出主意。” “这大门小门都有侍卫把守,难不成飞出去啊,这可难住玉儿了。”两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一个好法儿。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计上心头,采蝶赶忙把玉儿拉到床边坐下,悄悄地说了一堆话。 只见玉儿听完并未表现出转忧为喜的表情,反而更为担忧,采蝶见状又催促了玉儿几声。 玉儿才不情愿的起身走向门口,还不时停顿回头看看小姐,希望她能收回成命。 可是小姐仍不断催促,只好出门而去了。也不知道是何事让玉儿如此苦恼。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采蝶房门打开,玉儿带着个包袱进来。 打开包袱乃是一套甲胄服,原来是让玉儿去偷侍卫的甲胄服去了,难怪玉儿那么不情愿,虽是要帮小姐出逃,但偷东西实在是太难为人。 偷东西也就罢了,还让玉儿换上,整一个滥竽充数蹩脚士兵。 甲胄穿在她身上虽不太合身,倒有一种巾帼英雄的味道,站直了身子,倒像那么回事,也不知道这样做意欲如何? 待玉儿整理好甲胄服后,便让她藏到内屋,默不作声。 采蝶看已万事俱备,便打开房门,对侍卫令到:“你,过来。” 待侍卫走到采蝶跟前,正准备问所谓何事,刚一开口便被采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穴门,一动不动。 随后快速将侍卫移至房内,又迅速让玉儿站到门口充当侍卫,以免被巡视的内管看到而露出破绽。 采蝶在屋内又扒了侍卫的甲胄服,自行穿上。 这沿海的士兵身材都较小,反而采蝶遗传波斯神女的身材,较合身的就穿上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端倪。 采蝶从器架上取出一副天蛛绫,备在腰间,原来是她弃剑用带的武器,在琉球王的推荐下,由廖氏神器为其打造的兵器。 本在玉女期间,练的一身御剑轻巧的本领,是钰玑子最得意的门生之一。 自出山玉女回到琉球后,在父亲琉球王和母亲波斯神女碧昂斯的调教下,根据自身特性,逐渐改剑为带。 一来少了些杀气,二来更符合她的气质和秉性。 琉球神道到了尚宁侦这一代已经得到了更好的提升,是融合了中外的新式功法。 注重内力与外力的协调统一,内一分则表现出外一分,讲求内外力道的精准与速度。与中原内大于外,形大于式,讲求以柔克刚的原理有所区别。 该天蛛绫在阳光下呈现银鳞色,星星闪耀,目光夺人,是极韧也极硬之物,可柔也可刚。 注入内力,柔韧时飘逸幻影,缠、惑、绑、绕,可迅速活捉敌人; 刚硬时坚利直锐,刺、砍、挑、档,可快速击杀敌人; 亦可刚柔并济,变幻于无穷无尽的灵活之中。 目前采蝶才在熟悉运用中,还远未达到人绫合一,灵活自如的境界。 话说采蝶准备妥当后,打开房门,对着玉儿做了个鬼脸。 玉儿苦笑回应,稍稍还有些怨气,但又心想为了小姐完成心愿,自己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只是希望小姐不要再让她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转阴为晴,眼看小姐这次出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便掩饰不住的不舍得,赶忙对小姐说道:“小姐,你一定……” 还未说出口,就被小姐急忙阻止,示意其不要大声讲话。这时玉儿才反应过来,生怕事情败露,赶忙在周边张望了一番,发现幸好没有别人。 又悄悄的对采蝶说道:“小姐,你一定要路上小心,快去快回啊,别让玉儿想的时间太长,不然玉儿会得相思病的。” “好啦,就你嘴甜,辛苦玉儿了,姐姐回来一定给你带中土的奇珍异宝。” 玉儿听了甚是高兴。 采蝶看看周边急忙对玉儿说道:“玉儿,时候不早了,我赶紧走了,你保重啊。” 玉儿还没来得及说你也保重,采蝶就急匆匆,装模作样的以一个侍卫的身份向外走去了。 遇见巡视的家管也只扮作寻常侍卫一样惺惺地走过,也无人察觉任何异样。 到了大门口,因王爷吩咐过不能让大小姐出门,所以侍卫也看管的异常严谨。 采蝶装扮的侍卫模样径直就向大门外走去,谁料侍卫突然喝止一声:“可有王爷手谕?” 采蝶其实早有准备,连忙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最高级别的金珊瑚令牌,泽光晕彩,上面赫赫刻着鎏金“令”字。 两侍卫只看见令牌便低头忙行军礼,也不敢再抬头,就这样,采蝶快速骑上一匹白马,风一样消失在了视野中。 在距离琉球宫西侧三十里,遥远的看到漫湖边上的瞭海亭旁,站着久久等候的倪青葙。 采蝶看到,连身下马,迫不及待冲了过去,青葙这才细细看着采蝶,头上总少不了粉色蝴蝶结,犹如她的名字一般。 两人没有任何顾忌的深情相拥,比初见更浓,一解三年的思念。 采蝶怕父亲发现自己偷跑后会派人追来,也来不及再说说心里话,只是三言两语把逃出的过程讲给了二师姐。 倪青葙捂嘴大笑说道:“整个玉女就你最机灵,咱们还是赶快走吧,如果你父亲追来恐怕就再难脱身了。” 说罢两人便匆忙骑上马向码头奔去,只留下两道尘迹缓缓消散。 这时,夕阳半下,映着彩霞的漫湖一片斑斓,独留“瞭海亭”在那里屹立相守。 看着她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尘迹中,如鬼魅的仪式般穿梭去了另一个世界。 第二章 厄运降头 且说采蝶与青葙已经行至甚远,可能早已上岸并快马加鞭急向玉女了。 这边琉球王还不知,以为侍卫看守严谨,女儿在房内自生闷气罢了。 夜幕降临,就在侍卫换岗之际,当被派去值守采蝶屋外的侍卫到达门外准备交接时,感觉正在值守的“侍卫”行为怪异,站不合姿,行不像兵。 原是玉儿看见一个侍卫朝他走近,便低头左右心急不知所措,毕竟她的心智没有采蝶般成熟,遇事便慌乱不堪,直接被侍卫看出破绽,这才东窗事发。 被揪到琉球王处,琉球王知晓后甚是不悦,问清来龙去脉后,才知已相去甚远,令人去追恐怕为时已晚。 但仍然生怕采蝶途中有什么不测,以琉球王在江湖上敏锐的洞悉力,还有一些情报的掌握,深感中原暗流涌动,极不寻常。 所以才坚定不让女儿涉险,唯恐不测,谁知采蝶生性比自己还拧,还是偷偷跑了,无奈之余只能差身边最得力的贴身武卫海牙和童伯两人追去,也好有个照应。 这海牙和童伯两人是琉球忠心耿耿的护将,均已年旬半百。 这海牙是琉球宫的“左武卫”,乍一看像个渔夫,不像是将领,不修边幅。 身着渔夫服,头顶瓜皮帽,腰别红葫芦,扶刻纹精钢双头鱼叉,取名“蛟龙叉”。 一副满带沧桑的脸庞像是被海风雕琢过似得,不过掩饰不住内在的精气神,从眼神便可看出是一位沉着低调的高手。 “右武卫”童伯却是鹤发童颜,满面桃色,而年纪却与海牙相仿,只因其修炼的是真武太极真元,师出真武教,所以才有如此神貌。只看他: 鹤发束立仙风绕,背剑缠身捋气轩,行步飘逸如游鱼,神态悠然赛蓬仙。 入夜渐深,采蝶和青葙行至杭州府城内,马倦人疲,遂决定休息一晚再出发。看这城内: 灯红酒绿不知夜, 显贵富子才笙歌。 西湖烛景映月照, 平常人家寐梦游。 行至一客栈前,只见: 大红灯笼照门头, 黑金大字醒目标。 招客风旗浑欲睡, 拴马石桩正鼾时。 正是凌雲客栈,马童正憨坐在栓马桩旁,看宾客渐少,正哈欠催眠。 忽然看见两位气质不凡,漂亮如仙的姐姐过来,二话不说,嗖的起身以自己最开心的笑容哈身迎接。 还满嘴蜜言:“二位仙女姐姐,住店啊?”青葙见此童如此称呼她们,也甚高兴,微笑应言说是。 马童更是高兴:“仙女姐姐,那你们可真是来对地方了,凌雲客栈定让你们有回到仙宫的感觉。” 说完便从两位手中牵过马儿,补了一句:“仙女姐姐,请入内,马儿交给我就放足了心,保证它们吃得好睡得香。” 青葙和采蝶也真是被这看似憨实的马童哄的高高兴兴,感觉甚好,如此舒服的恭维言语也真亏他能想得出来。 青葙也客气回道:“那就劳烦你了。”说完从腰封里拿出点碎银子赏给了马童。 两人并肩入内,也无心细赏,匆匆要了间上房,便上楼就寝了。 正值子时,本是静籁安眠之时,杭州府干道上却有一行不明身份的蒙面人在急速前行,恰巧行至凌雲客栈停下,坐在门口打盹的马童都未被惊醒。 只见一位稍胖的人貌似领头者,领头者并未言语,只是通过手势指挥一干人等。 左指三人如三道黑影转眼便消失在客栈左边的小巷内。 又指向上方,便带剩余两人嗖嗖嗖如鬼魅般窜上阁楼连廊,这些动作只在瞬间便完成。 马童突然被一阵风惊醒,揉揉眼睛看身边无任何异样,也再未丝毫感觉到甚风,索性映着烛灯又缩睡过去了。 凌雲客栈内除了大堂灯火通明,客房都熄了灯,宾客也都就了寝。 只见三蒙面人隐身在二楼东侧天一号窗外,另外三人到了天一号门外, 正欲突袭,突然听到房内传来异常尖细的声音,响彻整个客栈和临街巷内:“哈哈哈哈……相公,都追到这了?这可不是你的地盘了,老娘就等你上门呢!” 蒙面人见已暴露,也省了小心翼翼的谨慎,直接撞开房门和窗门,就径直武器相向了。 只见几人速度快如疾风,个个是一顶一的高手,就在这冲进去的一瞬间,六道剑光直接刺向房内女人。 该女人不紧不慢,看出来也是强手,左右开弓,幻影般掷出六道暗器,直勾勾的射向六人。 六人中四人猝防不及直接跳转躲开,领头人和另一人直接收剑格挡,而后继续刺出。 此女如幻影般移位躲开,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直接冲向猝不及防的其中一人,速度比蒙面人更快一成。 此人避躲不及,只能以剑快速回防,兵器相交,电光熠闪,另外几人这时也欺近过来。 此女软剑抽回也不回头,就朝身旁其他人等群扫过去,同时左手又扔出三枚暗针,一蒙面人大意被直接射中下腹,仰后倒出,顿时麻痹倒地。 原来暗针上都涂了滇西一代的奇毒五阴散,只要刺中必定中毒,即使快速俢脉止穴也只能维持些许时辰,没有解药或其他解毒奇法,恐怕最后也只有一命呜呼了。 另外几人看同伴受伤,更加愤怒相向,攻击速度比从前更快。 此女得手后看着空缺一跃而出,从房门直接跳出,跃入客栈大堂内,其余五个黑衣人紧紧跟了出去,跳下去刚一立定,才发现中了此女的圈套。 堂内突然出现三位奇特之人,原来是金蛇会银坊的“憎丑三怪”。 一位俗称“高膝人”,身腿修长,瘦若嶙骨,颧骨高凸,眼窝深陷,头顶银环箍,发如稀草般散落至腰间,本名张通,使的是通天铲; 一人俗称“长臂人”,肥肚瘦背,臂长及膝,手大如扇,形似猿人,长相是龅牙鼓腮,凸额长脸,留着山羊小胡,头顶皮笠帽,本名谢傅,使的是追云爪; 再一人俗称“半身人”,乃是一侏儒奇人,高约三尺,却灵如脱兔,快如风蛇,善使流星锥,本名俞程。 这三怪是以个子高低论排行,也不管年龄大小。高膝人最高认老大,长臂人次之认老二,半身人最矮认老三,三人互相称呼为大怪,二怪和三怪。 话说此女姓钟离,名昉,江湖别称“染坊西施”,是金蛇会银坊坊主,憎丑三怪乃其手下干将。金蛇会在滇黔桂一代势力异常强大。 总舵主为“青面蛇王”古勒桑。帮会分为金银铜三坊,各掌管一地。 就在这时,蒙面人正对突如其来的夹击斟想对策,钟离昉也正想如何快速杀掉这一伙蒙面人。 却突然听见阁楼一个浑沉的声音吟道:“三纲五常,日月更替,生死杀扶,只奉有缘。”声落人出,只见说话之人犹如一尊佛陀般从阁楼斜降下来。 蒙面领头人看见飞下来的光头和尚,缓缓摘下了面罩,露出真容,只见此人三十有余,富家公子样,淡眉凤眼,挺鼻薄唇,眼神邃远。 光头和尚稳稳站定下来,只见这和尚素面眯眼,青衣布靴,笑若憨孩,脖颈挂佛珠,臂粗如水筒,和腿一般粗细,远看身材稍显畸形。 这和尚面对着领头人说道:“无念无求,缘起缘灭,造化因果,万世轮回。” 领头人听罢回到:“你这死和尚,还有脸出来,今天我是来取这贱人狗命的,难道你也要陪葬。” “非也,贫僧向来与缘为媒,缘来是宿命,缘去是轮回。” “哈哈哈,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缘去是轮回,我看就是一个孽缘,正好,今天都到齐了,我李行云就算是为江湖除恶了!” 话说这自称李行云的人,人送外号“李行云”,是京城赫赫有名九州镖局总镖头“混天霸”李郑翁的儿子。 和尚听罢却仍保持微笑,念念有词道:“总归是缘,总归是缘,总归是要有个结果,是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又或是一百年,都要有个结果。” “迟来早来终归是来,来即受,受即果,果即因,因来受果又是一个轮回,造化使然,缘机使然,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断肠和尚,别念经了,假惺惺猫哭耗子,张口就是阿弥陀佛,谁不知道你为什么叫断肠和尚。”半身人俞程半讥半讽地开口道。 断肠和尚倒是不恼怒,憨笑如孩,淡然说道:“这里轮不到小孩说话,听贫僧一句劝,到后面躲躲去,以免误伤了你,你爹地娘亲不然会心痛的。” 半身人俞程本是想嘲笑嘲笑这和尚,不料竟被这和尚反讥。 顿是不悦怒道:“哼,你这天下第一大淫贼,我憎丑三杰今天就替天行道,阉了你这花和尚,让你做天下第一太监和尚。” 断肠和尚依然面带笑容道:“今日贫僧就新账旧怨一起算,一算十年前李施主的穿肠之仇,二算钟离施主的绝情之恨,三算什么憎丑三怪的恶语之怒,阿弥陀佛。” 高膝人张通不悦道:“呦,果然是疯和尚,口气倒是不小,要不你先请?” 原来此和尚江湖人称断肠和尚。 十年前和钟离昉有过一夜之情,和尚即坠入轮回,产生情愫,本向钟离昉表明心意,共度一生。 但钟离昉却只是为丈夫李行云纳小而赌气,才出此下策,找了一个和尚作践自己,并未应允。 而此事正好被李行云撞见,看见钟离昉与一和尚赤裸相向,于是杀念暴起,欲杀之而后快。 趁其不备,一剑刺穿和尚肚肠,又一剑将钟离昉玉背划伤,两人仓皇中裸身逃走,李行云追杀未及,只能含恨赌气。 后来李行云与小老婆生有一子,日子过得也算自在,钟离昉因依然对当年之事怀恨在心,便一气之下杀了李行云妻儿,李行云立誓毕生都要杀掉钟离昉,后一直追杀,但都未如愿。 和尚也虽逃走了,但因破戒而情窦初开,还未开起却又被无情打落,最终因心中孽缘太深。 有一颗情愫的种子,却是留在心里的一颗死种,久久不能放下,至此陷入念念空怨之中。 一剑断肠,一念执灭,一诫入魔,从此性情大变,不入佛,却入魔,随性随缘,捉摸不透,行踪不定,好坏不分,任性妄然。 江湖送其名号“断肠和尚”。 “莫催莫催,不急于一时,不妄于躁唆,和尚自有把握。” “一丘之貉,今天我李行云就当是替天行道!你们几个一个也别想逃。” “哈哈哈哈,今天可真是够热闹的,十年前的旧怨都攒到一块了啊,那今天就来个一笔勾销,看谁有这个本事赢到最后。” 顿了顿,钟离昉对着李行云继续道:“李行云,当年可是你负我在先,说好的只有你我厮守终生,你却要另娶小妾,将我冷落。” “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一丘之貉,朝三暮四,薄情寡义,老娘早就看透了,反过头还想要杀我,追我十年。” “还真是情深意切啊,如果你愿意乖乖重回老娘的怀抱,那咱们前仇旧怨从此一笔勾销,如何?”说到最后近乎癫狂,疯言疯语一般。 “哈哈哈哈,贱货,还在这惺惺作态,永远改不了你下贱的本性,不杀你对不起我唯一的妻儿。” “呦呦呦呦,老娘才是你唯一的妻吧?哈哈哈哈,真情流露,肝肠寸断,报仇雪恨啊。” “老娘想要的男人没有一个不从的,你只是有幸成为老娘的第一个男人而已,留着只是想留个念想。” “当年的少女情怀,多么清纯快乐,多么迷恋沉醉,回想起来多么美好,多么再想重来一次,但都被你破坏了。” “可老娘我现在已经这把年纪了,对当年的回忆越来越淡了,不需要再有什么留恋了,也受够了你的不依不饶。” 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硬,又似疯癫般的歇斯底里。 “别啰嗦了,今天就做个了断,话可说好了,断肠和尚,总之今天就是要给李行云送终,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至于你和西施之间有什么旧情瓜葛的我们不管,可别临时变卦,坏了我们的好事!”高膝人张通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是啊是啊,和尚,看你也不像是喜欢看热闹的人,那就你先动手。”长臂人谢傅接着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只为了却心缘,了却一段不愿在尘世间再看见的孽因,先杀李施主,再杀钟离施主,最后杀三只怪物,仅此而已。” “一个一个睡了我的男人回过头又都要杀我,哈哈哈哈。”钟离昉有些癫狂。 “我们当然不会。”半身人俞程兀自以极其坚定的口气辩护道。 说完长臂人和高膝人不约而同看向半身人,一种尴尬和可笑的气氛突然填满整个空间。 全客栈的人早就在这群人闯入时就跑完了,只剩下青葙和采蝶两人比较大胆,躲在二楼连廊看着热闹。 但当她们听到半身人这番言语后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几人都是绝顶高手,特别是染坊西施听见这一笑声后甚是不悦。 怒气冲天大叫到:“是哪个不要脸的,这么大胆,敢在老娘的眼皮底下偷听,给老娘滚出来。” 采蝶也甚是大胆,听见染坊西施这般言语也激起来她的脾气:“偷听怎么了,敢做还不敢让人听啊,本姑娘就偷听了,有本事你上来啊。” 青葙本千方百计想让采蝶闭嘴,可就是拗不过采蝶的任性。 染坊西施听到这番言语哪还沉得住气,一个闪电般的幻影循声冲将上去,一剑剉开门窗,直取两人首级,两人临危而动,快一步躲开免去一击,随后联手迎击。 本以为可以轻松取两个黄毛丫头的首级以泄愤欲,但一交手才发现两人有些功力,且不可小觑,竟一时挫其不成。 又拉不下颜面喊憎丑三怪帮忙,只好加快攻击速度,不断以狠招相向期望快速结束战斗,使出了看家的本领。 左手一捏多出数十枚暗针,一剑逼退两人后,瞬间将暗针射出,直向两人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采蝶见状内力催动,改绫为网,罩在两人面前,一遇天蛛绫便纷纷掉落。 这天蛛绫甚是绝妙,织的是密不透风,再细小的尖针也透其不过,真乃神物。 染坊西施也是一惊,认得此物乃天山之巅三十年一产的天蛛丝所织,要织成如此绫带恐怕也得上百年的产量。 顿时对这两人刮目相看,必定来路不简单,更想抢得此物据为己有。 顿时眼中泛光,也顾不得什么了,大声喊道:“三怪,上来助老娘,只要老娘高兴,要什么给什么。” 三怪听罢二话不说一个幻影便冲了上去。 李行云正欲追杀过去,想趁机杀了钟离昉,可断肠和尚突然提气运劲发起猛攻,直对李行云送去一拳。 李行云及其他黑衣人也在同一时刻剑尖刺出,与拳相交。 断肠和尚乃原少林四大金刚之一,练得一手大金刚拳,坚不可摧,更无坚不摧,是少林绝学之一,能练成者寥寥无几。 只因其需要无比寻常的天赋、无比坚韧的内心和无比坚定的信念,否则难成大乘。 需要练至全身筋骨犹如脱胎换骨,坚硬无比,更需要双手经过九九八十一种刀山火海般的磨砺密炼,才能练至大乘。 传说如果练至臻境,双手犹如金刚般晶亮剔透,催入内力可发射出万道光芒,可碎万物,佛挡杀佛,魔挡杀魔。虽只是传说,但足以说明大金刚拳的威力无穷。 拳剑相交,剑却如刺硬石般,拳毫发无损。 这李行云练的一手“威凌剑法”,是曾祖爷“威凌风”李奉骞亲创的护镖剑法,融合了真武玉女剑法精髓,汲取了五岳及旁门剑法,是走遍江湖融创的独门剑法。 讲究“行云如龙卷,霹雳似闪电,威凌破虎胆,夺命方寸间”的心法,擅以快准狠而快速结束战斗。 也是在不断护镖的过程中千百次的战斗中总结出来的,不恋战,不耗战,不拖战,否则镖必不保,唯有险从胆边生,以威凌之势速战速决。 几个回合下来势均力敌,但毕竟李行云一方人多,双拳难敌十手。 情急之下,断肠和尚突然发力,快拳相向,故意露出一处空挡,引来一名黑衣人的攻击,看准后回手疾抓,恰好抓住剑尖。 施展金刚之力震碎剑身,失去武器的黑衣人顿时乱了分寸,和尚趁机一拳打到其胸口,直接暴毙而亡。 但仍然丝毫不敢怠慢,紧接着左格右挡击退来势汹涌一波接一波的攻击。 再看染坊西施这边,这三怪跟了坊主多年,每完成任务皆有特殊奖励,几人相处也甚是欢愉,三人二话不说便对两位姑娘动手。 青葙和采蝶两人见势不妙,此次可真是大难当头了,使出浑身解数抵挡攻击,毫无反攻之力。 只能撑将下去,不断后退,青葙左突右跳,上格下挡,还要提防西施的夺命暗针。 更有高膝人的通天铲犹如乌云压顶般不断袭来,要不是素心剑法已练至纯熟,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虽然剑法精熟但内力相对两位前辈还稍有不济,不断受到强烈的压迫感,每次武器相交都能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内力从剑身直冲体内,险些自己的内力有些抵抗不住。 照这样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连续以“无渊之水”封闭攻路,又以“瀑水急流”以攻代防,几招下来甚是吃力。 对方也是越攻越快,突然被高膝人一狠招“雷公劈月”当头砍下,只能举剑格挡。 谁知这一劈的威力太大,青葙连人带剑飞将出去,破窗而落,跌倒在街巷中间,顿时口吐鲜血。 采蝶这边分身乏术,半身人和长臂人的配合可真是天衣无缝,一个攻上盘,一个功下盘,两人的配合犹如两头四臂般威力大增。 追云爪犹如饿狼扑食般不断攻来,脚下半身人左滚右撞,上刺下挑好不省心。采蝶也只能尽守其攻,毫无返还之力,被逼迫到客房一角。 突然两脚蹬墙改绫为网犹如一道透明的墙壁,挡住两人的攻击,但毕竟相对敌人内力不济,网也只坚持片刻便被对方内力所驱,逐渐抵挡不住。 只好收网为绫腾空而起,跃过两人逃离死角,正在这时看到青葙受到一击,危机时刻掷出蛛绫缠住长臂人一脚,只能舍死拖延。 这时半身人和长臂人又返来欺近,高膝人被蛛绫缠住无法继续追击青葙便回头直击采蝶。 染坊西施意在天蛛绫,看青葙跌挫出去也不再追击,返回来也快剑相向,想一举击伤采蝶拿走天蛛绫。 就在剑、爪、锥、铲一齐攻来之际,采蝶用最后的内力将绫展为网,但未能全数吸尽四人的攻击。 网最终失去作用,被四种武器同时击中胸部,顿时受内力冲击而向后飞栽出去,直接从客房内跌倒了客栈大堂内,身受重伤。 三怪和西施趁势也飞入内堂,看着采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西施一阵冷笑:“真是不长眼睛,往老娘眼睛里钻。” 说完一剑挑走采蝶手中的天蛛绫,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口中还念念说道:“可以做成一件罗衣,防身又好看。” 采蝶重伤不起,不断口吐鲜血,感觉胸口经脉都被震碎,受内伤严重,只是愤愤的看着西施。 对这位如此毒辣,如此下贱的女人万般无奈又万般厌恨,如今落得个这般下场,想着自己即将命丧当场,不能尽弟子之孝,再也看不到师父和父亲母亲,心里一阵酸楚,只恨不能亲手杀了这个妖女。 老二走到西施跟前惺惺的说道:“西施,满意了吧?” 说完还有点扭扭捏捏,看西施并无反映,又用胳膊肘蹭了一下西施。 西施这才从天蛛绫的欣赏中回过神来,冷笑一声又瞥了谢傅一眼说句:“先去把这碍眼的贱人收拾了。” 二怪看了一眼采蝶,对着采蝶说道:“受咱们这下,还不死,真算你命大。” 说着说着走到采蝶跟前,用他的大手在采蝶脸上摸了摸,色惺惺的说道:“可惜了这漂亮的小脸蛋了,那我就再做做好人,送你一程吧。”说完正准备飞起追云爪。 突然,客栈大门轰然劈开,只见两男一女硬闯进来,定眼一看原来是海牙和童伯扶着青葙进来。 门口的马童这才惊醒,一看状况正欲逃走,海牙的鱼叉却直抵其胸口说道:“过来扶上,好生照顾着。” 刚说完,银坊一行人还没反应过来,海牙童伯两人四脚一蹬,无视其他,快如疾风,直飞奔过去刺向钟离昉,直愣愣的杀将过来。 速度之快令人难防,染坊西施情急之下只好两手齐发数枚暗器,又连忙抽出软剑以作应对。 就在两人飞起之时,采蝶认出原来是海伯伯和童伯伯,连忙喊道:“海伯伯,童伯伯。” 两人这才看到采蝶,头上粉色的蝴蝶结已经被染成了斑驳的血红色,看来受伤严重。 这时钟离昉才反应过来,一边防守一边言道:“原来是琉球二老,为何一进来就兵刃相见?”。 这二老在空中只轻点几下,所有暗器便被一一打掉,此时已欺近妖妇左右。 海牙边冷喝一声道:“伤害我家郡主,今天取你狗命。” 钟离昉回道:“原来这个婊子是琉球郡主,难怪这么狂妄。” 钟离昉抵挡几招后,二老又一剑一叉直刺其眉。 眼看已无应对之招,就在这时,二怪看攻势太猛,坊主很可能抵挡不住,也顾不得采蝶,直接追云爪飞起,格挡掉钟离昉面前的来刺。 钟离昉趁机一个鲤鱼打滚躲了开来,二老站定回身又是一刺,钟离昉软剑回抽,转身缠去,趁机左手又发三镖,直向海牙,海牙斜身躲掉,又回刺过来,钟离昉招架稍有吃力,大怪、二怪、三怪陆续抢杀进来。 看几人厮杀正欢,青葙叫上马童连忙将采蝶扶走,海牙和童伯看在眼里。 大喊道:“郡主你们先走,我们稍后赶上。”青葙和采蝶在此也只能是累赘,便只好赶快逃离。 眼看断肠和尚又一拳击中一名黑衣人,就只剩下李行云一人了。 紧接着使了一招“雷霆震海”,也是厉害招式,极其耗费内力。 只见其收拳蓄势,全身经络如游光巡走,闪闪发亮,内发之力从各处经脉打通到拳心,突然电光般突击出去,击中李行云手中长剑。 长剑被即刻震碎,洒落一地,李行云全身经脉也同时被震,片刻的麻痹感让其动惮不得,惊愕之余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没想到十年未见,这和尚竟练得如此了得的功夫。而且李行云平常异常狂傲,公子爷惯了,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如今遇到顶尖高手只恨技不如人了。 李行云就以为要命丧当场了。 谁知这断肠和尚收拳合掌,又扮起了慈悲和尚模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和尚说过生死杀扶,只奉有缘。” “出家人慈悲为怀,只要李施主乖乖与和尚走一趟,令和尚满意了,兴许解得和尚善缘,不仅不杀你,还为你求佛祈福保平安呢。” 李行云不依不饶道:“你这秃驴,脑子不行,武功却高,今天败了就败了,要杀要剐便是。” 和尚也不言语,突然用大金刚指封住李行云两处大脉:“只要你乖乖听命,每三个时辰可缓救一次,否则时辰一到没有用大金刚指解穴,便会全气血翻涌而死。” 李行云可能遗传了父亲的倔强,依然破口大骂,一点也不配合。 断肠和尚见状,手指轻轻一点,便全身气血翻涌,甚是难受,其道:“你只需要乖乖跟着我走即可,不然就等死吧。” 李行云此时难受至极,和尚也不同情,继续道:“同意就眨眨眼,不同意一会儿便经脉爆裂而亡。”李行云只好眨眨眼睛。 “很好,只需乖乖配合,否则,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钟离昉一众还在与二老纠缠,眼看断肠和尚要带走李行云也是无奈。 本来钟离昉听到九州镖局一个神秘传闻后,依着其与李郑瓮之子李行云的旧情而打起了主意。 钟离昉今日是要活捉李行云,前些时日故意向李行云泄露自己的行踪,想诱骗其前来寻自己的旧仇。 然后在此设下埋伏活禽之,并以此为筹码去要挟李郑瓮,套出其中秘密。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事发突然,谁知被断肠和尚和采蝶一伙搅乱了计划。 所谓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行云被断肠和尚擒走,但又无可奈何,眼前这两个难缠的老家伙就让他们够呛。 这时天已灰灰亮。断肠和尚似听非听,还没等李行云说完,就径自朝大门外走去了。这李行云只好甩甩胳膊无奈的跟去。 江湖习惯了打打杀杀,江湖习惯了不择手段,甚至江湖习惯了置人于死地。 金蛇会发展于滇黔桂一代,本以采药和制药而闻名,后来与东厂勾结,为了江湖地位和金钱势力而逐渐失去原则,唯利是图,不择手段。 生死关头,人人自危,都使出了看家本领,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 海牙自悟成才的“海潮功”,有如狂风暴雨中腾龙蹈海的气势,是与父亲常年在海中与海怪龙鲸斗争悟出的武功。 心法讲究“随势而就,随流而入,幻中致胜。借势而涨势,借流而乱流,制造幻乱中寻找弱点而一招制胜。” 几人的混乱斗争中,三怪的配合可谓天衣无缝,上中下盘守护密不透风,加上钟离昉的暗箭,一时半会确实奈何不了。 只有攻中带防,防中带攻,以乱治乱。童伯本出师真武,后拜入琉球宫得以器用,太极剑法已练至纯熟。 加上深厚的内里,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刚柔并济,攻防均衡,一招“乌龙摆尾”。 接着一招“哪吒探海”,配合海牙的海潮功,与钟离昉四人游刃有余的抗衡。 但心里很清楚并非长久之计,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时间拖得越久越对自己不利。 高手过招胜在细微之处。 钟离昉四人的进攻和防守都看不出破绽,可谓密不透风。 就在看似僵持不下之时,突然,海牙的二头“蛟龙叉”一分为二,一手攻防,一手掷出,直刺向钟离昉左眼。 因距离很近,猝不及防,又发力之狠,即使被及时卸掉了部分力,但还是插进左眼,顿时血花四溅,溃不成声。 钟离昉一声尖叫,三怪也无心恋战,赶忙拥护着坊主夺门而逃。 海牙、童伯也不予追去,牵了马匹,便追向采蝶和青葙去了。会合后另找了一处客栈便歇养下来。 欲待伤势好转后再提回岛之事。 第三章 再回玉女 采蝶自受伤后昏迷了两日才醒过来,伤势刚有所好转,便急待要下床。 看她脸色苍白,唇如皓霜,明显虚弱,却垂命挣扎着起来。 刚坐起半分,正巧青葙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见状疾步走向采蝶说道:“小师妹,你伤势太重,切不可乱动,有什么需要知会师姐就是了,快快躺下。” 采蝶不待青葙走过来扶一扶自己,依然坚持要下床。 刚坐定便说道:“师姐,不用担心,都怪我不好,招惹了恶人,让你也陷入危险境地,想想就觉得好后悔。对不起,师姐。” “小师妹,别多说话了,你还很虚弱,知道后悔就好。” “你还小,江湖经验不足,经过这一次也让你好有记性,这江湖里不比玉女,更不比琉球,恶人很多,处处是险境,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罪的。” “师姐教训的是,采蝶记住了。” “可是师姐,我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咱们赶紧回玉女吧,要去见师父,怕师父等的着急。” “再说,经过这次遭遇,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最后一刻我脑子里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师父。” “现在想想,更想见师父了,师姐咱们赶快动身吧。”采蝶说着说着眼睛渗着泪花,艰难的扭动着身躯就要下床。 青葙见状连忙劝阻说道:“小师妹,别动,听师姐话啊,别动,否则加重了伤势,就别想回玉女了。” “可是我真的好了,你看我可以运气了。” 说着便双手一挽,开始强行运气,刚一伸开便轻微的咳嗽了两声,差点跌倒在床上,幸好青葙及时护住。 青葙见状知道采蝶一向任性的脾气,知道不好劝阻。 灵机一动连忙说道:“小师妹,你这样子是好了吗?你再这样师姐就生气了,前两日的遭遇师姐还没原谅你呢!你再这样师姐就被你气走了。” “师姐,师姐,好师姐,采蝶知错了,再也不会惹事了,师姐原谅我吧,咱们快快回去见师父,师父她老人家肯定等的着急。” “我们也耽搁了好多时日,师父计算着时日,看咱们还没回去,就该着急了。”伤的如此之重,采蝶依然想的是要尽快回玉女见师父。 青葙见彩蝶如此执着,不好再言语相劝,只好另起一计,一反之前的好言好语。 言辞一转,厉声到:“肯定会让你回玉女见师父的,但前两日的遭遇师姐还不能原谅你,除非你先答应师姐一件事,否则师姐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青葙这时最想博得师姐的原谅。 连忙应话到:“师姐,师姐,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原谅采蝶这次,采蝶什么都答应,以后也绝对不惹事了。” 青葙听采蝶这么一说心里便轻松许多,脸上不由得增添了一份窃喜和一份欣慰。 不紧不慢的说道:“那这是你自己说的啊,答应了就不能反悔,而且答应师姐的事也一定要做得到。” 采蝶认真的点了点头。 青葙接着说道:“除非师姐说你伤势好了,可以动身了,才能动身,否则就是不听师姐的话,师姐也不原谅你。” 听完师姐这么一说,采蝶才知道上了师姐这个善意的当,猛然惊醒。 好不娇鹊地说道:“师姐,你好老谋深算,不行不行,我现在就要回玉女见师父。” 青葙看采蝶如此娇恼的样子甚是可爱。 摸着采蝶的手说道:“从小师父教你什么?立信而立命,要言而有信。” 接着道:“答应的就不能反悔,反悔了就是不听师父话,不听师父话你还有脸面见师父吗?” 一句话便说的采蝶哑口无言,双手一摊说道:“照师姐这么一说,我不躺下才对不起师父吧。” 说完无奈的双眼一闭,便直愣愣的要躺下去。 青葙见状赶忙扶好让采蝶慢慢的平躺下去,盖好被褥,采蝶这才睁开眼睛对着师姐又好气又好爱的欣悦一笑。 “这就对了,你只有好好的休息,尽快养好伤才能飞快的回去见师父。好好休息吧,师姐给你去弄点好吃的去。”说完青葙便放心的出了客房。 又过了两日,采蝶伤势也好了六七成,行动已无大碍,又开始嚷嚷要回玉女。 这时,童伯海牙两人在门外喊道:“郡主,海牙童伯求见。” 采蝶连忙喊道:“海伯伯、童伯伯,快进来,在外面就不用这些礼数了,在岛上就够受的了。” 童伯回到:“看样子郡主伤势已无大碍,本来王爷派二老出来就是要平安的带郡主回岛,我们明日就启程吧。” “回岛?不行,童伯伯,我要回玉女见师父。如果这次不回去见一面,恐怕永远都见不到了。童伯伯、海伯伯......”采蝶说道最后口气变央求。 海牙童伯互相看了看,早知会是如此,虽然王爷有交代务必要保郡主平安,要将郡主带回岛上。 但没有说必要时可以强制带回,那郡主要是不从,他们也无可奈何。 海牙笑了笑说道:“卑职虽将王爷的命令传达给郡主,至于郡主领不领受,那卑职不敢强求。” “海伯伯,童伯伯,就知道你们最好了。不会让采蝶不开心的。”采蝶高兴的说道。 “不过,郡主,那就让海牙,童伯一同前往,一路好有个照应,中土江湖一贯是非多,那日如果不是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海牙接着说道。 “是啊,谢过海伯伯童伯伯的救命之恩。”采蝶拱手施礼到。 “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青葙也跟着拱手施礼到。 “郡主,倪贤侄就不必客气。郡主伤势已无大碍,倪贤侄伤势也已经痊愈,明日就启程去玉女吧,但可否与郡主约定回玉女后三日为期限,三日之后就与卑职一起回岛?” 采蝶听童伯这么一说,貌似也没有能拒绝的理由,本来就是自己违背父命偷跑出来。 又遇到前几日的事故,幸亏左右武卫及时相救,提出的要求也合情合理,不好拒绝但又不想答应,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复,只好看看师姐。 青葙见状连忙回到:“让二老费神了,就以回玉女后三日为期限,到时还烦请二老将采蝶安全带回琉球。” 采蝶听完不情愿的喊道:“师姐…才三日……” “请倪贤侄放心,海牙童伯必将竭尽所能一路保护郡主安全。” 从出杭州城,四人便马不停蹄赶往峨眉山,一路上采蝶安静了许多。 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多了一份警觉,少了一份妄然。 四人也是融洽相伴,海牙童伯两人忠心耿耿,前后照应两位小姐,俨然护花使者模样。 一路上有说有笑,讲两人的见闻和江湖经验,讲沿路的景致和古迹,讲武学理念和修行道法,使两位后辈长了不少见识,学到了不少知识,一路上的前行也是成长的脚步。 行至天门山之前,还特意到应天府拜访了龙星门门主“飞龙子”龙耀天。 原来早年间童伯在真武教时,真武教经常与龙星门进行武学探讨和切磋。 龙星门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讲究“正,清,和”的门风,家族延续了数百年,独创的“幻影流星术”乃奇门绝技。 龙耀天也是好客之辈,接待四方来宾。四人经过短暂休息后便又上路, 过了些许时日,四人便行至峨眉山脚下,依然快马加鞭,掠过峰壁,掠过荆嶂,掠过溪涧。 马蹄声和驾喝声惊扰了山鸟,惊动了山獾,山鸟轻天飞去,山獾蹿土而逃。 海牙和童伯第一次来到蜀地玉女,此时临近端午时节,万物绽放,百兽兴跃。 一片片郁郁葱葱,花花绿绿,一阵阵兽鸟鸣叫,飞掠惊丛,看到险峰奇景,云松奇石,流瀑涓泉,也不由得感慨如此人间胜景犹如天上来。 远眺层峦叠嶂的山峰,远看藏在险峰和云顶的玉女道观,犹如云烟中漂浮的仙境。 此时,越走越高,行至玉女派所在山峰底下,马匹已无法前行,只能将马匹留在玉女驿站。 绕着从峰壁间凿出的路慢慢前行,如果功力够高,内力够深,也可以施展轻身功夫飞檐走壁直冲上去。 四人却一步一个脚印徐徐向上攀爬,行至峰腰,一览众山小。 淡淡的烟云散落的漂浮着,没有清晨那么浓密,夹杂着淡淡的草叶腐味,一切是如此的自然亲切。 这时,已到达玉女派所在之地天崇观,天崇观乃玉女派驻地。 天崇观共一坛七殿十三房,素有“金坛玉殿瑰丽房”之称,来表现玉女派的实力和辉煌。 四人行至观门前,只见十丈巨石做门桩,盘石巨松做门墩,要想进入此观内,石中丈洞进尺门。 原来这观前有一块天石,传说是吕洞宾运用神力搬来守护此地,人称“天石门”。 这天石中间开了丈许大小的洞,洞上嵌了门,所以说巨石做门桩,门上又开了五尺有余的小门,以供平常人等出入。 这天石门两边各有一颗参天巨松,尤有十五丈高,三人环抱不住,根茎盘错复杂,沿石缝地洞扎根吸华,犹如两个震天门神守护着这里。 天石门后面便就是天崇观内了,观的右侧和后方都是悬崖峭壁,左侧是毒障密布的“寿终谷”。 站在峭壁边缘,如有云烟缭绕,有一种天境之府般的感觉,使这里更增添了一份神秘感和神圣感。 正巧最近因玉女掌门钰玑子身体不适,便闭观免扰,以求清福,观前并无一人。 青葙上前叩门,不久便有一老妪缓缓打开门,探头一瞧,随即笑颜舒展开心对谈到:“凝贞子,可算回来了。” 青葙接到:“温如婆婆,看我把谁带回来了?”说完侧身指向身后的尚采蝶。 温如婆婆定眼一看,先是没认出来,然后看到其头上粉红色的蝴蝶结。 立刻辨认道:“哎呦,是凝心子,三年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差点没认出来,快快进来,快快进来。” 采蝶也向温如介绍了海牙和童伯,四人鱼贯入内。 海牙童伯这才看到此门厚有一尺有余,重若千斤,平常人等绝难轻易推开,而此看门的老妪竟能如此轻舒的打开,看来这玉女派绝无等闲之辈。 进入后豁然开朗,可谓是: 鎏光泛彩崇威楼, 弥烟焚香火红天。 碧蓝逍云游风醉, 叶鸟影壁记古芳。 正在欣赏间,这老妪已领着四人进入四御殿,这四御殿上层奉三清,下层奉玉皇。 尊像前柱子上对联为: 玉宇无尘,月朗虚空三千界; 神恩有应,心诚可格九重天。 穿过四御殿乃金坛之地,说是“金坛”也一点不夸张。 传说此坛天圆地方,外圆内方,方内又有圆,圆外又是方。 坛柱均漆以金粉,表示对天地的尊崇,坛地以纯铜浇铸,刻有仙云八卦,灵鹤福鹿,寿松灵芝。 此坛主要用于祭天拜地,祈福纳气,位于天崇观的正中心。 七殿分别是灵云殿、四御殿、修真殿、女娲殿、药王殿、观音殿和财神殿; 十三房乃道姑平常起居生活之地,周围种有各种草药,树植,特别是春夏季,叶茂花繁,五颜六色,衬着这里的红墙绿瓦甚是好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中园闺秀之地,不像是清新脱俗,素欲寡欢的道姑居住之地。 一遇逢年过节,天崇观内前来祭拜祈福之人甚多,香火甚旺,可谓是人满为患。 再往前就是灵云殿了。 此时掌门“钰玑子”玉灵清正与众弟子一起打坐修行,静练心法。 一般来说此时最忌讳被打扰,否则就是扰了修行人的清为。 众所周知,掌门在羽化之前最想见的是凝心子,老妪也顾不得那么多,甚至有点失态的闯入殿内。 刚进入准备大喊掌门师姐,怕过于失态而有损修为,被小辈们笑话,便碎步疾走,轻飘怡然地前行。 也顾不得掌门大弟子凝静子的上前询问,一般来说禀告掌门之事需传于大弟子再转告。 老妪一时着急,越过凝静子,直接凑到玉灵清耳边,迫不及待说道:“掌门师姐,凝心子回来了。” 刚一说完,玉灵清慧眼一睁,但在众弟子跟前不好过于兴奋,仍得表现舒然,待温如退下,侧语告诉凝静子,凝贞子,凝心子回来了,召进来吧。 这凝静子乍然一听,也是一惊,转而连忙作揖回应。 然后对着众弟子喊道:“今日修行到此为止,众弟子收心归元吧。” 待弟子逐渐散去,接着又喊道:“掌门有令,召凝贞子、凝心子等人进殿。” 言毕凝贞子、凝心子便迫切进入殿内,后面跟着海牙童伯。 远远见到掌门师父,凝贞子先跪拜开口到:“师父,弟子不辱师命,将小师妹平安带回来了。” 虽然众弟子都知道掌门最疼爱凝心子,凝心子和凝贞子也深知在这大殿之上,特别是众弟子在时,切不可失态乱了规矩。 采蝶继续说道:“师父,相隔两年,弟子甚是想念,今天终于又见到师父了。” 钰玑子到:“好好好,都是为师的好弟子,能看到你们两个平安回来,为师甚是欣慰。” 说完钰玑子看了看后面的两位,稍作打量,对着二位说道:“想必二位是琉球岛的左右武卫,江湖人称的“琉球二老”吧?辱临寒舍,深感荣幸啊,幸会幸会。” 采蝶这才反应过来,忙说道:“师父,都怪弟子只顾着和师父说话了,忘了介绍海伯伯和童伯伯了。 “这位是海牙海伯伯、这位是童伯童伯伯。” “这一路多亏他们的照顾,我和师姐才能顺利到达。否则,都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钰玑子听采蝶这么一说深知这一路备受坎坷,也想和采蝶多说说话,多疼爱疼爱。 便对众弟子道:“今日凝贞子,凝心子顺利回来,晚操就不必了,温清交代膳房晚饭做的丰富些,好好庆贺一番。” 众人答是后,也是一阵兴奋的骚动,不久便一一散去了。 掌门又交代了让海牙童伯住到了后院偏房。 钰玑子交代,凝静子、凝贞子、凝心子三人一会去掌门室。 凝静子看着掌门一行人离去,其大弟子慧云开口到:“师父,这凝心子回来了,那师祖很快就要传位了吧,这掌门之位无论是资历还是修为,都非师父莫属!” 凝静子听后是笑而不语,表情甚是谦虚。 甩了甩拂尘道:“此话可不敢乱说,传到其他师叔师妹耳朵里,不免产生嫌隙,师父他老人家自有分寸。” “再说,玉女派掌门的甄选历来都是有规矩的,我们无需多虑,不管传位给谁,最重要的是玉女后继有人,才能对得起列祖列宗。” 慧云虚心接受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鲁莽。” “无妨,这修道之人,切不可急躁失了分寸,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修养,看淡名利,多行善事,这道法自然而成,好了,咱们也走吧,空了也去见见凝心子。” “是,师父。”然后两人走出殿堂,凝静子也去往掌门室了。 一入掌门禅房,钰玑子便双手抓住采蝶臂膀,细细地端详着。 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凝心子,长大了不少,越来越漂亮了,师父看着你从小长到大,视同己出,如今师父天命将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采蝶忙道:“师父,不会的,凝心子还很小,师父还要看着凝心子长大。” 青葙也在一旁说道:“师父,凝心子这一路为了回玉女见您也是经历了许多坎坷,也成熟了不少,终于见着了,心里也真是放松了不少。” 凝静子也搭话道:“小师妹回来终于了却师父一桩心事。” 凝心子见师姐连忙喊到:“大师姐,回来真好,见到你们凝心子真是开心。只是,这一路凝心子惹祸了,差点就回不来了。” 说着心里既有一些委屈又有一些懊悔。 青葙和采蝶就把一路的经历说给了钰玑子和凝静子听。 钰玑子听完也说采蝶永远改不了调皮和任性,相信经历过这些后,会长不少经验,会分得清好坏,把握得住分寸了。 聊着聊着钰玑子又说道自己羽化之事,说道:“凝心子,师父知道难留你在峨眉山,自从你走了之后,为师甚是念你。” “想凝贞子千里迢迢前去琉球岛或许能说服琉球王,派人送凝心子见师父最后一面,但却不知琉球王终是不允。” “最料想不到的是凝心子竟这般调皮,私自逃出琉球岛,凝贞子还这般帮衬,遭遇金蛇会一众,差点丧命,算是为师的过错。” “师父,您真是多虑了,错是我们自己的,都怪我自己平时学艺不精,没有听师父的话。”采蝶回到。 “凝静子,凝贞子和其他弟子我都很放心,但唯独凝心子为师不放心。” “凝心子天赋很好,更是难遇的练武奇才,只是无缘道派,从小就离不开头上的蝴蝶结,可见凡俗未了。” “再说,琉球王执意要带你回岛,为师不能亲授所有,甚是遗憾。” “师父,虽然凝心子不能学习玉女的绝技经法,但素心剑法烂熟于心,绝不会忘记。“ “跟了师父这么多年,最重要的是学到师父做人做事的规则,教会凝心子很多做人的道理。师父您就不必担心弟子了。” “师父见着你也算是安心了,趁着众弟子都在,凝静子,凝贞子,为师打算三日后卸任掌门,立定遗宗,举行传位大典。”钰玑子说的甚是庄重。 凝静子紧接着说道:“师父,何必急于一时,凝心子回来了多住些时日,传位之事再做打算吧。” 钰玑子道:“为师最近深感大限将近,必须尽快传位。” 凝贞子道:“师父……”听师父说大限将近,心情立刻有些沉重。 钰玑子接着道:“无需担心,人生在世,天命难违,这也是列祖列宗希望看到的盛事,说明玉女后继有人。” 凝贞子接着道:“既然师父心意已定,那就谨遵师命。” 说完看了看凝静子,又对着钰玑子道:“师父,那这掌门之位定是要传给师姐吧。” 凝静子听后谦虚道:“师妹,不可妄言,师父自有她的打算,师姐虽然资历较老,但何德何能,万万担不起掌门之位。我看凝贞子最适合不过。” 凝贞子听后也是谦虚道:“师姐过誉了,师妹惶恐,这掌门之位必然是师姐最为合适。” 钰玑子插话道:“好了好了,无需争论了,今晚我会召集玉女藏峰洞的各位师伯师叔一块商讨。” “掌门之位呢,肯定是从你们十位中甄选,历代玉女掌门人的筛定都是要听藏峰洞的前辈,也就是你们的师祖来定夺。” 玉女派在立派之初就定下‘立信而立命,立道宗而继绝学’的宗义,如身、心、形有任何一点不能对符,那必不能继承。” “为师也没有绝对权力私自定下人选,但无论是谁,你们弟子之间定要互相支持,互相关爱,以发扬玉女精神为己任,不可产生嫌隙。” “是,谨遵师命。”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钰玑子道法讲到兴致,又接着道:“这江湖事,不过是个利字,看的重了是利身,看的轻了是利心,利心才能真正利身。” “很多人就是看不透,追求了一辈子的利,无穷无尽的追,看似利身,却非内身,最终心无归处,如同行尸走肉般。” “功名利禄也只是一世的尘俗罢了,并不能给世间之人留下什么。反而做利心、诚心之事会大悟道法,功在人法,功在道法,才能功在千秋。” “这微妙之处你们不一定能体会的来,以后你们会慢慢知晓其中道法的。” 刚说道这里,温清求见。 原来不知不觉已到了晚膳时间,是叫三人用膳。 玉女派众弟子一起用膳的场面也甚是壮观,只是膳房的佣侍就有十几人之多,为几百弟子准备早、中、晚及夜宵的餐食。 在晚宴时分,掌门特意挑选了几位得意弟子,要么比武切磋,要么舞剑表演,素雅中带着几分兴乐,倒也是有声有色,乐在其中。 掌门居中,六大弟子分列掌门左右,平行而坐; 掌门和掌门弟子前方便是各掌事及贵宾席位,分为两列,相视而坐,中间空出大片场地供助兴演艺使用; 其他弟子均六人合围一桌,分散在堂内四处。饭菜倒也简单,素菜素汤,红黄紫绿倒也丰富,满堂尽是女人的喝彩声,泱泱叽叽,嬉笑不断。 唯有海牙童伯两个男性,倒也是自在,尽情欣赏,未有任何尴尬之色。 只是这玉女内鲜有男性出席,有些道姑们反而不自在,私下捂耳议论纷纷,也不知说些什么,反正说说笑笑好不欢喜。 当筵席进行到尾声时,慧静示意众弟子安静。 并说道;“安静,安静,今日我玉女弟子尽在此堂,洪福齐天,道法神通,顺应自然,值此之际,掌门有重大事情宣布,有请掌门。” 钰玑子端坐掌门椅,神情严肃,手持太乙拂尘,无风自飘。 忽然拂尘起,道袍满,运起素心经,从座椅上缓缓而起,升至半空,飘飘如仙,犹如仙人莅临。 蒙光罩体,气宇轩扬,稍定后开口言到:“众弟子听令,为师决定三日之后立传位遗宗,传位第九代掌门,以明法道,以兴玉女,不得有异。” 说完众弟子纷纷起身作揖答“谨遵师命”,然后看着掌门缓缓落下,拂袖而去,这才议论纷纷,顿时哗然。 第四章 生死未卜 人人都在猜测着掌门之位会传给谁。 次日,各掌事都在纷纷准备明日的传位仪式,忙的不亦乐乎。 第三日,传位仪式准备妥当,一切看着那么顺利,整个金坛犹仙坛,灵云殿犹仙宫。可谓是: 朱绫灰调暖烛飞,红案白器鲜果满,银风素裹青衣飘,云堂宇殿赛蟠会。 辰末之时,传位仪式正式开始。 众弟子一袭轻装束腹带,头顶兜帽步新履,都穿着正式,迎接新任掌门。 只见众弟子围坐金坛内外,口中念念有词,个个神情肃然,跟着掌事的指挥,祭天拜地,祈福纳气,以求平安。 只见: 缥缈灵坛云雾绕, 经声震天拜诚渊。 剑舞卦阵显神明, 通玄成仙应玉皇。 虽未有神明应现,但平常人看到也被此情景所震撼。 这玉女的道法也是高深,八卦阵内众弟子聚气成云,再由道法高深的掌事施法,雪雾闪电的现象随手成形,甚至幻化仙踪神迹也不在话下。 不知内法的弟子也都以为神仙下凡了,人人膜拜敬仰好不虔诚。 这祭天仪式仅是传位仪式的开始,接下来在灵云殿内是正式传位,掌事依玉女传位的规法。 第一项:宣事。 由藏峰洞祖师递出封金锦簿,此锦簿乃是记录历代掌门的文册,均是由当代祖师联名推选出掌门人,然后交于当代掌门,并进行传位宣读之用。 钰玑子立于天坛中央,接过封金锦簿,打开簿册。 威严宣道:“玉女道法,源远流长,我祖勋德,恩泽八方,浩浩九州,岁岁辉煌,乾坤周转,福至今时。” “继玉女道统,续素心之法,以传承列祖列宗之徳,以敬道法自然之灵。” “吾玉女第八代掌门人钰玑子,传法于玉女第九代掌门人,凝贞子,众望所归,同心同德,祖代千秋,日月经天。” 说完震鼓雷雷,风电疾驰,道经齐诵,通天功贺,一派神圣气象令人叹为观止。 只见十位弟子列座于祭坛之前,钰玑子慢步踏出,提气起宣道:“第九代掌门凝贞子,上前接簿。” 凝贞子看了看众弟子,人人均表示祝贺,再看看大师姐,亦是欣然祝贺,便不再推脱,上前接簿。 第二项,复议: 只见一位老者上前,甩拂正声道:“众弟子可有异议?如有异议,上前讨教,如无异议,奉法交接。”说完便退了下去。 随后便是举行仪式,交接“玉女三圣”。 也就是象征掌门地位的血玉扳指和太乙拂尘,还有玉女绝学《玉女素心经》的秘籍。 完事之后,戴上威翎冠,请上新任掌门入座,新任掌门念词宣誓完毕。 第三项,敬茶: 这敬茶也是有些许讲究,玉女派分属道宗,这茶既是生命的体现,又是新生的代表,新掌门敬茶于旧掌门,就在于新代替旧。 敬完茶后凝贞子算是正式的掌门了。 传位仪式顺利结束,凝贞子顺利登上掌门之座,血玉扳指、太乙拂尘和《玉女素心经》也一并继承。 虽然整个仪式从最开始到最后都看似顺利,一切那么自然,那么顺情,弟子们也是盛情怀内,个个洋溢着新的期盼和新的祝福。 仪式结束后钰玑子便略感身体不适,以为只是年纪太大,操累过度而积劳成疾,便回房歇息了。 约摸傍晚时分,采蝶去唤师父用膳,而师父并无应答,便推门而入,看师父还在休息。 有些疑惑地喊道:“师父,该用膳了,师父?师父?” 走近床前,推动师父发现师父仍无反应,再摸气息,发现早已血凉身冰,看来已羽化多时。 采蝶连忙喊来各位师姐和掌事,海牙和童伯也闻讯前来,从钰玑子死亡的迹象看,大家均认为师父是寿终正寝,如约仙逝了。 凝心子已泣不成声,凝贞子坐在师父旁边,也倍感伤心,心想这也太快了,才刚举行完继任大典,怎么说走就走。 越是伤心,越感心力交瘁,以为自己今天操劳过度,并未在意,只是越来越难受,五脏六腑亦开始疼痛,心绞如割。 当下便表情痛苦至极,只是这屋内的所有人都在为掌门仙逝而痛苦涕零,大家也未注意到自己。 凝心子也并无察觉,倒是凝贞子的大弟子慧双见状连忙安慰师父。 道:“师父,您注意身体,祖师羽化成仙是命里注定,我们还应尽快准备祖师的羽化仪式,这在玉女也是兴事,不应如此伤心。” 说完看凝贞子并不答话,表情痛苦不堪,并不像是伤心之相,连忙又喊道:“师父,师父?” 这才引起众人的注视。 凝静子也在一旁,看此情形也关心道:“掌门,莫伤心过度,慧双,还是扶掌门回房休息吧,师父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凝心子见状也转过来安慰凝贞子,抹了抹眼泪对凝贞子说道:“二师姐,我扶你回房吧。” 正说间,凝贞子更加痛苦,冷汗直冒,这才发现异样,慧双和凝心子赶忙将凝贞子扶到堂座上。 坐定后凝贞子艰难的开口说道:“五脏俱震,绞痛不已。” 众人这才一致关注到凝贞子,不知该如何处置,还是大师姐凝静子比较沉着道:“快,先修脉止痛。” 便兀自催动内力给凝贞子,想要缓解其疼痛,只是这么一催,反而凝贞子更加痛苦,歇斯底里痛苦至极。 童伯见状连忙上前查探并道:“凝贞子真人体内阴虚至极,已非常人所能承受,令人捉摸不透。” “刚才凝静子真人是想救人,可玉女的至阴之气并不适合救阴虚至盛之症,还是我来。” 说完运气至顶,太极真法可阴阳变幻,避阴施阳,用纯阳之气克制阴湿之气,果然效果显现。 只见凝贞子痛苦略减,表情稍定,但仍痛苦难耐。 稍稍缓解后童伯接着道:“怎会突然染此痛疾?待我查看。” 说完也上前把脉盘思。突然道:“不好,此是中毒迹象,不像是平常之毒。” 说完众人哗然:“应是一种至阴至虚之毒,已侵入五脏六腑,恐中毒太深。” 温惠掌事见此情形略有思索,试探地说道:“如果掌门真是了中至阴至虚之毒,看此症状,滇西一代的奇毒五阴散与此症状相似。” 众人惊讶! “多年前见过中此毒之人,极其痛苦,乃金蛇会的独门奇毒,除非有解药,否则极难医治。” 凝静子急道:“五阴散乃金蛇会奇毒,难道金蛇会要加害于我派?” 温惠也道:“眼下当急之事是赶快救掌门,其他之事再另行查探。” 凝静子接着道“也是,二老,可有解毒之法?” 海牙回道:“如果是五阴散,恐怕只有金蛇会的独门解药才能救治。” “这金蛇会与我玉女相距较近,向来欷歔我玉女真法已久,也曾挑衅多次,但从来不敢如此冒犯,现如今竟如此猖狂,欺人太甚。”温瑞说道。 这时,凝贞子开口道:“温瑞掌事,切不可妄下断言,看来我今日注定要跟随师父一同逝去。” “不,师姐,不会的,我现在就去金蛇会夺取解药,你等着。”说完采蝶就要奔出去。 可凝贞子用尽力气拉住她说道:“傻妹妹,别做傻事,这下毒之人有心下毒怎可能轻易交出解药。” “可是,可是是谁如此狠毒?怎会突然中毒呢?”采蝶愤愤说道:“还有师父,早上还……” 说到这采蝶眉头紧锁,表情震惊,接着道:“难道,难道师父也中此五阴散之毒了?” 其他人听后也更是疑惑,也觉得有此可能,经凝心子这么一说,大家议论纷纷,要探个究竟。 “从钰玑子死去表情痛苦的状态看,不排除这种可能,待我查探。” 说完童伯运起太极真法,在钰玑子体内注入纯阳真气,试探真气反应。 果不其然,纯阳之气注入后如无底深渊,被钰玑子体内阴虚之气绵绵不绝的中和。 收法开口到:“钰玑子确实是中阴虚之毒,和凝贞子的中毒状态非常相似,应该是五阴散之毒。” 接着道:“玉女本身修习的是至阴心法,而这五阴散绝不能用玉女至阴内力强加运气修脉。” “否则只会加重阴湿之气侵脏,加快毒气发作,越是这至阴内力深厚的人越是运气更会加快中毒。” “可惜了钰玑子并不知道自己所中之毒,想着用自己深厚的内力稍加运作便能驱走疲态,最多损耗点元气。” “但想不到这一运气陡然加快了中毒,再加上本身操累过度,年纪又大,经不住这么一下,就瞬间便气绝身亡了。” “这是如何下毒?又何时中毒?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温瑞愤愤地说道。 “何人如此歹毒!”采蝶义愤填膺。 温惠接着道:“掌门,玉女的天续膏是采至山峰绝壁的灵巢和灵草所制,是调虚补气之物,虽不能解毒,但应可以延缓发作,减轻痛状。” “此时也无计可施,只好如此,赶快让掌门服上。”温瑞和温惠连忙给凝贞子服下。 再加上童伯的纯阳之气持续输入,确实缓解了不少。但也只是权宜之计,并无法去除根本。 这时,凝贞子稍作安定后,众人陆续离去,仅留下凝静子、凝心子和琉球二老。 凝静子说道:“掌门由我来照顾吧,你们先下去吧。” 凝心子听罢让琉球二老先行退下,自己仍要守候着凝贞子。 突然凝心子想起什么,开口问到:“二师姐,为什么只有你和师父中毒,而其他人都没有中毒?你这两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倒没有什么异常,我和师父这两天都与大家同吃同住,也未出观,要说为什么只有我和师父中毒,难不成是今早继任大典上敬师父的茶有问题?” “茶?对了,只有你和师父饮了此茶,必定是将毒下在了茶内。” 采蝶沉思片刻接着道:“我要去问问温清师叔,膳食都是她掌管着。” 说完便欲冲去膳房,走之前还特意吩咐凝静子师姐好好照看凝贞子,便飞奔出去了。 可凝心子到了膳房,盛茶的器皿早就清洗干净,无任何残留。 就在这时,管膳房的温清师叔走了过来,询问到:“师侄,为何如此愁眉紧锁?掌门的伤势好些了吧?” 凝心子正在思索间,猛然听到问询声,连忙答到:“哦,师叔,你来的正好。” 温清忙到:“莫急,莫急,有什么事呢?” “师叔,今早传位仪式上,二师姐给我师父敬茶时可用的是此套茶器?” “正是,有何异常?” “那茶是谁冲泡的,又是谁递上去的呢?” “师侄问此有何用意?” “师叔,您别误会,二师姐和我师父中毒我怀疑与冲泡此茶的人有关,仅仅有些许疑惑,询问一下。” “哦,泡茶之人是我门下的弟子凝霜子,递茶之人是师叔我本人。” “哦,师叔,那你有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也未曾有何异样,我掌管膳事房四十余年,一切膳食均安排妥当,无一日早、中、晚膳食缺一,难道师侄在怀疑师叔不成?” “师叔您误会了,我也是吃了您做的膳食长大的,怎么会怀疑呢。” “知道您做事沉稳,温厚得体,只是有些疑惑无从解答,正好遇见师叔,或许师叔会想起什么异常?” “这样啊?确实无什么异常,只是凝霜子递茶给我时嘴上唠叨说慧云师侄不长眼睛,差点撞翻她。” “慧云撞翻凝霜子?慧云?不会吧?啊!不好。”说完便飞奔出去,径直跑去找凝贞子了。 刚跑到掌门禅房门口,正好看到凝贞子口吐鲜血狂奔出来,与自己撞了个满怀。 采蝶还未反应过来,凝贞子中气不足抓着采蝶胳膊艰难说道:“是大师姐,快走。” 说完就把《玉女素心经》塞进采蝶怀内。 就在这时,凝静子已追了出来,顺势一掌推出,凝贞子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推走采蝶。 说完“快走”便气竭身亡了。 这时,慧云带着一批弟子赶到凝静子身旁,凝静子一边口含献血,一边手捂胸口。 对众弟子说道:“凝心子以下犯上,杀了掌门,打伤了我,盗走了秘籍,快去追。” 众弟子哪里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听了凝静子这么一说,也都相信了。 采蝶见状知道自己也是百口莫辩,因为秘籍就在自己手里,凝贞子死在自己身旁,凝静子也是口吐鲜血受伤严重。 还没搞清楚状况,但心想,如果此时不逃走,恐怕自己就真成了罪魁祸首了,在这危急时刻,只能拼命逃走,别无他法。 边逃边想,我走开时是大师姐和二师姐在一起,难不成是大师姐害了师父和二师姐? 怎么可能?一时不敢相信,但回头一看,凝静子正带着众人在追自己,只好加快脚步逃走。 但想逃也不那么容易,凝静子及一众弟子在后面紧追不舍,采蝶连忙轻身纵跃,跳过天坛,欲往观外飞去。 谁料四御殿前已聚了十几个弟子,人人都在喊凝心子杀了掌门,这还得了,都想诛之而后快,采蝶见状只好向南跑去。 越过观音殿,后面就是育草堂,育草堂再往南就是后山之地,采蝶也未多想,就径直蹿了下去。 后面几十个玉女派弟子也紧追不舍,下了峰谷,越过一片松叶林,这松叶林越来越窄。 跑到头才猛然觉醒,原来已经跑到玉女禁地,寿终谷了。 赫然眼前一块巨石上刻着三枚大字“寿终谷”。 入口夹在两处小山峰之间,仅有数丈而已,灌木丛生,幽森黑密。 从小就听大家说,“旦入寿终,寿寝而终”之说。 这寿终谷内地形错综复杂,沟壑万道,沼泽遍地,一旦入内便会迷失,甚至掉入沟壑沼泽不知所踪,但凡入内的,从未有人出来过。 正在犹豫间,凝静子已带人追至这里,见状狞笑得意。 然后又转严词道:“你这玉女叛徒,杀了师父和掌门,重伤我,又偷走玉女秘籍,人脏并获。” “你已走投无路,只要你乖乖认罪,交出秘籍,兴许还能饶你不死。”。说完众弟子也是叹然。 回去是难逃一死,向后是不知生死,采蝶眼角已有些湿润。 自觉十五岁之际,才是青春荡漾岁月正好之时,偏偏一路灾难重重,真不想长大,这才长大,江湖就迫不及待的撕开伪装,暴露出它的真实面目。 曾经梦想的江湖,是儿女情长,侠义当先,曾经梦想的江湖,是荏苒驰骋,意气风发。 可谁知江湖却是豺狼狐鼠的江湖,天真烂漫只存在于花花草草中,含泪间已将经历的一切回想。 只恨未能给师父和二师姐复仇,只恨未能将这狠心的妖女手刃,只恨未能再与家人道别。 想再申辩,却感觉言辞无力,人心易蛊,说了也许于事无补,徒增忧伤,不说也许像谜一样,久久回荡在每个人的心中,猜不透,任其发酵。 也许,只好等来生再报此仇。 想到此,采蝶笃定漠然,慢慢后退走向寿终谷。 看着凝静子那狞笑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木然,又一点一点变得惊然,又一点一点变得慌措,直到退至荆草密处。 即将被淹没之时,凝静子已开始癫狂,狂泄内力至脚下,一个“箭鱼穿云”瞬间纵身前跃数丈想要拉住采蝶。 口中狂喊道:“留下秘籍!” 但最终还是晚了一步,采蝶已没入寿终谷入口。 只看里面黑森如渊,潮气扑面,还传来阵阵嘶啼之鸣,犹如地狱传来受尽折磨的魔鬼之声,敢入其内的要么是寻死,要么是视死如归。 也许再往前一步,便可抓住采蝶,但“旦入寿终,寿寝而终”之说犹如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告诫凝静子不要落入地狱之门,只好眼睁睁看着采蝶随秘籍消失。 这时,海牙和童伯赶到,眼看着采蝶身陷寿终谷,便要冲进去救人。 三弟子奚若谷“凝霜子”冲上前去,拉住两人道:“万万不可,旦入寿终,寿寝而终,进去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 二老无奈,正在痛苦无措间。 凝静却道:“众弟子们,凝心子图谋不轨,为夺取掌门之位谋害掌门,杀害二师妹。”海牙童伯摇头不信。 “并夺走了本派绝学秘籍《玉女素心经》,众位都亲眼所见,凝心子手持秘籍逃入寿终谷,罪大恶极。” 其弟子慧云道:“不错,在下亲眼所见,凝心子从凝贞子师叔手上夺走了秘籍,并且将其杀死。” “有多位师姐师妹看到,没想到掌门祖师竟养了一个人面蛇心的恶人,真乃玉女不幸。” 说完众弟子纷纷喊道:“是啊,我也亲眼所见。” “没想到凝心子如此歹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为掌门报仇,这琉球来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凝静子随后道:“众弟子稍安勿躁,凝心子犯此滔天大罪,必定有其同党,来人,将这两个琉球奸细拿下。” 三弟子凝霜子见状赶忙阻拦道:“大师姐,我想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小师妹一向待人和善。” “虽然有些任性,但不至于残害同门,不如待事情查明后再做定夺。” 慧云首先回道:“师叔,大家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再说,掌门本来也只请了凝心子一个人回来,结果跟来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可惜掌门慈悲,轻信了这个妖女。” “也不知道琉球人是不是对我们玉女绝学觊觎已久,才借此机会加害于玉女。” 凝静子亦道:“凝霜子,众弟子亲眼所见,凝心子残害同门,无需多言,难道你要包庇恶人不成?否则,将你视为同党一并拿下。”言辞犀利。 凝霜子无奈,只好退避一旁。 海牙内心早已悲愤不平,怒道:“玉女派本是受江湖人人尊敬的名门正派,没想到竟是道貌岸然的蛇鼠之辈。” “我家郡主生性善良,对玉女和钰玑子掌门恩爱有加,怎可能加害,我看多半是贼喊捉贼,栽赃嫁祸。” 凝静子淡然回道:“任你们在此信口雌黄,人证物证聚在,众弟子都看见凝心子这个妖女从凝贞子手里抢走秘籍,并带入寿终谷。” “无需和你们废话,将两人拿下。” 说完众弟子便纷纷举剑相向,这二老哪肯受此诬陷,童伯愤然道:“要将此大逆不道的罪名强加于我琉球众人头上,绝是不行。” 海牙亦道:“哼,岂能受你们欺辱,士可杀不可辱。” 说完便兵器相向,誓要拼个你死我活,可是毕竟势单力薄,对方人多势众。 奋战约半盏茶工服,便被玉女派的三合剑阵困住,身上多处受伤。 海牙童伯却眼放怒火,毫不妥协道:“要杀要剐随便,要老夫认罪绝无可能。” “玉女派原来是一群不明是非的毒属蛇蝎妖女,今日栽在你们手里就当苍天无眼,琉球王是不会饶了你们的。” 凝静狂妄道:“哈哈哈,区区一个琉球王,也想觊觎我玉女千年大派。” “今日,将此两人就地正法,随凝心子一同,我们算是为掌门和凝贞子报仇雪恨。” 众弟子纷纷表示赞同,随后二老便被乱剑刺死,极其冤枉。 自此,凝静子便如愿以偿登上掌门之位。 第五章 侠消魔张 话说江湖上有一个九州镖局,已创建数百年之久,向来的行事原则是“以和为贵,万事福兴”。 见证了江湖的兴衰演变,其势力和驿点也是遍及大江南北。 与朝府的达官贵族、江湖的绿林豪杰,凡是有名有姓的都能扒出点关系,是受黑白两道都尊重的江湖行客。 这镖行干的是“行镖万里,替人分忧”的苦差事,甚至被称为“吃土财神”,可见其在江湖中的地位。 自从凌雲客栈一役后,采蝶后来的遭遇如前所述,钟离昉一众打道回府不知踪迹。 而断肠和尚挟着李行云去了九州镖局总号,去寻其父“混天霸”李郑瓮去了。 李行云一路上也偷偷试着运行真气冲破封穴,只觉胸口奇闷,脑袋奇胀,满脸通红,差点喘不过气来,只好作罢。 每天乖乖地跟着断肠和尚,一到时间便要断肠和尚为他解穴,否则一过时辰就会像运行真气般那样痛苦不堪。 这日到了京城,一入城门,便有镖行的人得到消息。 没走多远便有四个门人前来一见到李行云便喊道:“少主,少主,不好了,镖局出大事了。” 李行云本来一见到镖局的人甚是兴奋,至少心里不那么没底了,可听他们这么一说顿时心感惊恐。 忙道:“出什么事了?” “少主,总号被东厂的人给围了,当家的正在周旋,但我看大事不妙啊。” 李行云听完看了一眼断肠和尚,断肠和尚依然那副表情,这门人也看了看这和尚。 开口问到:“少主,这位大师是你请的高人吧!看样子确实不凡。” 李行云却也不好实话实说,只是含糊点头。 硬着头皮恢复昔日少爷气势,对几位门人说道:“还不快点请大师回府。” 几人便匆匆绕小道回总号了。 刚到后门,发现竟有四个刁汉把守着,这李行云刚想上前说自己是九州镖局的少主,还没等开口,这四个刁汉直接欲拔刀相向。 怒吼到:“闲杂人等休得靠近,赶快散去。” 镖局的四个门人也拔刀相向,怒喊道:“敢在我九州镖局少主面前无礼,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四个刁汉一听是九州镖局少主,顿住相互看了看,李行云及门人还以为他们一听是少主便好礼相待。 哪知他们既没有好礼相待,却直接拔刀出鞘,立出杀招,武力相向,打了几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断肠和尚在一旁也未动弹,只看着几人相互厮杀,眼看四个门人都被砍死砍伤,四个刁汉也伤的差不多。 就在这时,一个大步跃入几人圈内,使了一招“天崩地裂”,一拳击中地面。 极强极充沛的纯阳金刚之气从手臂传入拳头,再由拳头涌入地面,经拳头这么一砸,这金刚之气便如巨石砸入水中般四面激起气浪。 直接将几人尽数震倒,顿时眼冒金星,胸口闷热,内脏俱痛,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紧接着这断肠和尚再上前一拳将门砸倒,看了眼李行云,示意其先入其内,这李行云惊叹之余只好乖乖先行入内。 从后院进入前院,发现院内站了两拨人,一拨是李郑瓮带着几十号九州镖局的镖师在厅前,一拨是东厂葵花司刁水秋带着几十号人正与九州镖局对峙。 只听见李郑瓮说道:“请恕在下难以回答,刁公公也知道,镖局能立行于江湖几百年,靠的就是一个‘义’字。” “这雇主是谁,所押运之物在哪要是今日李某说出口了,那就是坏了几百年的道上规矩,更是亵渎了我这份职业,还请刁公公体察。” 这刁水秋也并未开口,倒是身旁的四大掌使之一的阴公公替刁水秋开口。 说道:“大胆!在这里刁掌司就是规矩,掌司要你回答你就得回答。 “不回答那就是与我东厂作对,与东厂作对那就是与皇家作对,与皇家作对那就是与当今圣上作对,谁敢不回答?” 李郑瓮听后苦无应对,只好硬着头皮回到:“在下怎敢和皇家作对,吏部包大人和户部许大人都是在下的老朋友,这与皇家生意上的往来也甚是频繁。” “再说,这镖行也只是收钱办事的营生,只管按照雇主的吩咐把货物送到即可,具体什么货物,雇主的详细情况我们也不会过多过问,还请公公息怒。” “废话太多了。”刁水秋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 阴公公见状又接着说道:“此趟镖事关皇家要事,识相的就赶快交代。” “先不说我不知道雇主是谁,如今更不知道镖物在哪,相信即使这样给公公说来也不会相信在下。” “就算我知道,也绝不会说出口,绝不会从我这里坏了江湖道义,坏了我镖行规矩,恕难从命。”李郑瓮义正言辞地回到。 刁水秋听完正想动怒,却听见有人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原来正是断肠和尚。 一众人这才扭头看来,只见断肠和尚双手合十,礼毕后示意李行云向前走去。 待两人走到两拨人的中间,这断肠和尚手轻轻的按了下李行云的肩膀,这李行云便如千金压顶般跪倒在地。 神虎帮帮主屠隆见状开口到:“原来是少林孽僧。” 断肠和尚也未理会,只是对着李郑瓮说道:“三个时辰后,如果没有我独有的大金刚指为你儿子解穴,便会气血翻涌而死。” “如果你告诉我关于《星云先书》的线索‘星云在上,先书在下’哪里来的,是什么意思,还有墨羽仙人在哪,我便可饶他不死。” 再看李行云,听和尚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命已休矣,李郑瓮是什么样的人李行云再熟悉不过了。 把江湖道义看得比什么都重,在他眼里,道义就是镖行的根,是镖行赖以生存的根,如果根没有了,人在又有何用。 几百年的家族产业,如今在李郑瓮手里也守了快五十年,无论是江湖道义还是镖行规矩,在李郑瓮的眼里,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断肠和尚用此来要挟李郑瓮,估计也是多此一举。 李行云本以为到了总号,人多势众说不定可以拿下这和尚而为自己解穴,谁料父亲这时都是自身难保,想到这里只好泄气。 “怪和尚,没看到刁大人正在办案,要问话也轮不到你!”屠隆喊道。 断肠和尚好像也不在乎别人这样叫他,又似乎已习惯了这样。 “无妨,大师先请吧。”刁公公戏谑地说道。 也不知道断肠和尚听没听懂刁公公话里的意思。 竟依然一副憨笑样子回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有礼了。” 说完朝着李郑瓮接着说道:“李施主,可否告知小僧?” 这李郑瓮看着李行云,眼神中有百般的无奈和痛苦。 然后痛斥到:“大胆,你这江湖败类,佛门孽僧,敢在我九州镖局前造次,赶快放了小儿。” 看来李郑翁没有领教过这断肠和尚,他哪能听李郑翁之号令,其永远都是我行我素,阴晴不定,行事诡异。 听混天霸这么一说,断肠和尚倒也不怒,依然笑嘻嘻地说道:“那就告诉我星云先书的线索,告诉我自然就放了你这小儿。” 混天霸听后怒到:“放肆,刚才我与刁公公所言你已听到,” “佛家以慈悲为怀,你竟如此狠心,这小儿的死活当真不管了?我只要轻轻一催内里,他五脏便犹如千斤重压,剧痛不堪。” 说着也就轻轻一催,果然这李行云就如同中了紧箍咒一般,疼痛难耐,在地上翻滚。 李郑翁见此状哪能不心痛,哪能置之不理,可如今之局势真是骑虎难下。 只好对李行云说道:“行云,过去爹太骄惯你,没有当一个好爹。” “但有一句话你要记住,人活一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时候是为自己所为,有时候是为别人有所不为,骨气长存,才能领悟。” “如果都像这些鄙逆之徒,仅为了一些权势就做伤天害理之事,也只能得意一时,我们一定要做出一个正义之士该有的样子,起来。” 如果在以前,听完父亲这番话,可能对他来说也就是听一听。 但今天此情此景,父亲依然用这番话来教导他,让他觉得很惭愧。 平常并未听进去父亲的教导,更未按其教导行事,反而总是认为他那种古板无趣,甚至是道貌岸然的样子与世格格不入。 像他们这些公子哥们成天只知道耍乐耍酷耍威风,并不知道父辈们骨子里沉淀出来的东西是经历了多少风雨才换来的。 以前他绝对不明白,但现在从来都一帆风顺的九州镖局今天遇此大劫。 东厂向来在江湖上呼风唤雨胡作非为,有他们在的地方只有灾难,今天他们却遇到了,脑海里突然冒出很多。 有时候,觉悟和改变就是一刹那的事,有时候,只有经历那么一次痛楚,也许才会开窍。 就这样,突然让他明白很多,明白父亲的为人,明白父亲坚持的道义,明白坚守这份道义的意义等等。 看着父亲慈祥的面孔,似乎此刻又苍老了许多,但父亲的眼神依然坚定,对他期许的眼神依然痛中有爱。 看着熟悉的叔叔伯伯为维护道义的大义凛然,看着让他憎恶的皇家走狗想到自己以前的种种不是。 想到此,以前的他突然令自己惭愧,想到此,即使痛苦不堪,也有所觉悟了。 看着父亲的眼睛李行云挣扎着站了起来。 昨天他还是一副浪子模样,玩世不恭,欺软怕硬,但现在,他想痛改前非,重新认识了自己,重新认识了父亲,重新认识了世界。 人,太顺未必是好事,遇点挫折也未必是坏事。 断肠和尚见状依然保持他那刻在脸庞般的憨笑,又把手放到李行云肩上一按。 这李行云在如此巨力之下竟然只是微微晃动了下并未跪下。 和尚也是一惊,只见他暗暗蓄力,一股强劲的金刚之气从手臂传入掌心,再从掌心压向李行云。 这次用了上乘的金刚之力,就是要做给在场的人看,也是因为断肠和尚内心对李行云的抵抗异常气愤。 李行云本身就被点了穴,断肠和尚又如此用力,李行云肯定支撑不住,只听见咔嚓一声,李行云瞬间跪倒在地。 用力过猛,双膝竟压碎了地砖,骨头碎裂,但李行云仍强忍着疼痛想要站起来。 看着父亲肯定的眼神,父子两互相有所感悟,同时默默的留下或许是悔恨,肯定,或许是领悟,欣慰的泪水,男子汉的泪水。 和尚见此情景突然就不笃定了,他实在忍受不了别人反抗他,反对他,在他眼里就像被愚弄了一般,让他癫狂。 断肠和尚在江湖上性情颠三倒四是出了名的,这时看来又要发作。 只见和尚突然将脖子上的佛珠扯下来,搓入掌中,使劲全力只见双手经脉亮起,越来越亮。 只听见屠隆喊了一句:“不好。” 话未落音这佛珠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四面八方射出,反应快一点的人都设法挡掉,反应慢的都不幸中招。 有的穿入脸庞,有的穿入胸口,有的穿入大腿,大多数都当场毙命。 李行云距离最近,又受大金刚指的封穴,有两颗径直穿入身体,一颗从左肩胛穿入,一颗从腿骨穿入,当场昏厥而去。 这和尚发疯完毕仍不忘大喊道:“告诉我,快告诉我!” 说完就直接跳向李郑瓮,李郑瓮才挡掉一颗佛珠,眼看着儿子昏死过去无无法施救。 正思索间这疯和尚又欺近而来,哪敢怠慢,迅速拔剑出来抵挡,众镖师见状也是刀剑相向,打的不可开交。 这东厂一众在一旁才看了好戏,这刁水秋嬉笑说道:“这疯和尚发作起来确实癫狂,应付起来也确实棘手,幸亏未与我们作对。” “想当年这厮在悦来阁寻欢,因四乐教南仙门门主冯萧逍嘲笑其为思**的花和尚,这家伙仅凭双拳打伤打死南仙门三十余人,这冯萧逍也奈何不了他,可见其功力之深厚。”屠隆说道。 “这疯狗发起疯来也要命,就让这疯狗咬一会吧。”刁公公随口说道。 “混天霸”也非浪得虚名,一手“威凌剑法”在他手里完全不像李行云那么虚软。 一躲一闪,一刺一削,都如闪电般疾走,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这才发挥出了“威凌剑法”的真正实力。 只因九州镖局这几十年太过顺利,动刀动枪的越来越少,镖行在武功的修习上大不如从前。 这李行云更是没有完全继承家族剑法,也只有李郑瓮能使出这等剑法了。 但威凌剑法不宜恋战,需快速反击震慑和击退敌人。 几十个回合下来,虽然和尚衣衫尽毁,但其实没有受到丝毫实质性的伤害。 反而战的越久,这和尚愈猛,似乎有使不完的后力,眼看着李郑瓮由上风逐渐转为下风。 大金刚拳看似破绽挺多,但都是大愚若智的招数。 看着破绽攻去,对方不躲反而迎面而上,就看着将要刺中破绽之处,而对方的拳风已到身旁,甚至速度更快,不得不迅速变换招式。 大金刚拳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少林金刚纯阳之气,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和无坚不摧的金刚拳。 这些“愚”招的妙处就是利用自身不坏之身的优势,用“破绽”制造致命的攻击机会。 所谓旁观者清,东厂和神虎帮一众看这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也看得出双方由势均力敌逐渐转为强弱渐分。 就在这时,刁水秋似乎有些不耐烦:“越看越无趣,去,把这些蠢货疯狗都收拾干净了。” 话一落音,阴公公喊了一声“上”,东厂葵花司,神虎帮四大狼将一众便蜂拥而上,厮杀开来。 在江湖上安安顺顺存活了数百年的九州镖局,本来是人人敬重,门派乐交的江湖大派,且生意风风火火。 但却被以东厂为首的势力逼迫至此,九州镖局即使向官府求救,奈何东厂中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魏千岁。 如果向其他江湖门派求助,恐怕这个江湖上已没有敢和东厂神虎为敌的。 少林虽是实力很强,但却远水解不了近渴,在这个年代,也许他们还自身难保。 顷刻间,东厂和神虎帮弟子与九州镖局众镖师死伤大半。 但九州镖局抵挡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又有东厂葵花司和神虎帮四大狼将这几大高手,恐怕九州镖局今日危在旦夕。 只见东厂一众几十人将九州镖局仅余的几个镖师围在中间。 这几个镖师是镖行的几个镖长,个个表现得视死如归,满身刀伤,衣衫已破烂不堪。 但握刀和握剑的手依然沉稳,丝毫没有退却之意。 在他们眼里是正义对抗邪恶的凌然,是坚守内心道义的悲亢,是为世人宁死举灯的明光。 刁水秋对着几人喊道:“说出来,只要说一个字,也许我就会放你一马。” 带头的吴起雄怒颜威容地回到:“要杀要剐就痛快点,没工夫和你们这些不男不女的货色浪费口舌。” 这公公们最忌讳别人这样说他们,就连这刁水秋都难以忍耐。 只见其怒不可遏,咬紧牙关,眼睛放火,双手颤抖着,腰中的“葵花刃”嗡嗡作响,似乎也愤怒至极。 原来刁水秋将怒气通过内力传至葵花刃,使出葵花宝典的绝招“拈花飞雨”。 这剑便如有灵气的生物一般,兀自从腰间飞起,以迅雷不及俺的速度飞掠出去,犹如一道电光一闪而过,就在瞬间,又回到其腰间。 只见剑身滴血,而还在五丈之外一位镖师逐渐站立不住,原来几人还未察觉,这剑已电光飞挚般穿透其中一人之喉间。 开始渗出血色,刚一呼气,嘴里面淌出一股热流,堵住气管。 再一吸气,喉间热血灌入肺内,顿时气血不畅,全身僵直,眼睛充血,其他掌使也一一效仿,将其余几人手刃。 即使这样,几位镖师仍然面不改色,一片铁血丹心。 从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东厂一众人的鄙视,对他们来说死是高贵的,是对道义的献忠,是对道义的升华。 李郑瓮还在一侧与断肠和尚力拼,当看到镖行上上下下已死剩自己一人,顿时心乱意沉。 一个不防被断肠和尚一拳击退,断肠和尚本想再行追击,但看东厂一众虎视眈眈,确实不好再闹下去。 自知也无机会再从李郑瓮嘴里套出什么东西来,只好自行逃走,东厂一众也未追击,任由那疯和尚飞去。 而混天霸此时倒在几位镖师身旁,面对鲜血满地,死不瞑目的众人,内心犹如被地狱炼火焚烧一般,痛苦难耐,悲愤如鸿。 忽然仰天长啸,作诗曰:“闵天恕地仰厚义,正道先行孝九州,我辈侠心丹骨青,皇土后载续再行。” 说完自断经脉,步入后尘。 如此烈烈风火般,其精神比火旺,比风长,让在场之人无不为此动容,即使铁石心肠也亦软其七分。 但亦有顽垢之心,不仅不为之动容,却以此为痛快,以此为坦然。 自古所谓正魔之分,大概就如此类之分。 所谓正道,即侠道,均有恻隐之心,先天下之忧,乐善好施; 所谓魔道,恰恰相反,维恐天下不乱,以一己之贪而负天下之人,以一己之快而借他人之痛。 就这样,九州镖局化为尘土。 就这样,魔道滋长如春风十里。 第六章 密谋龙星 这日,厂公魏金魁带领葵花司及几十号番役在神虎帮总部内。 只见魏金魁端坐虎头椅,着金丝茶褐御锦服,乌皮皂靴,一双凤眼让人琢磨不透。 其身后乃一副百虎图,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只,且每一只虎的动作、表情都不尽同。 也暗含了神虎帮的武功招式。神虎帮帮主屠隆及四大虎将、四大狼将均列坐两侧。 “不知谁走漏的风声,《星云先书》已传的沸沸扬扬。” 说话者正是东厂厂公魏金魁,其声音尖锐刺耳,但却亢奋有力,仔细一看,面如枯槁。 底下无人敢应,刁水秋见状对着屠隆询问道:“屠帮主,厂公问话。” 屠龙无奈只好应道:“禀报厂公,那日劫镖的蒙面人有三波,其中一波我们查到赢家,自然灭了赢家,应该就此封口。” “只是另外一波极其警觉,我们跟丢了,怕是那些人因没有得到镖物,传出去的吧?”说到最后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刁水秋瞪眼吼道:“满口胡言,这镖物就只有我们和赢万看到,那波蒙面人怎知道‘星云在上,先书在下’的信息?” 屠隆就是一根筋的北方莽汉,一身独一无二的骁勇蛮力,但在心机方面确实稍逊一筹。 但也懂得打马哈,连忙回到:“刁大人明察秋毫,我屠隆怎就未想到。” 刁水秋被他这么一架也不知如何再问,无奈撇了句:“蠢材。”便放过他了。 金蛇会总舵主“青面蛇王”古勒桑身穿蟒袍,长袖内不断有蛇头探出,看着极其恐怖,周边众人都不敢靠近,站在其远处。 刁水秋看古勒桑一人站在中间,好似一群人围着他。 盯着他问道:“青面蛇王,你上前来,站在那里看把其他人吓得,离厂公那么远,问个话都不敢上前。” 古勒桑左右瞧了瞧,也觉好笑,甩开袖子大步上前,一直走到刁水秋旁边。 刁水秋却一动不动,任由其靠近自己,甚至蛇头吐出来的信子都快要碰到身上。 微笑道:“刁大人,这么近可以了吗?” 刁水秋看着这些蛇头在自己身边,心里着实害怕,有些想发火,但不敢动惮。 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表现出丝微害怕,更不好责斥,到底是自己让古勒桑上前,只好故作镇定。 虚言道:“蛇王是不是离的太近了,万一你这蛇惊扰了厂公,可就没趣了。” 古勒桑白打榜榜上有名,腰上的龙牙笛就是廖氏专为其打造的传世神器。 传说是用东海神龙的尖牙打造,可号令一切蛇虫,仗着有神器傍身,一直都没有把刁水秋一众看在眼里,难怪敢如此放肆。 青面蛇王城府极深,微笑回道:“我这蛇在厂公跟前唯有恭恭敬敬,俯首拜耳,绝对不敢有半分造次,刁公公放心才好。” 刁水秋本想拿厂公吓唬,将其逼退,结果反倒让其拍了厂公马屁,没讨上半点好。 只好继续嘴硬道:“厂公受圣恩庇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止你这小小的蛇对厂公俯首拜耳。” “天下人除了圣上,都应该和你这蛇一般,对厂公俯首拜耳。”越说到后面趾高气昂,感觉自己的马屁也拍得良好。 说完还不忘补一句:“吾公威武,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到这句,众人都必须恭敬拜礼,青面蛇王也需拜礼,距离刁水秋太近,无法拜礼,无奈只好后退一步。 与众人一起俯首拜礼道:“吾公威武,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此一来,算是化解了这次尴尬,刁水秋既保住了面子,又拍足了马屁。 可以说是城府心机之高,江湖人士对付皇家官员毕竟还是城府略欠。 这时,魏金魁无奈也得开口道:“平身罢。” 魏公公瞟了一眼众人,对着刁水秋令色到:“好不容易跟踪到赢万这只老狐狸,你三两下给杀得一干二净,书呢?有线索没有?” 顿了顿,接着说道:“九州镖局是江湖的名门之派,让你们是去查出线索,不是又给我杀的一干二净。” “杀也就杀了,那线索呢?这下倒好,线索全断,我看你们去哪找线索?怎么把星云先书给我找来!” 依然不依不饶道:“星云在上,先书在下,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还有落款为墨羽仙人。” “墨羽仙人都是死了一百多年的魔教妖人,难不成他要重出江湖?谁能给我讲解释解释!”越说越是愤怒。 刁水秋笑脸应道:“千岁,小的也是第一次听说墨羽仙人,以前怎么闻所未闻?” 魏公公轻哼了一句道:“要说此人,都是你们祖师爷辈分的,恐怕在世的没几个人真正见过,一百多年前也是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 “如果说此人在世,恐怕与真武教掌门真人玄阳子,还有真龙三虚那帮老不死的齐岁,到如今也两百岁了。” “墨羽仙人,也就是当年第一魔教天奴宗宗主。” 屠隆打断道:“天奴宗?就是传说曾经一统江湖的魔教之首天奴宗?” 魏公公倒也不介意道:“非也,是曾经差点一统江湖的魔教。” “天奴宗当年突然出现,墨羽仙人不知如何练得天下闻所未闻的奇功‘元化神功’,从此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最终被‘五义侠盟’,真武教,少林寺给灭教了,听说墨羽仙人也被杀了,可如今又出现在江湖,本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魏金魁转头对众人问道:“这《星云先书》的镖事是谁透露给我们的?” 刁水秋忙回道:“回禀千岁,是屠帮主。” 被此一问,屠隆略感紧张,连忙回道:“是是是,大人,不,千岁,是我得到的消息。” 魏金魁接着问道:“是怎么得到的?” 屠隆擦了擦汗回道:“是属下帮内的探子得到的。” 魏金魁又接着问道:“这探子又是从谁那得到的呢?” 屠隆一时答不上来,吞吞吐吐道:“这,这,这,千岁,当时据探子报说是在一茶楼偶然听说的,具体从谁那得到,这还真就不知了。” 魏金魁越听越气愤,拍案怒道:“蠢货,你知道什么?” 吓得屠隆连忙下跪磕头连连喊到:“千岁饶命,千岁饶命,属下这就去抓来那探子问来。” 魏金魁更加无奈道:“说你蠢你还真是蠢了,罢了罢了,问你也白问。” 魏金魁继而道:“九州镖局在江湖上口碑向来极好,这九州镖局的李镖头是个冥顽不化的硬骨头,宁死都不愿透露镖主身份信息半点。” “屠帮主,你又是从何得知那趟镖事呢?” 这问题又被魏金魁问一遍,屠隆依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跪在那里喊饶命。 魏金魁无奈道:“你先起来罢,就乖乖站在那,别再出声了,真是懒得理你。”屠隆只好悻悻地起身,站到旁边默不作声。 刁水秋连忙回道:“厂公,除了少林寺与《星云先书》有关联,还有透漏给我们消息的人。” 古勒桑接道:“除了透漏消息的人,还有另一批蒙面人,那日劫镖的人除了我们和赢家,还有另一批蒙面人。” “他们必然也是收到九州镖局要押送的镖物为《星云先书》才去劫镖。” 刁水秋点头道:“如果是有人故意透露,那必定有所图谋,既不知道透露此消息的人是谁,也不知透露的目的是什么,着实让人迷惑。” 魏金魁也道:“你们总算能明白点什么了。” 刁水秋随机附和道:“这波蒙面人必定也是收到消息,才前来夺镖,那么也就是说一定是有人将此消息同时透露给了我们,赢家以及另外一波蒙面人。” “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为何?而且镖箱内仅仅只是‘星云在上,天书在下’的一句哑谜。” 古勒桑若有所思道:“透露此消息的人肯定是不知道《星云先书》在哪,不然也不会出此哑谜。” 魏金魁应道:“蛇王分析到了点子上,但是依本公看,透露此消息的人必定还不知道《星云先书》在哪,只是有所怀疑,才出此哑谜。” “希望借他人之手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试想一下,如果此人知道《星云先书》在哪里,或者手里已经拥有《星云先书》,何必要多此一举,闹的世人皆知呢?” 古勒桑恍然大悟道:“厂公所言极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厂公英名。” 众人也随声附和道:“厂公英名。” 古勒桑似有不同见解道:“回禀千岁,属下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魏金魁笑言道:“当讲无妨。” 古勒桑接着道:“还有一种可能,如果透露消息的人实力够强,必然会自己独吞,也必然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信息透露。” “应该是他们怀疑的对象,以他的一己之力还不足以对抗,也就是说以他的实力,是撼动不了对方,才会出此下策,就如厂公所言,无非是想借江湖之手达到自己的目的,。” 刁水秋也附言道:“蛇王所言不无道理。” 魏金魁点点头道:“本公想,他们为何要将此哑谜透露给我们,赢家,以及另一批蒙面人?” 蛇王分析道:“多半是他们故弄玄虚,故布疑阵,第一,知道东厂实力最强,第二,赢家只是一个棋子,一个试探我们,或者那批蒙面人的棋子。” 刁水秋也似有理解道:“对,必然是想试探我们或者另一批蒙面人,看谁更想得到《星云先书》,看谁下手更狠。” 古勒桑接着道:“那批蒙面人必定实力不济,不敢与我东厂对抗。” 魏金魁笑道:“如此一来,我们便在明,那一批蒙面人便在暗,他们知道我们,我们却还不知道他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讲到这里,大家便心知肚明,透露消息的人其实就是试探东厂是否够心狠手辣,是否对这《星云先书》足够渴求,也只能说此人心机过甚,将东厂一众玩弄于鼓掌之中。 魏金魁也明白了其中用意,反而激将了他的斗志,誓要拿下《星云先书》,誓要挖出背后是谁在图谋,誓要将其千刀万剐。 魏金魁想到这里,脸色突变愤然道:“哼,敢挑战到我魏金魁头上,但凡查出来,必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刁水秋也明白其中意思,附和道:“只能怪他们惹错了对象,人间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这魏金魁果然心思缜密,任何线索动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难怪能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魏金魁接着道:“既然他有心想让我们追查《星云先书》,我们就查个到底,哪怕把江湖闹个天翻地覆,也要找到此书。” “先不管此人是谁,《星云先书》在谁手里,先将与《星云先书》有关的门派全部抄斩,我就不相信翻不出来。” 屠隆这时试探性开口道:“千岁,自打传闻星云先书重出江湖,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其中不会有诈吧?” 魏金魁似有怒气,但并非是针对屠隆:“哼!就是翻遍整个江湖,也得给我找到!” 众人见魏公公怒气不小,也不敢多嘴,不约而同的低头不语,场面甚是尴尬。 魏公公也未理会众人,接着说到:“星云先书乃几百年难得一见的神物,见过的都没有几个人。” “即使有人见了也不一定能知道其中奥秘,如果那么容易被凡人窥见,为什么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未听说任何有关参悟的传闻。” “如今江湖上对此传的沸沸扬扬,无风不起浪,一定要探究其源,得与不得另作他论。你们这么关心此事,是不是也想得到此书?” 屠隆开口道:“千岁也说了,星云先书乃千年难遇的神物,在下不奢望能得到此书,仅仅瞧上一瞧也此生无憾啊!” 魏公公眼神透出微微一丝狡黠之笑,这笑背后似乎有千万个阴谋,让人不寒而栗。 恐怕只有刁水秋能扑捉到此微妙的一瞬间,因为他是魏公公身边最红的人,也只有他内心知道魏公公别有用心之所在。 突然,魏公公怒声说道:“就你们这点办事能力,还想瞧上一瞧?恐怕永远也见不着!” 众人一听,更感不妙,更加战战栗栗,大气不敢出,有屁不敢放。 魏金魁继续怒道:“除了最近接触的这几个门派,还有哪些门派与《星云先书》有关?” 厂公并未理会刁水秋,反而又对着古勒桑问道:“蛇王,你说呢?” 古勒桑答道:“回禀千岁,除了最近的赢家和九州镖局,这《星云先书》近二百年一直是在龙星门和少林寺之间有传闻,想必再无其他门派有所关联了。” 屠隆突然想到,高兴答道:“千岁,属下知道还有哪个帮派。” 魏公公也很惊讶道:“哦?你说。” 屠隆道:“天奴宗。” 刁水秋哈哈一笑道:“屠帮主,你又犯糊涂了,天奴宗都消失一百多年了,而且天奴宗宗主墨羽仙人也早就死了,如今何来天奴宗?” 但魏公公如有所思道:“是啊,屠帮主,你此话何解?” 屠隆道:“千岁,试想,这透露消息的人何必用个死人落款,必定也有其哑谜之处。” 古勒桑对其刮目相看道:“屠帮主怎么突然开窍了?” 屠隆嘿嘿笑道:“自然是见到千岁,听千岁教导多了,如天门初开,顿感灵觉。” 魏公公听屠蛮子讲这么恭维的话甚是好笑,反而觉得不闷。 哈哈大笑道:“屠蛮子越来越上道了,很好,古勒桑负责去查天奴宗墨羽仙人,看这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魏公公接着道:“对了,青面蛇王,你刚才说龙星门与此书有关?” 青面蛇王回道:“追溯星云先书的来历,龙星门的祖先就曾经拥有过此书,两百年前也几近被灭门而失去此书,说不定还留有拓本。” 魏公公道:“就是‘幻影流星化神龙’的龙星门?” “正是!不过如今已没有了往昔的辉煌,但在应天府还是非常有势力,应天府府衙都畏其三分!” “想起来了!四年前封上大会上曾与天门谷等为伍与我东厂作对,侥幸闻风逃脱,如今是该算账的时候了!”刁公公愤愤说道。 屠隆接着说道:“这龙星门有三大丑闻,是我们这些江湖名门大派所耻笑的,可能千岁有所不知。” “第一丑闻是龙星门龙耀君,乃龙星门门主龙耀天之弟,传闻有龙阳之好,遂江湖人送外号‘魔王鬼龙阳’,被世人唾弃,行踪隐秘,极少在江湖露面。” “这第二丑闻就是龙星门门主龙耀天之子,龙摄地叛离宗门,投靠烛龙魔教,断绝父子关系;” “这第三丑闻就是姑苏世家千金姑苏梅同时被龙耀天和龙文圣一见钟情,还和两人都生下孩子,这个秘密的揭开也是龙摄地背离宗门的原因。” 刁水秋接着说道:“龙星门不可小觑,其秘传的幻影流星术如鬼魅般存在,此流星术暗含七星剑法和流星秘术,但这龙星门成在幻影流星术,败也在幻影流星术。” “其祖师爷龙星嗣能创立龙星门,全因七星剑法和流星秘术的融会贯通,运用自如。” “但其后人能贯通此两种法门的人屈指可数,仅能把其中一种练至甄境一只手也能数的过来” “后来逐渐分裂,龙星门内便分为七星派和流星派,龙耀天一支属于流星派,另一支七星派如今已基本脱离龙星门,自行于丹水一带隐居,不食人间烟火。” “只要是龙星门,就得给我追查,见不到书,也别想让任何人得到!”魏公公听完斥令到。 “是。”众人异口同声应令后便一哄而散了。 魏金魁猜测果然没错,这背后定是有人图谋。 但他没猜到的是,这背后的图谋远不止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七章 鬼谷洞天 话说九州镖局灭门之事一夜间传遍江湖。 有一隐士受朋友之邀来京好事,在准备离开之际,本想顺道来九州镖局拜访老友李郑翁,听闻此事后,感慨九州镖局英雄事迹,内心热血翻腾,激起一腔悲愤之气。 第一时间前来祭看,此时东厂一众早已离去,九州镖局内横尸遍地,真是惨绝人寰,天道不公。 如此有情有义之士怎能落得如此下场,教天下人该如何安心。 此时蒙光初现,罩天隐月,一夜的风已将尘土吹干,送来萧萧寒意,好像是要替他们吹除身上的灰气,送走他们的灵魂,送到正土之界。 正感慨间,忽然感到有一丝游气,微若蝉吐,正是在此清晨寂静,万物迷苏之时,才感受得如此清晰,本以为无人生还,看来或许天道尚存。 疾奔过去,细细查看,曾经拜访九州镖局时有过一面之缘,正是李郑翁之子,看样受了重伤,也是将死之人,全身经脉尽被震断,肩胛和腿部亦有伤,且流血过多,虚弱不堪。 隐士稍作思索后,果断自怀内掏出一枚丹药,用自身真气将其化为虚尘,缓缓游入此人体内,再自行传入续命真气,后又封了几道命穴。 忽闻门外数丈外有杂乱的脚步声,且声音极低,似是功力较深之人。 打定主意不可停留,以免节外生枝,便携着伤者如猫行一般悄无声息的蹿过墙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后来到九州镖局的均是一些心存道义之士,冒着得罪东厂的危险而为九州镖局的英雄们收尸安葬。 也有一些附近的邻居前来一道帮忙,收整尸体后即使知道李行云的尸体不知去向。 但也无人再提,只是默默的一一安葬,立好碑牌,亦有李行云之墓。 众人葬妥之后也都默默祭拜,誓死效仿英雄事迹,为英雄守心,谨记道义于心。 每每日行侠之事,灭魔之性,望心安理得,终有一日国泰民安,太平盛世。 自九州镖局灭门惨案之后,李行云幸得高人相救,捡回一命,这高人到底是谁,且听笔者细细道来。 这位高人,可谓侠者,虽无力阻挡东厂之恶,但也算是尽了侠义之本,伸出侠义之手,于关键时刻救回李行云一命。 可谓造化使然,但能否真正活命,得看他是否有这个意念,是否有活下去的欲望,得看老天爷是否成全。 这位侠者不是别人,正是鬼谷谷主“玄仙妙人”王隐。 鬼谷向来神秘,传言鬼谷秘术千奇百怪,不同于江湖平常门派武功,专收江湖奇人为徒,非奇能者不收。 至于玄仙妙人江湖人很少见过,也不知其所能,只传闻鬼谷之徒极少,凡学成者,个个异能。 有飞天遁地者,有伸缩自如者,有速如闪电者,有力大无穷者,有变相易容者,有占天卜卦者,有神偷巧盗者。 有读心盘思者,有通灵传道者,有奇器善造者,甚至有神眼、神耳、神鼻等等江湖上闻所未闻过的异类。 只是这些人异于常人,常常会被百姓认为是妖怪而围剿致死。 所以,他们极少于江湖露面,只在暗中行动,属于这个世界上极其神秘的一类人。 好在鬼谷向来行侠仗义,走人间正道,不像地藏府,专收走投无路之徒,或穷凶极恶之徒。 甚至有不死、狼人、猿人、猪人、猫人、夜鬼等,他们常常与鬼谷作对,专行唯利是图,甚至害人性命也在所不惜。 鬼谷之能在于善于激发异能之躯,使其正视自身之潜能,而设法发挥其潜能。 他们不一定是武功高强的绝世高手,不一定是游走于江湖的八面玲珑,但其有一技之长。 或保命,或助人,或于某一特定时刻而发挥特定之能,更加快速达成某一事。 其所能平常可能无一用处,甚至在江湖上不容易讨口饭吃,但在特定时刻可发挥常人百倍之能。 李行云在父亲临死之前大彻痛悟,只是晚了,那时的他以为一切都晚了,人生就此别过,来生再续父子之缘,来生再走人间的沧桑正道。 李行云被保住了一丝真气,被玄仙妙人救到了鬼谷,鬼谷位于洛阳云梦山一带。 这里险峻异常,平常人等很少进入,正好作为鬼谷的秘密据点。 进入到云梦山,真如云里梦幻般,仙雾缭绕,这看似“仙雾”,实则是自然散发出来的毒瘴。 没有服用特制的解药,寻常人等都不敢靠近,一旦吸入,必将全身麻痹而动惮不得,当地老百姓都把这里称为“鬼瘴之地”。 加上有传言这里面有妖怪,也就是鬼谷一众人捕风捉影的痕迹,更没有人敢靠近这里。 几百年来鬼谷在这里都是相安无事,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穿过云瘴,走到尽头,是一处腐烂的沼泽之地,毒气都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小心翼翼进入沼泽,有规律的跳动迈过,不至于被沼泽吸入,走过约一盏茶工服,竟到了尽头。 映入眼前是一处峰脚,看似已经没有了去路。 只见玄仙妙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带着李行云径直向一处石画走去。 这石画是将山壁凿平,在光滑平整的石头上做的一幅浮雕画。 画的内容很简单,是八仙过海图,只是这图的左上角有一处隆起的山峦,山峦上是热闹的街市。 这浮雕如果被人看到,人们可能被八仙神采奕奕的画像所吸引,很少注意左上角那处热闹之地。 只见玄仙妙人带着李行云,直接向画上跳去。 先跳到画里八仙之一铁拐李的葫芦上,又从葫芦上跳到那片隆起来的山峦上。 转动了几下街市内唯一隆起来的塔尖,竟有一扇门徐徐打开,足有一人高。 王隐轻车熟路进入,再关上石门,这幅画恢复原样, 原来这就是鬼谷人的藏匿之地“鬼谷洞天”。 极其隐秘,难怪数百年来只听到传闻,只捕风捉影,却没有几个人真正看到鬼谷的踪迹。 进入后,是一个幽暗的通道,通道两侧林立了数个雕塑,每个雕塑前面立了灵牌,点着油灯,仔细一看,原来是鬼谷的历代谷主。 有鬼谷的创始人“玄微真人”鬼谷子,还有孙膑,王翦,徐福,华佗,王通等前世传人。 到了“玄仙妙人”王隐这一代,已是鬼谷门的第七代谷主。 鬼谷门曾纵横于战国时期,人才广济,战事逐渐平息后,鬼谷门逐渐消隐。 只是世人对其误解太多,惧怕其谋略和异能之才,后来要么归隐,要么远赴异域,要么重新创立“凌烟阁”以求复辟往日的辉煌。 但最终往往都是不得善终,自唐朝后,多半隐匿于“鬼谷洞天”,不再参与国之政事,祸民之战事。 但也偶有奇人一腔抱负拜辞鬼谷,去往江湖或皇家,施展才华,以求无上之成就。 穿过通道,一片豁然开朗,犹如世外桃源,这里竟然鸟语花香,洞壁上蔓藤缠绕,花香四溢。 洞内错落有致,井然有序,诺大的空间分布了几十处搭建的五颜六色的木屋,还有廊架,花坛,练功场,涓流,竹桥。 再往上看洞上天井开阔,流云变幻,偶有飞鸟划过,这里花草林立都是因为这天井之故,一年四季阳光充沛。 再看四下之人,见到谷主回来,都一一停下手中之事,鞠躬礼见道:“谷主回来了。” 谷主话未多说,脸色严峻喊道:“药圣,救下此人!” 药圣此时正在他房前的炼药炉前煎熬草药,见状立马上前。 把了垂死之人的腕脉道:“谷主,幸好你封住了奇经八脉,又输入了真气保命,否则此人能到现在都可以死九次了!” “可否救成?”谷主关切问道。 “都说了,可以死九次了,这一丝真气极其微弱,估计这会已经和阎王打了照面,救不活了。”药圣回道。 “李石珍,成天自称神医,又是赛扁鹊,赛华佗,我看就是虚名。”谷主激将之。 药圣听后甚是不悦,有点耍脾气道:“我药圣又不是还阳神仙,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此人已过鬼门关,拉不回来,除非能找到天火山口的子母神草。” “这子母神草传说是太上老君仙炼的孕神子母丹,本来是要让药童送给王母娘娘保胎用的。” “药童不小心摔了一跤,把丹盒连同子母丹掉入了凡间澎湖岛的天火山上。” “加上天火的熔炼,竟在火山口长出一大一小,一红一青的子母花,颜色不同,形状不同,花香不同。” “如果一旦有人想要摘掉此花,红花会化为火焰,直冲摘花之人,以保护青色子花,堪比母子之情。” “此花乃有仙元,五百年一开花,开花后永不凋谢,据说自古至今,只开了九花,仍有三花现存,但无人敢动,只有完整的子母花才能有奇效。” 谷主又追问道:“那如何才能摘到完整的子母花?” 药圣接着道:“先不说澎湖岛远在天边,只有华佗曾经采到过一只完整的子母花,不能用铁器,不能用手。” “而是要用一种香木,这种香木散发的香味会让子母花沉醉于香气中,而对子母花产生短暂的麻痹作用。” “待子母花麻软后,再用此种香木做成的木锨挖开,便可成。” 谷主又连忙催问道:“此是何种香木?” 药圣答道:“必须是寺庙里供奉过神灵的檀香灵木。” “但即使有这灵木,但澎湖岛天火山远在东方天边,如何取之,所以说,无救。” “不是老夫不救,实在是神草难取。”说完摆了摆手,表示可惜。 玄仙妙人听后亦是盛气全消,此时才坐下,呆想片刻后叹了口气道:“哎,看来九州镖局李郑翁李侠士再无后人了。” 药圣李石珍转过头道:“九州镖局被东厂灭门了?”表情甚是震惊。 谷主缓缓点了点头。身后一位长相奇特,双眼凸炯的人接着说道:“听说李镖主一身侠气,极其受江湖敬重,怎会被东厂灭门? 谷主道:“就是因为李侠士坚守道义,不为东厂淫威所屈服,誓死不出卖道义,坚持正义,才惨遭祸害。” 另一人接着道:“确实如此,如今世上,如此忠烈之士甚少,这位难道就是李侠士的后人?” 谷主回答道:“是,今日我正好路过,进去时一片惨状,就只有他还有一丝命脉,本想设法救活,算是为李侠士的英勇就义做点事情,看来真是上天不公。” 这时药圣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什么。 如柳暗花明一般高兴道:“既然如此,子母花为什么一定要去亲自采呢?传言有一只保存完好的子母花。” “当年青莲居士李太白游历四方,偶到澎湖岛,听闻子母奇花万年不谢,便要摘来送给杨太真,连摘两颗都被毁掉。” “后四处打听,仔细研究才得出此采摘之法,但带回去时正值安史之乱。” “四处寻访不得杨太真踪迹,后来得知其被赐死,又设法找到杨太真墓地之处,将此花与其一同埋葬。” 凸炯眼人接着道:“那就是如果能找到贵妃墓,挖开墓穴,如果此花真在棺内,李侠士之子就还有一线希望。” 药圣答道:“确是如此,如果真能找回此花,我有五成把握救回,但需在三日之内,再晚除非还阳神仙救他。” 另一人也接着说道:“众所周知,杨贵妃墓在如今的兴平马嵬驿,但传说其实是杨贵妃的衣冠冢,并不是实际所葬之处。” 鬼谷谷主思索片刻后道:“只知道当年唐玄宗带领禁军向西逃去,行至唐朝京兆府一带后便传闻贵妃已不在身边。” “也有传言说当年杨贵妃并未自缢身亡,而是远渡东瀛,但无论如何,世人以为那里就是杨贵妃墓,李太白也一样。” “千里眼,顺风耳速去打探杨贵妃墓穴所在,玉龙爪,小夸父,土星君跟上,打探到后第一时间取回子母花。” 原来凸炯眼就是“千里眼”吕目,眼邃犹如浩瀚星空般熠熠发光,天生具备神力。 可看到百里开外,即使是一粒细小的沙子从眼前飞过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只是天生惧怕强光,不能直视太阳。 另一人是“顺风耳”吴波,耳大如蒲,血脉喷张,只见他耳朵一动一动,似乎在调整寻声方位,也是天地奇人。 幼年时曾被误认为是猪能转世,成天受乡亲们欺负,差点被乱棍打死。 幸得玄仙妙人相救,才保存性命,从此以后便居住在这鬼谷洞天之内,受玄仙妙人差遣。 “玉龙爪”亦乃奇人,有“瞬间腾笼易物”之能,本名白玉棠,极其英俊潇洒,短时间内移形换位无人能及,可在瞬间取走百米外之物而不见踪影。 白玉棠本是秦岭山脚下一个普通村庄的孩子,那年正遭遇冰冻,且冬天比往常都要长。 夏如春,春如冬,冬更寒,眼看庄家多半都被冻死,要是再不下雨,气温要是再不回升,恐怕秋天就没有粮食可收了。 全村人天天都祈祷,每天把童男童女作为祭祀,象征性的向天神祈祷求雨。 不知是祈祷灵验,还是那天凑巧,求了几十天终于突然乌云密布,就要下雨,村里人都非常开心,站在广场等着下雨。 果然雷电交加,下起了瓢泼大雨,只是不幸,闪电击中了祭祀的铜桌,而那个童男,也就是白玉棠亦不幸被击中,昏迷了七天七夜。 村里人都认为没救了,以为是因为求雨,所以魂被天神收走了,只是其父母不死心,到终南山求神问道,要设法救活。 碰巧遇到了玄仙妙人,听闻情况后,对白玉棠诊断后发现其体内充斥着异能。 这股异能将奇经八脉封闭导致了“死相”,要救活恐非易事,便请求其父母将人带走,十年后若是要人,到终南山金仙观。 经过多年努力,终于将白玉棠救活,因异能在体内时间较长,产生出了非同常人的能力,就是“瞬移”之能。 但十年后其父母并未出现,具体原由未知,就这样,白玉棠一直生活在鬼谷洞天。 “土星君”孙能这时才从一堆人的后面出来,原来是一侏儒,眼睛放光。 手脚如钢,身着黑金盔甲,如穿山甲鳞片一般,这土星君并不是如封神榜神话里土行孙那样遁地日行千里。 虽达不到,但也是极其厉害,短距离的遁地挖道,潜伏钻洞无人能及。 而且其善土木工事,对地理,土壤,山石,器具颇有研究,据说其祖先乃黑石山的“黑石族”人,原本与世隔绝。 被秦始皇的军队遇到,发现黑石山翡翠玉石玉石遍地,便将黑石族人奴役,让其常年深入地下,为其采矿寻石,终不见天日。 后来的历朝历代均不断继承黑石山,传闻在黑石山下已经挖出来巨大的坑洞,绵延百里之多,堪称最大的地下王国。 土星君是为数不多的逃出者之一,但其内心暗暗发誓,终有一日定要寻回族人自由。 最后是“小夸父”穆云海,但其一点都不“小”反而高大威猛,身材魁梧,两腿犹如环抱巨树般,可日行数百里,连续奔跑数月不停,耐力超群。 四人一齐应允后便速速出发了。 药圣接着对这人群中为数不多的一个女孩说道:“何仙姑,去往太白山,取最老的人参,灵芝。” 众所周知,八仙之一的何仙姑乃有辨识仙草的能力,受仙人指点,食云母而得道成仙的。 鬼谷“何仙姑”本名柳霏雲,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大夫,其母因生柳霏雲难产而死。 而且柳霏雲自从生下后,得了一种怪病,喜欢食草木,吃遍了村子的所有林子,在当地越传越广。 其父亲也是无奈,治其不好,渐渐生意也不好了,连自己女儿都治不好,乡亲们渐渐不太相信他的医术。 直到有一次,柳霏雲头上竟长出树枝,宛如金钗,乡亲们都认为她是柳树成精,要将她打死。 其父以身护之,乡亲们就将他父女一起打,直到将其都打了个半死,所幸柳霏雲捡回了一条性命,而其父没有挺过来。 也是幸得玄仙妙人相救,从此以后居住于鬼谷洞天。 因柳霏雲生性善良,长相俊美,且通药草,大家取名号“何仙姑”。 从此跟随医圣采药研药制药救人,其还有一样特殊本领,念花生花,指柳生芽,盘树成干,口吐莲花,可以说与草木皆通,千古奇人。 就这样兵分两路,能否救回李行云,那就看上天是否眷顾了。 玄仙妙人二话不说,施展独门功法,再次对李行云输入续命真气。 虽为真气,但原力大不同,一般人的真气只能练到二等境界。 二等境界之真气为自发之气,只是由内而外之气,虽高于三等境界的真气,但远不及一等境界。 一等人,一等境界之真气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其是聚合了由内而外自身自发之真气。 与多年修炼由外而内吸纳自然之微妙灵气,所成之原力极其雄厚,此种真气才有保命之奇效。 “千里眼”吕目,“顺风耳”吴波,“玉龙爪”白玉棠,“小夸父”穆云海,“土星君”孙能一队趁着夜色速速出行前往京兆府一带去了。 五人只能夜行,没有一个属于“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千里眼和顺风耳头部异于常人,一眼便能引起人的好奇; 白玉棠无法与人正常沟通; 小夸父身材高大,绒毛丰厚,犹如巨兽; 土星君更不用说了,如果在陌生的环境中,总是被人所“欺负”,这不怪他们,只怪世人之冷漠。 五人趁着夜色,有穆云海这惊人体力,背了一个偌大的“竹乘”,刚好可以并排坐三人,这是为其量身定做的竹乘,只因其耐力,体力,力量惊人。 土星君坐其肩上,三人坐其背上,就这样四人坐其身上,连续急行三天三夜不在话下。 过了几个时辰,五人便来到了古都京兆府,也就是现如今的西安府,没过多久便到了马嵬驿一带。 第八章 奇花子母 临走前谷主有交代,孙能假扮“土地爷”,去往大户人家,负责打探消息,其他人在外协助。 说来玄仙妙人此法真妙,白玉棠到县府衙偷来县志和名册。 孙能遁地到有威望的大户人家,从地里以土地爷身份问话,所有人问什么答什么。 千里眼吕目极目四方寻找墓穴,顺风耳耳听八方警惕危险,很快便找到了墓穴所在。 墓穴虽为衣冠冢,却也十分讲究,当地老百姓视贵妃墓为“百步耕耘之禁地”,也就是三十丈之内无人耕种。 坊间有传言曰:贵妃墓,墓上生白土,呼为贵妃粉,游女拾馈面,白美悦颜色。 墓土有美颜奇效,闻名而来的妇女均抓墓土洗脸,墓土常年被前来祭拜的妇女挖土,当地百姓便自行用青石堆起墓包。 而且,天下仰慕贵妃传奇的人非常多,时长都有前来祭拜的人,所以这里常年也是灯火通明,皇家派有专人在此看管。 五人来到墓前,左右两边有很多白玉雕砌的丫鬟,然后就是墓穴所在。 不远处有几排青石碑,石碑上刻的都是文人墨客游园时的吊古诗词。 墓穴不大,也不宏伟,但供奉丰富,香火不断,人气甚旺。 不好破坏墓穴,幸好有土星君孙能在,几人向外走了几丈,到了僻静一点的地方。 只见孙能拿出一双黑石山特制的械甲,看似一双绑肩臂套,顶端有用黑金锻造的穿山手,戴上去如同手套一般各个关节灵活自如。 真可谓是奇技神工,且极其坚利,再加上臂套助力,可如同穿山甲一般,快速遁地而行。 只见土星君孙能试探了下土质,找准位置,然后双手插地,突然发力,双手犹如蜻蜓飞翅般无影摆动,眨眼功夫竟已埋入地下。 可见其速度之快,随着地下的声音走去,也就是其余四人快步走到墓穴的位置。 土星君已到了墓穴之内,打开棺盖,果然里面没有腐骨,只有散落的铜钱和破败的衣物,别无他物。 又再馆内翻了一遍还是没有,而后又在棺材四周角落寻找,除了一些瓷器玉器和陶罐,也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子母花。 墓壁亦无暗藏机关,无奈只好原路返回。 四人早已在洞口守着,个个期待的眼神,小夸父穆云海伸出手将孙能拉出了墓穴。 玉龙爪白玉棠先开口问道:“土星君,找到没?” 土星君也未回答,整理了几下身上的尘土,两手一摊,表示没有,众人一阵叹息。 千里眼吕目疑惑道:“怎么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呢?如果药圣所言不虚,子母花应该在棺内,土星君,你仔细检查没有,会不会里面太暗,你没看清楚?” 土星君打趣道:“里里外外看了两遍,你眼睛好,不然你进去看看?” 吕目看看洞口,连连摇头道:“不,不去,我怕黑。” 土星君托腮思考道:“这么明显,这么重要的东西,土星君不可能看不见。” 边说边向墓穴走去,众人也跟着走了过去。 边走边说道:“你们想,当年李太白如果和我们这般,来到了贵妃墓穴跟前,手捧着子母花,他不可能扒开墓穴,把花放进去吧?也许他放在了其他什么地方?”说着已经来到了墓穴前。 众人围着墓穴走了一圈,四下打量敲敲打打,触摸观察也为发现任何机关。 就在这时,千里眼指着远处一排吊词石碑道:“那里有太白的诗句,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众人看来那石碑距离还有好几丈远,哪能看的清,甚至都看不清有几块石碑,而吕目甚至能看清碑上的刻文,其眼力可见一斑。 玉龙爪第一个瞬移过去,其他人才走了一步,他就左手指着碑文,右手示意众人赶快过来。 土星君见状叹言道:“长时间没有出洞,一出来个个都在显本事啊。”他腿短,走在最后,小碎步赶了过去。 众人凑上去看着玉龙爪指着的碑文,只是土星君个子太低,石碑太高,走到跟前也看其不见。 其他人都围着石碑,更是看不见半点,索性瘫坐在地表示抗议,众人都在全神贯注看碑文有无子母花的线索,没有注意到他。 土星君无奈,左手拉了拉小夸父穆云海的裤腿,穆云海回头见状,才知晓其意。 笑了笑弯腰下去一手将其托起放到肩膀上,这才看到碑文内容,正是李太白的《清平调》。 传说这是李白暗暗喜欢杨贵妃所作的绝句,后世无人能及,表面看是在描写杨贵妃的绝世容颜,实际暗含李太白倾慕贵妃之美,却无缘相欢的羡慕与无奈。 很有可能就是李太白当年来到贵妃墓前,将此诗刻于此,以作悼念。 土星君指着这首词说道:“这首词里面两处有‘花’字,第一处‘花’,云想衣裳花想容。” “第二处‘花’,名花倾国两相欢。会不会子母花的线索就暗含在这两句词里面?” 众人纷纷点头都觉得说的有道理,可是线索是什么没人能想的出来。 “花想容,名花倾国。子母花亦是名花,线索很有可能在第二句里面。”顺风耳吴波分析到。 吕目反问道:“线索是什么?” 吴波瞪大眼睛回道:“我哪知道,我以前都没听过这诗,你有学问,你告诉我线索是什么?” 吕目无奈道:“是你说的线索可能在这句,是我问的你,你又反过来问我。” 吴波继续回道:“我只是说线索可能在这句,又没说知道线索是什么,我看你眼睛好使,这耳力不好使。” 吕目不服气道:“我就是这么一问,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要这么认真吗?” 这吴波也是个怪脾气,这一路自己没什么贡献,其他人个个显尽了本是,自己还没有太多发挥,有些郁闷而已,并无恶意。 这几个人就这么盯着碑文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任何线索,突然土星君冒出一句话:“盯了半天,有谁能看懂?”众人纷纷摇头。 众人叹气,纷纷坐到碑文前,陷入了僵局。 土星君开口道:“要是谷主在就好了,肯定能想出来办法。” 刚说完,墓前出现了一个戴斗笠的黑衣人,吕目眼睛一亮,大喊道:“谷主!” 众人才向吕目喊的方向看去,纷纷起身奔向墓碑之处。 土星君兴奋开口道:“谷主,正想你你就来了,真是太及时了。”其他人也异口同声道:“是啊!” 玄妙仙人微笑道:“目前什么情况?” 土星君便把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谷主,又随谷主来到碑文前仔细端倪了一番。 玄妙仙人王隐伸手在碑文上摸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机关。 又仔细看了看诗句,口里默默念到:“花想容?花倾国?容,意指美人,国,意指国色,亦有仰慕美人之意。” “花想容,花倾国,应该都是太白借花之美,表达贵妃之美,亦是对贵妃的仰慕之情,如果这是唯一的线索,那么这花必定在杨贵妃所在之处。” “皇宫必不可能,如今世上和贵妃关系最著名的就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骊山宫华清池,传说那是贵妃最喜欢沐浴避暑之地,另一个就是这墓地。” 土星君疑惑道:“这里找遍了没有,难道会在华清池?” 谷主分析道:“这华清池只是贵妃沐浴过的地方,并没有贵妃遗留的实物在,应该不会。” “要我是李太白,最让他思念玉环,最能感受到玉环,最能让他感觉只有这样才是和玉环在一起的地方,只有这里。” “所以说,如果传说不假,子母花必定在此处。”土星君说道。 谷主下令道:“四下散开,仔细寻找,不要错过任何一处,今晚必须找到。” 几人领命答是后立即散开,消失在黑夜中,四下寻找。 只留下玄仙妙人王隐一人对着墓穴在思考,他站在李太白的角度去思考当年会是怎样的心理情感。 来到这里必是悲痛欲绝,手捧着子母花,恨不得扒开坟墓再见其容,含泪在碑牌处刻下诗词以作悼念。 但此花,作为他千辛万苦寻来的绝世奇花,必是想让她永远陪伴在贵妃左右。 想到此又围绕墓包转了一圈,突然,眼前一亮。 发现墓碑后面最底下不起眼的地方刻了一行小字: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必是李白当年所刻,以表达来世再相逢之意。 将自己诗词里面的一句刻在这里,必定有其用意。 想到此喊道:“都过来。”其他人很快聚了过来,吕目问道:“谷主,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王隐道:“看此处。” 土星君蹲在墓碑后面,仔细读到:“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看来只有李太白当年才会刻自己的诗在此。” 谷主开口道:“不错,此句之意在一般人看来,只是对杨贵妃的赞美之言。” “但如果站在李太白的角度细细品来,他想表达之意应该是,若不是贵妃现世受人瞩目,入了皇宫,从此与我无缘,来世定要在神仙境地与她独自相逢。” “算是一种对未来与美人能相逢的寄托。这个寄托在李白第一次遇见杨贵妃时就已经埋下。” “当他来到贵妃墓前,将此句刻在墓碑之后,更是一生的寄托落根于此。” 土星君听完推测道:“会不会子母花就在这墓碑之下?” 玄仙妙人王隐肯定道:“挖开看看。” 土星君就要开始挖,这时小夸父穆云海走了过来,声如洪雷道:“让开,我来。” 土星君只好让开。只见其双脚跨立,扎好马步,双臂张开双手紧握墓碑两侧。 气沉丹田稍稍用力,这墓碑便连根拔起,并且未破坏周边分毫,可见其力大无穷。 拔起后众人立刻探头望去,土星君立刻跳下去,扒开碎土,果然露出一个锦盒。 随即将锦盒拿出,扫尽尘土,这锦盒乃翠玉制成,万年不腐,可见埋藏之人的用心程度。 轻轻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是一枝花,只是内衬均为檀香制成,土星君正要用手拿起,谷主连忙制止道:“不可!” 土星君立马愣住,不敢动弹。 谷主接着道:“药圣可是说过,人手碰不得,必须用檀香木取之,否则母花必化为火焰。” 土星君这才想起来药圣所说,差点酿成大祸。 将墓碑恢复原样,取到子母花后,几人便马不停蹄打道回府了。 才两天工服,就取到了传说中的子母花,可见神速,那么李行云之命便有一线生机。 到了鬼谷洞天,玉龙爪白玉棠将玉盒,以及顺道在寺庙取得檀香木给了药圣。 药圣看了看檀香木然后又扔给土星君道:“削成一双筷子。” 土星君不解问道:“这是让你取子母花用的,做成筷子干什么?” 药圣瞪了其一眼道:“你拿这杵棍取一个给我看看?”众人听完哈哈大笑。 土星君这才明确其中意思,原来做成筷子才能取到子母花。 药圣随后又补充道:“还有,另加一个捣罐和臼杵。” 这些人有的非常聪明,有的反应迟钝,有的还有先天缺陷,虽然个个身怀绝技,但却都不太懂得人间世道。 如果进入江湖,甚至会让人觉得他们和这个江湖有些格格不入,但他们亦有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 一群人倒也融洽,相互帮助,相互扶持,偶尔开开玩笑,偶尔也耍耍小性子。 在玄仙妙人的带领下,让这些人活的出息,活的灵动,活的有意义,可谓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 土星君对各种器械确有专长,不一会儿便做好了几双筷子,精致小巧的捣罐和臼杵。 一并交给药圣道:“您还满意吧?” 药圣看了一眼挑眉戏道:“马马虎虎,将就用吧。” 土星君脸上的得意之色立马烟消云散,吊着一副老脸道:“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活该老腐朽老顽固,一身臭药味,以后再别找我做这做那。” 说完也未提醒药圣,一把将东西扔给药圣,差点没接住。 药圣见其生气又戏言道:“我老腐朽老顽固一身臭药味,你土星君何尝不是,老腐朽老顽固一身臭老鼠味,要不是为了救命用,谁稀罕的用你做的东西,哼!” 土星君听完知道这老顽固在气自己,顶其道:“要不是为了救命用,我才不给你做那些器具,我宁愿砸了,哼!” 就在此时,何仙姑柳霏雲回来了,带回来了药圣需要的那些草药,均是上好的人参,灵芝等。 看到两人又在骂嘴仗,嬉笑道:“药圣,土星君你两一对冤家吵一吵如果能把李大侠的儿子吵醒了,那就不用我这些药了,我把这些药扔进火炉子算了。” 在说的同时,又给白玉棠使了个眼色,白玉棠领会其意,然后何仙姑真就把一袋子草药扔向了火炉。 顺便还说道:“还吵不吵了?” 药圣和土星君见状拔腿就往火炉方向跑,边跑边大声喊道:“不吵了不吵了,这可是救命药。” 只可惜两人腿短,还没跑到跟前,眼看这药袋子就要进入火炉了,药圣和土星君眼睁睁看着药掉进火炉子没有办法,一屁股坐地上痛哭。 突然,就在药袋子刚接触火焰的刹那间,一影闪过,药袋子瞬间消失,还没眨眼的功夫,就又回到了何仙姑手上。 只是药圣和土星君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药袋子都进到火炉子里无力回天了。 何仙姑将药袋拎在手上晃来晃去,对着两人道:“药圣,不吵就给你。” 药圣和土星君这才转过头看见袋子竟在何仙姑手上,再看旁边白玉棠在那傻笑,便知晓了其中原由。 药圣苦笑道:“小把戏耍的甚妙,将我们两这把老骨头骗得团团转,玩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年轻有活力,我们就只能动动嘴皮子,耍耍乐。” 土星君也接着道:“好了好了,不玩了,赶快办正经事吧,李行云还等着你去救呢。” 药圣接着道:“不急,谷主的真气已经暂时保住了其真元,只要我这药做好,他就有一线生机。” 说完站了起来对着何仙姑道:“来,备药。” 何仙姑立马得令前去,药圣又交代了配药数量和种类,然后便开始捣药熬制。 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将以子母花为药引的救命药制好,随后召集众人听候玄仙妙人差遣。 洞府中间的石台上躺着李行云,鬼谷洞天十几号人都分列四周,药圣已经令何仙姑将药汤端上。 王隐看众人已准备就绪便开口道:“诸位鬼谷洞天的弟子,自鬼谷子创立门派以来,多以匡扶救世,拨乱反正,维护社稷,拥朝辅政为己任,誓要维护天下稳定,保天下太平。” “作为鬼谷第七代传人,亦要遵守先祖遗训,发扬传统,维护正义,救死扶伤。” “多日前偶遇九州镖局李郑翁侠士遭奸人灭门,幸得救下其子李行云,今日定要救活。” “望列祖列宗行天子之德,祈求神灵保佑,以江湖正义的力量,助我济侠成功,让我们一同协力,齐心济侠。” 说完众人异口同声喊道:“齐心济侠,齐心济侠!”回声震彻山洞。 谷主和一众人上前,谷主严肃喊道:“众弟子听令,护体!” 只见众人紧密围绕李行云,纷纷做好运功态势,八个方位,每个方位两人,一前一后,待准备完毕。 谷主对药圣点头示意,药圣从何仙姑端的盘子里接过子母神药,然后一手抬起李行云头部,一手将神药小心翼翼灌下,然后退下。 谷主待李行云服尽药后,便示意众弟子开始运功。 只见玄仙妙人王隐站在最中间李行云旁边,运起神功,全身泛光,犹如天神下凡,这可是廖氏白打榜排行第一的人。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箫,此玉箫传说用西方佛祖落入人间的扳指改造而成,也是由廖氏武器打造的绝世神器。 王隐周气若鸿,吹响玉箫,众人对着李行云运气注力,此法乃鬼谷独有的“劫神大法”。 能够将体内本身蕴含的神力贯通全身,打开全身要穴,让神力与身体自然融合,犹如劫取神力而到人身上,所以叫做“劫神大法”。 劫神大法的关键在于谷主的“劫神之力”,只见其吹响玉箫,催生神药,一曲响起,犹如天外之音,弥声萦绕,让人如痴如醉。 时而犹如百花盛宴,置身于万紫千红的自然之中。 时而犹如腾云驾雾,置身于九天云霄之中。 时而犹如万马奔腾,置身于广阔草原之中。 时而犹如天神瑶会,置身于极乐神界之中。 此刻李行云的身体被这“劫神之力”所缠绕,就是通过精神之灵唤醒肉体之力。 除了鬼谷众人的救助,更要李行云自身的求生之能一同完成方可救活。 劫神之力将子母花里面蕴含的神灵之力渗发到李行云体内,药力随着气韵充至五脏六腑,灵力被催发后融入全身要穴。 此刻李行云潜在的意识已被唤醒,眼珠转动极快,大脑里不断回想起以前自己做过的点点滴滴。 任性,狂妄,不孝,淫乱,闯祸,最后到父亲的那番话,殊死搏斗的瞬间,内心的悲愤和后悔如火山般爆发出来。 内心里不断地呼喊父亲,孩儿知错了,孩儿终于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明白你的侠义之忠,这样才是做人该有的样子。 如果有来生,孩儿一定继承你的遗志,保家卫国,行侠仗义,一定做向你一样充满正义的人,受人尊敬的人,在江湖上顶天立地的人。 悲愤过后,身体力竭,又陷入一片黑暗,沉沉的倒了下去。 王隐见其气歇,但气色有所好转,随后收功,萧声停歇,立刻安静下来,众人也在翘首期盼。 药圣李石珍走上前去,把了把脉喜颜道:“脉象有所好转,过不了多时,应该能恢复如常。” 众人这时候提在嗓子眼的心才稳稳地落了下来,一片欢呼声。 王隐亦是欣慰,至于这子母花之神力在李行云身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那得等到他醒来后,谷主用劫神之力探过后才能得知。 果然,第二日一大早李行云便醒了过来,鬼谷众人都还在休息,身旁趴着何仙姑。 周边七七八八躺了不少人,但都看着面生,正在疑惑间,这时从洞外走进来一人,身着深袍,面带慈祥。 李行云赶快拱手行礼道:“请问前辈,这是哪里?” 刚问完旁边的人都醒了。何仙姑先弹起来道:“李行云,你醒了,可算把你救回来了。” 李行云立刻好感盛起,忙道:“是你们救了我?你们是谁?” 何仙姑抢着道:“这里是鬼谷,不为外界所知,我是何仙姑,是我师父,也就是鬼谷的谷主,玄仙妙人救的你。”然后指了指玄仙妙人王隐道:“还不快拜谢师父。” 李行云听罢连忙走到王隐身前,跪下连续磕头道:“感谢前辈救命之恩,感谢前辈救命之恩,感谢前辈救命之恩……” 玄仙妙人连连点头,旁边的药圣李石珍扶起李行云道:“刚恢复元气,先坐下。”硬是将李行云拉到石床上坐下。 玄仙妙人也跟了过来道:“没想到你恢复的这么快,我还想可能需要三四天。” 李石珍连忙拿过李行云的手把脉道:“奇了奇了,奇花子母果然神奇,不仅救了你的性命,还打通了周身九九八十一处隐穴,五脏六腑更加强盛,脉象也强人一等,神奇,神奇。” 说完正要放手,突然站起来惊道:“还有,怪了,怪了。” 然后拱手拜向王隐道:“谷主,李行云脉象虽然强盛,但时好时疾时息,好时如常人一般,疾时如震鼓晃动,慢时如龟息无象,请恕弟子无知,不知此做何解,还望师父赐教。” 玄仙妙人也不靠近,运起了独创的“凌云功”,缓缓抬起右手,五根手指伸出来五根如蚕丝一般的气流,分别伸向头和四肢,片刻后收功恢复。 众人疑惑,何仙姑着急道:“师父,李行云怎么样?不会是子母神花有什么副作用了吧?” 王隐笑呵呵道:“确实有副作用,副作用还不小。” 药圣李石珍大喊道:“不可能,我的药肯定没问题。” 玄仙妙人摇了摇头道:“你的药不但没问题,而且还很好,” 药圣和众人也转疑为喜,纷纷看向谷主。 谷主继续道:“奇花子母果然名不虚传,仙界神物于凡人来讲,确实能产生神奇的效果。” “不仅可以治病救人性命,还能创造奇迹,功力大涨,于黎民百姓乃好。” “子母神花不仅就活了濒死的李行云,还打通了全身九九八十一处隐穴,刚才药圣觉得其脉象时好时疾时息,这种现象属于神相。” 然后看着“玉龙爪”白玉棠道:“如你的瞬移术,但更加高能。” 然后继续道:“这个副作用还不止于此,如果稍加修炼,增强内力,不仅可以形如鬼魅,还可释放幻影。” “只是李行云现在还无法自由控制脉象,不过放心,为师稍加调教,便可控制。过不了多时,就能看到幻影之术的厉害。” 何仙姑问道:“幻影之术?和龙星门的幻影流行术一样吗?” 谷主摇摇头道:“大不同,龙星门的幻影流星术是通过打通任督二脉,以经脉发出,非仙躯难以练成。” “龙星门除了他们的先祖龙星嗣练成,后世无一真正练成。而李行云奇特脉象则可通过内力与脉象的融合,达到身体的幻影,如果练成,如神仙附体,打败天下无敌手。” 李行云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刚醒来感觉来到了不同世界似的,听谷主讲了这么多。 渐渐明白了一些道:“谷主,你是说我可以练成绝世武功?那我就可以为我父亲和死去的门人报仇了。” 玄仙妙人微笑道:“话是没错,但万万不可操之过急,你如今刚从鬼门关回来,神功易练,心境难得,你最重要的是调整心境,再说,东厂可不是那么好对付。” 李行云连忙下跪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弟子不仅要练成神功,心境得开,也要为父亲和门人报仇雪恨,弟子一切都听师父安排。” 何仙姑道:“这就改口叫师父了啊。”然后看谷主一脸微笑,并无拒绝之意。 李行云却有些不好意思。何仙姑补道:“师父,既然这样,李行云以后就是你的弟子,长居鬼谷吧,也好有个照应。” 玄仙妙人微笑点了点头道:“为师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何仙姑赶忙催促李行云道:“李行云,你交了好运了,师父已经多年没有收徒了,赶快拜见师父。” 说完李行云立马双膝下跪,连磕了好几个头,并道:“师父在上,弟子从今以后唯师父是从,只要能报了仇,定当感激不尽,愿一世为师父做牛做马。” 玄仙妙人道:“好了,你先起来,不用你做牛做马,亦不用为我是从,只需向你父亲学习,只需要你做一个对江湖有用的人,有大义大德之人,也算是不枉救你一场,对得起李郑翁李大侠的一世尊号。” 李行云拱手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训,继承父亲遗志,将其发扬光大,守正行侠,于江湖之有所用。” 玄仙妙人继续道:“很好很好,有这样的觉悟就有希望,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心境得修炼也不是一时半会可成。” “如今你已被仇恨蒙蔽,不阻止你日后复仇,就是你不复仇,鬼谷的责任也是要替江湖打抱不平,也是要替你的父亲李郑翁伸张正义。” 众人也纷纷响应道:“没错,你父亲乃侠肝义胆之士,我们一定会替你父亲报仇。”“是啊,真乃英雄汉子,一代豪杰,是江湖的榜样。” 李行云听后也是热血沸腾,跪地不起道:“我李行云从今以后痛改前非,从此重新做人,以师父马首是瞻,只要报的了仇,我李行云当牛做马感谢大家!” “土星君”孙能道:“哎呦,谁要你当牛做马,在鬼谷大家都是平等的,我们只心系江湖安慰,百姓安康,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报仇的事包给我们了。” 王隐却道:“住嘴。”孙能赶忙捂住嘴巴躲到大耳朵吴波的后面。 “千里眼”吕目也道:“没看到李行云满眼都是复仇复仇,你还在这添油加醋。” 玄仙妙人道:“复仇万不可操之过急,最重要的是修炼心境,要以心系天下,行侠仗义为终” 李行云坚定道:“只要能为父亲和门人报仇,一切都听师父的。” 很明显李行云还在复仇的怒火之中,心境难以快速调整,玄仙妙人也深知其意,也可以理解。 玄仙妙人继而道:“我想起一门神功,江湖上已有数百年未有人练成,此神功极其考验心境,一来可以让你练成神功,二来借此来磨炼心境,此神功亦正亦魔,心境不纯之人很容易走火入魔。” “如果将来你造化,心境旦成,便是天下之好事,如果不成,便是天下之罪过。那时为师也无脸出现在天下人面前,也更对不起你的父亲。” 李行云听后豪言壮语道:“请师父放心,自家门遭遇变故,眼看着家父为道义而视死如归之时,弟子早已痛彻心扉,决心悔悟。” “要以家父遗志为己之志,以家父为毕生榜样,弟子对师父感激不尽,必定练成神功,报仇雪恨,心境得开,还请师父放心。” 玄仙妙人听后甚是欣慰,开口道:“如此甚好,师父没看错你,李侠士总算泉下有知,只要你潜心修炼,也不枉你父亲为道义而殉,不枉为师和诸位师姐师哥对你的栽培和期许,为师这就传你这门神功。” 接着道:“此神功名曰天地无极阴阳鬼刀,江湖上亦称‘魔刀’。” “大多数追求此神功的人都心术不正,故容易入魔道,最终落了个身败名裂,尸骨无存,所以才被称为“魔刀”。” “殊不知,此神功是依上古神兵‘干将莫邪剑’演化而来。” “传说是唐朝侠士黄衫客偶然间在白云山看到干将莫邪神剑飞舞,犹如两条巨龙,甚是壮观,从而悟出‘天地无极阴阳鬼刀’。” “犹如干将莫邪一阴一阳,虽然铸造不出神剑,但悟出神刀心法也是武林快事。” “黄衫客自知自身条件不够,无法修炼,便将神刀心法流入江湖,以寻找有缘人。” “但江湖人殊不知,这神刀心法与干将莫邪的至情至性息息相关,心术不正易入魔道,只有心术正直之人才能发挥此刀法真正的威力。” 玉龙爪听完感慨道:“原来传说中的‘天地无极阴阳鬼刀’是依上古神器演化而来。” 玄仙妙人接着道:“没错,一般江湖之人只能窥见此神功的皮毛,而只有天赋异禀之人,方能窥见神道。” “李行云身上有子母神花的神力,亦是阴阳双体之躯,这干将莫邪亦是一阴一阳,而阴阳鬼刀也是同理,故他修炼此法再合适不过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果然非他莫属。李行云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王隐接着道:“此心法听好了: 天地父母,敬之仰之,敬仰天地,仁心天下,天地亦阴阳,阴阳亦天地。 道起阴阳,道中生无,无中生有,道常无为,而无不为,而生万物。 致虚极,守静笃,方可悟,有极为知止,无极为道深。 阴可生阳,阳可生阴,阴阳一体,阴阳太极,阴阳多少,万象丛生。 此为心法。总结就五句,天地仁心,无中有极,极为无极,阴阳太极,万法归一。” 随后转身对着李行云道:“可记住了?” 李行云道:“弟子已记住,只是其中道理还没有悟透。” 王隐笑道:“无妨,道深不可测,此中心法仅其鸿海一瞥,但如悟透便可终享一生。” 吕目却道:“哎呦,听得我头晕,乱七八糟,吴波你可听懂?” 吴波道:“听得是字字在耳,可也就是从这只耳朵进,从这只耳朵出,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与道无缘,只与耳有缘。” 王隐笑道:“心法心法,源于心念,每一种功法的心法便是一种道,知其道而行其气,行其气而知其法,知其法而动其行。” “所以说,心法虽是根本,悟道才是法门,法门一开,只需坚持不动摇,早晚都能练成。” “其实做事也是一样,需知道而悟道,坚持自己的道,知道自己的道的的初心是什么,自己的道的极限是哪里,需要多久达成自己的道,坚持久了,便可成。” 众人皆点头认同,李行云更是如开悟一般,感觉像是到了另一层境界。 对他来说不仅重新活了一次,而且感觉活出了更加好的开始,也更加认识了自己,认识了江湖。 只是如今他内心想的全是复仇,那些潜移默化的道义已经在心里埋下种子。 李行云嘴里轻声念到:“知道而悟道,坚持自己的道。天地仁心,无中有极,极为无极,阴阳太极,万法归一。” 王隐微笑着点了点头,深情道:“后生可畏,李行云,天下大道,正道当然。” “刚才传了你‘天地无极阴阳鬼刀’的心法,现在传你功法,听好了: 天阳地阴,左阴右阳,上阳下阴,内阴外阳。 分阴阳而定乾坤,定乾坤而量无极,量无极而成幻影,此为功元。 守功元起三式,三式或阴或阳,多阴少阳,多阳少阴,变化无穷。 第一式,跳脉,身随脉动,内力充盈九九八十一处隐脉,便可幻影幻出。你先试一试。” 说完王隐将部分内力传入李行云身体,李行云试法,果然,身体如有了重影一般,虽然比较微弱,但众人看到无不惊奇。 玉龙爪道:“此功法与我的大不同,我是经脉可以吸收无尽的闪电灵力,是以借助闪电灵力,达到快速移动。” “而师父的功法是通过自身隐脉快慢的跳动而带动身体的移动,不仅可以移动,还能产生出如重影一般的错觉。” “如果李行云假以时日修炼,便会出现多重幻影,既能迷惑敌人,也能在关键时刻一招制敌。”其他人也感慨神功之厉害。 王隐点头道:“这‘天地无极阴阳鬼刀’变化无穷,此为一,每日打坐修炼,便可幻影重出。” “第二式,便是无极刀,东瀛有一刀流,二刀流,三刀流之说,而你所练的功法,无极刀意思便是阴阳变幻,刀流无穷。” “第二式共有无极九刀,是当年从一位叫令狐冲前辈的“独孤九剑”演变而来。” “招式不同,但招法同理,讲究将所有招式化为随机而发,料敌先机,以无招胜有招。也结合了东瀛刀法的快刀**髓。” 李行云全神贯注倾听,天资不错,每字每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旁边吕目,吴波,何仙姑,药圣,孙能,小夸父都听得昏昏欲睡。 只有玉龙爪还在仔细倾听,虽无意其招式,但其心法和理法让其大开眼界,有时候也如道法般让人开悟,更好的理解事物与自然世界。 谷主也未理会其他人,继续道:“听好了第二式的功法口诀: 刀随心动,无极九刀。 第一招为拔刀流,鬼魅刀出,有的放矢,快刀致命,震慑四方; 第二招为无畏流,生死有命,刀在人在,招招致命,死地后生; 第三招为破魔流,魔由心生,刀心向仁,破魔立道,斩魔立毙; 第四招为激荡流,面若止水,心生闪电,热血激荡,不杀不快; 第五招为虚极流,半虚半实,虚为实处,实为虚处,极招迷幻; 第六招为千影流,一刀一影,千刀千影,只取一刀,人首分离; 第七招为太极流,强以柔化,柔以强化,极致对峙,一击毙命; 第八招为阴阳流,天地阴阳,人亦阴阳,阴阳分身,千佛万刹; 第九招为无极流,知行合一,心眼合一,人刀合一,无招为招; 这第九招才是精髓所在,第九招练成,便可将这九招化为一招,便是无极刀。” 玄仙妙人顿了下道:“看好了,第一招拔刀流。” 还没看清动作,只感觉到桌上的毛笔动了一下,药圣脸上已经变成黑色,但依然未醒。李行云和玉龙爪看的目瞪口呆。 然后接着道:“第二招无畏流。” 玄仙妙人随手拿起桌上的两根毛笔,上面的墨迹还没干透,左右各一支,如鬼魅般贴近吕目,笔尖就要扎入吕目眼睛内,在最后一刻停下收手,只见其眼睛一圈被画成熊猫眼。 “第三招破魔流。” 突然如鬼魅般消失,又如鬼魅般出现,空中已经飘着一张写了大大的魔字的白纸,玄仙妙人毫不犹豫,几个人影闪过,那张魔字已经被撕成无数小片落下。 “第四招激荡流。” 只见玄仙妙人立在那如雕像一般,那些纸还有很多在空中飘下,突然,几道白光闪过,比之前速度更快,那些纸片飘落在地后竟然组成一个“激”字。 “第五招虚极流。” 玄仙妙人围着所有人快速移动,感觉有数个幻影在不断刺中所有人,收手后,只见孙能额头命门处多了一道黑点。 “第六招千影流。” 又起一招,朝着玉龙爪欺近,玉龙爪只好应对,只看到数个幻影对其进攻,其快速移动,应对了几招,但还是被其中一个幻影划中,只感觉脖颈一凉,多了一刀墨线。 “第七招太极流。” 突然点醒小夸父,喊了句接招,笔头就要戳中额头,快速闪过,玄仙妙人故意留下空挡,小夸父毫不犹豫就起脚踢向王隐,王隐轻松躲过,顺势毛笔一挥,划中裤子,也绊倒了小夸父。轻松一招,便晓其招理。 “第八招阴阳流。” 突然抓起何仙姑,何仙姑惊醒,王隐带着何仙姑施展阴阳幻影,只见空中确实好像有一阴一阳的重影,比之前的变幻更加感到不可捉摸,极其容易迷惑敌人。 这时,众人都醒了,看到大家身上被划得乱七八糟,何仙姑先开口道:“师父你还没讲完,再讲下去就天亮了。”众人互相看看都哈哈大笑。 王隐接着道:“第八招我并未完全使出,因为只有第一招跳脉到极限才能使出此招,为师并无跳脉天赋,所以以上所有招式仅发挥十之有一的威力。” “至于第九招并不是真的一招,而是合前面八招为一招,此一招便是无极刀。第二式已全数讲完,李行云,可记住一二?” 李行云道:“师父,讲解的非常明白,每招每式徒儿已谨记,现在便可演练。”说完就要起身。 王隐阻止道:“不急,神花子母护体果然天赋异于常人。” 李行云道:“多谢师父教导,师父和各位师兄寻得此神花救我性命,并且还传我神功,倾囊相授,我李行云真是三生有幸。” 王隐道:“你还是感谢你父亲,是他在天有灵,也许才感动上苍,让我们寻得神花。”接着仰头感慨道:“小小神花,便能如此厉害。” 回过神来,微笑着继续道:“既然你接受的如此之快,我便将最后一式也传你。” 王隐继续道:“第三式为终极招式,鬼量乾坤。” “只有完全领悟前两式,将鬼刀发挥到极致。” “才能在关键时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对手根本来不及察觉之时,如鬼魅般轻轻一推,便可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此招极为凶悍,也是鬼刀的魅力所在。” “记住招式,只有两句:设鬼影,偷袭之.” “仅此而已,也就是在敌人不经意间,在固定位置设下鬼影分身,一个快的让人都看不到的鬼量分身,然后突然出现,一招毙命。” “这招只有在战斗中随机发挥,特别是在生死之战中才能发挥出来。” 刚一说完,李行云突然消失,并取走了王隐手上的两根笔,如他一般从头到尾演练开来。 比之王隐之前感觉威力更大,因为有神花子母护体,又有阴阳躯体,还有先天跳脉,如行云流水般演练完毕,众人目瞪口呆。 李行云开口道:“师父,招式虽然可成,但第二式的第九招,还有第三式还需勤加练习以融会贯通。” 王隐欣喜点头道:“很好很好,天赋神力,孺子可教,将来必有大成。” 李行云连忙跪下道:“谨遵师命,我李行云愿为师父,众位师兄师姐以及鬼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何仙姑也道:“小师弟快起来,以后就由你负责保护我们了。” 说的众人哈哈大笑,甚是融洽。 自此,李行云因有神花护体,一夜间便学会了“天地无极阴阳鬼刀”神功,而且迅速练至臻境。 至于能否守住心神,心境纯净,而不入魔,就看其造化了。 第九章 传龙怒渊 且说江湖上已被一本星云先书搅得不得安宁,各大小门派为寻书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因这星云先书百年难遇。 这江湖不是争权夺位,就是争宝夺器,总之,就是要称霸武林,号令群雄。 各方豪杰枭雄都想试上一试,借此机会而成就非凡,即使人人都知道付出惨痛的代价最终可能也会是一场空。 江湖上有这么一个门派,对星云先书更是觊觎已久,也是近些年江湖上新崛起的一个神秘大派。 江湖上都称其为“烛龙魔教”,实为烛龙教。 烛龙教位于黄山光明顶,居于黄山腹地,隐秘而特立独行。 烛龙教殿宇依九重宫阵精心排列,每一重都有烛龙教宫使把守,且机关重重,一般人等绝无靠近的可能,总殿位于光明顶之巅。 总殿牌匾上赫赫四个大字“烛龙神教”,左右一副对联曰: 日月星辰浩虚藏华宇峰霏缥缈; 天地烛龙灏瀚纳神仙魔鬼脉道。 琉金大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如向宇宙散发的金色之光,直指仙神魔怪,窥问其道。 烛龙教教主所坐的椅子竟仅仅是一个千年树桩而已,只是做成了椅子的造型。 背景是一幅巨大的画,所画内容犹如一片星空,散发着幽幽紫光,其中一颗特别耀眼,犹如紫荷花的花蕊。 画的右上角有一首篆体诗,写的是: 冥昭瞢闇分阴阳, 九分九合化九重。 人间八重一重仙, 只待极天神花洛。 落款为子牙。 原来此画世间真有,传说此画乃姜子牙踏入神界后,因留恋人世间而所做的一幅诗画,没有星云先书那么有名。 但也是修神一派所膜拜之物,名曰“神花洛”,看到此物更加多了一份神秘感。 烛龙教乃异军突起的旁门教派,烛龙教的发野之迹江湖也未能尽知,但发展速度确实极快,如今已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派。 其教派人士行踪隐秘,个个身手不凡,行事果断狠辣,往往能以奇招制敌。 江湖上传闻了很多关于烛龙教的奇闻妙事,诡异的行事作风让人捉摸不透,非常规的手段让其总有一两拨千斤之势。 江湖人既对其佩服,又稍有恐惧,摸不透其性,摸不准其心,都尽可能敬而远之。 这日,烛龙教教主龙渊站在光明顶之巅。 面对浩瀚云海,峰林尖挑,向下看烛龙教的九重宫阵,一段一段分布在峰路壁缘,以及脚下这烛龙殿,都是苦心经营二十余年才有的成就。 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也许是教派琐事,也许是江湖霸业,也许是儿女之情。 就这样迎风而立,蓝色长袍呼呼作响,犹如飞翔在天宇之间,甚至产生如临仙宫,如神仙般的错觉。 不知其是否真有心事,龙渊就这样,静如磐石,静如伟松,从白天一直站到了天黑。 此时云海散去,星月辉明,外界对他来说静的出奇,内心对他来说却不知是静是动,就这样仰望着。 从注视着斑斓苍云到痴目于星辰,云朵已随风飘过千万,蔚蓝已成漆黑,太阳变成月亮。 点点星辰衬黑而亮,观尽了风云变化,目熔了万般色彩,如今只有漆黑中无数亮点。 头脑里在想着“神花洛”星云图和星云先书,与无数回忆和道悟的无限交融,不知会碰出什么样的火花。 也许什么也没有,神还是神,人还是人,命运还是命运,也许什么都有。 也许人就是神,神就是命运,命运就是人,已想到了尽头,已想到了宇宙之外,已想到了神之境界。 可身处之地仍是黄土黄山黄皮肤,即使手握神物也如死锁一把,没有关键钥匙只能无可奈何。 苦苦追寻,蓄意而为,就是到头来一场徒为也是值得的吧。 想到这里,听到后面脚步声,也未回头,也未说话,仍然静静的伫在那里,犹如蓝星嵌在黑夜。 “父亲。”一个优柔而浑厚的声音:“许久了,该歇息了。” 烛龙并未回应,依然纹丝不动。 烛龙接着问到:“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龙渊沉默片刻,瀚声到:“烛龙之志一日未成,终无宁日!” 传龙听到后内心又是一沉,和以往每每听到父亲说烛龙之志一样,甚至有些不耐烦,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坚持这像传说一样不现实的家志。 失去母亲的怨恨还纠缠在所谓的“烛龙之志”上。 所谓的烛龙之志其实就是龙族之志,世上少有人知道关于龙族的传说,关于神背叛神的传说,龙族追寻了十几世也未达成的传说。 这也是属于龙族的不传之说,属于龙族复辟的真实传说。 实现这个传说的方法只有龙渊一人知道,他不说,不可能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就连他唯一的儿子也从未知晓。 传龙唯一知晓的就是父亲从小给他说的龙族传说,长大后他再也不愿意相信的龙族故事: 据父亲说,传龙乃龙族入凡间以来的第十八代传人。 传说其祖先效奉于仙界五老之一的东王公,东华大帝君之门下,祖先名曰青龙孟章神君。 因受黄角大仙的陷害,而被贬为凡人,从此闵志苟存,与凡人为妻,繁衍叠息,传承家志,誓死复仇,具体原由恐只有理解龙族之志的人方可知晓。 传龙不理解,也不愿理解,时而抬头看星辰变幻,时而低头闷胸吐叹,时而左右顾盼,他对烛龙之志不解,但依然关心在世的唯一亲人,他的父亲。 “父亲,日月尚有轮回,人心怎无劳累?您苦心经营的烛龙总教,如今已在江湖屹立。” “且这黄山之地如蛮荒之境,即使是武功高强者也容易迷失,大可不必惶惶不可终日,何苦如此多虑,尊者和护法们都很担心您,还是回房休息吧?” 传龙这才侧过身,回应到:“父亲为了复兴烛龙而矢志不渝,能有此辉煌,也不枉家族几世的追寻,未来肯定会更残酷,你小子还要吃不少苦头。” “孩儿并不明白父亲所追寻的东西,只是孩儿从小跟在父亲跟前,疲于奔命,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还失去娘亲,如果为追求某件东西而失去至亲的人,孩儿宁愿不去追寻。” “在这世上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娘,跟着我龙渊,陷入龙族复辟的苦难之中,竟没有等到辉煌的那一刻,恐怕为父这辈子也不一定能等到。” “未来,就只有靠你自己,去完成龙族之志了。” “可是江湖人都鲜有人知晓烛龙教教主龙渊还有个儿子吧。” “不错,传龙,为父就是从小让你在江湖上露面极少,也从来不让任何人透露你的身份,更很少让你下山。” “很少让你与外人接触,皆是为了烛龙大志,为了你所不明白不理解的龙族天命。” “传龙知道父亲乃深思熟虑之人,做事必有所想之处。可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 “小时候每次出逃被尊者或者护法抓回来你都会和我讲祖父,讲大志,讲很多我听不懂的东西。” “如今即使理解也不想承担什么,这是你的理想,你的愿望,你从小对我的灌输,对我的禁锢。” “你的执念让我不能理解,娘亲的牺牲我不能理解,龙族天命我亦不能理解,完全不想理会你的任何大志。” “很好,能说出此番话,说明你更加成熟了,年少叛逆和心生成熟往往是相辅相成。” “没有挫折的年轻是不会懂得人生,没有过怀疑,没有过反抗,没有过痛苦,也不会懂得承担责任。” “但总有一天,为父放你走了以后,你会面临困惑,面临无助,面临危机,甚至面临生死。” “到那时候相信你会明白为父曾经说过的话,明白龙族天命相比凡人无知的争斗和贪图享乐是多么重要。” “我龙族血统定会永世延续,定会在未来完成使命。” 传龙看着父亲永远口不离开龙族天命使命,亦是无奈,父亲的狂热让他越来越心生距离。 他不关心他的孩儿,永远只关心他的大志,此刻传龙只想选择沉默,用沉默来抵抗狂热。 龙渊看传龙傲首不答,颇有怨气,也未理会,走到传龙面前。 接着用更加和蔼的口吻说道:“为父给你说再多你也理解不了烛龙大志,理解不了被命运选择是多么无奈,但又是多么神奇。” “如今你已尽修烛龙绝学,但缺少江湖历练,既然你如此想离开为父,想逃离烛龙,那为父就在今日成全你。” 传龙本心生怨气,听到父亲如此一说,忽感又惊又喜。 没等他反应,龙渊接着说道:“立刻,马上就离开这里,去外面闯你的世界去吧。” “你现在不理解为父的苦衷,但你要知道你是我龙渊的儿子,龙族就你一个传人。” “为父只希望你日后能继承烛龙大志而完成夙愿,也不枉几世龙族的苦苦追寻。” 说完,龙渊将此封信交于传龙手上,并继续说道:“现在就离开。”说完转回去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传龙内心里既是兴喜,又是忐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怀疑。 高兴是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去外面的世界自由奔波。 怀疑是父亲此时的言语不知该如何回应,好像是父亲早已准备好的,又好像是父亲刻意为之,又好像因为自己的言语父亲真的要赶自己下山。 看着父亲的背影正在踌躇间,又听到父亲说道:“还在这干什么,立刻下山,不需要再带任何东西。” 此时的传龙只穿了单薄的青衣,也更加身无分文,也没有持任何武器,怎么可能这样离去,正要开口。 父亲又说道:“不用开口,只能这样下山,如有让我看到你带其他任何东西,就永远别下山了。” 传龙听到此,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求助于尊者和护法,却没有一个人在身旁,无奈之下感觉父亲的冷漠。 气愤之余回绝了一句说道:“你的决绝和冷漠害死了母亲,如今你也这样对我。” “什么烛龙大志,什么龙族夙愿,都是你为一己霸业的无情无义,虽然我身体里流着龙族的血液,但我永远也不想再看到你。” “早就想离开这永远让我失望,永远没有父爱,永远只有冷血复辟的地方。”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小不让人叫我龙传,而叫我传龙,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你的儿子。” 说完气愤地头也不回便要大步下山了。 刚走两步,只听见身后又传来父亲决绝的声音:“记住,在江湖上不要给任何人说你是我烛龙之子!” 传龙顿了下,还以为父亲又有什么交代,听到后内心又是一痛,更坚定离去的步伐,悲愤之感油然而起,眼睛里的泪水不由自主溃下。 此刻他的脑海里回想起成长的点点滴滴,那些深刻的回忆瞬间在脑海里回转。 每次与父亲刻苦的训练,母亲的关爱,被追杀的逃命,身负重伤的苟延残喘等等。 这次终于要逃出父亲的掌控了,可一点也没有了从前的那种渴望,甚至原本对外界无比期待的兴奋感也没有了。 只剩下一个青衣躯壳在冷风中奔跑,不知道要去向何方,只知道不能回头,只知道这一走将成为此生最大的痛。 本想怨恨父亲,本想说这一切都是父亲造成的,可复杂的亲情,情感交融之下,自己也分不清对和错,分不清是该怨恨还是该庆幸。 越走越远,模糊的眼睛看不清了黑漆漆的路,更看不见远方在哪里。 原本越来越冷的夜里,身体里交织的不知是柔情还是怒火的冲动,亦感觉不到任何寒冷。 从此,只有自己;从此,只剩自由;从此,只好永别。 尊者在远处看在眼里,待传龙下来,正想跟上传龙去安慰一番并送些钱财武器,谁料龙渊如脑后长眼睛般大声说道:“都把我的话你们当耳边风吗?” 四人只好惺惺的退回,快步走到教主身后。 诗画尊者开口到:“龙少这二十年也没有单独出山过,即使仅有的几次也是我们几个陪着去的,如今就这样激他下山,涉世经验不足,恐怕在江湖上会吃亏的。” “是啊,是啊”其余几人异口同声应到。 “我问你们,以传龙现在的武功,在江湖上有人能欺负的了吗?” “寻常人等那绝无可能,但就怕遇到心狠手辣的高手。” “我早就知道这辈子会迎来这日,本以为会早一些,没想到这么晚才来。” 尊者一脸疑惑,从跟随教主以来,从来都猜不透其所思所想。 龙渊接着说道:“你们也知道传龙本名为龙传,我当初改其姓,不让他在江湖上露面,就是不让江湖知道其与烛龙教的关系,终究不想等到的这天还是到来了。” 龙渊的作风既有商人的精明,又有枭雄的格局,尊者无一不敬佩,无一不臣服。” 诗画尊者听完回复到:“教主,但传龙就这样下山,又与你反目,只怕他日后怨恨多,而影响了父子关系。” “画尊大可不必担心,我龙渊的儿子我最清楚,终有一日他会明白。” 龙渊看了看尊者,眼神坚定而深邃,四人笃定而心沉,诚恳的眼神中透漏出忠心耿耿。 龙渊能将此四位奇才聚集在一起,并收其麾下,确属不凡。除了这四位尊者,还有传说中的四大护法,亦是响当当的人物。 此时,四大护法之一元震天进来禀报到:“教主,据探子回报,如今江湖上又发生一件大事。” 此人正是人称“元天神胆”的元震天是也,年方三十,身高七尺有余。 虎鼻炬眼,直眉髯胡,阔额鬃发,红脸赤耳,弓嘴方颚,头顶黑色插翎布漆冠,身着勒腰罩甲紧身服,脚蹬流星飞云靴,腰挎黑金密炼倭刀,另配两把龙纹精钢短刃,俨然威武风范,驰骋之势威凛逼人。 江湖素有“倭刀一出,威霆震天”一说,精练一手“疾霆不暇掩目”的疾霆刀法。 师从东瀛国传奇人物智铁树一郎,乃曾经威震中外的传奇侠士,行侠仗义,劫贪济贫,威震武林,传说其如今隐居在终南山深处,问道伏天。 后面陆续进来摄地、神雷,均年方二十有余。 龙摄地身高七尺,身着织金锦缎公子服,束腰封,嵌翡翠,挂玉佩,少了份气势,多了份灵雅。 生着俊秀申字脸,两道剑眉下是炯炯有神的一对龙形眼,泰山高鼻梁,仰月富贵口,实在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也,江湖人称“幻星流”龙摄地。 虽没有黑金倭刀,但配幻影流星剑,名曰“摄地剑”,剑鞘为鲛皮环金花梨木,加以黑漆包裹,沉稳而不失灵性,剑柄处刻有龙星符,三道像川流的龙身上分坠了三颗星,煞是好看,江湖人士皆知此符号是龙星门的特有标符。 窦神雷高六尺有余,身宽体壮,怒眉虎眼,鼓腮方脸,实乃铮铮猛汉也。 身着漆布青衣,腰束红绸巾,身背一双狼牙锏,锏柄上刻有易道铭文,穿有弹性牛皮筋,可随手掷出数步击伤敌人。 锏身铸有狼牙钩刺,锋利无比,只一锏就重达六十斤,要运用自如非力大无穷不可。 江湖人称“雷公”窦神雷,天生神力,练的一手罗汉十八式,师出少林。 龙渊本正一脸愁思,又听元震天这么一说,眼神中更加充满疑惑,但仍然不紧不慢转身问到:“何事?” 元震天连忙回到:“昨日京城发生惨案,大名鼎鼎的九州镖局被灭门。” “可查出是所为何事?何人为之?” 窦神雷回到:“闪电已外出查探,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刚一说完,只感觉门外远处一团阴影袭来,龙渊便开口到:“闪电,可有消息?” 话一落音,闪电刚好在龙渊面前站定。 闪电果然名不虚传,此人正是烛龙教四大护法之一的司徒闪电。 只见其身高不过六尺,轻巧灵活,弯眉圆眼,嫩肤键体,蓄锐精劲,身着深红疾行戎装,脚踏飞天履。 据说闪电身上可藏十六把短刃,常人所知最著名的是其腰裹的一双麒麟刃,由廖氏武器为其量身打造。 据说此刃乃取天外飞陨所铸,黑如宙,泛精光,可透万物,滑肤伤骨,刺入不愈。 是江湖上最惧怕的武器之一,江湖送司徒闪电“风无影”名号,师出鬼谷。 练的一手肃杀夺命的本领,灵如蛇,疾如风,形如影,动如兔,最大的特点是遇强则强,越是强劲的对手越是能发挥出气吞山河之势。 发挥到极致如猛虎奔袭,如狂龙疾风,一跃千里,纵如闪电。 其气不喘心不跳,淡然开口到:“教主,查出是东厂与神虎帮将九州镖局几十人等屠杀,据传是为了前段时间九州镖局关于《星云先书》的一趟镖。” 诗酒尊者说道“先是赢家被灭,接着是九州镖局,全是东厂所为,不知又是上演多年前封上大会的屠派阴谋?” 龙渊接着说道:“《星云先书》乃旷古神物,必是我烛龙教之物,不管东厂如何作恶,给我盯紧了。” “在没有真正看到《星云先书》之前,我们绝对不能出手,我必须保持实力,在最终时刻一举拿下。还有如果我猜的没错,最终地藏府会出手。” 司徒闪电回到:“教主大可放心,我们在地藏府安排的‘卧龙’,所有行动皆掌握之中。” “很好,很好。”龙渊连着说了两个很好,不知是对自己每次周密的计划而自喜,还是对传龙之离去而感慨,稍顿片刻,眉头一锁,英气自华,强调到:“切莫掉以轻心!” 一众答是后,又是一阵沉默,正待众人不知何为之时,龙渊意味深长地开口说话,不知是对自己的自言自语,还是对众人之所说 道:“烛龙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只因我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力求谋划周全。” “这个世道从来没有改变过,朝政内永远都是勾心斗角,祸国殃民,甚至与恶帮恶派狼狈为奸。” “少林真武一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只是各自为营各自为阵,仅仅为了仁义之虚名而苟活怜存。” “而我烛龙不同,我们既不为虚名,亦不贪图财富权利,烛龙就是堂堂正正为自己而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江湖上都说烛龙乃魔教之首,哈哈,烛龙非正非邪,两不立,活着就是为了烛龙之志,为了撕开一切神、魔、鬼、怪之伪装,还自己一个公道。” “可能你们都不明白其中之奥义,待我龙渊带领尔众真正进入你们百世都无缘的境地,待我龙渊带领尔众建立世间最强大的烛龙,待我龙渊带领尔众真正撕开众神,众魔,众鬼怪之伪装。” “到那时,才是烛龙最终的使命,到那时,才不枉我们活此一生,到那时,众神,众魔,众鬼怪将真正铭记我烛龙,因我烛龙而焕发新生。” 说完龙渊依然意气风发,犹如仙气吹袍,无风自起,其是真气充盈所致,看着《星云图》,不理会众人,而又陷入沉思。 众人早已跟随龙渊多年,只明白其心志之韧,心机之密,心神之浩乃非常人,也只明白其为烛龙之志的坚守。 但内情从来无人知晓,更窥不得半分,每每次教主如此般慷慨激昂,都会让众人热血沸腾,听得满目豪情,满心激奋。 无不为之动容,无不为此般豪志感染沸腾,无不内心坚定与烛龙一同为此终极目标而奋然激动。 第十章 幻影流星 传龙自离开烛龙教,下了黄山,便一路向北。 虽然话不多,总喜欢发呆,但脑子倒也机智,像是个文弱书生,每次向人打听也彬彬有礼,像是个好人。 可能孤独惯了,反而喜欢人多的地方,打听哪里人多,便去往哪里。 每到一处又打听哪家最富,又去哪家,这日到了应天府,打听到应天府最有钱的是龙星门。 这龙星门不在闹市,而是在距离应天府二十里外的天沐池一带,其实只是一条河道的坝口,只是这里风景绚丽,依丘傍水,犹如一处世外桃源。 走到还距离龙星门三里开外的地方,就能看到其特有的观星楼,高高耸立在平静的天空,犹如一只巨剑插在大地之上。 这龙星门的府邸在建造之初就是按照星象卦位摆布。 而且最让人称赞之处是其所有房屋,园林,水流,小径的摆布都依照其龙星门的符文而造。 如果站到观星楼上向下看,犹如三条巨龙卧在大地之上,正好对着天沐池在饮水一般,而且每条巨龙上正好有一颗巨星。 这巨星就是三处六角阁楼,甚是讲究。 还未走到府邸大门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宏伟的门楼,三层挑檐,檐下是蝠兽木雕,层层叠叠煞是好看,门楣上挂着一幅巨匾,赫赫刻着四个大字“婵星筛月”。 比喻窥见美好之说。两侧朱漆大柱上刻了一副对联, 上联曰:进出天地不知混沌星海; 下联曰:轮回乾坤方通太始神道; 看了看也不明所以,便继续向前走去了。 穿过门楼,再向前走了一里有余,便到了府邸门前,这就是“龙星府”了。 大门上是龙星符,两侧墙壁上刻着全是四象二十八宿,镶嵌了斑斓彩石,犹如浩瀚星空,让人不禁驻足观赏。 正门两侧亦是一副对联,与门楼上的大不相同, 上联曰:琅华福地继不灭之仙风心存幻象; 下联曰:轩星琉天去无望之道骨凝神聚气; 从表面上来看是要让人时时感恩前人留下的福地并继续心存理想,面对无垠星空的浩瀚应静下心来艰苦修炼。 传龙驻足看了半晌,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只是让他想起父亲那日站在光明顶之上面对浩瀚星空无暇的思索之时。 再看看这两幅对联,像是父亲说给自己的那些话,再未多想,便上前扣门去了。 不一会儿,大门吱呀打开,里面探出一头,竟是一小女孩,还听见其身后一个老人急促的脚步声。 并气喘吁吁地喊道:“小姐,不要出去,让老夫开门来。” 只见这个小女孩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着传龙,也未等传龙开口,她先问道:“你见过我摄地哥哥吗?” 传龙听完也是一惊,心想他如何得知我认识龙摄地,还没想好如何回答,这时,刚才那个老头赶紧把门敞开。 还念叨着说道:“我的大小姐,又跑出来问客人,让老爷看见又要骂我了!” 看到传龙连忙哈腰歉意道:“这位公子哥有礼了,莫要见怪,只要有人来敲门,我家小姐就要冲出来问有没有见过她兄长。” 传龙听此一说才恍然得知,原来摄地是龙星门的少爷,内心也泛起疑问,以前怎么问摄地都不说自己的来历,现在得知,回去定要问问清楚。 传龙连忙回道:“不妨,不妨。” 老头接着说道:“不知这位公子哥所为何事?” 听此一问,便用他自下山后惯用方法回道:“听说贵府在招工,在下力大无比,什么活都可以干。” 像这种富贵人家,用人之处颇多,招工也是经常之事,一般十有八九都能碰上。 果然,老头开口到:“咦,你怎么知道我家正好招工,还没贴告示呢!” 传龙笑言道:“像贵府如此受人瞩目之地,要是有些动静早早都传出去了,在下也是在应天府喝早茶时听闻的,所以连忙赶来。” 听完老头上下打量了下传龙。 然后说道:“看你这么柔弱,还说自己力大无穷,是个读书人吧?要讨饭吃去书香门第,我们这练武家不适合你,你走吧。” 说完就要赶走传龙。 传龙看了一眼小女孩,灵机一动,蹲下身子悄悄对小女孩说了几句话,小女孩顿时高兴地手舞足蹈,连忙叫大哥哥。 也悄悄地对传龙说:“大哥哥,我不告诉别人,这是咱两的秘密。” 老头见状面带微笑问道:“大小姐,这位公子给你说了什么这么开心?” 小女孩回道:“楚爷爷,这位龙哥哥确实力大无穷,你让他进去试试吧。”倒还是天真可爱。 既然大小姐都说了,只好点头放传龙进来。 老头对着小女孩道:“大小姐,让他进来可以,一会你亲自到老爷那禀告一声,别说是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头放他进来的。” 小女孩高兴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老头这又对着传龙说道:“在下姓楚,单名一个易字,几辈人都在龙星门做事,你叫我易叔就好了。” “她呢,就是龙星门的大小姐,叫龙荨,自打她哥哥龙摄地离家出走后,经常逢人就打听她哥哥。” “唉,都告诉她多少回了,打听不来,打听不来,可她每次都要打听,问的来这里的客人都莫名其妙,但又无可奈何。” 传龙还是那句话:“无妨,无妨。” 停顿片刻后才想起来要介绍下自己,连忙补充道:“哦,对了,在下传龙,来自黄山一带。” 正说着,龙荨牵住传龙的手说道:“龙哥哥,快跟我来,我带你去我龙哥哥的房间。” 说完又甜蜜蜜地捂嘴小声说道:“我说的是龙摄地,龙哥哥哦!” 原来传龙的名字里有个龙字,龙摄地的名字里也有个龙字,龙荨感觉这样叫好亲切,仿佛就是在叫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甚是开心。 可易叔连忙制止道:“哎呦,我的大小姐,还没见着门主呢,等见完了,再带你龙哥哥去好吗?” 龙荨也倒懂事,歪着脑袋想了小会,说到:“那好吧,去找我爹爹。”说完又径直拉去见她父亲去了。 一路过去,穿过前院厅堂,来到中院书房处,还没到门口就大声喊道“爹爹,爹爹,我带龙哥哥来见你了。” 这龙耀天正在看书,听见女儿这么一喊,还真以为摄地回来了,内心先是一惊。 而后又细想了下,以摄地的性格怎么可能就突然回来? 难道他受重伤了?也不可能,他宁死也不会原谅我的,怎么可能就来见我,越想越不可能。 只好待见着后看看情况再说。 而后恢复镇定之状,也未做声,假装继续看书。 待龙荨牵着一人进入书房之内,飞龙子竟然有几分激动,完全不像是一派门主镇定自若的那种城府之相。 进入眼帘,余光扫去,果然和摄地身材相仿,但依然没有抬头看去。 而是边看着书边不紧不慢说道:“龙荨啊,不要闹啊,你龙哥哥都离家三载有余,他是不会再回来了,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龙荨听到爹爹这么一说有些不开心道:“爹爹,龙哥哥一定会回来的,龙哥哥最疼我了,不准爹地再说龙哥哥回不来这种话,爹地再说荨儿也离家出走,哼。” 说完小嘴一噘,表示生气。 飞龙子听龙荨这么撒娇,便知道了这人肯定不是摄地,定是别人了。 这才一颗心沉了下来,但也不悦道:“不说了你龙哥哥也回不来,他最好永远别回来,还不出去。”说到最后声音有些严厉。 龙荨可能习惯了飞龙子平日的严厉,也不服气怼道:“爹爹不希望龙哥哥回来,荨儿希望龙哥哥回来,龙哥哥要是回来也是看荨儿,不是看爹地。” 传龙听龙荨与飞龙子的对话,也想起自己的父亲,和这个龙星门门主一样冷酷,不想见到自己的儿子。 想到此,传龙表情冰冷,冷淡异常。 飞龙子这才抬头看了看龙荨和她身旁的传龙,扫了一眼,感觉仪表堂堂,只是其表情冷木,也未作礼,有些呆滞,在屋内上下打量着,觉得很没礼貌。 而传龙这时脑子里在想,这就是龙摄地以前住的家,还很富丽堂皇,正在发呆着。 飞龙子便随口问了一句:“姓甚名谁,报上名来?”传龙并未听见,依然在打量发呆。 荨儿听爹地问起,眨巴眼睛连忙替他答道:“这就是龙哥哥,名叫传龙,龙哥哥和荨儿有缘,荨儿就自作主张,想留下龙哥哥在府内做工,还请爹地同意。” 飞龙子听自己女儿这么一说,倒有些意外,说道:“和一个陌生人能有什么缘分,不是谁都能被领进来的。” “这可不能说,这是我和龙哥哥之间的秘密,我执意要龙哥哥入府做事,爹地不同意也得同意。”荨儿说完还看了看传龙,表示她遵守承诺。 飞龙子不耐烦道:“好吧好吧,领去找你珅伯伯,他同意便可。” 龙荨还想要说什么,飞龙子打断道:“不要再打扰我了,现在就出去,不然我现在就将他赶出府。” 龙荨心有不悦,但回头看传龙却脸上露出笑容,像是看见自己的龙哥哥一样,牵着传龙的手便好龙珅去了。 龙珅问道:“报上姓名,有何能耐,所为何工?” 传龙言道:“管家大人,在下传龙,会些拳脚功夫,力大无比,听说贵府正好缺武夫,便来试试,还请恩赐。”说完毕恭毕敬。 龙珅听传龙这么一说,还算彬彬有礼,而后又继续问道:“那师从何门何派啊?学的是何种武功?” 传龙没想到会问的这么细致,心里快速盘算答道:“无门无派,只是跟着镇上的练武师父学过几天。” “正好,晚功一会就要开始了,你跟着项总教头,听从他的安排,试试功力,如果还算应付的住,那就在府内做武夫吧。” 说完又对着龙荨说道:“满意了吧,我的大小姐,行了,快带着你这个龙哥哥去项叔叔那里去。” 听完龙荨非常高兴,还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谢礼,像大人模样,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还没等传龙说谢过龙珅,就被龙荨拉去直接奔过去找项叔叔去了。 龙星门的幻影流星术乃独门绝技,最辉煌时打败天下无敌手,笑傲江湖数载,近些年有些落寞,但其绝学功法依然在不断传承,希望有所突破。 幻影流星术有个成文的规定,一直以来只传内,不传外,只要是龙星门内龙姓子嗣都可以传授。 如今龙星门虽然辉煌不再,但子嗣繁衍,围绕龙星门周边逐渐形成了一个小村落。 龙荨带着传龙来到后院练功处,远远看到一个高大威猛之人,应该就是龙荨所说的项叔叔了。 这项叔叔可不姓项,而是姓龙,名项。使的是一把苍龙巨剑,是龙星门的总教头。 还没等到走到龙项身边,龙荨突然落下传龙,一个人径直跑开了,边跑还边回头笑一笑,传龙不明所以。 正在迷惑间,突然感觉身后一只巨掌来袭,传龙自下山以来还未曾动过手。 虽然尽得父亲真传,也得到四大尊者和四大护法许多指教,但从未真正动手。 这轻重的拿捏上可能差了一些,也想到自己在这里是客,而且明显这掌并未有太多内力,显然是手下留情。 脑子里已经过了十几种应对方式,这时这掌已经到了背上。 原来传龙最后是故意没有反应过来,不让其试出自己的实力,而是等到巨掌抓住自己后背后,佯叫一声后反手打去。 龙项心里还想这小子武功太差了,谁料刚一接触,顿时感觉到传龙力大无穷,手臂一阵,竟隐隐感到疼痛。 传龙将内力隐藏的很好,龙项还以为传龙天生神力,顿时刮目相看。 前面未曾介绍,烛龙一派所习功法与一般江湖门派之法亦是不同。 江湖上几个具有独门秘笈大派的功法均有其特点。 玉女重阴经,真武重元气,少林重阳功,东厂重逆气,龙星重器脉,鬼谷重精脉,天鹰重灵气,而烛龙重藏气。 一般的功法,心法虽不同,但所有内力都以不同的形式藏于丹田,丹田之地犹如深不见底的海洋,可以容纳凝结化的真气。 烛龙一脉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其真气可以藏于全身所有要穴,包括丹田。 其真气时时刻刻都游弋在全身经脉,每一处都可以是一个凝结点,其他地方的真气亦可以源源不断输送。 在瞬间的爆发力会更强,练到一定境界,修炼的真气也比其他人要盛许多,这也是龙族特有的体质。 烛龙一脉所习的功法世人知之甚少,只因其功法外人习不得,再者,继承人也是凤毛麟角,此功法名曰:应龙诀。 其前期重心法,后期重身法,需每日打坐练习,从丹田出发,向外一点一点冲开穴位。 一般十八岁便可打通全身穴位,身体便犹如浩瀚宇宙般纳无尽之气,练至臻境,可吸纳万生之灵气而储于自身,直至法力无边。 烛龙之功法乃家族独有,一脉相传,旁人习不得,如习之,全身穴位会爆裂而亡,与先天身体潜质有关,如此说来,龙族乃上神被贬为凡人一说就让人更加可信了。 这就是为何传龙猛然一掌扫出,让人感受不到冲击的内力,还以为是天生神力。 龙项以惯用方式试过传龙后,龙荨才跳着走到跟前,看见龙项一手抚摸着刚才被传龙打到的胳膊。 问道:“项叔叔,你手臂怎么了?是龙哥哥打疼你了吗?”。 龙项连忙背起手臂道:“哪...哪有,你龙哥哥武功这么差,怎么能打疼你项叔叔,但是,你这位龙哥哥资质不错,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传龙忙拱手道:“项总教头,幸会,在下传龙。” “龙哥哥可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两之间有秘密,项叔叔可不能打伤龙哥哥了,不然荨儿会心疼。”龙荨对着龙项说道。 “哎呦我的大小姐,这做龙星门的武夫哪有不打伤的,项叔叔可以保证,以你龙哥哥的体质,不会那么轻易被打伤的,放心吧我的大小姐。” 龙荨听龙项如此一说,仍然不放心道:“反正不能打伤龙哥哥,不然荨儿以后不理项叔叔了。” 传龙听龙荨这么说心里甚是感动,蹲下身子,温情脉脉道:“好妹妹,龙哥哥不会让别人打伤的,放心吧,龙哥哥天生神力,谁要和龙哥哥打架谁就吃亏。” 荨儿听完转忧为喜,笑嘻嘻说道:“那荨儿就放心了,就知道龙哥哥和我龙哥哥一样厉害,不然......” 话刚到嘴边连忙用小手捂住小嘴,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很诧异自己差点说出了秘密。 又接着说道:“不说了,不说了,龙哥哥说过,言多必失,荨儿不说了,项叔叔,龙哥哥,再见。”说完扭头就跑了。 跟随龙项进入龙星门“天沐”练武场。 这练武场分为水练场、土练场和云练场;顾名思义,水练场就是在齐腰的水里建的练武场; 土练场就是在平地上建的练武场; 云练场就是在六角塔楼顶上的练武场; 龙星门的建筑也颇有特色,与江南一带的灰瓦白墙徽式建筑颇像,只是其其房檐、墙垣的线条更加平直且硬朗,犹如在所有建筑中的异物一般。 屋顶灰瓦用切砖代替,异常平整。 墙面上也没有过多的装饰,简洁白亮; 所有木质的门、书桌、茶几、屏风等全部用楠竹制作而成,灰、白、黄三色配在一起,犹如仙神之境。 传龙看着诺大的练武场,有近百号人在此练习,一派生机勃勃的气象。 龙项开口说到:“龙星门自创立以来,凭借‘幻影流星术’在江湖上屹立不倒,虽也经历了多灾多难,但都挺了过来。” “如今门派渐渐又恢复了元气,虽不及昔日之辉煌,倒在此一方无人可及,能来到龙星门做事亦是你的幸运。” “感谢项总教头指点,传龙定不负赏识,做好本分之事。”传龙虔诚回道。 “你刚来,走,带你去各个武场看看。”说完便带着传龙向土练场走去。 边走边说道:“龙星门的练武场也是远近闻名,共有大小三十个武场;” “其中土练场十八个;水练场九个;云练场三个,看见那三个高耸的塔柱没?那就是云练场。” “云练场只限家族人使用,而且是流星术练至九重才能上去。” “眼前这是土练场,多数像你们这样的武夫,一些是来求学,当然,也只能教一些强身健体的武功身法。” “龙星门心法是绝不外传的。一些是仰慕者,有一定的武功底子,就想见识见识龙星门的武功。不知你属于哪一种?” “哈哈,在下两者都不属于,是属于走投无路者,过来讨口饭吃。”传龙微笑答道。 “甚好,有什么说什么,倒是直爽。”说着已经走到了湖岸边。 接着说道:“这里就是水练场,你可能看不见暗桩所在,共有九个。” “是按照天蓬星、天芮星、天冲星、天辅星、天禽星、天心星、天柱星、天任星、天英星九星星象排列,只要谨记星宿方位,便可前往。” “当然,你刚开始也不用记,只需在土练场陪练即可。”龙项耐心解说道。 “是,谨遵总教头派遣。”传龙应道。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来问,不必拘束。” 传龙听项总教头如此一说,倒感到亲切,也未拘束。 便问道:“江湖上对龙星门的传闻甚多,只是有一事在下不明,烦请指教。” “哦?何事不明,尽管讲来。” “江湖上说龙星门分裂成了两个派系,一个为流星派,一个为七星派。” “流星派‘飞龙子’龙耀天掌门取走了幻影流星术的上半部乃流星秘术;七星派‘天龙子’龙文圣掌门取走了幻影流星术的中部乃七星剑法。” “而还有下半部幻影流术因为自龙星嗣祖师爷以后,门内人人习而不成,便就都放弃了,此传闻是真的吗?” “基本属实,但江湖多有误解,江湖都以为龙星门是因为内部矛盾而分裂,其实不然,只因门内无人,龙星门的幻影流术一直无人能练成,才分为两派。” 这只是龙项的隐瞒之辞,其实江湖上对龙星门的传闻很多,有说是因为当年掌门之争导致龙耀天和龙文圣分裂; 有说是因为幻影流星术心法产生分歧; 有说是因为一个女人导致两人反目成仇。 龙星门分裂是真,这背后的原因恐怕没那么简单,虽然是名门正派,但也免不了一些人情利益之扰,这背后的原因为何?待时机成熟再细细道来。 传龙听龙项如此解释,有些疑惑道:“哦?此做何解?” “正是由于幻影流术苦练不成,龙星门龙耀天和龙文圣两位商定,将龙星门分为两派,独自进行修炼,不受干扰。” “各自在七星剑术和流星秘术钻研,以至臻境,然后再设法研习幻影流术,也只是权宜之计。” “江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祖师爷‘神龙子’龙星嗣的过人之处后人望尘莫及,其能一身兼二法。后人只是仰望神龙子,都想如神龙子一般传奇,可终不得法。” “原来如此。” “对了,还有一事,天沐池对面的别院千万别去,不然会招惹是非。”龙项提醒到。 本来不要说还不会注意,经龙项这么一说反而有些好奇,随口问道:“为何?”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叫你不要去便不去就是了,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慢慢你便会知晓,只是人人都不愿提及罢了。”龙项半遮半掩地说到。 传龙看着湖对面隐现的别院,不知对面住的是什么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竟不愿提及。 就这样,传龙便在龙星门内做起事来,总算有找到口饭吃。 下山以来对他来说到处充满好奇,没多久便与大家打成一片,并没有拘谨,反而希望多与大家一起交流。 传龙聪明,有主见,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武夫班的大小众人都特别尊敬他,也是因为他和大小姐龙荨经常在一起,众人以为都是府内的亲戚关系。 这日,传龙正在练武场陪练,虽不了解流星术的心法,但从招式上看都比较独特,既有美感,又有实效,和他们在一起练武竟是一种享受,每处都那么精细有讲究。 首先从衣着上,在练武之前必须沐浴梳妆,而且必须要裹巾结发,不能佩戴任何首饰,无论男女俨然一副英俊侠士模样。 着装必须是白色裹腕束衣,手腕脚腕都有白巾裹束,一身劲装,武动起来煞是好看。 龙星门的所有用剑全部为特制,每一柄剑的剑身和剑鞘上都刻着龙星门特有的符纹,剑柄及剑身内空,在护手处有一个机关暗扣。 这就是龙星门特有的流星术,必须依靠特制的剑施展。剑柄内填充数百颗极小的铁豆,控制机关按扣。 可通过真气迸发发射铁豆,数丈开外便可杀敌。比寻常之暗器高明许多。施展开来,犹如流星般在空中划过白光。 如果说将流星术与七星剑法完美融合在一起,就是幻影流星术。 幻影流星术的魅力在于练到臻境,可不用铁豆,利用自身两种并存的真气,以不同的脉道发射出来。 在空中可融合凝结成真气颗粒,施展开来,有如召唤流星,源源不断,近可剑御,远可用幻影流星术杀敌。 这就是传说中幻影流星术的魅力,难就难在要在体内丹田,练出两种不同的真气,一阳一阴,发射出去后阴阳结合,天下无敌。 虽然心法有说: 天有昼夜,地有阴阳,气有风和,人身分八脉,任督二脉分阴阳,前任脉,后督脉,源从丹田。 夏与早主任脉,冬与晚主督脉,春秋练分田,丹田分上下,上丹田通督脉,下丹田通任脉。 精阳之气储下丹田,虚阴之气储上丹田,下丹田藏精,上丹田藏虚。 阴阳两隔,自任督二脉发出,阴阳结合,凝为真元,急速迸发,伤人性命。 但要练成此功,除了非常好的天赋,更需要异于常人的艰苦修炼。 阴阳在体内调和不当很容易走火入魔,前功尽弃。 要练此功,需步步为营,每呼一口气都要阴阳协调,时时刻刻维持体内阴阳之平衡,非常人可为之。 所以龙星门在很早就定下了练武的门规,恒、真、匀三律。 恒,乃恒心,每日早、中、晚三练,早练阳,中练分,晚练阴; 真,乃真心,练功之心真实,练功之志真实,练功之法真实,决不可耍滑造次,需从基础一点一滴练起; 匀,乃匀和,阴阳匀和,呼吸匀和,动静匀和,切不可大动或大静,更不可大躁或大悲。 躁盛阳,悲盛阴,不然容易走火入魔。这些是基于幻影流星术的训练规法,如今因久久没有练成幻影流星术的后辈,恒、真、匀三律现今仅恒、真二律遵守,匀之律已很久没有人再提及。 不知不觉,在此已近半载,这日清晨,传龙依旧在土练场陪练,陪练武夫都戴着护具,重要部位都戴着软盔甲,且都用木质剑练习。 对于传龙来说作为陪练武夫确实大材小用,但也还好,传龙为人低调,不喜张扬。 重要在于下山后需要个落脚之地,而这应天府实乃繁华之地,龙星门又是江湖名门大派,对他来说已是满足。 突然听到有人喊龙哥哥,下意识地转过头,原来是龙荨在找他,后面还跟着项总教头,珅大管家和“飞龙子”龙耀天。 龙荨开口道:“龙哥哥,可以陪荨儿练剑吗?” 只见荨儿着白色紧身服,白巾束发,手持为她特制的小剑,英姿飒爽,甚是好看。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自己,真是可爱至极。 传龙脱下头护,先对着门主一行人一一施过见面礼。 然后看着荨儿道:“大小姐要龙哥哥陪练,龙哥哥当然乐意之极。” 听龙哥哥这么一说荨儿异常高兴,脸上都乐开了花。 飞龙子接着道:“传龙,今天是荨儿六岁的生日,本来他哥哥龙摄地许诺在她六岁开始练剑时要陪她。” “只是龙摄地外出历练至今未归,本来还恐荨儿首次练剑没有她哥哥在会不高兴,没想到她指定要你陪练,也省去了一番心事。” 传龙心想,摄地哪是外出历练啊,不是和你闹僵了吗?但此话当然不可明说。 回道:“掌门放心,能给大小姐陪练,乃是在下的荣幸,定然不负掌门和大小姐期望。” 荨儿听后接着道:“就知道龙哥哥和我龙哥哥一样好,见着龙哥哥就像真的见到我龙哥哥,和龙哥哥练剑和我龙哥哥练剑一样,因为,龙哥哥和我龙哥哥......” 刚说到此,传龙连忙给荨儿使了个眼色,荨儿立马又用小手捂住小嘴,瞪大眼睛,差点又说漏嘴。 连忙改口道:“如果见面,一定会成为好朋友。对吧?龙哥哥。” 幸好荨儿未说漏嘴,传龙庆幸说道:“那是自然,龙哥哥会像你龙哥哥一样疼荨儿。” 珅管家听两人聊天,甚觉好玩,说道:“这龙哥哥,龙哥哥,让老人家听的和说绕口令似的,都是龙哥哥,大小姐有两个龙哥哥,大小姐真是有福气啊。” 说的众人乐乐呵呵,气氛甚是融洽。 龙项接着道:“荨儿的那位龙哥哥是项叔叔一手训练大的,练功之时可不讲任何情分。” “你这个龙哥哥在陪练之时,亦要求不能有任何袒护溺爱之心,就像当年训练你那位龙哥哥一样,练功二律必须全然遵守,荨儿可明白?” 只见荨儿仰起头回道:“荨儿自然明白,荨儿一定好好练功,等龙哥哥回来,看到荨儿在认真练功,一定会非常开心。” 众人听后觉得荨儿异常懂事,只是飞龙子的脸上稍有一丝焦虑掠过,因为他深知儿子离家之原因,要让其回头恐怕并非易事。 随后一行人专门为龙荨举行了开功礼,叩拜祖师,跪谢父母,感恩天地。 随后赠剑,剑为“寻星剑”,取号,号为“寻灵子”,记录在谱,传心法,练基础,从此开始漫漫江湖路上。 第十一章 清流别院 晚功过后,龙荨带着传龙从府内后门出去,说要带传龙去见叔父。 传龙心存疑虑,来了这么久从未听说龙耀天有兄弟,带着好奇之心,绕着天沐池走了半圈,竟来到了龙星府对面的别院。 就是刚来时龙项给自己说的那个容易招惹是非的别院。 刚到门口,传龙开口道:“荨儿,这别院里住着你叔父?” 荨儿道:“龙哥哥猜对了,所有人都不让荨儿来看叔父,也不知道为什么,叔父对荨儿可好了。” “今天荨儿生日理应叔父一同庆贺,开功仪式上没有见到,只好自己来看看。走吧,龙哥哥。” “可是,可是......为什么不让你来看你叔父啊?” “这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叔父做错什么事情得罪别人了,但荨儿不管,荨儿只知道叔父对自己很好。” 说完就兴高采烈地拉着传龙推门进去了。 进入别院,与府内状况截然不同,没想到这里竟鸟语花香,小院里养了很多不同的小鸟,红黄白绿煞是好看,叽叽喳喳好像在警告主人。 还有大大小小的花圃,应季的各种颜色的花儿,漂亮至极,房檐下挂着粉色的纱帐,随风摆舞,看这院内摆设,应该是位深居浅出的浪漫佳人才对。 只见荨儿蹦蹦跳跳进了正房,听见其喊了一声:“叔父,荨儿看您来了。” 一个清脆响亮,中气十足,且温文尔雅的声音回道:“荨儿,今天是荨儿的生日,叔父已等候多时,给荨儿备了大礼!” “啊,叔父记得荨儿的生日啊,还给荨儿准备了礼物,荨儿太开心了。”声音异常兴高采烈。 传龙刚走到门口听到两人对话也甚觉开心。听见荨儿喊自己道:“龙哥哥,龙哥哥,快进来,叔父给荨儿准备了生日礼物呢!” 其叔父听荨儿喊龙哥哥,问道:“是摄地回来了?” 说话间,荨儿正拉着传龙进来,回道:“不是摄地哥哥,是摄地哥哥的......” 刚说到此,又忽感不对,连忙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小嘴,改口道:“不是摄地哥哥,是传龙哥哥,和龙哥哥对荨儿一样好。” 刚一进门,看屋内摆设,非常简洁大气。 窗户上挂珠帘,吊粉帐,雅黄色的书架、茶几等器物不同于一般,就连灯罩的样式也与一般家用不同,是比较裸露的少男样式。 灯罩亦是粉色,所挂之画和屋内屏风并非山水花鸟,而是歌舞升平的彩墨图,与清雅的屋内装饰不同,颜色较重。 这样的搭配使整个房屋不显得肤浅。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房屋,感觉此人乃不食人间烟火之人。 入内后,只见其叔父仪表堂堂,梳妆干净利落,粗看感觉五十有余,肤色白暂,精气十足。 一身粉色锦装,翩落大方,服饰颜色与其气质倒是相符,只是感觉有些奇怪,应该很少有男士穿粉色衣服吧。 再看其眼神炯亮,正好直直地看着自己,满含喜悦,但有种说不上的不舒服感,走上前去,施了见面礼。 开口道:“在下传龙,是龙星门的一介武夫,也是大小姐的陪练师,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荨儿叔父听传龙彬彬有礼,中气沉稳,似有疑惑,但未言明。 而是回道:“幸会,传龙,好名字,我是荨儿的叔父龙耀君,不嫌弃的话,就随荨儿喊我叔父即可。” “谢叔父。”说完龙耀君接着道:“客气,只是看贤侄气宇轩昂,不像是一介武夫,荨儿,你有这样的龙哥哥实乃你的幸运。” “那可不,龙哥哥和我龙哥哥一样好,龙哥哥力大无穷,连项叔叔都称赞。”荨儿骄傲说道。 “是吗?真是令叔父刮目相看啊!”说着更加注意传龙,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 接着道:“贤侄以后可以多来此处,和叔父切磋切磋。” 传龙回道:“多谢叔父,日后有机会还请指点传龙一二,也是传龙莫大的荣幸。”说话甚是客气。 这时,从屋内走出来一个清秀书生,打扮倒不像龙耀君这般粉嫩,反而是青衣宽服,仪表堂堂,俊脸秀色,只是放下茶杯,冷冷说了请用茶三个字便离开了。 龙耀君并未理会,而是对着龙荨说道:“荨儿,今日之后就要开始练功了,不知心法背会了没有?” “那是自然,荨儿谨记在心,荨儿背给叔父听。”说完就要开始背诵。 传龙还未等龙荨开始背诵,便起身要离开,忙说道:“在下去外等候。” 龙耀君见传龙如此懂得礼数,心想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心生好感,忙说道:“不必,既是荨儿的龙哥哥,不必拘束,听听也无妨。” “可是,心法从来不让武夫.......” 还没等传龙说完,龙耀君打断道:“在龙耀天那里可以,在我龙耀君处没有那么多规矩,规矩都是给外人看,给不守之人设的,相信贤侄乃非此类人,可不必在乎。” 说完传龙只好不再出去,乖乖坐下,心里感觉龙耀君此种想法非常人之思维,顿时更加尊重。 只听见龙荨背诵到:“流星术心法:地有阴阳,气有风和,流星修任脉,七星修督脉,任脉主阳,督脉主阴,源从丹田......” 龙荨正认真背诵,突然龙耀君摔下茶杯,赫然道:“谁教你的?这是什么心法?” 龙荨被此一吓,竟有些吓到,脸色陡然僵硬,支支吾吾说道:“是父亲教的,叔父,有何不妥?” 龙耀君依然赫道:“龙星门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吗?幻影流星化神龙难道永远成为传说了吗?” “竟将心法拆的不伦不类,这还是幻影流星术的心法吗?难道幻影流星术就被永远遗弃了?” 龙荨也不懂这些,小声说道:“叔父,这不是幻影流星术的心法,父亲说是流星术的心法。” “哈哈......”龙耀君颇有嘲笑之意。 接着道:“将幻影流星术的心法,拆成流星术和七星剑法,果然最终选择了妥协,说完甚是无奈。” 传龙也不敢作声,听龙耀君如此说来,也算明白了几分。 沉默了一小会,龙荨惊讶之余恢复了平常,还偷偷对着传龙做了个鬼脸,表示无奈。 龙耀君接着说道:“荨儿记住了,这是完整的心法,以后要按照此来练习。” 说完亦不等龙荨答应便接着念起心法: 天有昼夜,地有阴阳,气有风和,人身分八脉,任督二脉分阴阳,前任脉,后督脉,源从丹田。 夏与早主练任脉,冬与晚主练督脉,春秋练分田,丹田分上下。 上丹田通督脉,下丹田通任脉,精阳之气储下丹田,虚阴之气储上丹田,下丹田藏精,上丹田藏虚。 阴阳两隔,自任督二脉发出,阴阳结合,凝为真元,急速迸发,伤人性命。 当着传龙的面将完整心法说了一遍。随后问道:“记住了没有?” 龙荨道:“记住了。”果然天生聪颖,拥有过人之处。 接着道:“心法易记,可自龙星嗣祖师之后,再无人练成,既无人能练成,何惧外人知晓,假如真有外人能练成,那也应该庆幸才对。” 这话想必是龙耀君对着龙耀天说的,亦是对天下人说的,亦是对着传龙说的。 有此想法也算合理,此想法亦非常人能想的来。说完对着传龙说道:“是吧?贤侄。” 传龙刚刚沉浸在这幻影流星术的心法上,听完亦完全背下,竟感觉身体不由的想试下心法,上丹田和下丹田在体能竟天然形成,以前并未察觉。 其实,严格说来,在传龙的体内,有三个丹田,其是上丹田,中丹田和下丹田。 上丹田乃印堂的心神处,中丹田乃胸口的心生处,下丹田乃脐下的元魂处。 三个丹田在传龙体内自然对应任脉、督脉,以及他们并未提及的膻中脉。 虽丹田自然分隔,但并未与三脉自然一一相通,不知如何对应。 如果按照此心法延展,自己体内是可以流通三种不同的真气。 想到此,顿觉惊讶,感到不可思议,正陷入沉思中,并未听见有人叫他。 龙耀君见传龙并未回答,看其痴呆状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传龙问到:“贤侄?”仍然没有反应。 龙荨在旁边也甚感疑惑,戳了一下传龙道:“龙哥哥,叔父问你话呢。” 传龙这才惊醒过来,连忙道:“抱歉,抱歉,叔父,所问何事?” 龙耀君看其状态有所不解,刚说完心法,这小子便陷入沉思,似有问题,当面也不好让其说明,想日后再单独问清原由。 想到此说道:“无妨,无妨。”再未深究。 随后寒暄了几句,传龙和龙荨便离开了。 回到住处,传龙依然久久不能平息,内心不断地念着心法,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做一般,但缺少介入体内的“引子”,不得其法。 后面几日的陪练中,看着龙家练武众人的身法。 内心想,如果与叔父教的心法对应,脉路清楚,使出这招,身形应该这样。 如果按照心法,两路真气聚合,便可使出真正的幻影流星术,犹如天外飞仙般的感觉,想到此内心竟有些激动。 有时候陪练都有些恍惚,甚至想纠正一下龙荨。 可教头总在身边,也不好纠正,但每当练功过后,传龙会带着龙荨从后门出去到池边的小竹林里,单独给龙荨教授。 可龙荨总是也不得其法,说道:“龙哥哥,为什么我只能感受到体内的一个丹田,气只能下沉,如何将练气聚到上丹田?” “很简单啊,这样,吸气的时候,鼓足气力,就会感受到上鼻之气。” “一部分上行,一部分下行,上行之气充脑,下行之气充腹。” “在练功的同时,只需刻意聚神,将早练之阳气下存,晚练之气上存,便自然阴阳两隔。” “虽不知如何分脉施法,但前期只需练气,分隔阴阳,八脉乃人体自成,相信稍加封穴,便可分脉而成。”传龙认真说道。 龙荨似懂非懂,疑惑道:“龙哥哥,你这样说啊好像你会似的,可荨儿虽明白其中道理。” “但试行了这几日,上行之气总回到下行,而且上丹田的聚气之处虽龙哥哥讲明,但荨儿一点都感觉不到。” 听龙荨如此一说,传龙也甚觉疑惑,他并不知晓自身的体质非常人一般,乃天赋异禀。 龙荨接着说道:“叔父所说的心法与爹地所说有所不同,如果贸然去请教爹地恐被责骂,要不我们再去请教叔父吧。” 传龙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便跟着龙荨又去寻龙耀君去了。 衬着日落的光辉,两人小步快走,到了别院,只听见别院内竟有乐器之声。 一曲《笑傲江湖》听得人心神荡漾,这是广为流传的曲子,但能演奏的如此传神确实极少。 无心细听,两人直闯而入,只见那小生吹着箫,龙耀君弹着汉筝,看到两人并未停下,而是继续弹完。 一曲作罢,又接着奏了一曲《高山流水》,竟还有些意犹未尽。 罢了还说道:“酣畅淋漓哪,很久没有弹的如此尽兴,清流,你我这曲犹有伯牙和子期之风啊。” 清流答道:“耀君过誉了,有客人来了,清流先告退。”说完便收箫避开了。 龙耀君依然脸带享乐之色。 开口道:“荨儿和传龙,怎么这么有雅兴来听叔父的乐曲?看样子是有什么事吧?无妨无妨,趁着叔父高兴,好事坏事都无妨。” 还没等两人开口,自己倒是猜了一圈。 传龙给荨儿使了个颜色,荨儿走到叔父跟前说道:“叔父,你给荨儿教的心法说有上丹田和下丹田,但荨儿怎么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上丹田?” “哈哈,荨儿果然没有让叔父失望,看来现在龙星门上下,只有咱们叔侄两人在练正宗心法,其他人都丢弃了。”说完哈哈大笑。 “叔父,您还没解答荨儿的疑问,荨儿已经练了几日,一点进展都没有,快快帮荨儿解答。”荨儿着急道。 “好,好,好,莫急,幻影流星术呢,也不是一般人能习的了,越天赋异禀越容易学。” “没办法,人和人是有差距的,有的人先天资质好,一点即通,有的人就是先天资质不好,无论怎么点,就是不通窍。”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但生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可以选择无所顾忌,义无反顾地坚持自己,坚持自己的与众不同,认识这一点很重要。” 传龙和荨儿都点了点头。传龙听完立刻便明白,可荨儿虽然点了点头,有些似懂非懂,毕竟年龄小,不能太难为她。 荨儿接着说道:“可是公平还是不公平与上丹田有什么关系呢?哎呀,叔父您还是直说好了,人家还是小孩,那些大道理好多都想不通呢。” 说完传龙和龙耀君都哈哈大笑,龙耀君接着道:“好好好,现在不明白,以后见得多了,看得多了就一定会明白,但首先你要记住这些大道理。” 说完荨儿又点了点头,耍可爱道:“好了好了,知道了,大人都欺负小孩好多事不懂,这算不算不公平?但小孩有时候还是任性,是这意思吧?”说完还瞥了瞥嘴。 这次传龙和龙耀君更加捧腹大笑,被荨儿的聪明伶俐和可爱劲逗得开心的不得了。 传龙带着笑声回道:“荨儿,果然聪明的紧,就荨儿这份聪明,一般人都望尘莫及啊,这也算不公平吧,哈哈哈......” “对,对极了,哈哈哈......”龙耀君也顺话说道。 荨儿依然面带不屑的笑脸道:“有那么好笑啊,你们这些大人真不知道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小孩不觉得好笑的肯定不好笑。”说完转过头不理他两。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这上丹田确实不好练,不然龙星门百年多来也不至于没有一人练成。” “但经过世代人的钻研修习,慢慢摸清了一些门道,发现这上丹田确实因人而异” “上丹田重在凝神,神聚而气聚,气聚而真气存,要想真气上行,需打通上行之通道,通道的大小就直接关系到练功的快慢。” “叔父虽然已经经过多半辈子的修习,已经打通,但通道细如蝉丝,真气存的慢,放的也慢,来,叔父给你们演示一下。” 说完便以手代剑,凝神聚气,上丹田下丹田同时游走任督二脉,两道微弱的细光在手臂游走。 直至食指和中指,在指头终端阴阳之气凝结,以极快的速度发射出一颗如米粒大小的“流星”,正中门柱。 门柱上便多了一个小凹洞,虽小,但威力确实不小。 龙耀君接着道:“通道太小,威力确实小了不少,不然定会穿门而过。” 传龙看了甚是兴奋,天下竟有如此神力,能将真气射出的还未曾听过见过,真是开了眼界。 想到自己有幸了解如此奥妙之事,倍感荣幸,甚至内心了都不那么怨恨父亲了,反而觉得此行有趣。 荨儿见到亦是兴奋,惊叫道:“叔父好厉害,真的有流星耶,从来没有看到有人成功过,就连爹地都不行。” 龙耀君接着道:“你爹地没出息,和那个更没出息的龙文圣把龙星门一分为二,都放弃了练上丹田,都练了下丹田。” “你爹地练阳,你那个叔伯练阴,想两个人来结合完成幻影流星术,我看难。” “如果可以,那峨眉和真武结合,不就一阴一阳施展我幻影流星术么吗?” “真是笑话,我看是修炼无望,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哼。”说着说着还有些气愤。 荨儿道:“那叔父教一教爹地嘛,爹地会了就会理解叔父了。” “教他?当年叔父给他讲过,自身天赋不足,可以借外力,借药物弥补先天不足。” “可他不愿意,叔父为了幻影流星术可是做尽了尝试,这幻影流星术阴阳也需同根,才能平衡,才能施展出来。” “难不成还找个双胞胎一个练阴,一个练阳,然后练成幻影流星术?” 顿了顿又接着道:“叔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人人不得理解,人人不敢靠近,谁又理解叔父的苦衷。” 荨儿道:“叔父,小孩说错话大人不会怪的,对吗?” 龙耀君听荨儿突然这么说,想她会讲些什么。 回道:“对,也不对,小孩如果是无心和无知之错,当然不会怪,只要纠正即可,如果小孩知错而说错,那叔父还是要怪的。” 龙荨听完道:“那是自然,荨儿这点亦是明白的。那荨儿就口不择言了。” 说完微微停顿了下,试探了下,看叔父没反应只是洗耳恭听。 便接着说道:“荨儿听大人说叔父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说叔父不正常,荨儿不懂,叔父您直说好了,荨儿也是通情达理的人。” 龙耀君听荨儿这么一说,反而有些难为情,但内心转念一想,荨儿如此直爽天真,也并未有不尊重之意,想通了,站起身来,大走两步。 率性坦然道:“荨儿聪慧,能如此一问,说明亦是通情达理之人,叔父就为你解开这个谜团。” “这要从三十年前讲起,那时师父二十多岁,一表人才,也娶了妻,但未生子。” “叔父虽然将流星术和七星剑法都一一练成,但苦于心法只能练一半,一心想要练成幻影流星术,便倾尽心血,却依然苦练不成。” “便试着使用外力,尝试了很多药物和灵丹,甚至去了滇西想用虫蛊打通上丹田的通路,去了西域用奇毒之法亦是未成。” “因过于痴迷武学,成天游离在外,你叔母便心生怨恨,离家出走了。” “叔父内心就想,上丹田主阴,阴为女,阳为男,我是男人,是不是缺少了阴柔之色,想《葵花宝典》都自宫才能练成......” 讲到此意识到荨儿还是个小女孩,是不是不太妥,停顿了下,有点尴尬,也不知如何再往下讲。 但荨儿貌似意识到叔父所想,不屑道:“叔父还真当荨儿是小孩啊,荨儿懂得事多着呢,早就听龙哥哥给荨儿讲过。” “这天下最奇特的武功就有《葵花宝典》,练葵花宝典只能男人练,而且男人变成太监才能练,男人怎么变成太监呢?那就是自宫!” 说完依然一脸不屑。 两个男人听一个小女孩如此慷慨之言,反而觉得自愧不如。 龙耀君接着道:“荨儿果然人中龙凤,女中豪杰,叔父再也不把荨儿当小孩了。” “这就对了,我们小孩,不,我不是小孩,我们最讨厌大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好像他们什么都懂,我们什么都不懂,还冠以我们是‘小孩’所以不懂,其实,不是我们不懂,我们只是懵懂,略微懂。” “我们希望大人耐心的讲解,而不是仅一句‘小孩不懂’便打发,甚至欺骗,这是我们这些‘小孩’最讨厌的。” 说完荨儿感觉清畅了好多,感觉终于能将这些话说出也很爽快。 叔父看了看传龙,被荨儿的直爽个性简直刮目相看。 接着道:“荨儿能说出这番言语确实不是小孩,就连叔父也不一定能说的出。” “好了,接着刚才继续说,说到自宫,哈哈,不对,葵花宝典,叔父就想,是不是可以另辟新径。” “依照葵花宝典之法,甚至改变性别,那样阴虚之气是不是会更盛,是不是更容易打通。” “又回想,如果真变成女人那就太对不起先祖先烈了,不敢试行,只好想是否还有其他方法。” “偶然一次机会,叔父在京城遇到一个有龙阳之好的人,只见其一副男人模样,胡髯满脸,竟着粉色服装,细声细语。” “过了两年,在京城又遇见,惊见其胡须消失,如女人一般皮肤光嫩,便向他打听其法。” “竟是通过长期服用一些阴虚之药而成,叔父便灵机一想,此法也许行得通。” 这时,龙荨打断道:“叔父,有个问题,什么是龙阳之好啊?还请师父直言相告。” 龙耀君看了一眼传龙,虽略有尴尬。 但依然直爽答道:“所谓龙阳之好,就是荨儿刚才问叔父的,为什么叔父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明白了吧?” “哦!明白了,就是男人如果喜欢男人那就叫龙阳之好,对吧?” “正确,荨儿聪慧。” 没想到荨儿又接着说道:“男人喜欢女人,女人喜欢男人是正常,男人喜欢男人是不正常。” “那么如果女人喜欢女人亦是不正常了,女人喜欢女人该怎么说?” 龙耀君答道:“如果在宫内,称为‘对食’,如果在民间,称为‘磨镜’,至于为什么有如此说法,叔父也不清楚了。” 听完荨儿点点头表示知晓了,便说道:“叔父接着说吧。” “刚才说到胡髯大汉,此人就是有龙阳之好,一个男人,而认为自己是女人。” “并且多食阿胶,冬虫夏草,雀卵、何首乌、羊奶等阴性之药以让自己更似女性。” “没想多过不了多久,该胡髯大汉胡须逐渐减少,胸部也渐渐起了变化,犹如女性一般。” “叔父便想借此以弥补自身先天的不足,如果这样使自身阴气更盛,是否更容易打通上丹田。” “便试着按此法试行,叔父也食阴性之药,亦着艳丽服饰,为的就是打通这上丹田。” “可是从此世人便误解叔父有龙阳之好,人人畏而远之,如今,这世上只有清流一人因在琴棋书画与叔父有知己之交,其他人都不愿与叔父有任何关系。” “便只好搬到此别院居住,不理会世人,独自修炼。” “但不想竟却有效果,渐渐能更感知到细微的通路,直达上丹田,终于窥到了上丹田之处,其亦深邃无渊,如下丹田一样浩瀚如宇宙。” “经过十几载的修炼,到如今,叔父的幻影流星术虽有小成,但还相差甚远。” 荨儿听完说道:“原来如此,世人都不理解叔父乃是为了龙星绝学而变成这样,以为叔父真的有龙阳之好,原来并无。此事荨儿算是明白了。” 第十二章 秘术初成 原来鬼龙子有龙阳之好全是江湖误会。 龙荨小小年纪,智力惊人,对人世道理,武学领悟皆有天赋,对于龙星绝学似乎还有疑虑。 继续问道:“可是叔父按照此法行的通,可是荨儿并不能用此法,荨儿是女性,难道也要吃盛阳之药,才能练成幻影流星术吗?” 听荨儿如此一问,龙耀君甚是惊讶,答道:“叔父怎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内心仔细一想,也许女性更加适合练习幻影流星术? 一边心存疑问,一边解答道:“荨儿这个问题问的很好,问到关键处了。” “叔父此法也许可行,那是因为对于幻影流星术而言,叔父先天资质不好,而荨儿就不同了,可能幻影流星术更适合女性修炼。” “都知道女主阴,男主阳,峨眉之法就是至阴之功。” “幻影流星术与峨眉功法不同,更讲究阴阳平衡,如果此人天生体内阴阳平衡,即使少阴多阳,又或是多阳少阴,亦是可以练成。” “叔父体内阳过剩而阴不足,属于阴阳不平衡,也与后期练功有关,一直以来只知道练阳,并未练阴,时间久了,这阴阳便更加不平衡了,所以只好取此奇法。” “荨儿就大不同了,因为荨儿还是‘小孩’,哈哈,此小孩非彼小孩。” “正因为是小孩,所以在练功之初,就要开始多练精阳之气,而慢慢练阴虚之气,精阳走下丹田,好练。” “叔父就不同了,本身属阳,又一直练阳,后期要补阴虚之气就更难,这也许就是一直以来幻影流星术练不成的重要原因,也许祖师爷正好是阴阳平衡之体质,这种人也是万里挑一。” “为什么叔父刚才说也许幻影流星术更适合女性修来,关键就在此,荨儿只管好好练下丹田,每日再慢慢修炼上丹田。” “时间久了,阴阳自然平衡,那么这上丹田的通道必然逐渐打开,直到练至臻境,施展出独一无二的幻影流星术。” 顿了顿接着道:“对啊,为什么龙星门女性修炼者这么少。” 龙荨听到此已然明白,豁然开朗道:“荨儿明白了,荨儿的体质也并非天赋异禀。” “但因为荨儿是女性,只需潜心修炼,多阳而少阴,多练下丹田,逐渐阴阳平衡之日,就是通道自开之时,那时功法自成,对吧?叔父。” 龙耀君看着如此聪慧旖人的龙荨,甚感欣慰,没想到龙星门的后继有人将会是一位女孩。 龙耀君回道:“对,荨儿所言极对。” “叔父也要感谢荨儿,要不是荨儿有此番疑问,与叔父如此探讨,恐怕叔父亦不会想的如此透彻。” “叔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堵在心口的疑问今天算是彻底解开,叔父坚信这个方式必然能练成幻影流星术。” 说完气彩神然,睹目远方,充满希望。 又似在自言自语道:“到时,只需稍加调整,将上丹田和下丹田一一对应到任督二脉通路,便可攻到自成。其他的就看自身天赋和潜力了。” 传龙听龙耀君如此一说,也不禁问道:“叔父,如何才能将丹田一一对应到任督二脉?” 龙耀君没想到传龙竟会有此一问,凝视着传龙。 不解道:“你想知道?这已是后话,先打通丹田尚需时日,难不成你丹田已通?”说完不禁摇头,心想年轻人过于急躁。 传龙也再未说话,心想,叔父花一辈子时间都没有打通的上丹田,如果我告知自己天生丹田自通,岂不是太有伤其颜面。 还有荨儿,也需要经过许久才能练成,如果贸然一说,恐怕有所难堪。想到此便将秘密咽了回去。 但传龙神情似乎仍有疑问,但又想开口不敢开口,龙耀君见其扭扭捏捏似有话说但不敢说的样子也是着急。 忙道:“传龙,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想说就赶快说,叔父看你的神情都着急。” 荨儿也说道:“龙哥哥,快说吧,叔父是很通情达理的人,尽管说。” 传龙当即摆正了身姿,开口道:“叔父,我也可以修炼幻影流星术吗?小生自信亦能有所突破。” 如果给龙耀天或其他族人知道,肯定是怒气充脑,定会说到:绝无可能。 没想到龙耀君非常人思维,竟眼神放光,惊然道:“当真有此想法?” 传龙战战兢兢答道:“是...是的。” 见两人没有应话,接着说道:“小侄那天听叔父传授心法,不想竟默默铭记在心了。” “日夜回味,早晚陪大小姐修炼之时,竟感觉体内阴阳真气有上行有下行之冲动,但又不敢再向前一步,怕...怕...犯了忌讳。” 龙耀君惊讶道:“果真如此?” 说完站了起来,走到传龙跟前,传龙亦站了起来,传龙还以为已经犯了忌讳,心里一阵打鼓。 接着龙耀君抓着他的肩膀说道:“真有感觉真气上行之冲动?”传龙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没想到龙耀君并不是责备,而是说道:“甚好,甚好,有冲动甚好。” “想最开始有十多年的时间,叔父和荨儿的感觉一样,感受不到一点上行,如果你真的有上行的通道,那必定天赋异禀。” 传龙心想糟糕,本来只是想试探下如果自己练此功叔父会否同意,没想到叔父之洞察力惊绝天人,竟能猜到自身的天赋异禀。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龙耀君接下来所做之事。 叔父说道:“传龙,听好了,闭气凝神,叔父要将一丝阴虚真气传入你体内,你试着上行。” 说完也不等传龙同意,便对着传龙点穴封气,然后绵柔一掌打向传龙前胸。 传龙自然转身,背对龙耀君,龙耀君换掌为指,食指抵住传龙后颈,一丝亮光从手指传入传龙体内,传龙顿感真气流入。 只听见龙耀君说道:“将真气上行。” 传龙默默接受,凝神聚气,使之上行。 龙耀君顿感惊奇,那丝真气犹如通过广阔天空一般进入浩瀚宇宙。 传龙体内无论丹田之浩瀚,还是经脉之畅通前所未见,真乃惊绝天人。 随后收功,龙耀君缓缓走到宽椅前,瘫坐而下,一手扶头。 苦恼道:“上天果然不公,上天果然不公,想我龙耀君苦苦修炼四十余载,竟不如一个后天少年的先天资质。”说完悲戚难耐。 传龙亦是无奈,没想到竟被这么一试,便知晓自己的状况。 龙荨见状也甚是惊奇,缓了缓开口道:“叔父,你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你还教导荨儿说天下之人之事本身就不公平。” “如果认为这种不公平是病态,那才是病态,叔父这是知理而行错,言传而身不教,叔父以前可不这样的。” 听荨儿如此一说,龙耀君立刻回过神来。 正言道:“荨儿教训的是,荨儿教训的是,叔父应该坦然面对,应该庆幸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应该庆贺传龙能有此天赋异禀,真乃人间奇迹。” “此生能遇见这样的后辈实乃叔父三生有幸。刚才说什么来着?哦,对,想学幻影流星术,对吗?” 看着传龙,传龙点点头,龙耀君接着道:“叔父举双手赞同,叔父以后亲自教授,每晚来此练习,掌握了窍门之后,以后就靠你自己修炼了。” 刚说完,龙耀君双指一闪,用幻影流星术点住了传龙穴位,传龙竟不能动弹,传龙内心有些吃惊,试探问道:“叔父,这是作何?” 龙荨亦有些惊讶,不知叔父此番意何,内心想叔父应该不会因此事加害于龙哥哥,只好静看如何。 只见龙耀君依着刚才试探传龙的法子,又将传龙转过,这次不同的是,运用幻影流星术在传龙背上四处指点。 但又不伤及身体,过了一会,龙耀君收功,为传龙解穴,然后龙耀君竟瘫坐于椅子之上,额头脸颊皆是汗水,竟有些虚弱。 缓缓开口道:“我刚才试探你时,发现你虽然天赋异禀,三门丹田,但任督膻三脉与所在丹田并未完全对应。” “也就是有通路,但通路太多,很容易内力乱窜,叔父已经帮你理顺,日后三脉三门丹田一一对应。” “再从三脉发往任何一处便有如海水倒流,但修炼还要靠自己加倍努力,后生可畏,前途无量啊。” 荨儿听后接着说道:“这就叫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以后龙哥哥肯定要比叔父武功还高强,真替龙哥哥高兴。” 传龙听完摸了摸荨儿的头,充满了疼爱之意。 龙耀君也不断点头,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两位后辈,想到从此幻影流星术后继有人,便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就在临走前龙耀君叮嘱道:“传龙修炼幻影流星术之事,只能咱们三人知晓,绝不可让第四个人知道。” “而且,以后传龙若要修习只能来我这清流别院来学,切记不可外露。” 说完两人使劲点头,表示谨记在心。然后便各自回了。 竟已是夜神。刚回到府内,从后门进入,突然后院灯火通明,龙项带着一众人寻了过来,刚看到两人便喝道:“站住!” 两人乖乖站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接着龙项质问道:“你们去别院了?那种污秽之地怎么能去,这是我龙星门的禁令,怎可知错犯错?” 两人默不作声,不知该如何回应。顿了顿龙荨先说道:“我去看我叔父,还有错吗?” 龙项将龙荨一把拉过来,说道:“以后不许再去。” 说完对着传龙又说道:“刚来的时候我怎么给你说的,不能去别院,特别是,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年轻小生,怎么不听劝?” 传龙这才清楚他们质问的目的,言辞令色道:“叔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 说完龙荨也一把挣脱开龙项,站到传龙这边也说道:“对,叔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龙项身旁一人站出来,正是龙星门的管家龙珅说道:“龙耀君有龙阳之好,天下皆知,是我龙星门的一大不幸,你们竟替他说话。” “他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药,你们难道不知道,江湖上的人都怎么称呼他的?” 两人确实不知,传龙依然回斥道:“我不管江湖上怎么称呼叔父,但我知道叔父乃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你们都误解他了。” 这事确实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只听见众人议论到:“左一句叔父,右一句叔父,叫的还真亲切,还男子汉?真是笑话,你们是不是已经有关系了?” “哈哈哈哈......” “真不要脸,那种人也去招惹,不是给自己惹是非吗!” 真是人言可畏,只听见龙珅又说道:“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江湖上都喊龙耀君为‘鬼龙阳’,知道鬼龙阳是什么玩意吗?” “就是不人不妖的鬼东西,禽兽不如,你们怎么能和他们沾惹,是不是以后不想在龙星门做事了?” “大小姐,你过来,传龙喜欢去鬼龙阳那里,就去那里好了,以后别回我们龙星门了。” 说完继续叫大小姐过来,可是龙荨依然不动。 龙荨只是回道:“珅伯伯,我要和龙哥哥在一起。”说完亦不再理会。 龙荨和传龙也是第一次听说龙耀君的江湖名号竟是“鬼龙阳”。 龙项接着说道:“大小姐,不要固执,你还小,很多事不懂,别被他们给蒙骗了。” 龙荨大声回道:“真是有口说不出,还真不知道谁不懂,谁固执!” 听大小姐如此回答,龙项更加着急了,急着喊道:“我的大小姐,你被那鬼龙阳喂了什么迷魂药,这么执迷不悟。” “你这个叔父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叔父了,千万不能学你叔父,不然会走火入魔的。” 这个龙珅接着道:“对,学鬼龙阳就会走火入魔。” 传龙和龙荨听龙珅如此一说,有些不解,两人互相看了看表示不懂。 龙珅见状赶快继续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鬼龙阳年轻的时候倒也正常,也娶了妻子。” “后来因为幻影流星术一直没人能练成,掌门便和你文圣伯伯,以及耀君叔父商量,认为幻影流星术常人根本无法练成。” “你星嗣祖师爷必定有他自己也不知晓得过人之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数百年来都没有人能练成此术。” “索性就只练幻影流星术的上部和中部,下部暂时不练了,可是你耀君叔父不同意,一定要修炼,最后走火入魔才成为如今这样。” “成天穿的花枝招展,抹着香粉浓唇,房间也和闺秀之房一样,并且...并且...唉,我都不齿的说,并且还喜欢男人。” “从此也没人再敢继续练习幻影流星术了。你们可千万不能走他的老路啊,不然龙星门就真的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说完甚至都有些老泪纵横,不能控制。 看来这个误会是非常深了,一时半会都讲不明白了,两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是内心嘀咕:不是这样的,你们都误会了。但却说不出口,知道即使说出来众人也是无动于衷,绝不相信。 这时,龙耀天走了出来,龙荨连忙喊道:“爹地。” 龙耀天也并未答应,只是说了句:“好了,将两人关禁闭一天,以后不得再踏出龙星门半步,如果再去别院,就逐出龙星门。” 龙荨着急喊道:“爹地,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可龙耀天转身便离开了。 龙荨内心也是悲愤到了极点,心想,爹地和龙哥哥翻脸时就是这么决然。 再说,龙星门本来就是重男轻女,认为女人是不可能练成幻影流星术的,一直以来对女人也只是基本教授,并不能练至精深。 想到父亲对哥哥都那样决然,何况自己还是个女孩,想到此内心低落到了极点。 但转念又想,叔父说幻影流星术如果能练成,很可能就是女人最有可能练成,我一定要练成,化解你们对叔父的误会,还叔父一个清白。 想到此内心又泛起希望,笃定了好多。 传龙亦是无奈,想想如此误会很难化解,唯有自己偷偷练习,以证明叔父是对的,那时应该误会就自解吧。 可是,已经和叔父说好了每晚去练习,以后去不成,叔父该担心了吧,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十三章 少林新秀 至此,尚采蝶没入寿终谷不知生死。 李行云幸好被鬼谷所救,捡回一条性命。 传龙离开烛龙教,天缘凑巧般入了龙星门,且学了龙星门绝学“幻影流星术”,也不知后来如何。 接下来要说一说当今武林至高无上的门派少林寺,听说正在举办“禅武会师”大会,我们这便过去瞧一瞧。 话说这日正是少林寺的“禅武会师”的开师仪式。 每五年一次的禅武会师意在选拔少林“四大金刚”和“十八罗汉”的继承者。 挑选出来的二十二名后起之秀将会被称为“小四大金刚”和“小十八罗汉”,按照往常惯例,禅武会师大选最少维持七日。 挑选出来的这些“小和尚”们便会被强行赶下山,去完成最终的“江湖”考验,顺利回寺的将被正式任命为“四大金刚”和“十八罗汉”的继承人。 这日,由金刚护法引路,罗汉护法列阵,少林方丈自觉大师走出殿堂,面对殿外会场上近千名弟子,这些弟子不仅包括正院弟子,还有下院的弟子。 “禅武会师”阵场早已布置妥当,殿外的台阶上是专门为少林寺方丈自觉大师,“胜至金刚”了凡,“泼法金刚”素清,“大力金刚”海通,“永住金刚”延德四大金刚。 “观志大师”、“义清大师”祖师二老,以及特别邀请的真武教掌门人杨穆远,号穆远道人;五岳派新值掌门“百一关山”关山岳,共九人准备的座位一字而列。 这禅武会师历来在少林有个规矩,就是会特别邀请江湖名门正派之主作为见证。 这些名门正派也非常愿意,如果有幸能被邀请,在江湖中也算是一件荣誉之事。 也与这些名门正派打好关系;给江湖朋友看看少林功夫之博大精深。确实有一举多得之好处。 自玄玄子道人,也就是张道真创立真武教,已在江湖屹立上百年之久,是最有资格被少林寺邀请的。 真武教独创的太极功法,博大精深,乃取自然之奥妙,常人习之有四两拨千斤之妙; 高手习之可如万物般吐纳更新,练至精深,鹤发童颜,如仙神降临一般; 传说练至臻境,可寿如松,肉如参,骨如檀,气如芳,吸万物之精华,成一方之仙神。 虽然张真道仅活了两百余岁,并未修炼成仙。 但有传说云:玄阳子道人乃得火阳真人之传,而火阳真人乃神仙是也,是太上老君的正徒。 所以说,真武太极之法修炼至臻成仙之传说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再说五岳派,江湖上本没有五岳派,有的是嵩山、华山、衡山、泰山、恒山五派。 在江湖上也是盛极一时,只是那时都是各自为阵,只要没有利益冲突,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凡有利益冲突,也非得拼个你死我活。 几十年来,在江湖上更代迭进,维持着应有的平衡,亦敌亦友,也算相安无事。 可自从江湖上烛龙教兴起之后,烛龙教为了巩固自己的江湖地位,就先从江湖上有一些威望但规模较小的帮派入手。 先后侵犯了五岳各派,虽最后有少林真武出手相救,勉强保住了地盘,但损失惨重,门派秘籍、金银财宝应数被洗劫一空。 虽有复仇之愿,但无复仇之本,最后在少林和真武的主持下,商定将五岳各派合并为五岳派。 下设嵩山门、华山门、衡山门、泰山门、恒山门,五岳自此合并为一派,分五门。 统一了“五岳同气,千年不倒”的志愿,合并后的五岳派亦今非昔比,以新的名门大派再起江湖。 将更好地应对江湖形势,抱团取暖,以保周全,养精蓄锐,既是抵抗外敌,又是寻求复仇之机。 因江湖总是不安分,看似风雨雷电后是风和日丽,实则暗地里风起云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一场延绵细雨。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说不准后事会如何,也许以后有机会给大家详细讲述五岳派五门之事。 居高临下,会场“禅武会师”的禅武台不同于一般的比武场。 一般的比武场仅是一个由木板搭建的擂台,而“禅武会师”的禅武台不仅更大,而且台内设置了更多机关障碍。 有高低桩,尖砾台、木人桩、带刺奔牛桩、毒水池,以及四个方位的四个暗器桩,可谓是机关重重。 一不小心要么踏空高低桩,摔向台地。要么踏入尖砾台刺破脚底,要么误入木人桩,木人桩里面的人会肆意操纵木人伤其筋骨,要么误入带刺奔牛桩阵地,被冲撞所伤,要么不小心踏入毒水池,逐渐麻痹神经,要么没有躲过暗器桩的随机发射,而受伤败出。 此名震江湖的禅武桩只有人中高手方可闯入,不然必被机关所伤,“禅武会师”的众多少林新秀便要在此场上一决高下,能胜出者绝对是异于常人的绝顶高手。 围绕禅武台分列各职事首座、都监、少林正院、下院选拔出的六十六名优秀弟子,以及其他僧人近千名。 其中十二名最优秀的弟子要竞夺“小四大金刚”的称号,五十四名优秀的弟子要竞夺“小十八罗汉”的称号。 个个威武逼人,英姿飒爽,志在必得,他们在这次禅武会师中有可能受伤,甚至有可能因一次重大失误而丧失生命。 但竞争就是这么残酷,想要变强,就得踏入强者的领地,就得与强者争夺自己的领空。 就得步步为营,就得时时刻刻保持十二分之精神面对境遇,就得面对随时被打败,甚至灰飞烟灭。 只有变得更强,因为唯强者可以超越现实,唯强者可以勇攀高峰,唯强者可以高人一等,唯强者才可以更强,唯强者才可以“永生”。 待九位主裁判分列其座,“禅武会师”便擂鼓开赛,先由东序执事首座智远大师作会师说明: 又临少林寺每五年一度的禅武盛事,作为禅武祖庭,更好的弘扬禅武宗脉,亦为少林后继无忧,特举办本次“禅武会师”大会。 本次来自少林正院和下院共计六十六名优秀的后起之秀参加,本次赛事共持续七日,七日后将选拔出二十二名优胜者。 他们将成为少林寺“四大金刚”和“十八罗汉”的后继之选,也将担负少林荣辱兴衰之责。 愿各位弟子充分发挥禅武之精神,点到为止,预祝各位弟子尽能发挥所学,尽能发挥潜能,取得胜利。 说完众僧双手合十一同作揖,以表尊同。接着智远大师说道:“接下来,有请少林寺方丈自觉大师作大会讲宣。 这时,只见自觉大师无风自起,僧袍飘然,袈裟飞跋,隐现佛光,如佛陀般徐徐升至半空,运作真气。 瀚声广扩说道:“自跋陀大师创建少林寺以来,历经坎坷,即使在最危难时机,亦不忘弘扬佛法,亦不忘民族安危。” “虽不入江湖,却被江湖俗事洗染,怀着一颗佛心,拯救万物于水火之中,也是佛家之人普度众生的修行之举。” “《四分律》乃我少林律戒之根,藏经阁《大藏经》《达摩论》《楞伽经》《般若经》《六祖坛经》等数千经书乃禅宗佛法之根。” “少林寺在弘扬佛法的同时,亦不能忘记禅武之根,《金刚经》《九阳真经》《易筋经》等少林绝学之源。” “如今,江湖烽火仍然不消,邪魔一众,更是魔心不死,贪欲无度,每日都在蠢蠢欲动。” “我少林寺更是难以置身事外,除了传承我少林寺之律法,弘扬禅宗佛法,亦要强身自保,亦要强己扶弱,亦要弘扬禅武之脉。” “禅武会师乃少林最重要的武学泰事,是少林禅武后继有人的严格选拔。” “众弟子们,少林寺于普世,于社稷,于江湖,于百姓的责任重大,每日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每日都需不断修行,不断精进,需强我佛心而渡化魔心,需强我佛心而拯救庶民,需强我佛心而感化众生。”说完余音三绕。 待余音绕停,众弟子一同喊道:“强我佛心,感化众生。”喊声震天,如雷贯耳,一连喊了三遍而止。 自此,少林寺每五年一届的“禅武会师”正式开始。 十二位四大金刚候选人及五十四位十八罗汉候选人均先抽签确定分队。 每个分队内的成员互相比赛确定最终胜出者,然后分队之间的胜出者再进行最终对决。 只是四大金刚和十八罗汉的分队数量不同,其他对决顺序均相同,所有对决结果的计分均由监院负责记录,并在通告栏内进行通报。 首先开场的是正院弟子弘力对战下院洞林寺弟子虚济,两人同时飞出,均不偏不倚落到了禅武台两侧的会师桩上。 均双脚而立,待都监宣布对战规则,两人双手合十互相作揖后,一声锣响,对战开始。 只见弘力虚济均脚底运气,一齐腾空而出,一个出拳,一个出腿。 腿拳相交,势均力敌,顺势而下,在空中早已暗视脚下机关分布。 交手后便各自运气,改变角度,一个落入东侧高低桩阵,一个落入西侧高低桩阵。 不偏不倚均左脚站到仅脚前掌大小的木桩上,还没等落稳,一个健步便飞跑在木桩之上。 于尖砾石阵上空再次相遇,弘力改腿为拳,而虚济则改拳为腿。 在将要交手接近之时,虚济在落地刹那间猛然出脚,竟踢起数块砾石射向弘力,可见虚济之机诈。 弘力本欲上前交手,看虚济腿势便知道其意图,就在千钧一刻,弘力发作运气,一个空中翻腾躲过了所有砾石。 高手交战就在毫厘之势,弘力如果晚预判毫厘间,便可能就被砾石射中而受伤。 两人此次进攻势尽,眼看就要都落入砾石之上,两人并无担忧,运气入脚,轰然踏入。 再起,只见脚下砾石均成粉末,可见功力之深厚。双拳相交,右拳再起,虚济较高,弘力直拳打胸,虚济直拳打头。 弘力见状收拳变势,鹞子翻身躲其拳而攻其下,虚济不慌不忙亦跟着变势而躲其攻,经过几番试探,慢慢摸出门道,了解对方之厉害之处和软肋之处,均避其锋而攻其弱。 就在两人交战正浓之时,突然从空中飞来一棍,细看是根少林棍,直直地射向弘力。 而就在快要射中之时,弘力一个侧身,棍子又直直射向正在交战的对手,虚济本欲向前急抓看似欲躲得弘力。 不料眼前数寸处就一根飞棍袭来,惊讶之余,连忙闪躲。 而就在虚济突然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躲避棍子之际,弘力早已预判在此,一个上脚踢中虚济右臂,此时虚济也正好躲掉棍子。 同时弘力右手抓住棍尾,靠腕力又是一棍甩向虚济,虚济右臂中脚,左侧又是棍子袭来,只好提臂挡棍。 所幸此棍来的急促,力度不大,左臂一挡,顺势落在另一个尖砾台上,双臂均隐隐作痛。 不明所以之人会以为这样一来有偷袭的嫌疑,待我向众位解释,“偷袭”不假,但却属对战之规则。 规则曰:比武双方只可以少林棍为武器,拿取武器方式不作限制。 也就是说武器可由自己赛前带入,亦可由僧友赛中递入,至于递入的方式并无限制。 所以这样的“递入”方式就成了历届默认的方式,也是考验其应变能力,考验其僧友之间的配合能力。 越是抓对时机“递入”,越是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制敌效果。 此时,弘力已占先机,虚济不可怠慢,便示意队友也“递入”武器。 虚济一方已没有了以棍制敌的时机,只好直接将武器飞向虚济,轻手一抓,棍已在手。 一人一棍再次交手,武器在手更多了一份攻势,缓缓双手蓄力,欲败其而后快。 两人从尖砾阵打入木人桩,木人桩内的人便肆意将伸出去的木臂打向靠近的选手。 不仅要应付对手,还要应付木人桩,所以都想用尽其力将对手逼向木人桩,或者奔牛阵。 此时,弘力依然占上风,将虚济逼入木人桩,木人桩疯狂甩臂,虚济棍稍刺向弘力,弘力也刺棍格挡。 不等对手缓气,又是一刺,虚济只好再后退,眼看就要进入木人桩,只好转腰向后挑起,从空中越过木人桩,顺势站到了另一个木人桩的头顶。 弘力亦紧接着跳起,站到跟前的木人桩头顶,刚站稳,虚济竟飞棍而起,一个“猛虎捕食”从弘力头顶打下。 弘力只好举棍格挡,虚济这棍是有备而起,挥起之势甚强,而弘力只能奋力格挡,但脚下木人桩并不能承受其力,木人桩的头部木壳竟轰然撕裂。 在木人桩内的僧人还算机警,早已从缝隙看到虚济走势,一个“神龟驼天”,将尽数内力冲向双掌,顶住从上而下的压力。 因有下面僧人的内力之势,弘力所幸刚好将此番攻势尽数化解。 两人还在胶着之中,功力相当,胜负难分,更多的是考验其耐力,防守力和应变之能力。 从目前的对战情况来看,弘力稍逊一筹。 虚济趁势追击,弘力以退为守,被逼入带刺奔牛桩区,三个奔牛桩由机关所控制,在各自区域内疯狂乱奔,如被碰到,重则伤至筋骨。 这时,眼看弘力即将要被奔牛所袭,虚济仍然步步紧逼。 弘力和虚济都习的是金刚大法,弘力习的是大金刚拳,虚济习的是大金刚腿。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不得不使出看家本领,只见弘力突然掷棍而出,以雷霆之速射向虚济。 由于相聚较近,防守起来并无大碍,但就在这一攻一防的时间间隙,弘力早已开始聚集真气至双拳。 只见其经脉隐现光丝游走,原来就是断肠和尚使得那招“雷霆震海”,是极其耗费内力的一招。 弘力背靠奔牛桩,在被逼无奈下只好提前使出这招,以快速击退虚济。 而虚济也有所防备,看到此招,连忙后退,弘力不等其躲避,双拳气浪紧紧铺去,虚济只觉一股强烈的劲浪铺面而来,如被击中,必伤其筋骨。 只好一边继续后退,一边少林棍接招,谁料少林棍在大金刚拳下如同纸秸,每招架一次就被震断为两节,直到棍子只剩两头,只好扔掉。 继续后退躲避其招,只好在招架的同时,将内力一点一点注入双脚,加快逃跑的速度,一直退到毒水池旁边。 这时,弘力雷霆震海之势已去,但依然不依不饶,想将虚济逼入毒水池,虚济只好绕着水池继续周旋。 待双脚蓄力足够,便突然发力,裤腿虚胀,一脚陷地,一脚而起,以雷霆震海的金刚脚回击弘力。 这脚速度之快让人反应不急,弘力虽已在其蓄势之时发觉,也做好闪避之势。 但由于这脚是右脚之势,如果向后退,必然会被脚尖扫到,那时必受重伤,瞬间的反应后,弘力只好顺势躲避,向毒水池内跳去。 刚好躲过,瞬间溅起水浪,本以为此时虚济必不会追来,谁料虚济突然一个侧身,双手撑地,双脚提空,整个身体与地面持平,直直的向弘力踢去。 弘力这时早已被水掩蔽了双眼,刚站稳,只觉身子一痛,便从毒水池中被踢了出去,直接撞向高低桩,然后落在地上,受伤严重站立不得。 而虚济也整个身体淌入毒水池,踉踉跄跄爬起来走出水池,看着弘力倒地挣扎不起,顿时松了口气,不一会儿也渐感身体麻木,再后来只能被师兄弟搀扶着走出擂台,所幸本局虚济盛出。 第一局对战了约一个时辰,确实精彩,个个实力非凡,胜者自然进入下一轮对决,败者也只好出局,这样残酷的对战还要维持七日,才能最终决胜出最后的人选。 待都监院将对战告示更新完毕,不一会儿,四大金刚选拔赛第二分队的第一场对战便也开始了。 这日,“四大金刚”首选赛四个分队分别进行了一场对战,暂未分出每队胜出者,待最终每分队的三名成员一一对决后方可知晓。 且说这少林寺有一个叫苏卫的弟子,法号玄真,乃少林寺下院显圣寺的一个弟子,今年不到二十,跟随师父觉远大师一同来参加禅武会师大选,是四大金刚十二名竟夺者之一,还没轮到自己比赛。 觉远大师乃原少林正院弟子,与少林寺方丈自觉大师同是已故方丈普善大师的弟子,两人乃同门师兄弟关系。 只因两人在禅武修学上有一定分歧,自觉重禅学而轻武学,而觉远重武学而轻禅学。 按照自觉大师的说法,禅为佛性之源。 所谓, 十方无影像,六道绝形踪。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一著高一著,一步阔一步。 坐断佛祖关,迷却来时路。 唯禅那定心,定心方可入佛。 入佛方可成佛,成佛方可化福。 而觉远大师认为江湖动荡不堪,皇家迭代反复,禅宗一派备受挤压。 需发扬少林禅武精髓,成一二撼世之能,震慑于江湖,力保少林之周全,再谋佛法之根。 觉远之说也不无道理,江湖确实一朝多荡,于水火之中苟存,可能眼下生存比入佛或许更重要一些。 但觉远之说有些违背了佛之根性,有本末倒置之嫌,觉远也只是少林一派武痴罢了,与自觉相比佛性稍有不如。 今日最后一轮的对战时,觉远大师来到玄真跟前,看了看禅武台,又看了看玄真,而后又瞧了瞧列于上座之众,稍有不屑。 然后对着玄真开口到:“为师对你有百般的信心,你也是得为师之真传,上面所有人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但你要切记,必须全力以赴,继承师父之夙愿,学尽少林绝学,成为盖世之雄,扬我少林之威,你可记住了?” 玄真听后并没有一副热血沸腾的表情,反而嗫声到:“都说了八百遍了!” “什么?你这个兔崽子,你当师父真老了,你说什么呢?”说着就猝然发力,玄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削了下后脑勺。 玄真这才稍微正经了一些:“是,师父,弟子又记住了,一定学尽少林绝学,让这群人看看,你觉远教出来的徒弟多么厉害!” 觉远听玄真说前面还挺高兴,听到最后这句心里又骂这兔崽子,又猝然发力,准备再削下玄真后脑勺。 谁料手刚到脖颈处,竟被玄真右手挡住了,眼睛一瞪,左手又起,准备从左侧削起,谁料竟又被玄真左手挡住。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也不害臊,也不尴尬,也不管众人之眼光,就这样动起手来。 觉远眼看削其不找,双手抽回,玄真看着师父傻傻一笑。 呵呵说道:“嘿嘿,师父。” 觉远倒也不怒,假装收手,趁其不备,身未动脚风起,一脚踢到玄真屁股上,这才收手。 一本正经说道:“高手之争,攻势再强,守势千万不可马虎,可能你不一定时时刻刻十分的攻势,但必须保持时时刻刻十分的守势。明白其道理否?” “明白,师父,您的每句话弟子都铭记于心,放心了师父,弟子一定勇夺魁首,给师父争光。”玄真兴兴说道。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师父的好徒儿,还有一点,不要像在下院那么和师父一样不正经。” “在正院戒律森严,一定要安分守己,切不可造次,不然吃亏事小,错过这次禅武会师那可就大过了,看为师不扒了你的皮。” “师父,您心可放到肚子里了,弟子一定安分守己,再说,师父肯定不会扒弟子皮的。”说完笑嘻嘻好不正经。 正笑着又被觉远一削:“让你不正经,该打!”说完转身就走了。 玄真在原地,这次并未出手制止师父削自己,看着师父离开的背影,依然一脸笑嘻嘻,又嗫声到:“师父开心就好。” 今日的对战结束,到了傍晚时分,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有的僧友还在练功备战,有的闲聊打发时间,有的竟已入寝。 而自己与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可闲聊,便一个人走出去,到少林寺内瞎溜达,正院也来了多次,对风景不甚好奇,这素砖灰瓦,红墙廊格,竹林松阵,佛龛庙堂也看了又看,无甚稀奇。 所有僧友如果背对着自己,就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全是光头和灰袍。 聊得话题除了禅宗就是日常琐事,除了和师父能讨论些有趣的事情和寺外的见闻,也没有什么可聊的。 而其实令自己最感兴趣的是藏经阁和达摩崖,可寻常弟子连瞧上一眼都是罪过,更别说进去。 再说,已经吃过晚饭,太阳已经压山,这个时间按照寺院戒律,已禁止外出,可玄真有点不安分。 不知不觉一个人走到了内寺藏经阁之处,其实也并无意来此,只是闲逛着就来到了这里。 正在思绪游荡间,忽然感觉到轻微的步行声,顿感不妙,赶快轻身一跃,藏入房檐之上。 幸好自己功夫了得,原来是一行巡逻的监院僧友,听这脚步声个个功夫了得。 看着走远后,突然一阵后怕,如果被发现,后果岂不甚惨,甚至不能参加比赛,那损失可就大了。 想到此虚汗直冒,赶快回去。 第十四章 玄真受冤 正想起身之时,房檐另一侧又现脚步声,低头一看,此人竟已到跟前,只是背对自己,面对一间破旧的寺房。 如此轻声脚法功夫必在自己之上,幸好自己并未动弹,否则必被发现。 只好等此人进入后再悄悄离去,看来正院戒律森严,还是安分点好。 门开后,衬着一点光线,才看到此人竟不是和尚,一袭黑衣,持柄细剑。 门内是一个中年和尚,和尚在巷道左右瞧过后才放人进去,然后快速合门,动作连贯轻巧,也是内中高手。 此时甚觉蹊跷,玄真本想就此赶快回房,快快休息,以准备明日之比赛。 可越觉蹊跷之事,玄真越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非要去探个究竟,否则更没心思睡觉,更别说明日之比赛。 也未想过多后果,就一个猫身飞下,再一个轻身掠去,就到了侧窗之下。 正好听见里面一个怪声说道;“藏经阁的星云先书拓本一定要......” 刚听到这里怪声竟戛然而止,正疑问间,突然感觉隔窗一阵极强的气浪冲来。 顿感不妙,一个纵跃就向外逃窜,谁料里面之真气如此强烈,穿透窗棱竟依然向自己逼迫而来。 边逃边向后一瞧,原来一根硕大的钢针与自己仅数寸之远,只好猛然侧身,飞针刚好从脸庞边上划过。 这才意识到遇上了绝顶高手,自己已用足真气的轻身功夫都能被发觉,只好奋力逃命。 躲过此针后,针势已消,但随之而来的是数枚暗器,也直端端朝着自己射来,在暗器穿过窗纸之时才有所发觉,只好顺势一个鹞子翻身,躲了过去。 才定下,又是数枚暗器袭来,原来此人已经预计到自己会被逼到这里,早在前面几枚暗器发出之后,就立刻发出了这数枚暗器,真是生死时刻。 暗暗想着:真是后悔不及,赶快逃命要紧,哪还要什么好奇之心,真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遇到此类异样之事,还要不要再瞧? 想不到内心竟犹豫了一下。蹿墙翻瓦,只觉脚底呼呼生风,只觉背后杀气逼人,这真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啊。 这黑衣人和肥和尚一前一后紧追不舍,在这朦胧夜空下寂静的寺院,三个人鱼贯式的逃的逃,追的追。 一会儿越到树上,如灵猴般在树中穿梭,一会儿如夜猫般在房檐上消失,又一会儿在巷墙和巷墙之间跳跃。 黑衣人夹在中间,眼看黑衣人与玄真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玄真也不知道自己逃到哪了,翻过一排矮墙,豁然眼前的是禅武台。 一计上心,径直冲向禅武台,借着月色,只能微微看到机关所在,好在白日里已观过战,对内中机关位置谨记于心。 眼看黑衣人就要追上,玄真就在最后一刻,不偏不倚跳入高低桩。 黑衣人本想继续跟入,忽感不妙,只好停下,同时双手出招,一手掷出钢针,一手掷出数枚暗器。 玄真刚入高低桩,忽感背后急风冲背,只好俯身翻滚,此时肥和尚也已到,一个纵跃就跳进尖砾石阵,双脚真气所至,砾石成灰。 一掌打向玄真,玄真猝不及防,打中背部,失去重心,向前倒去,前方正好就是尖砾石阵。 虽然躲过了暗器和钢针,但没有躲过肥和尚一掌,全身亦被被尖砾石划伤,原来肥和尚对禅武台机关亦非常熟知。 玄真也顾不得身上所伤,刚一落定,同时真气聚脚,继续逃窜,肥和尚也接着追去,翻过矮墙,正好是西侧僧友休寝之地。 又越过一排厢房,正好看到玄真进入第二排厢房的第三间房子,到此后只好作罢。 如果再跟上去,怕是会发现自己的身份,想到此便掉头回转,回到了禅武台。 发现黑衣人已摸清机关,跟上自己的脚步,亦双脚真气所至,跳入尖砾石阵,在那里一动不动。 待肥和尚也进入尖砾石阵,只见其手里拿着一块尖石,上面新鲜血迹趁着月色散发着暗光。随手一捏,黏糊糊,还有一丝热度,看来此人绝对受伤。 黑衣人把石头递给肥和尚,冷冷的说了一句:“追上去,杀。” 肥和尚摇摇头回到:“再往西边,就不是我能管辖的范围,再说,后院是都监院和各座堂的寝室之地,贸然闯入,如被惊动,岂不是虎入狼群。” 黑衣人听罢也未多想,毅然回到:“此人必死,否则大事不成。” “放心,我已知晓其所居之处,必让其活不过今晚。” 玄真轻身躲入厢房,紧接着掀开侧窗缝隙向外看去,发现肥和尚在房顶上向屋内看了一眼便退回去了。 心想可能是不敢追上来了,怕惊动众多僧友后暴露了身份,想到此,心立刻放了下来,赶紧缓一缓。 消解消解刚才的万分紧张情绪,幸好平日里苦练功夫,没有偷懒,如再稍有不济,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竟然想起师父觉远大师,内心顿时涌起感恩之情,以后一定要都听师父的话,师父对自己严厉是对的,江湖确实可怕,但江湖又如此神秘。 可怕是因为自己功夫还不够,神秘是因为江湖之广,之阔,江湖之气魄,亦可容纳百川,亦可片命不留,亦可排山倒海,亦可风卷残云。 也未多想,就蹑手蹑脚走到另一头的窗户边,轻声打开窗户,一个翻越,出来后走向隔壁的厢房,然后径直钻入被窝,不一会儿便睡了。 这时,肥和尚将黑衣人领到刚才玄真进入的厢房处,各掏出一根竹管,取掉泥封,戳破窗户,轻轻吹入迷魂香,房内僧人竟全数晕倒。 肥和尚和黑衣人直接进去,将七人被褥掀开一一检查全身,竟无一受伤之人,看来此人并未在其内。 顿时愤怒异常,黑衣人对肥和尚产生了不满情绪,愤怒之余,一剑射向身旁的一名和尚,顿时毙命。 肥和尚震惊,低声怒道:“灵公,何必多此一举,暴露了身份,大事不成。” “无妨,本人自有妙计。”这个叫灵公的人倒不以为然,貌似毫不忌惮,胸有成竹。 原来此黑衣人名唤灵公,在江湖上略有耳闻,原东厂葵花司掌司,已在江湖上消失多年,如今突然出现,恐怕必有隐情。 两人走出厢房,左右看去,一排厢房有数十间之多,也不知从何查起,正在踌躇间,忽闻脚步声,原来监院巡逻队伍过来了,只好轻身纵跃,跳上屋面躲避巡查。待一行人走过,两人下来, 看着走远的巡逻队伍,灵公走到胖和尚跟前,嘟囔了一阵,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内容,说完胖和尚沉思片刻,面有难色,但还是缓缓点头,算是同意了什么。 随后黑衣人进到刚才的厢房,不一会儿出来,竟换了一身僧衣出来,只是依然脸部蒙面,头缠黑巾。 并交给胖和尚一把匕首,说道:“将此匕首扔到厢房后面。” 胖和尚疑惑问道:“此番为何?” “无需多问,到时自然明白。”灵公不愿多说,胖和尚疑虑重重。 两人随后回到了禅武台,相视而立,然后就这样一直站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就在这时,巡逻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忽然,肥和尚和灵公两人竟同时出手,拳脚相向,好像是故意等巡逻队伍过来时才出手,看来就是想被人发现。 过了两招之后,肥和尚大喝一声,有刺客,巡逻队伍看到两位僧人厮打在一起。 连忙冲过去,只看到两人在禅武台内厮杀,想过去帮忙,苦于禅武台内机关重重,不好进入。 眼看着蒙面僧友一掌打中另一位僧友左胸,而肥和尚右掌一推,也打中了黑衣人,黑衣人顺势向后一倒,正好翻滚到尖砾石阵中,顿时衣服划破,并划伤皮肤。 随后突然纵身逃去,逃走的方向与玄真刚才逃走的方向一致。 而肥和尚也未追去,而是躺在禅武台上,貌似受了重伤一般。 巡逻队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响锣警告,这才惊动了少林寺上下。 留下两人看着肥和尚,其余人全部到后院去追蒙面人去了。可蒙面人逃走后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哪还找得到。 不一会儿,方丈,四大金刚,以及各职事,都监,首座纷纷赶来,此时院内灯火通明,还有好多其他弟子也都围了过来。 西序执事首座首慧志大师先来到肥和尚跟前,看了看其状况,然后开口问到:“福为大师,刚才所发生何时?怎会受伤?” 原来此和尚名号福为,乃藏经阁三藏圣师之侍者之一,属西序执事僧众。 只见福为面露痛苦之色,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咳嗽两声后开口说道:“慧志首座,本来今晚小僧在藏经阁值班,小心看守,忽然看到一僧友往藏经阁方向过来。” “只见其在藏经阁周围寻摸什么,可能是因为藏经阁戒备森严,没有找到入口,我就看见此僧友准备离去。” “看其貌似对寺内比较熟悉,我便有所怀疑,就跟随其一路过来,想查清此人是谁。” “谁料刚跟到禅武台就被其发现,我只好招架,被逼到禅武台内,此人武功甚高,小僧不敌。” “幸好有监院巡逻僧友过来,否则性命不保。后面的事想必夜巡众僧更加清楚。” 说完又是一阵咳嗽,显得伤势很重,且其谎言看似也无可疑之处。 慧志大师见状赶忙掏出一颗药丸,为福为喂下:“先服下这颗大还丹,可以缓解内伤。”然后交于其他僧友照看。 慧志又走到夜巡僧众的僧头面前,开口到:“请将刚才所见之事详细道来。” “是,大师。” 僧头双手合十回到:“今夜小僧一众一路从藏经阁巡至此处之前并无异样,就在刚才巡逻到此处后,忽然听见禅武台处有打斗声,正想探其究竟。” “又听到一人喊道‘有刺客’,这才冲了过来,举灯仔细一看,是福为在与一蒙面僧人打斗,至于这名蒙面僧人辩不出来其身份。” “两人在禅武台内打斗,小僧一众实在不好进入,正待鸣锣,福为已被蒙面人打到,而蒙面人也惊叫一声便逃走了,待追过去,已不着踪迹。” 稍作停顿后,僧头接着说道:“刚才貌似那蒙面人也有受伤,看样子是捂着胸口逃跑,会不会被福为打伤了?” 僧头看向福为,福为若有所思后回到:“小僧只记得被蒙面人一掌击中,同时小僧推了一掌蒙面人,但那掌并未推至实处,只是禅武台机关重重,并且天黑看不清四周,会不会他不小心碰到什么机关所伤?” 僧头听完,马上令其一名巡僧入内查探,巡僧小心入内,缓慢越过各种机关,举灯查探,发现灰白色尖砾石阵内有异样,再蹲下仔细查看,果然尖石上有血迹。 捡起一颗,走出禅武台,回到僧头处汇报到:“尖砾石上有不少血迹,请查看。” 说完将石头递给僧头。僧头查看后又将石头递给慧志。 慧志仔细看完开口到:“确实,测人必定受伤,看此血迹,应该所伤不重,但必定留下痕迹。” “刚才福为说此人对少林寺地况熟悉,且其穿着僧服,但却不敢以面示人,必是少林之人。” 说完义愤言辞,令到:“加派人手,全寺搜查,不可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遵命。”夜巡僧头回复后便带领众僧搜查去了。 慧志又走到方丈大师面前禀报到:“自觉大师,刚才发生之事您也耳闻,恐怕又是一起擅闯藏经阁,想要盗取禅宗之辈,只是这次有僧友受伤,事关重大,已经安排彻查,请方丈不必担忧。” “有劳慧志。”方丈双手合十回礼到:“只是天下都知现今是我少林的禅武会师之日,何人会如此大胆,敢来我少林犯事?” 正在思索间,夜巡僧头回报:“方丈大师,慧志首座,在西侧厢房屋顶发现一黑色头巾,应该是黑衣人逃走时不慎掉落的。”说完递给首座。 “还有...”僧头面露难色,有些支支吾吾。慧志见状急令到:“还有什么快快讲来。” “是。”僧头继续回到:“只是事关重大,小僧竟一时不敢言语。是这样,西厢房有一室僧友全数死亡,实在残忍。” “竟有如此之事,快,速速带去查看。”说完,僧头又带领一众人到了西厢房一处。 果然室内七人全部为惨死状,上衣均破烂不堪,且血迹斑斑,很多僧人看了都双手合十,念起经文,不敢相信谁人如此歹毒,竟杀害这么多僧友。 这时,少林寺医师梵了大师已到,自觉方丈双手合十说道:“有劳梵了。”梵了听毕亦双手合十回到:“方丈有礼。” 慧志大师连忙催促到:“大师快请查看。” 梵了赶忙蹲下一一查看。本来刚来时面色沉重,甚是担忧。 待一一查完,渐渐面露喜色,轻松如常,但查到最后一个,查探伤口后,脸色突变,然后眼睛紧闭,低沉地缓了口气,拉起被褥,盖住了这个僧人。 并念了一段经文,然后不紧不慢来到方丈面前,开口到:“方丈大师,已查验完毕,室内六人只是中了迷魂香,昏睡过去罢了,胸口也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只是有一名僧友不幸受伤较重,已登极乐。” 听完梵了大师的话,方丈还未开口,慧志怒道:“谁人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甚是恶劣,必定要查出罪魁祸首!”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讨论所发生之事。这时,人群中冲出来一人,正是玄真。 本来在一旁捂着伤口的福为,听见人群骚动,扭头一看,有个衣衫破烂,血迹斑斑的人冲了出来,看到此人,内心一喜,嘴角上扬,而后又瞬间恢复痛苦状。 玄真正想开口,福为突然如老鼠看见猫一般,看着玄真惊慌失色,甚至站立不住,向后退缩。 再看玄真,衣服破烂,身上血迹斑斑,与“惨死”的众僧友非常相似。 僧头见状,眉头一紧,似是领悟到福为如此之原由,立马喝令巡僧到:“将此人拿下。”两位僧人二话不说就将玄真擒住。 玄真一阵莫名奇妙,再看看屋内躺着的七位僧友模样,内心感觉有点不妙,但说不出什么原由。 只是笑嘻嘻回到:“误会,误会,真是抓错大好人了,我是来汇报情况的。”还是他那副不太正经的模样。 僧头听闻后喝到:“不用汇报,就你这样,还跑出来,岂不是自投罗网。给我关到徒壁牢,好好审讯。” 话刚落音。“且慢。”慧志大师说道:“这不是觉远大师的弟子,玄真吗?本来是要参加本次禅武会师对决的,是吗?” 玄真听完竟还有点窃喜,回到:“呦,慧志大师还能认得小僧,真是荣幸,荣幸啊。” 停顿了下,看了看僧头和羁押他的两名巡僧,呵呵说道:“看,误会,误会,我师父是觉远大师,认识慧志大师,和方丈大师还是师兄弟。” “按理我还应该叫一句师伯,都是自家人,快,听慧志大师的话,把我放开。” 两名巡僧竟互相看了看,再看看僧头,竟有些许犹豫,不知如何是好。 慧志也是会心一笑,这玄真还真是和传言的一样,天赋很好,就是和觉远一样不正经。 想到此微笑说道:“先松绑,先松绑,待查实再羁押也不迟。” “就是,就是,还是大师明理。”被松绑后貌似很开心。 “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僧头见状愤愤到。 “真是误会,这位僧头,你凭什么说小僧死到临头了?” “我亲眼看到刺客受伤逃走,而且就是被这尖砾石所伤,你的伤口,也正是这砾石所伤,没错吧?”说完甚是得意,好像破了一件惊天奇案似的。 听其说完,玄真低头认真地看了看自己胸口,无奈到:“照你这么说我还只能承认了啊?” “既然承认,那就话不多说。”说完就准备上前缉拿。 “且慢,且慢,你哪只耳朵听见我承认了?” 说完回头看着梵了大师说道:“大师,这里有位僧友伤势严重,如不救治,恐怕日后要害死人。” 众人听后也是一脸茫惑,哪有什么病人? 梵了也不明所以,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一脸和蔼地回到:“请这位小僧讲明,贫僧必尽心救治。” 这玄真看着梵了一脸认真地憨样,内心真实乐出了花,但出于尊重并未发笑,而是嘴巴紧闭,面带微笑,眼睛一斜。 盯着僧头指了指:“就他喽,这样智障会害死人的,大师,他还有救吗?”僧头听完才反应过来是在嘲笑自己,更加愤怒,恨不得立刻将其拿下,严刑拷问。 梵了听完也是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你这小僧,连带老衲一起玩弄了。” “放肆。”慧志愤然说道:“今晚出了如此大事,一位弟子已然毙命,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在众位前辈面前最好安分点。” 玄真这才收敛起来,不好再造次。 然后回到:“各位大师,小僧无礼了,小僧如此贸然闯入,不知道发生之事,只是想将今晚之事向大师禀报,希望能有助于找出幕后之人,是这样,方才小僧确实在禁宵后在少林寺闲逛,不巧走到了藏经阁......” 玄真刚要说事情之经过,福为插嘴到:“原来真是你,肯定就是你将我打伤。” 说完又是一阵咳嗽,而后接着说道:“各位大师,他已承认自己到过藏经阁,而身上伤处与僧头所见一致,必定是他了,不容其再狡辩。”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确实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玄真。 “莫急,且听说完。”方丈插嘴到。 玄真看了福为一眼,猜测到“这位福为大师口口声声说是我打伤了他,这是急欲嫁祸于我吧。” “我还是接着刚才说起,在藏经阁处我看到一位胖和尚,也许就是这位福为大师吧,与一位黑衣人在秘密交谈。” 说道此,众位大师人群骚动,怎么又出来一个黑衣人。 玄真接着说道:“都怪小僧武功不济,被黑衣人和这胖和尚追到了禅武台,黑衣人对禅武台有所忌惮,不敢追来。” “但胖和尚对这机关甚是熟悉,猝不及防,他进来就是一掌,将我打倒,滚入尖砾石阵之中,才受此伤,但我并未伤肥和尚分毫。” 这时,僧头说道:“前面所言属实,但我确实看到你打了福为一掌,你这明明是在撒谎。”面对如此人证,实在对玄真不利。 玄真也未理会,接着说道:“你确定你所见之人就是我?我怎么没看见你呢?” “还在信口狡辩,哼,拿出证据。” 僧头这句还真是说道了重点,众大师和僧友纷纷有些认同,就连玄真也被这一句惊到,本来自己阐述的是事实,此情此景下反而自己真成了狡辩一方了。 无奈,只好先继续说下去:“慌急之下,我逃入这间厢房,见黑衣人和胖和尚没有跟来,这才松了口气。透过门缝看其退走后,赶忙回到自己的厢房,后面的事情就一概不知了。” “哪来的黑衣人,这黑衣人就是你自己吧,我亲眼所见,就是你蒙面,穿着这身僧服,掉进砾石阵,划伤肌肤,然后逃走的,而且这都是你亲自说的,不可否认吧?”僧头依然坚持认为他所见的就是当时之状况。 众僧想想确实福为与玄真所说基本一致,唯一不同的是福为说玄真打伤了自己,而玄真说还有一位黑衣人。 这时慧志大师开口到:“两人所说确实相似,只是福为被打伤是真,而这黑衣人确未见其人。” “对啊,难不成福为自己打伤自己?很明显,这黑衣人就是玄真狡辩之辞,现在事实已清,将其拿下。”说着刚才那两位巡僧又上去将其捆绑起来。 玄真此时早已没有了刚才嬉皮之样,突然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可即使自己讲所见事实一一阐明,还是不被人相信。 突然感觉此时此刻那么不真实,此时此刻内心回想起以前很多,真真实实的世界怎么被巧言令色给打败了?我以前活的那么不真实吗? 可是我所说句句属实啊,但却像是待宰的羔羊般任其随意玩弄。恍惚间严肃喊道:“可我说的句句属实啊!没有人相信我吗?” “岂敢信你狡辩之言,想必你打伤我,又不小心被我打到尖砾石中,身体被划伤,眼看会自行败露,便将此七人弄成与你一样的伤况,好混淆是非,以侥幸逃脱。只是你千算万算却失手杀死了一位弟子”福为恨恨说道。 玄真正想再说什么,还没张口,只听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时,方丈才说话:“净言僧头所见必定真实,只是夜黑,所见之言与玄真小侄所言略有出入。” “福为弟子所言也算合情合理,所言与净言看到的一致,只是房内伤人之事,无人看见被何人所为。” “小侄所言也算耿直,但确有重大嫌疑,有人证,有物证,除非小侄拿出证明自己没有杀害人的证据,否则,恐怕老衲也无法帮你。” 至此,玄真思索一圈,还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自己没有杀人。 只好喊道:“师伯,我所说都是事实,如果...如果我不能证明自己没有杀人,但也不能说人是我所杀啊。” 就在这时,一位巡僧进来,拿着一把匕首汇报到:“大师,在此厢房背后发现一把匕首,定是伤害僧友之匕首。” 慧志大师接过匕首,交于梵了,梵了大师与伤口仔细查对后向众人说道:“确是此匕首。” 僧头连忙顺应到:“匕首、蒙面黑巾,还有人证均在,你还作何狡辩?” 玄真大喊道:“我是冤枉的,必定是这胖和尚陷害小僧,其所言不实,其所言不实,我不会伤害僧友的,我这样做有何目的,有何好处啊?” 确实,玄真的动机并未说明,只是前面都被这个过程所蒙蔽。 福为探到玄真所言之关键,怕众僧有所警觉。 连忙喊道:“你口口声声说被人陷害,却又捏造个黑衣人出来,真是恶人伎俩多,你的目的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我看还是你自己讲明承认,兴许还能从轻发落。” “再莫让众位在此深夜听你信口雌黄。还请方丈明查,为小僧做主。” 方丈见状也只好作罢,确实再这样激辩下去也无济于事,也查不清真伪。 遂开口说道:“将玄真羁押到徒壁牢,待事情查明后再做发落。” 说完一众便陆续散去,剩下一众继续收拾现状,好备明日之大赛继续。 第十五章 徒壁祖师 这徒壁牢是少林寺独有的囚室,江湖闻名,只因其在一处绝壁之上,无窗无门。 可能有人就要问了,既然无门无窗人如何出入?这就是其绝妙之处。 这囚室在绝壁上呈凹槽状,进出只能通过绳索帮助,这样的囚牢总共有三十处。 且看玄真被押着沿少室山一直向上攀登,到了少室山绝壁之上,绝壁旁有一个简易盘索,盘索的索头吊了一个铁笼。 只见两个和尚示意玄真进入铁笼,这铁笼也只允许一人站立。 玄真进入铁笼,这铁笼便在空中晃晃悠悠,再往下看,稍有恐高之人必然眩晕。 脚下铁笼均是手指粗细的铁棍拼接而成,从镂空处能看到悬崖绝壁一侧的万丈深渊,让人很担心这铁索是否结实。 其中一名僧人取出一把长锁,立刻将铁笼锁住,这下想逃都逃不了。 然后两名僧人缓慢走到盘道旁,解开卡关,搅动盘索,铁笼就摇晃着一点一点向下移动,从远处看犹如蜗牛般在缓慢爬动。 下了近百米才停下,这才看见绝壁上的囚室,里面又黑又潮,真是一点也不想进去。 正在想这铁笼锁着,我怎么出去啊,是不是忘了给我钥匙。 正想着,突然眼前出现一把钥匙,原来是和尚将钥匙系在绳子上,垂下来的。 只听见上面喊道,自己用钥匙解开锁,进到徒壁牢,然后再将锁锁到铁笼上。 玄真照做,将锁打开,只是不想出去。 索性喊道:“我出来了。” 刚喊完,锁链开始向上移动,正在庆幸间,突然一阵摇晃,又停了下来。 刚想向上看怎么回事,竟好多小石头扔了下来,赶忙掩头蹲坐,生怕被砸到,只听见上面还附带着喊喝声,敢骗老子,让你骗老子...... 无奈,玄真只好喊道:“别扔了,别扔了,我下去还不行吗?”果然上面就不扔了。 玄真小心翼翼再向上看去,除了还在飘落的几片枯黄树叶,没有再扔石子了,赶快跳了出去,落到徒壁牢内,又灰溜溜的将锁锁回铁笼。 这才注意到铁索和铁笼摩擦的咯吱声,久久回荡在山壁间。 看着铁笼缓缓上升,如同中了魔咒一般,直勾勾的盯着铁笼,向前走动,一只脚已到悬崖边。 突然,一阵凉风吹过,这才回神,半个脚掌已伸出悬崖,顿时重心不稳,连忙向后仰身。 垂死挣扎,幸好脱险,赶快退到徒壁牢最深处,靠着冰冷的墙壁,久久不能平息。 幸好还有月色,伸出手,刚好够到月光,像是牵住了月光的手,拉着他。 向月色走去,再次站在悬崖边上,抬头看硕圆的月亮,衬在无数繁星上,像自己的思绪,密密麻麻,陷入沉思。 这时玄真想的并不是如何洗脱罪名,而是感觉对不起觉远师父,师父对自己如此器重,这次禅武会师也是寄予了厚望。 但我真的搞砸了,少林肯定不会让我再参加比赛了。 想到这里,竟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对着月色喊到:“师父,对不起!” 久久回荡在山谷之间,好像有个人在回应到: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父,对不起...... 连喊了三声,竟有一声音回道:“乖徒儿,你没有对不起师父,是师父对不起你!” 玄真听后以为是觉远师父,连忙喊到:师父,师父,你在哪里? “好徒儿,好徒儿,师父在这。” 听这声音不像,但也不敢确定,又试探着问道:“觉远师父?” 那边又没有回应了,只好又问道:“觉远师父,是您吗?” “放肆,你怎么连为师的法号都不记得了,该打!”听声音有些气愤。 听此人这样一说,知道不是觉远师父,但也觉奇怪,听其语气不像常人。 玄真倒感兴趣起来,觉得有些好玩,顿时将今天所发生之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无聊之际,找人聊聊天也甚好,便调皮地回到:“徒儿该打,徒儿该打,请师父责打徒儿。”然后侧耳听着看这人如何回应。 平常人等如果听见一个疯子见谁都叫徒弟,恐怕早就怒语相向,或者置之不理,而玄真的顽皮天性不改,反倒和疯和尚玩了起来。 这疯和尚听玄真这么一说,倒犯起愁来,大声回到:“为师被困在这徒壁牢,这顿责打先留着,待为师出山,将之前的九十次全数补上!” 玄真听后顿觉好笑:“哈哈,师父,那千盼万盼的徒儿一见到您,岂不就被打死了?” “哼!你那么皮糙肉厚,打不死算你走运,真是什么师父教出什么徒弟。” “徒儿,都是为师教坏了你,让你堕入红尘,不能自拔,真是一念之间,堕入魔道。”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这哭声如哭丧般震彻山林,回荡之声连绵不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山鬼在哭,让人不寒而栗。 玄真也未打断,就这样捂着双耳,听着疯和尚嚎嚎大哭。 过了一阵,疯和尚带着哭腔问道:“徒儿,你这次怎么不骂为师是疯子了?你可每次都骂师父是疯子。” 原来这疯和尚思徒心切,竟将每次关押到徒壁牢的人都当做自己的徒弟了。 “师父,你是疯了,我也疯了,疯师父教出疯徒弟岂不是天经地义?” “哈哈哈,果然是为师教出来的,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疯和尚刚刚还鬼哭狼嚎,此刻却甚是得意,真是哭笑之间,疯癫人生。 玄真听疯和尚竟口出诗词,也起兴对到;“不见五陵好汉墓,无花无酒锄做田。” “哈哈哈...徒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风雅起来,不像为师,吃喝嫖赌样样犯戒!”说完又一阵叹息。 玄真感觉此疯和尚确是视戒律如无物,甚至有些无所不为。 也不计较,顺着疯和尚回道:“红杏不留心,闲赌身外物,酒肉穿肠过,佛祖留心间。哈哈哈哈......” “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哈哈哈,魔道便魔道。”没想到疯和尚还知道若是如此,便是入魔道。 而后又接着说道:“徒儿,你可不要学为师,为师六根不净,魔心难除,你要改邪归正,改邪归正,不要学为师,不要学为师,为师不要见你,不要见你,你会学坏的。”说着说着又陷入疯癫。 玄真听罢也是无奈,只好摇摇头,对着夜色叹道:“也不知这疯和尚和他不幸的徒儿是谁?师父,你在哪?徒儿让您担忧了,徒儿对不起你。” 竟因疯和尚思徒心切之情让自己也想起师父。看疯和尚这会又没响声了,自己的好奇之心反而又起,心想,定要弄清楚这两人是谁。 想到此走到悬崖边上,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反正被关在这徒壁牢出也出不去,就对着疯和尚的方向戏谑道:“师父,你救救徒儿,徒儿想出去,徒儿想喝酒。” “接着。”刚听见声音,借着月色,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点,没有犹豫,起手一抓,定眼一看,竟是一壶酒,甚是惊讶,本想借着想喝酒套疯和尚的话,谁料其真有酒。 疯和尚说道:“可要给为师留一口。” 玄真对着酒壶苦笑,这肯定喝不得,岂不真犯戒了,心想反正这和尚也过不来这里。 就找了个借口说道:“如果能与师父对饮,岂不更好?徒弟不敢独享。” “这也好办。”话刚落音,只听见数丈远处山间碎石轰隆,悬松摇曳。 不一会儿,竟看见此疯和尚全身经络泛光,乃上乘金刚之法,沿着峰壁手脚竟硬生生插入石缝间飞来,且速度极快。 眼看就到了跟前,玄真惊讶之余连忙后退,竟没注意到身后的石块,被绊倒在地上,刚一坐定,疯和尚正好站到跟前。 疯和尚还以为徒弟见了自己在行大礼,赶忙走到跟前关心地说道:“济元,济元,真的是济元,快快起来,不必给为师行此大礼,快快起来。”说着将玄真扶起。 这玄真明明不是济元,可疯和尚依然看着玄真说道:“济元,为师可害苦了你,为师对不起你。”说着说着就给玄真下跪起来。 玄真惊讶之余未定,又看疯和尚行此大礼,刚站定又赶快在疯和尚下跪前将其扶起。 这疯和尚今晚可真让自己不知所措啊。赶忙说道:“师父,徒儿消受不起,怎么可能让师父给徒儿下跪呢,您这真是要折徒儿的寿命啊。” “不能折,不能折,为师不能再伤害我的徒儿了。济元,以后不要学为师了,改邪归正,为师会和普善师兄求情,你就乖乖在少林寺,不要再想那个女人了!” 疯和尚急切地说着,刚刚还在劝徒儿要改邪归正,转眼看到玄真手上的酒又说道:“不是要和为师对饮吗?来,来,来。” 说着就拿起玄真手上的酒壶,打开豪饮一番,然后又递到玄真手上,说道:“快,该你了。” 玄真这会思绪很乱,这普善大师是上任方丈大师,早已圆寂,看来疯和尚在此已被关很久了。 其刚才一直叫自己济元,在脑子里搜寻一番后,突然想起来师父曾经和自己说过,这济元是少林寺有史以来最年轻,天赋最好的四大金刚之一。 只因一念之差,堕入情网,从此心智错乱,江湖人送外号“断肠和尚”。 原来此和尚竟是江湖人人忌惮的断肠和尚之师父,那这疯和尚应该就是与祖师二老齐名的“普度大师”。 传闻其早已失踪,原来竟是被关在此处。 再近看这疯和尚哪像是个和尚模样,满头灰白长发,且凌乱不堪,僧袍亦是破烂不堪,但气宇不凡,内力充沛,是绝顶高手。 刚才和疯和尚打趣是觉得距离遥远,索性无所顾忌,而现在疯和尚就在跟前,武功深不可测,却是疯疯癫癫,情绪起伏不定,摸不清脉路。 竟一时不敢造次了,只好伸手接住酒壶,内心默默念到,酒肉穿肠过,佛祖留心间。 然后亦如普度大师般豪饮一番。 普度见状意气风发,豪言道:“好徒儿,好徒儿,果然是好徒儿,再来。”说完两人又来来回回喝了好几轮。 边喝边聊到:“好徒儿,是不是又做什么犯戒之事了?为师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听话。” 玄真苦笑着说道:“这次是被陷害了。” 普度听后大怒到:“岂有此理,说来听听,为师给你做主。” 玄真还真就把前因后果给普度说了一遍。 普度认认真真听完竟大笑到:“自古以来,觊觎少林藏经阁绝学的人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个两个,被抓到的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不见怪,不见怪,不是什么大事。” 完全没有说及玄真苦恼的重点。 玄真无奈说到:“师父,重点是我被陷害杀人,而我被关到了这里。” “那更好啊,能把你关到这里,为师才能见到你,这普善做了件好事。哈哈哈......再说,杀了人又何妨,有为师在,没人敢动你一根头发。”说完又哈哈大笑,疯疯癫癫。 玄真见状也不计较,知道这普度所思所为非常人一般。只说道:“普善方丈早已圆寂,师父你竟不知?” “哦,没想到这老骨头死到我前面去了。” 冷冷淡淡毫无伤心之处,又接着说道:“为师在此只因罪孽太重,不愿再出去为祸世间,你就在这陪着师父,咱们师徒两人继续钻研少林绝学。” 刚才还让自己在少林寺好好待着,这会又让自己在这陪着他。 “来,为师试试你的武功有没有进步。”说着就站起来要动手。 玄真见状苦笑一声道:“师父,不用试了,这黑灯瞎火的......”还未说完,普度喝到:“少废话。”便自行动起手来。 玄真无奈,只好招架。两人以及断肠和尚都是修学金刚经一脉,心法相同,只是断肠和尚主修金刚拳以及金钟罩; 玄真主修金刚全法,也就是金刚腿、金刚拳、金钟罩;普度大师武功深不可测,除了金刚全法,易筋经等少林绝技也多有涉及。 只见普度一拳击出,拳风所至,玄真急促应对,亦出一拳格挡,顿觉麻木,原来普度已不知不觉在此拳注入金刚之力。 玄真不好应付,只好全心应对,怕这疯和尚会不会疯劲一起,伤到自己。转念一想,他不是当自己是好徒儿吗,应该不会伤自己的好徒儿吧,想到此放心了不少。 几招下来,只感觉普度的内力源源不断,且每一次的出击都强于之前,看来是在逐渐增强以试探其武功。虽然普度疯癫,但在武学修为上却一点都不疯。 拳拳相交,犹如火石相交,砰砰作响,玄真被逼到墙角。 普度一计重拳打去,玄真侧移躲避,墙壁顿时被打裂,连续几记重拳追击,玄真连续躲避,墙上又多了很多拳眼。 玄真已到角落,不好再退,低身起腿,强攻下盘,普度不躲反迎击而上,脚底早已注入强劲金刚之力,玄真踢中,如踢中硬石。 但这脚力度均超过之前,普度顿感其力入狂澜,脱口大喊“好”后,变幻招式,向后退去,留给玄真空间,玄真一招得手甚是得意,渐渐进入状态。 看普度向后退去,大吼一声,追击而上。只见其双腿微曲,双脚踏地深陷,整个身体飞起双拳击出,速度之快,犹如飞箭。 普度立起金钟罩中的一招“金钟护体”,全身微光四射,犹如佛陀。 只听见“咣”一声,玄真被反弹回去,双脚撑壁,双拳再出。 此次速度更快,犹如闪电般,一道金光电弛而至,普度此次倒没用金钟罩,而是亦双拳相向,仅用了三成功力,四拳相交,一片电光四散。 玄真早料到会此,早已借力改变方向,一个前空翻,绕道普度后面,双腿金刚之力所至,竟直直攻向普度后腰。 普度大喊一声“好小子,竟然比以前机灵了不少。” 然后反身挥袍,暗含金刚之力,本是普通的灰袍,玄真双脚击中,竟感觉如碰硬壁,咣当一下被其击退。 顿感惊觉:原来金刚之力还可这样,好奇之心又泛起。 刚停下,不待普度反应,使了一招“金刚**”,这是金刚大法里面亦守亦攻的大招,需动用全身之金刚之力,内外皆动。 内动金刚内力全身涌动,外动金刚之力罩护全身,并在短时间内挥动双臂双腿,犹如在地上滚动的**,所到之处如抵挡不过,必连续碾压,不消其攻。 普度见状知是玄真攻到势处,甚是高兴,突然向后撤去,亦使了一招“无渊浩瀚”。 双臂展开,在身体前罩起一层金光,如凹球表面。 只见“金刚**”滚入“无渊浩瀚”之内,玄真顿时感觉金刚之力犹如掉入无限深渊。 不仅伤不到对方半毫,反而金刚之力顺着凹球表面狂泄而出,原来此招无渊浩瀚就是专门对付金刚**的。 只因金刚**在无渊浩瀚内无着力点,无渊浩瀚就是依据**之滚动之势而顺势抵挡。 玄真只好作罢,收轮后撤,并有意退到墙壁之处,突然出拳击墙,击起无数碎石。 右掌再起,一渊金刚之力所至,碎石如利箭一般射出,这招本来用“金钟护体”即可破解。 而普度并未如此,而是起了一招“天马流星”,顿时无数金拳之影叠叠而起,无穷无尽,每一圈都击中碎石,顿时化解于灰影之中。 打到这里,玄真随地瘫坐,道了一声:“师父,徒儿的所有招式在你这都无济于事,还是别再愚弄徒儿了。” 普度听后哈哈大笑到:“你的功夫怎么还停留在数年之前,看来有所懈怠。” 玄真心想,那这济元如今功力该有多深啊,普度大师确实深不可测,突然想到刚才普度挥袍一招。 赶忙起身凑近普度问道:“师父,徒儿刚才击起碎石那招,如师父将金刚之力注入灰袍那般,也将金刚之力注入碎石,师父觉得如何?” “嘿,竟有此觉悟,金刚之法全凭金刚之气,不同于一般真气,一般真气韧性极好,收放如檀弓。” “而金刚之气刚性极好,硬如磐石,要比一般真气刚硬许多。” “一般之真气内力注入于物相对容易,缓慢催入即可融入,而金刚之力本身刚硬,与软硬之物本是相克。” “但要想化入其内,不能如一般内力般直接催入,而是要变化其法。” 说到此故作神秘,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为师一点,你必明白,只需四字‘打破常规’。” “打破常规......”玄真陷入沉思亦不得其法。 继续问道:“徒儿百思不得其解,金刚之气历来不能注入器物,而师父刚才挥袍而起,软绵之袍竟有金刚之力,如同真武峨眉之门派内力,确实让徒弟不解其惑。” “此法也是为师不久前悟到,仔细听好了,借物传气而已。不是融入其内,而是借物传气。” “借物传气......” 玄真思索片刻后试着问道:“师父,你的意思是金刚之气不同于真武峨眉之内力般要将内力充分融入器物,而是借助器物将金刚之气施出,也就是说金刚之气不融入器物之内,而是...而是...” 有茅塞顿之灵光,却话到嘴边不知该如何说出。 “而是将金刚之气化作细丝,游于器物表面,包裹其身,便如融入一般,而起到御物之作用。”普度接着说到。 “如这般,那金刚之法将如虎添翼,将更胜寻常内力一筹。”玄真甚是兴奋。 “也不一定,听说过峨眉剑仙御剑之法,御物移物之法吗?” “略有耳闻。”玄真看着普度大师,虽然其分不清人情是事故,疯疯癫癫,但一谈起武学修为,反而如此正常,不知突然提起传说之事想要表达什么,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都说佛法精深,少林绝学笑傲江湖,为师钻研少林绝学一生,也达不到那番作为。” “只是内法不同,不可强为,佛家以慈悲为怀,《金刚经》、《九阳真经》、《易筋经》所有绝学亦只强己身而不借器物。” “仅凭双拳两脚之肉身而抵外强之侵犯,亦是佛家慈悲为怀之愿,只是习了少林之功,便不可再习他法。” 说着似有遗憾,看来对武学确实已走火入魔。 “师父所言极是,佛家素以悟道成佛,靠的是佛法之修行,并不是靠《金刚经》、《九阳真经》、《易筋经》等禅武之法,如果佛性已无,空有一身武功又有......” 说到此突然想到普度这般就是已弃掉佛性,痴迷武功而不得道之类,赶忙住口。 可能是玄真多虑了,而普度听后并没有任何反应。 而只是开口说道:“徒儿,什么佛心佛性的,又不能增强功力,不谈也罢。好徒儿,看你功法有些退步,从今天起,师父教你上乘金刚全法,让你打败天下无敌手。” 玄真听后亦兴奋,亦有顾虑,本来开始只觉好玩,与疯和尚玩一玩,如今却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 看疯和尚如此思徒心切,竟有些可怜同情之心,实在不忍心再欺骗下去,内心稍作片刻思索后。 牙关一咬,忐忑地说道:“师父...不,普度大师,小僧...小僧并不是你的好徒儿,小僧欺骗你了,还请大师责罚。” 普度听后转头喝到:“什么,你竟要不认师父了?就知道你不想原谅师父,师父对不起你,师父给你下跪了,求你不要抛弃师父。” 说着就开始对着玄真下跪,瞬间便又切换到疯癫状态,实在教人难以招架。 玄真可真是哭笑不得,内心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亦跟随普度跪下。 亦对普度磕头道:“普度大师,您折煞小僧了,小僧收受不起,小僧的师父是觉远大师,您仔细看看小僧,小僧不是济元啊。”边说边跪地磕头。 普度不知是听懂还还是未听懂,还是不断磕头道:“好徒儿,好徒儿,师父错了,师父以后严守戒律,不再教坏你了,还是做回师父的好徒儿吧。” 刚哭丧着说到这,普度突然抬头起身,怒道:“济元,你认了新师父,叫觉远?觉远?怎么没听说过此人,此人比为师还厉害吗?” “你等着,为师去杀了此人,那这样,你就只剩下我一个师父了。”说到此竟又哈哈大笑起来,就准备要离去杀觉远。 玄真听到此顿感不妙,急忙改口道:“师父,师父,您会错意了,济元就只有你一个师父,没有觉远大师。” “那觉远是谁?”普度追问到。 “觉远...觉远......”普度直勾勾看着玄真如何作答,玄真支支吾吾也不知如何回答。 内心想也不能对师父不敬,但也要骗的住普度,不然发起疯来让人不知如何是好了。 想到此圆道:“觉远是弟子新认识的一位僧友的师父,这名僧友叫玄真,觉远是玄真的师父。” “徒儿的僧友的师父,甚好甚好,既然是僧友的师父,那就不杀。” 普度又友好如常。玄真也松了口气,看来他这个“徒儿”是做定了。 第十六章 独创卷龙 第二天大早,自觉方丈推开房门,看到一人盘坐于门前,闭目不语。仔细一瞧,确是觉远师弟。自觉内心苦笑,看来早知觉远会如此。 走上前去开口道:“师弟,为玄真之事而来?” 觉远并未起身,闭目不语。 自觉见状微笑不语,也未再言语,便准备从觉远左侧绕行而过,刚向左迈了一步,觉远运气于腚,移向自己右侧,挡住自觉去路。 自觉又改向右一步,觉远便向左移动,依然闭目盘坐。 自觉依然微笑开口道:“师弟不言语,但又这番作为,这是要和老衲作对了?” 自觉对觉远脾性熟知,知道其意气用事,无城府之心,此番作为就是要刺激觉远开口说话。 觉远听后猛然起身,睁开双眼,睁开瞬间正好直勾勾平视自觉。 但未见其身动,而是盘坐之躯猛然升起,而后双腿自然放下,正好触地,愤愤说道:“放我徒儿,让他继续参加禅武会师。” “昨晚之事尚未查明,关乎少林法规,如是无辜,当然无罪。”自觉耐心回到。 “我徒儿虽莽撞顽劣,偶有犯律,但绝对不会做盗取藏经阁,杀人越货之事,我的徒儿我最清楚,莫被奸佞之徒所误。”觉远辩到。 “师兄亦相信非玄真所为,但所有证据都指向玄真,不得不信,待禅武大会完毕,再仔细查办,必秉公执法。”自觉耐心解释。 觉远还是执着于要玄真参加大会,继续说道:“可否让玄真先参加禅武大会,这样查明事情原委后也不会耽误其比赛。” 自觉听后知道师弟又要钻牛角尖,恐怕不好再像这番对话下去,否则不好收场。微微一笑。 话锋一转:“那好,这就放了,也让玄真继续参加会师大赛。” “此话当真?”觉远有些不信,反问到。 “可以当真。”自觉如此回到。 “怎么叫可以当真。” “试想,就这般放了玄真,各执事首座,监院各处可会同意?” “如果是从方丈这里徇私舞弊,少林威望可在?各执事首座,监院可服?” “再试想,师兄力压各众口舌,让玄真参加禅武会师,不明所以之人均以其为戴罪之身,而立于少林最重要之禅武大会之上。” “少林自有史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大会众人会作何设想,会作何抗议?” “再试想,玄真如果真在大会中胜出,众人是否会服?定然是怨声沸天,声讨之势比师弟之如此要更甚百倍,届时玄真该如何?” “可能那时候玄真本无罪,均要欲加之罪而除其后快了!” 自觉一番口舌后,觉远似是有所明晓,沉默片刻后未再言语,心知如此要求确实难为自觉了,默默转身便要离开。 刚走两步轻声补了一句:“切莫冤枉了我徒儿。”说完便兀自离去了。 随后去了徒壁崖。 天已大亮,普度已回到自己的牢室,玄真亦无任何睡意,从昨晚到此刻的经历让自己的心情还无法平息。 正在思措间,铁笼缓缓出现,定眼一看,竟是师父在里面。打开铁笼,觉远轻身入内。 玄真看见师父,更加愧疚,扑通一声,双膝下跪,开口道:“师父,徒儿让您失望了。” 并未要说明于昨晚之事,而是因不能参加禅武大赛而内疚。 觉远并未责备,而是开口道:“徒儿不必内疚,也不必解释,此次禅武不成,还有下次。只是要吸取教训,莫再闯祸。” “徒儿谨记。”玄真应允到。 “但此次所有证据于你不利,你需将所发生之事一字不落说给为师,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为师必定找出幕后黑手,还徒儿清白。” “徒儿谢过师父。”接着便将当晚之事和之前一样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觉远。 觉远听后开口道:“你确定有黑衣人?” “徒儿确定,黑衣人武功高强,无论轻功还是内力都在徒儿之上,徒儿一路只能逃跑,当晚也算惊险,险些丧命。” “那你是否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为什么他们要置你于死地?”觉远疑问到。 “当晚就只看到一个黑衣人和一个胖和尚,这胖和尚后来得知是福为,而黑衣人使得是如针一般的剑,还有一种很小的暗器,因为太黑,没有看清是什么暗器。”玄真仔细回忆到。 “如针一般的剑?那必是葵花刃了。”想到此,觉远脱口而出:“东厂!” “东厂?”玄真疑惑到:“东厂与少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封上大会少林寺也向来不参与,而且,皇家还要仰仗少林在江湖之威望,怎可突然觊觎少林之物?” “东厂向来霸道,且最近江湖传闻《星云先书》再现,东厂已为寻找此书先后灭了赢家和九州镖局。” 觉远如此推敲过来,似是找到了一些线索,如有所思说道:“难道少林有他们需要寻找的东西?” 然后又自答道:“不可能,少林寺怎么可能会有《星云先书》呢!”说完摇摇头。 “《星云先书》是什么?真有其物吗?”玄真又好奇问到。 “此书传说历来已久,这《星云先书》传说乃仙宫之物,不知是什么原因流入世间,而姜子牙就是因此书得道升仙。” “此书预言了很多神迹,也可以说是泄露了很多仙机,而知晓仙机的人便有机会成仙。” “所以,对于欲望无限之人,宁可信其有。但数百年来,也未曾听说有人因此得道成仙,就是姜子牙也只是个传说而已。”说完陷入沉思。 “原来此书有如此之传说。”说着说着又重复道:“《星云先书》......”突然犹如被雷击中一般,跳起来大声喊到:“《星云先书》!” 觉远被他这样着实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疑惑地看着玄真。 玄真并未理会,而是凑到师父跟前。 神秘地说道:“师父,徒儿终于想起来了,昨晚隐约有听到一句,好像是提到什么星云先书的拓本,藏经阁什么的,没太听清。” 觉远听后亦是惊讶,有所怀疑的确认道:“此话当真?不可有半点恍惚。” 玄真听后又再仔细回想了一遍,转而斩钉截铁地回到:“师父,确信无误。” “如此说来,藏经阁有关于星云先书的拓本?”觉远感觉此事事关重大。 又开口道:“为师从未听闻少林与星云先书任何瓜葛之事,还需请教祖师二老一趟。” 说完正欲离开,又回头道:“徒儿,再忍耐些许时日,为师定还你清白。” 说完便摇了摇铁链,踏入铁笼,升了上去。玄真听师父如此一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这才心神渐宁,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刚准备向内走去草垛休息,只听后面沙沙作响,向外望去,竟是普度大师又顺着昨晚的路线横摆了过来。 刚一立定就开口道:“刚才探你那人是何人?为什么没有人看为师,竟有人来看你。” 玄真被这么一问,突然有点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后脑勺,圆道:“就是昨晚徒儿给你说的,就是徒儿的僧友玄真的师父。” “哦,就是那个觉远,是吧?那为什么玄真没有来瞧你,而是他师父来了呢?”普度追问道。 虽然玄真内心真想说玄真就是我,我还能看我来啊,心里这么自问自答自己反而不禁发笑,忽感气氛不太对劲。 转而哈哈大笑,然后又圆道:“师父,我那个僧友也和我一样,被冤枉关了起来,可能在哪个柴房,又关心徒儿,所以就拜托其师父来瞧。” 说完感慨自己如此机智,竟内心窃喜不已。 正在窃喜间,没想到普度还较真起来,好心说道:“既然这样,那为师也应该去看看觉远的那个徒弟玄真,这样一来一回,就算公平了。”说完就要走。 玄真听普度如此一说,真是哭笑不得,刚还窃喜自己如此机智,没想到看似疯癫的普度好像总是能猜到自己撒谎似的。 每每次都问的自己不知如何应对,每每次都得变着法圆回去。见普度真要离开。 无奈说道:“师父,这徒壁牢离顶峰有数十丈之远,武功再高,恐怕还没到顶,内力就耗费完了吧。” “无妨无妨,为师要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普度认真说道。 “那您如何离开,难不成放下铁笼拉你上去?”刚说完内心也觉得可能就是这样上去的。 只见普度正对着自己点头。连忙开口道:“师父,不用去了,可能过一会玄真就放出去了,师父,多陪陪徒儿吧。” 普度还真停下来想了想,然后回道:“既然他很快就被放了,那就是无甚大碍,不看也罢。” “好徒儿要求师父多陪陪,那师父就多陪陪,指不定哪日把你也放走了,不知道要再等多少时日才会再把你关回来。” “师父”如此之想,玄真不知是感动还是无奈。 玄真此刻心情甚好,接着昨晚之事继续问普度道:“徒儿昨夜根据师父传授的借物传气大法,怎么都不能将金刚之气传到任何物件上,还请师父指点迷津。” 普度听罢回道:“这说明你还不够细腻,初学金刚之气者,气如阵风,忽来忽去,控制不好;” “中阶者气如狂风,虽连绵不绝,却忽东忽西,亦是分散;” “高阶者气如暴风,气如团,虽猛烈却内气不匀,达不到臻境;” “而入臻境者,气如龙卷之风,内匀外强,内强外匀,聚气成卷,卷物亦是借物,借物便可传气。” “妙哉,妙哉......”玄真听后赞不绝口。说罢便控制金刚之气,攒气于掌,一小团龙卷之气行于股掌之上。 “果然天赋异禀,不过,还需多加练习,每日千次,三年后便可运用自如,气有多深,便可御多大之物,到那时,大小之物任你控制,哈哈哈......”说罢甚是高兴。 传龙突然问道:“师父,你这功夫有何名讳?” “名讳?无甚名讳。” “师父,我看可以叫‘卷龙功’,你意如何?” “随意,随意,只要徒儿喜欢就行,一切都听徒儿的。”说完一闪不见,竟又回自己牢笼去了。 玄真看着掌上的龙卷之气,眼里放光,顿觉功力有如神助。 心想:上乘之法原来是自然之法,参透天地,便可参透自然,参透自然,便可参透气法,参透气法功道自成。难怪自古圣人皆精通法理,精通法理而通人事,成国家政体之大成; 得道者皆精通自然,精通自然而通物事,成修身悟道之大成。想到此,如灵通顿悟,浩世万物皆存于心。 真是造化弄人,玄真顽劣脾性给自己惹来祸事,而好奇友善之心又给自己带来幸运,在武学修为上更加精进一层。 这种精进不是武功招式,体能修炼上的精进,而是道法上的精进,是认知边界上的精进,是打破惯例眼界的精进。 这种精进除了需要较高的悟性,更多是需要一个契机,需要高人的指点或引导。 这种精进如果仅靠个人,恐怕努力一生也难窥得此契机一分。 人生在世,心气要盛,悟道也许就是靠某个契机的一日之精进,而幸福是靠无时无刻的一世之温存。 话说觉远回去后便找了祖师二老。 祖师二老已不问世事多年,尊居达摩崖,传说数百年前达摩便是在此面壁悟道,成无数少林经典绝学。 拾级而上,沿路灌草密布,山峰两壁松林起伏,走到一处极窄的通道处,赫赫三个深红大字“达摩崖”。 进入窄道的墙壁上刻了一行小字: 在西天二十八祖, 过东土初开少林。 说的便是达摩之身世和在此开创少林。 此为少林禁地,乃少林无上尊重之地,亦是历代祖师修炼之重地,事关无数少林之机密。 只见觉远走到窄道处,便不敢向前,而是双膝跪地,双手合十,恭恭敬敬,默念经文。 原来在少林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最有威望的祖师会根据意愿可移居达摩崖。 所以,祖师二老已深居达摩崖多年,而这达摩崖又是少林禁地,除了方丈之外,任何人要想见祖师二老,就只能在禁地之外耐心等候。 觉远耐心等候,笔者带领大家看看周边风景。且看着壁廊: 绣苔笼壁垂野蔓, 龟鱼上崖落石河。 千年变幻万重山, 老祖化佛叹观止。 再看这石级: 百连石台无人凿, 佛心踏定自成行。 凹凸有如轮回梦, 起起伏伏蕴悲欢。 再看这溪流: 前世鸿流今细泽, 昨日干涸明溦水。 风云乾坤无穷幻, 江河湖海又再生。 刚好,觉远起身,就向禁地内走去,也未听见任何声音。 原来,这祖师二老内力深不可测,竟有密音传耳之功,已密音传耳于觉远,允许其入内,可见其造化。 这密音传耳之功需练到一定境界,需深谙自然之道,对周围环境及气息有极强感知,可通过在一个方向发出内力之息,内力足够深厚,便可传到远处,但也是稍纵即逝。 从狭缝处进入,绕过一段曲径,立刻有种别天洞府的感觉,内部佛龛林立,檀香沁人,小竹林松阵都暗含少林天罡阵法,与佛龛融为一体,犹如仙佛秘境。 再向内,山壁经文密布,石佛分级而立,再向上看,竟是云雾缭绕,变幻无穷。 继续沿着山壁曲径拾级而上,缓缓映入眼帘的是著名的达摩壁。 达摩壁是按照达摩所创《易筋经》《洗髓经》招式刻在墙壁上的,密密麻麻毫无章法,但深谙其道之人深知其法。 再向前就是达摩崖之达摩洞,达摩洞共有九个,最著名的便是当年达摩在内面壁九年的达摩洞。 洞内的“达摩面壁影石”还赫赫在目,传说此影就是达摩长期在洞内禅坐,洞口射进来光线的投影,可见其传奇之处。 除了达摩洞自达摩以后再无人居住,另外八个洞府都有其各自传说的故事,皆有历代祖师居住。少林寺在这一代不算最鼎盛时期,从祖师在此居住的数量便可轻易推断。 这达摩洞目前共居住了三位祖师,除了前面所提祖师二老之外,还有一位祖师,该祖师并非中原人,而是波斯人。 据说此波斯人原属于波斯神教“五圣”守护者之一,在其教内受“永生神”庇护,其余四圣有“真理神”、“秩序神”、“慈善神”和“健全神”。 传闻其遭到教内背叛,一路逃至中原,被普善大师所救,在少林寺生养一段时间后便剃度归入少林,从此成为少林弟子。 因其佛性较好,悟性极高,在少林已近百年,修为极高。 这“永生神”在少林寺的法号为耶罗,已闭关三载有余,自普善大师圆寂后,便经常闭关,在少林寺极少露面。 觉远来到祖师二老洞前,谦然下跪三叩之后说道:“弟子觉远,叩拜二位祖师,因昨日寺院发生命案,弟子徒儿玄真被冤枉入狱,事关重大,特此向二位祖师请教一事,还望二老不吝赐教。” 言毕洞内传来一声音:“觉远不必多礼,请讲。” 觉远这才站起身来讲到:“昨晚有黑衣人夜闯少林寺,杀害了一名僧友,并陷害到我徒儿玄真身上,只因玄真偶然听见其说藏经阁《星云先书》拓本之事。” “如果其所言属实,就必定是要置我徒儿于死地的原因。请问二老,藏经阁是否真有此书?” 二老听完觉远诉说,同时走出洞府,缓缓来到觉远跟前。只见二老均白须盎然,步履沉稳,手持白木杖,俨然仙人模样。 见着觉远相视一笑,首先观志大师开口道:“想不到如此陈年旧事也会有人关注。” 随后义清大师开口道:“觉远贤侄莫急,你师兄自觉方丈必然秉公办案,绝对不会让贵徒受冤枉的。” 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刚才所问之事严格来说并不属实,《星云先书》确实来到过少林寺,这点不假,只是有拓本一事子虚乌有。” “不错,这《星云先书》来到少林寺亦是二百年前之事,据老衲所知,这《星云先书》是本无字天书。” “当年本辗转到了龙星门之手,江湖知晓后纷纷讨伐龙星门,龙星门为保门派周全,便公开于江湖将此书送给少林寺。” “少林寺彼时威望较盛,江湖各派才纷纷收手。大约二十年前烛龙教讨伐少林也是为此书。” “那时此书便被盗走,后来再未听说有关此书的来历,想不到如今又出现了。”观志大师耐心解答到。 义清大师接着说道:“也难怪,如今快到了百年难遇的元年,据说是日月齐天,轮回转换,天机倒置,必有乾坤。可惜,我们这把老骨头,恐怕这辈子也无缘见着了。” 觉远听完笑着说道:“二位祖师神采奕奕,臻至仙境,二老如果无缘,我们这等闲之辈就更加无缘了。” 观志听觉远如此一说,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回道:“贤侄谦虚了,江山代有人杰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说完收了收表情,接着缓缓说道:“好了,好了,说回正题,贤侄已然知晓,这少林寺藏经阁内既没有《星云先书》,也没有所言之拓本,恐怕对贵徒玄真将更加不利。” 义清大师听后也应道:“是啊,既然贵徒已被关入牢内,说明各方证据都对他不利,而他所言之事与事实亦是不否,如此说来确实更加不利。” 观志接着道:“觉远贤侄还需多加查探。”说完两人同时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觉远亦双手合十,回道:“多谢大师指点。”说完大师便转身各自回府了。觉远却仍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待要转身离开,突然从洞内传来义清大师的话:“藏经阁内有一本关于《星云先书》的手记残志。” “仅仅是记载了星云先书数百年来辗转之经历,以及星云先书传说之内容,也许他们想盗取此志亦不一定。” “如果此志能换来贵徒之性命,想必三藏圣师必会同意。” 觉远听后有拨云睹日一般的豁然开朗,默默作礼后便自行离开了。 第十七章 巧破盗案 且说玄真正呆坐在徒壁牢,除了看风景,也只能看风景,这风景再好,看多了也教人乏味。 心想,在这徒壁牢关上几日还行,时间久了如何能受得了如此无聊,又想,关在这里的多半是极其凶恶之徒。 难道普度大师也是穷凶极恶之徒?不像,听他说是自己想待在这里而已,也许吧,怪人有点怪癖好也许正常。 而自己呢,难道我也是极其凶恶之徒,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如果自己真被冤死了,那岂不太吃亏,便宜了那帮奸佞之徒。 心里又想,我千万不能死,一定不能死,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想到这里稍稍宽心,便开始练习“龙卷大法”,一小团真气在掌内如龙卷风一般旋转,顺手向外一甩,还没行至几寸远便消失不见了。 看来不借物真气很难成形,便又拿起一小块石头,试着将龙卷之气“裹”到石子上。 但并没有达到“裹”的状态,而仅仅只是石子处于龙卷之气中间而已,远没有达到细腻包裹的状态。 看来此功并不那么容易修炼,真是要像“师父”说的,至少三年。 禅武会师大会照常进行,这日便进入尾声,竞争甚是激烈。不幸的是,玄真最终无缘本次禅武会师大赛晋级,甚至性命堪忧。 玄真内心最歉疚的就是在禅武大会的关键时刻辜负了师父多年的教诲,如果胜出,便是对师父最好的报答。 但事已至此,只能先渡过此劫,再另做打算。也许,这就是命运,只要心向阳光,必有拨云睹日之时。 最终“小四大金刚”名单新鲜出炉,乃洞林寺虚济,北少林寺恒忌,北少林寺常忍,南少林归缘,继承归位后将对应泼法金刚、胜至金刚、大力金刚、永住金刚。并学习对应的功法,成为少林寺镇寺护法。 “小十八罗汉”分别是:文信、柳为、修摩、夜新、罗那、岩原、药隆、道巳、步忍、良介、戒色、虚为、浮开、玉善、灵太、松行、福听、慧长; 待小十八罗汉继位后,便会分别举办归位仪式,分别对应:坐鹿罗汉、欢喜罗汉、举钵罗汉、托塔罗汉、静坐罗汉、过江罗汉、骑象罗汉、笑狮罗汉、开心罗汉、探手罗汉、沉思罗汉、挖耳罗汉、布袋罗汉、芭蕉罗汉、长眉罗汉、看门罗汉、降龙罗汉、伏虎罗汉; 归位后便深入修习各自对应的罗汉功法,并融入罗汉阵,成为保寺卫国的坚实力量。 这届禅武会师整整举办了七日,最后一日,举办了简短的结束仪式,公布了最终的获胜名单,并由方丈大师进行了授位仪式: 虚济归胜胜至刚位; 恒忌归泼法金刚位; 常忍归大力金刚位; 归缘归永住金刚位; 文信归伏虎罗汉位;柳为归静坐罗汉位;修摩归笑狮罗汉位;夜新归看门罗汉位;罗那归坐鹿罗汉位;岩原归芭蕉罗汉位;药隆归布袋罗汉位;道巳归长眉罗汉位;步忍归沉思罗汉位;良介归欢喜罗汉位;戒色归挖耳罗汉位;虚为归托塔罗汉位;浮开归骑象罗汉位;玉善归举钵罗汉位;灵太归降龙罗汉位;送行归过江罗汉位;福听归开心罗汉位;慧长归探手罗汉位; 归位后的“小四大金刚”和“小十八罗汉”隔日后将纷纷下山进行最终的“江湖”考验。 禅武会师结束后,整个少林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这夜,少林寺的巡护稍显松懈。 而位于大雄宝殿之内,由方丈大师主持,祖师二老,四大金刚,觉远大师等要职僧众尽在,而夜巡小僧头净言,藏经阁侍僧福为,以及被羁押的玄真。还有各首座、堂主、殿主等均在。 此时就在对前几日少林发生的命案进行寺审,方丈大师、祖师二老盘坐大殿正前方,其余僧众盘坐大殿两侧,四大金刚分列方丈左右,门口亦有僧人把守,而觉远、玄真、净言及福为均立于中央。 看这情形,寺审已进行了多时。 只听见觉远开口道:“看来无论玄真如何说,你们都认为是在狡辩。哼,这都是奸佞小人的陷害,这还不明显吗?觉远敢以性命担保,我徒玄真必没有杀害僧友,还请师兄恕其无罪。” 玄真被五花大绑,听见师父如此之说,甚是感激,正想说师父不必如此,可觉远未回头,只左手示意其莫开口。玄真只好咽下言语,看来师徒默契十足。 方丈听罢开口道:“师弟放心,少林寺向来慈悲为怀,且秉公执法,不会冤枉好人,亦不会枉纵坏人。” “今日之寺审意在请来祖师二老,做公证之见证,二来也做慧眼之明辨。” “想必在座各位都将事件的来龙去脉了解,中间之离奇变故确实令人匪夷所思,双方各执一词,而只有一方证据确凿,而另一方矢口否认其罪,陷入进退惟咎之地,还请祖师二老甄辩。” 祖师二老回礼后,义清大师说到:“前日觉远贤侄找过我们二老,就刚才所言听到关于少林寺有《星云先书》拓本的碎语,我等已有过言明,今日在此再次说明。” “少林寺确实有一本《星云先书》之残志,上面有记载关于星云先书之内容。” 听到这句后,全殿僧众都为之震惊,其中有一名巡僧混迹在人群中,反而淡定异常,不注意看其,怕是看不出来。 义清大师如此说也未有慌意,此残志上记载的确实是关于星云先书之“史记”内容,但并不是《星云先书》本书之内容,有心之人恐怕会大大误解。 义清大师接着说道:“众位稍安勿躁,老衲这样说恐众人不信,正好请来了三藏圣师前来,请圣师言明。” 话刚落音,只见宝殿大门无风自开,殿外圣师如佛莅临,气宇轩昂,佛光泛袍,步履沉稳。 身高足七尺有余,年方五十,左手持初本《大藏经》,右手持千年菩提珠,体着青莲服,灰须流眉,炬眼长鼻,一派圣者风范。 待其走到大殿中央后,众僧均施合十礼,三藏圣师亦回礼,便开口道:“方丈大师,祖师二老,贫僧有礼了。” 听其声音尊尊有礼,阔音厚重,为人信服。接着说道:“《星云先书》确实有本手记残志,就在藏经阁,已百年间无人过问,昨日听祖师二老提起,贫僧专门将其找出去灰扫尘,以便有用,此刻存于藏经阁伏案,如有必要,贫僧差人取来。” 方丈大师回到:“不必了,有劳圣师了,此残志事关重大,亦是存世之星云先书的重要记载残本,如今江湖上为此书又闹的沸沸扬扬,恐怕日后多生是非,还请圣师回去后将此书火化,并昭告天下,莫让江湖之众心生惦记,以恐再起是非争端。” 言毕,只见堂内刚才有些异样的巡僧竟悄悄消失于后方,不知去向了。 方丈欲毁此残本,也许有其一定之道理,毕竟江湖动荡不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为了避免惹祸上身,将此残本火化也是明智之举。 但此书也具备重要的历史价值,毕竟是关于星云先书的记载,方丈大师果真会如此做吗?且听后续精彩演义。 原来这异样的巡僧溜出去后便换上了黑衣劲装,这不就是那晚的黑衣人吗? 此人易容之后一直潜伏在少林寺内,继续打探此书的下落,不得此书誓不罢休。在听了众僧之言后,便径直去往了藏经阁。 这时所有要职僧人都在忙于审讯命案,哪有闲暇顾及藏经阁,黑衣人也如此觉得,心里一阵窃喜。 到了藏经阁前,果然并无巡逻僧众,一个轻身功夫越到一层房檐,再纵身一跃到了房顶,小心揭开瓦片,用匕首掏出一个窟窿,向下探去,内部黑漆漆,很安静。 再看看藏经阁周边,除了远处巡逻队的灯笼缓慢移动和紧挨着的善药房的灯火,也未有其他动静。 便打了一根火折子,扔进藏经阁内,看准位置,轻身跳入,再捡起火折子,轻轻一吹,便如油灯一般烧出火苗,接着微光找寻开来。 终于找到了三藏圣师所说的伏案之处,果不其然,桌上有本羊皮包裹的书本。 打开羊皮,书本上赫赫几个字:《星云先书》手记残志。 顿时内心异常兴奋,激动地手里的火折子都微微发抖,正想翻开内页,突然听到一声震天吼声,魂儿都差点吓走,火折子也吓掉了,但手里的残志还攥得紧紧的。 惊魂未定之余环顾四周,竟然已被和尚包围了,整整十八个人,原来是少林十八罗汉,看来早有准备,竟是个陷阱。 不等众人反应,脚下早已聚气,快速将残志装入胸袋,一手掷出飞剑,正好射入屋顶房梁,施展轻身功夫,借着飞索之力,瞬间便向上飞去。 谁料一张劲网罩下,将自己死死逼下。原来自己注意力全在残志之时,已被悄悄设下天罗地网。 上行不成,只好下行,收索回剑的同时看准最薄弱的方位扔出数枚暗器,眼看两名僧人躲开,露出一个破绽,便要突围,刚到缺口,又突然补上了两名僧人,看来这罗汉阵名不虚传,真是滴水不漏。 无奈,只好短刃相见,暗器短剑四面迸发,犹如三头六臂同时对付三名罗汉,竟略胜一筹,可见功力高深莫测。 三人不敌,换下阵来,又补上三位,灵公心想,这样下去,不被打败,也会耗尽内力而亡,需快速突破。 突然,灵公急速增发内力,招式比之前快了速倍,但也是极其耗费内力,在十八罗汉中间犹如鬼魅一般幻影移位,想要突破阵势。 原来这灵公甚是聪明,采用声东击西,制造假象的方式,故意将攻势击中在一处。 待背后出现空缺,便猛然回头,以更胜的内力再展开攻击,果然有效。 竟要突围,一剑刺去,一位罗汉不敌,左肩中剑,败阵退出,眼看灵公就要跳窗而逃。 突然感觉头顶犹如气吞山河之势向下压来,不敢不顾,只好强行招架,一招还没起来,已被点中穴位,竟全身麻木,动惮不得。 刚看清此人脸庞,原来是一位波斯僧人,就瘫软在地,只有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嘴巴亦动惮不得。 心想:必是刚才这群秃驴给自己设的圈套,如此大意,真是后悔莫及。 这灵公眼看着自己被几位僧人五花大绑,并送到大雄宝殿内,还是刚才那些人,好像就是在静静的等着自己。 幸好有两位僧人扶着,不然又要瘫软在地了。 只见刚才那位波斯僧人又出现了,在自己身上轻轻点了几下,竟四肢都慢慢恢复了知觉。 原来耶罗大师用的是易筋经功法,可轻易控制身体经脉穴位走向,而让灵公身体不听使唤。 只听见方丈说到:“有劳耶罗祖师了。” 大师回道:“方丈客气,阿弥陀佛。”说完双手合十回礼。这汉文说的还真顺溜,竟不必任何中原人差。 这灵公才知道波斯和尚名叫耶罗,死死盯着这波斯和尚细察了半晌,也不开口说话。 直到慧志大师喊道:“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少林?” 灵公闭口不言,企图一字不说,使众人奈其不得。 这时,觉远走到其前,怒视其目,震言道:“定是你杀害了我寺弟子,还与福为串通,嫁祸于我徒儿,速速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灵公这才知道,原来眼前此人是那个武功不错和尚的师父,定眼瞧了瞧,又歪过脑袋,一脸不屑。 觉远看其态度甚是生气,举起拳头,就要狠揍,自觉大师见状连忙喊道:“觉远退下。” 觉远被止,一脸不悦,但又无可奈何。 这时,观志大师说道:“想必这位便是江湖人称‘灵公’的惠灵,原东厂葵花司掌司大人,二十年前,曾以掌司大人身份拜访过我少林寺,想不到二十年后竟以此种方式再见,不知灵公所为何意啊?” 灵公听罢竟开口说话,回道:“观志大师好记性,想不到过了这么久竟还记得在下。” “东厂之势,权倾朝野,觊觎我少林绝学多年,老衲不敢不记啊。”观志大师说话表面客气实为嘲讽。 灵公听罢回道:“哼!东厂,在下早已与东厂无人任何瓜葛。” “江湖传闻灵公突然逃离东厂,而后再无音讯,想不到如今出现在少林寺,生出多端是非,杀我弟子,盗我藏金阁,到底是受何人指使?”观志接着问到。 “哈哈哈,我惠灵只忠于自己,不受任何人指使,只要老子高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说你们这群秃驴就别问这问那的,烦死人了。有本事和老子单挑,设计陷害难道就是你们这群名门正派的所作所为?传出去不怕天下人耻笑!”惠灵狡辩到。 “对付你这种狡诈之徒,用什么手段都不过分。”觉远愤愤回到。 这时,自觉方丈拿起案几上的“星云先书手记残志”,走到灵公跟前。 灵公见到书神情高盛,而后又恢复寻常。 自觉说道:“此残志在少林已封藏多年,断断续续记载了《星云先书》的一些江湖传闻而已,并未有关于《星云先书》内文的只字片语,要它何用。” “如果灵公正大光明拜访少林,不要说是看看,就算是借阅几日也无妨,何必硬闯。” 灵公听完也是将信将疑:“此话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自觉回到。 “为时晚矣,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觉远不依不饶到。 “如何晚矣?看来确实是一场误会,还请方丈大师慈悲为怀,高抬贵手,在下这给您赔不是了,改日登门拜访可好?” 看来灵公果然狡诈,依然不承认杀人之事。 自觉大师并未理会,向座下的僧头示意,僧头大声喊到:“带福为和玄真上殿。” 福为刚进入殿内,看到灵公,内心也是一震,胸口虚汗直冒,但也只好故作镇定,和玄真一起走到灵公跟前停下,也不敢看灵公一眼。倒是玄真一进来便死死盯着这被护花打榜的黑衣人。 刚停下便开口道:“看此人身形,必是那晚欲谋害我的黑衣人,如今已被擒住,看来可以还弟子清白了。”说完玄真内心倒是一阵轻松。 众人也未理会,自觉方丈开口道:“福为,可曾见过此人?”说完指了指灵公。 猛然被问,福为更加心虚,看也未看灵公一眼,连忙回道:“未曾,未曾,弟子未曾见过。” 觉远见状甚是怀疑,提醒道:“你倒是看此人一眼再回答!” 无奈,福为只好硬着头皮转身看了一眼灵公,依然回道:“确实未曾见过。” 众人也感觉福为之态有些异常,慧志大师转而对着玄真问道:“你可曾见过此人?”说完指了下灵公。 玄真如实回道:“那晚黑衣人蒙面,弟子不敢确信就是此人,但从其形体外貌来看,极为相似。而且,那晚福为也在现场,他明显是在撒谎。” 福为听玄真如此一说,显得更加慌乱,连忙跪下。 惊恐道:“方丈,莫听他血口喷人,弟子未曾见过此人,那晚就是他要偷盗藏经阁,还打伤弟子,弟子冤枉啊!”说着说着变成了哭腔。 这时,夜巡僧头开口道:“方丈,那晚弟子确实只看见福为大师和玄真在大打出手,并未看见黑衣人。”僧头确是将其所见诚实道出。 而觉远听后似有疑问,问道:“夜晚那么黑,他们又是在禅武台内打斗,你确认看到的两人,其中一人是福为,另一人就是玄真?” 僧头侧头仔细回想了一番,挠了挠头,刚才还坚信自己所言,经不住觉远一问,竟有些动摇起来。 略显无奈地回道:“觉远大师如此一问,弟子刚才仔细回想了一番,福为被打伤确信无误,而另一位僧人也未曾完全看清其脸面,只因其蒙面,而从体型来看也与玄真无异,据此推断,应该是玄真没错。” “哦?怎么又成了应该是玄真?刚才你不是说就是玄真吗?”觉远反问道。 “这,这...但是,就在玄真所在厢房的不远处,发现了蒙面巾和杀害僧友的匕首,而且他确实受伤,与我看到的那蒙面僧人所受伤之态一样,据此推断,必是玄真。” 僧头如此推断,貌似合情合理,众人竟一时也无法反驳。 慧志大师这时开口道:“那如何解释惠灵就是黑衣人,而且如果玄真所言为真,确实就有个黑衣人。” 慧志大师讲到此若有所思,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假如黑衣人就是那个僧人呢?也许净言所看所言也是真?只是与玄真看到的不是同一个时间的同一个场景?” 僧头反倒越听越糊涂,问道:“如果黑衣人就是惠灵,也就是说小僧看到的是福为与黑衣人在打斗,并不是玄真,那玄真又在何处?”说完一脸疑问。 慧志接着说道:“也就是说灵公假扮僧人,故意被福为打伤,然后假装逃走,故意让净言看到这逃走之人就是身上被尖砾石割伤之人。” 觉远接着说道:“也就是说玄真早已受伤并逃走,而灵公和福为只是故意在你面前演戏,我敢保证,灵公身上也必有与玄真身上一样的伤痕。” 说完走到灵公面前,猛然撕开灵公上衣,竟无一点伤痕,觉远甚是惊讶。 灵公反而哈哈大笑道:“蠢驴,你灵公爷爷的胸口好看吗?” 觉远无奈,撒手而去,并未理会。 慧志走到灵公面前,将其衣服掩好后,问道:“灵公这般费尽周折,演了一出好戏,可谓是功败垂成,可是,之后为何要杀不相干之人?酿出如此祸事。” 灵公眼神依然冷酷,还未开口,倒是福为先跪着到慧志跟前,哭喊道:“首座大师,小僧一时糊涂,做了对不起少林之事,求大师饶命。” 说着说着指着灵公道:“就是他,他,他...威胁小僧要昭告赌博欠债之事,小僧被威逼利诱,才犯此大错,小僧并不认识此人,求大师饶命。”说着说着竟跪爬于地乞求饶命。 只见灵公大声冷笑,全身发抖,众人以为其被揭穿后故作态势,看其如何表演。 没想到,其手上竟悄悄出现一颗火雷,轻轻一丢,顿时浓白烟火冒起,听有人大喊了一句不好。 慧志不顾烟火呛鼻,就向灵公所在方位抓去,结果竟然抓空,待烟雾稍稍散去,地上竟只有刚才捆绑灵公的绳索,而灵公已不见踪影。 僧头看见连忙喊到,封锁寺内所有出入口,快速搜查,众巡僧领命后正准备各自散去。 观志大师这时开口道:“此乃东瀛忍术,不用追了,据老衲所知,此乃东瀛忍术之中的火遁术,逃跑之绝技。” “乃忍术独有的内功身法,一旦使出,如闪电幻影,瞬间可到数十丈之外,在中原恐怕只有鬼谷的“凌云功”轻身功夫方可与其一决高下。” 方丈大师听完开口道:“看来此灵公已投入东瀛国,我们还是要万分小心,东瀛之人有如强盗,对中原珍宝神物觊觎已久。” 方丈接着说道:“既然事情已明了,暂且将福为关至徒壁牢,玄真无罪释放。” “但其不守寺院戒律,夜闯藏经阁禁地,明日与少林新秀一起下山历练,为时一年。” 说罢玄真领命,洗去不白之冤,接着谢过方丈和几位大师后,众人便散去了。 第十八章 冰释前隙 第二日,玄真只好与觉远师父道别。 两人来到少林寺后山一处林间,这林间不是别处,也是少林寺众弟子平常练功之处。 树上都缠了密密麻麻的草绳,也有树上垂下来的粗细绳索,还有很多木人桩,奔牛桩,亦有很多少林棍架。 师徒二人来此地并不是练功,而是道别。 觉远边走边说道:“想师父当年意气用事,离开少林正院,而到邻寺下院,外人都传是为师与师兄不和,其实不然。” “乃是当年你的师公,也就是普善方丈,在闭关时圆寂,其中有很多蹊跷,而为师那时正在外游历修行,回来才知道此事,那时自觉已是方丈。” “但他即为方丈,也仍未查出蹊跷之处,为师太过意气,恼怒之余才离开少林正院。” “也是想离开后方便暗中查探,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未查出一二,只查出普善师父闭关达摩崖期间,波斯教曾秘密拜访过耶罗多次。” “说到这个耶罗,为师对其最不信任,一个外来教派之人常年苟活于少林,引起江湖很多非议,直到现在,还在误传,说我少林正统杂入外族,香火不纯等等,很是气恼。” “这些事为师不曾给你说过,为师只是想让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任何时候都要心存信念,任何时候都要记得感恩。” “无论在哪里都要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对事,对人都要多一份警觉,这次在少林寺所发生之事应该让你多少有些教训。” 玄真点了点头,觉远接着说道:“为师一直不相信你师公是练功走火入魔而圆寂,必定有其后的原因,为师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查出其幕后黑手。” 玄真仔细听完后说道:“师父,原来你这么多年都在暗查师公突然圆寂之事,如果背后真有什么谋害之举,那也必定是极其隐秘。” “师父不必过于自责,太过隐秘之事必然难以查探,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秘密就会逐渐浮出水面。” “就像这灵公,这么多年人人都以为其早已退隐江湖,没想到秉性未改,仍然干着阴险谋害之事,到头来还是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 觉远听完甚是高兴:“想不到为师的徒儿能说出这番话来,说明玄真成熟了,为师真替你高兴。” “只是以后做事要有分寸,不可再像为师这么莽撞马虎,随心所欲,不然以后有你吃亏的地方。” “哎呀,师父,从小我就在您身边,你的脾性可都传给了我,想改都难改,这莽撞马虎,随心所欲师父要是不改,做徒弟的能改的掉?” 说着说着师徒二人又回到了从前那样嬉笑的场景。 “你这臭小子,刚夸了你两句,还没走两步,臭德性又开始了,看为师不削你!”说完就要动手。 玄真笑嘻嘻的躲过,说道:“师父,您还是别和我那么严肃了,你严肃起来反而觉得不正经,从小到大,我犯了再大的错误,你也没和我严肃,我这刚说要离开你外出历练,您倒是严肃起来了,让徒儿很不适应。” “不适应也要适应,师父能永远在你身边吗?要是师父像你师公那样,哪天真走了,躺在棺材里,满脸都是严肃,到那时,你就得天天适应。” 觉远本是一句嬉笑的言语,但透露出的其实是内心的不舍,把这次短暂的离别夸张成永别。 玄真听完师父如此一说,竟然内心一酸,眼眶有些打转,说道:“师父,徒儿明日就要离开,可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可不想像你当年那样,回来后就看不到师公了。” 觉远也觉得自己刚才那样说不甚合适,但又严肃地说道:“如今你要离寺历练,江湖不比少林,有险恶,有意外,有惊险,有困境。” “但同时,也会有友情,有大爱,有欢喜,有很多艰难的选择,虽然说是让你下山历练作为惩罚,但师父觉得是一次修行,希望玄真回来后,更加成熟稳重,更加懂得世间百态。” 在离开前,玄真又来到徒壁崖,来到普度大师所在的牢房内。 普度看到玄真,甚是高兴,竟然手舞足蹈。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任何人来看过普度,对普度来说,唯一想见到的,而且眼里唯一的人就是他的徒儿济元。 玄真开口道:“师父,济元来看您了。”说着将提的酒菜放到地上。 普度一番手舞足蹈后定眼看着玄真道:“济元,你终于肯来看为师了,你终于愿意见师父了,自从多年前你离开后,师父日日夜夜思念,师父对不起你,师父教坏你了,师父让你堕入了红尘,师父就是那个祸根,济元,你打师父。”说着就将玄真的手拿起来,要打自己。 玄真见状连忙制止道:“师父,徒儿怎么能怪您的,您将徒儿从小带到大,您是徒儿这一生最大的恩人,唯一的亲人。” 听到亲人两个字,普度突然又陷入癫狂:“亲人?不,不,不,我不是你的亲人,我不是你的亲人,我没有亲人,我就是一个孽僧,我教坏了你,我只是你的师父,只是你的师父。”捂着耳朵,疯狂摇头,甚至推开了玄真。 如此行为让玄真不知所措,只好开口道:“师父,您是我唯一的师父,也是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当然是亲人了,没有你就没有徒儿的现在。” “不要亲人,不是亲人,也不要你做我徒儿了,我也不是你师父了,你快走,你快走,快快走开,你快走开。” 说着竟独自蜷缩到牢内一角,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 玄真看此情景,不好再继续下去,心里想,普度大师如此可怜,但也无可奈何,会记得普度大师的好,希望历练回来后再来看他。 说着就要离开。却听见普度嘴里嘟囔说道:“幂月,幂月,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听其也不知所言何时,也许又是伤心往事,叹了口气,默默说了句师父保重,便走了。 玄真自下山后,每日苦练普度大师教给自己的‘卷龙功’日益精进,竟有神速,掌上的龙卷之气竟已有拳头大小,看来其也是天赋异禀,练武奇才。 每日在外最想念的便是觉远师父,没想到师父多年来还在为普善方丈圆寂之事在暗地调查,可自己又一点忙都帮不上,有些苦恼。 但也无奈,只能潜下心来好好在外修炼,满一年后回到少林,练成神功,助师父一臂之力。 至此,少林一行二十三人结伴而行,穿越在田间山林,大街小巷。 每到一处甚是壮观,四大金刚带头,十八罗汉在后,传龙最末尾。 有时四人成列,有时两人成列,整整齐齐,戒律严格,彬彬有礼,化缘助人,抱打不平,施善扶弱,弘扬少林之好德。 这日,二十三人行至淮安一带,来到淮安府,正做化缘,途经此地最有名的妓院天妃坊,乃是四乐教东仙门管辖之处,门主乃“花不乐”花潇潇。 只见一众妖艳秀色的女子在窗栏处对着和尚们花枝招展,叽叽咋咋说着要邀请和尚们进去,给和尚们施缘,和尚们大多低头不闻不问,没见过世面的偷看了几眼,甚是心动。 这时,玄真喊道:“众僧友们,有人吵着喊着要给咱们施缘,咱们如果不去,那就是心中有偏见,佛者,四大皆空,我们只是化缘祈福,念经超颂,有何不可?” 四大金刚之一的普济应道:“阿弥陀佛,积善行德,福报必得,只是这烟花柳巷之地易招诱惑,是非较多,还是不去为妙。” 玄真走上前来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心中有佛,目中有佛,所见皆佛,何来诱惑?何来烟花柳巷?” 普济道:“玄真师弟所言极是,预成佛者必成之,意念疏者,难成之,就当是考验吧。” 这时,上面的妖艳女子又唧唧喳喳道:“快进来吧,给各位大师施点女色如何?”“大师,小女子胸口郁闷。”“请大师上来为小女子解解困惑。” 一众和尚相继入内,引来街上众人围上来看热闹,都想看看这和尚们是否会惹出什么笑话。 大街上也有人喊道:“这进去就出不来了!”“污秽之地,进去不得”,也有人喊道:“和尚嫖妓了,和尚嫖妓了。”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刚一进去,众女子笑颜皱开,细声嗲语,手绢上的香气直扑鼻来。 老鸨子先起了话道:“呦,今天是哪个菩萨开恩了,让你们到这开荤来了?呵呵...姑娘们,招呼好了,这天妃阁的名气就该传到京城了。” 带头的虚济不紧不慢继而开口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误会了,贫僧一众来自少林寺,下山修行,正好路经贵地,前来化缘,还请施舍一二,感激不尽,必有福报。” “哎呦,小事一桩,这也是我们天妃阁的福气,但是,我们这些姑娘们挣些银子不容易,每天不知道要招呼多少个像你们这样的‘男人’。” 说话带有挑逗之意,个别和尚有些按捺不住,喊道:“请施主注意言辞,我们是佛家弟子,莫说污秽之语脏了我们的耳朵。” 老鸨子听这话也不恼,笑眯眯说道:“老娘乃一介俗人,不然也不会做这种生意,这本身就是俗人俗世俗地,有些人偏就喜欢温柔乡,赶也赶不走,不请都自来,你们不也进来了吗?想要化缘?还是想要姑娘?哈哈......”现场所有人哄堂大笑,好不热闹。 这时,玄真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一番老鸨子,凑近闻了一闻,老鸨子还以为这和尚开始动心了。 谁料玄真捂嘴一笑道:“如果在贵地化缘能化到一位姑娘也好,你看看谁想跟我们这群‘男人’走?” 说完众和尚和众姑娘都哈哈大笑,老鸨子脸色微变,正想开口。 玄真抢话对着老鸨子说道:“唉,你不行,你太老,腐味太重,像你这样的,我们这群‘男人’看不上,估计别的男人也看不上吧?算了算了。” 老鸨子听完气的瞪眼惊呼鼻子。平日里姑娘们被老鸨子压榨的够呛,听玄真如此奚落老妈子,心里倒也不讨厌,但也不敢发出笑声,生怕被老妈子听见为难自个。 老鸨子这时有些恼怒,说道:“我看你们这些秃驴哪是来化缘,是来寻老娘开心的,老娘真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上你们这些闹心驴。” 虚济道:“玄真,出家人应积口德,不得无礼,还请施主见谅。”而后又接着道:“这俗话说,比丘修行,托钵化缘,弱悭吝心,广积功德。施主,有缘化缘,无缘亦不强求。” 老鸨子见此和尚说话倒是客气,恭恭敬敬,本来这遇上比丘化缘,乃是福事,只要施舍一点就算是积福田。 自己本来也不想如此,也是老鸨子自己先说话有些难听,玄真才有此回呛。 老鸨子开口道:“这和尚还是明事理,说话倒是客气有礼,除了这个玄真和尚,每人赏碎银一块,阿弥陀佛。”说完还像模像样的双手合十作佛礼。 玄真倒也无所谓,这也算是一大笔“施舍”,相比几个馒头,几盘蒜头,这些也够每人吃好几日了。 也算一个小插曲,化缘完毕,虚济一众正欲告辞,谁料门口一个声音喊道:“给我最好的姑娘。”众人回头一看,竟是个和尚。 这和尚进来打量了一番众人,开口道:“呦,今天店里生意这么好?” 老鸨子赶忙上前喜迎道:“呦,大和尚,您来了,快请进,快请进,紫云,快招呼。” 只见一个穿着紫色纱衣,玲珑透体的姑娘拿着玉扇,小步快走过去扑通就掉入和尚怀里。 众和尚看见均不忍直视,都嘴里念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紫云娇声喘道:“你个死和尚,多久没来了?让紫云想的好苦。”说完还柔弱的捶打了和尚胸口两下。 这和尚经紫云这么撒娇,早就受不了了,连忙温柔说道:“老衲亦是十分想念紫云,这不来了,走,赶快上楼,老衲定让你飞仙。” 说完便一把将紫云轻松抱起,可见其力量之大。 刚准备上楼,听见一个声音喊道:“慢着。” 这和尚听有人如此一说,心里了顿时不高兴了,脸色微变,怒道:“谁人敢阻挠老衲。” 玄真这是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着这和尚道:“敢问大师法号?” 和尚不予回答,只是说道:“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小驴蛋,不配问老衲法号,知趣就各行其乐,莫扫了老衲雅兴。” 玄真不依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老驴蛋的法号。” 和尚听后甚是不悦,一把将紫云托起,让其坐到自己宽阔的肩膀上,竟能稳稳的坐住,其臂粗如水桶,肩阔如宽椅。 就这样直直走到玄真跟前,身材比玄真大了一圈,再加上肩膀上坐了紫云,形成强烈的高低反差。 和尚瞪大眼睛喊道:“既然知道老衲大名,还敢如此出言不逊,活得不耐烦了?” 玄真却不怵回道:“小僧活的很滋润,虽比不上大师花天酒地,但小僧至少知恩图报,不会自个潇洒,忘了恩人。” 和尚听出其话中有话,威胁道:“何处此言?要是有话快讲,有屁快放,说不出个一二,老衲将你撕碎。” “你可识得普度祖师?” 众和尚听后亦引起骚动,纷纷说道:“普度祖师?就是那个将自己关到徒壁崖的疯和尚?” “难道这和尚就是济元?” “济元?就是那个犯了戒律,被赶出少林的四大金刚?” “不错,江湖人称断肠和尚就是他了。” 这时,那和尚摸着紫云裸露出来的大腿答道:“老衲已与少林无任何关系,已不是少林弟子,什么祖师都不知道,知趣就赶快从老子眼前消失。” 这断肠和尚果然不食人间烟火,冷漠无情,嫣然一个行走在江湖的怪物肉体,让人无可奈何。 “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忘恩负义之徒,枉费普度祖师思徒心切,甚至将自己关至徒壁牢,以求......” 还未等玄真说完,断肠和尚哈哈大笑,打断道:“就是他自己跳入悬崖,死了,与我何干?那都是他自作自受,啰里啰嗦,烦人!”,说完径直走了,不理会玄真。 玄真竟愕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心想,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才让济元如此绝情?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背后的原因。 想到此继而开口道:“济元大师,江湖都说大师无情无义,本来小僧是不信的,如此看来,非但绝情绝义,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断肠和尚本来已经架着紫云走开了,一脚都踏上楼梯,听玄真如此一说,怒从心起,肌肉绷紧,稍稍用力,那阶楼梯便咔嚓断掉。 然后猛然起脚,将碎木块踢向玄真,这碎木块便如飞镖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射向玄真,说时迟那时快,玄真一个转身躲过木片。 刚一站稳,还不等济元再出招,连忙说道:“久闻大师乃少林寺有史以来最得意的四大金刚,大力金刚拳早已练至如火纯情,小僧根本不是大师的对手,还请大师高抬贵手。” “既然知道,为何还出言不逊,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以后和尚还怎么在江湖立足。”断肠和尚怒言道。 “大师,不是小僧无礼,您在江湖上还有立足之地吗?知道江湖上都怎么说大师吗?小僧都听不下去,刚才那话也不是小僧有意要说,只是江湖上都如此传闻,小僧本来不信,可是刚才大师的所作所为确实无法让小僧信服。”玄真解释道。 断肠和尚倒是挺在意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玄真正好借此发挥。谁料断肠和尚还真信其言语,说道:“那你说说,江湖上都怎么说贫僧?” 玄真脑筋一转,继而编到:“江湖都说大师武功高强,深不可测,是一顶一的高手。” 先说些好听的话,没想到这断肠和尚内心倒是欢喜。 又接着说道:“只是无情无义。” 断肠和尚立马又怒从心起。玄真连忙说道:“这都是江湖上的人说的,不是小僧说的。” 看断肠和尚没有向前,又说道:“江湖上的人还说了,这断肠和尚连自己的师父都不认了,竟让自己的师父都发了疯。”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个连师父都不认的人,让人瞧不起,武功再高有什么用,我就是没有武功,我也瞧不起他!” 说到这里,断肠和尚勃然大怒,托起紫云,臂膀一甩,将紫云径直扔向了二楼,这紫云竟不偏不倚刚好坐到二楼的栏杆上,吓得不敢动弹。 怒道:“江湖山的人都胡说八道,我济元什么时候不认师父了,当年,是少林寺将我从四大金刚除籍,还让我受了七七四十九日面壁禁足之刑。” “随后,就是我那师父无情地将我赶下少林,并说让我永远也别再回来。” “永远不要向别人提起他是我师父,说我济元无情,都不知道那老和尚才是最无情无义之人吧。” “如此狠心将我赶下少林,哼,也好,从此老衲逍遥自在,吃喝嫖赌样样随心,哈哈哈哈......” 玄真这才明白当年其中的缘故,才知晓其中的误会,摇头叹道:“济元大师,你真是误会普度祖师了!” “哼,误会?明明就是他不念旧情,将我赶下少林,这能有何误会?” “小僧曾听僧友说过,当年在大师被禁闭期间,普度祖师苦苦哀求普善方丈,想让其念在师兄弟的份上,放过你一马。” “哪怕罚你在少林扫一辈子地,做一辈子伙夫都行,只是你所犯戒律乃最忌讳的四戒之一。” “方丈大师如不废掉你的武功,驱逐少林,就无法向列祖列宗交代,也无法向众弟子交代,即使普度祖师再苦苦哀求也无济于事。” “所以,普度祖师为了保全你的武功,不想让你进入江湖后成为一介废人,才私自放你下山。” “只恐你不肯,便以如此绝情的手段逼你离去,没想到竟种下如此深的误会。”说完玄真叹息,然后道,不信你问虚济。 虚济也道:“玄真所言属实,要不是普度祖师私自放大师下山,大师恐怕早已成为废人。” 恒忌也道:“自从大师被放走后,方丈自然不会放过你师父,将他关入徒壁牢内,后来方丈大师是在忍心不过,想要放了普度祖师,可是普度祖师竟有些疯癫,不愿出去,说要在这等徒儿回来。” 常忍也道:“是啊,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这些年在江湖上真是坏了少林寺的名声,劝诫大师早早回到少林伏罪,不然普度祖师就要终生关在徒壁牢了。” 断肠和尚听完内心如五雷轰顶般难受,竟有些颤抖,发问道:“你们说话当真?” 玄真回道:“千真万确,普度祖师是因为思念你过度,才神经错乱,疯疯癫癫,也不愿再走出徒壁牢半步。” 只见断肠和尚竟扑通一声跪下,大喊道:“师父,济元错怪你了,济元这就回去找你。” 说完要起身便冲出天妃阁,出门之前回问玄真道:“敢问尊姓大名,日后恩情必报!” 玄真回答:“因普度祖师对小僧有恩,不求回报,小僧法号玄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济元施回礼后便径直朝少林寺方向走了。 这济元来到少林寺,被拦在门外,只因其**太重,永不能踏入少林寺内,便在门外守了三天三夜,也不见应允。 便心一横,竟要硬闯,一拳砸破庙门,众弟子见状就要拦截,竟也拦截不住,纷纷被打倒。 这时,惊动了东西职事监院,派十八罗汉前来拦截,天罡北斗罗汉阵排布。 济元作困兽犹斗,悲愤之余,阎气更盛,以硬碰硬,金刚之气全身环绕,犹如佛光罩身,拳头所到之处刚劲无比。 十八罗汉纷纷抵挡吃力,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只见济元使了一招“雷霆震海”,又使了一招“天崩地裂”。 这招天崩地裂不同于以往的招式,更加猛烈,集聚了全身气力,一击得手,将全数人全部震倒,自己也将耗尽真气。 此时,济元已有气无力,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向后山走去,去往徒壁牢。 慧志见状喊到:“济元,你如此执迷不悟,硬闯少林,还打伤少林弟子,你这是全然不把少林放在眼里。” “二十年前,本该就废你武功,不再让你为祸江湖,没想到,如今你竟祸害到少林寺来了。” “今天,我就把二十年前没有完成的惩罚完成了!”说完便示意四大金刚上前。 趁其说话期间,济元蓄积了少量真气,集于丹田,做好打算,吼道:“废了武功便是,贫僧只想要见到我师父!如果废掉,能见到师父,拿去请便。” “事到如今,你已不再是少林弟子,哪有什么师父,先废掉武功,赶出少林。”慧志怒道。 济元用尽全身气力震吼道:“师父,师父,济元来了!”震彻全寺,犹如狮吼功般的威力。 说完双膝跪地,真气耗尽,成为待宰羔羊。 这时,四大金刚上前,将其拉起,两人拉胳膊,两人拉腿,慧志走上前来,点穴封脉。 言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犯下滔天罪孽,不杀已是佛法之恩,今天就将你在少林寺所学全部拿回,也算是替天行道,好自为之,阿弥陀佛。” 说完施了佛礼,便开始动手。 只见其使出易筋经中的禅手功,将真气聚到指尖,真气便如锋利的火焰闪闪发亮,真气不断涌出,犹如一把尖刃。 先点其麻穴,济元全身便立刻麻木失去知觉,竟无法操控身体,全然不听使唤。 然后准备再割手足筋,最后封任脉和督脉,最终永远都不能再学武功。 慧志走到其左侧,正要割其左手筋,突然一个震天怒吼声喊到:“谁人要废我徒儿武功!” 刚闻其声,便见其从堂后飞身而入,瞬间便至慧志跟前,一手竟已抓住慧志右手,如此之快,犹如鬼魅。 此乃易筋经中的移形换位身法,虽比不上凌云功,但也速度极快。 慧志连忙收工应道:“普度祖师,您何苦亦执迷不悟,当年要不是你私自放走济元,怎会到如今这个地步,你这样还是助纣为虐,孽缘轮回。” “再说,我这是依当年掌门之令执刑,难不成,你又要抗法不从?” “哼。”普度冷笑道:“狗屁法理,孽缘便孽缘,今日老衲只认师徒,不讲佛法,放我们师徒生路,从今以后,与少林寺再无瓜葛。” “不然,老衲踏平少林。”说完眼神怒炯,直瞪着慧志。 此时慧志也不好服软,亦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答应,那以后还如何服众。 便回旋道:“祖师,您这是为难老衲,要不贫僧请方丈来一辩是非,看方丈如何说?”算是请求。 普度依然不屑道:“就算是普善来了,也无用,老衲要带人走,谁敢不从?” 虽然其污头蓬面,但却气势凌人,以一人之势力压群僧。 就在僵局之时,祖师二老已来到堂前,观志祖师缓缓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普度,你这是何苦?” 义清祖师也说道:“真是孽缘啊!” 普度也未转身,背对两人道:“老衲注定与佛无缘,只因尘世情缘难了,一直以来希望通过佛法净化自身,但越陷越深,内心所受煎熬甚至无法自拔。” “二老,今天算是普度相求,只要放过我师徒二人,从此离开少林,亦安分守己。” 义清祖师继而言道:“老衲亦是看在眼里,大师在武学修为上确实颇具天赋,只是难过情关,始终与佛法无缘,内心所受情缘与佛缘之冲突日益强烈,最终导致心魔泛起,直至迷失。” “但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济元出现,认回师父,算是了了你的一桩情缘,既然你已作出选择,心魔已除,要回归尘缘,二老亦不强留,只是要约法三章,否则日后还要替少林清理门户。” 这时,普度才转过身来,面对二老答道:“大师,请讲,我师徒二人必从。” 义清大师说道:“约法一:你师徒二人皆受过少林恩惠,如少林有难必出手相救。” 普度答道:“这个必然,即使不说老衲也必会如此。” “约法二:你师徒二人日后行走江湖,需行侠仗义,积善行德,不得再放任济元为祸江湖。” 普度答道:“请二老放心,我徒儿与老衲一样,只因误会,离开少林后心魔作祟,没了约束,老衲日后必定严加管教。” 这时,观志大师开口道:“这约法三...你走上前来,只告诉你一人。” 普度也未犹豫,便径直前去到了观志身旁,观志密耳了一番,普度竟如听到惊天秘密一般,眼睛转而死死盯着济元。 听到最后竟激动不已,眼眶湿润,愣在那里,庭院内众人已纷纷散去,普度才从惊闻中觉醒,一步一步挪到济元跟前。 济元这时麻劲渐除,连忙起身,扶着老迈的普度道:“师父,弟子连累你了,当年都是因为弟子沾惹孽缘,酿成祸事。” 普度低垂着身躯,有气无力,抚摸着济元的臂膀,眼神充满关爱,再回头看看整个少林寺。 傍晚的光辉耀着金色屋顶,多少载在此生活修炼,多少载与众人一起度过,多少载那些抹不去的回忆,在脑海里不断反复。 难怪自己与佛无缘,内心依然如此感性,容易感情用事,内心念到,罢了罢了,尘缘至此,往事不堪回首。 又想起刚才观志给他说的那些,竟想不到幂月当年为自己生下了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就是济元。 幂月算是为己而死,当年与幂月一见钟情,可幂月为了不连累自己,竟悄悄离去,直到十月怀胎,生怕以自己的能力养活不了孩子。 便拜托观志大师收养孩子,但不让自己知道。幂月,你这是何苦,你这是何苦! 想到这里潸然泪下,已哭成泪人。转过身紧紧抱着济元,悔恨自己为何当初不离开少林,悔恨自己为何不和幂月私奔,不然这时一家三口该多好。 斯人已去,无法复活,如今只能与济元相依为命,以慰其在天之灵。 命运便是如此,有时捉弄你,有时纵故你,有时眷顾你,你也只能欣然接受,面对接下来让自己更美好的时光。 普度缓缓说道:“济元,不怪你,不怪你。是为师错在先。如今,事已明了,这一生为师是自作自受,到如今,即使悔恨也无济于事。” “走,我们边走边说,这件事也应该对你讲明,咱们师徒就敞开心扉,往事未来事一一说尽,再入江湖你我便是不同身份。” 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山路,稍显步履蹒跚,总算经历过人生劫数,解开了误会,抛去了心魔,父子团圆,最终心境归元。 第十九章 廖氏神器 接着说玄真。 自玄真在机缘巧合之下搭桥牵线让普度和济元团聚后,与众僧一起继续南下,到了应天府。 正值端午节庙会,歌舞升平,人满为患,商贩满街,粽子飘香,琳琅满目,好不热闹。 还有赛龙舟,闹花灯,踩高跷,舞狮子,耍杂技,一派热闹景象。 女人们穿的是花枝招展,男人们穿的是玉树临风,小孩们也有大红的新衣裳,手上拿着糖人蹦蹦跳跳嬉笑耍闹。 一到节日,百姓们好像就与这江湖,与这纷争的世界无关,尽情享受在这欢乐的世界,俨如人间桃花境地。 也许这样的欢乐世界就是人们追求的无限境地,也许这样的时间只是现实里安乐的短暂幻境,也许这样的聚集只是为了刻意忘掉一世的烦恼。 无论怎样,都逃不过命运的种种羁绊,够强大才可能战胜羁绊,就像是不断战胜命运的各种关卡,直到人生巅峰。 一群和尚穿梭在人群中,与这世俗格格不入,好像一群来自世外的佛尊在视察民间,看到人间这般幸福场景,也不禁想要掉入人间而不想再回去了。 确实,有很多和尚在这里便被繁华的商街所吸引,丰富的色彩,无数的精美商品。 人们高盛的欢乐情绪,游戏耍闹的欢快,吸引有些人的驻足,甚至参与。 也许你有信仰,你有原则,你有目标,但在‘魔鬼’的诱惑下,在你‘舒服’的淡志下,便会偏离原来的目标、原则,甚至信仰,最终掉入‘温柔’的陷阱,忘记初衷。 十八罗汉里面有些年纪较小的和尚,见到热闹场景便忘记了自己的使命,甚至已走散。 他们穿梭在人群商贩中,对很多小玩意爱不释手,对很多美食垂涎三尺。 甚至对‘人间’的繁闹乐不思蜀。戒色、虚为、浮开三位早已与队伍脱离,不见踪影。 虚济无奈,只好将众人带离闹市,来到偏巷一处冷清之地。 给众人说道:“莫忘记此次我们下山修行之目的,若是被这点世俗迷惑,那还谈何修行,还谈何禅法,更不用说大乘佛法了。” “我们是三界之外的明灯,是顽固世俗中通往极乐世界的领路者,是让人们大彻大悟世道的布道者。” “如果我们都迷失自我,沉浸在这无聊的繁闹中,岂不是给少林丢脸,给佛祖丢脸,让天下人笑话。” 虚济顿了顿看了看众人点头的点头,沉默的沉默,东张西望的东张西望。 坚定道:“夜新、罗那、岩原,你三人结伴,无论如何在今晚之前将戒色、虚为和浮开三人找到,并带到北城外二十里之处的龙星门。” “少林寺与龙星门有些交情,今晚就在那里过夜,无论找寻结果如何,最晚子时之前回来。” 三人允诺后便准备自行前去寻找。 这时,玄真站出来道:“虚济师兄,玄真愿一同前往寻找。” “想这应天府街巷甚多,且人多物杂,恐三人在子时之前都寻不完这些街巷,多一人去多一个人手,这样找寻到的机会更高一些,也许不用到子时那么晚便可回去了。” 虚济稍想片刻道:“也好,便一同跟去,分头寻找,你们自己定一个汇合的时间地点,到时候便一起回来,且不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了!” 四人便在众人哈哈大笑的声音中离开了。 玄真说要去寻找三位师兄弟是次,其实是按捺不住对这繁华闹市的好奇,就想看遍这各种奇技淫巧。 离开后便大摇大摆地向闹市中心去了,也许三位师兄弟和其一样,对这里充满了好奇之心而流连忘返了。 哪有什么心思找几位师兄弟,一人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着,左看看,又看看,仅仅是新奇,不买也不问。 看着甚是潇洒,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个廖氏武器的铺子,只是这个铺子与别的不同,门厅冷清,毫无人气,冷冰冰的,让人不敢靠近。 顿时好奇起来,想要进去一探究竟。据说廖氏武器乃兵器世家,十八般兵器样样皆有,乃江湖上最有名的兵器店。 另外“廖氏白打榜”在江湖上也是极负盛名。 玄真进入店内,环顾四周后,看着倒不像个兵器店,而是一间小茶室,房间不大。 中间是一幅诺大的人物水墨画像,只见此人神采飞扬,烟须缥缈,背手而立,大家风范。 正在想此人必定是个人物,也不知道是谁,正在思索间。 这时有一人早已在屏风后面,看此和尚神采奕奕,气质不凡,颇有兴趣,正看见和尚在看着父亲画像。 然后边走出来边微笑着说道:“这是家父,廖志安。” 玄真循声看去,走出来一位年轻人,一袭蓝衣劲服,徒手而立,打扮甚是张扬,但谈吐优雅,嫣然一个风流公子哥模样。 接着开口道:“这位大师,想看何种兵器?” 玄真施礼道:“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出家人对兵器并无兴趣,碰巧经过,便随步进来,岂料进来后竟无一件兵器,为何店名又叫做廖氏武器?” 年轻人微微一笑,回道:“看来大师对廖氏武器不是很了解,在下廖不凡。” “幸会,贫僧玄真。” “幸会,这江湖上最有名的铁匠铺当属林家匠林氏武器和廖志安廖氏武器” “林氏武器只为皇家服务,而廖氏武器乃当今江湖上最有名的武器铺,玉女、真武、神虎帮、龙星门、五岳派等主流大派都在廖氏定制过传世兵器。” “凡想要在廖氏定制武器,需过三关,方可预约武器,否则概不接待,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儿一件武器也没有。” “原来如此,敢问需过哪三关?” 廖不凡料到玄真由此一问,不紧不慢回道:“好,大师请坐。”两人坐定后便有下人送上茶水。 接着道:“这三关是祖上定下来的规矩,这兵器本无性,但凡用之则性凶,非制作者所能控制,为让每件神器尽可能适得其主,才设三关;” “缘为第一关。” “挑战白打榜为第二关。” “凝血淬炼为第三关!” 玄真专注听解,回道:“施主所言极是,这也就是出家人不喜兵器之原因,用之则凶也。只是这三关甚为奇特,不知作何解?” “待在下细细讲来,缘为第一关,所谓缘,并不是与廖家之缘,而是与原器之缘。” “廖家搜集了天南海北的奇器异宝,谓之原器。” “这原器有的来自天外之物,有的来自深海绝境,有的来自深山密洞,甚至传说有的来自神仙或神魔之界,这些物件平常人等可能几世都见不到一回。” “原器分为九等,乃天、地、金、木、水、火、土、神、魔九种。” “总之,求器者需先过缘关,九种器脉,缘中一脉,千种原器,缘中一器。” “想要求得,不是你挑原器,而是原器挑你。”说完端起茶杯自饮,玄真听其所言确是闻所未闻,但合情合理,神秘非凡,真想求得一件,看看自己与哪种器物有缘。 按耐住内心的好奇说道:“只听这第一关就如此讲究神秘,看来要得一件属于自己的神器也许如佛家之言一般,先有结缘,再有因果。” 廖不凡微微一笑,道:“确是如此,器本无性,一旦缘定,会遵从所使人之性,善恶因果一切皆缘。” “请教施主这第二关如何作解?” “第二关乃挑战白打榜,可能大师会好奇,这廖氏以卖武器为名,为何要设白打榜,竟与武器无关。” “这其中有两层奥秘。其一当年并没有刻意设置白打榜,只是祖师爷提出想要廖氏打造武器,需挑战几位江湖友人,几位友人欣然同意,这才有些延续,时间久了,就有了白打榜排名。” “白打榜也没有太多刻意设置,也是江湖上给廖氏的一份薄面,一个不成文的约定成俗,不仅对于门派之间沟通了解有所促进,也是武功切磋的一个很好的契口。” 喝了口茶继续道:“这第二层奥秘之处,器于人,犹如虎添翼,固然更为厉害,但器毕竟乃身外之物,而人身,人性,人心才为根本。” “根本盛才有能力使器,根本固才能更好发挥器之威力,再者,我廖家之器也不想毁在不善用之人手里,更不想毁了我廖家的名声。” “想拥有有缘之器,只需挑战我们公布的白打榜里的任何一人,不设期限,什么时候挑战成功,什么时候打造专属兵器。” “施主所讲这般作为既是为器寻找更适用其之人,又是让所使之人更加固本培元,还能让廖氏武器更加名震江湖,可谓一举多得,妙哉妙哉!”玄真对此亦是赞不绝口。 “哈哈,家父所想所做均有其内在的道理,只是想让这件件传世之宝发挥其最强的作用,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人。” “令尊亦是良苦用心。不知这白打榜如何排名?” “大师客气,今日也是与大师有缘,见大师器宇不凡,定是人中豪杰,在下倾囊相告,不必客气。” 说的是意气风发,接着道:“白打榜乃是按照武功高低进行排名,别无门槛,仅设二十名。” “这排在第一位的乃在江湖上极少露面的鬼谷谷主‘玄仙妙人’王隐;” “第二位乃地藏府府主‘九方帝’轩辕九藏;” “第三位玉女掌门“钰玑子”玉灵清;” “其次是烛龙教教主‘龙之化身’龙渊;” “真武教掌门‘穆远道人’杨穆远;” “琉球王尚宁侦;” “归依道教,隐居于终南山的东瀛人智铁树一郎;” “鞑靼族族长‘草原王’林丹汗;” “四乐教教主‘仙云菩萨’云在天;” “龙星门‘鬼龙阳’龙耀君;” “龙星门门主‘飞龙子’龙耀天;” “金蛇会总舵主‘青面蛇王’古勒桑;” “鹰鹫宫宫主‘鹰灵王’仓木决;” “鞑靼族‘战神’乌鲁尔;” “神虎帮帮主‘屠蛮子’屠隆;” “‘灵公’惠灵;” “断肠和尚;” “五岳派掌门‘百一关山’关山岳;” “烛龙教四大护法之一‘风无影’司徒闪电;” “最后是西域巨人,四乐教北仙门护法‘城西保罗’。” 玄真听完廖不凡的耐心讲解,内心亦是震撼道:“这第二关也是难事,想要打败其中任何一人岂非比登天还难。” “非也,这武功或是日日精进,直至臻境,又或是一日悟道,直达臻境,又或是天降神机,直通臻境,只要有追求的执念,便有得来之希望。” “贫僧受教了,施主年纪轻轻亦有这番领悟,敬佩敬佩。” “大师见笑了,在下只是与高人接触多了,见的多了,听闻多了罢了。” “高人自有高人之处,施主能与众多高人言谈受教,实乃幸事。只是如果挑战成功,是否白打榜排名也要有所调整?” 廖不凡微笑道:“这白打榜说实也虚,说虚也实,每三年调整一次,仅限二十名,排名也仅作参考,不想让白打榜成为江湖人争夺名利的排行榜。” “再说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有白打榜的二十名高手的推荐,也不是不可以打造,我们是开门做生意。” “阿弥陀佛,用心良苦。这如果通过了第二关,那第三关又作何解?” 廖不凡未说话,而是起身道:“大师稍坐片刻,待在下取一物,大师一看便知。” 片刻之后,廖不凡掀帘进来,手上拿着一件黑金铁盒,打开铁盒呈到玄真面前,玄真仔细一看,惊言道:“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阴阳聚功石?” “大师博闻,阴阳聚功石乃取自天外飞陨所制,江湖上共有三对,听说一对在地藏府,一对在少林寺藏经阁。” “施主所言非虚,贫僧曾听闻觉远师父说过,这阴阳聚功石有传功移法之能,乃传世至宝,不知这阴阳聚功石与这凝血淬炼之关有何关系?难道所使之人亦要传功于石,再淬炼于器?” “大师果然智慧过人,一看便知。这阴阳聚功石实际是取自同一飞陨,但在不同之处,这阳石的采集地在东海火硫之地;” “这阴石的采集地在罗刹国极寒之地,此种陨石天生具有吸纳精元之能,如果长期伴其左右便会精元耗尽而亡。” “所以,不宜长久把玩,平常必须密封于灌铅密盒之中。” 玄真手握聚功石,甚是沉甸,并感觉到一丝抽虚之力,附在手中,像是有无数个触角要深入体内一般,无法抗拒,不敢多拿,轻轻放回铅盒。 廖不凡接着道:“这聚功石虽有传功之妙法,但一般不敢轻易使用,如果二人所练真气相差过多,体质相差过多,极难成功,一有不甚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经脉尽毁而亡。” “但用在淬炼专属神器之上却有其妙用,先将精血滴入聚功石,待尽数吸入后,再传入全数真气,直至浩虚无力而停,最后将另外一块聚功石合并,便会将聚功石内的精元真气尽数逼出,流入神器淬炼,终成神器。” “听施主如此说来,这第三关倒是简单。” “非也,这第三关其是最难,在传功过程中,如果在真气耗尽之时如有操作不当,一不小心便会伤及体内神元,一旦伤及神元,即使拥有神器,亦是病器,病器会不断反噬,直至抽尽体内神元。因为损伤神元之后,神器便会凌驾于器主之上,而成为器主的主人,任其宰割。” “原来如此,要想得到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传世神器,有如割肤之劫,确是不易。看来贫僧此生都无缘了。” “大师既是在少林,便是无缘,只是这江湖瞬息万变,有缘无缘你我都说了不算,只有老天爷说了算。” “哈哈,施主所言极是。听施主今日之言,让贫僧大开眼界,深感江湖真乃藏龙卧虎,博大精深,多谢施主指教。” “大师客气了,廖氏也是非常讲究缘分,这缘分自有天命引导,今日投缘,便是因,日后必定有其果。” “但愿如施主所言,玄真今日多有打搅,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说完玄真便自行告退了。 就在玄真刚刚离去,廖不凡突感聚功石微微震动,难道是刚才吸入玄真大师真气所致。 没有多想,赶快将盒子带到店内缘器房,越是靠近,震动越是厉害,细细查看原器,在最里面不起眼的角落有一物微微发亮。 走进一看,乃“天”字属号之“天外玄石”,此玄石不同于一般慈石,黑如昼,亮如镜,聚则成石,散则成粉。 石状可吸铁,可吸慈石,力如弩弓,需置于铅器中而失吸力; 粉状散如针,可相斥相吸变化万千,形态万千。 因内部温度或环境之不同而会成石成粉,极其玄妙。 廖不凡看完微微点头,内心想,此千年无用之玄石竟也有惜缘之人,看来此物件非他莫属。 第二十章 大闹天妃 玄真自离开廖氏武器后,内心亦有种莫名其妙的好感,总觉之神秘,让自己的好奇心难以按捺。 只因自己身在佛门,无法再深入窥探,只好作罢。 这时已是傍晚,早已忘记出来寻找三位师兄弟的事情,自由自在在街道闲逛,东看西看好不欣喜。 其实只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也未有奢求,只想饱尽眼福,便是足矣。 看大街上什么香包糖人,面人葫芦,杂技花船好不热闹。 还有一处在比武招亲,扫一眼都是些三脚猫功夫,远远不是擂主的对手。 看着阵势多半是骗取报名费的江湖骗子,看不顺眼,拾起一个枣胡,朝着那擂主一扔,应声倒下,可乐了那挑战的年轻人了。 此时坐在擂台上的年轻女子倒是淡定,也无任何表情,看来江湖经验丰富,即使输了也会逃到别的地方继续行骗。 看到一个匍匐在地上行乞的老头,甚觉可怜,便准备将一点化缘食物施舍给老人家。 弯腰就要施舍,只是用手扶了一下老者,发现其脉络正常,并无残疾之相,怎会瘫坐地上。 便想试探一番,轻轻催入一点内里,直冲其大椎穴,其受到刺激,肌肉一紧,瞬间爆发,顿时蹭一下蹿了起来,站到众人面前。 此人只好埋头鼠窜地走了。看这景象只好摇摇头,感叹这可怜模样。 这时,行至一处茶楼,有些渴了,便大行进去,找一处角落坐下,小二看一和尚进来,倒是新鲜。 过来嬉笑问道:“请问这位大师,是要喝酒还是喝茶?” “当然是喝茶,只是贫僧身无分文,愿为贵处祈福诵经,不知可否?” 小二听说没钱,嬉笑立减,奚落道:“没钱,没钱还想喝茶,喝杯白水倒是可以。” “但贫僧就是想喝茶,路过贵处,茶香飘逸,犹如春风般荡漾,秋浪般醇香,肯定是茶中极品,甚是想品,善哉善哉。”玄真依然索要道。 “既知道是茶中极品,没有钱定是喝不了,如坚持要饮茶,那还请大师到别处讨要,小的可没有钱请你喝茶。”小二倒是一点不领情,不愿卖这个人情。 玄真见此小二一点情理不通,不好纠缠,正好看到台上正在说书,对着小二道:“这样,贫僧上去讲一段,然后给贫僧一盏茶,可否?” 小二上下打量了一番玄真,有些不相信道:“你能说的了书?如真能说的好,别说一盏茶,就是天天来喝都可以,只是怕你没这个本事。” “要是说的不好,得罪了客人,怕你也赔不起,还是不要闹了,小的给您上一杯白水,您慢慢品着。”说完就要离去倒白水。 岂料小二刚转身,玄真便起身向说书台走去,打断说书的老者。 道:“施主,阿弥陀佛,贫僧听施主讲的甚是精彩,不才也想给大伙讲上一段少林奇闻密事,还请施主赏脸,让上一段,阿弥陀佛。” 这说书老者倒是通情达理,说了一辈子书,也没听过和尚说书,而且还是自行上台,甚是好奇。 笑道:“无妨,无妨,如有少林奇闻密事说上一说,想必大伙都乐意听一听,大伙,是吧?” 众人起哄道:“这和尚也能说书?”“可别扫了大伙的兴致!”“要是说不好,给大伙把茶钱买了。” 玄真听大家你一言我一嘴,张开双手示意安静道:“灵公盗取藏金阁,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听呢?” 众人一听道:“就是那个东厂的狗腿子惠公公?”“少林寺藏经阁也敢去盗,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这个好,这个好,就听这个!” 这玄真便将那天发生的事稍加修改,添油加醋的胡讲一番。 讲灵公如何侵入少林,如何躲过巡僧,如何以一己之力潜进藏经阁,偷取武功秘籍。 对抗十八罗汉,而后被少林祖师所擒,又如何对峙,最后竟以东瀛忍术逃走的经过,听得众人啧啧称奇。 没想到灵公竟如此厉害,敢偷盗少林寺藏经阁,更没想到这厮竟投靠了东瀛国,个个骂其为卖国贼,骂其不知廉耻,人人唾弃。 最后大伙竟热烈鼓掌,表示赞赏。甚至有的人还在喊:“再来一段!” 玄真也未继续再说,就连店里的侍者门都听的津津乐道,玄真这时走到小二跟前道:“快给贫僧上最好的茶。”说的甚是得意。 小二也不敢不从,敬言道:“大师果然说的好,您请好嘞!” 说完转身对着火房喊到:“上好龙井一壶,鲜煮花生,至尊龙眼各一盘。”玄真一人坐在角落享用,甚是自在。 这时,门外走进来几人,个个携带武器,锦衣劲服,玄真听见旁边人悄声说道:“鲸猪头的人来了。” 只见四人走到最中间一个位置,那桌上众人看相便悻悻让开,本以为这桌让开便好,只要不招惹是非就谢天谢地。 谁知这四人又转向那桌的旁边四桌,四桌之人见状也只好悻悻离开,有的茶饭还未吃到一半,来不及付账便匆匆离开了。 几桌清干净之后,四人才坐到中间那桌,喊到:“最好的都给我们上来,要是伺候不好大爷,让你们福萫茶楼从应天府消失!”说的甚是张狂。 这鲸海帮受东厂照顾,在这一带横惯了,哪有不敢从的。 百姓一听是鲸海帮,因为鲸海帮帮主叫鲍朱童,取其谐音,都叫他“鲍猪头”,江湖人送外号“鲍老大”。 就剩下角落几桌“幸存”,玄真依然在角落,内心早看其不顺眼,本正想站起来教训教训这几人,这是店小二正好送茶水过来,悄声说到大师莫要理会,安安顺顺送走他们就好了,店里还要做生意,不想惹是生非,玄真只好作罢。 只见那几人刀剑横在桌上,脚跨到凳子上,个个大爷模样,不断不耐烦地喊到茶水上快些,饭菜上快些。 其中一个老大模样的人说道:“这次咱们鲸海帮真是要扬眉吐气了,以后看谁还敢不听话,定让他们吃足教训!” 另外的人应和道:“是啊,听说附近的雷火帮,歃血盟,幡义堂都会过来,真是要上演一出好戏!” 这老大接着道:“岂止一出好戏,以后这应天府就是我们鲸海帮说了算,就他赵大人也不放在眼里!” 又一人附和道:“对对,这次一定除掉这眼中钉,把天沐池的地盘给夺回来,把龙......” 刚说到这,这老大连忙制止道:“那么大声想死啊!” 说完转头在四周看了看,发现也未有人注意他们,仅角落两三桌零星几人便未放在心上。 接着以更小的声音道:“咱们鲍老大可说了,这回上面有人撑腰,欺负了咱们多年,这次就让他彻底翻盘,以后就咱们说了算,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为所欲为,哈哈哈......”说完几人哈哈大笑,好不畅快。 玄真虽然距离他们较远,但聚气凝耳,听得是清清楚楚,但不完全明白其所言之事。 只知道东厂人要来,还集合了雷火帮、歃血盟、幡义堂之众,还要拿下天沐池什么地盘,看来免不了又要祸害哪里,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 心想这江湖上还真是混乱,动不动就要抢夺地盘,还是少林自在,只需要遵守戒律,哪有那么多抢地盘,打打杀杀之事,只要僧友门潜心念佛,修习禅宗,教化众生,便是为世人造福,普度众生。 心想赶快历练完毕,快快回到少林才好。 而后又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出来寻找师兄弟呢,竟早已忘到九霄云外,看看窗外,天色已晚,烛灯亮起,便匆匆出了茶楼,打定主意,在附近找寻一番,如果实在找不到便去龙星门会合罢。 找了一圈,确实未见踪影,便只好向龙星门赶去,正好路过天妃阁,心想,三人不会正巧就在这里吧?便想去打问下。 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刚进入大堂,还未抬起头,周围红粉绿黄的裙儿就围了过来,撩魂的笑声,打俏声亦是接踵而至。 数十只如皓雪般娇嫩的手已在身上到处乱摸,真是招架不住。 淡定一下开口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六根清净,无欲无求,还请施主们洁身自好,贫僧亦不是来寻欢,而是寻人。” 说完姑娘们便都收了手,甚是扫兴,有个姑娘道:“你们这群和尚,嘴上都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还不是和那些臭男人一样,三番五次地来我们天妃阁,个个假正经。” “最后,还不是按耐不住,来了个鱼水欢,赶都赶不走。”说完众姑娘们用手绢遮脸,噗噗嗤嗤笑了起来。 玄真听其这么说,难不成他们三人就在这里? 就试探道:“看来姐姐们个个都精明的紧,真是瞒不过,小僧就直说了,小僧也是来寻欢的。” 说完还给姑娘们抛了个媚眼,姑娘们顿时炸了开来。 这时,老妈子走了过来道:“呦,这小和尚长的倒是俊俏,还如此风流,把我们这姑娘们哄得这么开心,都争着抢着要公子!” 姑娘们听老妈子这么说都假惺惺地害羞起来,其中一位姑娘道:“秦妈,看您说的,公子如此风流倜傥,能为公子服务那是小女的荣幸,就不知道公子会不会选小女了。” 说完半掩脸面,偷偷瞧着玄真,看玄真的反应。 “多谢姑娘,只是......”玄真有些扭扭捏捏道:“只是,几位姑娘小僧都想要!”说完自己都有些害臊。 老妈子听玄真如此一说惊讶道:“呦,你这公子胃口可真大,一口气要十个姑娘,先不说公子能否吃的消,只怕是消遣秦妈来了!” 玄真笑道:“施主大可放心,小僧要是没有准备,怎敢有过分要求?”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晃了晃,这老妈子立马脸露喜色,只是将信将疑,就想要伸手查看,玄真假意无视,随手收回袋子,老妈子扑了空。 也不好再深究,便就当信了,喜颜道:“真没想到公子如此豪放,都怪老身眼拙,姑娘们,快快伺候好公子!” 其实,这袋子里哪是什么银两,只是进来时临时放进去的石子罢了。 老妈子刚一说完,姑娘们便娇嗔细声道:“公子...公子......”边说边往上扑。 玄真见状连忙制止道:“且慢,贫僧改变主意了,不想要这么多...还真怕自个身体吃不消。” 说着还有些羞愧,姑娘们也噗嗤笑了出来。 玄真接着道:“这样,贫僧问个问题,要是回答的满意,贫僧就要了,另外,还每人赏五两银子。” 姑娘们都争先恐后地道:“公子,我来回答,我来回答,快问吧......” 玄真顿了顿,示意大家安静,开口道:“可要如实回答,这第一个问题是,刚才有没有三位像我一样的僧人到这里来过?” 刚问完都争抢答道:“有有有......” “哎呀,看来都答的太快,让贫僧真不知道该选谁,这样,我们改变下规则,看谁举手快就谁来说,好吧。” 众人点点头。玄真接着非常快地问道:“谁愿意带我去他们的房间?” 顿时有三位姑娘举起了手,玄真看了看道:“就选你们三个,贫僧要了,一会每人赏十两银子。” 三位姑娘很是笑的合不拢嘴,其他姑娘亦甚是扫兴,表情立马沉了下来,悻悻地离开了。 玄真对着三位姑娘道:“给贫僧带路吧!”三位姑娘便搀着玄真上了楼,玄真倒也不忌讳,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上楼了。 到了一个客房前,姑娘们停下,玄真小声问道:“就这间?”姑娘们点点头。 玄真问道:“三人共处一室?”姑娘们亦是点点头。 玄真心想这群厮很是够放荡,便二话不说,一脚踹开门进了去。 正好撞见三人都赤身裸体,分别搂着一位女子,不敢冲突,怕惹怒天妃阁,连忙把三女子拉进来,关上门,假装搂着三位姑娘对着戒色、虚为、浮开三位道:“一起吧!” 本来三人欢愉正甚,突然看有人闯进来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是玄真,还带着三个姑娘,马上又继续肆无忌惮。 边享受和肌肤之亲边道:“玄真师弟,你小子比我们厉害,我们三人才三位姑娘,你一人就要了三位姑娘,能吃的消吗?” “唉,话可不能这样说,我这练的都是至阳至刚之气,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小僧也都笑纳了。”说完众人哈哈大笑,好不淫荡。 玄真见众人戒备心都已放下,接着道:“三位师兄,小僧在想,咱都破了戒,回少林怎么交代啊?” 戒色回道:“天知地知我们四人知,不说谁会知道说!” 虚为接着道:“你这不是还没破戒呢,三位姑娘,还不赶快伺候好我们师弟。” 三位姑娘听罢马上欢笑异常就要掀了玄真的衣物。 玄真倒是不慌不忙道:“莫急,莫急,待小僧吃点东西,补补身子,去给小僧弄点糕点来。” 又给另一位姑娘道:“再给小僧泡壶上好的茶。” “还有你,再弄点下酒肉去。”把三位姑娘打发去了。 又接着道:“你们三个也先出去,我有要事要与三位师兄弟商谈,一会每人赏十两银子,快。” 姑娘们看看三位和尚,三人有些不悦,但也只好顺从,心想难不成虚济他们知道我们在这了。 待众女子都出去,玄真突然怒道:“枉费少林一番苦心,让你们出来历练,竟干这些苟且之事,还不知悔改。”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乖乖跟我走,继续历练,一切交由虚济处理;第二,现在小僧就替少林清理门户,再把你们带到虚济那里,那时恐怕就是废除武功,直接除籍吧!” 三位听玄真如此一说,甚是不欢道:“玄真师弟,你怎如此不厚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相安无事。” “就是,何必如此较真,扫了兴致,一会你那姑娘们回来还要享尽天伦之乐呢。” “这样,玄真师弟,今天我们小僧三人请客,你只管享受,千万莫将今天之事说了出去,不然以后还如何在少林立足。” 玄真听罢道:“你们还知道这样的事说出去无法在少林立足。三位姑娘回来之时就是你们决定之时,到那时候别怪小僧不客气了。” 浮开道:“哼,别说你练的是金刚大法,我们三个联手起来,你还不一定是对手。” “甚好,那就是拿定主意要小僧在这里动手了?” 戒色连忙道:“各位,都是同门师兄弟,切莫伤了和气,有话好好说嘛。” 这时,听见楼道内的脚步声渐进,玄真道:“姑娘们就要回来了,你们快些做决定,否则后果自负。” 三人心想也不好在此大打出手,否则不好收场,传出去了有损名声,先应付了这小子再说。无奈,三人只好穿上衣服,表示同意回去。 瞬间,四人便跳窗逃走了,几位姑娘推开门进去一看,几人竟不知踪影,连忙通知黑子们,顿时,天妃阁便炸了锅似的震怒,十几个黑子打着灯笼,同时追了出去。 四人一路向龙星门方向逃去,这些天妃阁的打手对街巷十分熟悉,竟在四人之前将四人截住。 带头的喝到:“你们这群秃驴,要了姑娘,还想逃走,以为我们天妃阁是什么地方,今天要么留下买命钱,要么留下尸体。”说的甚是气焰冲天。 玄真道:“不就是要银子么,给了你们便是。” 说完就示意虚为、戒色和浮开三人给银子,三人只好将化缘得来的几两银子扔给了黑子,黑子顺手接住,打开袋子一看,才这么一点碎银子,怒道:“哼,竟戏弄本大爷,要你们好看,给我上。” 十几人便要怒气冲天地杀向四人,就在这时,廖不凡出现了,走到中间道:“呦,这不是天妃阁的吴总头。”又转过头道:“还有玄真大师,这是有什么误会?” 被廖不凡这么一搅和倒是坏了事,这吴总头喊道:“廖公子,难道你认识这几位和尚?”廖不凡道:“有过交情,此乃少林寺的玄真大师。” 吴总头嘲笑道:“少林寺,玄真大师,哈哈哈......臭和尚,我吴一霸定要江湖都知道,这少林寺的玄真和尚到我们天妃阁嫖姑娘,偷了醒擦了嘴就要不认账。” 玄真亦是无奈,本逃走即可,廖公子突然出来,还说出自己的大名,岂不是要坏名声,无奈道:“廖公子,都是误会,贫僧怎可能去那种地方,千万不可听信其言。” 吴总头怒道:“误会?你意思是我吴一霸冤枉你了?真是笑话。廖公子,还请让开,今天定不放过这秃驴,否则坏了我天妃阁的威望。” 廖不凡道:“吴总头,且慢,何必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多少银子,我廖不凡替玄真大师赔了就是,一百两够不够。” 说完就将一小袋银子扔给了吴总头,吴总头打开看了看。 和颜道:“廖公子爽快,虽然廖公子替这秃驴付了银两,今天就放过他们,但一样教他们臭名江湖,这就是赶来我天妃阁撒野的下场,哼。” 说完带着众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廖公子亦是无奈,待吴总头一众人走后对着玄真道:“玄真大师,在下相信大师绝不会做寻花问柳之事,定是误会,大师莫要放在心上。” 玄真苦笑道:“多谢廖公子出手相助,无妨无妨,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怒怼戒色三人,三人垂头不语。 玄真接着对廖不凡道:“廖公子今日之恩玄真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回报,后悔有期。” 廖不凡亦回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大师后会有期。” 说完四人便向西走去,廖不凡依然没有动,看着几人消失在黑暗的街道中,心中似有得意,微微点点头。 心里却道:早晚你会回来找我。 第二十一章 飞龙无情 虚济一众早已到了龙星门,飞龙子热情款待,寒暄了一番,并互相一一作了介绍。 飞龙子道:“少林寺与龙星门一向交情甚好,各位大师能来我龙星门做客,真是蓬荜生辉。” 虚济回道:“贫僧与其他弟子均是在此次少林禅武会师选拔出来,按照惯例,需要在江湖上历练一年,今日恰逢路过贵派,顺道拜访,未曾想掌门如此好客,真是受宠若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飞龙子道:“大师客气了,如有招待不周,还望大师尽情相告,莫要拘束。” 虚济道:“多谢掌门。”吃饱喝足后众人便陆续散去。龙珅亦为众人准备好了客房。 玄真、戒色、浮开、虚为四人过了子时才回来,由下人引路,带到了给少林寺安排的客房处,虚济见到众人才算心安,本想质问三人,但入夜已深。 便道:“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再行问话。”几人也只好速速就寝,明日之事待明日再说罢。 第二日一大早,飞龙子便为少林寺一众准备好了早膳,只是在吃早膳之时看到龙星门众下人眼色怪异,还窃窃私语,让虚济一众不得不心想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 虚济悄悄瞅了瞅众僧,也无任何怪异之处,这时龙珅走了进来,看到下人在那窃窃私语,知晓其都在讨论早上的传言之事,顿时怒颜色令,瞪了瞪众下人,下人见状都赶忙闭嘴不言,悄悄退下。 龙珅走到虚济跟前道:“大师,饭菜可还合口?” 虚济忙道:“珅管家客气,出家人无甚讲究,能饱饭既是知足。”虚济有接着问道:“刚才我看府上之人交头接耳,神色怪异,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被此一问,龙珅有些尴尬道:“大师莫要上心,都是一些江湖的流言蜚语罢了,与咱们并无关系。”说完也不好再接下去,就准备转身离去。 这时,良介冲了进来,直接走到虚济跟前道:“师兄,出了大事了。” 虚济连忙站起身来道:“何事?如此慌张?” 良介稍作调整道:“师兄,真是丢人,说出来都脏了贫僧的嘴!”说完转过身去,有些气愤。 虚济有转向龙珅道:“珅管家,你是不是也听说什么事情了?还望如实相告。” 龙珅见状也不好推辞道:“大师莫要听信谣言,无根无据,不可信,不可信。” “无风不起浪,造谣,为什么不造贫僧的谣,为什么不造虚济师兄的谣,就偏偏造他的谣、”良介争辩道。 “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事,先说清楚,贫僧自有判断。” 良介只好说道:“一大早,贫僧听府上人都在传,说昨晚少林寺和尚逛窑子。我就上前理论问谁说的,真是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这几人回辩说城里都传开了,传言说去的地方就是城里最大的妓院,天妃阁,而且...而且...还指名道姓说其中有一个叫玄真的和尚。”越说越是气愤。 “真有此事?马上叫玄真过来。”虚济愤怒道:“还有,戒色、浮开、虚为三人也给我叫来。” 良介来到客房,昨晚入寝太晚,四人还在呼呼大睡,良介练踢四脚大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赶快起来,你们昨晚干的好事!” 四人便明白大概何事,匆匆起来整理一番便去见虚济了。 一路上玄真内心甚觉冤枉,感觉自己真是命背不能怨佛祖,什么事都能赶到自己身上,无奈,只能见招拆招了。 刚一进屋,虚济就责问道:“玄真,昨晚你们去哪,干什么了详实说来,不能有半点隐瞒。” 玄真一看众人庆幸,猜测都估计听信了天妃阁的传言,估计再多说也无益,只好道:“贫僧如果说没有在天妃阁做过犯戒之事,你们估计也不会相信,所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如此态度,还嫌丢少林寺的脸面丢的不够,还有你们三个,说。” 三人见状有些心虚,连忙跪下道:“师兄,都是我们不好,我们昨晚......确实去了天妃阁,玄真师弟是一片好心,到天妃阁找我们,他并未有寻花问柳。” 玄真听罢小声道:“还算你们有良心。” 虚济接着道:“玄真没有寻花问柳,那就是你们三人有了?按照戒律,该如何处罚?” 三人连忙道:“请师兄手下留情,我们日后定不再犯戒,若有再犯天诛地灭。”说的甚是诚恳,亦发了毒誓。 玄真道:“师兄,他们三人确实是受了天妃阁的诱惑,才不小心堕入红尘,还请师兄给他们一次悔过机会,将功补过,也算是他们的一次教训。” 虚济看着三人道:“少林寺戒律难到都成摆设了?一出少林寺就凡心荡漾,这还没出来几日,如果心性不定,早早离开少林,莫耽误了各位前程。还有你玄真,为什么天妃阁偏偏只点你的名字,你必定参与其中。” 三人连忙认错道:“师兄,不要赶我们走,我们知错了。玄真确实未有参与。” 虚济愤愤道:“无需解释,事已至此,闹的沸沸扬扬,少林颜面被你们丢尽。按照戒律,受仗刑三十,面壁三日,不得进食,如有再犯,少林除籍。 玄真加倍处罚。”四人无奈,本想再做解释,虚济并不理会,径直去了,其他僧人便架着四人去施罚去了。。 三日过后,四人虚体心慌,但尚有神气,又过了两日,养好了身体,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这日,玄真闲来无事去往湖边踱步,看到龙星门练武场阵势庞大,甚是壮观,尤其是在云练场练功的人,高耸入云,犹如仙人。 在空中练功,更需要十足的耐心和稳定的心态,否则便会失足而落,不战自败。 这些大的门派不像一些小的帮派组织,生怕别人偷学了自己的招式,越是上乘功夫越讲究心法和道法,心法强而身强,道法盛而形盛。 如果仅仅是几招几式就想打败天下无敌手,那只是无知之人的片面之想罢了,这些心法道法只是人界之法。 如果是神仙、神魔之界,身已是金刚不坏之身,那里更讲究神仙、神魔之心法、道法以及法器。 所谓心法乃始之元神不断充盈的练就之法,所谓道法乃行之于世待人接物的悟世之法,心法正乃强身心,道法混乃正邪间。 无论人、神、魔,大概也都不离其宗,人之心法,神之心法,魔之心法皆为强身心; 人之道法、神之道法、魔之道法皆有其执道,心法道法缺一不可。 玄真注意到不远处练武的一对人,一男一女,一长一小,练得十分认真。 女孩虽小,但武姿优美,身法纯粹;这公子更是器宇不凡,与女孩配合默契,风度翩翩,眼神里透露出对小女孩的关爱之色。 只是其身法更加端练,力度,幅度,角度都恰到好处,拿捏甚是沉稳,感觉像是个中高手,但不知是其有所收敛,还是本就如此略显轻拙,看了一会再未注意便就离去了。 傍晚,玄真趁大家不注意,像往常一样,偷偷出去练普度大师教自己的“卷龙功”。 玄真日日精进,每日都不落下,在后院的小树林里独自练着,只见其纳气运功,周边树叶无风自起。 仔细一看,竟有数十片树叶竟微微发亮,原来是玄真运气卷龙功将身旁树叶用金刚之气包裹,慢慢飘了起来。 一次可操作数十片树叶,天赋异禀,进步神速,虽还不能达到撼动千斤之力,但这些“小龙卷”已能分散操作,已是厉害。 然后轻轻催动,数十片树叶围着自己旋转,再一发功,这些树叶竟如飞镖一般闪电射出,都直直地插入树干。 有些树叶甚至都没入树干之内消失,真是叹为观止。 玄真怕被别人看见,走到树干跟前,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挥树叶又从树干之内飘出,这隔空取物般的神功竟在江湖上重现了,虽然取的只是树叶,但按照这样修练下去,御动千斤之物未来也不在话下。 稍作歇息又开始修炼,约莫一个时辰后感觉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刚准备收功回房,突然听见树林里一阵骚动之声,赶忙低身藏匿。 不知是野兽还是什么,不一会儿,竟冒出来一个人头,接着又有一个,一高一低踏着月色穿梭在树林。 只听见一个声音说道:“荨儿,如果被你父亲发现了,就不只是禁闭这么简单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以后找机会再去见叔父。” 一个甜美的声音回道:“龙哥哥,上次不辞而别,都几个月没见过叔父了,荨儿就是想念,再说,这不是有些武功上的问题要找叔父请教嘛,不然再练下去如果练出走火入魔怎么办。” “可是...可是......” “哎呀,龙哥哥,荨儿都不怕,你怕什么,出了什么事荨儿担着。” 传龙听荨儿这么说亦是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去,只是内心十分不安。 等两人走进,玄真仔细一看,竟是白天练武场看到的那两人,只是都换上了黑衣劲装,看来是生怕被别人发现。 玄真不敢作声,就在此时,突然不远处的林子里又是一阵骚动,传龙反应甚快,连忙压低龙荨身姿,示意其不要说话,只见林子里走出来几人,正是管家龙珅,后面还跟着几人。 龙珅喊道:“有没有看到那两个黑衣人去哪个方向了?”一众人均说未看到。然后龙珅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为什么最近总是有黑衣人在府上周围出现。” 正说话间,只见真有两个黑衣人从其面前飞了过去,龙珅大喊道:“在那,追!”一众人便又风一样的追了出去。 传龙龙荨也被突然飞出来的黑衣人一惊,随后庆幸未发现自己,但心里也在想这两位黑衣人到底是谁,也不敢追出去,待人都散去才走了出来,继续往龙耀君的别院处去了。 玄真亦觉得这里怎么这么热闹,但也不知所发生何事,初来乍到,不好出面,以免误会,索性就悄悄跟踪,心想这几人会不会是一伙的,难道有什么阴谋? 玄真一路不敢跟的太近,只是远远跟着,生怕太近被发现。 这时到了一处别院,看见两人进去,之间门头上写着:清流别院,也不知里面居住何人,不敢轻易进去,便围着别院勘查一番。 传龙和龙荨进去,过了正厅,进入内院,来到书房处,敲门道:“叔父,荨儿看您来了。” 门应声吱呀一开,正是龙耀君,看到两人喜出望外说道:“你们终于来了,是不是飞龙子不让你们见我?” 荨儿委屈道:“是啊,叔父。” 可转念一想又道:“叔父,即使天下人都误解叔父,荨儿都站在叔父这边。” 龙耀君听侄女如此一说,甚是感动,内心说不出的喜悦,能有这样懂事的侄女此生亦是无憾了。 进去后待几人坐下,龙耀君道:“你们两个这么晚出来,肯定是偷偷跑出来的,没有被飞龙子他们发现吧,否则恐怕日后再难相见了。” 荨儿道:“荨儿才不怕呢,只要荨儿能走路,就能来看叔父。” 传龙道:“刚才出来险些被发现,好像龙珅管家带着一众人在追两个黑衣人,估计他们也无暇顾及我们,只是不知为什么府内会出现黑衣人。” 龙耀君道:“出现黑衣人?恐怕又是鲸海帮一众吧,他们与我们龙星门是死对头,经常会有摩擦,任他去罢。” 顿了顿接着道:“心法已传给你们,你们最近修炼如何啊?” 荨儿连忙怨声道:“成天当犯人一样看住,都不敢按照叔父的心法练习,后院的门都靠近不得。” “哦,荨儿莫气馁,小小阻碍而已,过些时日就好了,你们表现好一些,等府上防范松了,每日卯时到后林修炼,你们也不用跑这么远,叔父过去,修炼一个时辰回去,那时他们刚刚起床,亦不会被发现。” “如此甚好。” “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再生事端。” 说完两人便又潜摸着回去了。 回到半途中,刚钻出一处林间小路,迎头两名黑衣人出现,吓了两人一跳。 刚内心想如何应对,没想到对面竟开口道:“唉,你们是不是鲸海帮的?”两人对视一眼,看看对方,原来正好都穿的是黑衣劲装,把他们当自己人了。 连忙答道:“是。” 随后传龙机灵问道:“你们也是?” 对方答道:“不是,雷火帮的。” 随后问道:“你们鲸海帮还有这么小的小孩。” 传龙机智回道:“小孩不易被发现,用处大着呢。” 紧接着传龙不慌不忙反客为主道:“你们那边查看的怎么样?” 黑衣人答道:“都打探清楚了,只是,来的时候鲸海帮没有小孩啊。” 传龙连忙应付道:“这么小你们当然没有注意到,我们还要去别处打探。” 正说话间,突然周边冒出来数十人,举着灯笼,将他们团团围住,带头的正是大管家龙珅。 喊道:“你们是何人?敢在我龙星门地盘上造次?” 其中一个黑衣人回道:“哼,区区龙星门,老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废话少说,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传龙和龙荨两人非常无奈,这时候如果被擒住恐怕就很难解释了。正在踌躇不知该如何应对。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死到临头还在这狐假虎威!今天就先收拾了你们!” 龙珅没想到这几人竟如此嘴硬,怒道:“死到临头还嘴硬,兄弟们,上!”一声令下,众人便举起兵器相向。 传龙和龙荨内心一想糟糕,动起手如果伤了门人或者被伤都不好,但无奈,只好奋力招架,传龙还得照看龙荨,生怕被误伤。 毕竟对面人多势众,而且还时不时的使出流星秘术,突然就有飞珠射来,实难招架,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突然,飞进来一蒙面人,只觉一阵粉香,还未看清其着装,一手抓传龙,一手抓龙荨,又嗖一声跳出人圈,飞一般地消失在林间。 龙珅刚看到人就消失了,赶忙下令其中一边的人道:“给我追。”这些人便向蒙面人飞走的方向追去。剩余的人还在与另外两个黑衣人奋战,没过都就便被龙星门擒住。 另一边一群人一直追到了清流别院,便不见了踪迹,其中一个长着小胡子的人汇报道;“珅大总管,追到这里便不见了踪迹,会不会躲到这别院了?” 龙珅看着别院思考片刻道:“难不成真躲到这里了?鬼龙阳再被我门人排斥,也不至于陷龙星门于不义,但今天这事必须查清楚。” 说完对着小胡子说道:“李崧,去把门叫开。”这小胡子便上前去敲门。 不一会儿一人打着灯笼将门开了个缝,正是清流,人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甚至有些讥讽之意,龙珅亦是。 清流倒像是没看见一般道:“这么晚了,诸位有事请明日再来。”说完就要关门。 龙珅喊道:“且慢,请问这位公子,可否看到三个黑衣人路过此处或进入别院?” 清流道:“别院一向清净,并无人打搅,且天色这么晚,有什么黑衣人哪是看得见,还请诸位到别处寻找。”说完又要关门。 龙珅对李崧示意了一下,李崧上前一把推开门道:“我家总管话还没问完,关什么门,是不是心虚?难不成黑衣人真藏在这院内?” 清流被这一推,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掉了灯笼,不悦道:“快快让开,你们所说小生一概不知,根本未见任何人,莫在这浪费时辰。”说完依然要关门。 这小胡子一脚蹬向清流,怒道:“你这不伦不类的狗东西,都说了不要关门,非得给你动粗。”说完回头道:“兄弟们,进去搜。” 刚说完,一个诺大的声音喊到:“谁敢在此放肆。” 众人听此声犹如狮吼一般,振聋发聩。 只见一个人影从院内由小渐大,直直地飘了过来,可见其内力深厚,待到跟前。 珅管家连忙施礼笑颜道:“耀君,今日多有得罪,有三名黑衣人逃至贵院处便消失了,很有可能隐匿于此,只是事关贵院和龙星门安危,不得不进去查探。” 龙耀君回道:“放肆,如果真有黑衣人闯入我别院,难道我能没有察觉,需要你们来多此一举?” “耀君此言差矣,我们并非无中生有,只是不查出个结果,恐怕不好回去向飞龙子交代,还望耀君行个方便,查探一番便可放心回去。” “我还是劝各位省省力气,就此打道回府,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气势凌人,众人亦是心生胆怯。 这时,人群让开仅容一人通过的空隙,一人不紧不慢走了进来,定眼一看,是飞龙子。 一直走到龙耀君面前,看着他开口道:“耀君,还是这副脾气,最近鲸海帮活动频繁,屡次到在我龙星门周边挑事,以前他们哪敢这么嚣张,恐怕这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刚才就抓到两个雷火帮之人,稍作审讯便招供说与他一起的黑衣人是鲸海帮的人,而且他们是受鲸海帮指使。” “再说,这清流当年与你怎么相识,与鲸海帮什么关系想必你比我清楚,为了龙星门的安危,还请耀君方便查看,将清流带回去问几句话,如果没有,消除误会皆大欢喜。” 鬼龙子冷笑道:“恐怕有些人巴不得有什么误会,飞龙子,龙星门沦落至此,你有推托不了得干系,有这闲工夫找我鬼龙子的是非,还不如好好练练你的流星术,说不定,龙星门再现辉煌指日可待了。”充满了讽刺之意。 龙珅插嘴道:“鬼龙子,你怎么和你大哥说话的,真是没规没矩,你看看你的模样,没把你逐出龙星门就是你大哥对你的宽宏,你还如此出言不逊,真是无可救药!” 人群也跟着起哄道:“就是,你有资格说我们龙星门吗?”“什么鬼龙子,早就没什么鬼龙子了,只听说过鬼龙阳而已。”“不男不女鬼龙阳,莫再浪费时间,赶快交人!” 人言可畏,即使再清白,即使再占理,即使再无辜,在人群的偏见之前,你只会向最坏的方向发展,或者只会向人群期待的最坏的方向发展。 这时,众人一齐喊到:“赶快交人,赶快交人。” 鬼龙子此时已气愤异常,飞龙子亦默不作声,怒道:“无知之众,我鬼龙子一生光明磊落,怎么受你们这群无知之众之气,无人可交,真是笑话。” 飞龙子这时才说道:“鬼龙子,莫要再固执,再僵持下去,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若真光明磊落,就将清流交出,让我们进去再查验一番。” 这时清流默默走了过来,开口道:“飞龙子掌门,清流当年是一介乐师,如今也是一介乐师,无论身在何处,也只是一个乐师。” “至于什么鲸海帮,什么龙星门,与清流一概无关,如果各位非要找清流的不是,清流亦是手无缚鸡之力,那就悉听尊便好了。” 转而又对着鬼龙子道:“耀君,后会有期。” 鬼龙子听完清流之言甚是感动,连忙拉住清流道:“清流,不可,不要理会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鬼龙子怎样?” 清流挣脱道:“耀君,清流感激这几载在此的快活日子,看来缘分已尽,这里不欢迎清流之人太多,亦是苦了你我。” “我本朝心向明月,人生去往皆过客,你我皆过客,不必留恋,清流也只想清净流年,日夜与风乐为伴。” “我想飞龙子只是抓人心切,并无针对你我之意,我便与飞龙子走一趟,也请飞龙子掌门莫再追究鬼龙子,这里确实没有什么鲸海帮之人,也未曾看见任何黑衣人,与鲸海帮有干系的人,这里恐怕只有我了。” 飞龙子听清流如此一说,在情在理,也不好追求,只是心想清流在此确实对龙星门名声不利,借此机会就让他一走了之最好。 便开口道:“清流乐师所言甚是,那就跟我们走一趟。” 飞龙子顿了顿又改口道:“这样,天色太晚,我们这群男人带你这柔弱伎人实在不雅,清流既然一心要离开,我飞龙子何不趁此机会成全好了。” “只要清流乐师从此不再回来,今日之事亦不再追求,如此相安无事甚好,既消除了误会,又能还大家一个清白,如此甚好。” 清流向两位行了别礼,就要离开,鬼龙子见状甚是不舍,但又无可奈何,突然想起什么。 连忙喊到:“慢。”清流听到便定住脚步,亦不敢回头,怕离别之情渲上心头,但也是忍禁不住,慢慢回了头,刚好看到龙耀君拿着他的玉箫走了出来。 原来鬼龙子在喊完慢后便蓄积真气至脚,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回屋内,又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出屋来,就在清流犹豫和不舍的片刻,已取完箫送到清流面前。 众人亦是骇然,想不到鬼龙子的内力已到了如此程度,要是真动起手来,即使人多,恐怕也很难占到便宜。 清流双手接过箫,看着心爱之箫和心爱之人,只是心爱之人并无意自己,这时他早就知道的,他内心的苦也从未说过,只是终日以乐为伴,所有的情愫都诉说在了这玉箫之中。 看看箫,看看鬼龙子,就要哭泣,一咬牙,将箫推回给鬼龙子有些哭腔道:“耀君,玉箫赠真情,睹物恨无情,莫忘我。” 说完就要离开,鬼龙子连忙将腰间玉佩解开,在最后时刻塞入清流之手,清流紧紧握住,但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孑然一身,也许从此再不会相见,从此相忘于江湖。 众人看这惜别场景皆受感染,想不到这阴阳怪人亦是真情流露,飞龙子也只好作罢,也未说话,便都自行离开了。 第二十二章 夺星阴谋 只剩下鬼龙子一人站在远处,看着清流早已消失的黑暗处久久不能平息。 回想记载两人的点点滴滴,回想只有清流对自己的理解和陪伴,回想两人一起抚乐的欢快,想起从鲸海帮带走他而因此惹怒鲸海帮的往事,想起孤独背后一丝清流的温存,久久不能平息。 这时,传龙和龙荨两人从屋内走了出来,早已释去了那层黑衣,恢复原来的模样,他们两个不是不想出来,而如果出来只会徒增误会。 况且,今日之事很明显就是飞龙子想借此时机逼清流离开,对于飞龙子而言,龙星门的声誉大于一切。 即使他们出来,一样会追究清流不放,非要逼他离开不可,这已是多年来来回回的博弈。 今日算是了了飞龙子的一桩心事,但却增加了两处无情痛楚的焦痕。 龙荨拉了拉鬼龙阳的袖子道:“叔父,都怪荨儿,害的清流哥哥离开。” 传龙安慰道:“荨儿,莫要自责,也许清流哥哥离开后,才能去往另一片清流之地,而不是整日在此受众人的排斥。” 鬼龙子这时开口道:“罢了,罢了,传龙说的是,不怪荨儿,这么些年了,也许真的是缘分至此了。” “龙星门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清流,把我们当做异类而已,也只有抚乐之时才能忘记一切,希望清流能如他所愿,找一处安乐之地,快活之地,开始他的另一段江湖之路。” 传龙和龙荨也再未说什么,只是开口道:“叔父,我和荨儿会多加练习,日后恐怕还是少来这里为好,飞龙子掌门他们紧盯着你这里不放,只会再增烦扰。”说完两人向龙耀君告辞,便离开回府了。 到了后门处,只见有夫役把守,正当不知该如何进入之事,只见一个和尚走了出来。 夫役道:“何人?” 和尚道:“贫僧法号玄真,贵处过客,只是这夜来无聊,在这游走罢了。” 夫役道:“夜已深,这里不便随意走动,还请立刻回府。” 话还未说完,和尚突然惊到:“那边有人,黑衣人。”今晚本身已经被黑衣人闹的不可开交,突然听说有黑衣人,甚是警觉. 玄真连忙道:“随我来。”两人便傻乎乎地跟了过去。玄真越走越慢,两人小心翼翼向林间靠近。 传龙和龙荨两人正纳闷,哪来的什么黑衣人,这和尚要干什么?正在疑惑间,只见和尚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看,然后示意他们从后门进入,这才领会其意,知道并无恶意,赶忙起身往后门处走。 两夫役看半天并无动静,就要回头,玄真真气至手,向侧面的丛林里弹出一块石头,那边草丛便沙沙作响. 两名夫役赶忙转头喝到:“谁?”然后拿着刀冲了过去,在草丛里一通乱砍,发现并无任何人。 玄真回头一看,正好传龙和龙荨两人已到了门口,传龙还回头看了看玄真,对着玄真点了点头,示意感谢,便钻进门内回去了。 玄真三两下打发了夫役,也回了,这件事算是平息了,幸好传龙和龙荨未被抓住,否则两人在龙星门将会吃到不少苦头。 第二日一大早,玄真一众也准备离开,将要继续往南,进行他们的修行之路。 众僧都聚在龙星门正厅殿堂内,飞龙子和声蔼语道:“众位大师何不多留些时日,多给我们讲讲佛法,交流交流武功,众位大师在的这几日,真是令龙星门蓬荜生辉。” 虚济回道:“阿弥陀佛,多谢门主这几日以来的款待,让门主费心了,只是修行之路漫长,不敢怠慢。” “再者,这里风景秀丽,鸟语花香,如世外桃源,恐众僧流连忘返,忘记比丘之职,日后有机会定当再行上门拜访,宣扬佛法,切磋武艺,也欢迎飞龙子门主日后到少林做客。” 飞龙子知道挽留不住,多说亦是徒劳,道:“既然大师心意已定,飞龙子便随大师之愿,祝愿诸位大师一路顺利,早日大成。” 说完,飞龙子边走边送众僧出了厅堂,向大门走去,正到院内,只见传龙和龙荨迎面走来,他们两人听说少林大师要离开,赶忙过来道别,龙荨施礼道:“大师有礼了。” 虚济一众看这小姑娘如此彬彬有礼,甚觉可爱,虚济开口道:“小施主客气了。” 龙荨接着开口道:“诸位大师才来两日就要离开,荨儿一直忙于练功,都还未和大师说上一句话,何不多留几日。” “荨儿从小就听闻少林寺博大精深,武功深不可测,名扬四海,威震武林,还想空了和大师们多多交流,没曾想到,这么快便要离开。” 虚济面带微笑躬身对着龙荨道:“多谢小施主谬赞,贫僧也非常不舍得离去。” “如此美丽的境地才会养出小施主如此聪明可爱,如果真能和小施主一起交流佛法,那必定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 “只是贫僧一众此次出来乃苦行修炼,职责在身,不敢在此美好之地多多逗留,怕再多待一天,他们都再也不愿离开了。” 说完众人哈哈大笑,荨儿还想说什么道:“可是...” 飞龙子打断道:“荨儿,日后有机会爹地带你去少林寺专程拜访诸位大师,那时候再慢慢交流也不迟。” 转而对着虚济说道:“大师莫要见怪。” 虚济回道:“阿弥陀佛,不怪不怪。” 飞龙子又对着龙荨说道:“荨儿,快去带着传龙去天沐练场,今日也该开始练功了。” 龙荨嘴里答是,但眼睛里看着玄真,一点都没有离开之意,想当面道昨晚之谢,只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敢直说,恐会引起大家怀疑。 而玄真并未回应龙荨目光,好像如有所思,龙荨还以为这和尚不记得自己了,有些急切,眼看着玄真不理会自己。 只是突然,玄真跳了出来,大声道:“不好!”本来还是一片祥和之气,突然被这么一喊,大家目光全部聚集过来,看着玄真,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场阳光明媚,大家亦相安无事,何来不好之说。 虚济连忙不悦道:“玄真,莫要作怪,如此咋呼哪像修行之人?” 说完转身对着飞龙子道:“门主莫要理会......” 还没说完,玄真打断道:“门主,这里为何叫天沐练场?” 飞龙子被突然如此一问倒不知该如何回答,瞪大眼睛看着尴尬笑言道:“这......” 刚想开口龙荨抢先道:“因为这个湖叫天沐池啊!大师不知道吗?” 玄真表情严肃回道:“果然如我所料,天沐池,对,就是天沐池。”说到这里众人亦是不知所措。 虚济连忙道:“玄真,有话快说,莫要无礼。” 玄真接着道:“请门主和各位师兄弟见谅,只是前几日在应天府听到过天沐池三字,一直并不知晓天沐池所为何意,所在哪里。” “本以为又只是平常江湖帮派之间的一些地盘争夺罢了,没曾想到,天沐池竟在龙星门之内。” 众人聚精会神,听玄真接着说道:“那日在茶馆小憩,进来一众莽夫,听旁边百姓讲,是当地的鲸海帮。” “为人霸道,不留情面,把多半馆子的人皆哄了出去,小僧幸好在一角落幸免,正好偷听其言到要夺什么天沐池的地盘。” “正好这两日贵派周边骚扰频繁,而且昨晚就又鲸海帮之众,且有雷火帮,适才门主说到天沐练场,这才联想到恐怕这些事皆非巧合,必然有鲸海帮一众之阴谋,所以,小僧方才惊觉不好。” 说完飞龙子亦是震惊道:“最近鲸海帮活动频繁,鲸海帮与我龙星门瓜葛恩怨已多年,磕磕碰碰亦是不少。” “只是未曾想到他们会夺我龙星门之地盘,他们亦没有那实力,所以一直以来并未真正打起来。” “这次竟然联合了雷火帮,恐怕此事并非表面这么简单,多谢大师提醒,还请诸位大师速速离去,飞龙子要彻查此事,后会有期。” 说完就要转身离去,虚济开口道:“门主且慢,既然贵派恐有灾难,少林寺向来秉持正义,我等必不会袖手旁观。” 飞龙子连忙道:“大师,修行事紧,区区鲸海帮一众,我龙星门还应付得了,如果在途中诸位大师有什么闪失,我飞龙子如何安心,还请大师速速离去。” 虚济道:“门主一片好意虚济心领了,平常之时少林寺受门主恩惠,如果遇到灾难我众离去,我们亦不心安,更何况江湖该如何说我们少林寺。” 飞龙子还想张口,虚济阻止道:“门主莫要多言,我众心意已定,留下帮助贵派消解灾难后再行离开。” 众位僧友亦异口同声说道:“消除灾难,再行离开。”虚济紧接着言道:“此乃我众之坚持,还望门主成全。” 飞龙子亦不再说话,只好接受。荨儿接着道:“荨儿先行谢过诸位大师,要不是这位玄真大师提醒,恐怕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本来气氛甚是严肃,经荨儿这么一开口反而缓和了好多。 传龙亦开口道:“荨儿所言极是,看来诸位大师来此一住实乃缘分,待共同抵御外敌之后,再把颜欢笑。” 说的是众人众志成城,也算是荨儿当面对着玄真说了声感谢。 玄真亦是心领神会,对两人施以佛礼,表示回应。 另一边,经过多日查探,鲸海帮一众已探清了龙星门虚实,毕竟要侵占在当地最有实力的一派需谨慎行事,不敢有半点马虎。 只见鲸海帮帮主“鲍老大”鲍朱童恭恭敬敬站在鲸海帮的会堂之内,堂上坐的正是东厂葵花司掌司刁水秋,这一切都是东厂之阴谋。 座下的还有雷火帮帮主“风火雷”雷震火,歃血盟盟主“连环计”付连桓,幡义堂堂主“看不穿”潘石茂,还有神虎帮四大狼将,个个毕恭毕敬。 刁水秋开口道:“连环计,江湖都说你计谋最多,连环套连环,择日攻打龙星门,你可有什么好计谋?” 付连桓嘴唇微翘似胸有成竹道:“掌司大人,经过这段时间的打探,对龙星门地形,人数,布防乃至内中复杂关系全数掌握。” “如果正面迎门而破恐只会硬碰硬,两败俱伤,胜算仅六成。虽然我方人多势众,但亦不可掉以轻心,这些时日恐怕龙星门也有察觉,必须绝对谨慎而行。在下倒确是有一计献上。” 刁水秋悦色道:“连环计果然名不虚传,请讲吧。” 付连桓接着道:“鲍老大,听闻你在龙星门安插了内线,可有此事?” “想不到连环计还有百晓生之能,我安插在龙星门的内线就连掌司大人都没有告知,你又从何得知?” “哈哈。”也未回应,转而对着幡义堂堂主“看不穿”潘石茂说道:“潘堂主,当年你这只眼睛是被谁所害?” 潘石茂没想到付连桓有此一问,看来其并不愿被提及此事,有些不悦道:“这件事众所周知,就是被龙星门鬼龙阳那阴阳小人所......” 刚说到此忽感有失,都知道这公公最忌讳别人说此类词语,潘石茂竟有些惊慌失措。 连忙改口道:“就是那有龙阳之好的龙耀君所害。”说完也不敢看刁公公脸色。 原来这“看不穿”是个独眼龙,难怪被江湖人称“看不穿”。 “很好!”连环计说道,说完潘石茂用他仅有的一只眼睛转而怒视连环计,但又不好发怒,只好作罢。 连环计接着说道:“这龙星门最难缠的人有三,一是龙星门门主飞龙子龙耀天,江湖皆言其所练幻影流星术练至双剑流星,以一挡百,最难对付;” “二是其弟鬼龙阳龙耀君已在江湖极少露面,听闻其被龙星门隔离在天沐池彼岸,但多年以来也未曾离开,可想而知,其对龙星门依然忠心耿耿,白打榜排名甚至高于飞龙子;” “三是听闻与龙星门龙耀天不和的天龙子龙文圣,带领所属一众独自创立了七星派,藏于丹水一带,距离龙星门不是很远。” “如果要攻打龙星门,需先想方设法加深对三人的孤立,再而设法让其内部消耗,然后我们兵分两路快速击破被消弱后最弱的龙文圣和龙耀君,最后再讨伐龙耀天,可保万全破之。” 说完众人亦是对连环计刮目相看,确不负其名,就连刁公公都站起身来道:“连环计果然名不虚传,一计接连一计,众人还有什么疑问或提议,都一一说来,今日就定下攻打良策,势必灭了龙星门。” 鲍老大有些疑惑道:“付盟主之计策固然听起来不错,只是如何加深对三人的孤立,如何又让内部消耗?” 付连桓微微一笑,料到众人有此一问,接着道:“问的好,这也是关键之处,就要用到鲍老大所设之内线。” 鲍朱童不解道:“难道你已知我之内线为谁?” “并不知,还请鲍老大告知,以鲍老大的能耐,想必此线人在龙星门已是要职,不然以你鲸海帮的实力怎能和龙星门如此大派抗衡多年。”说完甚是得意。 鲍老大心想这付连桓心思如此缜密,从这竟能猜到我在龙星门安插内线,确实不可小觑。 开口道:“既然我们都为千岁大人效力,有掌司大人在此坐镇,如果我这小小的内线能为此次灭龙大计贡献一二,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这堂内耳舌众多,不便相告,但只要有用的着之处,我鲍老大必无私心。” 刁水秋开口道:“既然如此,不说也无妨,连环计接着讲吧。” “是,大人。”连环计接着道:“这线人乃关键一处,需制造内乱,混淆视听。听闻昨日龙星门龙耀天赶走了鬼龙阳之相好,清流,此乃天助我也。” “鲍老大,这清流当年在贵派只是一只伎童,被鬼龙阳强行救走后,听说两人感情好的不输新婚燕尔,鲍老大就不想将清流抓回来?” “哼,一只伎童而已,早已过去多年,任他们风流快活去,抓他还嫌脏了老子的手。” “不不不,鲍老大这就不对了。”说的鲍老大满脸不解,道:“如何不对?我这伎童多的是,再说,那种不洁之伎,杀了也不觉可惜,有何不对?” 连环计微微笑言道:“对你无用,却对鬼龙阳有用,抓了他,就是抓住了鬼龙阳之软肋,这大好时机,如何让人不把握?” “对啊,我怎没有想到,连环计就是连环计,果然计谋多端。”我这就差人去抓。 “不用了,早已在我之手。”原来清流一离开别院,就被付连桓给抓了。 “人在何处?”鲍老大问到。 “这个鲍老大就不操心了,该用之时,必然用之,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然后故作神秘笑而不语,甚是得意。 鲍老大等的不耐烦急切问道:“那要等什么时候?”众人都看出来这付连桓就是等着让鲍老大问,鲍老大果然就此一问。 连环计不紧不慢道:“等你的线人。” “等我的线人作甚?” 刚一问完,连环计从胸口掏出来一个玉佩,拿到鲍老大眼前,并让大家都看得见。 接着道:“鲍老大,你只管让你的线人将此玉佩悄悄放到龙耀天书房内,自然就会加深二人之矛盾,还会令两人反目成仇。” “一只玉佩?”鲍朱童有些不解,但似有些明白道:“难道这是清流之物?借此玉佩让我的线人放出风声给龙耀君,就说龙耀天杀了清流?” 付连桓鼓起掌来,哈哈大笑道:“一语中的,就是这样。” 众人听到这才知道这连环计肚子里卖的是什么关子,原来是想用线人借清流之事制造矛盾,造成龙耀君龙耀天兄弟两的反目成仇,甚至倒戈相向。 “接下来才最为关键,龙星门虽然一分为二,但毕竟都是同门族人,要确保龙文圣的七星派和龙耀天的流星派不会互相支援。” “哦,那该如何去做呢?” “可否听说过一个女人,姑苏梅。”连环计神秘问道。 幡义堂堂主“看不穿”回答道:“姑苏梅,乃没落的姑苏世家的千金,龙耀天和龙文圣两人对她都是一见钟情,了解龙星门的应该多少知道这个女人,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女人导致龙星门的分裂,可谓红颜祸水。” 雷火帮帮主风火雷接着道:“不错,此女也是奇女,在龙星门多年,秘密与龙耀天和龙文圣都交往,与龙耀天生下龙摄地,与龙文圣生下龙荨。” 连环计接着道:“只是姑苏梅嫁给的是龙耀天,秘密交往的是龙文圣,龙星门也是尽力掩盖丑闻,但还是不胫而走,龙耀天对姑苏梅的态度反转,被逼自尽,龙耀天的长子龙摄地知晓此事后怨恨其父,最后背离宗门,投入了烛龙教。即使整个江湖都知道,但还有一人并不知道此事。” 鲸海帮帮主鲍老大问道:“谁?” “就是龙文圣,龙星门上下都不想让龙文圣知道此事,龙耀天即使看着姑苏梅自尽也没有向龙文圣透露半分,如果龙文圣知道此事,会作何反应?如果我们能将龙荨抓来,龙文圣对龙耀天又会作何反应?”连环计得意说道。 “抓来何用?抓她就能孤立龙文圣和龙耀天?”鲍老大问道。 “试想,如果龙荨在我们之手,龙文圣还不束手就擒?”连环计应道。 刁水秋这时站了起来,鼓掌道:“如此一来,既牵制了龙文圣,鬼龙阳又会将龙星门闹个天翻地覆,然后我们再一一击破,果然妙计。” 第二十三章 传龙之幸 自玄真将鲸海帮一众可能要对龙星不利的消息告知后,龙星门内上下顿感大事不妙,但他们还不知道其实真正的主谋是东厂。 这夜,龙星门上下异常警觉,各处都加强了防护,可荨儿却显得异常担心,传龙看出异样,悄悄问道:“荨儿,怎么了?又想你龙哥哥了?” 荨儿应声回道:“不是,唉,龙哥哥在就好了,可是,我现在最担心叔父,他一个人在别院,没有人提醒他,怕鲸海帮的贼人会对他不利。” 传龙宽慰道:“荨儿莫要担心,叔父武功高强,那些贼人都不是对手。” 荨儿依然道:“可荨儿就是担心,那万一寡不敌众呢。不行,我要想办法去通知叔父。” 传龙连忙制止道:“这可不行,现在龙星门内外都加强了看守,而且我们还在被门主禁足,如被发现,恐怕后果严重。” 荨儿眉头紧锁,小嘴撅着,一脸纠结,眨巴眨巴着小眼睛,看着传龙,像是在乞求,又像是在可怜,又像是有些生气,捉摸不透。 传龙看其样子也甚是可爱,有些无奈道:“龙哥哥也很担心叔父,如果不想方设法通知到叔父,恐怕荨儿今晚都得眉头紧锁。” “等到明天,说不定就变成小老太婆了,这样好了,龙哥哥今晚亲自跑一趟,将鲸海帮密谋攻占龙星门之事通知到叔父,这样龙儿就可以放心了吧。” 听传龙如此一说,荨儿立刻笑颜逐开,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可爱的像小仙女一般。 传龙用手指刮了一下荨儿的鼻梁道:“荨儿开心起来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龙哥哥,我龙哥哥也对荨儿说过同样的话,看来龙哥哥是真疼荨儿,荨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荨儿开心回道,顿了下撅着小嘴继续道:“可是...可是龙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荨儿莫急,咱两的秘密还记得吗?” 龙荨回道:“当然记得,龙哥哥说和我龙哥哥是好朋友,而且知道龙哥哥在哪里,可是也不能立刻就见到龙哥哥。” 传龙心想:龙摄地不知什么原因背离家门,而自己何尝不是,离开烛龙教时那样决绝,说什么也是不想再回去烛龙教。 龙摄地估计与自己所想一致,但再看看荨儿,那么天真可爱,想念哥哥的样子那么真诚,如果能看到兄妹团圆的样子那也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想到这里微微一笑开口道:“荨儿,龙哥哥对天发誓,等这几天过后,龙哥哥亲自去找你龙哥哥,带他来见你。” 荨儿听后兴奋道:“真的吗?龙哥哥真是太好了,要是能见到我龙哥哥,咱们三个人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说着说着竟兴奋地跳了起来。 传龙看着亦是开心,可是龙荨并不知道她传龙哥哥是和她龙哥哥一样背离家门,传龙更惨的是被父亲赶下山,如果再回来该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传龙依照和荨儿的约定,自己前去别院提醒龙耀君去了。 刚走到后门处,发现门内外都有武夫把守,只好从侧墙处翻出,环顾四周安全后,真气入脚,轻身一跳,便越了过去。 一路还有龙星门巡逻队伍,只好小心翼翼,避免被发现,终于到了别院。 刚要敲门,发现并未上门闩,轻轻一推,进去后反身将门虚掩上,穿过院子进入堂内,轻声喊道:“叔父,叔父,在吗?” 并没有人应答,正在疑惑间,突然感觉背后一股强大的力量来袭。 头也不回瞬间左移,闪过突袭,目光右斜,正好看见一只穿黑色衣服的胳膊又向左袭来。 这次也伸手一档,然后转身,才看见原来是一黑衣人。 二话不说,送出双掌,黑衣人也双掌推出,竟有些对掌不过,感觉其内力雄厚,恐怕自己不是对手。 闪念一想,难道叔父已遭到迫害,这黑衣人难道是鲸海帮的? 本想逃脱,再做打算,可两人如此胶着,恐怕没那么容易逃掉,只好全心应对。 传龙虽然年轻,内力相对前辈较浅,但其特有的体质,能比其他人在更短的时间内调动真气,假以时日也会蓄积比常人更多的内力。 只是眼前这黑衣人应付起来还比较吃力,甚至有些被动,双掌推开后,黑衣人并不退后,又欺近过来,力道更盛,速度更快,一掌接一掌。 传龙也只好一掌一掌接招,却是连连败退,退到墙壁,只好双腿起,运足真气,双脚蹬墙,双手御敌,找到空隙,再使劲一蹬,从黑衣人头顶越过,逃离角落。 趁着一点优势,刚一站立,头还未回,左腿向后扫去,一击不中,再起右腿,然后双掌送出。 使出烛龙教独有的烛龙神功“应龙诀”之法,一招“八雷齐鸣”,双掌连续八次涌出真气。 由于其全身穴位皆如丹田般可蓄积真气,从八个不同的穴位同时涌出真气,速度之快,竟在空气中如雷声般闷响。 黑衣人接到此招,亦是震惊,八股真气从对面双掌涌来,犹如要穿透自己,只觉自己双掌竟被震得有些麻木,只好运足气力,以一股强大的持续的真气加以抵挡,但却是太耗费内力。 黑衣人吃了一亏,不敢欺近,跳将开来,看着传龙,竟有些欣赏之意。 但也不等传龙喘气,随手送出数枚飞镖,传龙只好躲闪,但这些飞镖源源不断,左躲右闪,越来越密,竟有些躲闪不及。 内心想,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要想方设法还击,但身上也没有任何暗器。 突然,转念一想,幻影流星术可以发射如流星般的暗器,前些日子一直在修炼,心法了然于心,功法也早已吃透,任督膻三脉也都打通。 只是还没真正试着发射过,索性死马当作活马医,试行发射,如行得通,也叫对方吃个闭门羹。 随想随做,上下丹田阴阳同出,过任督二脉自右手双指发出,之后结合成流星状射向黑衣人,黑衣人眼前一惊,立马不再扔飞镖。 只见黄豆般大小闪闪发亮的东西向自己直直射来,也不敢接手,只能躲避,只见其射入墙内,墙上竟出现两个黑洞。 传龙亦是吃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想不到幻影流星术真被自己练成了,甚至没有费什么力气,竟有些诧然。 此术犹如为自己量身定做一般,太神奇了。黑衣人也不再发射飞镖,竟有些呆木,随后哈哈大笑,传龙驻足看其也不知是何意。 这时,黑衣人缓缓摘下面罩,原来是鬼龙子。 开口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传龙,恭喜在这么短的内练成了我龙星门的绝技幻影流星术,想不到事隔百年,我幻影流星术神功再现人间。”说着甚是激动。 传龙这才开口道:“叔父,原来你在试探我,竟逼着我使出幻影流星术。” “不错,那天之后,叔父深感以你的资质,只要掌握心法,再加上日日练习的功法,幻影流星术于你必然速成,但没想到,竟如此厉害。” “想必假以时日,这里就不是两个小黑洞,甚至碗口大的黑洞也有可能。” 传龙接着回道:“叔父,小侄也未曾想到,这幻影流星术竟如此厉害,真乃天下奇功。龙星嗣祖爷能创出如此奇法,真乃天下奇人。” 龙耀君应道:“不错,据家志记载,龙星嗣先祖天生神力,天资聪慧,不仅可以过目不忘,更可举一反三。” “传说先祖的先祖乃上天青龙孟章神君,而这幻影流星术便是传自于传于孟章神君,并非人间所有,这也就解释了其后人为什么均难以练成此术,也许真的只有如神仙一般的体质才能练成。” 说到此转身面向传龙,越看眼神越异样,竟有些激动,情不自禁双手抓住传龙双肩。 像是自言自语道:“难道你也拥有和龙星嗣先祖一样的体质?难道你也是孟章神君的传人?难道你是仙神下凡?” 传龙有些惊恐,鬼龙子眼神里既兴奋,又惶恐,如此激动让自己不知该如何回复,但经其如此一问,顺而想起父亲曾经给自己说过的龙族之事。 内心也产生一些疑问,难道龙星门和烛龙教是同一个祖先,为什么都说到了青龙孟章神君? 自己向来是不信什么神魔之说,只当是父亲为了达成其愿而编造的谎言,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神仙和神魔。 鬼龙子也是内心泛起太多疑问,忽然眼神一定,坚声问到:“传龙,你是否对自己的身世有所隐瞒,叔父看你气质并非一般百姓人家,你需如实道来,否则,枉费叔父如此对你。” 传龙双眼看着叔父,惊奇叔父竟能猜透自己,只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自己不信家族传说,不信龙族之志,对烛龙,对父亲更是不想再提。 即使说给叔父,即使叔父知道自己姓龙,也许真的与龙星门有何渊源。 但又能如何,能改变父亲对自己的态度,能让母亲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吗。 但又想不应该对叔父撒谎,叔父对自己如此厚待,毫无保留,如果隐瞒叔父,叔父日后会不会怪罪自己。 想到此,传龙轻声回道:“叔父,传龙也有自己的苦衷,我也是被宗门赶了出来,才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龙星门,传龙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此事并不光彩,是我人生中极其痛苦的过程,只是想逃离那里,永远不再回去。” 鬼龙子顿了顿,放开了传龙,转过身去,看着窗外夜空中的星星点点。 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不愿说,叔父也不强求,只是感觉与你投缘,自第一次见面,就感觉似曾相识。” “而且,你的资质是练我幻影流星术的绝佳资质,即使你与我龙星门无任何渊源,只要你练成,你就是龙星门的救星,那时,我想推你做龙星门门主,恐怕无人敢不从。” 传龙听龙耀君如此一说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叔父,即使传龙练成幻影流星术,也做不得龙星门门主。 再说,叔父不是已经练成了吗,要说这龙星门内谁最有资格做门主,我看非叔父莫属。” “哈哈,叔父对什么门主帮主一点兴趣都没有,叔父此生愿望就是练成幻影流星术,让龙星门恢复星嗣祖先的光彩。 看来这个愿望只有依靠你传龙来实现了,既然你背离宗门,何不认叔父做干爹,拜入我龙星门门内,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学习幻影流星术。” 传龙内心一震,叔父对自己这么好,比亲爹都要好一万倍,突然一种父爱盈头,充满温暖,这是他多么渴望的父爱,父亲的关怀,想到这里竟有些兴奋。 再想到能光明正大练习幻影流星术,内心的潮动一直克制着,感觉这幻影流星术就是给自己量身定制一般。 这一生以来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自己迫切想要干成一件事,想要主动练成此功,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无上神功要是练成,真乃人生一件快事。 可是内心又有些担心,叔父目前的状况已游离在龙星门边缘,即使认叔父做干爹,也不一定能真的入了龙星门。 但想到叔父的一片好意,无论成与不成,能认叔父做干爹也是人生一件快事,内心越想越激动。 立刻说道:“叔父,你真愿意认传龙做干儿子?那真是太好了,荨儿要是知道了别提会有多开心了,叔父,不,干爹,请受孩儿一拜。” 话未说完,就立刻三叩九拜,叩天叩地叩干爹,又奉上一盏茗茶,龙耀君暖心接过,小品一口,放下茶杯。 对着传龙道:“很好,很好,传龙,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龙耀君的儿子,我就是你的干爹,我们父子合力,矢志不渝为复兴龙星门,为恢复‘幻影流星化神龙’的往日风采而不懈努力。” 传龙听后甚是激动,但又泛起一阵莫名的伤感,内心想如果自己亲爹也对自己这样好那该多好啊,看着叔父真诚的眼神,既是感激又是感恩,一定要练成此功,不让干爹失望,也要让亲爹看看儿子离开他也能闯出一片天地。 临别时,传龙才想起来此行之目的,将鲸海帮有可能侵犯龙星门之事告诉了干爹,并叮嘱他要格外小心。 鬼龙子听后哈哈一笑道:“这些宵小之众根本不放在我鬼龙子眼里,任他们来此,也可以好好动一动我这把老骨头。”说的甚是轻松。 听干爹如此说传龙还是有些担心,啰嗦道:“叔父,不,干爹,还是小心为妙,鲸海帮此次能有如此大底气挑战龙星门,恐怕并非那么简单,随时保持联络,我们都以天雷火为信号,如果有事随时支援。” 鬼龙子应允后两人再啰嗦了几句,传龙便离开了。 第二日中午,龙耀天召集了众管事,以及少林寺一众,在大堂商议如何应对鲸海帮一众发难之事。 正在议论间,忽然看见鬼龙子径直闯了进来。 当庭对着飞龙子喊道:“龙耀天,没想到你竟如此卑鄙,前几日借鲸海帮斥候之事赶走清流也就罢了,竟背着我将他杀害,看来今天旧账新账要一起算。” 飞龙子看见龙耀君如此无礼,亦是气愤回道:“放肆!龙耀君,念你兄弟情分,没有将你逐出龙星门,今日你这般无理取闹,是在这里呆的不耐烦了吗?” 鬼龙子无视众人,冷笑道:“哼,当年要不是我苦练本门绝技,哪能轮得到你当这个门主,龙星门有你这样的门主,真乃奇耻大辱。” “不知廉耻,休得在我殿堂之上胡说八道,来人,送客。”飞龙子气愤道。 这时,龙项耐心解释道:“鬼龙子,你所说之事根本是子虚乌有,你的兄长,堂堂龙星门门主,怎么可能做如此苟且之事。” “更何况,我们与清流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害他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待查清后再做交代。况且,近日鲸海帮虎视眈眈,随时都会对龙星门发难,还请先行离去。” “无风不起浪,今日大街小巷都在传言说你天龙子杀了我鬼龙阳的老相好清流,如果说你没有杀,为何会有此传言?”龙耀君质问道。 这时,底下包括管家在内均低头不语,似是都听到了该传言,只是龙耀天还未知。 龙项连忙解释道:“必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想在这关键时刻混淆是非,乱我星门,切不可轻信。” 就在这时,龙荨突然跑了进来,看到龙耀君在殿堂之上,兴奋跑了过去。 对着龙耀君道:“叔父,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爹地邀请你来的,真是太好了。” 但龙耀君并未注意听其讲话,而是眼睛注视在龙荨胸前。 开口问道:“荨儿,叔父问你,你这胸前的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龙荨低头瞅了瞅玉佩,兴奋地拿起来道:“早上在爹地书房看见的啊,下人说是爹地要送给荨儿的,是不是很漂亮啊!” 说完又兴奋跑到龙耀君跟前道:“爹地,你看,漂不漂亮。”全然没有注意到大堂内众人诧异的眼神。 龙耀天紧邹眉头,质问道:“荨儿,这玉佩是谁给你的?” “哼,莫要惺惺作态,小孩是不会撒谎的,既然我送给清流的玉佩是从你书房里拿出来的,你还不承认?”鬼龙子断然怒道。 “真是荒唐,此乃嫁祸之法,这玉佩也不足以说明清流是我所杀。”龙耀天辩解道。 就在这时,龙珅管家做事的手下李崧闯了进来,大喊道:“不好了,天沐池发现一具尸体。” 珅管家连忙站起来问道:“在哪里?速速待我前去。” 李崧便带着大家去了练武场西侧的一处花园,众人来到岸边,看到有几个下人正在打捞该具尸体,不一会儿,几人将尸体拖上岸,平稳放下,清理了脸上的杂物和头发,仔细一瞧,竟是清流。 龙耀天看到也是一惊,内心知道糟糕,如此一来想要辩解恐怕也辩解不清了。 果然,龙耀君看到清流尸体后悲痛万分,内心痛苦不已,突然怒吼一声,像是把这辈子所有的积怨都吼了出来,像是要穿透天沐池,穿透天地,穿透人心。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吼所震,既惊奇其内力深厚,有惊奇其如此怒吼,只见鬼龙子二话不说,拔出长剑,剑刚出鞘,锋芒立现。 这才注意到其剑,此剑非常讲究,剑鞘所用白鹿皮,剑柄亦用白鹿角所制,剑锋发出凛凛白光,俨如一把冰雪之剑,看着就透出杀人寒栗。 这剑直直指向龙耀天,怒然开口道:“今日,不给个说法,那就用剑再问。” 这时龙项也不知该如何圆场,亦不知该如何替门主说话。 荨儿看在眼里,看着爹地和叔父反目成仇的样子很是伤心,但不知该如何劝说,但依然勇敢地站出来。 冲到了两人中间道:“叔父,爹地,有什么事回去坐下来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 龙耀天见状道:“荨儿,此事于你无关,这事也不是坐下来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赶快让开,莫让你叔父伤着你。” 但荨儿依然不动,传龙作为外人也不好插嘴,只是看着有些着急。 这事玄真站了出来,刚开始还一副大师样子,开口道:“阿弥陀佛,可否听贫僧讲几句。” 龙耀天见状也不好推辞,就依其道:“不妨,请大师高见。” 玄真走到龙耀君身边,举起手,放到龙耀君手上,轻轻压下,示意其先放下手中之剑,龙耀君看在其是少林寺僧人的面子上,勉为其难,收剑入鞘,只是双手抱胸,一副“看你能讲出什么花来”之势。 玄真又缓缓走到龙荨身边,将龙荨身上的玉佩取下,走到龙耀天跟前,对着龙耀天道:“请问门主,可曾见过此玉佩?” 飞龙子答:“见过,前几日晚在别院亲眼看见龙耀君将此玉佩交于清流手上。” “哦?那就是说这玉佩是前几日才属于清流的,以前还属于龙耀君施主。如果说此人真是门主所杀...” 玄真刚说到这里,龙耀天便怒目相对,就要打断玄真之言,只见玄真示意其莫要讲话。 接着道:“且听贫僧所言,贫僧说的是如果,如果此人真是门主所杀,门主会因为什么去杀他?” 龙耀天听到玄真又如此一问,已经控制不住怒道:“大师何出此言,如何由此一问,此人并非在下所杀,不能回答。” “门主莫要生气,贫僧如此一问必有其道理所在,再说,只是一问,不代表就是门主所杀,还请门主配合,洗去门主嫌疑,还请按照贫僧所问回答。”玄真竟一改往日嬉笑模样,如此沉稳。 龙耀天也不好回答,只是觉得甚是尴尬,龙珅管家看出异样。 抢言道:“这个问题我可以替门主回答,首先,门主断然是不会加害于无冤无仇的清流的。” “虽然平常我们龙星门上下对拥有龙阳之好的鬼龙阳,不,鬼龙子和清流都甚是讨厌,但都没有忍心将其赶出龙星门,依然在天沐池对面另起别院,让其居住。” “要说真要杀害,恐怕也只能是以辱没了龙星门名声原由吧。” “很好,假设门主便是以此原因,因为其辱没了龙星门的清誉而杀害了他,那么门主又会如何处理尸体?”玄真继续问道。 龙耀天这时也不再回避,愤愤回道:“无论生死,这种人当然是离我龙星门越远越好。” 玄真听完有些得意道:“嘿,这就对了。”忽然一改常态如此一说,让众人也是惊讶,刚才这和尚还道貌岸然,怎突然如此嬉皮。虚济及其他和尚早已见怪不怪。 玄真接着道:“也就是说如果说真是门主所杀,断然是不会将尸体抛入龙星门内的天沐池。” “其次,既然门主如此讨厌此人,又怎会将此人之物归为己有,还声称是送给龙荨的礼物呢?” 众人也都纷纷议论点头,觉得玄真所言均在情在理,所言不虚。 玄真看大家都表示赞同后接着道:“所以,此事必是栽赃嫁祸,只要搞清楚两处场景,便可知道栽赃嫁祸是谁。” 龙耀天听后亦是欣然,对玄真亦是肃然起敬,便恭恭敬敬开口说到:“还请大师明示。” 玄真对着飞龙子点了点头,开口道:“首先,那日晚赶走清流之时,都有哪些人在场?” 龙珅回道:“应该有十几号人,主要是我手下之人,以及门主本人,再无他人。” 然后回头看了看众手下,接着道:“正好,那天的十几人均在此。” 玄真接着道:“很好,那就说明当天在场的十几人都看到鬼龙子将玉佩送给了清流。” 顿了顿接着道:“其次,贫僧要问问龙荨。” 说完走到龙荨跟前,蹲下身子对着龙荨问道:“龙荨小施主,你说此玉佩是你爹地送给你的礼物,可是你爹地都没有见过这个玉佩,怎么能送给你呢?请你告诉贫僧,是谁给你说这玉佩是你爹地送给你的礼物?” 龙荨眨巴眨巴着眼睛,歪着头回忆了一会道:“是早上小莲丫鬟给荨儿说的,还说爹地特地吩咐她的,我就问她说那为什么爹地不亲自送给我,她说爹地近日公务繁忙,怕自己忘了才让她说给荨儿的。” 龙耀天听后吩咐道:“传小莲。” 不一会儿下人回道:“门主,小莲早上后便未再见,差遣府内人都找了一遍,未见其踪。” “哼,看来小莲定是栽赃嫁祸之人,来人,给我四处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飞龙子喝令道。说完龙项便听从安排,差人四处寻找去了。 玄真只好叹了一口气道:“唉,看来小莲失踪必是蓄意为之,想要找出幕后的黑手就没那么容易了,但我敢肯定,那天晚上在清流别院的人里肯定有其同党,哼,说不定此人居心叵测,有什么阴谋也不一定。” 说完龙耀天、龙项等人一齐将目光投向龙珅及其手下之众,包括龙珅、李崧在内的十几号人顿感心虚,龙珅见状挺身而出。 愤然道:“大师如此没有根据的诬蔑是否有些不负责任,我的手下均是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一直在府内做事,怎么可能出现大师所说的居心叵测之人?” 玄真双手合十,微笑道:“阿弥陀佛,贫僧只是根据事实推断,没有居心叵测之人最好,但如果有那么一个人,无论是谁,恐怕只会有害而无利吧。” “这......”龙珅还要说什么,龙耀天打断道:“珅叔,没有人怀疑你有问题,只是大师所言有一番道理,此事若不查明,恐怕对龙星门非常不利。” “这样,此事暂且作罢,既然没有造成伤害,且事情也已讲明,关于栽赃嫁祸之事再另从查起,今日也不可妄断结果,都散了吧。” 鬼龙子半天没有说话,这时突然开口道:“慢,此挑拨离间之计虽然未成,但也暴露了对方确实对龙星门有所图谋,竟然杀掉了清流,可见其不择手段。” “明显是在针对我和耀天,我看别院也不是清静之地了,我就暂且回到门内住下。” 龙珅听完鬼龙子如此一说有些不悦,想拒绝也不好开口,再看众人也是尴尬眼神。 都感觉此不男不女之徒和他们住在一起很是不自在,当初就是因为这才赶走他。 如今就这么不顾众人情绪,也没有任何请求,就要住回来,多少很多人不情愿。 龙珅只好委婉拒绝道:“只是耀君已不在府内居住多时,原来的厢房早已成为摆放杂物的仓库,也没有其他空房可供居住,还是暂且在别院居住吧,待有了空房再行通知。” 谁知鬼龙子不吃这一套,随口回道:“无妨,我就和传龙共居一室,待此是非过后我便自行离去,传龙,可否同意?” 传龙连忙答应道:“叔父,那再好不过了,把我的客房给叔父让出来都可以。” 众人也是不解,这鬼龙阳在应天府是出了名的怪人,谁敢跟他有接触,必定带来灾祸,这小子无端招惹是非,以后都莫要理他们便是。 飞龙子也算默许了,考虑到最近确实有些事端,有耀君在,至少多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帮手,其他是非暂且不提罢了。 龙珅也不好再推辞,就这样,东厂与鲸海帮一众离间之计不成,反而鬼龙子回归龙星门,对他们来说却是坏消息。 第二十四章 奸计得逞 刁公公听到此消息后确有不悦,但又无可奈何。 只好怒道:“此计不成,无伤大碍,接下来,务必不能让七星派支援龙星门,速速将龙星门大小姐抓来,得手之时就是攻占龙星门之时。” 鲸海帮帮主鲍朱童应诺后正要离去,“连环计”付连桓开口道:“掌司大人,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刁水秋斜眼看了一眼,冷冷道:“话都到嘴边了,有什么就说吧。 “是,大人,昨日有探子回报,说前些时日少林寺藏经阁遭劫,虽未得手,但传言藏经阁也有关于《星云先书》的拓本。” “哦?真有此事?”刁水秋一脸好奇道。 “当真无误,而且盗取藏经阁之人大人也是认识的。”付连桓故作一脸神秘。 刁水秋转眼想了想,开口道:“我还认识,谁如此大胆,敢孤身盗取藏经阁,要知道藏经阁乃少林寺圣地,戒备森严,只是三藏圣僧一人,便可抵挡千军万马,我认识的人里面恐怕没有人有如此胆量。” 付连桓接着道:“确实,此人当年可以说是江湖人见之无不闻风......” 本想说闻风丧胆,但考虑到其身份与刁水秋关联,不可不敬。 连忙改口道:“哦,无不闻名遐迩,只是不知何种原因,近年销声匿迹,再传出音讯竟是盗取藏经阁,说起来,此人还曾是大人之上司。” 刚听到此,刁水秋猛然站起,脱口而出:“惠灵。”表情甚是震惊,接着怒然道:“如此败类。” 众人听刁水秋如此一说,也是不解,知道可能内有隐情,不好再说,只待听其所言。 刁水秋接着道:“哼,不改其偷盗的德行,当年,偷走了东厂的镇厂之宝葵花宝典,千岁大人勃然大怒,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直寻不到踪迹,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听着,这件事办完,接下来就顺藤摸瓜,找到这个败类,千岁大人必定重重有赏。”说着说着竟有些兴奋。 付连桓听罢有些了解此事的前因后果,阿谀奉承道:“大人英明,这灵公既然又出现,必定留下蛛丝马迹。只是,在下有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莫要吞吞吐吐,有话快说。”刁水秋有些着急。 “是,大人,首先,灵公虽然的罪过东厂,但其毕竟曾是东厂之人,待龙星门之事完毕后,可借灵公之事讨伐少林寺。” 这时,鲍朱童打断道:“讨伐少林寺?真是痴心妄想,少林寺里面藏龙卧虎,高手如云,眼下攻取龙星门之事还未着落,谈何其他?” 付连桓并无生气,而是微笑着继续说道:“且听在下说完,再者,听探子说,龙星门内正好有少林寺此次禅武盛会胜出的二十余位小僧到访。” “正好可以在灭龙星门之时,将其擒获,借此要挟少林寺,要他们交出惠灵和《星云先书》拓本。” “所以,在下之意并不是真的讨伐少林寺,而是借讨伐少林寺得到《星云先书》拓本和灵公,岂不是两全其美。” 刁水秋稍作思考,嘴角一斜,眼睛露出微光喜道:“连环计果然是连环计,名不虚传,这个一石二鸟之计甚好,可以说不费什么吹灰之力,一手交货,一手放人,哈哈哈,甚好,但首先我们必须先将龙星门铲除。” 对于东厂来说,铲除异己比寻找《星云先书》更为重要。 第二日晚,月黑风高,婆娑树叶沙沙作响,偶尔听见虫鸣之声,更显宁静。 忽然,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些蹑手蹑脚,走到西院,穿过扇形门,门内有两位武夫把守。 其中一位武夫转过头,看见此人后连忙拱手施礼道:“李管家,这么晚还要巡视?” 这人原来就是龙珅手下的管事李崧,笑眯眯开口道:“各位辛苦了,最近鲸海帮虎视眈眈,还得加强防范,都打起精神。” 两人异口同声应是后,李崧走进两位,示意两人靠近,似是要交代什么,两人也不敢怠慢,凑了过来。 也未有任何防范,刚一靠近,李崧猛然从背后抽出两把匕首,直插两人要害,瞬间便一命呜呼。 未有任何动静,李崧环顾四周未发现异样,将两人轻轻放倒,挪到墙根,然后打了个手势。 随他刚才来的方向又出来两个人,两人靠近李崧后,李崧悄声开口道:“就是这间厢房。” 然后示意两人跟随其后,李崧掏出一根笔杆粗细的竹管,戳开窗户纸,轻轻一吹,一股白色烟雾便在这厢房内散了开来。 随后不久三人轻轻挑开房门,用胸巾捂了嘴,一人防风,一人进去,一人跟随,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将龙荨掳走了。 东厂和鲸海帮一众蓄谋已久的灭星门计划,看来已到了箭在弦上之时。 没过多久,龙星门夜晚巡逻的队伍便发现了被杀死的武夫,随后看到龙荨大小姐房门敞开,这才东窗事发,惊动了龙星门上下。 半夜,龙星门内此事灯火通明,院内灯笼全数点着,飞龙子等一众人一听说龙荨被人绑走了,衣服都没有穿戴整齐,只是披了一件大衣便匆匆赶来。鬼龙子和传龙也都随后赶到,都感觉事态严重。 飞龙子惊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将我女儿绑走。”眼神充满愤怒。 鬼龙子看了看情形道:“从个中迹象来看,绑走荨儿的人对府内非常熟悉。” 玄真也在场,细细查看了一番,走到飞龙子跟前开口道:“门主,这两名武夫均是近距离用匕首杀死,且没有任何打斗和抗争的痕迹,可见杀他们的人必定是府内之人;” “其次,从插入匕首的角度来看,必是同一个人在两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快速刺出,当场毙命;” “还有,确实如鬼龙子所言,此人对府内非常熟悉,必是杀了武夫后,走到窗前,从这里吹入迷香,生怕龙荨惊醒反抗,然后打开房门,将龙荨带走。” “眼下要尽快查一下,看府内谁人突然消失,依贫僧推断,此人必定是鲸海帮之奸细。” 飞龙子听后认同大师所言,连忙吩咐道:“速速查验,看谁这会不在。” 不一会儿,龙珅来报:“门主,在下失职,在下失职,府内上下,只有李管家一人寻不着踪迹,很可能就是他了。” “必定是他,这可如何是好,他们为何要将荨儿绑走?”飞龙子愤怒问道。 鬼龙子开口道:“肯定对龙星门不利,只能将来兵挡水来土掩了。” 传龙亦开口道:“门主,请允许在下这就去往鲸海帮各处查看,兴许能打听到蛛丝马迹。” 玄真听后摇了摇头道:“恐怕这只是徒劳,他们既能费这么大工夫将龙荨绑走,恐怕不会在一个轻易能找到的地方。” 说完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若有所思道:“他们绑走荨儿无非就是可以要挟龙星门,敢问门主,鲸海帮与龙星门所结何怨,以至于要行此非常手段,甚至千方百计针对龙星门?” 飞龙子正义凛然道:“哼,鲸海帮之众丧尽天良,唯利益是从,与东厂是一丘之貉,仗着有东厂撑腰,背着皇家在江湖上为非作歹。” “上次‘封上大会’我们看不惯他们一手遮天,与天门谷等正义之派一众有过抵抗。” “谁知他们竟对我们下毒手,幸好我们早早得到消息,再加上龙星门在江湖上立足二百年,多少有些忌惮。” “只可惜天门谷还是惨遭东厂灭门,我们幸能及时抽身。再加上在应天府一带我龙星门经常坏鲸海帮谋害百姓的好事,这才积怨已久,想千方百计对我龙星门不利。” “看来,也该到回击的时候了,既然他们找上门来,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玄真听罢略知了一二,深感事态严重,开口道:“看来此次对龙星门非常不利。” “据贫僧所知,东厂自掌管上届‘封上大会’后,拉结了很多帮派,但也铲除了很多帮派。” “虽然以前都是一些小门小派,但最近江湖上传言《星云先书》重现,东厂在疯狂寻找。” “接着寻找此神书的名义,先后灭了京城首富赢家,又灭了屹立江湖上数百年之久的九州镖局,此次突然开始针对龙星门,难道贵派也与《星云先书》有关系?” 传龙听玄真如此一说,也曾听闻父亲提起过《星云先书》,以及教中的“神花洛”星云图,传说都是姜子牙封神前遗落于人间的神物。 飞龙子听玄真如此一说,内心一惊,如果真如玄真所言,那必是大祸临头了。 但依然淡定回道:“《星云先书》,确实与我龙星门有一定关系,但也是数百年前之事了,我们也只是听说而已。” “话说当年龙星门创立之际,刚在江湖上站住脚根,祖师爷龙星嗣偶然间得道了本《星云先书》,参详了数年,也未发现任何如传说所言那样的神迹。” “不幸得道此书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江湖,有头有脸的名门大派都听说了此书有助人成仙的神力,都纷纷前来讨伐。” “恐寡不敌众,祖师爷痛下决断,将此书公开赠与了当时鼎盛的少林寺,这才躲过一劫。” “众门派也不敢讨伐少林寺,此事也就此作罢了,要说现在,龙星门与这《星云先书》毫无瓜葛。” “至于江湖传言‘星云在上,先书在下’的哑谜,也更与我们毫无关系,还有墨羽仙人,都死了一百多年的人,谁人将此做文章,我看多半是借题发挥,想要为难江湖。” 玄真听罢叹了一口气言道:“唉,就怕有心之祸,欲加之辞,依贫僧看,此次东厂一众豺狼虎心,恐怕又是要借《星云先书》线索之事再行灭派之祸了。” 众人听完亦是震惊,顿时炸开了锅,有的义愤填膺,有的惊恐万分,有的大吵说玄真危言耸听。 在这个时候,面对灭顶之灾,有的人不愿面对,不愿相信,有的宁可信其有而设法阻断,有的怀着侥幸。 这时,飞龙子大吼安静,众人才纷纷不作声了,待大家安静下来。 开口道:“众位龙星门的手足亲人们,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既然有此一难,我们应拿出几十代龙星门先祖们勇闯江湖的气势,拿出龙星门的气派。” “龙星门屹立于江湖之久,比这个皇家都要久远,区区东厂鲸海帮一众宵鼠之徒,我们难道会怕了不成。” “我们应众志成城,奋勇抵抗,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消除鲸海帮这个心头之患,以后我们便会在此长享久安了。” 说完众人均都有所感染,顿时感觉斗志昂扬,决定要与敌人奋战到底。 这时,龙项提出道:“门主,在这危急时刻,我们可以求助于天龙子,要他助本门一臂之力。” 刚说完,就听到一个声音说道:“不用了,我已在此。” 众人回头一看,真是天龙子,只见其锦衣素裹踏步流星,盘发冠领气宇轩昂,神采奕奕非常人一般。 走到跟前,飞龙子也并未迎上,只是龙项毕恭毕敬上前礼迎道:“文圣兄,您来了。” “一有听闻星门有难,便不等天明立刻赶来,这么晚众人在此,恐怕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天龙子猜测果然没错。 龙项赶快回道:“文圣兄,确实,就在刚才,鲸海帮奸细将星门大小姐龙荨绑走了。” “什么!荨儿被绑走了?”天龙子惊道。 龙珅赶忙解释道:“文圣兄,莫急莫急,荨儿天生福相,不会有事的,现在眼前的问题是鲸海帮绑走荨儿的目的,恐怕是以此作为要挟,要对本门不利,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想好应对之策。” 龙项亦开口道:“是啊,文圣兄,我们知道荨儿一向和你很亲,我们也非常着急。” “既然知道是鲸海帮,为何不赶快差人去抢了回来?要是荨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龙耀天能对得起死去的......” 话说到嘴边停了下来,人人都知道他想说谁,就是只有龙文圣不知内情的姑苏梅。 龙耀天沉默,他不想对关于姑苏梅的任何话题展开,他内心极其讨厌这个多情的女人,甚至讨厌龙文圣。 这个抢走自己女人心的男人,这也是为何设法与龙文圣分裂分派的原因,甚至在他的内心是有些讨厌龙荨的。 只是孩子的天真烂漫压制了他内心的讨厌,但他明白,总有一天,如果看到龙荨亭亭玉立,看到她母亲的影子的时候,他也会毫不犹豫赶走她。 但他永远都不想让龙荨和龙文圣相认,对龙耀天来说,这是他想对龙文圣的惩罚。 而对于龙文圣来说,他知道龙耀天知道姑苏梅曾喜欢过他,他羡慕龙耀天,嫉妒龙耀天。 当初自己的懦弱,自己为了兄弟情面,一时冲动将姑苏梅让给龙耀天,他每天都后悔,但无可奈何。 当龙耀天提出分派而立之时,他内心是情愿的,他不想在这里每天眼睛里都能看到姑苏梅的身影。 但又触不到其人,他看到他们两个欢笑共语,想到他们同床相嬉,而自己只能默默忍受。 他离开是解脱,但他不知道的是姑苏梅从此掉入了地狱。 原来那时候龙文圣看到的都是龙耀天刻意让他看到的,龙文圣离开后,姑苏梅被冷落,冷落到无限的深渊,最后逼其自尽。 而龙耀天就在黑暗处看着,冷冷地看着,任其挣扎,甚至有些快意。 是压抑已久的报复心的释放,是长久占有欲被挑战后自己掌控其命运的快感,是长久情感纠葛下人性的扭曲,最终释放。 一上午,搜寻无果,龙星门都陷入焦虑中,人人自危。 此时,天公亦不作美,乌云纠缠,压抑潮闷,淅淅沥沥开始雨雾漫天。门口哨岗依然坚守,布防设置依旧未停止,来来往往,小跑快走加快了准备。 龙文圣站在窗边看着庭院的一处凉亭注目良久,想起一幕幕曾在这里窥见姑苏梅在院里嬉戏的场景。 看到其身影一次又一次从眼前划过,又不惜淋雨,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站在凉亭里,甚至能触摸到其温凉的手。 就是最开始在这里第一次见到,那散发光芒的眼睛,那触景伤情的眼神,那私语留情的会神,让他一眼就对她产生情愫,一眼就知道这女孩对他说:“英俊的少年,我想到你怀里去。” 想着想着,竟伸出手,想要触摸。 在此时,他并未注意到,突然,一人从眼前闪过,一张纸条已到自己手里,那人并未回头,继续在雨中穿行,向拱门走去。 龙文圣这才从恍惚中缓过神来,拆开纸条,只见到三个字:姑苏梅。 龙文圣再抬头,那人在拱门处停留,并回过头看着他,表示等待状,龙文圣未多思考,就径直跟了过去。 一直跟着。这人想必是门内弟子,通行无碍,走出大门,龙文圣也跟出大门。 刚出来看到那人已骑上快马向应天府奔了去,龙文圣看到门外还有一匹马,显然是给自己留的,赶快上马,驾喝而去。 一直跟到应天府的一处戏院门口,那人下马,回头看了一眼,见龙文圣跟了过来,就朝内走去了。 龙文圣吁马快停,扔下马便跟了进去,全身早已湿透,头发上不断滴下雨水,湿透的袍子托在地上。 顺着那人湿淋淋的脚印,像是丢了魂在寻找魂的人迫切前行,到里面定眼一看,戏院的座位上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 那人的脚印也在此消失,找不到踪迹,正在疑惑间,看到戏台上有几个戏子如被点穴般静止在那,刚想向戏台走去,打听一番。 突然,一个黑脸戏子开口唱到:天龙子,站住。龙文圣还以为在对自己说,吓一跳,赶忙停下脚步,不知其要作何? 但是戏台上的另一个白脸戏子却应道:飞龙子,有何事? 黑脸戏子喝道:枉你龙门之后,为何不娶妻子传宗接代,是想龙门主家从此没落吗? 白脸戏子默不作声。 黑脸戏子又道:哼,别以为我龙耀天不知道,你喜欢兄弟之未婚妻姑苏梅,是与不是? 白脸戏子亦默不作声。 此时,一白衣女子飘然而出,先是对着黑脸戏子一番查看,又对着白脸戏子一番查看。 独白唱道:门道中落上许星门,许的是龙耀天,但喜的是龙文圣,这叫女子如何是好?说完泣不成声。 龙文圣此时依然有些混乱,不知是谁安排如此,也不知意欲何为,但听到白衣女子如此一说,内心一阵,他内心知道姑苏梅喜欢自己,也曾和自己有过一夜之情,至此难忘。 即使知道此是有人刻意安排,但听到内心竟有几分欢喜。 白衣女子如此作白,龙耀天走到跟前喝道:贱货,不守妇道,你只能喜欢我龙耀天。说完给了白衣女子一巴掌。 龙文圣竟看着心疼,大喝一声住手。但戏台上并未听他言语,而是继续表演。 此时,白脸戏子抬头向黑脸戏子和白衣女子看去,黑脸戏子对白衣女子态度立变,温柔万分,细心呵护,两人沉醉。 白脸戏子无奈又转头背过,默默道:心爱的女子,那夜爱的承诺是真的吗?为何你在他人怀抱,我却思念如此强烈,叫我如何是好,恨只恨自己懦弱,恨只恨自己无能。 此话像是戳中了淋若鸡汤的龙文圣内心,竟让他不能自己,万分悔恨,万分难受,但又像以往一样,还是无奈。 突然,舞台画风一变,黑脸戏子对白衣女子百般折磨。而白衣女子依然坚定道:你只得到我的肉体,而我的心早已飞向了龙文圣。 黑脸戏子怒道:贱货,我让你们永远再也见不到。 黑脸戏子来到白脸戏子跟前道:龙文圣,龙星门幻影仙术几世未成,从此龙星门一分为二,各自研习,说不定将有练成之时。 白脸戏子懦弱接受,便从戏台离开。 而这时,白衣女子欲上吊自杀,黑脸戏子并不阻拦,白衣女子哭怨道:龙耀天,你这个禽兽不如的败类,我要让你身败名裂,龙荨并不是你的女儿,而是我和龙文圣的女儿。说完便上吊自尽了。 黑脸戏子也是一惊,而后怒道: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场刻意编排,只给龙文圣演的戏到此便结束了。 龙文圣听到最后的对话不敢相信,但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回想起以前的种种疑问,才突然意识到,这戏子所言非虚。 难道,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难道,这真的是龙耀天一手造成的,难道姑苏梅真是被龙耀天逼死的?想到此怒吼一声,溃不成声。 看来,鲸海帮的这一计得逞了,成功向龙文圣道出隐情,逼龙文圣崩溃。 龙文圣回道龙星门,浑身发抖,但依然站在雨夜,面对龙耀天房门,握紧拳头,满目仇疑,想发作,但不敢发作,内心充满了矛盾。 而忽然,龙耀天房门自开,龙耀天威风凛然,站在里面,看着龙文圣,沉默了片刻,只有哗哗沥沥的雨声不间断。 龙耀天打破沉默道:“走吧,从此你与龙星门再无瓜葛。” 龙文圣怒道:“是你害死姑苏梅,害死我心爱的女人。” 龙耀天面无血色,冷冷道:“是她自己害死自己,是她害了我们兄弟,是她让龙星门颜面扫地,这种女人,死不足惜。” 龙文圣怒中带悲道:“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懦弱之辈,你自己不能光耀门楣,却把怨气撒在一个无辜的妇人身上。” 龙耀天冷喝道:“哼,我懦弱?她无辜?红颜祸水,奸夫**还有资格来说我,就是因为龙星门有你这样无能的人,门第才会衰落。” 龙文圣听到这话已经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腰间佩剑阵阵发响。 龙耀天不屑一顾,继续嘲笑道:“看,这就是你,抢我的女人,讲不过就要动怒,姑苏梅真是眼瞎,如何能看上你这种窝囊废。” 龙文圣怒喝道:“那又如何,反正龙星门永远也不会像祖上那样辉煌,龙星门永远都在衰落中。” “迟早龙星门也会毁在我们手上,连自己女人都看不住,还想光耀龙星门,总之,是你害死姑苏梅,是你毁了龙星门,你是最大的失败者,哈哈哈哈……”说完有些癫狂。 继而又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完以闪电般的速度拔剑而起,用了七星剑最厉害的一招“七星剑流”。 顿时七星剑阵如北斗星般排列阵型,对准龙耀天从上到下七个要穴,飞速过去,其剑势之猛,前所未见,乃相形易形的绝杀之招。 龙耀天早有防备,流星秘术早已遇势而出,身后双剑同出,流星珠在内力的催生下,微光闪闪。 从剑内不多不少,正好射出七颗,一一与七星剑对撞,不待停顿,又接着七颗流星珠不偏不倚击中剑柄,改变七星剑之向,打向侧边门柱之上,正好还是七星阵之状。 龙文圣并未罢手,而是飞奔而出,经过门柱之时袖袍一扫,七剑又回到自己手中。 欺近龙耀天,杀招又起,此招乃“佛手七星”,是极其厉害的近杀之招。 只见龙文圣犹如有七只手,七把剑影同时刺向龙耀天,龙耀天不紧不慢,一剑而起。 面对飞奔而来的龙文圣,面不改色,使了一招流星秘术中的“星云密布”,剑影在身周一划,抵挡了过去。 只见两道火光,原来此招不同于刚才一招,刚才的七剑是同时飞出去的实剑,此招乃掺杂幻影化术的虚招。 但主剑势头未尽,二次发力,继续逼近,龙耀天侧身躲开,挽手回剑,眼看此剑就要砍向龙文圣右手。 但这时,如鬼魅般其左手之剑已到,格挡而过。 趁机主剑之手抽回,双剑合璧,横扫过去,龙耀天跳身闪开,又起流星,三道流星珠向龙文圣射去。 由于太近,龙文圣格挡不及,只挡掉两颗,一颗还是命中手腕,顿时手剑掉落,鲜血直流。 龙文圣知道自己早已不是龙耀天之对手,看来自己的败下早在龙耀天的意料之内,只是怒怨上头,不得不战。 也算是一个终结,对自己,对飞龙子,对姑苏梅,对龙星门的终结。 龙耀天背过身缓缓开口道:“走吧,永远离开龙星门,从此龙星门于你无关,以前的事就让他尘归尘,土归土。” 龙文圣还想提气再战,寻求一死,龙耀天感觉到立刻制止道:“你不是我的对手,难道要死在这里,兄弟弑仇,就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龙文圣怒道:“她不是不相干的女人,这里只有你的无情和残酷。” 沉默了片刻,龙耀天继续道:“莫要再作无谓的挣扎,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我可以允诺你完好无损救回龙荨,否则你们都要死。” 天龙子龙文圣此时已悲愤到极点,大吼一声,将全身功力集于剑身,剑气熠熠,径直刺向飞龙子龙耀天。 只见龙耀天在龙文圣先手后依然镇定自如,反手也是一刺,正好两剑相抵。 同时,剑柄中的数枚流星珠射出,正中龙文圣胸口,顿时鲜血迸出,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龙耀天收起剑,低声开口道:“今日我不杀你,是念在你还能在龙星门危难之时前来施救,你走吧,活下去,也许还能看到你的龙荨。” 一提到龙荨,龙文圣突然斗志盛起,怒道:“还我姑苏梅,还我龙荨”。 说完又起一剑,龙耀天不费力气便将其低挡掉,龙文圣踉跄险跌。 龙耀天讥笑道:“有这力气,还不如快去找你的宝贝女儿去,他被东厂掳走了。” 龙文圣忍受伤痛,急切问道:“你说龙荨被东厂掳走了?此话当真?” 龙耀天转过身去,冷冷道:“信不信随你。” 龙文圣再次想到龙荨,那么可爱,原来是自己的女儿,他已身受重伤,但他还是想要找寻到自己的女儿,便转身默默离开消失在黑夜中。 鲸海帮一众一计又成,听到线人回报,龙文圣大战龙耀天,败北而走,成功离间。 刁水秋异常高兴,大赏了“连环计”付连桓及相关人等。 讨伐龙星门之事也将择日发起。 第二十五章 龙星之难 一日深夜,趁龙星门上下最为松懈之时,东厂刁水秋带着鲸海帮、歃血盟、雷火帮、幡义堂等悄悄包围了龙星门,欲对其发起总攻。 龙星门近几日虽然格外警觉,明哨暗哨布置不少,但鲸海帮一众早已盘查清楚,将外围明岗暗哨全数尽歼。 而门内之人都未有察觉,特别是在深夜之时,谁曾想敌人会在此时发难。 忽然,鲸海帮一众几百人同时点燃火把,顿时亮如白昼。 只见几十号人举起带碎帆的鱼叉,另有人帮忙将煤油浇上,再将其点燃,然后迅速向龙星门内掷出。 凡射中的屋顶、门窗、树木、花坛、草料、柴堆全数烧着,顿时火焰四起,黑烟笼罩,陷入恐慌。 鲸海帮一众就这样围着龙星门,等里面手忙脚乱着急救火之时,又发起总攻,破门而入,见人便杀。 龙星门先前准备防卫的手段皆成了无用武之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搅得计划全乱,外围也再无救兵,只能靠自己挣扎。 以飞龙子为首,带领总管、教头在内的十几号人物,以及虚济、玄真十几位和尚,也顾不上四处着火的房屋,与冲进来的鲸海帮众人展开厮杀。 但唯独不见鬼龙子和传龙,原来他们还在应天府鲸海帮之地查探龙荨的下落。 且说龙星门内上下百十号人在一片混乱中猝不及防,死伤众多,稍不注意就被鲸海帮几人同时上来围杀,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特别是夜晚所有人居住都比较分散,还没来得及抱团,就被冲进来的凶徒斩杀。 只剩下飞龙子带领的三十多人还在天沐池旁负隅顽抗。眼看所有人都被逼到了练武场,背靠天沐池,退无可退。 但飞龙子依然凛然而立,昨日雨后的练场还有些泥泞,天沐池旁还比较潮湿,身上穿的还是睡袍,下半身已被水渍浸湿,头发半髻,有些杂乱。 其他人亦是如此,亢奋的情绪后是被逼无奈地失措,个个如待宰的落汤鸡一般,虽然昂首挺胸,但已经命悬一线。 这时东厂刁水秋出现,甚是得意,阴阳怪气道:“我说飞龙子,还不束手就擒,归顺我朝,否则就让你们死在这天沐池。” 飞龙子怒道:“哼,你们这群鸡鸣狗盗之徒,用如此下三滥手段毁我龙星门,我飞龙子与你们永远势不两立,即使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决一死战。” 鲸海帮帮主鲍朱童笑道:“哈哈,骨气是硬,可是这鸡蛋碰石头的勇气还是省省吧,死到临头了, 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归顺东厂,说不定刁掌司还能饶了你的狗命,否则今天就让你们龙星门从此在江湖上消失。” 连环计接着威胁道:“飞龙子,可别忘了,贵派千金还在我们手上,难道你连她也不顾了吗?” 龙珅听到后怒道:“付连桓,你这卑鄙小人,竟然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真是禽兽不如,有本事放了大小姐,你和我光明正大地单挑!” 付连桓接着道:“哼,败者为寇,多说无益,要么乖乖归降,听候调遣,要么去死,别再废话。飞龙子,给个痛快话吧!” 飞龙子怒道:“哼!我龙耀天可不会任人要挟,你们抓走龙荨无非是想要逼走龙文圣,不让他来救援,不用你们如此大费周章,龙文圣已被我打伤了,也许死在哪都不知道,你们抓的龙荨也无大用处了,任你们随意处置。” 众人听飞龙子说的如此无情,不知道是他的回旋之计,还是真的不管龙荨了。 刁水秋惊疑道:“难道真不顾你的千金大小姐了吗?” “废话少说,有本事就上来吧!”飞龙子一副视死如归之态,俨然对龙荨之生死并不关心。 一旁的龙项急道:“门主,大小姐还在他们手上,我们真不管了吗?东厂之人心狠手辣,必定不会放过大小姐,要不我设法去周旋周旋,你们想办法脱身,先救回大小姐再说?” 飞龙子狠心道:“我龙星门都危在旦夕,他们抓龙荨无非就是要挟龙文圣,龙文圣已被我逼走,无大作用,他们不会为难一个小女孩。再说,如今我们已被重重包围,我们没命了,都活不了。” 然后又对着身旁的虚济说道:“大师,一会我龙星门众人掩护,你们过池逃去少林,龙星门今日大难,不想连累各位。” 虚济血气方刚,回道:“门主哪里话,少林寺向来乐善好施,绝不会见死不救,让我们走那就是违背少林之信仰,今日我们同仇敌忾,共御外敌。” 飞龙子也不好多说,而后又对着东厂一众大声喊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龙星门的弟兄们,给我杀!” 说完竟要以少击多,所有人众志成城,倒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势。 只见飞龙子首先出手,手中流星剑闪电般划出,射出数道流星珠,就在这瞬间,鲸海帮数人已被流星术击中,当场倒地毙命。 可见每次都是击向要害的致命招数,所有人不敢怠慢,也被这气势所震倒,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不敢退缩,所有人都迎面而上,厮杀开来。 就在这时,刁水秋示意手下,去往渡口将龙星门千金龙荨带来。 龙星门有飞龙子瞬间挫敌之势,越战越勇,眼看逐渐占了上风,鲸海帮一众死伤众多,而龙星门仅损失数人。 但飞龙子内心知道流星珠最终会被耗尽,坚持不了多久,虽然杀死鲸海帮几十人,但都是些无名小辈。 刁水秋的葵花司四大掌使,四大狼将,还有鲸海帮帮主,歃血盟盟主,雷火帮帮主,幡义堂堂主这些高手还未动手,如果他们再动起手来,恐怕即使不被杀死,也要内力耗尽而死。 另一边,约莫入夜后,传龙和鬼龙子找到鲸海帮总舵,发现看守不严,从侧墙飞入,在其府内挨个房间查验了一遍,两人会合在一处隐秘的厅堂后。 传龙开口道:“干爹,有没有什么发现?” “除了府内的佣人和巡逻的手下,再没有什么人了。” “我这边也一样,为何诺大个鲸海帮空空如也,难道他们有什么行动?” “不好!难不成鲸海帮已经倾巢而出,去攻打龙星门了?” “很有可能,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助门主一臂之力。” “嘘!”鬼龙子突然警觉道。 果然,一队巡逻帮众从后面小路穿过,待其走过,传龙接着道:“可是,荨儿如果救不出来,鲸海帮肯定会以此作为要挟。” 鬼龙子思考片刻道:“他们会把荨儿藏在哪呢?我们可以抓他们两个手下打听打听,关押囚犯的位置在哪,然后再摸进去查探。” 传龙突然想到什么,有些疑惑道:“干爹,你说如果鲸海帮一众真的去攻打龙星门去了,那荨儿是不是会被带到龙星门附近,以作要挟之用?” 鬼龙子表示赞同道:“必然会如此,走,咱们先去问个清楚。” 这时,不远处又有两名帮众手下巡逻过来,鬼龙子给传龙使了个眼色,待那两名手下过来,两人跳了出去,一人一下中其要穴,两人便动惮不得。 威胁道:“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别想活命。”这两名首先战战兢兢,连忙频繁点头表示同意。 传龙开口问道:“为何今日鲸海帮内手下都没在府内,难道有什么行动?” 这两名手下连忙频繁点头,整个身体直哆嗦。传龙着急道:“别只点头哆嗦,说话啊,不回答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其中一个还算机灵,连忙答道:“大爷饶命,就在两个时辰前,鲸天鲸海帮全部出动,要攻打龙星门。” 刚才鬼龙子有所意料,盘算了下道:“已经出发两个时辰,那计算时辰,这会应该快要抵达龙星门了。” 传龙对着两人:“算你们识趣,大爷再问你一个问题,回答的满意就饶你不死。” 两人依然频繁点头,哆哆嗦嗦眼睛里透出希望。传龙问道:“龙星门大小姐知道被关在哪里吗?” 这两人面面相觑,刚才那人有些无措道:“大爷,这个小的就真不清楚了,小的们只是帮内的小喽啰,只听说有这么回事,绑了龙星门大小姐为的是攻打龙星门,其他小的真不知。” 传龙依然不死心,试探威胁道:“不知道!回答不知道大爷很不满意,那就别怪大爷不客气了。” 说完就举起胳膊,作击杀之状。那人顷刻间就哆嗦的更加厉害了,以为就要一命呜呼。 这时,那个一直未说话的小弟颤颤嗦嗦开口道:“大爷,手下留情,小的昨夜听闻其他兄弟说子时攻打龙星门,要将龙星门大小姐藏于龙星门附近分舵,以备不时之需,但具体哪个分舵小的一概不知。” “很好,算你小子走运,不然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传龙内心喜出望外,似乎看到希望。接着问道:“那你就告诉大爷,离龙星门最近的分舵在哪。” 其中一人赶忙开口道:“这个小的知道,就在扬子江渡口,离龙星门也就一刻工夫,大爷英明,猜的应该没错。” 为了活命,拍马屁的功夫都用上了,传龙和鬼龙子得到了信息,未再理会,一人一下敲晕了两人,便离去了。 随后两人快马加鞭,赶去扬子江渡口,刚到渡口,向龙星门方向望去,发现突然火光照天,看来鲸海帮已经发起总攻。 不敢怠慢,冲进渡口,发现仅有一小队人在此看守,尤其在一艘船周边,两人互相交换眼神,形成默契,鬼龙子跳了出来,直接冲向船只。 传龙绕后,从水路抄后,希望可以最快的速度救回龙荨。 看守的六人见有人欺近,吼道:“此为鲸海帮重地,闲杂人等莫要靠近。” 他们以为吼两声这人就会知趣离开,谁料这人就和聋子似的,根部不理会他们,依然靠近。 这六人眼看形势不对,同时拔刀再次警告,那人刚想开口,鬼龙子突然发力,手中无剑,幻影流星术早已捏在手中。 就在其开口之际,从背后伸出双手,左右开弓,两道流星划过,瞬间两人倒地。 其他四人顿感严重,合力冲了出去,持刀相向,先是两人欺近,左右各一刀封住鬼龙子左右。 鬼龙子何等人也,既未后退,亦未向左或向右,而是继续向前,两刀就要砍中其左右肩膀之时。 只见其手腕一转,左右双手双指向上,两刀流星飞上,咣咣两声,流星正中刀刃,瞬间反弹。 趁机向两人各送出一掌,瞬间两人吐血重伤不起,另外两人见是绝顶高手,不敢向前,向后退去,快速跑向船屋。 鬼龙子紧跟其后,也进了船屋,只见两人一前一后,前面人镇守,后面人正拿刀抵着龙荨的脖颈,原来看打斗不过,知道是要来救龙荨,便以龙荨作为要挟,以求保命。 后面那人开口怒道:“再敢靠近一步,就杀了这女孩,赶快退后。”甚至有些惊慌失措。 鬼龙子看龙荨并没有什么伤,眼睛里依然散发着光芒,看其表情甚至有些喜出望外,只是嘴里塞着帕巾,不能说话,手脚被绑,亦动惮不得。 对一个小孩都如此残忍,内心对鲸海帮的痛恶更加深刻了。 随后开口道:“竟敢拿一个小孩作为要挟,真是禽兽不如,放了小孩,饶你们不死。” 前面那人不听其劝,怒道:“废话少说,赶快退出去,不然现在就杀了她。” 这时,鬼龙子不好再僵持,但看传龙还没有出现,只好周旋道:“有话好说,我这就退出,这样,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袋银子继续道:“你们放了她,这五百两银子就是你们的了,我说话算话,这些银子恐怕你们一辈子都赚不到。” 前面那人稍作犹豫,但还是拒绝道:“如果放了她,鲍老大必然不会放过我们,有命拿,也是无命消遣,别再废话了,快退出去。” 鬼龙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两人位置,也无法做到一击毙命,只要慢悠悠往后退,刚退出一步,正好看见传龙从船后悄然探头出现,内心立马笃定。 一边后退,一边真气内动,算好在传龙出手之时也一同出手,一前一后击毙两人就出龙荨。 传龙内心盘算和鬼龙子一样,看鬼龙子向后退去态势,不敢怠慢,无声前行,必须要赶在鬼龙子退出前给出致命一击。 眼看鬼龙子就要退出船屋,但还距离距离绑架之人有丈许距离,怕是来不及。 这时,想起自己练的幻影流星术,虽然有过练习,但还没有进行过实战,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不再犹豫。 真气内动,右手双指缓缓指向那人心门之处,就看到手臂上两道亮光向上游走,经过中指食指,然后在顶端汇成一道亮光。 一道强而有力的流星之光向那人射去,不偏不倚正好命中,打到心门,一击毙命。 前面那人突然感受到背后一道光影闪过,瞬间回头望去,刚好看到同伴嘴角正缓缓流出鲜血。 顿感不妙,那人倒下,看到其身后的传龙,就要举刀奔向龙荨,鬼龙子那边在瞬间亦发出一道流星,比之传龙之流星稍有逊色,但也是对那人一击毙命。 传龙此刻还有些惊讶,看着双指,回味在那道异常强大的流星光耀中,前面那人倒地,这才回过神来。 赶忙大步跨前蹲下身子扶起龙荨,除去嘴里塞的帕巾和绳索。 还没等传龙他们开口龙荨倒是先兴奋开口道:“叔父,龙哥哥,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救我的。看到你们那一刻,我就知道有救了。” 传龙也欣慰道:“荨儿,没有受伤吧?” 荨儿活动活动了身子,依然兴奋道:“没有,被绑之后我可乖了,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们也不会对我用刑。” 鬼龙子亦欣慰道:“荨儿真是女中豪杰啊,这被绑架了,竟也不害怕,以后啊,定大有可为。” 这时传龙道:“好了,咱们赶快回星门吧,这会鲸海帮定全力攻占龙星门,我们要回去助一臂之力。” “对,事不宜迟,这就回去。”鬼龙子又想起什么道:“不妥,荨儿不能跟我们走,这样,将荨儿安置在我清流别院,我么再行过去。” “这才不妥呢,荨儿虽然只有六岁,但日日和传龙哥哥习武,我才不怕那些鲸海帮的宵小之徒,我要和叔父,爹地一起战斗。”说的斩钉截铁,犹如巾帼英雄一般。 鬼龙子和传龙都被荨儿这股英姿飒爽的劲头所震服,鬼龙子道:“荨儿好样的,只是这可不是儿戏,刀枪不长眼,随时都会有人毙命,叔父和你龙哥哥先去,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叔父和龙哥哥再带你快意江湖,行侠仗义。” 传龙亦劝道:“是啊,荨儿,你还小,肯定打不过那些恶徒,如果你去了,龙哥哥还要分心照顾你,要是就咱们谁受伤了,都会因为牵挂而分心。” “再说,荨儿可是王牌,如果我们胜利了,皆大欢喜,如果我们抵挡不过,荨儿还要等长大了为我们星门报仇。” 荨儿算是懂事,两人劝了一会终于劝了下来,荨儿不再说话,轻轻点了点头。传龙一把将荨儿放到肩膀上,然后风一样消失在黑暗中,奔向清流别院去了。 安置好荨儿,鬼龙阳对着荨儿道:“如果天亮之时我们都没有回来就到北边五十里的丹水处找你的另一个叔父,七星派掌门龙文圣,他会告诉你一切并带你长大成人。” 说着龙荨竟嘴角下翘,表情委屈,哇一声哭了出来,流下两行眼泪,不再是那个坚强的小女孩。 而是被突如起来的灾难打击下的有些绝望,有些不知所措,在这个心智还不是很成熟,脆弱的心灵里,深深地灼伤了一下,留下一道焦黄的伤痕。 她内心多么希望明日太阳升起来看到叔父和龙哥哥的笑脸,可是还有另一个让她感到无比难过的可能,可能明天太阳依然升起。 但天还是灰暗,看不到任何笑脸,她虽然小,但明白很多事理。 她虽然还不是很成熟,但她想的深远。 她虽然明白有时候很残忍,但在知道不得不面对下还是要表现出小女孩懵懂的一面。 这就是她的可爱之处,不同之处,处处透露着勇敢坚强和灵动。 即使她在哭,可是传龙和鬼龙子不得不走,她哭声很大,在屋外也能听得见,传龙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很是担心。 鬼龙子道:“不然传龙你留下,照顾荨儿,如果我们败了,有朝一日替我们报仇。” 话刚说完,出现一人,正是龙文圣,鬼龙子高兴道:“正好,天龙子,去屋内看好龙荨。” 龙文圣忍痛道:“终于找到我女儿了。” 鬼龙子道:“你知道了,如此也好。” 传龙没有说话,静静地看到远方龙星门练武场乌压压的人群,然后风一样消失了,从天沐池直接穿向了练武场,鬼龙子亦紧跟其后。 龙星门内,那时飞龙子一众被逼到了练武场内,眼看他们占据了上风,杀得鲸海帮一众的手下连连后退。 刁水秋连忙示意四大掌使,四大狼将,以及其他高手全数上前,誓要置其所有与死地。 只见四大狼将对小四大金刚,四大掌使对付小十八罗汉,鲸海帮、歃血盟、雷火帮高手与龙星门几大高手对决。 其中四大狼将神勇异常,“金银铜木”四狼将迟志轩、柳凤娘、傅炜、宇文智各个武艺非凡,金丝大环刀、银环荆棘剑、钢把震山锤、铁头双叉戟各显神通。 小四大金刚亦不敢怠慢,使出全身解数,只因其江湖经验太浅,虽有少林神功护体,但奈何此四大狼将异常凶猛,江湖经验颇多,心狠手辣,巧招不断。 小四大金刚虚济、恒忌、常忍、归缘四人眼看单打独斗有些吃力,虚济大吼一声布阵,四人立刻从各处合向虚济,组成“金刚伏魔阵”。 虽有过练习,但从未实战。金刚伏魔阵是四人组成的变幻阵法,主要是合四人之力而敌数倍之人,可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惊人之力。 先是四人背靠背而立,四人八腿相缠,形成四头八臂之势,合力应对外围之击,少林棍相对,不让四狼欺近。 四大狼将看这阵势,一时竟欺近不了,银狼柳凤娘使了个眼色,金狼迟志轩立马领会其意,金狼以一敌二,大吼一声使出“无常疯刀”的“流沙屠龙”一招,顿时恶风突起,沙石卷起,刀影在混乱中四起。 恒忌和常忍的少林棍顿时就被砍至无用,无奈只好金刚之力再起,只见金光骤起,双拳抵挡白刃,虽有力抵挡,但震手难耐,就在吃力抵挡之时。 突然,柳凤娘不知何时从头顶欺入,原来是看到其破绽之处,让迟志轩吸引注意,趁机从破绽处入手。 虚济警觉到后大吼一声变,八腿分开,向外散开,然后四人四臂相连,又连接成一个阵型。 只见四人另外四拳向上同时击出,正中柳凤娘剑尖,一股涌出的金刚之力将柳凤娘震出,顿时其感到胸闷异常,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金狼、铜狼和木狼又被突然改变阵型的金刚腿踢到,猝不及防,格挡后退,面面相觑,一时难以欺近。 柳凤娘在旁边观察,发现“金刚伏魔阵”果然厉害,但这四个小和尚有些气喘,看来是后劲不足。 遂大叫一声,如狼之声音,原来这是四大狼将之间的密语,一般人等不知其意,但四狼之间听此声犹如正常对话一般,立马明白其意,要做持久耗战之态,不等缓气,便又欺近。 看似这个阵型密不透风,上有金刚拳,下有金刚腿,但破绽之处在上盘,一臂之力对一人有些吃力。 四狼飞起,直对四金刚上盘杀将过去,虚济见状心知这四人眼睛毒辣,总能看穿其破绽之处。 大吼一声变,四人四臂分开,八拳相对,将其震开,但明显略有吃力。 虚济心知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内力会不敌对方,但无可奈何,看其他人都在奋力拼杀,也无暇相救。 果然四大金刚渐渐内力不消,归缘一不小心被柳凤娘的荆棘剑扫到,划破肌肤,眼看就要破阵。 那边小十八罗汉的罗汉阵不停变幻,但四大掌使的葵花绝学刁钻毒辣,根本不是对手。 四个飞刃在十八人眼前穿来穿去,不停化解。阴泓、曾麟、左宗明、韦不花四大掌使试探了一番后,心知此阵法严密,但最大的破绽是人,试探到那个最弱的人,就可以将其击破。 果然,发现其中一个和尚武功稍逊,此人正是十八罗汉中的戒色,阴公公使了眼色,众人明白其意,曾公公、左公公和韦公公全力攻击吸引所有人注意,阴公公佯攻。 看准机会,一个飞剑过去,直插戒色和尚命门,戒色躲避不及,一招毙命,阵法顿时不稳,剩余十七人立马变幻阵法,但奈何不是对手,阵法被破只是时间问题了。 再看玄真,果然勇猛,一边飞龙子幻影流星剑杀开血路,一边玄真的“卷龙功”逐渐显现出优势,小兵小卒一拳一个,其卷龙功虽然还只在初级阶段,但气势不凡。 玄真越战越勇,所向披靡,破敌不少。突然看到十八罗汉阵一人倒地,又来回变幻阵型,显然有些抵挡不住,随后四掌使又接连击倒虚为、浮开两人,十八罗汉只剩下十五罗汉。 突然,阴公公从侧面一招“隔空绣花”指向四大金刚,力道之强,看其势不可挡,显然此招用尽了全力。 虚济一人不敢抵挡,大喝一声,恒忌、常忍两人明其意,三人合力抵挡,背后仅留归缘一人看守。 但就在此时,其他几位掌使放弃对阵十八罗汉的优势,曾公公和韦公公早已悄悄绕后,一人一剑射出。 正中间归缘眼看只能抵挡其中一招,又不敢躲闪,否则必然击中身后之人,只要硬着头皮接了其中一剑,另一剑稍稍侧身,让其击中左肩处,避过要害,但也导致左臂无法动弹。 四大掌使看准时机,趁势追击,左公公从侧面再出一剑,从归缘腹部直穿进去,归缘当场毙命。 以上动作在一瞬间完成,一气呵成,可见其配合天衣无缝。 东厂葵花司果然阴险,看准时机,偷袭得手。 虚济、常忍和恒忌三人刚抵挡了阴公公致命一招,谁料竟是一次调虎离山的阴招,听身后归缘低吼一声,便气绝身亡,顿时有些乱了分寸,三人只好三头六臂调整方位,没有时间痛苦,或是救助。 此时,四大狼将看东厂偷袭一招得手,本来再对峙一会,必将挫败四大金刚,谁料这功劳被四大掌使抢去,也不好发火,毕竟是东厂之人。 就连神虎帮帮主“屠蛮子”屠隆都在东厂面前畏首畏尾,生怕得罪,他们当然只好忍气吞声,转而去对付十八罗汉。 本来四人都抵挡不过,何况现在只剩三人。就在眼看抵挡不过,玄真得空入内,再次组成“金刚伏魔阵”。 有了玄真的加入,对抗四大掌使竟有些势均力敌,双方都占不到什么便宜,全靠玄真卷龙功之势。 只见玄真进入阵列之后,气势凶猛,连连击退四掌使杀招,虚济有些惊然,心想玄真的金刚大法竟有如此造诣。 四掌使眼看已经杀掉一人,对付三个少林金刚应该很快便会结束战斗,谁料玄真突然闯入,且一看便是金刚大法,又成四大金刚,这个玄真比之其他人的功力都强,竟一时挫败不了,十分恼火。 就在这时,玄真卷龙功上手,使了一招“御龙术”。 卷龙之气卷起脚下一截断棍,直向左公公胸口插去,力道之强,左公公被此突然猛招震倒,竟一时忘了格挡,连忙后退。 眼看就要击中,旁边的阴公公飞剑过来,直直插中断棍,又反向甩向玄真,眼看就要击中,玄真也不直视,左手侧起,卷龙功上手,用卷龙之气竟生生将断棍吸住。 只见断棍穿透之势未尽,卷龙之气再续,才将其裹住,随手又注入更加强盛的卷龙之气。 如气卷山河之势,又向还没缓过神的左公公击去,这次比上次之势更强。 阴公公无力再助,左公公这时反应过来,举剑削去,正好削中断棍,劈成两块,但其气势未尽,依然向左公公冲去,左公公料想不到,眼看双棍击向左右肩胛,顿时鲜血直流。 左公公毕竟经验丰富,没有那么容易倒下,连忙双手交叉将肩胛要穴封住,止住伤口,然后运力将两根木棍逼出。 所幸抵挡之下力道减弱,没有插入过深,否则将更严重,随后拿出金疮药再行止住伤口便又投入战斗中。 龙项,还有仅剩的其他几个龙星门弟子在与敌人纠缠。 飞龙子略占上风,但这是他被龙星门的火海吸引,环顾龙星门,所有房屋火光更盛,眼看就要全数毁于火场。 再看周边,龙星门人所剩无几,还在苦苦坚持,少林友僧也损伤数个。 还有鬼龙子,其幻术亦尽,还在与鲸海帮一众手下纠缠,被数人围攻。 没想到龙星门要在自己手上覆灭,想到此心感绝望,心法混乱,一不小心被鲍朱童的夺命斧震倒。 鲍朱童趁机就要再下一斧,身旁的龙项看到,猛然夺身冲去,挡在飞龙子之前抵挡了这一斧,保住了飞龙子之命。 飞龙子一把抱住倒下的龙项,这才惊觉过来,连忙喊道:“项兄!”龙项用最后的一口气道:“门主,保重。”说完便一命呜呼了。 飞龙子大吼一声,站起身来疯狂攻击,鲍朱童竟连连后退抵挡不住,眼看旁边龙星门其他人都被雷火帮帮主雷震火,歃血盟盟主付连桓,幡义堂堂主潘石茂一一杀掉。 龙星门内也就仅剩下飞龙子和鬼龙子两人了,再就是少林其他僧人,而东厂、鲸海帮的主力还未有太多损伤。 眼看两边有些僵持不下,刁水秋突然出手,先是向剩余的十二个罗汉阵出击,一剑射出,连穿三人,瞬间十八罗汉死伤一半,仅剩九人。 又接连助攻,十八罗汉展开围剿之势,三招过后,十八罗汉全数倒下,而四金刚看在眼里,但又无可奈何,根本抵挡不住。 传龙那边,刚将剩余的鲸海帮一众手下清理殆尽,那边十八罗汉已经覆灭。 四大金刚苦苦支撑,飞龙子和鬼龙子这时已经会合,亦在被四个帮派帮主围剿,显然刁水秋看准时机的突然发力,局势瞬间扭转。 龙星门七人对东厂鲸海帮十三人。 传龙看准其中一个被玄真打伤的左公公,幻影流星术从背后射出,左公公本身受伤,精气不足,刚反应过来,不料流星术正中其身,顿时毙命。 四大狼将见状便立刻扑向传龙,传龙不紧不慢左右开弓,竟同时接连射出四道流星,正中其兵器,一一抵挡。 但也未怠慢,接着又射出四道,刁水秋一惊,想不到此人的幻影流星术如此深厚,竟比龙星门之门主飞龙子还要高出不少。 逐渐剩余七人渐渐合在一起,被鲸海帮剩余十二人团团围住,陷入对峙。 就在此时,对战已经持续了一晚,东方已蒙光出现,似鱼肚浮出水面。 飞龙子侧对传龙问道:“你如何练成龙星门绝学?” 鬼龙子插话道:“都这时候了,还问这有何用,如果今日我们全数被杀,这绝学也就真绝了。” 鬼龙子顿了顿接着道:“我看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人多势众,保不准还有后援,我们应设法逃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玄真亦说道:“是,看现在的形势,我们处于劣势,再僵持下去,恐怕再无脱身机会。” 传龙亦开口道:“不错,趁大家现在还有力气,分散逃跑,他们必然也会分组追击,那时就看我们的造化了。” 虚济也分析道:“只怕他们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会将我们团团围死。” 鬼龙子道:“那也要试试,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然后七人继续密耳交谈,商定传龙和鬼龙子一组,四大金刚一组,飞龙子单独一组,并约定好,如果逃脱就到少林寺集合。 然后三组佯攻,先掩护飞龙子,将大部分敌人牵制在传龙和四大金刚之时,飞龙子反向逃走。 刁水秋看到后大喊:“不好,龙耀天要逃,阴泓、曾麟追。” 阴公公、曾公公便立刻脱战追了上去。 剩余鲸海帮十人对峙龙星门六人,就在那两人追出去的同时,传龙和鬼龙子猛然发力,各射出流星数道,将几人逼退。 传龙然后大吼一声:退。两组人便又向两个方向逃去。 四大金刚突围后便向少林寺方向逃去,传龙和鬼龙子向另一个方向逃去。 刁水秋见状大喊到:“四狼,去追秃驴,其余人追鬼龙子。”然后便分散追击。 只剩下还在熊熊烈火下的龙星残骸,噼里啪啦还在燃烧,还有这遍地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的全是尸体烧焦的味道。 这个练武场如红色地狱般笼罩着尸体,像是要把他们卷入到无限深渊,永久禁锢。 这时,天已大亮,远处一个小小的黑影出现,向这里徐徐走来,慢慢接近,小脚步走的彷徨,走的艰难,走的痛苦。 嘴里还在喊着:“爹地,叔父,龙哥哥,项叔叔你们在哪?”显然龙文圣还没有告诉他是龙荨的亲生父亲。 只见龙荨不惜一个尸体一个尸体查看,也不听龙文圣的话,执意要回来,幸好他们逃跑了,否则这里可能是所有人的尸体。 龙文圣在一旁眼看惨烈景象也不自哀叹。 龙荨发现并没有爹地,叔父和龙哥哥,只找到项叔叔,对着项叔叔嘟囔囔说了几句祷告之语,跪下磕了三个头。 再看看周边,小小年纪就看到人间炼狱般的情景,虽然极其痛苦,极其恐惧。 但内心有个执念,就是要找到爹地,找到叔父和龙哥哥,他们为了家族去和敌人厮杀。 从小就不断听说江湖打打杀杀,不断有身边的人失去性命,不断有江湖灭门传闻,想不到出现在自己身上。 真正领略到了江湖的残酷,领略之后就不得不坚强,不得不重生。 龙文圣牵起龙荨的小手,向丹水方向去了。 龙荨摸了摸眼泪,握紧了自己的小剑“寻灵剑”。 第二十六章 地仙客栈 先说飞龙子,离开龙星门后,径直向真武教方向逃去,阴泓、曾麟两人紧追其后。 江湖上对决最忌怕的要么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要么是极其邪门的奇径之法,而葵花宝典就属于邪门之功。 众所周知,欲练葵花神功,首先挥刀自宫,使身体成为阴阳之体,而练成的奇门道法。 曾经传说最早练成此法,武功盖世的人江湖称之为“东方不败”,经他学成之后使葵花大法扬名江湖。 但只因其非江湖正道之法,被江湖所排斥,不被推崇。 后此宝典被东厂所获,反而将其充分利用,组成了“葵花司”,内设五人,专习葵花大法,成为皇家的得力部下。 对于龙星门掌门来说,亦属于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只是面对两位习得葵花大法的公公,也有所忌惮。 一来葵花大法高深莫测,手法独特,奇招怪招往往有决胜之妙; 二来经过一晚的耗战,内力消耗不少,不敢轻易应战,如果被两人纠缠,很难得到便宜,便只好逃跑,最终飞龙子逃脱追踪不知去向。 另一边,四大狼将对四金刚也是紧追不舍,幸好四金刚是从少林寺出发路径应天府,对回去的路较为熟悉,但奈何四狼将轻功了得,逃脱不开,便停下来准备与四狼做殊死一搏。 在一处林间,眼看就要追上,四大金刚只好就地起阵,四大狼将也不减速,一刀、一剑、一锤、一戟径直向他们攻去,势头劲猛。 玄真在前,四人一齐发力,玄真“金钟罩”护体,后面三人拳脚并上,金刚之力涌泄以击退其致命一击。 果然,四大狼将合力之击异常猛烈,金钟罩,金刚拳,金刚腿外泄的金色光罩被四人的兵器深深嵌入,眼看就要穿透。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玄真大吼一声,再度蓄力,一波金刚之气爆泄,硬生生将四大狼将击退。 但四大狼将不等其喘气,又分散进攻,四金刚不慌不乱随机调整阵型,如此对战耗了一个多时辰,双方各占不到太多便宜。 但玄真已经感受到虚济、恒忌、常忍真气耗尽。 而四大狼将江湖经验丰富,内力高深莫测,哪是他们这些初入江湖的小和尚能敌得过的。 坚持到现在全凭少林金刚大法和金刚伏魔阵,四人合力可以一敌百。 但耗战太久,玄真清楚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便会暴露,那时四大狼将便可将他们轻松擒获,甚至一一击杀。 趁双方几招过后,拉开间隙,玄真突然喊了一句“停!”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但打了这么久所有人倒是默契,不再进攻。 玄真喊话道:“打了一晚,追了一路,这里又僵持不下,你们要破我少林的金刚伏魔阵,恐怕还得修炼几十年,再这么僵持下去,我们谁也占不到便宜,到时候都力竭而亡,同归于尽,多不划算。” 银狼柳凤娘冷笑道:“真是笑话,就你们几个小秃驴,我们四大狼将行走江湖几十年,杀过的人都比你们见过的多。” “我看是不是你们内力不支,想趁机缓口气,用不了多久,你们都得死在老娘的剑下。” 柳凤娘果然江湖经验丰富,似乎怀疑玄真叫停的目的是因为他们内力不济,如此一说也是试探。 玄真哈哈大笑道:“那就来吧,大战个三天三夜,一起同归于尽。” “少林寺金刚大法乃内生之力,全凭一身阳刚之气,我们四人皆童子身,有用不完使不尽的童阳之力,再战个三天三夜不成问题。” 玄真故弄玄虚,知道四大狼将对少林金刚知之甚少,如此算是巧言令色以达成心理优势。 说完玄真一招卷龙功,将身旁地上的树叶尽数卷起,在空中“轰”一声散开,犹如天女散花般飘落下来,这一手卷龙功的确厉害,江湖上基本无人能做得到。 迟志轩一行听玄真说可再战三天三夜,正半信半疑之时,突然看到露了如此一手,都很震惊。 想不到少林寺神功如此了得,以前很少与少林寺打交道,如此一来甚至有些被震服,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铜狼傅炜故作高深道:“雕虫小技,你这功夫打扫打扫少林寺可以,别在这故弄玄虚,有本事我们就战三天三夜,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两方都在互相试探,玄真为了打消其疑虑,神情悠然,神秘笑道:“那你可看好了。” 说完运起卷龙功,用所剩不多的内力再次将身边一小撮树叶卷起,猛然发力,这些树叶如剑一般深深插入旁边的一颗树干之上,力道之劲,如果对面是个人,必然千疮百孔暴毙而亡。 果然,从四狼将的神情看来,怀疑渐消,甚至有些相信了玄真之言。 柳凤娘接着道:“你们这些秃驴,既然这么有能耐,既然如此神功盖世,那就杀了我们,何必讲这么多废话!” 玄真趁势开口道:“哼!你们这四只蠢狗,没能耐就别乱叫。” 被这么一骂,四狼情绪波动,蠢蠢欲动。 玄真接着道:“先别动气,你们骂我们秃驴,我骂你们蠢狗,礼尚往来,我看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也不好回去交差,我们也很能耗,只是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们难道不觉得吗?” 四狼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也非常犹豫,被玄真这么一通说道,脑子里只剩下一个选择,谁也杀不死谁,就这么僵持。 柳凤娘哈哈大笑,以掩饰内心之想,岔开话题道:“你这小秃驴,长得倒是俊俏,也算机智。” “本来今天是我们和龙星门的恩怨,和你们少林寺无关,怪只怪你们不幸掺和进来,就当是运气不好喽。” “少林寺要寻仇那就寻喽,只怕你们没那个本事。我看要不这样,就你,是叫玄真对吧,你留下来陪老娘,老娘可饶了其他三位,如何?” 玄真听柳凤娘如此一说顿觉好玩,甚至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如果真的能自己留下,救下其虚济、常忍和恒忌,也不是不可。 随后嬉笑道:“那敢情好啊,柳凤娘前辈身材妖娆,一看就是波斯奇女,真是求之不得啊,只是怕你那三位不答应啊,如果吃醋了连你我都杀了,那岂得不偿失。” 金狼铜狼木狼听这话都觉得害臊,低头扭头不愿正视。 柳凤娘倒是扑哧一笑道:“哎呦,我还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今天哪,老娘捆也要把你捆走,老娘要定你了,这辈子还没尝过和尚的味道呢。” 虚济听后大喝道:“狂妄之徒,口出秽言,玄真,莫要再与这污秽之人争一时口舌,莫要忘记自己身份。” 玄真无语,只好闭嘴,那边金狼迟志轩道:“少林寺和尚废话太多,你们要干什么老子不关心,既然已经杀了十几个和尚,也不怕再多你们几个。”说完就提起刀准备动手。 玄真制止道:“且慢,先别着急,你们这群狼狗就这么着急被我们四大金刚锤死?” 说完铜狼就要动气,玄真接着道:“以我们的实力,恐怕再战个三天三夜你们也不一定占上便宜。” “我们来个比试,咱们约定一个时辰内,你们要是能联合破了我们的金刚伏魔阵,那就算你们赢,我们悉听尊便。” “如果你们输了,就不要再纠缠,我们回少林寺,日后再找你们复仇,如何?” 玄真知道,可能他们连一个时辰也坚持不了,只能如此上演一出空城计,以另求逃脱之法。 木狼宇文智大笑道:“哈哈,好你个死秃驴,天下谁不知道金刚伏魔阵可以一敌百,还真是不要脸。要不这样,咱们就一对一比试,谁能杀死谁就算谁赚的,如何?” 玄真接着周旋道:“一对一,那是欺负我们这些才入江湖的后辈,四大狼狗江湖经验丰富,不知道咬了多少人,一对一那我们岂不是很吃亏。” 银狼柳凤娘开口道:“要不是你这个刺头在,我们四狼早就将你们的金刚伏魔阵破掉了。” “依老娘之见,如果玄真你乖乖束手就擒,就放了其他三位,一来我们好回去交差,二来也不必等我们的后援到了将你们一网打尽,这个买卖还算合理吧?” 四狼深感如此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所以试着提出这个主意,其余几位狼将听后也觉得主意不错。 玄真拿定主意开口道:“贫僧觉得此法可以,能留下来陪如此婀娜多姿的大美人,也是三生有幸。” “贫僧都迫不及待要扑到凤娘的怀里了,要不是这几个僧友在这碍眼,贫僧早就在这花花世界里享受去了。突然,我甚至觉得和你们有些志同道合呢。” 玄真内心盘算,此法也许是救大家最好的方法,牺牲自己一个,保全其余三人,也是划算,想必到时候大家都走不了要好。 他最后的话也是故意激将其他三人,果然虚济有些惊愕道:“玄真,你口出污秽,阿弥陀佛。” 忙念起经来,接着道:“竟与敌人抛眉弄眼,大逆不道,如果用这种法子来救我们,我们宁可不从。” 玄真哪想虚济这般不通情理,没有变通之法。 也怒道:“死秃驴,我贫僧大逆不道,贫僧抛眉弄眼救你们?哼,要不是受你拖累,什么乐善好施,还要救龙星门上下,真是自不量力,不然,老子早在应天府那里快活了,真是倒八辈子霉了,当什么和尚,哼!” 说的极为认真,极为愤怒,竟让虚济三人有些相信,虚济更加惊愕道:“你...你...你...”竟气的说不出话来。 玄真趁机再火上浇油道:“你你你什么你,死秃驴,还不滚,碍手碍脚,一会我投入凤娘怀抱,看到了可别起淫念。” 说着就往凤娘方向走去。 果然虚济再也听不下去,看不下去怒道:“走,回去禀告方丈,将玄真逐出少林,日后再找你算账。” 气的都忘了当时的被追杀的情形,少林的戒规此时更让他觉得重要。 玄真听到虚济他们离开的脚步,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用激将法将他们激走。 柳凤娘看到此情景唏嘘道:“哎呦,这又是何苦呢,良苦用心,可惜那帮秃驴哪明白得了。” 说着就走到玄真跟前,挽住玄真胳膊,趁玄真不备,封了大穴,不能动气,玄真早有准备,微微一笑表示束手就擒。 这柳凤娘得手后对着玄真亲呢道:“小和尚,凤娘不会亏待你的,乖乖跟凤娘走,定叫你体验到什么叫做人间快活,哈哈哈哈......”淫邪的笑声久久回荡在这山林里。 就这样玄真为了救其他三位师兄,自愿落入四大狼将之手。 鬼龙子和传龙一路,却遭到大队人马的追踪,只因为传龙的幻影流星术前所未见,刁水秋想趁机将其一举杀之,以免后患。 鬼龙子和传龙只好一路向西逃去。 鬼龙子和传龙一前一后,足底盈气,见树绕树见石跨石,踩着草尖脚下生风,只是杀气冲背,一点都不敢怠慢。后面紧追的就是刁水秋带领的韦不花,鲍朱童,雷震火,付连桓,潘石茂一众,誓要将两人斩杀。 就这样一直追,追到一处山间小的客栈处,此客栈朴素无华,皆为石木砌成,客栈名曰:地仙客栈. 只是这大门全黑,不是漆上去的黑,而是烧焦的黑,连牌匾也都是。 隐约能看见牌匾上“地仙客栈”四个字。 还有左右亦是烧焦的门匾。 左边写到:焦门黑穴不白过; 右边写到:土壑青山鬼藏仙。 别有一番趣味。 趣味何来?且听笔者慢慢道来,这地仙客栈究竟藏着什么风情趣味。 且说这地仙客栈位于秦岭终南山一带,这一带本是道观林立,道家修身养性之地,远离人间烟火,只是这些道观之间甚少来往,各自为阵,偶遇逢年过节,香火甚旺。 这地仙客栈也不是在行路的主道上,而是在一处偏僻小路的山涧,旁边有水有山,有溪有石,有瀑有渊,冬暖夏凉且风景宜人,确是颐养天年之处,实为巧合,两人就逃到了此处。 站在门口,木墙石基的客栈,只是这口黑木门很是扎眼,隐隐感到一种神秘和说不出来的恐惧。 看着这黑木门,犹如要进入地狱的入口,隔着栏杆向内望去,里面花草遍布,还有廊亭雅座,座内煮茶的沸腾声清晰可见。 只是这附近也是静的出奇,如此美丽的地方应该鸟语虫鸣才是,但这里静的如同白夜一般。 随着煮茶的气雾望去,客栈内空无一人,打开窗户上的白色纱帐温柔舞摆,隐约看到内有人影闪过。 传龙脱口而出:“店家……” 话还未落音,模糊的人影已然消失,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或者是野猫而已。 传龙转过头对鬼龙子说道:“干爹,这里感觉甚是诡异,明明刚才有个人影。” 鬼龙子回到:“这里安静的出奇,未看到任何人影,但你的感觉和我一样,甚是诡异。” 传龙接着道:“干爹,东厂一众都跟我咱们多久了,我都记不清了,看来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致我们于死地啊。” 鬼龙子道:“哼!东厂一众心狠手辣,近年的灭门惨案多半都因他们而起,不过,干爹很欣慰,你进步神速,可以说是千年难遇的练武奇才。” “我祖传的幻影流星术就像是为你专门定制的一般,只是对方人多势众,双拳还是难敌四脚。” “我们还是要找机会逃脱他们的追踪,按照计划,穿过终南山,由小道一路向北,可通往塞上江南,黄河上游,那里物产丰饶,适合休养身心。过一段时间我们再杀回中原。” 正说话间,突然一阵诡异的笑声从空中传来。 奸笑喊道:“哈哈哈哈,想逃没那么容易,落在我刁水秋手里,只有死路一条。”话刚落音,刁水秋一众飞降下来,落到两人不远处。 鬼龙子见状不紧不慢,淡定从容喊道:“真是阴魂不散,这么喜欢老子,真是追的紧啊。” 刁水秋狞笑道:“我和你可不一样,你鬼龙阳在江湖上的名声是如雷贯耳,一听到你,女的笑男的怕,小孩躲得远远的,不知你们两位这是要入住客栈?” 传龙听后动怒道:“你这不男不女的阴阳败类……” 话未说完,鬼龙子制止道:“莫要和这般人浪费口舌。”转过头对刁水秋道:“一路上追追打打,你们也奈何不了我们,这又是何苦。” 刁水秋似若胸有成竹,不屑笑道:“我们早就料到你们想要逃往塞外,早就飞鸽传书通知长安分舵,在此必经之路守候多时。” 说完拍了拍手,只见周边突然涌出来数十人,将客栈团团围住,把来去的路也全部堵住,看来今天势必要致两人于死地。 鬼龙子和传龙内心也是一惊,用余光环顾了四周,发现并无退路,唯一可以去往的地方就是这个黑门客栈。 鬼龙子故作镇定,凌然喝道:“下流无耻,想要我鬼龙子性命的人还未出生,就凭你们,要是今天我不死,必让你们余生后悔。” 说完密音传耳给传龙道:“一会我掩护,你趁机逃走,再择机为我复仇。” 传龙哪肯,密音传耳回道:“要死就死在一起,我怎么能丢下干爹你。” 鬼龙子听后和很无奈,知道传龙重情重义。 刁水秋冷笑道:“死到临头,让你嘴硬!如今你们退无可退,进无可进,要么乖乖投降,留你个全尸,要么被我千针穿孔,让你面目全非而死,要选哪个呢?” “哈哈哈哈……”笑声未停,趁刁水秋不备,传龙和鬼龙子突然手起星落,一人一道幻影流星直直的射向刁水秋。 只见刁水秋眼瞳放大,内心一惊,幸亏经验老到,千钧一发时刻,连忙抓起身边的一名小兵,挡到前面,两道流星结结实实打到小兵身上,瞬间暴毙而亡,身上留下两个灼伤黑洞。 传龙那一道流星力道充盈,直接穿透,竟也打到刁水秋胸口,衣服瞬间被灼透,鲜血直流。 刁水秋愤怒道:“竟敢偷袭我,给我上!”所幸伤口不深,未伤及内脏,并不在意。 只见数十人同时向两人杀去,传龙和鬼龙阳早已做好准备,双手左右开功,瞬间数人毙命。 两人边杀边退,退到黑门旁,反手推开门,然后将门拴住,向内屋逃去,避免在空旷地带和人群互殴,以占据有利的地理优势。刁水秋这才注意到这道黑门。 刁水秋示意韦不花让人群散开,然后走到黑门前,仔细端详了一阵,也不管鬼龙子和传龙。 突然开口道:“地仙客栈?焦门黑穴不白过,土壑青山鬼藏仙?连环计,你见多识广,此黑门所做之词我好像在哪听过,你是否有印象?” 付连桓走了过去,也端详了片刻,收起手剑。 记起道:“大人果然记忆超群,还记得上次‘封上大会’,有一人,头戴黑斗笠,身着藏式紧服,给千岁送来一个锦盒,那锦盒上就刻有这些字样。” 刁水秋也记起道:“确实,我也想起来了,江湖上除了在明处的少林、真武、玉女、龙星的名门大派,也有五岳,四乐,金蛇,神虎这些后起门派;” “还有一些门派在江湖上很少露面,但其实力不可小觑的门派,传闻最多的就是烛龙,波斯,鞑靼这些异派,但还有两个最为诡异的门派,江湖上鲜有人知。” 鲍朱童好奇问道:“是哪两个门派?” 刁水秋不紧不慢回道:“地藏府和鬼谷洞天。” “看不穿”潘石茂疑问道:“从未听闻,此时何种门派,为什么从未在江湖出现?” 刁水秋故作神秘道:“这两个门派我也知之甚少,只略有耳闻,要不是上次封上大会有个黑衣人出现,我也不曾相信江湖上有此神秘门派。” “那个黑衣人送来的锦盒里面只写了八个字:勿越黑门,保尔王座。” “这黑门,就代表地藏府。” “我还记得千岁看到此言后说到:‘地藏府每年都会送此锦盒,算是私下约定,地藏府不可小觑,只要井水不犯河水,江湖安定,皇家无事。’” 韦不花疑惑道:“此黑门代表的就是地藏府?此做何解?为何不能破黑门,不然如何杀得了龙星余孽?” 雷震火亦补充道:“大人,此乃天赐良机,要不是大人神机妙算,我们绝无可能将两人堵到此处,眼看就要得手,要是此时收手太不明智。” 但鲍朱童不同意道:“如果真如大人所说,这地藏府有翻云覆雨之能,多有得罪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为了区区两个龙星门人的人头,得罪地藏府从而迁惹于千岁,甚至皇家,都是罪过。” “我看不如就将他们围于此处,反正这地仙客栈后面就是绝壁山峰,绝无退路,我们就将此团团围住,等他们出来再拿下亦可。” 付连桓接话道:“大人,如果他们一辈子不出来。我们不可能在此等候一辈子。照这情形他们誓死都不会出来。” 刁水秋思索道:“我们退隐于密林处,在每个路口守住,只要他们走出黑门,一部分人断后,一部分人封路,将他们围住,再行剿杀。” 众人表示同意后便有序退去。 第二十七章 龙归地藏 传龙和鬼龙阳躲着客栈内,从窗户向外窥去,发现刁水秋一众并未跟来。 只见他们在门口伫立了片刻便就散去了,正在疑问间,突然感觉有个黑影一闪,向后看去,并无人影,只是桌子上有两块黑金令牌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到:照念令文,可保性命。 再看令牌,闪闪发亮。 两人走到桌前,一人拿起一块,只感觉令牌重如黄金,上面密密麻麻刻有铭文。 正面中间有两行字:算尽天下机关,不知地府武陵; 背面中间亦有两行字,一入地府,永不回头,若要回头,永入地府。 正反面的正上方中间处有一个特殊的头像符号,符号下面一行小字:北太帝君。 要知道北太帝君乃冥界最高神灵,主管冥司,看到此处,传龙不禁将令牌扔到桌子上说道:“难道这是冥界的令牌?” 鬼龙子手握金牌道:“不错,此令牌就是人间冥界的地藏府所有。” “地藏府?从未听闻。” “这地藏府江湖上鲜有人知,是极其神秘的一派,据传有颠覆皇家,通神通魔之能,从来不理会江湖恩怨。对了,注意刚才那扇黑门没有?” “刚才进来那扇黑门,我也注视了好久,有些蹊跷。” “看到这令牌我才想起来,那扇黑门就是地藏府的代表,你看这令牌和这木门一样黑。” “如今我们跨入了这道黑门,就说明我们半只脚已经进入了地藏府。” “传闻地藏府专门收留走投无路的穷凶极恶之徒,以及心狠手辣的邪恶之徒,但一旦入了地藏府,便永不能回头。” “就如这令牌上所言,一入地府,永不回头,若要回头,永入地府,这就意味着一旦念了这些誓言就算是入了地藏府,若要回头,就只有死路一条。” “传龙所言极是,地藏府能在江湖上秘密存在数百年,必有他的道理,如今皇家内忧外患,传闻就是地藏府秘密与疆外势力有所勾结,无风不起浪,可见其翻云覆雨之能。” “干爹,不必在意,我们不理会便是,我看刁水秋一众也是知道这是地藏府的地盘,不好招惹,都乖乖退去了。” “再等上两日,如果依然没有动静,那我们便趁机溜掉,再做打算。” 传龙说完看了看客栈,这客栈倒也简单,没有什么神秘之处,墙上挂了不少神魔传说之画。 有些疑惑道:“奇了怪了,这客栈即使是地藏府所开,也不能没有一人啊?” “谁说没有人!”突然有个声音答到,将两人吓了一跳。 循声望去,哪有什么人,传龙试探回道:“人在何处,未见身影?” “你是不是眼瞎,而且我们还是两个人。”传龙和鬼龙子四下瞅了半天也未见任何人,而且这声音的确是从身边传来的。 “真是活见鬼了,哪有……”传龙嘴里嘟囔,话还未说完,忽然感觉身后一阵阴森。 猛然回头,就看到背后的那副画上有两人竟然活生生走了出来。而且那画依然完好无损。 再细看两人,哪是人啊,不就是画里的黑白无常神魔鬼怪嘛。 吓得传龙和鬼谷子两人连连后退,鬼龙子开口道:“两位神仙,路过此地,被人追杀,进来躲避片刻,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告辞。” 说完两个人就立马回身想往出走,刚迈出半步,那黑白无常又开口道:“出去?东厂的人能放过你们吗?莫要害怕,我们这虽叫地仙客栈,但从来不接待一般外人,既然能让你们进来,说明你们已经入了鬼门关。” 传龙听完吓了一跳,哆嗦道:“鬼门关?难道我们已经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黑白无常听完哈哈大笑道:“你们离死还远吗?今天要不是碰巧路过我们地仙客栈,恐怕你们早已被东厂的人千刀万剐了。” 说来也是,真是造化使然,就偏偏在这地藏府的联络点“地仙客栈”处遭遇东厂,也就偏偏东厂最为忌怕地藏府,他们进去侥幸暂时逃脱一命。但是否真能活命,恐怕还是未知。 地仙客栈也只是地藏府其中一个联络点,但凡是炭烧黑门的门第多半都是地藏府的联络点,只是江湖知道的人很少,凡是知道的人也不敢轻易滋扰,这“黑门”就代表的是地藏府。 传龙和鬼龙子这才把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沉了下来,看来两人并无恶意,随即坐下,面面相觑。 只见黑白无常这才卸下面具,原来是两个老头,面相慈祥,一老头白发白须,一老头黑发黑须。 毕竟他们是地藏府之人,并不真的是冥界神魔,当然不如民间传说中,像面具上面那样惊悚诡异。 这白须老者和黑须老者头上各戴了一顶八角长帽。 白须老者头上戴着黑色长帽,帽上四个白字“天下太平”。 黑须老者头上戴着白色长帽,帽上四个黑字“一见生财”。 这倒是和民间传说一致。 传龙不禁好奇指着白须老者问道:“敢问这位应该是黑无常吧?” 说完又对着黑须老者问道:“这位应该是白无常?吧” 两老头笑了笑,白须老者道:“没错,小兄弟慧眼,我就是黑无常,本名范不着,他就是白无常,本名谢不必。” 传龙拱手道:“幸会幸会!” 老者回礼道:“客气客气!进门便是客,两位收好令牌,如遇危难,念文便可活命。” 说完,两人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让传龙和鬼龙子一度认为是幻觉,也不知是什么障眼法,还是真的有神魔之力。 总之太过神秘,让人既感到敬畏,又感到好奇,一种说不上的神秘感贯穿全身。 再看看那副画,就好像两人回到画中,还在那直勾勾地看着他两,很不自在。 传龙开口道:“干爹,黑白无常是回到画里面了吧?这地方越待越感觉到一阵阴森恐惧,不像表面这么祥和惬意。” 鬼龙子道:“黑白无常应该是这地藏府对外的联络人,就如同冥界使者一般,专门接鬼魂入冥界。” “我看着黑白无常表面祥和,那是接人的表象,如果真要进入地藏府,那场景岂不和冥界相差无几?” “说的也是,只是...这里说话恐怕不太方便,谁知道其他画里的人还会不会走出去,既然东厂的人退去了,我们还是择机逃走吧。” “不急,既然已经到了此处,况且东厂之人肯定藏匿于周围,伺机行动,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就在这客栈好吃好喝几天再说。” 鬼龙子顿了顿接着道:“再说你的流星术突飞猛进,已经超越了龙星门历代所有前辈,甚至已经接近龙星嗣,在江湖上难遇敌手。” “如果再稍加修炼,恐怕不可限量,干爹很庆幸,在这辈子看到星门秘术再现江湖。” “所以,我要你记住,要是我让你走,你必须走,勿要考虑我的安危,你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日后替我复仇便是,如果你我今日都死在这里,干爹即便死了也不会原谅你。” 传龙听后深深低下头,感觉有些沉重,再抬起头看着干爹,才几日竟感觉他又老了几分,略显沧桑。 深情地看着鬼龙子道:“干爹,您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在这危急关头舍你而去。” “从小到大,我根本都没有真正体会到父爱,只体会到野心,残酷和冷漠。” “我的世界一直被灌输的是复辟和复仇,我的人生如同一个工具一般,直到遇见您,让我体会到父爱一般的温暖,我们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说完,传龙跪下身来,向干爹磕了三个头以表示感恩之情。 鬼龙子听完传龙所说,知其是恩义并重的孩子,不会独善其身而舍自己不管,便不再多言,深切地望着传龙点了点头。 礼毕后传龙坐起身子,接着道:“干爹,事到如今,我也不再有所隐瞒了,您也从未追问过我的身份。” 鬼龙子拍了拍传龙道:“好孩子,干爹相信你的为人。” 传龙低头沉默了片刻,满怀内疚道:“干爹,实话告诉您,我本是烛龙教少主,我爹是烛龙教教主龙渊,恐怕除了烛龙教的人,江湖上没有人知道龙渊还有个儿子,这就是为什么我叫传龙,而不叫龙传。” 鬼龙子听后站起身来,惊讶道:“你是“龙之化身”龙渊的儿子?” 传龙点了点头。 鬼龙子依然惊讶地看着传龙,接着道:“二十年前龙渊带领烛龙教屠杀中原武林,那时你才刚出生吧?” 传龙点了点头,痛苦道:“我生下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说完更加痛苦。 鬼龙子只好安慰了一番,转换话题道:“只是你为何要离开烛龙教?” 传龙便将实际情况一五一十说给了干爹。 只因与父亲不和,不认同父亲为了争名夺利而在江湖上兴风作雨,恩怨积累已久,最终爆发,断然离开。 鬼龙子听后亦是感慨,人们追名夺利的欲望永无止境,一旦上头,难以回头。 所幸传龙生性善良淳朴,对世间名利淡泊。 想到此鬼龙子开口道:“传龙,既然你已与烛龙教再无瓜葛,那以后就安心待在龙星门,凭你的一身本领,干爹有信心助你登上龙星门门主之位。” “我想没有人敢不从,到那时候,就光明正大发扬光大龙星门,匡扶正义,惩奸除恶,做一个有威望,有名望,有担当和侠义精神的名门正派。”鬼龙子说的是意气风发。 可传龙并无心当这个门主,推辞道:“干爹,传龙无心当什么门主,传龙甚至都不想参与江湖恩怨,只希望父亲能回头是岸,只希望江湖上少一些打打杀杀,能够平平安安。” 鬼龙子笑道:“想不到传龙没怎么入过江湖,倒是一身的儒侠风范,既有书生之气,又有侠者大义。” “真是亏了被龙渊隔离江湖多年,没有被江湖上坏风气所染,保留了一颗赤子原心。” “但是,传龙,记住干爹的话,江湖上人心险恶,如同东厂一众的恶人大有人在。” “但如同你我一样的善人也是大有人在,只是我们一定要有分辨恶人和还击恶人的能力,这样才能保护我们和其他这样的善人在江湖上立足,才能渐渐消灭恶者。” “所以,你的想法是好的,但要想真正得到天下太平,有时候就得扛起一种使命,一种责任。” “义无反顾跳入江湖,与恶人斗智斗勇,与善人为伍为友,甚至打打杀杀,如果不这样,你的理想只是空有的理想,永远都只是一种无为的寄托,而难以真正实现。” “如果人人都只是念经诵佛,祈祷平安,那么只会让恶人利用这种善念而做更多坏事。” “传龙,你天赋异禀,身怀绝学,更应该听干爹的话,把你的想法变为现实,才是一个真正的男儿,真正的侠者应该去做的事。” “无论是多么小的小事,又或是多么大的大事,只要是在维护这个江湖,只要是在惩恶扬善,只要是做的每一件事都会留下一种美好,只要你处处为他人着想,这个江湖就会如你所想而变得美好。” 传龙听完甚至有些激动,听的是聚精会神,两眼放光,鬼龙子这番话让他如学到流星秘术一般的顿悟。 精神上仿佛得到升华,本来逃出烛龙教,在江湖上漂泊感觉毫无方向,突然,仿佛找到一种使命感,一身的能力绝学和本能让他知道未来应该做什么。 于是暗暗笃定对着鬼龙子说道:“干爹,听你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比之学到绝学更让我痛快。” “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这些,那是因为自己根本没有认识到这些,只要今天能大难不死,从今往后,传龙知道自己要走的江湖路。” “我相信,这条路一定充满荆棘,一定充满坎坷,但在心里却是康庄大道,却是人们向往的美好之路。” 鬼龙子听后甚是欣慰,说道:“后生可畏,我鬼龙子闯荡江湖多年,一生只为门派私利,到老了有了江湖觉悟,却已力不从心。” “幸好有你这样优秀的后辈,这个江湖依然美好。好了,咱们老哥两今日不醉不休。” 说完便将酒倒上,两人一直喝到天黑,又喝到天亮,然后昏睡过去。 竟昏睡了有三日之久,两人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是个夜晚,也不知过了多久,走到门口向外打探,并无任何异样。 但内心知道东厂一众不会那么轻易离开,所幸拖个一年半载,他们什么时候撤走,我们再什么时候出来。 正这么盘算,这是黑白无常又跳了出来道:“你们两个已经在客栈白吃白喝三日了,也该离开了。” 鬼龙子道:“还请两位神仙多多包涵,再方便几日,东厂一众人必定还在周边埋伏,如果我们走出去,必遭到他们伏击。” 白无常道:“地仙客栈可是有规矩的,三日为限,不待将死之人。如果是平常人家,早就被我们吓走了,念你们与地藏府有些缘分,三日已是极限,如果不走,那就别怪我的收魂大法。” 黑无常道:“还有一法,那就照着令牌,念出誓言,把命卖给地藏府,保你不死。” 鬼龙子和传龙必然不想入地藏府,万般无奈只好走出黑门。 四周极其安静,两人商定,各自向两个方向逃去,然后再会和。 趁着月色,沿路飞奔而走,两人就这样淹没在黑夜中,但片刻之后,两人又从原来的方向往回走,刚一会和,本来还是星辉笼罩下的黑夜,已是火光照天,竟将两人团团围住,逃无可逃。 原来两人分头走出没多久,就被东厂一众逼了回来。刁水秋得意道:“这回看你们还想飞天不成?”两人无语,被团团围住,除了杀出一条血路,恐怕别无他法。 潘石茂趁机嘲讽道:“鬼龙阳,当年你害我一只眼睛,没想到今天也会落在我手上吧,你跪下,挖掉自己的双眼,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鬼龙子讥笑一声道:“哼,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有本事你自己过来挖,我绝不还手。” 潘石茂确实只是惺惺作态,见对面气势丝毫不减,不敢上前,不再叫嚣,沉默不语。 传龙和鬼龙子心意相通,话不多说,径直开打,四手四道流星同时划出,韦不花、鲍朱童,雷震火,付连桓,潘石茂操起兵器亦警备起来,虽然他们人数众多,但小兵一时竟都无法靠近,刁水秋见状道:“韦不花,鲍朱童,给我上。”两人毫不犹豫, 韦不花的葵花刃,鲍朱童的夺命斧分身而出,径直向鬼龙子和传龙杀去。 两人此时正腹背受敌,侧面又来一阵杀气,头也不侧,反手两道流星射出,刚好与刀斧相交火花四溅。 鲍朱童和韦不花翻身落地,刚好就到了两人跟前,再次出手,传龙和鬼龙子调整方位,传龙对付鲍朱童和韦不花,鬼龙子对付其他小众。 只见传龙此时星光极盛,犹如双手两道闪电不断涌出,左右开弓,流星射出,可杀可挡,一时鲍朱童和韦不花欺近不得。 韦不花趁鲍朱童猛烈攻势之时,突然左手从腰间探出数枚绣花针,从暗处伸手向传龙射去。 如此短距离,寻常人等必然难以格挡,可传龙早已察觉,提前提气,使出烛龙教的“烛龙神功”-应龙诀之法。 左手一招“八雷齐鸣”,真气涌出,将数枚绣花针全数震落,不等停下,接着一道流星径直向韦不花左手射去,韦不花躲避不及,伤及手臂,败下阵来。 潘石茂、雷震火和付连桓见状,一齐补了上去。 四人对二人,传龙和鬼龙子逐渐有些吃力,一不留神,付连桓的环手剑一分为二,攻其下路。 一把短刃刺中鬼龙子大腿,顿时下盘不稳,踉跄难立,鲜血直流痛疼难耐,只因这环手剑的副剑剑刃是倒钩状,一旦刺入,拔出带肉,极其凶残。 鬼龙子受伤后,两人更加难以抵挡,只好一路后退,硬生生把后方杀出空挡。 退到了黑门处,但此时黑门紧锁,只能身靠黑门负隅顽抗。 而此时刁水秋瞅准时机,突然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向两人进攻,掷出两把飞刃,同时亦飞身而出,手握葵花刃,三刃一齐向两人射去。 潘石茂和雷震火脑子后面像是长了眼睛,立刻左右闪开,鬼龙子和传龙刚抵挡完对方几招。 突然眼前刁水秋已到眼前,此突袭速度着实极快极狠,断然来不及抵挡,而且鬼龙子又已负伤,难以挪动。 就在千钧一发时刻,传龙不顾一切,转身扑向鬼龙子。 然后调动全身经脉真气,全身犹如发光一般,万丈光芒从体内迸出,三段飞刃正好与光交错,咣当一声,其中两刃应声落地,竟是被其万道真气抵挡。 而刁水秋的葵花刃还在手中,对传龙这一招如佛光普照般的神功抵挡后全身一震,差点受其真气反制而伤到自己。 所幸及时丹田收紧,真气补上,才化险为夷。 但传龙这迸发之时不可持续,而刁水秋后续真气十足,源源不断涌出。 通过葵花刃向传龙身体不断逼近,潘石茂和雷震火见状纷纷绕到刁水秋身后,一人一掌送出,给刁水秋真气续力,传龙不敌,葵花刃直直地向其背肩处缓缓刺入。 鬼龙子在传龙的庇护下,躲过一劫,也就在这一瞬间,既被传龙这全身经脉真气迸发之势所震惊,又发觉还是被刁水秋的葵花刃所伤,顿时一掌推出,通过传龙身体打出,将刁水秋一众击退。 此时,两人各受一剑,鲜血直流,疼痛难忍,眼看对手大多数还毫发无损,而他们两个人均受伤,鬼龙子在击退敌人的瞬间又赶快封住传龙肩处大脉,以减少流血。 可刁水秋一众根本不给两人喘息机会,又兵器相向,比之前更加凶猛,两人顽强抵抗,双手流星不断划出,勉强抵挡过去。 而传龙因为刚才发自本能的一招“万丈流星”乃是耗尽全身经脉要穴的真气所成,此时真气渐渐不足。 鬼龙子眼看传龙双手射出来的流星越来越暗,越来越少,心切之下密音传耳于传龙道:“快快念出地藏府黑令牌誓言,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传龙听后回道:“干爹,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传龙绝不退缩。” 鬼龙子无奈回道:“好,我们父子两人一齐念出,先保住性命,日后再伺机复仇。” 正在打斗间,突然鬼龙子和传龙异口同声开口大声念到:“一入地府,永不回头,若要回头,永入地府。” 刚念完,眼看就要抵挡不住,五把兵器就向两人砍去,若是砍中,必然毙命。 而就在这最后时刻,黑门自开,两人向后倒去,五人扑空,黑门又自行关上,兵器深深嵌入黑门之中。 五人亦是一惊,拔下兵刃,鲍朱童和其他人就要跟着破门而入。 突然,从客栈里面传来一道阴森恐怖的声音。 犹如阴间厉鬼之声道:“奉酆都大帝北太帝君之令,为阳明之子引路,渡阴曹之府,命归黄泉,止步奈何,孟婆在此,收魂归陵,从此爱恨情仇与尘世无缘,若要索命,必入地府。” 尖厉之声不绝于耳,众人听之甚是难受。五人听完再不敢向前,慢慢后退,远离黑门,纷纷为没有杀死两人而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 地藏府太过神秘,连千岁都要畏其三分,其他人在此亦是不敢造次。 孟婆乃地藏府的干将,手持廖氏为其打造的神器“白玉净念瓶”。 瓶身雕有地狱九龙,凶煞恶极,瓶肩四龙,呈“四龙护珠”之势,伸首向外,口衔人头骨; 瓶腹正面,五龙环绕成圆,圆中间是一颗冥界龙珠,下有阴曹无渊之海。 此乃廖氏专门为其打造的神器,玉身采自昆仑虚地下百丈深处,受尽地下阴气滋润,极寒,遇水而水浑,遇人而吸阳。 幸好有一颗采自火硫山深处的“火龙珠”镇阴,阴阳结合,外守阳,内吸阴,铸成神器。 内盛孟婆特制的“收魂汤”,极具腐蚀之能,遇水化雾,遇金腐败,遇木自枯,遇火而灭,遇土而焦。 如果人碰之,则腐烂蚀骨,灼伤不愈,唯独盛在这“白玉净念瓶”内安然无恙,亦是百年难遇的神器。 只见孟婆左手持玉棒,右手持“白玉净念瓶”,身披黒缎黑纱,头戴流苏束冠,宛如地狱观音模样。 就那样静静立在“地仙客栈”上空,甚至有些小兵纷纷下跪,哆哆嗦嗦,埋头于地,不断叩拜,大气不敢出,以为是地狱使者。 刁水秋也是内心充满恐惧,平生第一次看见如此诡异之人,要不是阅历丰富,否则都会像那些小兵一样。 如果是老百姓看见,还不得封神拜佛,想来也是可怕,不明白之人就会任由其操作。 这也就是为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越接近顶层,越能看透很多人间事物,越能了解人之根本,越能接近“神”之能。 稍作调整,开口道:“地藏府孟婆大驾光临,东厂刁水秋有礼了。魏千岁与地藏府颇有交集,今天偶到贵地,只因捉拿两个与皇家作对的奸贼,还望孟婆高抬贵手,好让在下回去交差。” 孟婆听完刁水秋一席客套言语后略有不悦,眼睛一瞪,厉声怒道:“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在地藏府界地也得听酆都大帝之令,你个宵小之徒,竟敢在此放肆。” 说完也没看清其动作,只见左手玉棒一挥,星星点洒落好些水滴,众人哪见过地藏府的本事,毫无防备。 只见水滴落下,均匀撒在下面几十号人的每个人身上,刚一落下,众人无不喊叫。 原来这就是孟婆“收魂汤”的厉害之处,只需小小一滴,立刻在每人身上散开,所到之处,衣物溶化,皮肤灼伤腐烂,痛疼难忍。 每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腐烂之处,包括刁水秋在内,其所中之处在头部,只见其左半个脑袋的皮肤竟已腐烂,头发消失大半,左耳已秃,极其恐怖,犹如被火烧一般。 这还不是最厉害之处,这种疼痛导致的昏厥瞬间能让人忘记刚才发生之事,众人忍受疼痛对刚才所发生之事均已失忆,不明所以。 刁水秋怒喊道:“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任何人回应,只有疼痛的喊叫声。 就在所有人伏地痛苦之时,孟婆从空中消失,黑白无常带着鬼龙子和传龙消失在客栈内。 从此,鬼龙子和传龙阴差阳错,被迫入了组织极其神秘的地藏府。 从此只能遵循其所说誓言:“一入地府,永不回头,若要回头,永入地府。” 第二十八章 父子和尚 话说玄真被神虎帮四大狼将带走后,押着他回神虎帮与其他人会合,他们一路向西,途经长安城,到了一处酒楼歇息。 玄真一路也不消停,倒也是放得开,和柳凤娘打情骂俏毫不忌讳,竟让金狼迟志轩,铜狼傅炜,木狼宇文智都心生讨厌,甚至嫉妒。 进入酒楼之时,柳凤娘和玄真二人依然打情骂俏,两人走到酒楼内,挑了一处位置坐下。 而柳凤娘就径直坐在玄真腿上,卿卿我我,周边的客人见一个和尚和一个波斯女在一起鬼混,均窃窃私语。 两人才不管其他人的风言风语,甚至打情骂俏之声还更大。 只听见玄真高声喊道:“凤娘凤娘,忘娘忘郎,果然名不虚传,我这个佛家浪子都逃不过她的勾引。” 转头又看看后面跟着的三位,对他们大喊到:“嗨,你们三个,成天在我的凤娘跟前,难道对凤娘不动心?” 柳凤娘噗嗤一笑,好不害臊。 娇声道:“他们三个有那贼心没那贼胆,要知道我柳凤娘想要的男人,没有挂不上钩的,想要我的男人多了去了,从这里排到长安城外,哈哈哈哈。” 然后看看周边的客人,站起身来,将一条腿直接搭到人家吃饭的桌上,露出白暂暂的大腿,眼神充满妩媚,俯身道:“你们…动心吗?” 只见那桌客人早已眼神放光,口水直流,哪见过如此风骚的西域女子,纷纷点着头,痴痴地看着凤娘的大腿。 三人甚是不悦,傅炜显然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拍案而起道:“够了,我看就将这和尚就地正法,免得一路碍眼。” 凤娘本还在兴头,突然被傅炜这么一搅和,很是不悦道:“我看谁敢?” 然后对着傅炜怒目而视。傅炜也不退缩,对着凤娘喊到:“哼!要是你还想做这个老二,就把这和尚亲自杀了,否则,今日就别怪我行帮规了。” “哎呦,老三,你想行什么帮规?想在这里挑战我不成?想当老二,我看你直接将老大一并挑战得了,直接当老大岂不更省事?”凤娘讥讽到。 “别扯老大,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这老二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你除了卖弄风骚,还有什么本事?” “哈哈哈,卖弄风骚也是本事,你有本事你卖弄一个?哈哈哈……”说着凤娘笑声更大了。 玄真也添油加醋道:“要是傅老三卖弄起来,恐怕这长安城的女人都要跑光了,哈哈哈……” 凤娘也跟着笑了起来,甚至把客栈内的其他客人也惹得哈哈大笑。 这也激怒了傅炜,大声喝道:“笑什么笑,都给我滚,说着就拿出了震山锤,往桌上一甩,桌子立刻便被震得粉碎,众人惊吓之余眨眼功夫便都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无人和哆哆嗦嗦的掌柜小二们。 傅炜又接着对凤二娘喊道:“现在我就要挑战你,来啊!”就做出攻击的姿势。 金狼迟志轩实在看不下去了,也怒吼道:“够了,老三,老二是什么德性你还不清楚,人家凭这本事俘获了多少人,这和尚不也就这么被拿下的,消停会,等到了帮里,您再下挑战也不迟。” 玄真灵机一动,想借助这个话题制造混乱,以伺机逃跑。 便接着道:“我听师父讲过,在狼群里,谁本事最大谁才能做头狼,只是你们四只狼,我看就我凤二娘最是厉害,三狼你也别争什么二狼了,我看不如让凤娘直接做头狼,让母狼带领你们三只公狼,这多有趣啊。” 凤二娘以为玄真在说笑,掩口笑道:“你这浪和尚又在说笑,让我凤二娘带他们三个,哪还有闲情雅致调戏你啊?哈哈哈……” 玄真又道:“要是我,我就愿意跟着凤二娘这么有情趣的老大,一路上多解风情啊,哪像这三只木头狼,毫无乐趣可言,凤娘,你说是不是呢?” 玄真此番言语倒是戳中了凤娘的心思。凤娘立刻回道:“岂止是无趣,简直无聊透顶,哪像玄真和尚,与老娘这么趣味相投。” 玄真也接着道:“唉,难怪我师父总是说我俗心太重,佛祖都不知道把我骂了多少回了,要是死了,必定下地狱。” 凤娘接着道:“哎呦,这么善解风情的和尚怎么能下地狱,依老娘看,你也别在少林寺出家了,何不跟老娘入了红尘,我们来个五大狼将,岂不快哉!” 玄真表现出兴趣道:“那敢情好啊,肯定是我做老大,你依然做老二,其他人爱做老几做老几,我看不如就咱们两个做一对风流快活的雌雄双狼如何?。” 凤二娘简直笑得合不拢嘴,意犹未尽道:“你这和尚太有趣了,在少林寺得多压抑,我看不如还俗了,老娘带你走遍江湖。哈哈哈……” 本来三狼就对二狼不满,听玄真又这么一说,就气不打一处来,冷潮热讽道:“你两怎么不去做牛郎织女上天呢?” 玄真回讽道:“有人嫉妒了,醋意还挺大。” 三狼急道:“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说着就就要举起钢锤要打,凤二娘立刻举剑格挡道:“我劝你好好忍着,这往后啊忍的日子还多着呢,要是忍不住了告诉老娘,反正四狼也不想总当老四。” 这木狼听见了凤二娘的话,但果真如木头一般,毫无反应。 三狼转而问四狼道:“老四,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眼红我这个位置?我看不如咱两合力把这骚货办了,我做老二,你做老三,让她做老四,如何?” 木狼还是不理会,只是斜眼看了看老大,看其没甚反应,再看看银狼和铜狼,低声哼了一句,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意思是,凤娘哪是那容易打败的,还是不要鲁莽的好。 金狼迟志轩也不再沉默,道:“莫要受这秃驴言语影响,中了离间之计。”转而又对着玄真道:“要是再敢说一句话,割掉你的舌头。”玄真对着凤二娘吐了吐舌头,只好闭嘴。 几人也不再说话,刚一坐定,又听见一粗旷的声音喊道:“来十斤牛肉,十斤酒……”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五人故作常态,假装继续吃肉喝酒,但余光早已都注视在门口,要一探究竟是何人如此张狂。 只见是两位俗人,穿的是粗布麻鞋,毫无讲究,四大狼将看其中一人倒是有些面熟,但还是没认出来是谁。 倒是玄真对其中两人一眼就认出来了,想起身,但又怕连累他们,所以而后又低头藏于凤二娘身后以躲过两人目光。 两位俗人找了个座位坐下,看店小二哆哆嗦嗦,掌柜也一脸愁容,似是要告诉他们赶快离开,今天不想待客的样子。 其中一位俗人看了看这家掌柜的和店小二奇奇怪怪,也不了解情况,眉头一皱,大吼一声道:“听不见吗?快上肉上酒,说完就将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放。” 店掌柜一看见银子,立马上前,也不等店小二反应,也不管几个闹事的人,先把银子收了,然后对着店小二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赶快上酒上肉,店小二这才小跑到后厨去了。 四大狼将虽然对其中一位俗人有些熟知,一时难以认出,但是他们能感觉到两人并非凡人,气吐沉稳,步伐稳健,一看就是练家子,也不愿过多注意他们了,不想招惹什么是非。 大家本来也都在各自吃肉喝酒各不相干,只是凤二娘吃饱喝足后有些难耐,开始骚扰玄真起来,开口道:“喂,和尚,到老娘这里来。” 玄真将头埋得很深,不作言语。 两位俗人突然听见有人喊和尚,都很惊奇。 其中一位俗人甚至都要站起来,转头看去,发现原来另一桌上坐着个和尚,埋着头,跟前还有位漂亮的女人,和他们并无干系,便又坐下来低头吃肉喝酒。 玄真本不想理会凤娘,谁知这凤娘却是不依不饶道:“和尚,刚才那么主动,把头埋那么低干嘛,抬起来,让老娘好好看看这英俊的小脸。” 说着就起身过去,摸着玄真光溜溜的头,又拉起脖颈上的佛珠,硬生生将玄真的头拉了起来。 玄真却是做出一副鬼脸,面对这凤娘,凤娘顿时被逗得哈哈大笑道:“你这鬼脸太吓人了,快快恢复正常,趁老娘现在心情好,和我道楼上客房快活快活,可别说老娘没给你机会。” 然后就拉着佛珠,将玄真拉起来,往楼上客房方向走。 玄真心想,也好,赶快上客房,这样两位大师就看不见自己,就不会惹事。然后就乖乖站起来,准备上楼梯。 就在这时,突然其中一位老一点的俗人喊了一句;“慢着,你是哪个寺庙的?如此不知道检点,一入红尘可就永不得回头了。” 玄真听到后便理解其意,不回一句又不好,犹豫了一下,变了声音道:“大师不必担忧,小僧快活的很。” 本想这么搪塞一句,然后就拉着凤娘往楼上跑,凤娘还喜出望外,没想到这和尚这么爽快。 还没上两个台阶,刚才那位俗人立刻站起来转过身对着那和尚道:“你何以叫我大师?难道你以前认识在下不成?” 玄真手扶着楼梯懊恼跺脚,这般疏忽,正常情况下,自己见了江湖人士应该称谓施主,叫大师,不得不让人心起疑惑。 玄真也不答话,反而拉着凤二娘继续往楼上跑,凤二娘本在兴头上,被这么一问有些不悦道:“那位老不死的,我们的事与你何干,知趣的就闭上嘴,别扫了老娘的雅兴。” 另一位俗人听到这位女施主喊老者老不死的,顿时就来了脾气,直接抓取酒碗,一个大力臂就将酒碗甩向凤娘。 凤娘一看力道奇猛,但在酒意微醺间,硬生生的去拿手接,这一接顿时酒醒,才感觉到奇大无比的后劲将自己胳膊震麻,还硬生生往后退,直接坐到了楼梯上,不然必将胳膊骨头震碎不可,一脸惊奇。 其他三狼看见后也是震惊,纷纷拿起武器,金狼迟志轩喊到:“两位何方高人,竟出手如此狠毒?” 济元大师道:“你们四只狼狗竟欺负我们和尚,贫僧我当然要管一管。” 四狼看此人,浓眉发茂,俗人一个,竟然自称贫僧,都感觉有些可笑,铜狼傅炜哈哈大笑开口道:“你这厮货,想做贫僧,要不要老子给你剃剃头啊!” 此言一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就连本来吓得哆哆嗦嗦的掌柜的和小二都甚觉好笑。 济元竟傻傻地摸了摸头,才想到,原来自己早就还俗,头发长满,这才惹他们讥笑。愤愤道:“敢嘲笑贫僧!”说着就要拳头相向。 普度按捺住济元,对四狼将道:“几位应该是神虎帮四大狼将吧,何不看在老衲的面子上,放了这位小和尚。” 此话一出,四狼将面面相觑,突然仰天哈哈大笑,甚至笑出泪花。 就连平常寡言少语的木狼宇文智都开口道:“两位真是怪人,刚才他自称贫僧,你又自称老衲,看在你们如此有趣的份上,饶了你们,知趣的就赶快离开,我们四狼将便不与你们一般计较。” 普度和济元也未在意几人如此无礼,依然坚持道:“放过这位小和尚,我们二位自当离开。” 凤娘笑容立止道:“贫尼就是不放,两位…大师又能奈我何呢?”说完又哈哈大笑。 四大狼将如此无礼只因不知两位身份。普度和济元看几人实在是不知趣,无奈摇了摇头道:“那就别怪我们父子两个不客气了。” 本来刚才四人已经笑得前俯后仰,听他们自称完老衲和贫僧后,又说是父子,更加笑的不可开交,竟都笑倒在桌子上和地上。 金狼拍着桌子大笑道:“哈哈哈哈,这两位可真是绝世人才,是要将我们都笑死吗?” 还没等他们笑完,济元首先出手,随后普度大师也出手加入混战。 六个人混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玄真在一旁也甚是无奈,被封了穴道,一时半会不那么容易冲开,只能在旁边着急,生怕四大狼将会伤了父子和尚。 刚一开战,玄真便跑到跟前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那两位俗人这才注意到刚才那位和尚,边打边对着玄真喊道:“玄真?” 玄真也是一愣,才反应过来,已经被认出来了,连忙微笑道:“济元大师,久违久违。” 普度这时也看了过来,喊道:“是你,我的好徒儿,哈哈哈。”两人也都记起了玄真,只是普度之前还不知道玄真大名。 四大狼将实力也不可小觑,娴熟的配合,攻势极猛,将两人团团围住,上下开弓。 普度和济元两人背靠背犹如两头四臂四面抵挡,一时也欺近不得。 普度不愿恋战,父子和尚心有灵犀,稍作暗示,济元便知晓其意,只见普度经脉泛光,这是要使出卷龙功。济元也是经脉泛光,这是要使出金刚拳的“天崩地裂”一招。 四人一看阵势不对,赶忙退后招架,只见普度这招卷龙功盘起桌上所有器物就向几人射去。 济元跳向四人,一招天崩地裂震碎地板桌椅,四狼将节节后退,惊愕两人如此厉害。 金狼迟志轩开口道:“难道阁下是近日江湖上闻名的父子和尚?” 普度道:“哼,老子的名号是你们这些宵小之徒能叫的?识趣的就赶快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否则叫你们四大狼将变成四只死狗。” 说的甚是张狂。四狼将也不敢再造次,知道不是对手,愤愤道:“今日且放你们一马,后会有期。” 然后仓皇而逃,凤二娘临走还看了玄真一眼,气愤道:“死和尚,你等着,我凤娘要的人没有得不到的。”然后就消失了。 玄真苦笑自言自语道:“贫僧真没想招你……” 普度,济元和玄真三人走到一起,互相打量了半天,玄真先开口道:“师父,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弟子差点没认出来。” 普度会心一笑道:“还愿意认我这个疯师父?” “师父,这是哪里话。”说完竟往地上一跪,磕了三个响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快快起来,你这个弟子啊,师父认了,最多算你的二师父,哈哈哈……”在扶起玄真之时,一接触便发现玄真被封穴,普度随后解除玄真的封穴,使其恢复自由。 玄真这才问道:“师父,原来你们就是江湖上近日传说的父子和尚。” 普度开口回道:“是啊,我们两个还俗后,也曾一路行侠仗义,那时候为师和济元还没有长出来头发,江湖上便给我们起了个名号叫‘父子和尚’。” “听着倒也应称,便收下了,如今头发长了出来,又是这幅俗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们是在说笑,这‘父子和尚’的称号确实是给不知情的人惹来不少笑话。” 玄真回道:“师父,从此江湖上少了普度大师和断肠和尚,多了‘父子和尚’,旧去新来人生快哉!” 普度欣然微笑,顿了顿接着道:“多亏了玄真,上次在少林寺,我们父子两人打破误会情阂后,我将幂月的事迹,以及济元的身世全然告知了他,便正式还俗,不再身居少林,自此流浪江湖,在此酒楼偶遇即将深陷红尘的小和尚,本想好意提醒罢了,却竟是徒儿你。” 又接着道:“玄真比济元聪明,我的卷龙功他只一晚上就学会了,可济元到现在都还没学会,济元脑子太死,认死理,不像玄真这般灵活,也罢也罢,各有优势。” 济元挠挠头对着普度尴尬道:“你不仅是我师父,还是我的父亲,怎么这么偏外人。” 转而又对着玄真道:“后生可畏,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年轻人前途无量,来,比试比试,让我看看你的卷龙功厉害还是我的金刚拳厉害。” 说完也不等玄真反应,就怒吼一声,集中所有金刚之击力向玄真。 玄真不紧不慢,卷龙真气狂泻,包裹济元的大力金刚拳,就这般抗衡,此消彼长。 玄真改变脚法,大吼一声,卷龙之气更盛,济元也不退缩,左脚后撤,插地守势,怒吼一声再度发力,两人不相上下,不分伯仲。 普度见状笑笑制止道:“好了好了,济元,不用试了。” 济元这才收手停下。普度接着道:“玄真莫要生气,这是我示意济元要试一试你的功力,看看你的卷龙功有没有进展,没想到如此精进。” “果然如济元所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看过不了多久,你的卷龙功就要在我之上了。” 玄真谦虚道:“师父,哪里的话,师父内力深厚,我这小辈望尘莫及。” 普度一脸慈祥,深感欣慰,而后又接着道:“只是你为何与神虎帮的人在一起?” 玄真无奈苦笑,而后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他们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没想到东厂一众竟如此横行霸道,将龙星门上下屠杀殆尽,就连少林寺的幼小弟子也不放过,真是残忍至极。” 三人对东厂咬牙切齿极其痛恨,普度接着道:“玄真,接下来将何去何从?” 玄真苦笑道:“师父,当然是回少林寺领罚去了。” 普度深沉地看着玄真,语重心长道:“玄真,你的性格太像我当年,无拘无束,性情潇洒,可是容易陷入世俗,如果内心不够坚定,哎……” 说着兀自叹气,话锋一转道:“罢了罢了,不说了,人各有天命,为师我在佛道与俗世间纠结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发觉如今畅快。” 玄真也不太明白,只是道:“弟子经历这次下山,也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隐隐觉得众生难化,不明白是佛法不及,还是弟子佛道尚浅。” 普度哈哈一笑道:“敢于思考,已经有所不同,只是还需要自己慢慢领悟,为师这一生遵循佛法,又而陷入尘世情思,丢失了自己的灵魂,丢失了灵魂,无论追求什么道,终究是一场空。” “所以,守住了自己的灵魂,也就守住了道,无论追求的是什么道。”说完普度和济元便大步走了。 玄真听普度之言似有禅机,陷入思索,心想:守住自己的灵魂才能守住道? 这与佛家常常说的“佛法无边,诸法无我”之道所违背。 想到这里便开口道:“师父,弟子……”发现大师已经不见踪迹,只好作罢,赔了店家,便回少林了。 第二十九章 五岳传奇 俗话说,江湖本无情,只因侠义生,江湖正是因为如此风云莫测,才那么有趣,才那么值得人人趟进去,成就一番英雄事迹。 这英雄不管是枭雄,英雄还是狗熊,总之,如果能雄起一方,也算是不枉此生。 在江湖上,就有一个最新的的门派,说新不新,说旧不旧。说其新,是因算是才在江湖上出现; 说其旧,是因为其也有百年历史,具体为何,且听笔者细细道来。 这门派就是“五岳派”,五岳派乃是由嵩山派、衡山派、华山派、泰山派和恒山派新合并而来。 二十多年前自烛龙教异军突起,欲吞并江湖各派,特别是比较独立的五岳各派首先遭到秘密袭击,伤亡惨重,几近亡派。 最后由少林、真武、玉女的联合协助下击退了野心勃勃的烛龙。 至此,五岳各派也元气大伤,嵩山、衡山、华山、泰山和恒山派就感觉到各自的势单力薄和危机感。 遂由嵩山派牵头与五岳各派商讨合并事宜,以抵抗其他门派的威胁。 而五岳派依旧保留嵩山、衡山、华山、泰山和恒山的传统及掌门人员等。 这就是笔者所说其新其旧之因,新是因为“五岳派”是由嵩山、衡山、华山、泰山、恒山几个老门派新合并而成,旧是因为所组成的门派是江湖上的老门派。 但五岳派的总部设立也一直是各派争论的焦点。 那时,也正值真武教在剿灭烛龙教时也元气大伤,但仍是江湖上实力最强的帮派之一。 眼看真武可能会受到坐山观虎斗的神虎帮的威胁,在这个危急时刻,五岳各派与真武教商议,五岳派和真武教暂时结盟,以联合抵御外敌。 也因真武实力最强,创派年限最久远,在五岳各派心中颇有地位,所以五岳派盟主就暂由真武教掌门掌管。 经过近十年恢复元气后,在真武教的尽心指导管理下,五岳派渐渐融为一体,根基渐稳,达成了“五岳同气,千年不倒”的精神统一。 至此,五岳派就真正独立出来,五岳盟主就通过每五年一届的五岳论剑来比武选举,最终获胜者就荣升为五岳盟主,以带领五岳派在新创的五岳心法和五岳剑法的基础上继续发扬光大。 五岳派如今渐渐崛起,犹如凤凰涅槃,发展迅猛,在人数势力上占尽优势,且自从融合各门派剑术心法后,武功更是一日百进,此一时在江湖的议论最多,也最活跃。 目前五岳派盟主为嵩山门关山岳,人称“百一关山”,因曾以一敌百而胜,遂得此尊号,有时江湖也称其为百一关山岳。已连坐两届盟主。 其他门有华山门掌门祁一剑,人称“惊天剑”,一剑刺出,快如闪电,惊天泣鬼; 衡山门掌门霍不休,人称“雁不飞”,练的一手飞雁粘剑的本领,放飞一只雁子,在霍不休剑指范围内,剑随雁走,无论雁怎么飞都飞不走,且不伤雁一根羽毛; 泰山门掌门石崇圣,人称“石敢当”,为人正直,有求必应,敢作敢当,是泰山脚下老百姓公认的可以称得上“石敢当”的泰山门掌门; 恒山门掌门慕容晓月,法号“静月”,江湖人尊称“静月师太”,传说创派祖师“晓风师太”受八仙之一张果老点化后创建恒山派,静月乃第三代掌门。 而此时,各派掌门刚收到飞鸽传书,便陆续赶往嵩山会聚,商议一件江大之事。 这嵩山门位于中原嵩山太室山之上,与少林为近邻,这太室山共有三十六峰,最有名的就是嵩山门所在的黄盖峰。 要进入这里,须得绕山跨河,飞壁过林,没有飞檐走壁的本领,恐怕须几日才能到达。 且说这嵩山派观宇藏于群峰怀抱处,卧于群峦叠翠丛,蜿蜒如盘龙戏珠,逍遥如灵蛇随舞,蝶蝶荡荡伴其飞,青青葱葱惹人倾。 从黄盖峰山脚一直延绵至山腰,宏伟至极,远看隐现在云流烟雾中,避躲在千年柏林间,天水龙潭侧临潆洄。 不时更有珍奇鸟禽飞过,穿云惊风,让这寂静之地犹如静水投石,煞是好看; 不时也有野兽之声响彻峰谷,猿虎狼獾,回声寂寂,犹如画内传音,叹为观止。 云随风动,庙衬树影,黄瓦红墙,斑斓放彩,美如画作,幻如仙境,美不胜收,妙不可言。 有诗曰: 三十六峰如髻鬟, 行人来往舒心颜。 白云蓬蓬忽然合, 都在虚无缥缈间。 既到宫门,尊屋敬碑,这江湖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到宗门宫殿处,忌飞越跳,需行步拾级而入。 一来是表达对宗门、宫殿、主人及其先辈的尊重。 二来是讲究出入轻慢行,探求而入,避免惊扰。 行过门楼,拾级而上,脚下是万年磬石铺台,抬头是无限延绵阶梯,上至尽头,焚香缭绕,道龛林立。 随处可见八卦福纹,古树铜像,偶尔几个道友凝心子吐纳,偶尔几个道友习练太极,偶尔几个道友演化比剑,一派仙境之感。 进入观邸,五岳盟主百一关山岳从殿内走出相迎,拱手道:“各位掌门,有失远迎。” 众人异口同声道:“盟主客气。” 随后华山掌门祁一剑道:“不知盟主紧急飞鸽传书叫我等来所为何事?” 关山岳收起笑脸,挺身峻目道:“此事关重大,还请到殿内详谈。” 众人相互看了看,一脸疑云,只好跟着走进殿内,细细听盟主道来。 走进殿内,高琼沧顶,犹如天宫神殿,朱漆立柱上金色道纹均以八卦为本,檀香四溢,蜡烛微亮。 一直走到尽头,正是盟主席位,宽敞太师椅,背靠一幅登顶画像,是被嵩山派奉为开山鼻祖的北魏道教名人“北天师道”寇谦之。 看其道骨仙逊,神采飞扬,一派宗师之风,按照嵩山派说法,虽创派较晚,但追溯起源,当属寇谦之圣人当年在此悟道授道,受太上老君封“天师”之号,并习得《录图真经》,一时成为一代传奇。 众人坐毕,关山岳吩咐下人退下后开口道:“近日,我收到密报,星云先书重现江湖,不知各位可有闻及此事?” 祁一剑、霍不休、石崇圣、慕容晓月也是一惊,石崇圣首先开口道:“对此书也仅仅是略有耳闻,听说也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线索,而且还有个哑谜,江湖无人能破解,况且这书也只是传说吧?” 关山岳接着道:“非也,此书几百年来真真假假传说确实不少,但据我所知,少林寺曾经拥有过此书,而且前段时间有没有听闻灵公盗取藏经阁一事?” 霍不休回道:“此事已在江湖上传开,听闻是少林寺之人传出,如今各大茶楼酒馆说书都是这段,盛传一时。” 关山岳又接着道:“大家可知所盗何物?” 慕容晓月回道:“这就不知晓了。” 石崇圣答道:“难道是星云先书不成?” “是也不是。”关山岳故作神秘。众人互相议论纷纷,都等着关山岳做出解答。 其不紧不慢道:“嵩山门距离少林寺近,少林寺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一般都可以第一时间知晓,密报称那日灵公本是要去少林寺盗取《星云先书》拓本,不料少林寺根本就没有《星云先书》。” 霍不休听到这里疑道:“那就是说《星云先书》仅仅是传说?” “且听我往下说,虽然没有见到《星云先书》,但是却见到了《星云先书手记残志》,这说明什么,说明《星云先书》确有其书。”关山岳说到此处两眼放光。 祁一剑接着道:“《星云先书》如今突然出现,必有原因。” 霍不休也道:“传闻《星云先书》乃人间神书,江湖上也有传说姜子牙就是通过《星云先书》而封神。” “不错。”关山岳接着道:“传说此神书能预言神迹,如果有幸寻得神迹并得到神力,便有可能成为神仙,长生不老,又或拥有常人没有的神力。” 祁一剑和慕容晓月第一次听说,祁一剑有些怀疑道:“传说只是传说,唯一通过他成为神仙的也只有姜子牙,近几百年也都闻所未闻。” 慕容晓月也认同道:“如果真有说的那么传神,那江湖上岂不早为了此书闹得风风雨雨。” 关山岳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二百年前星云先书就出现在了江湖。” “哦?”众人甚是惊讶。 “那时候这《星云先书》就藏在当今的龙星门之内,龙星门的祖师龙星嗣就是用幻影流星术打败天下无敌手。” “不知如何得来了《星云先书》,并且消息泄露到江湖,江湖上各大小门派前去讨伐。” “只因龙星嗣幻影流星术无人能敌,一直僵持,最后为了保全门派,将星云先书公开赠予了少林寺藏金阁保管。” “那时少林寺正在鼎盛时期,无人敢欺,但后来少林寺藏经阁被盗,丢失的正是此书,之后《星云先书》便销声匿迹。” 霍不休道:“原来如此,那此书现在所在何处?” 关山岳两手一摊道:“无人知晓,不然就不会出现东厂先后灭了京城首富赢家和百年传奇九州镖局。” 石崇圣答道:“老夫也有所耳闻,最近东厂动作很大,看来誓要找到星云先书。” 关山岳接着道:“这还不止,东厂在明,可别忘了,暗处灵公盗取藏经阁也是为了《星云先书》。” “也有传言灵公受雇于东瀛国,东瀛一向行事诡秘,手段奇多,往往都是躲在暗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防不胜防,也听闻最近东瀛在中原江湖上拉拢了不少帮派,我们也要多加小心。” 霍不休道:“确实,听闻东瀛秘密联合了江湖上的一些门派,原来也是为了《星云先书》。” 关山岳接着道:“现在《星云先书》已逐渐在江湖上传开,我们既然能知道这些消息,相信不久各大小门派便都会知晓,到那时,恐怕江湖又要动荡了。” 石崇圣道:“盟主,只是虽然五岳剑派合并为五岳派后人数众多,但毕竟各派分散各地,且元气大伤,我等还是不要搅和到这《星云先书》之中,如果再稍有闪失,恐怕烛龙教再趁虚而入,我等就成为千古罪人了。” 关山岳沉思片刻道:“石掌门所言不无道理,老夫也在想,以烛龙教的行事作风,必然不会对《星云先书》视若无睹。” “我们只需暗中关注,既然我派人数众多,就在各派所在之处安插眼线,盯紧各派动向,以我派实力,还不宜大动干戈。” “《星云先书》对我们来说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盯紧各派,如果一旦他们鹬蚌相争之时,我们就来个渔翁得利。”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祁一剑道:“只要烛龙教与各派争得你死我活之时,就是我派直捣烛龙教总部,一雪前耻之时。” 众人说的是群仇敌忾,意气风发。 就在此时,探子来报道:“报盟主,江湖传言东厂联合鲸海帮,雷火帮,歃血盟,将龙星门灭门,现场极其惨烈,门内众人多数已亡。” “还有,当时少林寺十几僧人也在龙星门作客,据传只回来两人,其余少林僧人均被杀害。” “知道了,退下。”随后关山岳一脸严肃对着众人说道:“看来已经开始了,但凡有《星云先书》的踪迹,便有东厂蝗虫般的攻击,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千万不要和此书有任何联系。再者,东厂如此这般不顾后果,竟然敢与少林寺为敌,太过张狂,看来嵩山之处也不是安全之地,一旦东厂与少林寺开战,必然殃及池鱼。我们要提早做好打算。” 慕容晓月提议道:“我们可尽早去与真武掌门穆远道人联络,达成盟约,以备不时之需。”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关山岳道:“此法可行,同时,还要去往少林寺,了解具体情况,也做好联络,看看少林有何打算。” 霍不休道:“以老夫所见,还是不要与少林太过紧密,少林寺有星云先书手记残志,恐怕东厂一众不会轻易放过,不然他们怎么会连少林僧众都敢杀害。” 关山岳接着道:“霍门主,东厂一众狼子野心,就算我们不助少林,少林也会找到真武教联手。” “以五岳派如今的实力,与两大门派差距较远,我们距离又如此之近,犹如街邻四坊,只有大家联手才能有胜利可言,哪一个门派被东厂打败,其他门派还能自保吗?” “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助一臂之力,对大家都有好处。”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关山岳吩咐道:“我等先去往少林寺,了解清楚情况,然后再一同去往真武教,提前与两大门派联手,做好准备。” 就这样,五人各带领了一位关内弟子,一共十人前往少林寺去了。 第三十章 联盟五岳 来到少林寺,一众人说明来意,被请到了大雄宝殿。 跨过禅门,只见方丈自觉大师和智远大师,慧志大师已在殿内盘腿而坐,殿内四周点了无数烛灯,佛龛内焚香萦绕,似是才举办过祭祀仪式。 走到跟前,关山岳双手合十躬身言道:“自觉大师,智远大师,慧志大师,节哀顺变,阿弥陀佛。” 自觉大师面色慈祥,坦然回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诸位看来已经知晓少林弟子被害之事。” 关山岳回道:“在下也是刚刚听闻,东厂之众为祸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先是将京城首富赢家灭门,而后又将九州镖局满门抄斩,名震江南的龙星门也未能幸免。” “少林寺一向行侠仗义,必定是看不过东厂滥杀无辜,出手相救,不想东厂联合了鲸海帮,雷火帮,歃血盟等当地势力,竟将龙星门灭门,少林僧众也未能幸免,极其残忍,让人痛心。”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关施主所言非虚,少林寺向来与世无争,乐善好施,发扬佛法精神。” “谁料东厂竟如此猖獗,在江湖上兴风作雨,为祸四方。” “不久前少林寺通过禅武会师选拔出来十八罗汉和四大金刚的传人,按照惯例走出少林云游四方,在途经龙星门之时,为帮主龙星门抵御东厂的荼害。” “仅有两位弟子逃了出来,还另有一位弟子下落不明,其余弟子全部遇难,阿弥陀佛,为维护江湖秩序,少林寺必须挺身而出,讨伐东厂,匡扶正义。” 智远大师接着道:“阿弥陀佛,对此事少林寺一定要率先垂范,我们正计划要联合四方正义之士,集体讨伐东厂,要让皇家给我们一个交代。” 关山岳听后有些震惊,想不到少林寺要主动讨伐东厂。 连忙回道:“方丈大师,两位大师,切不可操之过急,如今东厂之势力权倾朝野,皇帝极其宠幸。” “且有一手遮天之能,并在江湖上与神虎帮,金蛇会,鲸海帮等十几个门派联合,主动讨伐,恐怕江湖上难有门派响应。” “试想现在江湖上实力较强的门派除了少林,就是真武和玉女了,听闻钰玑子掌门刚刚仙逝,新任掌门也相继过世,估计无暇顾及。” “其他门派龙星门已被灭门,鹰鹫宫远在西域,我五岳派经过二十年前一役元气尚未恢复,就凭我们三派联手,恐怕不是东厂的对手。” “以在下愚见,还是以静制动,随机应变为好,如果东厂欺来,我们好做足准备,共同御敌。” 慧志大师听完沉静回道:“阿弥陀佛,关施主所说不无道理,贫僧之前也有所顾虑。” “但如果不主动出击,联合更多门派,恐怕我们就会像九州镖局,龙星门那样惨遭围攻,甚至被残忍灭门也说不定。” “如关掌门所说,东厂如今之势利如日中天,如果坐以待毙恐怕凶多吉少。” 关山岳听完后沉思道:“大师所言极是,考虑周全,鄙派愿助一臂之力,不知几位掌门有何意见?” 众人均是明白事理之人,纷纷赞同道:“愿共同联合,讨伐东厂,匡扶正义。” 自觉大师甚是高兴,起身后,双手合十道:“五岳派深明大义,令老衲敬佩,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关山岳接着道:“我嵩山门与少林寺唇齿相依,就是大师不说,我们此次前来也是想要与少林寺联手,以备不时之需,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 说的众人甚是高兴,一时的压抑沉闷顿时轻松了不少。 随后,关山岳又提到:“方丈大师,真武教向来与少林寺修好,不如也提前与真武教通融,进行联手,以做好不时之需。” 方丈听后欣然道:“老衲正有此意,还有玉女派,亦是要联手。” 慕容晓月听后有些疑虑道:“方丈大师,可是玉女派两位掌门接连仙逝,恐怕无暇顾及。” 方丈点点头道:“老衲也知晓一二,玉女派屹立千年之久,其正气浩然长存,钰玑子乃一代英杰,也是令老衲最敬佩之人,遭遇如此变故确实让人心痛,玉女派大弟子凝静子能继任玉女掌门,想必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必然会救中原江湖于危难之中。” 智远大师听闻后,双手合十躬身道:“住持,弟子愿前往玉女派。” “很好。”自觉大师高兴道。 关山岳也道:“方丈大师,我五岳派任由方丈调遣,齐心协力联手,抵御威胁。” “很好,很好。”方丈连说两个很好,对五岳派深明大义表示赞许。 接着道:“慕容晓月作为女施主,与玉女派众女弟子更方便交谈,老衲就自作主张,派慕容晓月施主一同前去如何?” 关山岳也点头道:“方丈大师考虑周全,慕容晓月掌门去再合适不过了,祁掌门也一同前往,好有个照应。” 慕容晓月和祁一剑也欣然回道:“在下遵命。” 方丈大师接着道:“很好,老衲也去拜访一位故人,说不定也能帮上大忙。” 智远大师刚想问自觉方丈拜访的故人是谁,听门外一阵嚷嚷,打断了问话,只见殿上押进来一人,正是玄真。 后面还跟着虚济、常忍和恒忌,以及一众弟子,哄哄嚷嚷,只听下面议论:“就是这个下院的弟子,一出山就本性暴露,逛妓院,还与女施主轻言同手,阿弥陀佛,可真是少林的败类。” “还有脸回来,在外面多好。” “你说的是什么话,这种人该受到惩罚。” 智远大师示意大家安静后道:“所为何事?” 玄真道:“师伯,弟子下山之余,犯了佛门戒律,前来领罪。” “哦,所犯何罪?” “弟子…弟子不顾虚济师兄反对,带领众弟子入了天妃阁化缘,却令几位弟子堕入红尘。” “其次,弟子与四大狼将的凤娘有…有淫词俏言,也有过亲肤接触。”刚说到这,众人哗然。 纷纷议论道:真是罪大滔天,真乃作孽,竟与女子......阿弥陀佛。待众人议论有所减少,玄真接着道:“请方丈责罚。” 这时,玄真的师父觉远大师穿过人群,来到玄真身边,看到玄真安然无恙回来,深感欣慰。 而后又替玄真辩解道:“师兄,玄真虽然犯戒,但其必是受当时形势所迫,才用非常之手段,况且,弟子都还年轻,初入江湖,便遭遇大敌,玄真能临危不乱救下虚济,常忍和恒忌亦是难能可贵,还望师兄明察。” 虚济也接着道:“方丈大师,各位师叔伯,觉远师伯所言属实,当时确实形式所迫。” “但解决的方法有千千种,玄真师弟也确实犯了戒律,天妃阁之人也确实当着弟子的面指认玄真在…在妓院风流快活,欠下银两。” “而且,其与凤二娘的淫词俏语实在令人作呕,弟子感激其设法援救之德,但无法接受其邪淫之言行。” 觉远听后有些气愤道:“哼,救人还犯错了!真是虚伪!,今日五岳派各位掌门也在,你们给评评理,我这弟子是错是对?” 关山岳被突然这么一问,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是含含糊糊道:“诸位之事在下也有所耳闻,敬佩玄真弟子不拘一格的行事风格,颇有江湖侠气。” “只是在下觉得龙星门之遭遇太过凄惨,当务之急还是商讨如何应对东厂,为死去的十几位弟子复仇。” 关掌门这样回答甚是巧妙,算是绕开话题,避轻就重。 觉远性子直爽,不依道:“让你评理,你倒是绕着走,江湖圆滑功力倒是不浅。” 说的关山岳脸上表情青红皂白的,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 觉远接着道:“就事论事,玄真功大于过,还请方丈师兄饶过。”说完就要拉着玄真往出走。 智远大师道:“且慢,觉远师兄切不可鲁莽,待事情查明后,方丈师兄自有定夺。” 石崇圣插嘴道:“诸位大师,在下本不该多言,但对所发生之事也略有耳闻.” “传闻廖氏武器的公子廖不凡,可是为玄真付了银两,天妃阁才肯放过,寻花问柳之事在江湖上已是坐实,人人皆知,我想玄真对此事不会抵赖吧。” 玄真苦笑无奈,知道此事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只好默认。 石崇圣接着道:“江湖还传闻,传龙在廖氏定了武器,所以廖氏才肯出手为其开脱,此事也不假吧?” 第三十一章 联盟真武 玄真听后反道:“廖不凡替我们付了银两不假,但绝没有定什么武器,少林寺向来不使利器,恐伤人性命,小僧难道连这点少林规矩也不懂?” 石崇圣接着道:“廖氏在江湖上一向低调,从不抛头露面,江湖人人皆知。” “廖氏武器,一次合作,终生受益,如无合作,三生陌路,关掌门手上这把‘关天剑’便是廖氏为其量身打造,在江湖上受了不少好处。” “虽然廖氏极少露面,但其关系网络遍布江湖,但凡与廖氏合作过,都知道人情关系甚至比武器本身还在江湖上管用。” “很多人争破头都想与廖氏挂上关系,也想拥有一件廖氏打造的神器,可不是人人都能,我们几个都曾想借关掌门情面订做武器,却都无一能成。” “可以说真是如无合作,三生陌路,你玄真初出茅庐就受廖氏如此恩惠,定是有什么法子定了武器吧?无妨说出来,化解误会如何?” 玄真听其意思是咬定自己定了廖氏武器,还想知道是通过什么法子定的武器,心里便明白其意,表面上是帮我化解误会,其实是想知道通过什么法子定了武器,可自己是真没有,一时不知如何辩解。 觉远倒先开口道:“哼!徒儿不必理会,明人不做暗事,我们自然光明正大,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徒儿既然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何必与这般人等这么多废话,”说完又拉着玄真要走。 智远大师继续说道:“觉远师兄,你这般脾性哪是修行之人该有的样子,且耐心一些,江湖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必然事出有因,待问题了解清楚,方丈师兄自有定夺。” 慧志大师也道:“阿弥陀佛,智远师弟所说合情合理,觉远师兄太过任性,教出来的徒弟亦是如此,闯了这多祸端,今日需有个说法,不然其他弟子如何看待,各位五岳派的朋友怎么看待?” 觉远听完大怒道:“哼!怎么看待管我们屁事!我们问心无愧,这些事端定不是我徒儿招惹,而是事端招惹了我徒儿。” “今日要说法,要什么说法,我觉远行的正坐得直,教出来的徒儿也是一样,哼!我不相信我徒儿,难道要相信你们?” 可见觉远对玄真脾性极其了解,知道玄真是什么样的人,所做之事必出有因,而非故意破戒。 方丈这时才开口道:“觉远师弟,稍安勿躁,最近少林寺祸结不断,犹多事之秋。” “而且事事都与玄真有关,盗取藏经阁之事,济元大闹少林,还有此次历练遭故,还接触邪淫之地,如此多般巧合,恐不那么简单。” “我欲邀请两位祖师,为玄真念经送法,面壁一年,洗去多事尘气,望玄真能虔心修炼,安心念佛。” 觉远听完不悦道:“自觉!你这是何意?想把我徒儿囚禁起来?” 方丈大师不紧不慢道:“并非囚禁,玄真天资聪慧,佛性虽高,但品行过于随意,和你一样,需要静下心来,潜心念佛,坐定禅那,方可成佛。” 觉远不认同道:“禅那坐穿又有何用?武功能提升?绝学能发扬?魔教野心能得以遏制?如今乱世当道,需更重禅武,如果东厂来犯,坐禅能抵挡的了?” 方丈并无恼怒道:“阿弥陀佛,觉远师弟,老衲是为玄真好,踏入佛门就要有佛门的规矩。” “少林五戒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玄真入了妓院,说了淫词,已是犯下邪淫之戒,按律本应逐出师门。” “但念其实为形势所迫,从轻发落。”刚说完觉远又要顶撞。 方丈示意道:“莫要再说,就此作罢,玄真,跟我来。”说完转身就走了。 玄真看了看师父道:“师父,弟子又给你惹祸了,弟子知罪了。” 觉远看了看玄真,无奈道:“何罪之有,这帮秃驴真是不解人情,固执呆板,好了好了,师父年轻时又不是没有面过壁,受到的惩罚比你练过的功都多,去吧去吧。” 玄真听师父这么一说,微笑道:“师父,原来你还有这么不堪的过往,哈哈,那徒儿便不多虑了。”说完大步跟上方丈走了。 随后,关山岳和石崇圣回五岳派总舵安排防备事宜,慕容晓月,祁一剑和智远大师前往玉女派,慧志大师和霍不休前往真武教。 真武教由宋末人士张真道所创,距今已有五百年历史。 现第三代掌门为杨穆远,如今已年旬二百岁,却貌如童颜,因有仙鹤相伴,江湖人尊称为“童颜鹤”,道号“玄阳子”,俗称玄阳真人。 真武教因修炼独有的太极真元秘法,全派人士均如二十岁小伙子,颇有返老还童之妙。 凡是修炼真武太极真元的道人,只要练得御气之法,均可以乘鹤飞空,行如仙人。 二十多年前,真武教乃威震江湖的大派,与少林、玉女齐名。 而烛龙魔教通过数百年悄然发展,逐渐野心显露,不顾江湖道义,残杀侵略江湖小帮小派,企图通过快速扩大势力与真武、少林、玉女抗衡。 后来真武教以江湖“正义”为名,首先公开与烛龙对抗,在较量过程中才发现烛龙魔教力量异常强大。 第一时间请玉女、少林救援对抗,经过近三年的对战,才最终将烛龙魔教击退,至今二十年江湖还算安宁,中间的恩怨厮杀一时难尽。 自此,真武教也是元气大伤。 慧志大师和霍不休刚来到真武山脚下,只见当空祥云密布,霞光四射,宛如仙境。 意犹未尽之时,山顶上三个灰点向自己飞来,不一会儿便看的清,原来是真武真人驾着白鹤飞将下来。 这三人在白鹤身上非坐非骑,而是背手站立,青袍飘飘,白须流流。 如果没有一定的修仙境界和功力,就是白鹤一动不动都不一定能站立的住。 这白鹤也没有比常人大多少,主要是真武教独有的修仙真气借助白鹤飞天的本领,而专门修炼的骑乘方式,可日行千里。 三人轻轻踮脚,便从白鹤背上落了下来,轻若飘羽,缓缓落下,任由白鹤飞去。此三人乃是真武教的“真龙三虚”,地位极高, 慧志大师提脚走到跟前道:“真武修真,果然名不虚传,这‘乘鹤飞空’御气之法真如筋云翻斗,神仙下凡。真龙三虚,久违了。” 真龙三虚分别是玉虚真人,炎虚真人,沅虚真人; 人人看似二十岁小伙,其中玉虚真人回道:“三圣绝不敢当,江湖上人如此取笑我们三位老匹夫也就罢了,慧志大师可别见笑了。” 言罢又拱手道:“二十年未见大师,一如往常啊!” 慧志大师笑言道:“此言差矣,玉虚真人才是一如往常,老衲老矣。” 旁边的霍不休哈哈大笑道:“大师也言之差矣,玉虚真人非一如往常,而是返老还童,算起来应该一百二十岁了,整整比老朽大了六十岁,但看气色,比二十年前可是更显年轻了。” 几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慧志大师又仔细端详了其余两人。 点头道:“果然如此,还是霍掌门眼力高,炎虚真人和沅虚真人亦是如此,照这来说,那玄阳子真人岂非如三岁孩儿了?” 真龙三虚诡笑,慧志大师和霍不休看其表情,疑问道:“难不成真是如此?” 炎虚真人甩下袖子道:“哪有如此夸张,不过掌门师兄已将‘太极真元’练至臻镜,窥到仙门,如虚如真。” “真身已有变化之能,可化如婴儿啼哭,可化如少年牧云,亦可变如中年油夫,更可变如花甲佝偻,比之祖师爷三丰真人更要高深莫测。” 慧志大师和霍不休听此一说,张嘴惊讶,不敢相信,甚至以为炎虚真人在与他们说笑。 沅虚真人看两人有此疑惑,继而言道:“如今即使掌门师兄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也不一定认得出。” 玉虚真人微微一笑道:“确是如此,掌门师兄最近也真是‘返老还童’了些,一会是扫地小童,一会是看门大伯,一会又是烧香俗人,总之神出鬼没,找不见人影。” 霍不休依然不相信道:“果真如此,千古奇闻,闻所未闻啊!” 沅虚真人笑言道:“倒也未必,这易容改骨之法自古就有,传说一千年前少林寺就曾有一位奇人,将易筋经练至臻镜,不仅变化相骨,更能化为虎豹,那才是千古奇闻。” 慧志大师点头道:“想不到沅虚真人还听闻过此事,不错,易筋经练至臻镜确有此奇妙之法,只是后人无人参透,早已经成了传说。” 玉虚真人继而道:“想必各位一路赶来有些累了,不如一并上山,到了观内再细细聊来,如何?” 众人表示赞同后便一并上山去了。 第三十二章 五义侠盟 只见“真龙三虚”玉虚真人,炎虚真人,沅虚真人一同吹响口哨,便有三只白鹤如疾风般出现在眼前,然后两人乘一鹤便前往真武教紫霄神殿去了。 真武教位于真武山之上,真武山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和十一洞。 真武教就藏于其间,而紫霄殿就位于最高的天柱峰之上,也是整个真武教的中心。 最盛之时共有七七四十九处建筑群,有十洞九宫八观七岩六坊五庵四阁,总数达五百多建筑,盛极一时。 真武教是江湖上少有的具有悠久历史的门派,真武教一直秉承“非真武不足以当之”的门派宗旨。 意思是“真武教人人都要有行侠仗义,长剑出鞘的勇气,亦要有及时收剑入鞘的仁心,除恶扬善以正天地之道。” 可谓是正气凛然,侠义表率。 真武教不同于其他门派,没有所谓的正式入口,只是所有建筑均在峰顶,地势险峻,常人无法到往。 一般道人均御鹤来往,以御气之法御鹤,可可承千斤之重。 可以说真武教是最让人神往的修仙之地。真武教能屹立五百年之久,也与其险峻的地理位置和太极真元之法有关。 真武教在江湖上地位极高,由真武教发起的“五义侠盟”在江湖上也颇有名声。 五义原本指“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 真武教取此“五义”是希望侠盟人士要如对待父母兄弟姐妹一般“仁义,慈爱,友善,恭徳,忠孝”。 “侠盟”就是在江湖上锄强扶弱,仁义互助,福难同当的组织,是为维护社帮稳定,匡扶正义的江湖侠义之约,故创此“五义侠盟”。 江湖上称呼“五义侠盟”的人为“十三侠”,因为江湖传言“五义侠盟”的成员只有十三人。 侠盟成员均是被“五义侠盟”的所有成员秘密选中的,也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入会。 “五义侠盟”对甄选成员有极其严苛的要求,选人只看三点。 第一武功极其高强,必须是所练武功路数里数一数二的高手; 第二具有先天下而忧的赤子侠心,行侠仗义,匡扶正义在所不辞; 第三使命必达,视死如归,为维护江湖正统,社稷稳定之大义之事,需无条件服从,为完成任务付出生命在所不惜。 只是江湖上符合这第一条的人就极少,符合三个条件的人必然是赤侠义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极品侠士。 传言“五义侠盟”以“五侠首”为尊,所有成员均听其调遣。“五义侠盟”在江湖上已存在了三百多年,非危急江湖正统,社稷稳定之大事不用。 说起真武教才想起江湖上这个“五义侠盟”,二十年前真武联合少林,五岳派一起对抗烛龙教,幕后便是“五义侠盟”谋划支援,只是近二十年江湖还算太平,五义侠盟极少露面,江湖都已有些淡忘。 言归正传,“真龙三虚”玉虚真人,炎虚真人,沅虚真人,带着慧志大师,霍不休直飞紫霄殿。 腾飞而起,才感这山峰之间气流不定,但驾鹤飞行却稳如行云。 这太极真元的御气之法有口诀曰: 玄天先气,沉而成泽,化御万物,汲养生灵,守丹之道,纳天地玄气。 充盈神庭、昆仑、太白、涌泉、曲池、紫宫、灵虚、天突、冲阳八大主穴,及二十六辅穴。 奇经贯通,一气贯注,万灵聚集,心神默定,御气流连,循之而行。 如自然浩力急流而至,如宇宙长气缥缈无垠。 气灵归一,神灵合一,阴阳和宜,轻盈如毛,御鹤而行。 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到了紫霄殿前的灵台。 但见: 寿松比寿,灵台比灵,欲与天地齐; 云香如云,仙鹤如仙,犹如仙家地; 紫霄纳紫,天柱纳天,入遁太虚岁。 灵台之外是万丈深渊,紫霄殿背后是无垠霞海。 真武教掌门玄阳子,其师兄弟,玉虚真人,炎虚真人,沅虚真人,紫阳真人,丹阳真人,华阳真人,青霞真人,青云真人,灵泉真人,以及各位真人的三十位弟子们一般都长居于此。 这真武山十洞九宫八观七岩六坊五庵四阁便由各位真人各管几处。 紫霄殿是平时真武教主要成员起居和议事之地。 玉虚真人带领两人来到紫霄殿,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来都有震撼。 只是这紫霄殿高达十丈,犹如天庭,红门灰瓦,铜钉石兽更显庄严。 进入殿内,上奉三清祖师,高达八丈,两侧奉众神,个个栩栩如生,威严庄重。 真武教众真人倒是早已习惯众神,神态自然,祥和万分,不像慧志大师和霍不休,竟有些畏怯。 殿内并无座椅,均是蒲团,玉虚真人邀请两人盘坐蒲团,其余众人也分坐三清神像之下。 唯独空了最中间的位置,慧志大师心里明白,这是玄阳真人的位置,只是不知玄阳真人是否出来。 玉虚真人似乎知道慧志大师有此疑惑,笑颜拱手道:“大师,莫要见怪,这几日都寻不着掌门师兄,还望大师见谅。” 慧志大师还礼道:“无妨,无妨,有众位真人在场,老衲必是放心。” 客套完毕后,玉虚真人脸色稍转道:“大师,贵寺弟子糟害之事我们已有耳闻,还请大师宽心,日后寻他东厂算账。” 慧志大师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多谢真人关心。” “东厂最近在江湖上滥杀无辜,残害江湖人士,先是京城赢家,而后是九州镖局。” “前几日江南龙星门亦遭其灭门,我寺弟子那日正好在龙星门做客,见东厂欲残害龙星,众弟子舍身相助,不曾想东厂人多势众,不仅没有抵挡得了,反而十八名弟子惨遭毒手,真是叫人心痛。” 说完众真人个个愤慨不已,只是这场景让人多少有些尴尬,好像两位老人对着九位年轻人哭诉。 九大真人均是二十几岁模样,个个鹤发童颜,但殊不知他们年龄最高的已近二百岁,年龄越高修行越高,反而越是年轻。 炎虚真人安慰道:“大师节哀,东厂如此目无法纪,草菅人命,必遭报应。” 慧志大师调整情绪后道:“东厂势力如日中天,听闻东厂所灭门几派均是因为与《星云先书》有关联。” 沅虚真人接道:“不错,仅仅只是《星云先书》的线索,已在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谁料最先骚动的竟然是东厂,这么一群阉党败类,怎的突然对这种书有如此兴致。” 霍掌门回道:“此书消失已久,突然出现,必然有其隐情,再说此类神物往往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物,到底有没有还不知道,别成了奸谋之人残害门派的借口也不一定。” 慧志大师接着道:“霍掌门此言也颇有道理,以老衲看,东厂如没有皇家授意,恐怕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紫阳真人应道:“难道残害江湖门派是皇家授意?这怎么可能!” 慧志大师回道:“此种事也不好随意猜测,只是老衲觉得东厂既是吃皇家俸禄,自然是替皇家办事,所言不济,也莫要在意。” 灵泉真人接着回道:“大师言谨了,皇家内政我们江湖人士本就知之甚少,少林寺向来清修寡为,甚少参与世事,对皇家知少也情有可在。” “我可听闻东厂魏金魁千岁是皇家大红人,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下面为非作歹,一手遮天。” “我看皇家多半不会授意东厂如此肆意妄为,该是东厂吃了熊心豹子胆,为讨皇帝开心不择手段罢。” 慧志大师点头道:“灵泉真人所言极是,这《星云先书》确实是件宝贝,献给皇帝,如果能窥见神能,那对东厂来说确实大功一件。” 霍不休感慨道:“为了这一个见所未见之物就如此残害江湖同门,现如今无法无天,对少林寺弟子竟也下毒手,看来就没把少林寺放在眼里。” “如果任由东厂如此肆意妄为,恐怕整个江湖都要受到迫害,那时我们五岳派,还有真武教亦是难逃毒手。” 霍掌门说的义愤填膺,大家听得也是觉得甚有道理,纷纷点头愤慨。 第三十三章 侠盟旧事 慧志大师严肃道:“大家都知道,数百年前,我少林寺藏经阁可是曾经收藏过《星云先书》。” 真武众人纷纷点头。 玉虚真人回道:“确实,数百年前少林寺绝学打败天下无敌手,江湖上威望极高。” “传闻龙星门创派祖师龙星嗣偶然间得了《星云先书》,却抵挡不住江湖门派觊觎,只好将此书送归少林寺保管,江湖从此息事宁人。” 慧志大师谦虚道:“玉虚真人过誉了,一千年前,自达摩祖师发扬光大少林寺,经历了数个朝代,依然在江湖上屹立不倒,威震四方。” “但自一百年前,在昆仑虚与天奴宗一役后,少林十祖师全数殉命,少林绝学一度失传。” “之后几十年虽有发扬,但也难恢复往日辉煌。二十年前与烛龙教大战后,这《星云先书》便从藏经阁丢失了。” 青霞真人接着道:“说起昆仑之战,还有哑谜落款墨羽仙人,当年好像也与《星云先书》有关,我们这些人里面真龙三虚最清楚了。” 沅虚真人外表看起来年纪更小,应该是真人里面实际年龄最大的了。 听青霞真人提起此事,沅虚真人摇头道:“要说最了解的,肯定是掌门师兄,是他和少林十祖师一起才将天奴宗宗主擒住。不过,说起当年昆仑之战,真是江湖的灾难。” 顿了顿接着道:“当年天奴宗,来得快,败的也快。” “天奴宗宗主墨羽连珠,自称是中央黄极黄角大仙的弟子,并得一件神器“五行剑”,自封为‘墨羽仙人’。” “练的一手‘元化神功’,传言此神功是从一首古诗演化而来。” “诗曰:古之得仙道,信与元化并。玄感非象识,谁能测沉冥。” “这‘元化神功’确实厉害,真如天神玄法,窥见神道一般,世上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其神功以五行剑使出,剑气遇五行化五行,遇金化水,遇木化火,遇石化土,元化万物。” “天奴宗才经过短短几年发展,几乎是一夜之间踏平西方数十个门派,并扬言带领一百零八天兵天将十日内踏平少林,手屠玉女真武。” 慧志大师接着道:“本以为天奴宗只是信口雌黄,谁料没过几日便率六天尊,九仙罗,十三太宗,三十六星君,四十四妖奴,共一百零八天兵天将,气势汹汹来到少林寺。” “说是奉上神中央黄极黄角大仙之命,前来讨要上神之物《星云先书》,看其气势,是必要得到此书才肯善罢甘休。” “幸而我们早有准备,玉女派,真武教,龙星门,龟仙门,天门谷,鬼谷众英豪齐聚,奋力抵抗,斩杀敌人五十,逼退天奴进攻,这才保住了少林寺,保住了中原武林名誉。” 沅虚真人肯首道:“是啊,那真是一场中原武林与西域魔教的巅峰对决。” “虽然我方也损失惨重,但为了避免魔教日后复兴崛起,少林十祖师为首,以及五义侠盟十三侠,共二十三人组成的“诛天义团”,远征昆仑,扫平天奴宗。” “最终还是少林寺十祖师的易筋经和九阳神功,以及真武教的太极阵法,才将其擒住,但损失惨重。” “少林十祖师耗尽神元,五义侠盟战死九人,包括我派的五元真君五位祖师,龙星门老门主龙煜,龟仙门老门主祖春秋,天门谷老谷主上官慕云,鬼谷异人羽少飞,真是中原武林的极大损失。” 慧志大师拱手道:“阿弥陀佛,真武教为维护江湖正统,身先士卒,实乃江湖侠义典范,老衲深感佩服。” 沅虚真人双手合十谦虚道:“要说身先士卒,侠义典范,真武教不敢自居,少林寺源远流长,慈悲天下,时刻维护江湖正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真武教祖师三丰真人创派时,少林寺已闻名江湖五百载,我们这些后辈都是唯少林马首是瞻。”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霍不休道:“不知后来这《星云先书》如何?” 慧志大师摇摇头道:“不知所踪,从那时就再闻所未闻。” 紫阳真人接着道:“如今《星云先书》再现,东厂又趁机开始涂炭江湖,为此书不择手段,依贫道看,不比二十年前烛龙教来的凶残。” 慧志大师愤愤道:“东厂怕是早有预谋,毫无忌惮,杀我少林弟子,而且是少林寺前些时日才选拔出来的‘禅武精英’,这是断我少林后路。”说完咬牙切齿极其恨愤。 霍不休接道:“是啊,东厂竟然连少林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我们这些门派。” “如大师所言,东厂必是早有预谋,众所周知,皇家一向对江湖各门各派亦敌亦友。” “每四年的‘封上大会’,表面是皇家和江湖的合宜,实则是皇家对江湖的监视,如今放任东厂为祸江湖,再这样下去,恐怕江湖武林再无抬头之日了。” 慧志大师摇摇头,叹了口气,众人亦是唉声叹气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言道:“你们这些假大人,唉声叹气有何用。” 众人回头一看,从侧屏外走出一个小红孩,红红的一身,和这大殿朱漆的柱子颜色一样。 玉虚真人和蔼微笑道:“义娃,怎么不好好练功,跑大殿来干什么,大人们说正事呢,小孩儿快快离去。” 义娃听玉虚真人赶自己走,有些生气道:“你看着也没比我大几岁,装什么白胡子大人。” 慧志大师和霍不休听这小孩如此调皮,再看看几位真人,还真如这义娃所说,都是十几的样子,确实好笑,忍俊不住竟哈哈笑了出来。 义娃也哈哈笑道:“这两位老爷爷才是真正的大人。” 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一时气氛轻松了好多。 义娃也不离开,走近众人接着道:“真人,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也给我封个道号。” 玉虚真人耐心道:“这封道号历年都是由掌门真人封的,再说,你还太小,这太极真元没有练到第三重,连真武弟子都不算,所以呢,快快去练功,等你练到第三重,让掌门真人给你封个大号好不好?” 义娃喊到:“不好不好,我就要封号,我就要封号。” 霍不休看着好玩,起来兴致问道:“小红孩,你想要什么封号呢?” 义娃斜着眼睛想了片刻,灵机一动道:“我想到了,那就叫灭阉真人。” 大家听这名字新奇,不知所谓何意,沅虚真人问道:“为何叫灭阉真人啊?” 义娃走到中间,微微一笑道:“你们这些大人在一起,不是在研究怎么对付阉党吗?就给我封个灭阉真人,我替你们把他们都捉了,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听的众人哈哈大笑,霍不休笑的前俯后仰,言道:“这小孩太机灵了,灭阉真人,灭阉真人,哈哈哈哈。” 只有沅虚真人还算稳重,微笑道:“好一个灭阉真人,师兄,快快现身吧。” 第三十四章 灭阉义团 众人愕然,尤其是慧志大师和霍不休,只见义娃斜眼沅虚真人,似乎还没玩够就被揭穿了,只好默默现回原形。 太极真元练至臻境果然玄妙,有仙神之能,看的慧志大师和霍不休两人目瞪口呆,没想到有生之年亲眼看到易相变化之法,神乎其乎。 只见这义娃身骨经络嘎嘎响起,身形逐渐变大,然后脑袋如牛泡一般微微涨起,五官如宫格般上下左右微移,活生生将一个八九岁小孩变成了十五六岁少年。 只见其气质身形与刚才那小孩邋邋遢遢的风格卓然不同,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透着大家风范。 如果是初次见到的人会感觉此人儒雅中带着侠气,目光坚定,秀眉如柳,鼻梁高挺,额头饱满,苍劲挺拔,那种天然而存的正义凌然之气让人感到舒适和信任。 玄阳子真人淡定从容道:“慧志大师,霍掌门见笑了。”温文尔雅,口吐莲花。 慧志大师拱手道:“掌门真人果然练得真武神功,让老衲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霍不休也赞叹道:“玄阳掌门,久违了,十多年未见,更加年轻有为了啊!” 玄阳子哈哈一笑道:“莫要取笑贫道了,太极真元本就有延年益寿,重焕青春之效,如果霍掌门有兴趣,可以多多练习我派的太极拳法,假以时日,霍掌门也可以重焕青春,人如少年。” 霍掌门哈哈大笑道:“多谢掌门真人美意,只是这把老骨头恐怕真人也不愿收我为徒了。” 慧志大师也笑道:“要说掌门真人算起年龄也近二百岁,要收你这个六十岁的小老头,也还容易。” 众人再度哈哈大笑,慧志大师调整了情绪道:“想必掌门真人也算到我们此次来意,还特意拿灭阉真人示意。” “少林寺百年来经历过两次劫难,如今东厂虎视眈眈,从南到北,几个江湖门派皆遭其毒手,其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星云先书》。” “但凡与之有关系的门派都无一幸免,江湖上目前与《星云先书》有关系的门派中恐怕只剩下我少林寺了。” “眼看东厂目中无人,来势汹汹,自觉掌门师兄特吩咐老衲与霍掌门前来真武结盟抗敌,智远师兄,恒山门门主慕容晓月和华山门门主祁一剑前往玉女派寻求结盟,还望真人扶危拯溺,共同抗敌,维护江湖正统。” 玄阳子真人拱手道:“少林寺向来是江湖武林表率,匡扶正义维护正统,时常拯救江湖同门于水火之中,眼看少林有难,我们真武教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还有‘五义侠盟’,虽然如今五义侠盟只剩下我等几人,但全数听从少林寺自觉方丈差遣,维护武林正统。” 慧志大师听完深感欣慰。玄阳子真人接着道:“一百年前我们联手对抗天奴宗,取之‘诛天义团’,二十年前对抗烛龙教,取之‘屠龙义团’,如今东厂屠我武林同门,这次我们就取‘灭阉义团’如何?” 众人纷纷赞同,大笑言道:“哈哈,东厂之人江湖戏称为阉党,这灭阉义团实在是妙哉。” 想不到真武教掌门虽然年近二百岁,但心性还真如十几岁少年一般,即使大敌临近,也这番调皮。大家也被其所感染,气氛恢复轻松自在。 慧志大师继而言道:“东厂近几年笼络了金蛇会,神虎帮,鲸海帮等近十个帮派,比之烛龙教恐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将龙星门一夜之间屠尽,实力依然不可小觑。” 玄阳子真人同意道:“大师所言极是,虽然我们如此戏谑东厂,但绝不可小觑,听闻东厂葵花司四大掌使,个个练得葵花宝典,这种阴邪的功夫非常人之法,功力却深不可测。” “还有魏金魁公公,江湖传闻其更是深不可测,将葵花宝典练至臻境,已经似人非人,噬入魔境。” 霍不休接着道:“江湖上虽然有廖氏白打榜二十大高手,但少林寺和皇家向来是不参与江湖排名,皇家东厂藏龙卧虎,只是葵花司的四大掌使在白打榜也得排在前十位。” 青霞真人道:“东厂虽然卧虎藏龙,要比之少林寺恐怕望尘莫及,少林寺自觉方丈,祖师二老,三藏圣僧,还有东西执事首座,四大金刚皆是一流高手,如果说白打榜,恐怕半数都被少林寺占满了。” 慧志大师谦笑道:“青霞真人笑言了,江湖向来卧虎藏龙,高手如云,各有一技之长,不可一概而论。” 玄阳子真人也道:“是啊,东厂人多势众,高手如云,我们绝不可以掉以轻心,一定要从长计议,做好十足准备。” 玄阳真人停顿了一会语重心长道:“如今星云先书重新,但诡异的是牵出来墨羽仙人,恐怕在座大多数人不知道,其实墨羽仙人当年并未死。” 不知情况的人为之哗然,霍不休站起身子惊道:“墨羽仙人未死?难道真是他说的‘星云在上,先书在下’?” 玄阳子答道:“未死是真,到底是不是他说的我看未必,因为他如今还在昆仑之巅的慕士神殿关押着。” 沅虚真人接着道:“没错,我算的没错的话,在千年冰牢里面已经一百多年了。” 慧志大师也惊道:“也就是当年五义侠盟并没有杀死他,而是将他秘密囚禁?” 玄阳子点头道:“没错,所以,在这个哑谜出现之时,我还向看守他的鹰鹫宫宫主鹰灵王确认过,依然关押,并未与任何外人接触,也就是说不可能是他出的哑谜,定是有人借其之名搅乱江湖。” 慧志大师言重道:“看来此事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背后可能还有更打的阴谋,只不过从出现开始,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一直非常被动。” 炎虚真人分析道:“会不会是天奴宗旧部为了救其宗主而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借此让人们攻击慕士神殿?” 玄阳子同意道:“炎虚真人所想与我一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我也在想,除了天奴宗旧部,还有哪些人会因此事而得到好处?” 霍不休道:“这个消息最早是从四乐教传出来的,会不会是他们?” 玉虚真人道:“应该不会,四乐教三教九流之辈,恐怕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 慧志大师也分析道:“听说东瀛国最近在中原有异动,会不会是他们?” 玉虚真人道:“他们恐怕不知道墨羽仙人其人,也不可能。” 玄阳子真人道:“如今我们都只是猜测,东厂,天奴宗都有可能,也不排除一直在暗处的魔教之众,我们还需多加小心,如今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应付。一来要提前告知鹰鹫宫多加小心,二来是面对东厂明目张胆的屠派恶行,再说关于星云先书背后的阴谋。” 慧志大师点头道:“掌门真人所言极是,我们中原宗派还需齐心协力应对,只能见招拆招,再做打算。” 玄阳子真人继而对慧志大师言道:“大师,三日后我们齐上少林,商讨灭阉大事。” 慧志大师起身道:“好,一言为定,三日后商讨灭阉大事。” 玄阳子回道:“一言为定。” 慧志大师和霍不休与众人告别后就回少林寺了。 第三十五章 图谋霸业 自此,少林寺集结了真武、玉女、五岳几个大派,誓要与东厂一决死战。 这日,在神虎帮内,东厂一众集聚一堂,魏金魁开口道:“一直以来我们只把注意力放在‘星云在上,先书在下’上面,先后找了赢家,九州镖局,龙星门的麻烦,也都未得到任何线索,无妨,凡是与此书有关联的门派一个都不能放过。” 转头问古勒桑道:“青面蛇王,让你查天奴宗的事如何了?” 古勒桑道:“回禀千岁,正要向千岁禀告,经过多方查探,得到密报,据说墨羽仙人如今还尚在人世,只是被关在宗派所属,昆仑虚的千年冰牢内。” 众人也议论纷纷,惊讶天奴宗宗主被囚禁了一百年竟然还活着。 魏金魁接着道:“没想到其竟然活着,难道透露消息的人也早知道其还活着。这条线索很重要,没想到忽略了这么久,难道墨羽仙人和星云先书也有什么关联?” 古勒桑道:“要说也有一些关联,当年天奴宗讨伐中原宗派为的也是此书。” 魏金魁惊讶道:“这就对了,星云先书必有其物,如今沉寂了一百年后,还是要被江湖注目。” 古勒桑道:“也许就如哑谜所示,这背后透露信息的人真的是墨羽仙人,也许就是他自己透过什么方式将此信息透露给江湖,救下他,也许就有了关于星云先书的线索?”。 魏金魁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墨羽仙人我们一定要得到。”接着命令道:“屠隆,限你三十天之内把那天奴宗宗主墨羽仙人救出来为我所用,不然,你们就永远别回来了。” 屠隆领命后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只是他们不知道墨羽仙人远远不止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这个哑谜背后的阴谋也远远不止他们猜的那么肤浅,真正背后的势力才慢慢出现。 随后,魏金魁对屠隆道:“带着你的四虎将,四狼将立即出发前往昆仑虚,务必将此人为我所用。” 屠隆领命后便带人出了殿堂。 随后,魏金魁把刁水秋叫到身旁道:“墨羽仙人固然重要,但借星云先书之机,扼杀中原宗派实力也非常重要。” “既然龙星门未有收获,下一步就是少林寺,少林寺必然联合其他宗派,到那时,就要让宗派看看谁才是江湖霸主。” 然后又转换口气,语重心长道:“此次对付少林寺是我多年夙愿,必须要荡平中原武林,全数听从皇家号令,非以万全之策而不能轻易动手。” “你派阴泓秘密行动,暗处跟随屠隆,做好后援,务必保证墨羽仙人和天奴宗为我所用,趁此时机,我们不仅要称霸江湖,还要得到星云先书。”刁水秋秘密领命后,便派阴泓远赴西域了。 天奴宗宗主是极其自负之人,得到神功后过于膨胀,根基不稳便想入侵中原,被少林真武等打败囚禁,在昆仑万年冰窟已被关禁一百年。 曾经有魔教很多次想救其出来,都未得逞,凭借屠隆一众估计很难达成。 而且万年冰窟的禁地由鹰鹫宫宫主“鹰灵王”仓木决带领的“昆仑二老”,“慕士十三鹰”和“飞鹰三十六天罡”,以及七十二只“黄头赤目巨鹰鹫”负责看守。 其修炼的“鹰灵神功”可与鹰鹫通灵,进入冥想,如鹰视野,如鹰飞翔,可俯瞰大地,可捕兽抓人。 传说鹰鹫宫的鹰灵神功练至臻境,可如神鹰天启,鹰人合一,生出羽臂,腾飞冲天,如天神下凡。 传说鹰鹫宫的创派祖师是云中子,受元始天尊恩惠,创下灵鹫宫。 唯一传人雷震子,雷震子传说生出“风”和“雷”双翅,可呼风唤雨。 由于“鹰灵神功”极难修炼,所以门派一直寡存少出。 传说练成“神鹰天启”的也仅两人,一个是雷震子,一个是惊玄子。 如今的鹰鹫宫,练成“鹰鹫通灵”的仅有三人,一个是鹰灵王仓木决,一个是昆仑二老,风蚀和日刍。 屠隆一众快马加鞭远赴昆仑虚想要救出天奴宗宗主墨羽仙人,到底后事如何,择机再说。 龙渊斜眼瞧了瞧龙摄地道:“这次东厂屠了龙星门,你不怪本神?” 龙摄地道:“在下不敢。”虽然嘴里说着,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快。 “元天神胆”元震天接着道:“教主,摄地他是明事理之人,作恶的是东厂,东厂要是没有虎狼之心,怎么会屠了龙星门。”然后又对龙摄地道:“对吧,摄地?” 龙摄地默不作声。 “雷公”窦神雷也道:“摄地你放心,你的父亲,你的妹妹如今也都安然无恙,你妹妹在七星派天龙子龙文圣那里,你父亲虽不知所踪,但并未被东厂抓到。” 龙摄地点头道:“当初属下离开龙星门,早就不想回到那里,最多只是牵挂妹妹,别无他想,只要妹妹安然无恙。” 元震天接着道:“是啊,东厂的仇我们一定会为你报的,放心好了。” 龙渊接着道:“摄地,为了烛龙大志,就是牺牲我也是在所不惜的。” 司徒闪电也道:“誓死跟随教主。” 其与众人也跟着道:“誓死跟随教主。” 龙渊点头道:“很好,我烛龙大志实现的那天,必定是烛龙教封神的那天,让你们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看不尽的仙境神迹,吃不尽的奇花异果。” 众人甚是憧憬,龙渊接着道:“人间虽有不少神物,廖氏也打造了不少神器,可本神一样也看不上。” “在人世,本神只看中了两样神物,一样是姜子牙的这幅‘神花洛’星云图,但从未有人真正见过。” “传说星云图与三十六天宫,七十二宝殿,一百零八神仙的生死存亡有关,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这星云图隐秘中透露出星光,凝望之,犹如进入天际宇宙翱翔,甚至有登临宫殿之感。” “想必此画必有神脉,只是以本神之能暂时无法参透罢了。” “另一样就是遗落人间的《星云先书》,虽然不知道此书在谁手里,但经过东厂这么闹腾,本神估计过不了多久,线索就会出来,到那时,此书本神势在必得。” 诗画尊者梅林回应道:“教主,本尊主要担心少主,入了地藏府,少不了要被九方帝折磨。” “九方帝给每一个入了地藏府的人喂食魔虫,这魔虫不仅能大幅提高功力,但时间久了也会产生依赖,如果不吃,会全身溃烂而死。” 龙渊哼了一声道:“这些本神岂不知?区区魔虫控制常人可以,要控制我龙渊之子,绝非可能。”虽然他嘴里这样说着,但明显脸上的担忧之色。 诗酒尊者花谷道:“教主,如果卧龙能弄来一颗魔虫,本尊也许可以制出解药。” 龙渊一听乍有喜色,刚想转过来询问。 诗茶尊者却道:“花谷,地藏府何等严密,十殿阎王,五方鬼帝,五鬼罗,地煞九鬼个个都是神秘莫测。” “卧龙需在那里万分小心,这魔虫可是地藏府圣物,少一颗都是天大的事。” “况且卧龙这二十年从底层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有起色,得到重用,他的作用需在关键时候使出,相信如教主所言,传龙有仙体护身,必然不会那么被轻易控制。” 龙渊听诗茶尊者如此说来,自己也明白其中道理,到底还是对传龙有所担心。 但为了顾全大局,只好先委屈传龙。调整了下情绪道:“好了,此事暂时不必再议,既然事已至此,就看他造化。” 顿了顿又接着道:“虽然东厂即将要对少林出手,但少林寺必然会与真武、玉女等名门大派联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你们密切关注。” “等他们两败俱伤,中原武林势孤力穷之时,便是我烛龙教重出江湖,称霸中原之时,到那时,天下尽归我所有,我欲成仙,有何不可!”说完哈哈大笑,好是狂傲。 众人异口同声道:“属下必竭尽全力,助教主登仙。” 第三十六章 寿终不终 话说那日采蝶逃入寿终谷,头也不回的急命狂奔,生怕有人追来,也未太注意脚下的腐泥,就这样狂奔着,带着恐惧,带着愤怒,带着苦忆。 不知不觉沾满了鞋低,荆棘划破了衣裳,脸上也有数道划痕,发髻也被勾乱了,簪子也早不知道掉到了何处。 不时蹿出鼠獾和黑猴,惊吓之余也未敢停留,眼泪早已湿了一路,跑着跑着天色逐渐暗淡,在这茂林里似乎黑的更快。 刚才还有几点阳光洒入,此刻已如枯灯昏明。 内力已耗尽,顿时身体沉重如磐石,口干舌燥,饥饿难耐,昏暗的环境下已逐渐恍惚。 采蝶坚持着让自己镇定,可周边长满苔藓,爬满藤蔓的树木隐秘的可怕,灌丛中骚动的声响会不会是什么野兽,不时的嘶鸣之声感觉从四面八方传来。 此刻,眼前突然浮现出师父,父亲,母亲和青葙的画面。 一人站立在一个方向,似乎在召唤她,又似乎在走向她。 她不知道该看向哪一个,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甚至都忘了自己在寿终谷内。 以为是自己的梦境,以为一切都是夜里的一场醒不来的梦,她挣扎着,眼泪已将双眼模糊,昏暗已将思绪蒙蔽。 她转过身,看着“师父”,嘴里轻轻的呼唤着:“师父,师父,弟子来了。” 可是越向师父走去,师父越离自己越远,不由得又狂奔起来,把父亲、母亲和青葙甩的越来越远,她顾及不得,一路奔去,不停地喊着师父。 脚下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就要迈不动之时,只觉好空,只觉好软,只觉天旋地转。 像是在跌落,嘴里依然唤到:师父,等等我。 忽然,感觉一切都在逐渐变黑,越来越黑,黑到什么都看不见。 又忽然明亮了,好多人都在,师父就在眼前,拉着师父的手,那么真实。 所有人有说有笑,刚才还恐惧万分,此刻家人团聚,好幸福,好幸福,就这样长眠吧。 苦难的脸上挂着笑容,头上的蝴蝶结神采奕奕。 这是一位老者看到采蝶时的印象。 这位老者的生活之处异常朴素,却又觉如临仙境。只见: 灰白发髻黝黄肤,褪青长衫洒英颜, 背靠绝壁侧依林,方寸之间梦轮回, 竹做阑珊凭空吊,虚名草堂隐世伏。 门前小溪石中淌,流入深壑望如烟。 原来此老者在此隐居数年之久,无欲无求,与世无争。 老者可能还不知,救下采蝶已是她跌落三天之后的事了。 此时采蝶已被老者救下。 平躺在小院茅草亭内的一块天然石阶上,赤裸全身,玉肤柔白如皓月,只是全身数处关节青红,肿胀如莽,已是奄奄一息。 老者检查一番后,采蝶全身骨骼已多处折断,双腿、双臂断裂,肋骨亦断了数根。 内脏皆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且经脉几近全损,陷入重度昏迷,如此严重之伤要想救治确实难如登天。 老者想了想,以他的医术恐怕难以救得过来,虽然懂得一些接骨疗伤和用药的法门,但从未医治如此严重的骨伤。 想自己当年在江湖上也只是一个剑客而已,如今隐居于此四年多,只过着无欲无求,与世无争参禅悟道的生活。 稍作思索后,先以强力真气灌输到采蝶体内,以进行保命治疗。 看着姑娘年纪轻轻,十五六岁的样子,怎会如此不小心从悬崖处掉落,要不是我这里树高叶茂,藤蔓缠绕,再加上她身上的这个绫缎缠住,恐怕早就粉身碎骨了。 看来能不死也是她的造化,幸好这里是深山老林,最不缺的就是稀贵草药,治疗骨伤无异是多处用药,长久用药的区别,老者似乎有了主意。 心想,有幸去过一次药王谷,见过北川药王谷谷主“药神”药金师,用一个瓦罐泡制药室。 将经脉尽断的整个人置入其内,小火慢熬,过了不知多久,竟将此人救活,且武功恢复,更甚往日。 想到此,索性就死马当作活马医,救不活那也是天命,救得活那更是造化。甚至可以做一些异于平常的大胆手法,说不定还会有奇效。想到此干劲十足,决定尝试一番。 于是开始搭锅烧水,先把伤口都擦了干净,用现存的一点人参、燕窝和灵芝,再加上一些强身筋骨,活血化瘀的平常中草药进去,熬制了药浆和药水。 都知道药水是要内服,可这药浆是要干什么呢?原来这老者的确异想天开,不同于药神的罐室药法,而是不辞劳苦,将每日之药浆涂在身体外表,让药内外起作用,加强药性,并每日一点一点将自己毕生的真气注入。 次日,老者便开始在这罕无人迹的地方上峰采药,下峰打猎,遍寻这罕见的野生名贵草药。 野人参,野灵芝,野燕窝,野枸杞,野虫草,百年茯苓,百年首乌等等。 又猎到熊胆,虎骨,蛇胆,鹿茸,野牛角,百岁鳖,蜈蚣,蝎子等等。 可以说能想到的有利于治病的药都采了来,整整连续采了七七四十九天。 开始每天熬制成药浆和药水,后来经过改进,熬制成药泥和药丸,药丸内服,药泥外敷。 这药泥还有另外的好处就是保温保药性,药性更持久,且不容易干涸,就这样没有配方,用如此高消耗,简单粗暴的方式治疗着。 就在第七七四十九天这日,老者明显已疲惫不堪。 就想,如果她一辈子不醒难不成我一辈子采药,想到此也甚是纠结,脑袋里想着,手上还在继续熬药。 熬制好后准备换药,就把昨天的旧药泥扒了下来,准备擦洗干净,竟发现淤青已全退,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再摸一摸骨骼,竟然感觉不到断裂所在,简直就是奇迹。 刚才还在想如果醒不来要这样天天采药熬药抹药确实难成,现在看到了希望,顿时神清气爽,心情大好。 将所剩真气全数注入女子体内,直到触及真元才停了下来。 完成后赶快又敷了药泥,喂吃了药丸,灌水推服后,看着这小姑娘日渐好转,别提有多高兴了,忍禁不住竟手舞足蹈,哼起小调自娱自乐起来。 正哼哼着,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停顿了一下又没有了声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没在意。 又继续哼哼,刚一哼哼又听见什么声音,奇了怪了,这几年间除了自己,哪还有人声啊,难道今天见鬼了不成? 看了看四周,也无任何异样,挠了挠头,嘴里还叨了一句:“有鬼也不怕,最好有个鬼出来,陪爷爷我聊聊天也成。” 刚说完正想继续哼哼,就真听见有一个轻微的声音喊道:“爷爷。” 这次,是清清晰晰的听见了,还真把他吓了一跳,竟大叫到:“真有鬼啊。” 想到自己最近采了过多的药,也杀了过多的动物,不禁喊道:“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您大恩大德,我采药杀生是为了治病救人,请您明察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竟开始语无伦次。 刚说完,又听见一个细微的声音说道:“爷爷,哪有鬼,是我,在这里。” 第三十七章 君子剑侠 这时,老者才注意到原来是救治的那个小姑娘的声音,顿时万分惊喜开来。 失声到:“啊,啊,啊,原来是你,可吓死我了,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真是造化啊,造化啊。” 原来采蝶一直昏迷不醒,一直以来老者只以为她是个半死不活的人,四十九天连喘气都微弱不堪,更想不到她会说话,才会有刚才的误会。 采蝶又继续问到:“爷爷,我这是在哪里啊?是极乐世界吗?” 老者面带微笑和蔼的说道:“你呀,在峨眉山,没有在极乐世界,你还活着呢。” 采蝶听完也有些惊讶,又转而微微一笑,说道:“爷爷,我没有死啊,我以为我掉下悬崖就死了,是不是你救了我啊。” 老者也非常感慨,眼含泪花回到:“是爷爷救的你,更是老天爷眷顾你,让你遇到了爷爷,现在你还是少说话,刚醒来,好好休息,再过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采蝶听完开心说道:“谢谢爷爷的救命之恩,爷爷,我身上这黑乎乎的是什么啊?” “当然是救你的药啊,这可是爷爷自创的法门,能治好你都是这些药的作用,别看它黑乎乎的,它们接好了你的骨头和经脉,这些黑乎乎的药还不能从你身上去掉,得再坚持些时日,你就会和以前一样生龙活虎的。” “嗯,辛苦爷爷了,我现在就感觉非常好,只是关节处还有些疼痛,身体有些地方没有知觉,我相信再过些时日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就对了,你自己有信心就是最好的药了,从今天开始爷爷就给你做好吃的饭,这样恢复就更快了。对了,小姑娘,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姓尚名采蝶,家父琉球王尚宁侦。爷爷,你呢?” “琉球岛的郡主啊,难怪如此懂事。爷爷啊,姓王,单名一个韫字,你所在的这个地方是爷爷隐居的地方,四年来,只有你一个来过这里,这里与世隔绝。” “那我就放心了,我是被人追杀才逃到此处失足跌落悬崖。” 说道此处采蝶突感伤心和悲愤,且气息有所不稳定。 老者见状连忙说道:“原来如此,今天你刚醒来,说的很多了,先好好休息吧,等养足了精神,爷爷再陪你说话,爷爷还会给你讲爷爷的故事,好吗?” “好的,爷爷。”说完,采蝶休息,老者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就这样再过了些许时日,采蝶经脉,骨骼已完全接好,竟比受伤之前还要强劲,只是元气大伤,内力恢复还尚需时日。 这日,老者来到采蝶所在的茅草亭内,外面阳光明媚,视野极其开阔。 对面山峰野兽跳跃,鸟飞鸣叫都听得,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能看到深壑之底。 有的地方聚流止水,有的地方川流至极,天空点缀着几片云彩,几乎静止,美不胜收。 老者看着采蝶,对着采蝶说道:“采蝶姑娘,你的伤势已经痊愈,恭喜你,现在爷爷要拆掉这些泥罩,拆完你就可以下地行走了。不过……” 说到这,老者略微有些羞愧之情。 采蝶见状便知晓其事,坦然说道:“爷爷,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我相信当时的状况也是势所当然,我现在内力还未恢复,没法自行拆除,烦请爷爷代为拆除,感激不尽。” 老者回到:“姑娘所言极是,那就话不多说,爷爷现在就为你拆除,拆完后爷爷就自行退出,这里有打好的热水,还有你的衣物,爷爷已帮你洗干净缝好。” 说完就用刀具轻轻划开泥罩,然后一点一点用手扒开,里面的肌肤一点一点裸露出来。 采蝶毕竟是小姑娘,虽然嘴上说的坦然,但心里多少有些尴尬,老者也尽量动作轻缓,不至于碰到采蝶肌肤。 老者本已无欲无求,更不会有任何心思,只是这男女授受不亲,毕竟姑娘还是江湖人士,多少有些忌讳。 但又想想经过自己这么一番救治,姑娘竟能奇迹般的痊愈,也是造化使然。 待采蝶一切准备妥当后,缓缓走出了草亭,只见其风采依旧,更多了份灵动,如出淤泥的荷花般亭亭玉立,美不成风,一瞥一笑间还是那份可爱和机灵。 面对远处的风景,面对后面高不可攀的绝壁,犹如向前的路,向前风景更好,向前更加开阔。 又想起最近绝处逢生的造化,感慨天命使然,人人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人人更想与命运斗争。 这种矛盾让人有时绝望,有时又充满希望。 当你与命运抗争时,命运又眷顾你,当你想遵从命运安排时,命运又舍弃你。 好像只有自己忠于自己,忠于理想,忠于正义,忠于人们共同的希望的时候,命运的幸运之爪才会靠向你。 否则,命运于你只是黑白的过渡,而非色彩斑斓的流淌于你的生命中。 想着想着目光游离,思绪万千,顷刻间的感悟似乎成熟了不少,似乎多了份淡然,多了份宁静,多了份从容。 王韫走向采蝶,也一同看向远方,远方静的像一幅画,又似乎充满了生动,每个人看到的是一样的静,想到的却是不一样的生动。 王韫开口到:“这里都属于寿终谷,下面是谷中之谷,再远处更加罕无人迹,山峦叠嶂,不知何时才能到头。” 采蝶这才从思绪中恢复过来:“都说旦入寿终,寿寝而终,爷爷是怎么在这里活下来的呢?” “也是天意。不同的是,爷爷是与另外两个人一起到这里隐居的,只不过他们伤势过重,没过多久便去世了。” “我们本是’天门三侠’,另外两个人是“回龙枪”冯钰、“饮马刀”马箫铭,我是“摄魂剑”,想你年纪这么小,应该未曾听闻。” “在玉女派跟随师父之时,听说过爷爷的名号,天门谷天门三侠行侠仗义替天行道,是江湖上上人人敬仰的英雄好汉。” “来,坐于此处,待我细细道来。” 待两人坐下,王韫接着说道:“被迫隐居于此要从四年前讲起,那时正值皇家每四年一度的‘封上大会’。” “我们天门三侠受天门谷谷主上官风月之命,与其一起前往京城参加这封上大会,可谁料皇家代表改为东厂,这次的大会竟是个阴谋。” “都知道这封上大会其实就是皇家安抚江湖的手段,每次大会都会选举一个帮派作为下四年的新任江湖掌事。” “主要负责皇家与江湖之间的沟通协调,也是作为下一次封上大会的主办方。” “也只有一些江湖大派有机会作为掌事,而这次封上大会东厂竟明目张胆地为与他联合的几个帮派划分势力范围。” “把他们之间原来在暗地的勾当放到了明面上,像我们这以前与神虎帮、金蛇会结过怨的门派顿感不妙。” 采蝶问道:“天门谷与他们有什么结怨呢?” 第三十八章 患难之情 王韫回道:“天门谷人一向行侠仗义,只要是与百姓作对的我们都会去管。” “每年皇家都会为灾区拨银两,修渠赈灾,建庙扩地,可是当地官员都会与这些门派勾结。” “用豆腐渣工程欺上瞒下私吞银两,我们仅能暗地活动,偷运银两分发给百姓,总坏他们的好事。” “这明面上不敢说,但暗地里都结下了恩怨。我们天门谷也是几百年的名门正派,虽不是什么江湖大派,可是一身傲骨长存,浩然正气不息。可就在那年,天门谷不复存在了。” “爷爷,四年前封上大会的事我并不知,但我只知道那时江湖传闻好几个门派一夜之间消失。” “确实如此,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们参加完封上大会便南下回谷了,可回到谷中发现所有谷中之人均惨死,竟无一活口。” “而等待我们四人的却是又一个噩梦,原来东厂联合神虎帮和金蛇会在此早已埋伏,要置我们于死地。” “谷主上官风月为掩护我们逃走而奋死相拼,最终也惨死东厂之手。” “想到此,真是教人痛心疾首,江湖已没有了江湖的味道,已变成了魔鬼的江湖。” “后来我才知道江湖上备受称颂的“龟仙门”,乐善好施,仁义诚敬,也被落得个灭门的惨祸;” “行侠仗义,扶贫助弱的“蜀山七侠”一世英雄,听说也被小人所害,命丧武凌地牢;” “还有德高望重,礼仪孝廉,反腐倡廉的“聚义堂”,亦被东厂谋害致死。” “恶势当道,而又侠弱民怯,侠孤助无援,民懦弱不堪,何以见天日啊。” “当年此事江湖之人无所不为之动容,皆知此事蹊跷,但竟是以东厂为首的恶势力所为,真是魔鬼当道,民不聊生啊。” “可如今其势力更是如日中天,现在江湖各大名门正派皆人人自危,苦不堪言,如何是好啊。” “爷爷老了,不中用了,经历了一辈子,只是感觉世风日下,心有不甘啊。” “记得爷爷年轻时经常听到关于“七剑十三侠”“白眉大侠”“风尘三侠”,甚至“蜀山剑仙”的传说。” “那是何等意气风发,以一人之势抵挡千万魔道,快意恩仇,行侠仗义,百姓激昂,那时的江湖是英雄的江湖,是正义的江湖,可如今已少有传颂。” “如今之势只因有一股恶风,蒙蔽了人们的双眼,引歪了人们的内心。” “何尝不是,这世间总是正气长存,魔不胜正,丹侠之心总会再次燃起,那只能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爷爷所说极是,师父也经常教导我们说生生不息,唯正神之气,人不正神,心气度魔。那自从逃走后,爷爷是怎么到这里的?” “我们三人也是身受重伤,只能一路逃跑,最后就逃到了峨眉山,本想到玉女派避避风头,可东厂一众竟一路追来,誓要置我们于死地。” “我们为避免给玉女带来祸患,便引东厂和金蛇一众到了寿终谷,寿终谷内毒瘴四起,沼泽遍地,毒虫猛兽很多。” “且树林茂密极其容易在里面迷失,东厂一众也跟随我们进来,刚一进来便不小心跌入沼泽中。” “我们天门三侠凭着过人的胆识和武功,侥幸逃脱,东厂一众损失了些许人后也未敢再追,认为我们会死在这里。确实,也是九死一生。” “那后来呢?” “我们只好继续向里面走去,先是马箫铭中毒,我们两个人用内力暂时将毒逼出。” “但未能尽除,后来冯钰被猛虎偷袭,我们又联手杀虎,后被狼群追杀,一路逃跑,始终未能走出树林。” “越走越深,越走越困难,只好往回走,就走到了这上面的悬崖处,看着远处,无一不感慨万千。” “如今家破人亡,自己又落得如此下场,只恨命运悲舛。天下已无我三人的立足之地,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在那里盘桓多日,始终被猛兽攻击,被毒虫扰害,也怕东厂之人再入林寻人,就商计既然已无退路。” “此处更难生存,何不继续向前,虽然向前就是万丈深渊,可是越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也许就是有生机的地方。” “我们便搓藤成绳,这样坚持了些许时日便抵达这里,竟想不到这万丈深渊的绝壁中间竟有如此一块天府之地。” “猛兽无法到达,毒虫更是稀少,且鸟语花香甚是惬意,便打算暂居下来,再作打算。” “原来如此,真是万幸啊。” “是啊,可是没过多久马箫铭和冯钰终因旧伤复发又偶染风寒而去世了,便只留下我苟延残喘多活了几日。” “本想着复仇,可最终我还是退缩了,只想就此孤独终老,你说爷爷是不是太懦弱,太自私了?” 采蝶道:“家人惨遭东厂杀害,兄弟亦是被其所害,于情于理该去复仇。” “可这世间之人哪个不自私,再说东厂高手如云,心狠手辣,死在他们手上的人数不胜数,人人都想找他们复仇,可谁又能复的了仇?” “都如飞蛾扑火一去不返,爷爷有此选择又是在情理之中,爷爷不必自责,以你自己的力量也无法与东厂抗衡,采蝶练成神功,出去后一定替爷爷报仇。” 王韫又问到:“采蝶姑娘,那你是如何到到了这里?是谁想置你于死地呢?” 采蝶便把事由的前前后后都讲给了王韫,如何与玉女结缘,如何离开玉女,又如何回到玉女,到玉女后发生的一系列祸事,然后直到进入寿终谷。 王韫听完感慨到:“钰玑子掌门乃女中豪杰,想不到如今也天隔两人。” “你也不必气馁,不是还有玉女仙书《玉女素心经》在吗?传说练至臻境,不仅可以御剑飞行,更可魔挡杀魔,佛挡杀佛。” “传说数百年前也只有师祖玄阴子曾窥至臻境一二,仅练到搓剑成丸,御剑飞行。” “记得小时候有幸听闻长辈之言,说‘一代剑仙’灵仓子,李沧远曾讲过,他最敬佩的人当属玉女“玄阴子”风婄黎,搓剑成丸,御剑飞行唯此一人。” “这御剑飞行便如仙人腾云驾雾,乃属神力。” “三等人练武练筋,二等人练武练气,一等人练武练神,神之所成,悟道成仙。” “练至神境可与自然融为一体,这世间的气、流、物均可感应,并能转化其间的能量,化为己用,从而上天入地,御物飞行无所不能。” “当有了神境,便有可能与天外神仙通灵,甚至位列仙班也是无所不可。” “只是这世间三等强者无数,二等强者也不少,可练至一等神境者如鳞毛凤角,即使练至神境,如没有仙缘,也恐怕难成仙人。” “真能如此?” “这是江湖上的传闻,有没有谁人知晓?这些仅作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自古成仙需神助,修仙只是凡人梦。” “哎呦,和你说这些干什么,走,进屋,该吃饭了。” 采蝶掏出《玉女素心经》,看看王韫爷爷的背影,看看此书,又想起师父和青葙的模样,感觉如此心痛,无法释怀。 悲愤的情绪带起内心的激昂,更觉的此书有种魔力,更加坚定了复仇的信心。 想着想着手攥的更紧了,望着远方,久久陷入莫名的思索中。 第三十九章 玉女心经 多亏了天门三侠的隐士“摄魂剑”王韫借药王谷罐室药法,再耗尽自己真气,尚采蝶才能在寿终谷捡回来一条性命,而且经脉重塑,可谓造化使然。 这日,阳光大好,山川秀丽,风景怡人,采蝶自苏醒恢复身体后,感觉身体经脉如婴儿之筋,在体内重新生长,日益强劲,更甚之前。 每日苦练《玉女素心经》,新的筋骨练习新的内法,犹如天生适应,犹如白纸作画,所画皆所成。 再加上采蝶现有的经验和悟性,已有的功法和强劲真元,练起素心经可谓平步青云,直入臻境。 盘腿而坐,阴经脉动,处子之身,素心盛元,尤有乾坤扭转之势阴流泛涌。 周边空气似乎都已凝结,身旁的天蛛绫随气而动,环绕周遭,犹如保护罩,随着真气更盛。 身体竟逐渐缓缓升起,直到数丈高空,犹如神仙下凡。 此时,王韫正在火房烧饭,突然看见采蝶无风而起,眼神中既有惊讶之色,又有感慨后起之秀之能,内心甚是欣慰,如看到希望一般。 采蝶在空中默念口诀,气随决动,天蛛绫随手而向,将峨眉功法结合心经完整练习了一遍,只见: 影飘粉蝶织蓝海, 英姿飒爽傲青风。 天外飞仙绝绫空, 一代巾帼啸九州。 其中变幻无穷,天蛛绫或成绳,缠绕树干真气所至立刻断裂; 或成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石壁刺去,竟是一洞; 或成鞭,横向侧甩,所到之处树木皆裂; 或成网,罩住青石,使力一提,便飞了出去; 或成棍,刚硬无比,碰到硬处,犹如铁石相撞; 最让人赞叹和精彩的莫过于变绫为毯,竟能御绫飞行。 尤有一代剑仙李沧远御剑飞行之能。 传说原来不是空穴来风,李沧远往日可以练至《玉女素心经》至臻境,练至御剑飞行,甚至搓剑成丸。 而如今尚采蝶虽惨遭同门师姐陷害,坠入寿终谷,险些丧失性命,但造化使然,大难不死。 天门谷摄魂剑王韫耗尽自己内力,采尽奇花异草,珍兽灵药,使采蝶身体内的经脉重铸,焕发神之境界。 在短时间内不受任何武功招式的侵扰,竟以强大的神元作为根本,强劲的经脉为基础,练出人人向往的人间绝学,御物飞行。 只要在法器内注入心经之真气,吸纳自然之灵气,便可腾空而起,迎风而行。 一套功法演练完毕,收功落地,刚一站立就听见王韫爷爷喊道:“采蝶,练功该累了,来,开饭。” 饭菜亦是简单,一些野菜和野味,爷孙两吃的倒是自在,只是吃着吃着采蝶突然有些哽咽。泪花在眼睛里打转。 王韫见状放下碗筷安慰道:“又想起师父和师姐了吧,现在身体已无大碍,但还是莫要悲痛,这样不利于恢复。” “等你身体完全好了,玉女绝学也练成了,就去报仇,到那时也算是对得起黄泉下的师父和师姐。” 采蝶听完抹掉眼泪,继续吃着饭。 王韫见状微笑着继续说道:“唉,这就对了,要化悲痛为力量,你还年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大难不死,那就是必有后福。” “你只管在这里静静地练习绝学,一年练不成就练三年,三年练不成就练五年,直到练成,这样你出谷,去报仇才会是万全把握。” “否则,挫败仇人不成,把自己再搭进去,就太亏了这大难不死了。你说爷爷说的有道理没有?” 采蝶轻轻地点了点头,在王韫的眼里她还是个孩子,采蝶确实还是个孩子。 在离开琉球以后,十五岁便经历了人生两次劫难,而且极其致命,让她的心智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幸好聪明伶俐,懂事异常,幸好有贵人相助,获得重生,她懂得应该更加珍惜这个身体,珍惜这个生命,卧薪尝胆,苦练绝学,一定要练至臻境。 如往日一代剑仙李沧远一样,那时重出江湖,为师父和二师姐报仇,重新夺回玉女,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傍晚时分,王韫走到采蝶跟前,看着采蝶有些担忧,思索了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对着采蝶说道:“采蝶,爷爷看你每日练功勤奋,非常执着,但总是一个人空练,对着石头,对着树干,那都是死的。” “可要知道,你在江湖上要面对的都是武功高强,诡计多端,腿脚灵活的高手,这样,爷爷就破例陪你练,等你练成之时,爷爷再将剑封回。” 刚说完,王韫手扶在身旁的一颗枯死的树干上,真气注入,听见一声裂响,树干破裂,露出“摄魂剑”,剑随气动,剑身嗖的一声出鞘,落入王韫手中。 采蝶看着甚是兴奋,开口道:“爷爷,想不到藏的这么深,不知道身手还行不行,可别被采蝶误伤了啊。”说完笑嘻嘻。 王韫也是哈哈大笑道:“那你可要让着点爷爷,爷爷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是伤了爷爷就是大逆不道了!哈哈,看剑!” 不等采蝶说话,便一个箭步跨出,直扑采蝶。 王韫果然是个中高手,虽真气耗尽为采蝶疗伤,但也恢复极快,短短几日便恢复有八成之多。 而且这一剑是封剑多年后刺出的第一剑,剑风,剑气,剑式不减当年,反而更加沉稳有力,更加富有内涵,更加多了份脱俗之风。 这摄魂剑讲究的是一个气字决,剑气极盛,剑刃所到之处皆幻出化影,犹如剑魂,犹如双剑,即使被剑影扫到,亦是要伤筋动骨。 采蝶见其刚一出剑,便气势逼人,犹如闪电般刺目过来,先是内心一紧,而后又淡定看势。 随即真气溢出,腰间绫缎瞬间化散为刚,身体自觉向后跳开,瞬间掷出绫缎,碰到剑间,竟能以钢制钢。 王韫惊讶之余加大势力,剑影更盛,从四面八方向采蝶袭来,采蝶立即收绫为网,绕遍全身,剑影相错,犹如仙斗。 采蝶仅仅是步步为营,一一克制,并未进攻。 王韫步步紧逼,尽所其能招招绝招,就是要试探采蝶功力之潜能。 经过几十回合的比试,采蝶应对起来依然游刃有余。 最后,王韫收剑冥想,剑人合一,使出最后的“摄魂十八式”。 犹如十八把剑,从十八个方向袭来,十八把剑又幻化出三十六个剑影,此招一出,犹如万箭齐发,寻常人等遇到此招,只好坐等毙命。 而采蝶不然,一看气势,便知是翻天覆地的一招,没有强大的真气恐怕亦是难以抵抗,即使有天蛛绫阻挡,恐怕也不敢保全。 这时,想起父亲,也就是琉球王尚宁侦传授给自己,拥有海之势的“琉球神道”。 既然真气不够,那就借势化形,内起心经,外化海势,天蛛绫瞬间如飞速绕动的灵蛇一般,将十八剑一一缠绕。 剑影随即便失去了攻势,将海之势的琉球神道发挥的淋漓尽致。 借助心经之内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海之势的琉球神道,以快准狠之形,用天蛛绫迅速抓住母剑,从而使其失去了攻势,将其化解。 这场比试可以说惊天地泣鬼神,要是江湖人看见,必然被其无上之武功所震服。 一招使毕,王韫自叹不如,感慨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江山代有才人出。” “想不到采蝶如此巧妙将我这曾经打败天下无敌手的摄魂十八式化解掉,假以时日,恐怕不出三招,我这老骨头就立刻要求饶了。” “爷爷哪里的话,以后还要爷爷多多指教,待采蝶练成神功,报仇雪恨,就带爷爷重回江湖,云游九州。”采蝶满脸憧憬。 “哈哈,有这个心思就够了,爷爷已经许下誓言,此生要在此守候天门三侠,绝不出谷。” “江湖以后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江湖,只要你们偶尔抽空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等到真正寿终之时,将我与其他两位兄弟安葬到一起,那就圆满了。” “呸呸呸,爷爷,什么寿终不寿终的,要我说早着呢,这里山川秀丽,物资丰富,爷爷活够二百年都不成问题。” “傻丫头,就连你师父才活了一百来岁,爷爷怎么......” 刚说出口王韫自知说错话,采蝶刚刚还兴高采烈,突然提到师父,顿时便眼神游离,想起师父。 王韫连忙改口道:“哎呦,看我这老糊涂,又提到伤心处了,好了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早早歇息,明日早早起来练功,这才是当下最要紧之事,莫要伤心了。” 采蝶也异常懂事,赶快调整好情绪,坚定内心,回屋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万物苏醒,采蝶映着朝霞,踩着雾气,在断崖处万年古松下翩翩起武。 一招一式甚是幽若,宛如仙女独舞,宛如嫦娥弄月,宛如天外飞仙。 不知是否受其舞姿美妙的感染,峰间百鸟争鸣,百兽齐吼,一片生灵鲜活之象。 无独有偶,就在采蝶练武之际,一只灵狐也学着采蝶比划起来,貌似很通人性,采蝶并未注意到这只灵狐。 第四十章 雪白灵狐 这灵狐也是蜀山一带极其罕见的妖,已经修炼了近千年。 一般来讲,此时的妖已经有了一定的法术,且极少靠近人类,生怕被人类围剿。 只是这灵狐最近总是看到采蝶在翩翩起舞,煞是好看,心想如果能化成如这女子一般的模样身段那该多完美啊。 这日鬼使神差般,竟不自觉慢慢靠近采蝶,并学着她的样子舞了起来。 采蝶开始并未注意到,忽然感觉侧面有异动,未免打草惊蛇,并未转头去看。 但在练武之时,趁其不备,突然将天蛛绫撒如网状,将这灵狐活生生套住了。 灵狐也是一惊,利爪撕,尖牙咬,但这天蛛绫何等厉害,无论其如何折腾,天蛛绫丝毫无损。 灵狐见无可奈何,自认倒霉,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厄运。 采蝶撒网出去,一抓而中,走近一看,才知道竟是只雪白灵狐,还以为是什么野狼野猪之类的野兽。 只是其好生折腾,只好眼睁睁看着它乱动,不一会儿,也许是折腾无果,这灵狐便安静了下来。 睁大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眼眶湿润,乞求般低声哀鸣。 看其可怜,俯下身子,轻轻抚摸,也不管其听懂与否,对其说道:“白灵狐,不要怕,姐姐以为是什么野狼野猪。” “看你这么可爱,姐姐是不会伤害你的,以后要看姐姐就光明正大地来,不要偷偷摸摸,不然不小心伤害到你就不好了。” 边说边将天蛛绫打开,原来是要放了这只灵狐,灵狐知道其意,抬头看了看采蝶。 听见采蝶又说道:“去吧,回到森林里要小心,可千万不要被野狼野猪逮到。” 灵狐好像听懂了似的,继续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看了看采蝶,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只听到狐狸的鸣叫声。 但灵狐其实想说谢谢,并想说以后要成为姐姐这样的人,只是其没有人形,不会说话,采蝶听到的也只是狐狸的鸣叫。 灵狐知道其听不懂自己所言,也知道采蝶并无恶意,又缓缓回头走向采蝶。 走到其脚下,舔了舔采蝶脚掌,围着脚下转了两圈,将脸在采蝶脚踝蹭来蹭去,像是在讨好。 采蝶越发觉得这灵狐可爱,自言自语道:“白灵狐啊白灵狐,是不是舍不得姐姐,要是舍不得姐姐,以后就陪在姐姐身边好了,姐姐天天练武给你看。” 这灵狐果然非一般之物,极通灵性,能听懂采蝶所言,对着采蝶点了点头。 采蝶惊奇,心想此绝非一般兽类,定要好好收养。 看着灵狐优雅的眼神和步伐,一瞥一足间都充满灵性。 虽小,跟在自己脚步旁,一人一狐。 近看一人俯视,一狐仰望,映着朝霞余晖中,相视而笑。 远看一人叶下,一狐花前,衬在万紫千红中,眷恋美好。 前面说过妖是神的轮回,是神犯了极其严重的错误,而受到的最严厉的惩罚。 如果其神种未灭,便有可能修炼成妖,甚至最后修炼成仙也有可能。 但这种造化千年难遇,俗话说千年成妖,百年成仙,永世为神。 可见妖修炼成仙比人修炼成仙要更难。 但是妖也有好坏之分,妖之性情如兽之性情,极其单一。 好便温柔,坏便残忍,不像人之性情复杂,城府之深。 好坏除了先天秉性之外,后天所遇好坏之事也会造成极大影响。 就像这灵狐,千年以来从未遇见过人类,只在这万年深山里独自修炼。 遇到人便是好人,便以好心回报,再加上其秉性本不恶,便为好妖。 如果其遇到之人为坏人,欲害之,那恐怕日后对人类会充满仇恶,学人之仇恶也不一定。 总之,好有好的机缘,坏有坏的机缘。 也不能一篇而论,一切皆命中注定,上天之安排。 这世界分为人、神、魔三界,人乃神、魔之种,而妖只能属于人之下种。 神死后便化为凡间凡物,但其有灵性,运气够好,意志够坚定便会成妖。 所以又有说法,妖是神之轮回。 千年修妖,百年修人。 如遇“仙缘”,便可成修炼成仙或成魔而重回神、魔之界。 所以说,妖乃人之下种。 修炼成人形,便成为神仙或神魔之种。 总之,妖的存在少之又少。 除了要有先天之灵气,更要有自然之奇能。 多番机缘才能修炼成形。 要知道,多数的生物在成为妖之前就死于弱肉强食之中。 这一人一狐从此成了趣味相投的好朋友。 自有了这白狐住到一起,这里热闹了许多。 白狐虽然不会说话,但极通人性。 王韫和采蝶逗她玩非常配合,总能明白其意,极其讨人喜欢。 在两人之间蹦跶来蹦跶去,一会摆弄自己硕大的雪白尾巴,一会蹲下舔着柔软的毛发。 还是不是眯着眼睛斜着看看采蝶,一会咬着采蝶的裙角,要她陪自己玩,乖巧的让人心疼。 对于两人来说,只当是通人性的宠物,并不知道其是修炼近千年的狐妖。 过了两日,早上醒来,采蝶发现白狐竟没有在。 出来问爷爷,也未看见。 心想,难不成白狐回到山林里去了,也许这里的世界不属于她。 王韫看出采蝶的担忧,宽慰道:“采蝶,这白狐可是极其少见的野兽。” “一般民间传言,白色动物能够活下来那就是山林之魂。” “有神灵庇护,如果说她回到山林里那也是自然,莫要多想。” 采蝶想想也是,这只白狐确实极富灵性,和一般动物不同。 虽然和白狐玩了两天,但也许真的如爷爷所言,她并于属于自己,终归还是要回到山林。 只是玩性未尽,少了白狐也少了一份乐趣,无奈只好继续练功去了。 采蝶目前功力可以说日进千里,掌握了心经内法,再加上自身得天独厚的重生脉络,练起来如日中天。 只见心诀一起,真气外溢,与自然之气融为一体。 顿时感官灵敏,洞察万物之细微,感受到空气的细微流动。 在外人看来无风自起,而实际是所练之法。 当真气游走全身,外溢四散,使整个身体内外融于自然。 或可以轻如浮毛,或可以重若磬石。 甚至玄妙变幻,化形移位也是极有可能。 采蝶所练之法属于内法外化,借助自然而行玄妙之事。 包括烛龙教司徒闪电亦是如此,其疾行电速般的奇门绝技,也是内法外化,内法动而洞外法。 如果是内法内化,便可以随意化形。 犹如身体变幻重组,臂膀可缩放自如,脑袋亦可以移位搬迁,手掌亦可以化为翅爪等等。 想要变幻需自神通,就如传说之神仙、神魔,变幻自如,上天遁地无所不能。 继续说采蝶练功之事,只见其天蛛绫缥缈流动,托着采蝶缓缓而起。 远处看去,犹如天仙般在空中飘舞。 脚下茂密的树林,三间茅草屋,绝壁上星星点点的青松,飞流直下千尺的涓瀑,融在一起,犹如绝妙之画,美伦美哉。 突然,画面中闯入一只白色的动物,仔细一看,原来是白狐回来了。 只是采蝶并未注意,而是在专心练功。 在空中一会绫缎飞舞,一会化作利剑,一会飞如绳索,一会刺出数丈,一会贴往绝壁。 顿时绝壁碎石如石雨般落下,如此神功让刚回来的白狐看的目瞪口呆,嘴里还叼着一颗万年灵芝。 这白狐就心想,姐姐如此厉害,崇拜死了。 等自己修炼成人,一定要如姐姐般,如此执念暗含于心。 待采蝶落下,四爪快跑,赶快跑到采蝶跟前。 采蝶正大汗淋漓,竟有些气喘吁吁,但看到白狐回来,高兴地不知疲惫,奔了过去,连忙蹲下一把抱起,亲昵起来。 这才注意到白狐嘴里叼的万年灵芝。 疑问道:“这是给我的?”灵狐点了点头,表示确定。 采蝶非常高兴,连忙喊来爷爷道:“爷爷,爷爷快来,你看白狐给我带来什么?真是太聪明了。” 王韫连忙探头出来,看了一眼慢悠悠地走到跟前。 仔细一看道:“呦,万年灵芝,这可是稀罕物,给你治病之时,爷爷寻遍了整个玉女七峰,才找了那么一颗千年灵芝。” “这灵狐竟能找到一颗万年灵芝,还采了回来,看来此灵狐绝非异类。” 采蝶听爷爷如此一说,有些不解道:“爷爷,此话怎讲?这不是好事么?” 王韫并未回答采蝶,而是一手拿过灵芝,仔细端详了一番。 又斜眼看了看灵狐,灵狐倒并未有任何反应。 反而王韫蹲下身子,把灵狐当人一样地问。 道:“小白狐,你是不是每隔一些时日都要吃这么一颗万年灵物。” “有万年灵芝,万年人参,万年枫斗,万年首乌,万年太岁,万年茯苓胆,不然便会速老快衰,可有此事?” 小白狐仍然点了点头,王韫看其点头,吓得直向后摔坐地上。 目瞪口爱道:“天哪,原来是只妖狐,人间果然有妖,竟被我这身入半土之人遇到了。” 采蝶也是一惊,脱口而出道:“妖?”竟有些退缩。” 要知道民间一般对妖的传说多半都是坏的。 很少有像千年蛇仙白娘子一样的好妖。 第四十一章 惺惺相惜 小白狐似乎感受到了两人的惊吓,也有些不知所措的后退,生怕他们有什么不利。 采蝶看到白狐有些畏惧之色,可心想,眼前看到的分明就是一个非常可爱,懂得知恩回报的小白狐。 哪是什么妖,即使是妖,那也不会是坏的。 想到这,收起惊吓之色,转而欣慰。 慢慢靠近白狐道:“小白狐,莫要害怕,到姐姐这里来,姐姐要谢谢你带来的灵芝,可真是宝贝。” 小白狐听采蝶如此一说,知其并无恶意,便抖抖身子,慢慢靠了上去。 在采蝶身上蹭来蹭去,像是讨好,又像是和好。 采蝶对着爷爷道:“爷爷,没事,起来吧,你看白狐哪有一点妖的样子,有这么可爱的妖物吗?”说着连忙扶起爷爷。 王韫一脸愁惑,拍了拍屁股,摸了摸后脑勺自言自语道:“难道传说不对?民间传说定有其道理可言。” 而后又对着采蝶道:“这小白狐确是妖,妖之物必要吃万年灵物,才能养气长存,否则便会如同一般之动物,年寿有限。” “不信,待我再问问。”又对着白狐问道:“小白狐,要是很长时间不吃万年灵物,你是不是会死?” 小白狐突然感到一阵恐惧,如此一问,小白狐自然防备起来,身子自然退缩,采蝶看出状况,连忙抱起白狐。 对着爷爷道:“爷爷,小白狐听到要死,都害怕起来了,看来她真是妖。” “只不过爷爷不必害怕,这小妖看来也非坏妖,我们就像刚开始一样,一起快快乐乐的。” 采蝶突然灵机一动,兴奋道:“爷爷,给小白狐起个名字吧,就由爷爷起吧。” 王韫笑道:“这小妖这么喜欢你,是你的宠物,还是你起吧,只要小妖不作害,在这里一直住下去都可以。” 说完自行走了,留下采蝶和小妖两人。 采蝶想了想开口道:“小白狐啊小白狐,看你这么雪白,要不叫你雪灵儿吧,嘿嘿,真好听。” 转而又对着空旷的山林喊到:“雪灵儿,就叫雪灵儿,小白狐,以后你就叫雪灵儿。” 王韫又探出头,看着采蝶和白狐快乐的背影,甚是欣慰,也跟着喊到:“这个名字好!” 采蝶回头看看爷爷,相视而笑。 王韫整天和这花季少女在一起,不知不觉都感觉自己变年轻了,也跟着采蝶调皮搞笑起来,甚是融洽。 小白狐亦是高兴地上蹿下跳,貌似对这个名字很是满意。 采蝶在玉女为徒期间,也常听师父钰玑子说过,玉女派除了创派祖师玄阴子,洞悉万物超越自然几近仙境,才能力挫玉女妖魔鬼怪。 在此乾坤福地创下玉女一派,成为后世玉女之人生存敬拜之地。 在这后世最让人敬仰的祖师就只有“一代剑仙”灵仓子,李沧远了,御剑飞行,甚至搓剑成丸,那才是玉女之鼎盛时期。 天下武林人人敬仰,钰玑子一生都在以李沧远为榜样,后天虽多有努力,但先天资质毕竟不及,到死也只剩遗憾。 所幸玉女在她之手日益兴旺,江湖威风亦在,也算是一件功劳。 只是在她天年之际,大弟子凝静子因嫉妒而生心邪,为争夺掌门之位不惜自相残杀。 闹的元气大伤,凝贞子被害身亡,凝心子万幸逃脱,也是九死一生。 如今身在寿终谷,被困断崖,《玉女素心经》虽已练至高深,但还未达臻境,要想飞越这百丈绝壁,恐怕还需些时日。 想到此眼眶竟有些湿润,雪灵儿感同身受,哀鸣亲昵,似要安慰采蝶。 采蝶感知其意,擦了擦眼眶,对着灵狐慢慢讲述自己的遭遇。 将她如何去玉女拜师,又如何重返琉球。 再到历经千难万险重回玉女,又遇上大师姐凝静子毒害师父、二师姐及自己。 自己被迫带着《玉女素心经》逃到了寿终谷,本以为性命就此终结,没想到竟受上天眷顾活了下来,被王韫爷爷所救。 如何采遍整个寿终谷,用很多珍奇药材,救回自己,真是九死一生。 如今虽元气恢复,心经之法练至高深,但还达不到臻境,无法飞离这百丈深谷。 不知道还得等到何些时日方可前去报仇,夺回玉女,以慰师父和二师姐之灵。 说了半晌,灵狐越听越同情采蝶,越想帮助采蝶。 灵狐想起采蝶刚才讲过如何用珍奇药材帮其恢复元气,还正与采蝶说这话,忽然就窜了出去。 采蝶见状赶忙站起身来喊到:“雪灵儿,去哪儿?雪灵儿?” 但灵狐早已不见踪影,但也放心的下,经过早上这般,相信灵狐还会回来。 果然,到了傍晚时分,灵狐回来。 只是小嘴上叼着好几样东西,看来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叼的回来,嘴上甚至渗着血迹。 采蝶看到灵狐缓缓走了过来,刚到采蝶脚下,便瘫倒在地,累的不能动弹,让人心疼。 仔细一看,嘴上竟有些血迹,也不及看清所叼何物,赶忙拿出手绢帮灵狐擦拭。 灵狐不能言语,但也是心存感动,使劲站起身来,用小爪子将所叼的东西往采蝶身边推去。 采蝶连忙说道:“好好好,辛苦雪灵儿了,姐姐知道了,先好好休息。” 说完轻轻抱起灵狐,将灵狐抱到自己的床上,盖上被褥,让其好好休息。 这才到院里拿起雪灵儿叼回的东西,仔细一看,均是些万年灵物。 心里面是慢慢的感动,二话不说,赶忙用天蛛绫将这些东西包起来,拿到爷爷那里,让爷爷熬制。 王韫见到这么些灵物,询问从何而来,告知其是雪灵儿采摘回来的。 王韫连连称赞,说这么些东西爷爷一整年也不一定采的来,果然这只狐妖充满灵性,让采蝶放心,一定好好熬制。 过了约一个时辰,王韫端出来一碗凝膏之物。 送到采蝶跟前说是他特意如此熬制,能最大程度保留灵物养分,让采蝶趁热吃掉。 采蝶看到而是将其一分为三说:“爷爷,咱们三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东西当然要让大家都享用。来,这是你的一份。” 说完递给王韫,王韫连忙推辞道:“采蝶,爷爷这把老骨头就不糟蹋这些好东西了,还是留给你,你现在练功很耗体力,要多补一补。” 可是王韫哪拗的过采蝶啊,采蝶任性劲要是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要认定的事,没人能阻拦。 果然,采蝶把碗放下道:“那就都别吃了,枉费雪灵儿一片心意,如果一会雪灵儿醒来,看见不吃她采回来的上好灵药,我就说要怪就怪爷爷,他说这东西不好,他不吃。” 王韫听采蝶如此调皮任性,也不好再推辞,会心地笑了笑道:“年轻人招数多,爷爷这脑子和你们较劲肯定较不过,好好好,我们三个,一人一份。”说完拿起一碗就走了。 采蝶这才放心,又将其中一碗用温水化开,一点一点喂给我灵狐。 灵狐喝了之后灵气大增,体力恢复极快,在喂到最后一口时,灵狐醒来。 这才知道采蝶给自己喂了灵药,表情既感动又着急,似是要说这灵药是给姐姐增加功力的,怎么都喂给自己吃了。 采蝶和这灵狐灵气想通,立马变明白其意,又把旁边另外一碗端来,对着灵狐道:“放心,看,姐姐有呢。” 灵狐这才放心,又提起爪子,将碗推向采蝶,示意其赶快吃掉。 采蝶看着灵狐极其懂事的样子,既开心又感动,二话不说,端起碗,一口一口将凝膏吃掉。 要说这灵药果然厉害,是吸纳天地之精华而成之物。 但这种灵药极其稀缺,平常人家如果能尝到百年之灵物都已属万幸,要尝到万年灵物,恐怕这世上也少有。 采蝶算是幸运,果然能感受到功力有所增加。 所练之气源源不断,心脾尽爽,感知尽情。 之前御绫飞行,仅能飞到丈高处,而这次竟能飞到近数丈之高,灵狐见状也甚是高兴。 采蝶亦是十分高兴,但其心思细腻,知道灵狐必会再去涉险采摘,缓缓落下。 来到灵狐跟前道:“雪灵儿,姐姐很开心你采摘这些灵物,但是,你可不能再如此了。” “第一,这灵物有限,你还要修行,采摘完了,你就可能会快速衰老而耽误了修行;” “第二,这些灵物肯定在极其险阻之地,一路危险可想而知,姐姐不允许你再给姐姐叼这么多。” “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莫要替姐姐担心,如果你不听话,姐姐就不开心了,以后就不理你了。” 灵狐听懂了其中意思,姐姐的话不可不听,只好勉强点头。 但萦绕在自己内心里面想要帮姐姐提升功力的愿望并未停下。 第四十二章 潜心修行 约莫过了一月有余,采蝶功力比以往更盛,已趋近臻境。 但总不得其法,御绫飞行不过十丈。又过了近一月,仍然如此,陷入瓶颈,无法突破。 这日,雪灵儿看着着急,灵机一动,又偷偷跑了出去,又采了好几个灵药回来。 但并未去找采蝶,而是到了王韫之处,和上次一样,瘫倒在地,只是这次去了整整两日才回来。 可见比之前灵药所在之处更加艰险。爷爷看这状况便知其意,将灵狐安顿好,偷偷熬制灵药。 好了以后瞒着采蝶说这是他新做的茯苓膏,让采蝶吃下,采蝶以为就是平常爷爷做的各种糕点,并未多想,就吃下了。 吃下不久就顿感真气踊跃,功力渐长,与上次雪灵儿采摘灵药回来吃下的感觉很像,便知晓其中蹊跷。 就去找爷爷,到了爷爷房内,发下雪灵儿如上次一样,奄奄一息躺在爷爷床上。 爷爷正在一点一点给灵狐喂食药物,顿时眼含泪水,奔了过去。 感动道:“爷爷,雪灵儿,你们太好了,什么都替采蝶着想,采蝶遇到你们真是三生有幸。” 不一会儿,灵狐醒了,采蝶一把抱起灵狐,又是亲昵,又是说话,好生幸福。 第二日,采蝶趁着精气大盛,再次提气练功,御绫飞行。 但尝试了多次,总是无法超越十丈,便缓缓落下。 自言自语道:“如何是好,就是差一点冲破臻境,就是差那么一口气,感觉到了极限,但又有冲破的内劲,只是总到关口,又感觉耗尽真气,只好迫下。” 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心经。 心经有言,奇经八脉,皆要侵入至阴之力。 阴如深渊之水,阴如无光之月,极阴而极盛。 念到此,心想,难道需在月光之下,借着阴光之灵气。 以自身之阴而纳自然之阴,方能再上一层? 想到此便决定在月圆之夜尝试一番。 过了几日,等待的月圆之夜终于到来。 抬头看去,万里星空,万星齐耀,闪闪熠熠。 极目望去,最耀眼的就是那一轮又大又圆又亮的月亮,掩盖了星空的光芒。 静静地悬在空中,似要触手可及,普洒天下的月光如给大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纱。 周遭只有昆虫的啸鸣之声,无风无雾无兽鸣,安静的像无人来过的天外之地。 采蝶伸出双手,手掌向上,感受着月光的滋润,感受湿润空气中的阴绵之华。 身体不由地缓缓上升,天蛛绫围着身体丝滑旋转,托着她如天外飞仙。 此时,阴气大盛,以无极之力冲上绝壁。 只感觉真气源源不断,后劲十足。 内心笃定充满信心,感觉此次必成。 在断崖底,雪灵儿静静守候。 看着采蝶缓缓上升,甚是高兴羡慕,内心里默默地为采蝶鼓劲。 采蝶此时心知极盛,五官极敏。 远处昆虫之细微蠕动亦能感触到。 数十丈外野兽的呼吸声亦能听见。 甚至空气中微微流动的气息方向也能辨别。 清晰听到雪灵儿激动的心跳声不断加快。 还有爷爷酣睡的鼾声亦清清楚楚。 此种功力亦趋近臻境,如果能突破绝壁,便是成功出师,练成绝学,打败天下无敌手也有可能。 只是虽感觉真气之盛,阴力之极,但和以往一样飞到十丈之时竟升高不起。 真气源源不断溢出,也无法再升高半寸,貌似到达了极限,貌似头顶有一个无形的顶,冲不过去,貌似身体之能无法突破自然之法。 雪灵儿在底下极目望去,看着采蝶悬在高处迟迟不动,甚是着急,在地面上转圈攒动。 采蝶真气依然很足,默默悬在空中无限思考,心想,人之体与鸟之体有何异? 鸟身轻且有翅助力,我的身体重,但绝学之法可内造重塑,可外感细微,而洞悉自然。 有如身轻而翅助,此刻翅足,那必定是身不够轻,或内造之法微有不足,想到此,缓缓落下,陷入沉思。 刚一落地,雪灵儿焦急上前,低鸣以示疑惑。 而此刻王韫也已站立在外,看来都看到了采蝶之困难之处。但不知如何相助。 采蝶亦是焦虑万分,看到王韫交流其中之困惑道:“爷爷,此法亦是不成。” “采蝶心想在这极阴之光下,借助自然之阴力,突破极限,冲上崖顶。” “可是亦是不成,看来并非是外力或内力问题,而是自身体质,内造重塑之力够,但身体调转之能不足,这该如何是好?” 王韫静思片刻,捋了捋胡须,似有答案道:“采蝶所想极有可能,当年一代剑仙能突破天际,直入云霄,除了内外之力,必是先天体质绝佳,方能内造重塑而如鸟飞行。” “也如龙星门开山鼻祖龙星嗣,能练成天下独一无二的幻影流星剑,而其后代子孙无一人能练成,必是先天体质问题。” “有些人天生奇经八脉就通,上通下行之通道优人一等,能突破人之极限而成大法。” “也许你的体质缺乏先天之能,自身之体灵不足,不是受上天或自然之法眷顾之体” “但我曾听闻,真武教之创派祖师玄阳子道人张真道起初资质一般,只是因为遇见了火阳真人。” “此乃神仙,火阳真人以炼丹见长,给了张真道一颗神元丹,传说此丹取天地之精华而成。” “所以,天地之灵力有助于身体之本能,也许再有些时日,如雪灵儿一般,不断进食万年之灵,或有不同。” “只是这些灵物极为罕见,恐怕并非易事,也许我等最终也只能在此终老。” 说完有些悲怆,叹了叹气,双手背后,低头不语。 采蝶听完觉得爷爷说的极有道理,恐怕此生真的只能在此终老了。 即使练就绝学,难以突破天际,也是无用之躯。 越想越是失落,但爷爷所说吸取灵物之法即使可行,也不知道要多久才可以。 抬头望望天空,硕大的月亮依然明亮,星星依然闪耀。 只是内心之光慢慢暗淡,像是无底的黑洞漩涡。 只觉得光明再无,如花季的少女还未尝够世间百态。 还未真正踏入江湖,还未画出远大抱负,还未与亲朋好友聚欢意足,便要在这孤独终老,内心该有多么不甘。 此时之困境犹如百态之困境,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与束缚,想要冲破,要么勇气不够,要么毅力不足,要么自甘堕落,在自己小小的天际下苟且生存,得过且过。 如果有足够的勇气,足够的毅力,足够的行动,便会有相同目标众人的帮助,要知道,这个世界永远没有个人英雄,成功往往都是内心的坚持和别人的成全。 采蝶此刻的状态便是如此,有勇气,有毅力,不断地重复,不断地突破。 甚至陷入瓶颈,陷入困惑难以突破,但她内心最大的愿望不只是逃离这里,而是要为师父,二师姐报仇,而是要重新夺回玉女,以慰师父在天之灵。 想到此,内心的低沉烟消云散,抬起头,看着皎洁的月亮,如自己内心的愿望悬在空中,想要伸手触及,想要实现她,拥抱她,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拼搏。 回过头,看着雪灵儿,蹲下身子道:“雪灵儿,明日开始,可否带着姐姐去往千年灵物之地,姐姐和你一起去采,即使是多么艰难险阻之地,即使是多么危急重重之地,即使有多么恐怖的野兽魔鬼,姐姐也要前往。” 雪灵儿听懂了采蝶之意,只有她知道,那些地方异兽毒虫颇多,自己是因为有千年灵体护身,百毒不侵。 即使有凶猛异兽也可以凭借自己灵巧的身体逃过,可是采蝶如若要去恐怕需历经千难万险,困阻重重,必是凶多吉少,想到此使劲摇头,以示不同意。 采蝶此时内心极其渴求突破极限,看到雪灵儿连连摇头,表示不同意,内心稍有疑惑道。 此前听爷爷说万年灵物极少,难道雪灵儿害怕我会采尽灵物,而影响其修炼,内心稍稍有些不悦。 王韫在旁看在眼里道:“采蝶,以雪灵儿之能去往凶险之地采取万年灵物都这么艰难。” “在你重病之时,爷爷去了很多极其险阻之地,最多也只能采到千年灵物。” “但这万年灵物都未曾见过,恐怕雪灵儿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不同意你去采摘。” 雪灵儿轻轻点了点头,可采蝶内心依然困惑,稍稍还是有一些误会,转过身去,眼泪便哗一下流了出来。 对着月亮呐喊道:“师父,二师姐,无论多么险阻,无论多么困难,无论如何,采蝶誓要练成绝学,此生一定为你们报仇雪恨。” 王韫和灵狐在一旁听了内心也是极其悲愤,但都是爱莫能助。 雪灵儿知道无论如何都阻挡不了采蝶去找万年灵物之心,即使自己不带着去,恐怕她自己也会独自去寻找。 一旦去寻找,就会走入不归路,甚至能否活命回来也难以保证。 第四十三章 玉女飞仙 想到此雪灵儿默默做了一个决定,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想了好久。 直到采蝶和王韫都各自回房,她依然在对着月空静思。 内心在想:修炼之路不易,我修炼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成为人形。 自从遇见了采蝶后,对人充满了憧憬,就想成为采蝶一样的人。 善良,有勇气,满怀希望,且那么漂亮精致。 但这么漂亮精致的人也许只能在这深谷孤独终老,那时也许自己已经修炼成人,但失去这份友谊,失去我内心期许的朋友,我还有何意义。 也许我会在这世上继续存活千年万年,但带给我希望的那个人却永远离开。 我虽然是妖,但心存善意和感恩,心存对美好的向往。 想着想着采蝶微笑的脸庞在脑海里回荡,采蝶欢快的样子在脑海里跳跃。 又是一个画面,采蝶身负重伤,带着疲惫的躯壳游走在生命边缘。 想要突破自己,想要逃离这里,可是她越是挣扎越是苍老,知道她衰老而死去。 雪灵儿流下了眼泪,站起身来,向着采蝶的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回头再看了一眼月光,再看了一眼这美好的世界。 然后回头,毅然走进了采蝶房间,也不知道其要作何。 采蝶已熟睡,灵狐轻轻地跃到床上,低头看着采蝶模糊的脸庞,很亲切。 内心在说,我多么想成为你的样子,我多么想幻化成人,我多么想和你做好姐妹。 那么就让我实现你我的愿望,我变成你,你离开这里实现你的愿望。 说完身体突然发光,轻轻张开嘴,一颗五彩绚丽的灵珠飘了出来。 原来这就是灵狐体内的元神之力,是吸纳了无数自然精华的无上灵力。 平常人等如果有幸食之,必成灵体而大成。 只见灵珠在灵狐的催动下,缓缓向采蝶嘴里滑去,慢慢地进入采蝶体内。 采蝶身体缓缓飘起,如仙神之灵光注入体内,身体格外轻盈,富含灵力。 而雪灵儿失去元神身体越发沉重,原本还是雪白的身躯突然越发暗淡,眼看就要衰死而去。 这时,采蝶突然感觉到身体的变化,醒了过来。 身体还在空中漂浮,抬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如翠玉般灵透。 感觉到身体有如神力,甚是疑惑,缓缓转过身体,看见雪灵儿侧躺在床上,毛色暗淡,奄奄一息。 迅速落下,便立刻明白其中原因,自己身上的灵力必然是雪灵儿的神元所致,不然雪灵儿为何会垂死模样。 想明白后立刻惊喊道:“雪灵儿,雪灵儿,都怪姐姐,你这是何苦!” 王韫听到惊呼赶忙冲了进来。 看到雪灵儿奄奄一息,采蝶肤色如玉,正在吸收灵力。 采蝶见爷爷进来,赶忙哭喊道:“爷爷,快设法救救雪灵儿,她将自己的神元灵力转给了我,她就快要死去了,我怎么才能救她?” 王韫也甚是着急,看采蝶如此急求。 寻思片刻道:“采蝶,也许还有相救之法,但你需竭尽所能。” 采蝶立马点头道:“好好,听爷爷指导,采蝶付出性命亦在所不惜。” 王韫道:“付出性命倒不必,这灵力你还未吸收殆尽,等你身体玉光逝去,那天王老子都救不回雪灵儿了。” “你首先将剩余灵力以真气输给雪灵儿,然后再以自身所有的真气输给雪灵儿。” “爷爷也会助一臂之力,但切记,不可触动自身神元,否则很有可能救不回雪灵儿亦伤到自己性命。” 说完采蝶二话不说,将玉光之气缓缓输给雪灵儿。 待到玉光散去,再以自身真气相输,以救回雪灵儿性命。 王韫同时也对着雪灵儿输入真气,就这样人妖灵力,真气互换。 不知会有何反应,不知能否救回雪灵儿。 就这样过了约一个时辰,采蝶和王韫均耗尽真气,在触动神元之时立刻收功。 二人也因耗尽真气而疲惫晕倒,雪灵儿依然是奄奄一息,也不知到底有无成功。 第二日,万里晴空,天气爽朗,阳光普照,甚是暖和。 采蝶缓缓睁开眼睛,原来自己已经晕过去一晚。 揉了揉眼睛突然想起来昨晚之事,赶忙起身瞧向旁边的雪灵儿,竟不见了,爷爷也在旁边躺着。 但奇怪的是,爷爷身边还躺了一个女孩,仔细一瞧,竟和自己长得极为相似,不由地惊呼一声。 这一声将两人全部吵醒,王韫首先醒来,缓缓起身,抬头看了看采蝶,也突然意识到昨晚之事,连忙对着采蝶道:“采蝶,雪灵儿如何了?” 可采蝶并未回答他,而听见背后一个声音道:“爷爷,采蝶在这呢。” 王韫回过头惊呼一声:“啊!”然后左看看,右看看,惊呼道:“啊!难不成你是雪灵儿?”说完指着刚醒来是对着的姑娘。 这姑娘也看了看两人,点了点头道:“我就是雪灵儿啊,爷爷和采蝶怎么不认识我了。” 刚说完话雪灵儿也惊呼道:“啊!我竟然能说话了!啊!怎么回事!” 只因雪灵儿并看不到自己模样,还以为自己是灵狐模样。 王韫和采蝶这才恍然大悟,都哈哈大笑起来。 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是抑制不住的高兴,是皆大欢喜的圆满。 采蝶兴奋地甚至有些手舞足蹈大叫道:“雪灵儿,快去溪流边照一照,恭喜你终于修炼成人了。” 雪灵儿这才低头看看自己和采蝶一模一样的衣着。 双手,双脚,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和头发,眼睛鼻子耳朵嘴巴,还有头上粉色的蝴蝶结。 一阵兴奋,原来自己真的实现了夙愿,终于修炼成功,幻化成内心想要的人形,不知会不会和采蝶一样好看。 连忙跑了出去,来到溪边,低头一照,果然是人脸,而且那么好看。 这时,采蝶也跟了过来,低头对着溪流,采蝶的脸也映在水里,两人几乎一模一样,两个粉色的蝴蝶结在阳光下甚是显眼。 王韫也跟了过来,低头对着溪流,看到两人模样,对着影子说道:“果然一模一样。” 三人三个影子,看着水里的倒影互相笑了笑,又回过头再互相笑了笑。 笑的是让人无比高兴的欣慰,笑的是这互相支持给予的希望,笑的是人生里这不可思议的奇迹,笑的是朋友们,亲人们在一起的温存愉悦。 命运往往就是这样,在看似残酷的境遇里还和你开更残酷的玩笑,但当你知道这是个玩笑后收获的喜悦比再活一世都让人满足。 今天大家心情都很好,采蝶因受雪灵儿神元相助,身体灵性更甚过往; 雪灵儿受采蝶和王韫及时反哺,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不仅保住性命也保住了修行。 如此算是人妖都以性命相救,互换灵气,不仅成全了别人,更加成全了自己,达到了人生难以企及的修为。 这种感受是平常人等难以体会的,是一种人生的升华,是一种看透了人性本善的境界,是一种在未来人生道路上与善共存的笃定。 采蝶明白,雪灵儿明白,王韫明白,因为他们曾经经历,因为他们都经历了生死考验,因为他们都曾愿意为对方牺牲。 且说雪灵儿千年修炼功德圆满,成功幻化成为人形,而且是妙龄之美女,落落大方,人妖同心。 妖之修炼不同于人之修炼,妖修炼成形是受天地之灵气眷养。 一旦成形便自成妖术,妖之种类不同,其妖术亦是不同。 狐妖之术乃妖类独一无二,媚术、幻术天下无双,即使是神仙、神魔亦难以抵抗。 传说中狐妖多为祸害,专以蛊惑人心谋财害命为生,甚至食人肉杀牲畜。 但和其他所有妖一样,有好有坏,只是妖多害,只因其之异能往往让人恐惧而误以为邪生,欲害之而妖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 采蝶和雪灵儿卿卿我我聊了整整一个上午,不知疲倦。 采蝶聊过往经历,雪灵儿聊千年之见闻。 一个听的人间百态,憧憬万分。 一个听的与世隔绝,好奇同情。 晌午时分,两人商定,结拜为生死同福的姐妹。 拜天地祭祖师,面朝无垠山野,于绝壁边上,对着天地三叩九拜。 然后面对跪下,各自咬破食指,两指相交,使滴血相溶。 最后,四目相对,异口同声念到: 我尚采蝶,我雪灵儿,今与雪灵儿,与尚采蝶结为姐妹。 天地为证,日月为媒,从今以后祸福同享,吉凶共担,死必互达遗愿。 牵挂余生,此志不渝,如有违背,天地诛之。 念完,两人站起身来,热泪盈眶,雪灵儿对着采蝶深情喊到:“姐姐。” 采蝶深吸一口气,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双手相扶。 往前走了一步深长地答道:“唉。” 然后紧紧相拥,喜极而泣,姐姐妹妹互相叫个不停,甚是欢愉。 王韫在一旁看两人结拜为姐妹,真替这两后辈高兴。 想起天门三侠曾经结拜为兄的场景,一晃已到了人生尽头,曾经的兄弟都已离去,只剩自己在这苟延残喘。 曾多么想随兄弟们一去了之,可总想再活出点希望,总想存在这世上替兄弟们多活一阵。 也许有那么一天自己能为那侠义当道的世界添砖加瓦,也许能为明天的希望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也许真的是上天眷顾,眼前这个小女孩就是他眼中的希望火种,也许这些后起之秀的未来就是他希望看到的未来。 虽然这种未来需要几代人的迭代,甚至要牺牲几代人。 但只要能看到希望,就会热血沸腾,拼尽全力。 从此,一人一妖,成为真正的姐妹。 明日,采蝶将如脱茧之蝶而向阳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