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庙里的危机 三千多年前,邪恶的夸魆为祸六界,上神花姬惨遭毒手,剩五位上神化身神剑将其封印,三千年后夸魆冲破封印再现世间,十五年前在魔族掀起魔族大战,年仅五岁的魔族公主姽丝自刎而死。 在人界道士玄空道长的帮助下,魔妃和魔族公主的元神在人间湖池镇凌家得到重生,为了躲避魔族追击,玄空道长让姽丝投生成一个婴儿来到世间,并封印了她的回忆。 姽丝在人间诞生那一晚天生异像,红云滚滚,一个散发着金光的珠子从天而降,有人传言凌府生了妖孽,也有人传言有贵人降生,那一晚,凌府诞生了两位小姐,按照玄空道长的意思分别取名为姽丝和佳钰。 十五年后,姽丝和佳钰都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女,而当今太子正好十五岁,到了选太子妃的年纪,太子也因那些湖池镇凌家小姐的传言从皇城来到了湖池镇。 破庙里,几个人被一群妖魔围到角落,被众人保护在中间的男子一身墨蓝色的衣服,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份不俗,几个士兵模样的人浑身鲜血受了不少伤却依然挡在他身前看着眼前的妖魔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其中一个手中拿着剑对身后的人说到: “太子你先走,我们来垫后。” 被叫太子的人捂住左手臂,显然是受了伤,他的指间渗出来的鲜血居然是金色,面前的妖魔更加疯狂起来朝着太子扑过去。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那金色的血液。 “走!” 那个拿剑的人一剑刺穿了离他最近的一只蜥蜴妖,另一只手用力把太子推出去,之后便与眼前的老鼠精纠缠起来,其他士兵也开始了混战,企图缠住这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妖怪,为太子争取时间离开。 太子正要一脚踏出寺庙看着来的一路上留下的鲜血,还有那些倒下的士兵,眼前只有四五个人在与那几个魔物纠缠,其中一个被魔物一掌拍飞到他面前,口中鲜血不断涌出还在费力的叫着: “太······太子,跑。” 太子捡起地上的剑大叫着向一个正要咬向士兵脖子的虎妖刺过去。 眼看着太子又回来了,剩下的士兵更加心急,保护不好太子说不定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可是在这个时候太子没有抛弃他们,心里更多的是感动,一时之间士气大增,全然顾不上身上的伤,一心想保护好太子,想活下去。 “剩下的人一个也不能少,今天若是从这里活着走出去了,你们便是我琅邵出生入死的兄弟。 听到太子如此说,几个人激动起来,能得当今太子如此承诺,哪怕是死了,也值得了。 忽然地上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一些藤蔓飞速的缠住那些妖魔的身体,那些妖魔一时之间被限制了行动,几个士兵抓住时机砍上去,一时间妖魔死伤惨重,那些被藤蔓突然长出尖刺把到手的猎物越缠越紧,不只是被缠住的魔物,还有一些已经倒下的尸体也被缠住,接下来恐怖的一幕发生了,不管是魔物还是人的尸体都在这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其中一个士兵注意到了这个变化惊呼一声“太子小心” 从地上突然伸出一根藤蔓缠住了说话人的脖子,太子身旁那个拿剑的士兵眼疾手快的砍断了藤蔓,被砍断的一段掉在地上立马没了生机,而另一端流着鲜红的血,十分渗人,那藤蔓仿佛有思想一样变得忌惮起来,越来越多的藤蔓朝几个人围过来,蠢蠢欲试。 这时那些原本被缠住的魔物已经完全没了生命迹象,只有一只刺猬精还在垂死挣扎,太子抛出手中的剑斩断了那缠住刺猬精的藤蔓,刺猬精立马逃走了。 越来越多的藤蔓聚集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尸的味道,气味是从藤蔓流出的红色血液上传出来的。 “点火!” 几个士兵听到声音立马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了干草,在几个人周围围了一小道火墙,那藤蔓果然惧火,几次试探都如闪电般伸回。 总算是度过了一个危机,几个人都松口气,太子拍了一下拿剑那人的肩膀: “可以啊,十三,你怎么知道这玩意怕火的。” “十三以为,若是寻常树妖,都逃不过怕火这一点,但是太子,这火维持不了多久,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正说着藤蔓渐渐退去,回看自己身边,原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如今只剩下三人,太子心中不免有些难过,那些人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惨遭杀害,不少人还和自己一般大,不过十五岁。 “太子,小的出去看看。” 那个士兵刚踏出去就被从地上射出来的藤蔓层层缠住,速度快到没来得及说句话就成了一具干尸,他的眼睛还有些不甘的盯着太子的方向,仿佛想要告诉他外面还很危险的讯号。 琅邵愣在那里,现在只剩下自己和十三了。而那藤蔓还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不知过了多久,柴火噼里啪啦的烧着,十三将寺庙里的香案也劈成了几块,时不时又放一块在火上,防止火熄灭。 “十三,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能的。”十三说着又丢一块木块在火上。 “十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听到了,有东西靠近。”十三说着将剑拿到手中,时刻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寺庙门口探进来半边脸,怯生生的看着两人。 “你是谁!” 十三说着将剑拔出了一部分发出锃的一声,那张脸吓得一下子缩了回去,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小心翼翼的: “我,我叫小六,刚好路过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 “十三,你吓到人家了,小六姑娘别害怕,十三他不是故意的。” 琅邵正打算一脚跨出去被十三拉回火圈里,十三摇摇头,意示他待在圈里。 门口有一根藤蔓一晃没了影,两人都看到了,这深更半夜荒郊野岭的,刚刚还有那么多魔物,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她肯定不是普通人,正在两人考虑接下来怎么办时外面传来了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小六你怎么在这里,我和小姐找了你大半夜,啊!这些尸体怎么回事,小六你没事吧。” “我没事,里面有两个公子,好像受伤了。” 小七探头看寺庙里面才看到在火圈里面的两个人。 十三拿着剑将琅邵护在身后,他的腿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正流着泛黑的血,像是中毒的模样。 “小六你去叫小姐来,我在这等你们。” 小六闻言离开了,离开时她还回头看看屋子里面的两人,将两人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最后停留在十三受伤的腿上。 第二章 重逢 小六走后小七便开始注意里面的两个人,自己和小姐在路上也遇到了魔物袭击,想来这两人应该也是被袭击了,但是这一地的干尸是怎么回事,她来不及细想: “两位公子没事吧。” “姑娘你又是什么人,深更半夜来着荒山破庙又是为何?” 十三看到两人认识,更是提高了警惕,正说着来了又来了一位姑娘,穿着一袭白衣,月光撒在她的衣服上仿佛在发光,只见她直接跨过火圈打量起两人来。 “你中毒了,刚刚小六和我说过了,我们刚刚也被袭击了,看你们样子是官府的人?” 琅邵点点头: “我爹是官府的人,敢问姑娘是?” “叫我姽丝就行,姓凌,不介意的话先去我家吧,等到天亮我让爹爹找人通知官府。” 说完她又跨了出去: “小六小七走了,要是被爹爹发现我们这么晚还在外面的话又要罚我不准出门了。” 十三看着姽丝两次跨过火圈,丝毫没有任何害怕的样子,再加上她自称姽丝,湖池镇的凌家凌姽丝,太子此行就是为了凌家两位小姐而来。 “姑娘可是陵员外的千金?” “明知故问,快跟上,不然一会儿又出来什么东西我可管不上你们。” 琅邵看了看十三,见到十三点头他才扶着十三跟上。 到了凌府,冷溪还没睡,看到姽丝身后跟上来的人时他身体一震,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琅邵,难道说十五年前魔族那场变故后琅邵也在寻找姽丝,他心里有些开心,时隔这么多年,又一次见到了老朋友,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琅邵?” “你认识我?” “你是何人?” 琅邵和十三同时回答,琅邵并不认识冷溪,看来只是琅邵的转世,闻言冷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十三说: “你先进屋我给你包扎一下吧,你中了妖毒。” 几人这才进了屋,冷溪在最后,进屋时他回头看了看几人来的方向,刚才有一会儿那边邪气很重,空气中还有一股腐尸的味道。 听到几人的述说,冷溪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不寻常,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那么多魔物,这里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除非魔界已经找到了这里,可是那些魔物好像都是受到什么吸引一样,看到琅邵的金色血液冷溪就明白了琅邵被袭击的原因。 金色血液,神仙的转世,哪怕现在只是一个凡人的躯体,能够吸了他的精气也能增加不少修为,但是攻击姽丝就有点说不过去,目前姽丝的身份没有暴露,魔族血液也没觉醒,不会被那么明显的针对才对。 但是冷溪还是不安,在姽丝的魔族血液觉醒之前得摆脱那些麻烦才行。 十三中的妖毒一时之间也没办法找到解药,冷溪突然想念自己师父,如果他在自己身边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 夜深了,冷溪一个人在院子里抬头看月亮,今晚的月亮和平时不一样,居然有点微微泛红的样子,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师父囚禁自己十三年之久,这么多年师父和师兄到底去哪儿了。 “冷溪?十三是中的毒,你能不能告诉我解毒方法。” 冷溪回头,琅邵就站在自己身后,冷溪看了他一眼后继续看月亮: “只有用伤了他的那妖物的心头血才能彻底解毒。” 一时之间两人陷入沉默,且不说现在那妖物在哪儿,自己连那妖物是什么都不知道,去哪儿找那妖物的心头血。 琅邵一拳打在旁边的柱子上,十三是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难道要眼睁睁看他死在自己面前吗?小七惊慌失措的跑过来,还远远的就对两人叫到: “冷公子,十三公子好像有点不对,真的不用去请大夫吗?” “寻常大夫请来也没用的。” 冷溪一边大步向十三的房间走去,一边对琅邵说到: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想必你也知道你与别人不一样,或许用你的血可以暂时抑制一下那妖毒,这样也能争取一些时间。” 闻言,琅邵先一步跨入房间,此时十三已经浑身发白,只有嘴唇的地方是紫青色,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皱在了一起,好像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浑身不止的发抖,琅邵拿起刀握在手心,轻轻一拉便从他手心流出不少金色的血液,他一只手扶起十三抬手就要将自己的血液滴进十三的嘴。 “慢着,你这样不但救不了反而会害死他的!” 冷溪大步上前抓住琅邵的手,用一只碗接住了将要滴下来的血液。 “他本身中了妖毒,要是喂太多的话反而会让妖毒更加疯狂,只能慢慢来。” 谁也不敢大声说话,连呼吸都静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十三的呼吸声、血液滴在碗里的滴答声、还有……土里有东西……仿佛一条伺机而动的蛇,那一瞬间冷溪感觉到这个宅子里出现了刚才感受到的邪气。 他心神一动一把剑从背后出现,说时迟那时快那把剑从小七的面前插入地上,那股邪气忽然不见,小七啊的一声大叫出来被吓得连退好几步,若不是她身后的小六扶住她,她恐怕会摔坐在地上。姽丝立马挡在小七面前,生怕冷溪再做出什么伤害小七的举动。 “冷溪你干嘛,我知道你是道士,小七她虽然是花妖,但她不是那种坏妖!” “我知道,只是刚才我感觉土里面有东西。” 姽丝闻言拔起剑撬开地上的石板,一股腐尸的气味弥漫开来,里面有一根已经干枯的藤蔓。琅邵看到那藤蔓时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就是这个东西把十三弄伤的!应该还没走远,我去追。” “不用了,追不上的,她已经把气息收起来了。” 琅邵一激动,流了几滴血在地上,冷溪用木勺将碗里的血喂了几滴给十三,再在他的伤口上也滴了几滴,剩下的交给小七,并吩咐她每隔两个时辰照做一次。 小七小心翼翼的把碗给端下去了,没有人注意到小七的眼里那一抹复杂的神色。 第三章 小六小七 第二天一大早小七就急匆匆来找姽丝,昨晚剩下的那碗金色的血不翼而飞了,冷溪似乎已经意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姽丝来十三的房间的时候冷溪和琅邵已经在了,十三还在昏迷中,只是不再发抖了,嘴唇上的紫色异常显眼,琅邵正在用刀割手,不过这一次只是割了指尖便已经够了需要的量,有金色血液的人果然与众不同,琅邵身上那些昨天的伤已经好了。 姽丝发现冷溪不愧比自己大几岁,处理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要成熟冷静,他身上好多事都让人感到好奇,比如为什么会突然衣衫褴褛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为什么自己的爹爹一听说冷溪是玄空道长的弟子就毫不犹豫的收留了他,玄空道长又是谁,为什么冷溪整天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小七从刚才告诉自己那碗血液不见了后便也不见了,小六也消失了。 “姐姐……” 门口出现了一个和姽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穿着明黄色的罗衫小裙,头上梳了一个少女双重髻,戴了两个蝴蝶样的花钿,花钿一颤一颤的甚是好看。她怯生生的看着屋子里面的陌生人。 “佳钰你来了,这是琅邵,这是他朋友十三,没事的不用怕进来吧。姐姐在呢。” 佳钰走到姽丝身边,依旧有些胆小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十三,小脸皱到了一起。 “姐姐他怎么了。” “他没事的,就是被妖怪伤到了。” “妖怪?”佳钰小心翼翼的看看四周,姽丝有些好笑,宠溺的看着她,安慰她道: “没事的啦,这里没有妖怪。” 佳钰这才松了一口气,继而又说到,“姐姐,娘亲在叫我们过去呢,说是有事给你说。” 姽丝告别众人,拉着妹妹离开了,琅邵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凌员外真是好福气,如此好看的女儿一来就来两个,两人性格截然不同,姐姐活泼好动,妹妹可爱温柔,若真是让自己在其中选一个来做太子妃的话还有一点难选。 听闻这湖池镇首富凌员外的女儿从出生那天天生异相,便有人传言是贵人降世,也有人说她妖孽之人,自己这才和自己父亲请求来这湖池镇寻找自己的太子妃。 没想到途中遇到妖魔袭击,自己浩浩荡荡几百随从如今只剩下自己和十三,想着想着琅邵又担忧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十三,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但是他也不由自主的想到小六和小七这两个丫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这两人有点不同寻常。 另一边,凌夫人坐在湖边亭子里,遣散了跟随的丫鬟,等待两个女儿的到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一转眼十五年过去了,而自己早就该是死去的人,多活了十五年也够了。十五年前魔界大战,自己在那场战争中死去,是玄空道长救了自己和姽丝,并藏匿在这人间,借助当时难产将死的凌夫人的身体活到现在。 “娘亲,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姽丝每次都跑得比佳钰快,她已经到了小亭子,佳钰还在很远,累得气喘吁吁。 “姐姐,你慢点,我跟不上了。” 凌夫人看了看还没跟上来的佳钰,立马开口说到: “姽丝,你长大了,以后要保护好妹妹,这是我们母女欠佳钰她和她娘亲的,你或许也感受到了,有时候我性格会有所不同,另一个灵魂便是佳钰的娘亲,十五年前佳钰她娘生佳钰时难产,是玄空道长让你我借住佳钰她娘的身体继续活下去,还有就是无论如何要相信冷溪的话,他不会害你……” “娘亲你说什么呢,你的意思是你身体里面有你和佳钰她娘亲,我和佳钰不都是您生的吗?我们的娘亲就是您啊。” 姽丝打断凌夫人的话,不太喜欢自己娘亲现在说话的感觉,像是……要离开自己了一样。 “就是这个意思,我的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这句话,以后你就会明白了,还有一个问题,你最近有没有注意到小六小七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感觉她们俩有点奇怪。” “没有啊,娘亲你想多了吧,小六小七从我懂事起就在我们身边了,虽然她们都是妖怪,也是不会伤害我们的,你放心吧。”姽丝生怕被娘亲发现小六昨晚失踪不见,自己和小七出门寻她遇上妖怪袭击的事,不然娘亲会担心肯定还会生气的,立马把这件事给忽悠了过去,这个时候佳钰也总算是跟上来了。 凌夫人见状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拿出手帕轻轻擦去佳钰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姽丝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些话要对佳钰说,记住我和你说的话,一定要照顾好妹妹。” 姽丝调皮的撅起嘴: “知道啦,那母上大人,小的先告退。” 佳钰每次听到姽丝这样故意说话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姽丝朝佳钰吐吐舌头,转身离开,没走几步被凌夫人叫住, “姽丝,你过来吧。” 只是凌夫人的声音突然变了,比刚才温柔许多,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你们两个都是娘亲的乖女儿,这么多年了,我的灵魂一直都很虚弱,每次出现能维持的时间不长,一直以来吓到你们了。” 姽丝和佳钰不约而同的看向彼此,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偶尔娘亲一个人的时候都会偷偷的哭,大部分都是刚才那种比较慈爱的状态的时候,而那个时候父亲一般会陪着娘亲,说一些仿佛朋友间说的话,只有像现在这样偶尔变得很温柔的时候和父亲才像夫妻。 两人第一次见到娘亲突然变得温柔的时候才五岁,娘亲原本因为两个人在湖边玩而责怪姽丝没有照顾好妹妹,拿着戒尺要打姽丝的手心的时候娘亲手中的戒尺突然掉落在地上,继而跪着抱住两人: “她们还小,别打她。” “没保护好妹妹就该打,不然下次出现什么危险怎么办。” …… 那次母亲就是这样自言自语的的用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和自己几乎要吵起来,原本没事的佳钰大声哭起来,说娘亲不是娘亲,娘亲这才变回了原本的样子,一个劲的道歉。 后来两姐妹不知不觉又撞见过几次,慢慢的已经习惯了,而姽丝也突然想起刚才娘亲说的话“她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原来刚刚娘亲说的是真的。 “这些年来每年都会有黑白无常带娘亲去冥间,娘亲遇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女孩儿,她每次都会请求黑白无常放娘亲回来,多亏了那个红衣小女孩,娘亲才能陪你们到这么大。” 两姐妹从小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是黑白无常还真没看到过,也没看到过娘亲口中的红衣服小女孩儿。 凌夫人拉着两人坐下继续说道:“娘亲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你们俩能找到一个好人家……” 说到好人家的时候佳钰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姽丝腾一下站起来: “娘亲你说什么呢,我才不嫁人,我要陪你和爹爹一辈子。” 凌夫人摇摇头,如果可以,自己又何尝不想陪她们一辈子。 第四章 太子选妃 “之前官府下达消息说是当今太子会在近日来湖池镇选太子妃,我们凌家是湖池镇的名望家族,当年娘亲生你们的时候天空都变成了红色,一颗散发着金光的珠子从天而降,世人都说咱们家的姑娘天生神仙命,是无论如何都要有人去参选太子妃的,只是这宫中水太深,你们两中任何一个我都舍不得让你们去涉这趟浑水……” 凌夫人说到这里竟流下了泪水,皇命难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娘亲,你放心,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就让我去好了,妹妹的性格去了怕是会受人欺负,若是我去,怎么看也不是当太子妃的料,说不定皇上还会让我去带兵打仗呢。” 佳钰再次笑出声,方圆十里只要说到凌员外家女儿恐怕都会忍不住想起混世大魔王姽丝,能懂事起就开始到处闯祸,目前还没有几个人打得过她,若姐姐是个男子,说不定还真是做大将军的料。 但是一说到嫁人佳钰又面色忧郁起来,她从小便和姐姐在一起,嫁人就意味着要分开,她不想和姐姐分开,也不想离开爹娘。 正在这时凌员外急匆匆朝这边走过来,佳钰也站起来两姐妹立在凌夫人身后,父亲像是有什么事要说: “夫人,不好了,今天一大早便有人在镇外的山上发现了众多尸体,看穿着像是官府的士兵,竟有数百之多,官府派人去看了,一个活口也没有,死相也很奇怪,皇城来的太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看这湖池镇我们是不能待下去了。” 凌员外接过凌夫人递过来的茶一饮而下,都来不及坐一下继续说道,“我这就去安排这件事,等不了了。” 继而凌员外拔腿就走,都没给三人说话的机会。 凌府上下便忙了起来,这个时候凌员外才发现宅子里多了两个外人,冷溪说是他朋友后凌员外也就没再多想。 琅邵在凌府待了一整天也没说自己就是当今太子的事,想着可以了解一下凌家的两个女儿到底谁适合做太子妃,一方面也不希望自己被区别对待,若是凌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肯定不一会儿就会有一堆当地官员来打扰自己。 姽丝则缠着冷溪教了自己一下午的剑,琅邵也会偶尔和冷溪切磋,佳钰在一旁看着几人,这场景倒有点岁月静好。 琅邵甚至有点希望就这样待一辈子,他从小就被人高高在上的捧着,和几人的相处倒感觉有点真性情。 忙里忙外不知不觉已经天黑,凌员外决定第二天就离开湖池镇,凌府的管家安排了丰富的酒肉招待琅邵和十三。 凌员外热情的举起酒杯要和琅邵还有冷溪干一杯的时候突然一个下人满身是血的跑进来, “老爷,快跑,外面来了好多……”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一把巨大的斧头砍在那个下人身上,屋子里的女人们突然尖叫出声,凌员外本能的捂住凌夫人的眼睛,佳钰也将脸埋在姽丝身上,姽丝一手放在佳钰后脑勺,只见那个下人的身体裂开成了两半从两边分开来,站在他身后那个拿着斧子头上长着角浑身时是毛的怪物也更加明显起来,他的眼睛都是猩红色,在几个人身上看了一圈后最后停留在姽丝和佳钰身上。 “找到你了。” 一群人不约而同看向两姐妹,姽丝不由自主的看着凌员外摇头,“爹爹,这次我没有闯祸。” 凌夫人将凌员外挡住自己眼睛的手拨开,看到眼前的怪物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是魔物是魔界来的,是当年魔君的弟弟蚀天的手下黑羊。凌夫人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黑羊!你怎么会在这里?”语气里除了疑惑更多的是气愤。 黑羊把目光从两姐妹身上移到凌夫人身上,这个女人的身上有几分当年那个魔妃的气质,仔细看去面容也有几分相似,声音更是一模一样难道…… “魔妃?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活着,小杂种也活着。”黑羊说话顿了一下,看着长得一模一样的姽丝和佳钰,继续说,“没想到十五年不见,小杂种倒是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不过没关系,今天你们就要去冥府报道了。” 黑羊说着大声笑起来,只是受到新魔王的命令,说是在这里出现了魔族小杂种的气息,前来消灭,没想到还会有以外收获,要是将这女人的头颅拿去献给新魔王,新魔王一定会好好的赏赐自己的。 “为什么,当年魔君待你们不薄,对你主子也是尽可能满足他,为什么你们要对自己人下手,对我们更是赶尽杀绝。” 一想到十五年前魔界的惨案凌夫人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自己丈夫被砍去手足、那群魔物肆无忌惮的一拥而上的场景、自己的女儿也为此差点死去…… 魔族大战那一幕幕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要怪就怪魔君不听劝阻的娶了你这个凡人,他在那个位置太久了,是时候让魔王一统魔界了。” 凌夫人知道真相远远不止如此,如果只是为了抢夺魔王的位置那个恶魔夸魆就不会出现,而且夸魆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冲自己女儿来的。 “姽丝,记住娘亲的话,照顾好妹妹。你们快走。” “走?今天谁也走不了。”黑羊说着四周出现了更多的魔物将众人包围起来。 凌夫人有些绝望的看向凌员外: “这些年,是我们拖累你了。” 凌员外摇摇头,若不是十五年前道士救了自己的妻子女儿,自己恐怕会在十五年前就追随她们去了,这十五年够了。 一群魔物不由分说的扑上来,冷溪早就准备好了战斗,他料到过这一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一剑刺穿了扑上来的魔物后他将佳钰保护在身后。 “姽丝,保护好伯父伯母和你自己。琅邵,去找十三!” 不用冷溪说,琅邵已经朝着十三所在房间的方向杀过去了。 四周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些仆人在这些魔物面前毫无反抗力,只能四处逃窜,尖叫声,惨叫声,哭声还有那些恶魔的笑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整个府里不一会儿就血流成河,房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烧起来了,要是谁在这个时候抬头一下会发现整个天空都是一片火光,不止凌府在遭到屠掠……而是整个湖池镇…… 第五章 妖魔来袭 此时几人身上已经到处都鲜血,还受了不少伤,十三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两个人艰难的往这边过来,凌夫人一只手拉着凌员外,另一只手握住自己胸前的什么东西,四周的惨叫声越小越小了,活下的,恐怕没几个了,那些魔物正渐渐的靠拢过来,越来越近…… “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打开!” 凌夫人一把扯下脖子上戴的东西,是那颗珠子,当年魔君送给她的珠子,她眼前仿佛看到魔君亲手把这珠子交给自己那天的场景: “云萝,有了这个避仙珠,别人就不会看出你是凡人的身份了,只要我往里面注入一点精气,你可以和我一样活很久。” 她的脑海中忽然又出现玄空道长的脸: “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个避仙珠能保护姽丝她们不被找到,但是这只是暂时的,切记万不得已的时候用两姐妹的血滴在上面……” 两姐妹的血,凌夫人想起来了,用两姐妹的血打开,凌夫人挣脱凌员外的手捡起地上的一把剑不由分说的将佳钰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叫了一声姽丝,凌夫人把剑刃放在佳钰手心一拉,佳钰的手心顿时出现一大道伤口,血止不住的往下流,佳钰已经现在的场景吓坏了: “姽丝,照做!” 姽丝虽然不知道自己娘亲要干什么,只好照做伸起右手用剑在自己左手心划出一道伤来,凌夫人拉着两姐妹正在流血的手握在一起,那颗珠子正放在她们俩的手心,珠子接触到两人的血液后开始发出白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地上出现了一个白圈,白圈越深越高,几乎要合拢成一个半圆,凌夫人撕心裂肺的叫着: “进去!进到圈里面!” 冷溪闻言后退着向圈里面靠近,琅邵一只手将十三推过去后被一只魔物缠住,但是他也在尽力往圈的方向靠近。 黑羊也在这个时候发现那个圈有问题,拿着大斧头砍了上去,然而那个圈仿佛只是普通的光圈,没有任何反应,穿过了斧头慢慢上升着,黑羊有些得意的笑起来,姽丝一挥手扬起手中的剑,黑羊脸上被狠狠的划了一剑,顿时鲜血直流,本来就狰狞的脸更加狰狞了,他狂叫一声后其他魔物也一拥而上。 小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地上冒出将正要扑向姽丝的一只蜥蜴精刺出去,圈的周围因为小七的出现而出现了槐树的屏障疯狂的从地上长出,但是这一点对那些魔物来说简直不堪一击,很快小七就虚弱得不行,一把大刀在这个时候向她砍来,小六也出现了,她从地上伸出枝干一下子就把那把大刀缠住。 但是小七丝毫没有感激她的意思,看向她的神色有些复杂。 白圈已经升到了最高点要开始合拢了,那个白圈越变越小,不知道哪儿来的一条蛇尾从众人的防御最弱的地方缠住了凌员外的腿把凌员外拉到在地,眼看凌员外就要被拖出去,凌夫人冲出去用手中的剑砍断了蛇尾,凌员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凌夫人一把推回圈中。 “不行!”众人听到凌员外的声音时凌员外已经扑了出去,而头顶的白圈也在这时彻底合拢。 姽丝打算冲出去,那个白圈划出来的半圆刚刚还只是像普通的白光,现在却坚不可摧,无论她怎么撞怎么砍都会被弹回来。 在外面那些妖魔的眼中姽丝一群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黑羊也在这时变得惊慌起来,自己的任务就是灭掉那个小杂种,没想到在自己眼前让她消失了,这下回去怎么和魔王还有那位大人交代…… 第六章 结界 凌员外飞扑出去正好替凌夫人挡了一击,由于姽丝她们几个的突然消失,黑羊下令停止了攻击夫妻二人,一众妖魔在几人消失的地方来来回回的寻找,但是没有一点踪迹。 夫妻俩看到这一幕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姽丝他们几人其实就在原地,那颗珠子形成的结界让她们哪儿也去不了,眼睁睁的看着黑羊恼羞成怒的逼问夫妻二人,两人别说不知道姽丝她们去了哪里,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说的。 黑羊眼看自己交不了差,一把将凌员外从凌夫人身边拖开抓住凌夫人的头发用力往后拉扯,凌夫人被迫仰着头看着黑羊: “魔妃,你确定不说吗?难道你要眼真真看着你这人间的丈夫落得和上任魔君一样的下场吗?” 凌夫人朝着黑羊呸了一口: “呸,吃里扒外的下贱东西!” 黑羊说着用手中的斧子对准了凌员外的腿,凌员外深知今日怎么也逃不过要死的命运,摇摇头,意示凌夫人什么都不要说,凌夫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接着就听到一声闷哼…… 有滚烫的东西洒到了凌夫人脸上,是喷洒出来的血。 凌员外的腿被砍断了一条,那血就是凌员外腿上飞溅出来的,但是为了不让凌夫人难受,他硬是咬紧牙关没有惨叫出来,嘴角也流出血来,凌夫人伤心欲绝想要扑过来,几个妖魔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动弹。 姽丝看到这一幕疯了一样去砍那道结界,依旧会被弹回来,和妹妹牵着的手早已放开,那颗珠子升到了结界的最顶端。 姽丝握着剑往上一跃朝那颗珠子砍去,珠子散发出一阵道金光讲她弹回地上,还好冷溪及时扶住了她,但是结界依然一点松动的反应都没有,姽丝最终从着急发疯到跪地嚎啕大哭起来。 佳钰也好不到哪儿去,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被砍断一条腿还坚强的对娘亲笑着,她要出去,哪怕外面千万万妖魔她也要出去,哪怕平时胆子再小,心里再害怕,也不想失去父母。 她用双手在地上使劲的刨着,然而依然没办法离开,偶尔会有一个妖魔像是穿过空气一样穿过他们,明知打不到,姽丝还是会失控的用剑去砍…… 其他人也使尽了办法,最后还是无能为力的看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两姐妹,佳钰靠在姽丝怀里看着外面的场景,平日里胆子那么小的她眼睁睁看着那个黑羊又一次砍下凌员外的一条腿,凌夫人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娘亲,求求你,求求你,她什么都答应他好不好,我只要你们活着,女儿只要你们活着……” 姽丝抱着佳钰有些自言自语的哀求道,明知道外面人什么也听不见,她的眼睛已经发红,其他人也在这个时候偷偷抹起泪,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和姽丝说什么。 “停手!我告诉你!” 凌夫人慢慢站起来,身边那些小妖魔听她说要说的时候便已经放开了她,这一放开,凌夫人捡起手边的剑朝黑羊刺过来,黑羊一扬手,凌夫人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血痕,人还没倒下,头已经掉地上滚了好几圈。姽丝立马将佳钰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不忍心让她看到这一幕。 “不!” 姽丝和凌员外同时叫起来,黑羊一脚把凌员外踢开: “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群人,特别是那个小杂种,不然谁也别想给老子好过!” 凌员外拖着半边身子爬到凌夫人的头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凌夫人的头抱在怀里,又慢慢返回凌夫人的身体旁边,想要将她拼起来,凌夫人的眼睛还没闭上,不甘的看着前方,凌员外将她的眼睛抹下来,捡起一边的剑看着姽丝她们消失的方向把剑刺入自己的心脏,凌员外就这样抱着凌夫人的尸体,满足的走了,姽丝仿佛听到父亲的声音 “好好活着。” 到最后父亲也因为那些妖魔没找到自己和妹妹而笑了,只是他不知道姽丝她们正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姽丝已经哭不出声了,流着泪木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结界里只剩下佳钰的哭声还在断断续续的。那些妖魔在外面找了三天三夜,姽丝就这样跪着的姿势持续了三天三夜,一刻也没有合眼,佳钰身体弱,饥饿和难过导致她晕过去好几次。 结界外面血流成河横尸遍野,黑羊临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凌夫人的头颅,两具尸体就这样扔在那里,一具没了双腿,一具没了头,凌员外的手还紧紧的抱着凌夫人,苍蝇在周围盘旋…… 好不容易外面那些妖魔不见了,冷溪突然感觉到身边出现了一股邪气,四周的地上冒出了藤蔓,只是藤蔓刚冒出来就静止了,小七一剑刺入了小六的心脏,那把剑上还刻着符文,似乎是因为那些符文的关系,小七的身体也因为那把剑导致下半身现出了……什么树的原型。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小六,我以为你会良心发现,结果你就是这样报答小姐的吗?” 小六将已经浑身变成了扭曲的藤蔓只剩一个头还维持着人形,她将头扭向后面,完全面对看着泪流满面的小七,虽然因为被那把布满符文的剑害得动弹不了,但她还是露出嘲讽的笑: “小七啊小七,你还真是不惜修为的要阻止我呢。” 小七手中的剑更加往前刺了几分,继续说道: “那天晚上消失不见的那碗血也是你偷的吧。” “没错,这小子的血液喝了能大增修为,若不是你那天突然出现这两人早就被我解决了。” 琅邵这才注意到那冒出来的藤蔓除了还没长出尖刺外和那天晚上袭击她们都藤蔓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他警惕的拿起剑,随时打算冲过去,十三的毒还需要这妖物的心头血才能治。 “可是你为什么连小姐她们都要伤害!十五年相处下来,你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小七说着整个人都因为气愤而发抖起来,小六的血从那剑上蔓延下来,空气中充满了腐尸的气味。 “小七你就是太天真了,作为一个妖怎么能向凡人一样生活,十五年前新魔王就说过了,谁要是能找到那颗珠子的踪迹就会给谁无上的荣耀,珠子只是一个幌子,魔王想找的就是她,你口中的小姐,而这一切都恰好被我遇到了,反倒是你,你居然为了区区人类而杀害我,我们一同修炼了五百年,我要你死……” 小六挣扎着要摆脱那把剑的控制,然而谁也没注意姽丝这个时候已经把佳钰轻轻放在一边,她提起剑出现在了小六的脑袋后面,一扬手,小六的脖子便断了一半,因为是藤蔓的关系,剩下的一半将小六的头吊在脖子上,甚是瘆人。 站在小七的角度正好看到小六吊着的正脸,都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小六还没死,只是完全挣扎不了了,但她还是一直无所畏惧的笑着,笑声有点渗人,小七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那些妖魔,也是你带来的吗?” 第七章 红衣少女 “是。” 姽丝拔出剑再次往小六的藤蔓刺进去,一次,两次,三次……小六那张脸已经面目全非,空气中腐尸的气味也越来越重,最后小六留下一句“我们还会再见的。”后就完全不再动弹了,那个人头也变成了发黑的藤蔓。 而姽丝还在一次一次的刺着,最终冷溪伸出手指点在姽丝的穴道上,姽丝才慢慢倒下,“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琅邵趁机用小七那把刺杀过小六心脏的剑上留下的血给十三解了毒。 但琅邵的内心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没想到自己的子民会遭到这样的事,什么时候那些妖魔变得如此肆无忌惮,而自己身为未来天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妖魔屠掠自己的子民而无能为力。 姽丝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和一个红衣小女孩儿在河边玩耍,河的两岸开满了大片大片的血红色的花,像是用血染红的一样,突然她好像听到有谁再叫她,抬头看到天空上有一朵乌黑的云,扔出来一坨东西,是一个没了四肢的人,周围的那些好像叫那个人魔君,而自己叫他…………父皇。 那个人被扔到红色的花海上面后又变成了陵员外的模样,凌员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对她说: “好好活着” 红色的花海开始流动起来,不是花,那些花变成了满地的血,血中央躺着娘亲,娘亲的头呢?她四处找啊,四处看,突然又出现了那个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儿: “姽丝,我找到你了。” 姽丝突然惊醒,眼前出现了梦中那个红衣小女孩儿,正焦急的看着她。 “你是……彼岸?” 听到姽丝叫出自己的名字,彼岸有些开心,“你还记得我!” 姽丝摇摇头“我没见过你,但是我好像知道你的名字。” 彼岸有些失落,把头埋得低低的: “对不起,我来晚了。” 姽丝没在意她说什么而是环顾四周寻找妹妹的身影,几个人都还在,看到妹妹躺在另一边的木板上睡着了她才放心下来,连忙问冷溪她们是怎么出来的,正说着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两条火灵蛇围着她蹭来蹭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居然一点都不怕这两条火红火红的蛇,反而有些喜欢它们这样。 “是火灵蛇找到了你我才找到你的,十五年前来我一直在找你,直到火灵蛇出现我才跟着它们找到你们,也是火灵蛇打开了结界。” 姽丝低下头看着地面,一说话眼泪又模糊了视线: “我爹娘呢?” “我们把他们葬在了院子里的海棠树下,夫人的珠子裂成了两半,你和佳钰一人一半,小七说是小六的背叛让她没脸见你,独自离开了。” 冷溪说这话时看向了湖池镇的方向,那里还冒着少许的烟,镇子已经没了,全镇的人只有他们几个活下来。 姽丝低头看到脖子上的那半边珠子,这是娘亲留下的唯一东西了,她的眼泪流下来滴在珠子上,仿佛看到以前和娘亲在一起的时光: 爹爹总是那么严格,却又默默的宠爱着她们,每次她在外面闯祸了都是爹爹去解决,仿佛看到爹爹教两姐妹写字的场景,一家人在郊外放风筝的场景,还有爹爹和娘亲在院子里赏花的场景,以及爹爹最后抱着娘亲的场景…… 两条火灵蛇感受到自己姽丝的情绪,一左一右的将她的泪水舔干净。 “我想去看看他们。” 两条火灵蛇好像感受到什么突然朝佳钰飞去,原来是佳钰醒来了,佳钰一睁眼就看到两条蛇缠着自己吓得大叫起来,双手不停的挥舞,两条火灵蛇感觉到被抗拒了垂头丧气的飞回姽丝的方向。 姽丝拍拍它们的头它们才重新高兴的盘旋起来,最终一下子钻进了姽丝的身体,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姽丝有些疑惑的看向彼岸,彼岸给她一个放心的笑。 “这两条火灵蛇可是你最喜欢的宠物,我们一起在阎王的十八层地狱玩的时候你得到的,当时阎王还不同意呢,放心吧,它们和我一样找了你十五年,不会伤害你的。” “我最喜欢的?十八层地狱?” “这些你都想不起来了吗?” 姽丝点点头,彼岸挠挠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姽丝,相信彼岸,这些以后你都会知道的。” 闻言姽丝才放心下来,而且她也感觉自己看到这两条火灵蛇没有害怕,反而很安心。 佳钰看到这一幕直接呆在那里,甚至姽丝朝她走来她也本能的坐着往后退,那天那一幕还还脑海中挥之不去,难道这个姐姐不是姐姐。 “别怕,是我。” 听到姐姐的声音她才放心许多,一下子扑到姽丝的怀中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姐姐,我们没有爹爹没有娘亲了。” “我知道,你还有我,姐姐会保护好你的。”姽丝拍拍佳钰的背,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从今以后没有爹爹也没有娘亲了,她又何尝不伤心,但是她还有妹妹,在妹妹面前不能哭,不然妹妹会更难过,娘亲说过要照顾好妹妹,没想到那天和娘亲的谈话竟然成了最后的托付,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就好好听娘亲说话,早知道就不会让爹爹和娘亲那样死去。 整个镇子一片死寂,除了她们几个外连会喘气的都没有,所有的房屋都被烧得一片漆黑,偶尔有些地方还在冒着烟,若是平时的这个时候大街上到处都还有嬉闹的孩童,还有人在叫卖,还有那些母亲扯着嗓子叫孩子吃晚饭的声音,空气中也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但是今天只有烧焦的刺鼻味道,到处都是尸体,地上还有未干的血痕缓缓流动。 佳钰躲在姽丝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害怕又惊恐,生怕会突然窜出什么东西来。 到了院子里,远远的看见海棠树下的小土堆,土堆前立着一块简单的木牌,上面什么也没写。 姽丝走到土堆前跪下,一双手不停的往土堆上添土,佳钰也照着姐姐的样子做,谁也没有说话。 姽丝跑到自己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也只是一片废墟,她从原本的床的下面撬开一块地砖挖出里面的东西,是一个香囊袋。 “爹爹总是和别人不同,别人总喜欢牡丹大富大贵,爹爹偏偏喜欢这刺蔷薇,还说它又名刺客,展现了一种隐藏于坚韧中的绝代风华。女儿前几天得到这刺蔷薇的种子,原本想来年春天种下给爹爹一个惊喜,如今就种在这里,六个月后便是春天了……” 将刺蔷薇的种子种下姽丝才停止了添土,缓缓站起来看着远方,过了许久佳钰才抬头问道: “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第八章 尸坑 “让大家入土为安吧。” 姽丝一说完,琅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看了一眼四周,不知道姽丝说的大家是指凌府的人还是整个湖池镇镇的人。 姽丝将佳钰安排和彼岸在一旁后便开始手动挖坑,雌雄火灵蛇再次从她身体里出现,两条火灵蛇自然明白姽丝的意思,同时朝一个地方喷出火球,一个巨大的坑就出现了,这倒是让众人颇为意外。 接着众人就将尸体拖到坑里一排一排的摆好,姽丝不让佳钰动手,佳钰便在一旁数,一个,两个三个…… …… 五百八十八个,五百八十九个…… 有两条火灵蛇的帮忙众人轻松了很多,纵然是这样也是花了五天五夜的时间才把全镇的人全部弄到坑里,几个人也是五天五夜没有好好休息。 姽丝的心里只有报仇,为自己爹娘报仇,为这湖池镇一千一百五十六口人报仇。 在冷溪的提议下大家决定先离开湖池镇,那些魔物不说不定还会再来,而琅邵决定先回皇城一趟,一夜之间湖池镇没了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了皇城。 一来不让自己父皇担心自己,二来也要回城禀告父皇关于湖池镇惨案的真相,以便商量对策,魔物扰乱人间,当今天子不可能会放任不管的。 而众人最终的目标都是去皇城,那些妖魔会追杀琅邵一次肯定也会有第二次,而姽丝也是同样的情况,只是目前她还不知道那些妖魔追杀自己的原因是什么,如果追杀琅邵是为了他的金色血液,那追杀自己呢? 姽丝想不明白,也更加忧伤起来,自己连是什么原因都不知道而害死了整个湖池镇的人,娘亲好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为什么自己的娘亲身体里会有两个灵魂,为什么自己会梦见那个自己称为父皇的人,自己难道和魔界有什么关系,太多的问题想不通。 冷溪看着她的样子欲言又止,自己知道的也不多,十五年前自己被师父困在道观里十三年,出来时早就没了师父的师兄的行踪,魔界的事他也只是听说一点,以及姽丝以前的身世,但是他知道现在说了姽丝不一定理解,一切的一切总有一天姽丝会知道的,自己也会知道当年师父囚禁自己的原因的。 还有一个问题他至今没想通,为什么佳钰会和姽丝长得一模一样,佳钰应该只是一个凡人,就算魔妃的灵魂借了凌夫人的身体得以存活这十五年,佳钰也应该还是个凡人才对,可是佳钰不但和姽丝长得一模一样,她还能像姽丝一样看见鬼魂,看穿那些精怪的真身,还有极其强悍的恢复能力,每次好像冥冥之中被什么保护着一样。 就比如那天晚上好几次佳钰都差点被妖魔伤到时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弹开了,这一点,甚至连姽丝都没有,冷溪有点怀疑姽丝不是姽丝,佳钰才是真正的姽丝,而姽丝的名字只是为了保护好真正的姽丝。 冷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师父也太可怕了点,用一个凡人来替姽丝挡灾那也太恶毒了,但是冷溪很快又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因为就算是自己认错了,彼岸和火灵蛇不会认错的。 那天火灵蛇出现在天空,在结界上空盘旋一会儿后便同时朝着结界攻击,没几下结界就破了,那些妖魔没发现这个结界,却被火灵蛇发现了,一方面可能和它们与姽丝之间的那层联系有关,另一方面可能是自己师父当初设这个结界的时候就把火灵蛇给考虑进去了,结界一打开火灵蛇就能感应到并赶过来。 冷溪不得不佩服自己师父想得周到,如果那些妖魔还在,只要火灵蛇出现了,就算打不过,还是能暂时逃脱,而姽丝身上的气息也被自己师父连同姽丝的血脉之力给封印起来了,不然的话不可能让彼岸找了这么多年。 但是冷溪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唤醒姽丝的血脉之力,以及如何唤起姽丝的记忆,就算姽丝恢复了以前的力量,她也不是夸魆的对手,难道只有一个办法了吗? 几个人好不容易在天黑之前赶到了能够歇脚的地方: 丰裕镇。 找到一个客栈歇脚后几个人已经累得不行,丰裕镇离湖池镇需要赶一整天的路,离湖池镇被妖魔屠掠的那天晚上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丰裕镇的那些酒馆茶楼里还在将这个事作为茶余饭后的必谈。 有人说那些妖魔是因为十五年前诞生的那个凌家小姐而来,难怪十五年前天生异相,说不定那个凌家小姐是什么神仙下凡历劫,仇家趁机找上门来了。 也有人说当今太子去了湖池镇,便有人利用妖术想除掉太子,还有人说魔界妄想统一六界,便从扰乱人间开始了…… 姽丝每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都会变得无神,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第九章 戴孝 在丰裕镇住下来后姽丝便去给自己和妹妹准备了白色的衣装,为爹爹娘亲守孝,而彼岸也十分懂事的将自己的一袭红衣改成了白色,不过对她来说只是心神一动的事。 两姐妹的装束的风格上有很大不同,虽然都是白衣,但是妹妹佳钰的还和平时一样大家闺秀的装扮,而姽丝则将袖口那里收小一些,显得更加方便。佳钰头上的发饰也换成了一朵白花,姽丝则直接用一根木簪简单的挽起来。 平时都是有丫鬟伺候着,所以复杂的发型姽丝也不会弄,特殊时期更是要特殊对待。 经历了那天晚上的事后佳钰的胆子更小了,每一步都不离开姽丝,翩翩佳人又是孪生姐妹,不管走到哪儿都吸引了许多目光,那些人看到这长得一模一样的两姐妹便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湖池镇的凌家两位孪生小姐,直摇头叹可惜。 冷溪和琅邵也换上了一身素色,如此简单的装扮穿在他身上都总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质,冷溪身上那种气质和琅邵身上的帝王之气不一样,是一种超脱凡俗的感觉。 十三一如往常的一身黑色,一言不发的跟着众人。如此一行人不管走到哪儿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除了冷溪身上的那把剑上的八卦图能看出他是道家人外其他人的身份都让人忍不住遐想。 姽丝总是在想到底要如何才能让自己变强,于是一有时间就让冷溪教她练剑,其余时间她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言不发。 众人也不知道如何开导她,直到彼岸消失了一下午后才突然出现直接进入了姽丝的房间。 原来是凌员外和凌夫人的魂魄被黑白无常拘了起来,彼岸带着一行人去了奈何桥。 在那里姽丝看到了梦中的场景,忘川河边大片大片的红花,原来那个红色的花就是彼岸花,生前的一切不管是开心还是快乐,忘记之前都要先想起,而彼岸花的作用就是让她们想起这一切,然后才会去奈何桥喝孟婆汤。 为了不影响夫妻二人往生,几个人远远的站在花丛里看着凌员外牵着凌夫人的手上了奈何桥,两人在说着什么,像是在做约定,姽丝知道他们在约定两人来世还要做夫妻呢。 妹妹虽然害怕那些来来往往的鬼魂,但是在时隔这么多天再次看到自己至亲的人都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跑过去,被姽丝拉住后两人只能默默的哭,人鬼有别,如果过去了他们肯定不会放心自己而不好好去往生的。 直到凌员外和凌夫人的鬼魂完全消失在奈何桥的那头姽丝才突然想起自己娘亲说过的,“娘亲身体里有两个灵魂,那另一个灵魂去哪儿了? ” “黑白无常说他们去的时候就只有凌夫人一个灵魂,姽丝,对不起,魔妃的元神不见了。” 听到彼岸这样说的时候姽丝第一反应就是一定和那个拿斧头的黑羊脱不了关系,彼岸说的魔妃,那天黑羊也这样叫过,他们说的魔妃,就是自己娘亲。 姽丝的双手紧紧握着,指甲陷进肉里戳破了手心,但她毫无感觉,只想要找到黑羊,找他报仇。 几人刚返回人间就感觉气氛不太对,走的时候天还很晴朗,现在整个丰裕镇上空黑气缭绕,那些普通人也因为天上的异相早早地回了家闭门不出,街道上死气沉沉的。 跑! 这是姽丝的第一反应,也是大家都想法,冷溪到后院牵出马将佳钰抱在怀前首当其冲跑在前面,接着姽丝也伸出手将彼岸带上自己的马,琅邵和十三垫后。 几个人没有方向的往前跑,偶尔回头看一眼,那团黑云果然跟上来了,姽丝看到那团黑云的第一反应是想起了一片灰烬的湖池镇,所以她要跑,跑得越远越好,她不希望丰裕镇变成第二个湖池镇。 大家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更多的是能跑就跑,绝不能坐以待毙。 “十三,你说,要是能活下来你最想做什么啊。” 这么危机的时候琅邵也不忘打趣一下十三,从小到大十三给了自己那些兄弟给不了的感觉。 因为自己从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那些哥哥自然是对自己不服,总是处处迫害自己,明明自己只是抢了大皇子的位置,其他那些哥哥像是抢了他们的东西一样恨不得处处致自己于死地。 而十三不一样,十三是大皇子给自己的书童,从小到大两人一起读书一起习武,别人都说十三是大皇子安排在太子身边的眼线,只有琅邵自己知道十三受了多少委屈。 大皇子并不想要所谓的太子之位,琅邵的到来正好遂了他的愿,而且大皇子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弟弟,才会让十三出现在琅邵身边,明了是眼线,暗地里不知道为琅邵挡了多少劫难。 “十三的职务是护太子周全。” “无趣。” 琅邵吐槽一声用力一夹马肚,他坐下的马跑得更快了。 十三看着琅邵的背影,自己中毒那段时间模模糊糊听到琅邵用自己的真龙之血来救自己,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辈子最大的抱负就是想要护他周全,看着他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想到这里十三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那黑气,已经越来越近了。 最终那团黑气挡在了几人面前,冷溪突然一勒缰绳,坐下的马嘶叫一声抬起前脚,险些将马上的人摔下去,其他人也立马停下来。 那团黑气渐渐变小变成了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却是蛇的女人悬在半空,那个女人的脖子是歪的,看起来极不协调,仔细看去她的黑色尾巴还断了一截。 “不枉我在这守了这么久,这次我看你们怎么逃脱,那个丑女人砍断我一尾的帐,我就算在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身上,等我收拾了你们再去找魔王邀功,到时候顺便吸了这个小子的血,定会修为大增。” 那蛇妖说着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喂,丑八怪,你知不知道坏人死于话多。” 彼岸看到蛇妖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不由自主的觉得恶心,便把平时牛头马面老是说的这句话说出来。 蛇妖这才注意到多了一个小孩子,她咦了一声,居然看不出这个小孩子的来历,“不过是五岁模样的小屁孩,没什么好怕的。”蛇妖这样想着便幻化出长舌朝彼岸刺去,分了叉的蛇信子散发着腥气离彼岸越来越近。 第十章 蛇妖 说时迟那时快,冷溪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过来,斩断了蛇妖的蛇信子,然而蛇妖被斩断的地方继续长出一条蛇信子继续朝彼岸刺去。姽丝一把提起彼岸扔给琅邵,用手中的剑挡住了那刺过来的蛇信子。 原以为那蛇妖会有所退缩,她的蛇信子突然向四处分散开来想要将姽丝包在其中,冷溪和十三也一同上前攻击蛇妖的身体蛇妖才有所忌惮的将蛇信子收回来挡住两人的攻击。 姽丝总算是得以喘口气,但是很快她就也加入了战斗,她忘不了那天就是这条蛇将爹爹拖出圈外娘亲才不得已出了圈,那条蛇尾缠住爹爹脚的场景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姽丝什么也顾不上了,手中的剑不停的挥舞着,走火入魔般超那条蛇的本体杀过去。 蛇妖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勾起了一抹冷笑,她身体一动,那条蛇尾突然出现将姽丝拦腰缠住,蛇妖从嘴里吐出一条蛇信子抵上了姽丝的脖子,一时间冷溪和十三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谁也没想到这蛇妖会有两条蛇信子。 蛇妖张着嘴笑起来: “很疑惑吗,我能幻化很多,但是这两条独一无二,我本是双头蛇,一个身体怎么能容许有两个灵魂,那意味着有两个思想啊,所以有一天我把另一个头给吃掉了,因为她不听话。” 她说完竟有些得意的笑起来,丝毫不觉得什么是残忍。 姽丝这才发现蛇妖的脖子那里有一个碗大的疤,而那个疤上似乎有一张想要逃离的张着嘴呐喊的蛇脸随时要破皮而出一样,难怪一开始见的时候这女人的脖子是歪的。 “所以你们要好好听话啊,不然她可立马会死掉的。” 她说着将尾巴上的力度加大了些,姽丝痛得紧紧咬住了嘴唇,手也被紧紧的束缚住,完全使不上力。 其他人更不敢轻举妄动了,但是姽丝身上突然起了火,准确的说是一片红光,蛇妖被突然刺痛收回了尾巴。 姽丝落到地上,蛇妖连忙看看自己的尾巴,上面没有一点伤痕,她还没来记得去想自己刺痛的原因眼前突然出现两条火红的蛇,骤然变大的两条蛇一条咬住了蛇妖的脖子,一条将蛇妖围在中间,蛇妖不断动弹,只要身体碰到那火灵蛇身上的火便会产生难以忍受的疼。 “火灵蛇!” 直到死蛇妖才想起了这两条火灵蛇的名字,准确的说是雌雄火灵蛇,从十八层地狱而来,专噬灵魂,十五年前魔族大战时魔族公主的两条雌雄火灵蛇就已经消失了,没想到今天又出现了。 雌雄火灵蛇解决了蛇妖后又变小了,在姽丝身边撒娇一般蹭来蹭去,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姽丝发现这火灵蛇还真是不断的给自己惊喜,摸摸它们的头后它们又乖乖的钻进了姽丝的身体,姽丝站起来给众人扯出一个牵强的笑, 刚笑完就软软的倒下了。 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还会遇到多少这样的袭击,不管是冷溪还是琅邵都在想该如何去应对,只是一条蛇妖他们都如此狼狈,多来几个魔物那自己这群人岂不是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冷溪和姽丝的想法一样,是变强,只有变强才能有一战之力,如何变强才是问题。 为了防止再次遇到那些魔物而不波及旁人,他们几人都是在外面露宿,几个大男子还好,佳钰一到晚上都害怕得不敢睡觉。 过了几天后琅邵才向大家交代了他的真实身份是当今太子,最吃惊的是佳钰,如果没发生那样的事的话说不定自己还在为太子妃的事烦恼,对姽丝来说好像没那么在意,她只在意要怎么才能变强,怎样才能报仇。 彼岸也并不关心琅邵的事,对她来说是谁都一样。 见大家的反应一点都不激烈,琅邵有点自知没趣,忍不住吐槽道: “你们的反应也太……无趣了吧,好歹我们也是一同出生入死了。” “琅邵你知道你的使命是什么吗?”冷溪突然严肃起来。 “选太子妃?” 琅邵不知道为什么冷溪要说这样的话,不过自己去湖池镇的目的就是为了选太子妃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两姐妹。 姽丝并不理他,佳钰也在和彼岸玩耍着,金色的蝴蝶在她们身边飞来飞去,姽丝看到这一幕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片红色的彼岸花海,金色的蝴蝶,两个小女孩一个穿着白裙,一个穿着红裙在花海中追逐打闹……那个场景只是一闪而过,姽丝也不确定是不是幻觉。 但她下意识的看向了彼岸,这个女孩儿一定和自己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但是她从来不说,自己也无从问起。 “小时候师父曾经说过上古五神为了打败夸魆而化作一把神剑,相传那把神剑后来四分五裂,如果我们能找到神剑的碎片组合在一起,说不定能借上古之神的力量再次打败邪恶的夸魆。” 冷溪说完看向姽丝和琅邵两人,姽丝的反应最大,如果能打败夸魆,那就一定能报仇,只是……“夸魆是谁?” 琅邵也在这个时候插进来: “这个我知道,相传这个世界之初是一片混沌,是盘古用一把大斧子开天辟地才有了现在的天地,后来……” “盘古和夸魆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说偏了。” 琅邵尴尬的用手肘拐了一下坐在一旁的十三,并咳嗽两声缓解尴尬,继续说道: “刚才不算,重新来。” “相传有一巨人名为夸父,因为太阳导致他的很多子孙热死了,他便想把太阳捉住,让太阳听他的话,但是后来失败了,不管是人还是神都有两面性,夸魆便是夸父内心的阴暗面,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并认为夸父是愚蠢的表现,于是他自名夸魆,认为太阳就是他的,不仅这样,他还要把世间万物占为己有,简单的说就是统一六界,他在六界为非作歹,他认为人的一切善良慈悲都是好的,要让所有人内心的阴暗全部扩大展现出来,六界因此大乱,好在六界有六神守护,六神为了让六界重新回到正轨,便集五神之力将夸魆封印起来,五神化为神剑才得以打败夸魆,我就很好奇了,为什么不直接杀掉他而是封印起来呢?” “只要是人就会有阴暗的一面,只要这些阴暗面还在,那夸魆从某种意义上就还在,是没办法完全消灭的。” 冷溪补充了琅邵的说法,并说到,“这次的事很有可能和夸魆有关,十五年前夸魆的封印松动了,他便乘机跑出来了。” 琅邵目瞪口呆:“所以,传说真的,那上古神剑也是真的咯。” “为什么是五神,不是有六神吗?还有一个呢?” 第十一章 上古神剑 冷溪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一瞬间气氛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姽丝暗暗发誓,如果真有那上古神剑,那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找出来,将那那些屠杀了爹娘和湖池镇的魔物通通赶尽杀绝碎尸万段。 周围有一股妖气,姽丝下意识往四周看去,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居然能凭感觉来判断身边的环境了,不止她发现了,冷溪和彼岸也发现了,火灵蛇在这时突然出现朝树林里某个地方扑过去。 “别杀我,我有话要说!” “停下!”姽丝一声令下两条火灵蛇围着那东西不停的转圈圈,一行人过去才发现是一只刺猬,居然还会说人话,琅邵觉得这只刺猬莫名眼熟。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来告诉大家别往前了,前面还有好多妖怪在等着这位公子,公子此番前去怕是会自投罗网。” 刺猬说着说着像人一样站起来,一边说一边用爪子指向琅邵。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姽丝说着两条火灵蛇钻入她的身体,小刺猬吓得一哆嗦,不知道是被姽丝的声音吓到还是被两条火灵蛇给吓到的,小刺猬还没来得及回答琅邵开口说话了: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晚上在破庙攻击我们的小妖。” 姽丝一听到小妖便将手中的剑拔出了一点,拔剑的声音吓得小刺猬又是一哆嗦,连忙化作人形跪在地上,化为人形后是一个身穿黑白交替颜色裙子的女子,头上束了一根刺猬的刺作为簪子,双手铺在地上头也放得低低的,弱弱的说道: “那日多谢公子将小妖从树妖手里救下小妖才得以苟活,先前是小妖眼拙,妄想吸了公子的血 增加修为,小妖恳请公子另外选择一条路回皇城,前面还有无数的妖怪在等着公子,公子前去必然是自投罗网。” “换条路就不会遇到妖怪了?你们怎么突然间都冲我的血来。” 刺猬妖摇摇头: “不管去哪儿都会有妖怪想要迫害您的,听说只要喝了您的血就能直接成仙,所以您本身就是一个能让妖怪疯狂的存在,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还没来得及回皇城,就……” 琅邵彻底头疼,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回到皇城,就算是能,那岂不是皇城要被妖怪围攻,像……湖池镇那样,琅邵想到这里时下意识的看向姽丝,姽丝已经转过身朝火堆走去了。佳钰好不容易睡着,不能吵醒她,姽丝将佳钰身上的衣服拉了拉,好盖住会被风吹到的地方。 “小妖刚刚听到你们说上古神剑,还有一个消息公子可能感兴趣。” 刺猬妖看了看众人迫不及待的表情继续说到,“前段时间极寒之地那边貌似有神剑的下落,各界都已经有一部分人往那边去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刺猬妖说完重新变成刺猬离开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看来神剑的事果然是真的。冷溪把这个消息告诉姽丝后姽丝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极寒之地。 琅邵有点难过,这意味着他要和大家分道扬镳了,这一夜除了彼岸和佳钰外其他几个人都心事重重没能入睡。 去皇城还是极寒之地对姽丝来说毫无疑问是去极寒之地,她要那把剑,要报仇。 而对冷溪来说陷入了左右为难,姽丝和琅邵一样身处危险,而两个人对他来说一样的重要,最纠结 就是琅邵了,他也想要那传说中的神剑,去皇城路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妖怪等着自己,自己回去肯定对于皇城来说也是一场劫难。 回?还是不回? “十三,你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要是独自回去父皇会不会砍你头啊。” “十三永远追随太子。” “哎……” 十三还是离开了,只是彼岸把他变成了琅邵的模样,他就这样代替琅邵回了皇城。 一来十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身上没有留着和琅邵一样的金色血液,能够躲开那些魔物的攻击,将湖池镇没了的消息带回皇城,二来,以琅邵的身份回去,不会被皇上怀疑琅邵已经死去,十三能够继续安全的活着。 只是谁也没想到琅邵就这样轻易将自己的太子之位让给十三。 琅邵决定和大家一起去极寒之地,去寻找神剑,就算是作为太子,也要为了子民的安定去寻找着神剑。 他嘴上这样说着走到了大家前面。 极寒之地原本不是极寒之地,去到那里的人偶尔会看到冰川里面冰封的树木和动物,花儿开得正艳,还有蜜蜂在采蜜,鸟儿也被冻在半空中,那些动物的动作都还栩栩如生,仿佛一切都被突然封冻住。 那里也曾经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那些冰川常年不化,随时会有暴风雪,所以那片也是没有人存在的。 “传闻那里三千多年前就是这个样子了。” “冷溪你有没有发现传闻大多数都是真的,那你说极寒之地冰封万里会不会和三千多年前那场大战有关啊!” 琅邵说着搭上了冷溪的肩膀,冷溪把他的手放了下来,似乎不太习惯被人这样对对待,然而琅邵毫不在意的再次搭上去,冷溪拿他没办法只好任由他高兴。 姽丝自从那次以后就变得沉默寡言,偶尔说话也只是关心一下佳钰的情况,或者冷冷的回复一下彼岸的问题。 彼岸则想方设法的让姽丝开心起来。 果然和小刺猬说的一样,琅邵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妖怪给盯上。有了火灵蛇后一般都妖怪都会被火灵蛇轻易的解决掉,一群人一路上也顺畅许多。 不知不觉,从离开家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一转眼中元节就到了,一行人到双鱼镇的时候正好是晚上。 所有的街道上都挂了红色的灯笼,灯笼中朦朦胧胧的黄色烛光别有一番温暖,灯笼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热闹,大部分人都带上了面具,各种各样的面具挡住了他们原本的样子。 那些面具好多都是妖魔鬼怪的模样,最常见的事狐狸面具,细长的眼睛四周红红的,人们都说狐狸妖媚,果然哪怕只是一面面具都有那么几分妖媚之意。 姽丝看到那些成群结队嬉戏打闹的带着各式各样的姑娘时忍不住流露出羡慕的眼神,一个月前自己也像她们这样无忧无虑,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的话说不定现在湖池镇也是这样一副繁华的场景,根本不会像这样能够随时警惕的察觉出混在人群中那些不是人的东西。 “姑娘,买个面具吧,中元节鬼门开,带上面具才是明智的选择。” 姽丝因为这个人的吆喝而停下来,那个带着狐狸面具声音是一个老太太的人向姽丝递过来一个火红的面具。 这个老太太的狐狸面具和其他人的狐狸面具不也一样,其他人都狐狸面具眼睛周围是红色,而她脸上的狐狸面具眼睛周围是黑色,甚至不像是面具,而是她本身就长了一张狐脸。 姽丝还没伸手琅邵就欲接过来,但是那个老太太的手稍微歪了一下琅邵便扑了个空,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个老太太的手又朝姽丝递了过来。 这个老太太……不是普通人! 第十二章 狐脸老太太 姽丝仔细朝老太太手中的面具仔细看去,这个火红的面具只有一半还有些透明,仿佛是什么丝制作成的,但是她能感觉到两条火灵蛇的躁动,从那个老太太把火红面具拿出来的时候两条火灵蛇似乎就有些兴奋,但是由于是在集市不好现身,它们只好在姽丝的身体里窜来窜去,姽丝甚至能听到它们嘶嘶叫的声音。 姽丝缓缓伸出了手,正在她的手要触到那个面具的时候冷溪将她的手拉住,并摇了摇头,姽丝知道他是想提醒自己眼前 这个老太太不是普通人,是个妖怪,姽丝也知道眼前这个老太太是妖怪,而且她能感受到身边走过的那些带着面具的人,好多面具下面都不是人。 透过老奶奶的狐狸面具的眼睛,姽丝看到面具后的眼睛,没有一点恶意,带着笑意看着她,这眼睛……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在姽丝的手伸过去的一瞬间老太太左手一扬,除了他们几人外其他的人都停止不动了,火灵蛇也在这一瞬间从姽丝的身体里飞出来,一切喧闹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停下来。 佳钰一脸好奇的看着瞬间停止的四周,冷溪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剑,那把被冷溪剑拔出了一半,只见两条火灵蛇并没有像往常遇到敌人时那样突然变大,只有手指粗细,两条火灵蛇在那个面具周围飞来飞去,还发出嘶嘶的声音,有些像是兴奋,也有淡淡的悲伤,继而它们在老太太身上绕来绕去,仿佛是遇到了亲人一般。 老太太也开心起来,任由它们在她周围闹,正在姽丝想要开口说话时两条火灵蛇从老太太手中接过那半个面具,姽丝的手停在半空中,看它们的意思似乎是想要为她戴上,火灵蛇是不会害自己的,姽丝这样想着主动和火灵蛇一起将面具戴自己脸上。 只是众人没想到的是面具在接触到姽丝的脸的一瞬间消失不见了,准确的说是变成了一条条细丝从头顶钻进了姽丝的身体里,还没有人来得及疑惑一声姽丝似乎有点不对劲,她捂住头慢慢蹲到地上。 “姐姐,你怎么了?” “姽丝!” 佳钰和琅邵一左一右的扶住姽丝,而冷溪也在这时将手中的剑完全拔出来对准了老太太。 “你到底是谁!你对她做了什么?” 老太太没有理会他,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姽丝,这个时候姽丝因为难以忍受头上传来的剧痛而紧闭双眼,一双手不停的捶打自己的脑袋,佳钰吓坏了,一边哭一边乞求姽丝停下来,火灵蛇再次钻进姽丝的身体。 彼岸似乎感受到什么想要叫佳钰和琅邵离开,但是彼岸还没来得及开口,佳钰和琅邵就随着姽丝啊的一声被姽丝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弹飞出去。 几个人只有老太太、佳钰和彼岸还站在原地丝毫没动,冷溪也被震出了一口血,老太太一挥手就有两股无形的力量将彼岸和佳钰保护起来,但是她看到彼岸没受到一点影响反而目不转睛的盯着姽丝时不由自主的咦了一声,一开始她还没注意这个小女孩儿,现在才发现这个小女孩儿居然深不可测。 姽丝的身上有淡淡的紫色的光出现,紧接着她的头发突然向四周散开来,原本黑色的头发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从发根开始慢慢变红,她的两只手向下放着,手成爪样朝上,姽丝抬头朝天上依旧痛苦的大叫着,眼睛也成了腥红的样子。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好一会儿她四散的头发才仿佛失去了力量一样垂下来,老太太也在这一瞬间跪地,头虔诚的低下: “老身不负托付,找到您了。” 姽丝慢慢站起来,腥红的眼睛木然扫过众人,到了琅邵那里她停了下来,竟然流出了眼泪: “我等了你好久。” 琅邵嘴角还带着刚才被震出去留下的血痕,对姽丝这突如其来的话说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她看到姽丝哭了,和之前在结界里看到的那种哭不一样,这次的样子,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思恋,还有爱…… 这一刻琅邵居然没有觉得姽丝那腥红的眼睛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反而让他有些心疼,想要去将眼前的人搂入怀里然后说一声: “我在。” 众人都惊了。 但是姽丝突然笑了一下后闭上了眼睛,她的头发也开始慢慢变回黑色,整个人摇摇欲坠,琅邵跑过去扶住她,姽丝抚了抚额头,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睛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也在这一瞬间,四周重新开始动了起来,集市上再次恢复了喧闹。 “刚刚怎么了?那个卖面具的阿婆呢?” 姽丝说着朝四周看去,不止没有了卖面具的老太太,连卖面具的摊子都不复存在了。听到姽丝这样说众人才发现那个老太太不见了踪影,反而在地上有几个普通的面具放在彼岸的面前,正好一人一个。 佳钰哇一声哭着跑过去抱着姽丝,“姐姐你刚才吓死我了。” 引得四周的人纷纷瞩目,姽丝有些不明所以。 “我怎么了?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姽丝看向几人希望能给她一个答案,琅邵挠挠头尴尬的看向其他地方,彼岸正要开口时冷溪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对她摇了摇头。 “这个事我们一会儿再说吧,这里人多耳杂的。” 姽丝点点头用衣袖给佳钰擦去眼泪,“没事的,姐姐一直在的。” 佳钰点点头,几人才拿起面具戴上,继续往前走。 谁也没再提那件事,但是冷溪有预感,姽丝身上和之前不一样了,难道她的血脉力量开始觉醒了?冷溪想着想着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姽丝和琅邵之前在一起玩时彼此不过才五六岁的样子,但是刚才姽丝的说话的语气和眼神一看就是一个成年女子。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琅邵,自己和姽丝相识也才一个多月的样子,姽丝为什么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琅邵一想到刚才的场景脸就开始发烫。 “琅邵哥哥,你的脸怎么红了啊,是发烧了吗?我以前生病的时候都是孟婆婆给我熬汤喝,不知道孟婆婆的药对你们凡人管不管用,要不要我一会儿去孟婆婆那里给你讨要一碗汤来?” 彼岸天真声音打破了几人的沉默。 “我……我没事,再说了,孟婆的汤你也敢随便喝啊!” 冷溪和佳钰自然是知道琅邵脸红的原因,彼岸是个小孩子自然不懂情爱的,不然的话她也不会任由琅邵牵着他的手了,两个人就像是兄妹一样手牵手,偶尔拌拌嘴。 姽丝和佳钰手牵手走在前面,冷溪眼尖的发现姽丝的头发里有几根头发若隐若现的泛着红光。 第十三章 误入地府 冷溪抬头看着头顶的灯笼,不会不觉回忆起小时候和师父师兄在一起的时候: 那天也是这样的中元节,每次中元节师父都会久违的带他和师兄下山,中元节这一天鬼门大开,有不少鬼会混在人群中乘机做坏事,往往在这一天会发生比平时多很多鬼伤害人的事。 所以他和师兄下山并不能好好玩耍,还要帮着师父驱小鬼,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师父说因为第十八层地狱不见了两条火灵蛇,便有一个恶鬼跑了出来,正好那天是中元节,师父算到那个恶鬼会出现的地方,便带着两兄弟出山了。 那天他和师兄像其他人一样每个人都戴了面具,大街上的人和今天一样多,人群熙熙攘攘,他和师父师兄走散了,为了等师兄他便跑到一座桥上,不知道为什么四周有好多人都哭声,好像有人走丢了,而且不止丢了一个人。 他看着桥上的人来来往往过去了好多,唯独不见师父师兄,桥上的人越来越多,他也被挤着随着人流走了好长一段距离,突然不知道为什么人越来越少了,没有刚才那么拥挤,四周都是雾蒙蒙的,看不远,只能看到前面的人一个个排着队缓慢的向前走,他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冷溪问了前面那个人: “老爷爷,这是去哪儿啊。” 那个老爷爷回过头来看到他后一愣,抓住突然用干枯的手抓住他,老爷爷的手因为激动有些颤抖,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话: “你不该来这里,快走快走,千万别回头,往回跑,一直跑到尽头。” 冷溪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老爷爷的话就往回看去,正好看到站在他身后的“人”,准确的说是一个没有头的人抱着自己的头,那个头正盯着自己看,吓得冷溪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都是一个死了的人了,能不能积点阴德,吓唬一个孩子作甚。” 那个头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笑起来,他笑的时候托着头的那之后朝自己的脖子上方摸去,那个头一下子滚到地上掉出去好远。 “哎呀,看俺这记性,我还以为俺的头在俺脖子上,正要去挠哩。” 那个无头尸便这样四处摸索着要去找自己的头,而那颗头一直在那里叫着“我的头去哪儿了哩。” 那些鬼居然也因为这一幕笑了起来,这一幕引来了穿着黑色斗篷的鬼差,老爷爷连忙将冷溪拉起来并对鬼差恳求道: “两位大人行行好,这孩子不止怎么闯入了这里,他魂灯还亮着,烦请鬼差大人将这无辜的孩子送回去吧。” 两个鬼差相视一眼,其中一个鬼差冷冷等等说道: “跟我来。” 冷溪感觉他的声音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听起来很缥缈,但是那个斗篷下面的那个骷髅头上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每说一个字都会有一股冷气冒出来,真真切切是那个骷髅发出的声音,冷溪不由得打个冷颤,跟着他去了。 鬼差带着他一直朝队伍的前面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浓雾中慢慢出现一座桥,桥上点着一盏幽蓝色的灯,灯下一个老奶奶正一下一下的搅拌锅里的东西,走进了才发现不止一个老奶奶,四五个一模一样的老奶奶有的在盛汤,有的在擦桌子,有的在搅拌锅里,还有一个在试汤。 她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又尝了一口……其中有一个老奶奶发现后在她的头上拍了一巴掌! “你在干嘛,说了你多少遍了不要尝汤不要尝汤。” 那个老奶奶委屈的拿着勺子“我就是想看看今天这汤熬得怎么样。” “那你尝出来什么味道?” “我忘了……” 鬼差见此场景无奈的摇摇头: “孟婆,来碗汤,今天不知道都来多少个不小心进冥府的人了,其他的我都没管,可是这小子魂灯不灭,去投胎怕是要出事。” 几个一模一样的老婆婆突然同时转过这边来,其中一个盛了一碗汤走过来,正当她要把汤递给冷溪的时候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一手端着汤,一手向冷溪肩上的魂灯伸过去,她的手快要接触到魂灯的时候她好像被烫到一样将手伸回去,忽然几个老婆婆合为一体成为一个。 她凑近冷溪从上到下将冷溪看了一遍,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几乎要凑到冷溪脸上,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眨眼就到这里了。” 鬼差倒是感到奇怪,一般人都魂灯只能伤到一些小鬼,为何孟婆不但有些忌惮,还和这个孩子说起了话,孟婆脾气古怪,一般不怎么说话的,他这样想着好奇的伸手朝冷溪的魂灯抓去,结果他的骷髅手直接烧起来了,鬼差只好将那只手扔掉,那只手被甩飞出去的一瞬间烧成了灰烬。 鬼差一时说不出话,由于只有一个骷髅头,也不知道他的表情,只见他的嘴巴大大的张着。 冷溪反而好像什么也没察觉到,一心在想自己会不会从此见不到自己师父师兄了。 “阿婆,我想回去见我师父师兄。” 孟婆转身往桥上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想回去的话回去便是。” 冷溪不懂她的意思,倒是那个鬼差又冷冷的说了一句: “跟我来吧。” 冷溪便跟着他走了,来到又一个桥边,冷溪觉得这个桥有些眼熟,但是鬼差叫他走过去,并且不要回头,不然就回不去了。 冷溪走上了桥,桥的那边一边白光,有些刺眼,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鬼差越是叫冷溪不要回头冷溪便越是好奇为什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鬼差一只骷髅手拉着自己另一只空荡荡的衣袖仿佛在惋惜什么。 冷溪正好看到他两个眼睛洞拧在一起,仿佛要哭了一样,原来骷髅也有表情,冷溪这样想着那个鬼差正好抬了头看见他后气急败坏的叫了一声臭小子,吓得冷溪赶快跑过了桥那边,之后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黑暗中他听到了“臭小子”的声音,这次不是那个骷髅吼出来的,而是师父的声音,还有哭声,是师兄,睁开眼便看到一脸焦急的师父和哭得满脸泪的师兄。 第十四章 中元节的水鬼 后来冷溪才知道在有些时候人间和地府是连起来的,鬼门开的时候人间有些地方就可以直接通往冥界,比如水井,比如一些坟地,还有就是桥了。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也不是每个鬼都能出来,从第十八层地狱里跑出来的那个恶鬼便是利用了人间和冥界的连接点在桥上张开了他的鬼嘴,有些人看着是走过了桥,实际上已经被那个鬼给吞下了肚子。 那座桥太不寻常了,有的孩子走着走着就不见了,所以那一块有好多人在找人,冷溪这才想起自己在桥上的时候听到的哭声,那些孩子不是不见了,而是被那恶鬼给生吞了,而不知情的父母还在焦急的到处寻找。 玄空道长发现那里的异样后一转身才发现冷溪也不见了,但是当时顾不上那么多,他只好让冷方璇在四周贴符布阵,那个恶鬼在发现了悬空道长后便越发的放肆,直接开始大人小孩儿都吞进去,那座桥也在瞬间倒塌,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个恶鬼开始难受起来,桥倒塌后玄空道长还没出手,那个恶鬼便自燃起来,化作了灰烬。 桥倒塌后桥上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冷溪也在恶鬼化为灰烬后出现了,但是已经没了气息,冷方璇以为冷溪死了,所以才会有冷溪睁眼时看到的那一幕。 四周还有不少哭声,冷溪身体一震,哭声…… 他的思绪再次回到现实,前面果然有哭声,不是回忆,是真的,几个人快步走向人群聚集的地方,那些人都盯着河面看,只见河面上的船已经翻了,其他的船也破烂不堪,被什么东西直接给撞断的样子,那些花灯也熄灭了,凄惨的浮在水面,好几个人在旁边哭着,其中一个妇女向周围的人磕了磕头。 “各位行行好救救我们当家的吧,没有他我也没法活了啊。” “我的孩子啊! …… 此起彼伏的哭声,还有周围人谈论的声音,原来是那些人坐船游玩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其中有一条船突然就被什么东西给撞成了两半,船上的人掉下去了,其他船上的人立马救人,但是那掉下去的人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什么东西给扯下去了,接着其他人也不敢乱动,但是水下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围着船转,落水的人都没能再出现。 船上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有的人想要跳上案,结果刚一跳起来就惨叫一声被什么东西给拽下去了,那个东西又开始撞船,岸上的人也不敢靠近,船上的人包括船夫不一会儿就一个都没了,岸上的人眼睁睁看着谁也不敢乱来,生怕下一个被扯下去的就是自己。 有一只黝黑的手慢慢伸上来,河对面的人开始尖叫: “水鬼,水鬼!” 这边的人才发现有一只手出现了,它突然抓住了靠河最近的那个正在哭的妇女的腿,妇女惨叫一声趴在地上,死死的抠住地上的石板,有的人尖叫着后退,有的人上前一步拉住了妇女的手。 冷溪御出飞剑一下子斩断了那只黢黑的像是手的东西。那个妇女得救了,但是她的腿却几乎断掉。 “那东西不敢上岸,大家里水远一点。”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这样喊了一声,那些人便默契的离水有了一些距离,那几个失去了亲人的人仿佛找到救星一样跪倒在冷溪面前,乞求他救救自己的丈夫,孩子…… 冷溪摇摇头,意示没救了,就算没有那不知道是什么都东西,普通人在水下这么久也没救了。 那几个人哭得更伤心了,冷溪捡起那半截手臂一样的东西,上面还在流血,红色的,看来……不是鬼怪。 人群 不知不觉又开始闹起来,大家都注意力都在冷溪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彼岸,这时彼岸俯在岸边看着水里,一瞬间彼岸就不见了。 有人尖叫一声,有人打呼,有个孩子被扯下去了,几人这才发现彼岸不见了,刚才那岸边一闪不见的红色是彼岸,姽丝将佳钰推给琅邵后毫不犹豫的就跳下去了,同时跳下去的还有冷溪。 佳钰惊呼一声姐姐想要靠近岸边,被琅邵给抓住拉了回来,并安慰她没事的。 水下一片视线很差,姽丝抬头能看到水上面因为那些灯笼而星星点点的光,她能感觉到四周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游动,嘭的一声,冷溪来到了她的身边,两人手中都拿着剑,背对背靠着,火灵蛇也出现了,水下能看到一些了。 岸上的人看到水下出现了两条蛇一样的火光都惊呼起来,琅邵和佳钰却在看到光亮的时候放下心来,有火灵蛇在,姽丝和冷溪不会有什么事的。 水下的两人环顾一周后没发现彼岸的身影,只有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快速游着,快得只能看到一团黑影,两人对视一眼后决定分头寻找,两条火灵蛇也分开跟着两人,一个朝着上游,一个朝着下游,没一会儿两人都露出水面换气,远远的两个人都对着对方摇头,岸上的人也因为看到两人没事而松了一口气。 但是一瞬间两人都被扯下去了,人群又是一阵惊呼,两条火灵蛇同时超下游追上去,冷溪被扯到快要追上姽丝的时候正好撞上在追姽丝的那条火灵蛇,那个东西一惊将冷溪松开后逃跑了。 冷溪和两条火灵蛇同时去追被拖走的姽丝,冷溪一会儿又露出水面换气,但是已经看不到岸上那些人了,也不知道游了多远,姽丝好像因为在水下太久有些晕过去了,现在挣扎得很慢,好不容易一条火灵蛇追上去了,那个黑黢黢的东西又跑了,冷溪看出来,那是一个人的模样。 火灵蛇将姽丝驼在身上一下子冲出了水面,有些担忧的回头看着姽丝,姽丝咳了几下咳出一些水后逐渐恢复了意识,感激的摸了摸火灵蛇的头。 很快冷溪和另外一条火灵蛇也追上来了。 “没事吧。” 姽丝摇摇头,将贴在脸上的湿发撩到耳朵后面,“我看到了,像人一样,但不是人,准确的说,像是猴子。” “看来我才得没错,在水中的猴子,就是人们俗称的水鬼。” “往河下游继续吧,我感觉彼岸就在下游。” 冷溪点点头,这一次两人直接骑在火灵蛇身上冲入水中。 第十五章 水中的祭坛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这条河很深,看不到底,越是往下游越深,两人再一次浮出水面换气的时候发现已经河岸两边已经没有了房屋,更不要说人了,眼前好像是一个大湖,所有的水汇集到这里就停止了。 两人相视一眼,再次猛吸一口气后潜下去,这一次和之前不一样,这一次她们打算往下面潜,身边偶尔出现一些好像晕过去了的水猴子,两人这才仔细大量了一番,果然长得像猴子一样。 再往下一点两人看到了一个红点,是彼岸,她正处于一个大水泡中,站在水泡里毫发无损,两人默契的加快了速度,彼岸回头看到两人后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她就有些感动那个,这两人是来找自己的,她笑了起来,姽丝正欲张嘴,一口水灌进她的嘴巴,彼岸见状朝两人扬了扬她的小手,两个大水泡将两人包起来。 没有了水后两条火灵蛇更加活泼起来,不一会儿两人的衣服就被火灵蛇给弄干了。 “彼岸你没事吧。” 姽丝也不知道在水里彼岸能不能听到,但还是问了出来,彼岸摇摇头,并意示两人看下面,两人这才发现脚下的水里居然是一个巨大的石盘,整个石盘是一个太极图,上面的阴阳鱼真的是两条巨大的鱼的雕刻,奇怪的是一般来说河岸都有许多淤泥才对,但是那个石盘上仿佛被清洗过一般干净。 石盘的四周一共有十二根石柱,石柱上雕刻了各种形态的龙,往下看去才发现石柱的底部那里有人,准确的说是尸体,并且用手臂粗的铁链绑着,看穿着来看应该是刚刚在船上不见的那些人,已经完全没救了,十二根柱子只有一根柱子下面没有尸体,虽然不知道这是何意,但是几人从一到这片水域就有不太舒服的感觉。 姽丝能感觉到自己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火灵蛇也警惕的看着四周,有东西游过来了,几人看着水声传来的地方,有一只水鬼正拖着一具发白发胀的尸体游过来,那只水鬼看到几人后先是一惊,然后若无其事的绕过他们拖着那具尸体朝那根没有尸体的柱子游过去。 在那只水鬼将那具尸体用铁链固定的同时,周围的水域开始躁动起来,那十二根柱子也因为有了十二具尸体仿佛变得有动力了一番,随着惨叫声发出,姽丝看到那十二具尸体的灵魂被吸入柱子中,惨叫声便是那些灵魂发出来的,石柱上的龙仿佛开始动了起来。 那些水鬼也在这时纷纷涌现,他们围在那个石盘四周纷纷下跪,嘴里不停念着什么不停的跪拜,随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人竟有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仿佛灵魂要冲出体外,水面上也不停有东西出现,那些东西飘飘忽忽,一出现就被那些雕刻在石柱上的蜿蜒的龙吸入口中。 下面的阴阳鱼朝着一个方向转了一会儿后突然有了要分开的意思,冷溪这才叫到: “不好,这是一个祭坛,那些水鬼在趁机捕捉小鬼来养下面的东西。” 这时姽丝才发现那个阴阳鱼已经分开了一条缝,从那个缝里黑黢黢的,隐约能看到有什么红色的东西。 那个东西一出现,两条火灵蛇有些兴奋起来,姽丝能感觉到它们有想要立马下去的冲动。 “打断他们,不然那东西出来了这个镇会遭殃的!” 姽丝闻言顾不上因为那些水鬼的吟唱而导致的头疼朝那群水鬼冲去,那些水鬼意示到几人的想法后有些龇牙咧嘴的迎上来,但是还有大部分水鬼在继续吟唱,那十二根石柱上的石龙也在不停的吸收着魂魄。 冷溪和姽丝手中拿着剑不停的追赶着那些水鬼,彼岸手指捻出一个法决石盘的四周因此发生了小小的爆炸,有一部分水鬼因此被炸晕过去,另外一部分朝着三人涌来,水猴子的数量众多,每一次火灵蛇也只能缠住一两个,好在每次被它们缠住的水鬼都会在不一会儿便再无反抗之力,因为它们的灵魂已经被火灵蛇给吞噬了。 那个石盘还在不停的往外面分开着,原本几人都无心要伤害这些水鬼的性命,但是那些水鬼的指甲像刀子一样锋利,而且完全没有要放过几人的意思,不一会儿两人身上就有了伤。 最终姽丝一剑插入了一只毛发都白了看起来已经很年长的水鬼身上,鲜血四处弥漫开来。 “咔”的一声,那个石盘停下来了,不是因为那只白毛水鬼的死去,而是因为两条阴阳鱼完全分开了,几人这才看到十二根石柱的下面各有一条铁链,铁链上传来阵阵惨叫,那些灵魂从龙嘴到铁链上,最终到了那些铁链连在中间共同的托起了那口红色的棺材,这就是姽丝一开始隐隐约约看到的红色。 两条火灵蛇已经游过去各自缠在一根珠子上盯着那口红色的棺材了,火灵蛇伸出蛇信子舔了一下嘴唇。 棺材里发出了声音,有什么东西在从里面顶撞那口棺材,以至于那棺材开始振动起来。 “快走!” 随着冷溪一声叫,姽丝和彼岸跟在他身后朝水面游去,快要上岸时姽丝回头看了一眼,那棺材被推开一点了,有一只干枯的有着长长指甲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眼见姽丝走了,两条火灵蛇也跟了上来,三人刚爬上岸后便感觉到了地面的振动,水面爆炸开来,有一个白发老人破水而出,但是他的身上不停冒着黑气,偶尔还能看到那些黑气中想要往外面跑却又被什么给拉回去的一张张狰狞的脸。 “哪儿来的人竟敢屠我子孙。” 水花落下后几人才看清那白胡子老人的长相,穿着一身前后绣了八卦图的黑色衣服,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那八卦图的黑色部分,老人的脸上布满了异常深的皱纹,一张脸长得甚是像那些水鬼,简直是穿上了衣服的水鬼,只是那白胡子白发像是人一样,那白发也是束起来的。 他刚才说屠他子孙,看来他果然是那些水猴子的祖先。 冷溪在看到那白胡子老人身上的八卦的时候表情就有点严肃,这人居然利用道家的法术来吞噬灵魂复活自己。 “你一个水鬼,为何会懂我道家法术,还在这水潭下布下如此恶毒的祭坛。” 白发老人藐视的看着三人道: 第十六章 火灵蛇的造化 “老夫两百年前好不容易修得人形便想去道家学艺,以便日后能够顺利渡劫,奈何你们道家说我是妖怪,非但不肯收我,还想要除掉我,但是你们凡人终究是凡人,整天妄想长生不老,我便利用了一个臭道士的欲望布下这个阵法,他以为他放过我我的子民就能为他在这个祭坛不停的供奉鬼魂,让他复活,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我能利用他的身体和这个祭坛躲过那本在一百年前就该来的雷劫。” 那个白胡子老人说着有些洋洋得意,他一挥手,从水下冒出一顶棺材,就是那顶红色的棺材,那棺材依然被铁链束缚着,但是那个棺材稍微一倾,露出了里面穿道服的一具白骨,想来应该是那个白胡子老人口中想要长生不老的道士。 “一百多年了,好不容易重见天日想找个人说话,没想到竟然是给你们这些杀了我子孙的人说废话!” 白胡子老人一边说着一边面目狰狞的朝冷溪袭来,或许是因为他看到了冷溪的剑上那个八卦图的缘故,冷溪拔出剑将剑挡在胸前挡住了那个白胡子老人的长指甲,即便是这样,那个老人的长指甲也几乎要碰到他的胸膛,冷溪被老人推得不停后退,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冷溪一声令下,两条火灵蛇朝着白发老人攻击过来,但是白发老人似乎是知道两条火灵蛇能伤害灵魂一样,一挥手,两条火灵蛇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飞出去。 姽丝拿着剑冲上去,与此同时从彼岸的身后出现了无数的金色蝴蝶,闪着金灿灿的光芒朝正打起来的两人飞过来,白发老人一时被挡住了视线停了下来,并且意味深长的看着彼岸,刚才那些金色蝴蝶飞过来的时候自己居然没能将它们扇开。 白发老人转而向彼岸扑过去,彼岸的那些金色蝴蝶再次聚拢,原以为是不堪一击的一招,那个白胡子老人却被打飞了出去,白胡子老人还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咬牙切齿的说道: “很好,小姑娘,你值得我认真对待,老夫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我一起,二是死在老夫手下,,让老夫吸了你的修为,你一个花妖,何必和两个凡人在一起,其中一个还是道士,总有一天他会杀了你,还口口声声说为民除害。” 彼岸没有丝毫犹豫就摇头道: “我喜欢和她们在一起。” 两只眼睛眨巴着甚是可爱,小手一挥,那些蝴蝶朝着她聚拢过来,姽丝的剑悄然靠近白胡子老人,但是那剑还没刺上去姽丝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出去。 冷溪连忙扶住姽丝,火灵蛇再次扑上去,但是这一次两条火灵蛇从不同的两个方向朝白胡子老头飞过去,其中一条火灵蛇被打了开,另外一条火灵蛇咬住了白胡子 的一直手臂,随着手臂被咬住惨叫声也响起,不是白胡子老头发出的,而是他身后那些黑雾中狰狞的人脸发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畜生,我辛辛苦苦吞噬的灵魂岂能给你做了嫁衣。” 白胡子老人说着将他手臂上的那条火灵蛇也甩了出去,但是那条火灵蛇很快就稳住了身形,并且伸出蛇信子舔了舔嘴巴,一脸满足的模样,那个白胡子老人身后的黑雾也因为被火灵蛇咬过一口后变小了许多。 回想到一开始火灵蛇的兴奋和现在的模样,姽丝似乎有些反应过来: “冷溪,你有没有发现,火灵蛇似乎能吃掉他。” 冷溪点点头,他听师傅说过,火灵蛇来自第十八层地狱,在那里便是以恶鬼为食,所以也不难解释为什么那个白胡子老人身后的黑雾会变小了。 彼岸左手小手一抓,从白胡子老人脚下长出无数长长扁扁的叶子旋转着将白胡子老人围在中间,叶子不停旋转,白胡子老人在里面发出了阵阵怒吼。 “火灵蛇,上!” 两条火灵蛇听到彼岸的指挥后迅速飞过去将那个球状的东西围起来,随着火灵蛇的靠近里面的怒吼声音变成了阵阵惨叫。 “啊!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们!” 里面的惨叫声慢慢的越来越小,就在姽丝和冷溪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个叶子裹成的球突然炸开了,两条火灵蛇也被炸飞开了。 那个白胡子老头的身形出现了,相比刚才他的身形变小了很多,显得有些佝偻,原本是人的外形,现在也彻底变成了一只水鬼的模样,浑身黑毛甚是难看,脸上的褶皱更多了,他警惕的看看四周选择了一个方向正要逃跑。 “孽障,哪里去!” 突然从那棺材里发出一道白光拦住了他的去路,那白光顿下来众人才看清是一个穿着道服的鬼魂,那道服和棺材里那具白骨的道服一模一样,那个道士脸上肉肉的,显然是一个胖道士,他手中拿着一个拂尘,那个水鬼盯着他咬牙切齿的说到: “你居然还在!” “哼,当年师父交给我的任务便是除掉你,还没除掉你我又怎会消失。” 胖道士将手中的拂尘往天上一扔,霎时间乌云密布,雷声轰轰响着,那个水鬼瞬间变了脸色,打算绕过那个胖道士逃跑,胖道士丝毫不慌乱,反而又要坐下来看戏的意思,看了一眼受伤在一旁的火灵蛇道: “还不快去追上他,这可是一场好机遇。” 两条火灵蛇闻言竟然听话的朝着那个水鬼追了上去,不一会儿两条火灵蛇就将那个水鬼给缠回来了,天雷也在这时降下,正好击中两条火灵蛇,姽丝大叫一声打算跑过去,胖道士悠悠落下一句: “小友不用担心,胖爷我算了一算,你这火灵蛇啊,近日有大造化。” 又是一道天雷劈下,正好劈中了湖中那口棺材,棺材一瞬间化为灰烬,那湖面下的水鬼也在这时纷纷逃窜。 接二连三的天雷劈下来,火灵蛇所在的方向全是一片白光,白光里传来一阵阵惨叫,惨叫声越来越小,最后几人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化成了一股黑烟,惨叫声也再也没有了。 但是天雷还在继续,白光中隐隐约约夹杂着红光,像是红色的闪电一样,两条火灵蛇相互缠绕着向天雷迎去,偶尔有一声火灵蛇传出来的吟叫,和平时的嘶嘶声不一样,那声音传出来的时候四周的山野都好像震动了一样,山鸟走兽也躁动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那天雷才渐渐有了弱下去的意思,胖道士微微点头,然后渐渐透明就要消失。 “今日之事谢过几位小友了,胖爷我也是时候去轮回了,一百多年过去了,这世间,胖爷我是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胖道士逐渐透明的脸上那落寞的神色谁都看到了眼里,他被困在这不见天日的湖底一百多年,他那些曾经的亲戚朋友早就…… 第十七章 火灵蛇长角 难怪他说这世间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胖道士说完后彻底消失不见了,雷声也停止了,两条火灵蛇身上的颜色开始变得红色中透着金色,一边朝姽丝这边飞来,一边变小了身形,但是尽管如此,两条小小的火灵蛇还是扑到姽丝怀里,将姽丝撞得坐到地上,两条火灵蛇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姽丝伸出手抚摸它们,但是这一次手感和往常不一样了,姽丝不由得仔细去看两条火灵蛇的头上,只见它们头上都有两个小小的凸起来的地方。 “这是……角?” 两条火灵蛇长着嘴巴像是在笑一样齐齐点点头,接着又相互缠绕在一起朝着天空吟叫出来,那声音……和刚才在天雷中的声音是一样的,两条火灵蛇像是在邀功一样一边嘶嘶叫着一边看向姽丝。 “这是要化龙了。” 冷溪也发现了这个变化,平时不苟言笑的他也忍不住高兴起来,两条火灵蛇再次疯狂点头,在几人身边高兴的飞来飞去。 “我也要摸我也要摸!” 两条火灵蛇飞到彼岸跟前停下,用小脑袋在彼岸的手心磨蹭,弄得彼岸咯咯直笑。 三人骑在火灵蛇身上顺着河流很快就回到了起先下河的地方,好多人都以为几人已经出事了便散去了,只剩那几个失去了家人的人还不甘心的等着,最后得知的结果却是那几人已经没了,只剩尸体还在湖边。 佳钰看到姐姐安全归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了刚才的一番经历,几人最终决定用靠火灵蛇去极寒之地,骑马实在是太慢了,于是第二天一早几人便出了门。 佳钰和姽丝一起,琅邵和彼岸一起,两条火灵蛇从昨晚长出角后便一直很兴奋飞得很高,直上云霄,而冷溪则御剑飞行,和火灵蛇相处时间长了佳钰便不再害怕它们了,更何况它们还好几次救了姐姐,佳钰这样想着伸出手摸了摸坐下的火灵蛇,火灵蛇感受到了佳钰的抚摸,开心得加快了速度,琅邵和彼岸骑的那条火灵蛇也加快速度追上来,一时之间几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晚上几人到了一个靠近极寒之地的名为山花城的地方歇脚,在这里倒是听到一个意外的消息,有人说太子琅邵在昨日回到了皇宫,看来十三已经平安到达皇宫了,琅邵闻言放心下来。 交谈中的另一个人则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闻言几人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说不可能的人,原来他不是“人”,而是一只虎妖,他身边的也是一只虎妖,两只虎妖化作了人的模样,佳钰看到两只虎妖的时候差点惊呼出声,还好被琅邵及时捂住了嘴巴,然而那虎妖似乎还是感受到什么一样朝几个人的方向看过来。 琅邵假装给佳钰戴上她的簪子并说到:“叫你慢一点啦,簪子又掉了吧。” 佳钰脸红的低头了,虎妖也转过头去继续说: “我之前跟了很久,那个太子琅邵身上的那血的味道很诱人,我不会弄错的,绝对没有弄错。” “那你的意思是说那太子来了这里?” “不然你以为我也是为那啥上古神剑的碎片来的吗?上古神剑的碎片我可不敢去抢,据说有一金环在守护那碎片,就我们这些小妖,连那金环都打不过,跟别说那金环后面是何方神圣。” 听到有金环守护神剑碎片的时候冷溪表情严肃起来,若是金环背后的人是敌人,那避免不了一番恶战,但是他的脑海中不知不觉回想起十五年前那个在魔界要用金环和自己换糖的小和尚,十五年了,不知道现在那个小和尚变成了什么样,如果真的是他的话,神剑碎片落到他手里倒也没什么,但是,千万千万不能落到夸魆手中。 “那你找到那什么太子了吗?” 两只虎妖就这样一言一语的说着,其中一只虎妖摇摇头道: “我不知道那太子长什么样,只能靠气味追到这里,可是有一天突然闻不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敢肯定太子没有回皇城,我前两天还追到了双鱼镇。” 两只虎妖凑到一起,那只说是追到黄鱼镇的虎妖小声说到: “你有没有感受到有龙出现了,就是那个时候我才开始闻不到那个太子的气息的。” 尽管那只虎妖说得很小声,还是被冷溪和姽丝听到了,彼岸也不例外,三人拉着几人就走,火灵蛇长出龙角后居然还能掩饰琅邵身上那让妖魔疯狂的血的味道,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惊喜,这就意味着他们以后的路会少很多麻烦,但是既然那虎妖都追到了这里,说不定还有其他妖怪在暗处虎视眈眈。 几人决定在这里休整一番就进入极寒之地。    因为那上古神剑碎片的消息出来后这个靠近极寒之地的小城倒是因此热闹起来,但是也因此鱼龙混杂起来。 据说上古六神之一的花姬就是从极寒之地这个地方孕育而生的,这个小城名为山花城也和花姬有那么一点关系,极寒之地被冰封后只有这个小城还有一些珍稀的草药,山花城祖祖辈辈便是靠采草药发家的。 极寒之地离山花城的距离有一天的路程,极寒之地被冰封得太久了,人们都忘了这个地方原本的名字,极寒之地四季冰封,但是山花城却四季如春,若是极寒之地没有被冰封的话估计也是四季如春的吧,花姬是百花之主,一定是喜欢春天的。 进入极寒之地之前几人去准备了一些较保暖的衣物,姽丝最放不下的就是佳钰和琅邵了,自己有火灵蛇在身,自然是不会害怕寒冷,彼岸和冷溪都有法力,佳钰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 而琅邵徒有一身金贵的金色血液,还是一说到冷就不自主的打个哆嗦,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太子居然会害怕寒冷。 第十八章 清心的回忆 此时此刻的佛界,一个二十岁左右长相俊美,内穿白色外穿浅青色僧袍的年轻和尚正在一出悬崖上打坐,悬崖上开满了红色的花,仔细看去这些花竟然和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有些相似,只是彼岸花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但这悬崖上的红色花朵下面真真切切长着绿叶,俊美和尚双眼微闭,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只金色的蝴蝶浑身金粉的在他身旁飞来飞去,不一会儿又停在他的肩膀上。 男子眼睛缓缓睁开,一双极为魅惑的丹凤眼有些宠溺的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蝴蝶,伸出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旁,那只蝴蝶扑棱着翅膀飞到他手上。 男子身后一个更为年长的和尚出现了,大着嗓门对年轻和尚说到: “清心,你整天像个女娃一样玩弄这蝴蝶,怕是动了情,要不让佛祖还了你的俗,让你去寻那冥界的小蝴蝶?”自从十五年前清心从魔界回来时带着那只金蝴蝶后,魔界的人看清心日日与那金蝴蝶形影不离,便私下取笑那金蝴蝶的主人为小蝴蝶了。 “伏虎师叔笑话清心多次了,清心难得有这玩伴从小到大,更何况清心从小礼佛,哪有那般容易动了凡心。”清心没有回头,只是缓缓道来,温润有磁性的声音倒是和他俊美的外貌极为相配。 “佛祖差我来告诉你一声,你那金环有下落了,这次允你离开佛界,你可以去找那个小蝴蝶了。” 清心闻言站起身来,那金蝴蝶也飞了起来,但始终不会离他太远,“伏虎师叔,清心请教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伏虎有些奇怪,清心从小在佛界长大,从小天资聪慧,更是得到佛祖亲自栽培,居然还会有问题请教自己。 “僧人,当真无欲无求吗?” “这个问题你还是下凡去自己寻找吧,不可说不可说也。” 伏虎说完便驾云离开了,只留下清心一人看着那飞来飞去的蝴蝶发呆,十五年前的回忆涌上心头: 十五年前魔族公主五岁生辰这一天,各界的重要人物都有来祝贺。 两个穿着红裙的小女孩儿手牵手,姽丝拉着彼岸的手摇晃: “彼岸,你看我们都是红色的衣服,是不是像人间那些人成亲?我们俩成亲咯~” 彼岸笑出声来: “孟婆婆告诉我成亲的人都是一男一女,我们两个都是女孩唉!” “可是人家想永远给你在一起。”姽丝拉着彼岸的手撒娇她正还要说什么,魔妃走过来拉住两人的手: “好朋友当然要永远在一起,今天来了好多小伙伴你们去和她们一起玩。” 魔妃穿着一身鹅黄,皓齿蛾眉,白肌如雪,任谁看见她都会以为是仙女下凡,而不会与魔扯上关系,可她就是魔妃,魔王百般宠爱的女子,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来历,因为不知什么原因当别人想看清她的真身时都只能看见一团遮蔽了一切的白光。 “姽丝,昨晚我和你说过的什么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母妃,您放心吧!”姽丝说完带着彼岸离开,只给人留下两个鲜红的背影…… 妖后牵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儿进入在场各位的视线,她穿着一身紫色长裙,长长的裙摆在身后由两个小妖牵着,长发黑如墨只用一根浑身通白的玉簪就轻易绾出了好看的发髻,媚眼微眨,朱唇轻启: “妖族浅歌,在此见过各位。” 对妖后来说,行礼只是一个形式,所以不需要有任何人发话她便直起身子,弯腰对她牵着的小姑娘说: “如婳,去找姽丝姐姐玩吧!” 小姑娘一双美目不亚于妖后后有魅力,小小年纪脸上尽是散发着妩媚气息,再加上她同妖后一色的紫色裙衫,倒是更增几分神秘,小姑娘点点头,由魔族的一个小魔领着去找姽丝了。 随后,王母娘娘和大皇子琅劭也来了,琅劭小心的与王母娘娘传语: “母后,那个妖后是九尾妖狐?” 王母点头,却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一只手在面前张来手掌,一个红得滴血的桃子出现在她手中, “这是我神界送于公主的寿礼,望魔王笑纳。” 此言一出,在场的一些人议论起来,王母娘娘的桃园里桃树三千年才结一次果,是一个能长生不老,而这个桃子不同,这个桃子是桃园核心那棵桃树结的,三千年只结一个果,不仅能让人长生不老还能增加功力,王母如此轻易就赠出可见其神界的出手阔绰,看那桃子的样子已经是有了灵气,只是还没有意识,众人不禁垂涎三尺。 魔妃亲自从王母手中接过桃子邀她入座,琅劭得到允许去找小伙伴了,在座各位还在仙桃的震惊中时一个身着佛衣的小和尚和一个穿着道袍的小道士同时走了进来: “人间冷溪,前来公主祝寿” “佛界清心奉佛祖之命前来为公主祝寿。”两人话一出在场的人交头接耳更甚了,人界派了使者来本就不可思议了,想不到佛界也派了人来,不知是看在魔王的面子上,还是看在魔妃的面子上,或者是魔族公主? 第十九章 回忆中的风波 几乎是眨眼间,姽丝出现在冷溪和清心面前,先朝着在座的众大人行了个礼,然后对着冷溪和清心说: “我们去玩吧。” 两人似在考虑,姽丝拉了他们的手在众目中离去,冷溪是个小道士,话不多,清心睁大了眼睛好奇的在四周看过来看过去,奇怪的是姽丝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拉着他们的手袖朝着一个方向走,远远的就看见有四个小孩儿坐在亭子下的桌子旁边讨论着什么。 那边也有一个姽丝,正盯着琅劭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到: “原来那天偷看我的是你,还好我没有破镜为刃,不然你一定会受伤的。” 破镜为刃,就是在击破别人的镜目时让镜子碎成刀刃四散开,琅劭想起那天镜目碎后变成了花瓣,难怪父皇说她友善,幸好是花瓣不是刀刃,想到这里,琅劭打了个寒颤。 冷溪迷惑的看着那边说话的姽丝,又看看眼前的姽丝,只见眼前的姽丝慢慢变淡,回过头对他们两个咧嘴一笑后完全消失,那边的姽丝同时发现了这边的他们两个,抛下三人飞奔而来,她先是站到冷溪面前盯着她问: “你是从人界来的吗?” 冷溪点点头,眼前的人是魔族公主,可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师父说了,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当他看出另一个红衣女孩儿是一朵彼岸花,紫衣女孩儿是只狐狸时他并没有感到害怕,更何况从小跟着师父捉妖,这点世面他还是见过的,他从手袖中掏出一把糖递给姽丝,这一下他有些羞涩了,声音也有一点小了,来魔界时自己师父就让自己带了糖,说糖在魔界是稀物,说了一大堆理由,明明是他抠门,舍不得送出什么珍宝。 “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这个是糖,是人间的东西。” “可以吃吗?” 冷溪突然笑了,有些想敲一下她的头的冲动,“糖就是拿来吃的。” 姽丝迫不及待的从他手中接过躺,往刚才来的方向跑回去,跑到一半又回过头来招呼他们俩: “你们两个快过来呀” 冷溪和清心并肩走过去,清心扭头问: “冷溪,你可以给我一颗那个糖吗?我也没有吃过,我可以用这个给你换。” 清心同样才五岁的样子,歪着光光的小脑袋,那样子甚是可爱,他从手腕取下一个金环,那是佛祖给他的,冷溪一看他拿出的挺贵重的东西,连忙拒绝。 “我现在没有了,等我回人界可以给你好多,我不要你的东西,你收好吧。”说完,冷溪笑着摸了摸清心的小脑袋。 清心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佛祖教过他:得不到就要放下。 两人刚到桌边坐下,姽丝把糖分到几个人手里,轮到冷溪时,姽丝扭头问:“你多大了?” “七岁。” “你比我大哎,那我叫你哥哥好不好?” 几个孩子一同看向冷溪,冷溪的脸突然就红了,身边的几个孩子中自己看起来最大,叫哥哥也没什么不可,可人家是魔族公主,而自己只是一介凡人。 “这……” 正当冷溪迟疑,琅劭抢过话 “我也比你大,你也叫我哥哥吧。” 姽丝微微点头,琅劭得意的笑了。 “那这样,我就走了邵哥哥,还有冷溪哥哥,如婳妹妹,你要不要也叫他们两个为哥哥?” 姽丝拉过如婳的手征求意见,如婳一听这话,立马不高兴了,尖声闹到: “他只是一个凡人,我才不要叫他哥哥,还有她,明明都是上千年的老妖婆了,为什么和我们一起玩!” 冷溪和琅劭同时看向如婳手指方向,彼岸藏到姽丝身后,一脸委屈模样,大眼睛汪汪的,任谁都不会觉得如此可爱的小女孩是如婳口中上千年的……老妖婆。冷溪和琅劭只看出她的本身是一朵彼岸花而已。 “如婳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么,彼此她是个好女孩儿……”姽丝的话还没说完,如婳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来打断她的话: “我好歹也是妖界公主,你凭什么凶我,我要去找母后。” 如婳跑开了,姽丝把彼岸交给三个男生就追了上去。 冷溪走到快要哭的彼岸身边小声安慰她: “别哭了,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叫我哥哥的。” 彼岸用力点头说谢谢,泪水也因为点头落到地上。 “佛祖说无论怎样都不介意别人的看法的人才会快乐。” 清心像一个传话的人一样,偶尔又冒出一句“佛祖说~”来,琅劭口中含糖,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吧一颗糖塞到彼岸手中,清心见状,有些不舍,却又突然下定决心的把刚刚姽丝给自己的糖全部给了彼岸。 “谢谢你们,冷溪哥哥,邵哥哥,还有清心哥哥。” 彼岸把糖塞还到几个人手中,破涕为笑,抹了抹挂着泪水的脸: “我们去找姽丝吧。” 第二十章 小蝴蝶的来历 姽丝一路追着如婳到庆宴的大厅门外,似是不耐烦一般,如婳忽然转身虚空一掌向姽丝打去,姽丝连防备都没有来得及被打飞出去,正当她要落地时她身体后面钻出两条浑身泛着红光的小蛇陡然变大接住了她,姽丝刚站稳,迎面的如婳身后飞出八条狐尾向她攻来,两条火灵蛇张大了嘴迎上去要撕咬如婳的狐尾。 “回来!” 姽丝对着那两条护主的火灵蛇大叫,火灵蛇停住了,如婳的八条尾巴也顿了一下,火灵蛇回头看了看姽丝,姽丝眉头一皱,两条火灵蛇有些不甘的回到姽丝的身体里,而如婳却加大了功力,八条狐尾猛地将姽丝卷到了半空中。 “我讨厌你。” 如婳满脸怒气的大喊,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已经站了不少前来参加公主宴会的贵客。 “姽丝!” “如婳!” 魔妃和妖后同时大喊,刚才的一幕谁都看到了,姽丝已经收回了火灵蛇,谁也没想到如婳会继续出手,如婳听到身后的声音收回了尾巴,姽丝的脸被勒得通红,一时无力从半空落下,魔妃连忙向姽丝奔去,这关键时刻魔妃竟没施法,王母娘娘伸指一弹,姽丝的身下出现一片彩云将她托住缓缓下落,如婳扑到妖后怀中撒娇: “母后,我不要和她们玩,她们都不听我的命令,我要回妖界,在妖界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要回妖界,回妖界!” 如婳说着竟是命令起妖后来,妖后没有办法,只得依了她,也不看看姽丝的情况,两人不打一声招呼就化成两道紫烟一转就不见了身影。 “姽丝,你没事儿吧。” “母妃,我也不知道如婳妹妹怎么就讨厌我了,我不是故意惹她生气的。” 姽丝说着将头埋在魔妃怀中哭了起来,委屈的模样让人好心疼。魔妃抚着她的头安慰,过了一小会儿,魔妃再次低声问到: “有没有受伤?” 姽丝抬起满脸是泪的脸摇摇头。 “没有受伤,可是母妃你叫我要照顾好大家,我惹她生气了,母妃你怪我吗?” “母妃什么时候怪过你了,你是母妃的宝贝,母妃怎么舍得怪你呢。” 姽丝突然笑了,还满脸泪水就笑了起来。声音甜甜的,用她的小手摸摸魔妃的脸: “母妃也是我的宝贝。” 姽丝稚嫩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时在场的各位都笑了。纷纷赞赏姽丝的懂事儿,魔王忍住了怒气来到她们身边,魔妃正欲开口说什么,魔王打住她: “若不是想到你会怪罪我。我一定会把她们揪来给女儿赔罪,云萝,还好你们没事儿。” 魔王说着在众宾客的目光下圈住魔妃和姽丝,将她们紧紧拥在怀里。 原来魔王宠爱魔妃的传言是真的,魔王对魔妃唯命是从也是真的,自己女儿被欺负了,魔王居然也能想着魔妃的感受而隐忍了下来,这更加让在场众位对这位似乎不会法术的魔妃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人物才能赢得魔王的如此宠爱,并且得到整个魔族的拥戴,六界各位对她也是客气至极。 姽丝抹去泪水,抬头道:“母妃,父王,那我去和彼岸她们玩儿了。” 魔妃和魔王同时点点头,目送姽丝跑到小伙伴中才回到转身接待宾客,“各位见笑了,小女不太懂事。” “哪有哪有,公主小小年纪。心胸宽广,今后必成大器。” “是啊。公主懂事得很。” …… 姽丝和彼岸带着三个男孩子跑出魔界到了忘川河边游玩,河的上游河水清澈见底,但是忘川河并不是什么人都敢靠近的,忘川河是渡灵魂的地方,很多灵魂因为欲望太重而被困在忘川河中,彼岸从小生活在忘川河边自然是无所畏惧,清心蹲在路旁看花看得认真,突然从花丛飞出的阵阵金色的蝴蝶把他吓得坐到底上,一群小伙伴儿哈哈大笑。 彼岸扶起他安慰到: “清心哥哥不用怕,这些蝴蝶都是我的,它们不会伤害你的。来,把你的手给我,我送你一样东西。” 同样是小手,彼岸拉过清心的手,把一只金色蝴蝶融入清心的手中,“只要你心中想一下,它就会出来了。” 清心试了一下,果然那只蝴蝶从他的手心飞出。 琅劭在河边拿着一根草伸到水中,不一会儿就有几团黑乎乎的东西来围着琅劭在水中游来游去,其中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顺着他手中的草来到他手上,结果下一秒就化做一团淡淡的烟雾消失了,水中的那几团东西像是被吓到一样一哄而散了。 彼岸似乎感觉到什么,飞奔来到琅劭身边问道: “琅劭哥哥,你不能伤害水里的鬼,不然阎王爷爷又要凶我了” “呃?刚刚这里有几团黑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琅劭看看自己的手,什么事儿也没有,又看看水中,那些黑东西依然没有再出现,见到这个情况,彼岸很高兴的叫到: “琅劭哥哥好厉害,也不用怕他们哎,好多人都不敢靠近的,会被那些鬼拖到水中。” 此时另一边姽丝和冷溪似乎陷入困境,那些水中的魂魄拼命的要攻击冷溪,一时河边热闹起来,几个小伙伴一边与鬼打架,一边追逐打闹,直到阎王亲自赶到才让一群人停下来,阎王一见到是彼岸和姽丝本来很凶的脸瞬间无奈起来: “二位姑奶奶,你们别杀我的子民了啊。” 虽然忘川河里的魂魄都是些戾气极其重难以往生的,但是在地府也是必不可少的存在,同样是阎王的子民,阎王无奈的把几个人劝回了魔界。 庆宴结束。琅劭还舍不得离开的一步三回头看在魔界出口送客的两个红衣小人儿,冷溪和清心倒是离开得洒脱,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清心离开魔界后扑到一朵厚厚的云朵上,驾云朵向佛界飘去。 佛殿上众佛正在听如来佛讲佛,一朵云飘到殿中央缓缓下落,现出其间睡得正香甜的清心,圆嘟嘟的小脸泛着微红,嘴边流有一条长长的口水的痕迹,似是感觉到什么,清心的眼微微睁开,伸出小手揉了揉眼便盘腿坐起来,他的腿下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个蒲团,大大的刚好可以做他的小床。 “师父,我回来了。” “在魔界可是吃到了什么好东西?你看你的口水都快淹了这大殿了。” 闻言,清心在众佛的笑声中惊恐的看地面,一只手擦去嘴角的口水,环顾四周都没发现什么他才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众佛的笑声更大了,清心小声嘀咕: “师父,您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清心还把‘不打’两个字说得重了一点,稚嫩的声音甚是好听。 “阿弥陀佛,为师只是夸张了一点,不是诳语。” 待佛祖说完,一旁的十八罗汉中的伏虎罗汉反问清心: “既然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你在他人面前都说自己是点灯童子,这不是诳语吗?”伏虎罗汉的话虽有些严厉,但他的脸上带着笑,像是在与清心开玩笑,清心眨两下眼睛: “伏虎师兄,师傅说要谦虚,再说了,我本来就每天都点灯呀。” 清心如此一说倒是没人再反驳,伏虎罗汉有些哑口的看向佛祖,佛祖平淡的笑了: “这次去魔界可有什么收获?” 佛祖一开口,清心扭着小脑袋回想,黑黑的眼珠骨溜的转,他不说话,众佛也就看着他,静静的等他的回答。 “彼岸是个好……”清心顿了一会儿,似乎是说不下去了,良久他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接上,“女孩儿。” “好女孩儿?”其中一个佛有些不懂将清心的话重复一遍。 “彼岸是个好女孩儿,姽丝这样说的,而且彼岸给了我这个。”清心小小的手掌张开,一只金色的蝴蝶从他的手心飞出,绕着他飞来飞去,“她还给了我这个,可是,师父,彼岸她真的是一朵彼岸花吗?为什么我看到的不是彼岸花?师父您认为她的本体是什么?” 此言一出,众佛皆是愣了一下,冥界忘川河边大片大片的红色的彼岸花美得摄人心魂,两千多年前寸草不生的忘川河边一夜之间开出了大片大片的红色彼岸花,而且随着彼岸花出现的还有彼岸花灵,突然出现的彼岸花修出了人身可是轰动六界的消息,六界之人都前去看这彼岸花的人身是不是传闻中一样美丽,可众人看见的只是一个红衫小女孩儿,而且上千年来她都不曾长大更是一个奇闻,清心居然说他看到的不是彼岸花,佛祖面露难色: “这个~不可说。” “那你看见的是何物?” 清心看了看已经把眼闭上的佛祖,又看看发问的降龙师兄,不止降龙罗汉,其他各佛也在等清心的回答,降龙罗汉刚好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清心也把眼睛闭上,奶声奶气的回答: “佛说~不可说~” 第二十一章,金环出现了 众佛哭笑不得的相互看看,再次把目光回到清心身上时他正闭着眼睛,小小的身体微微来回摆动,看样子又是睡着了,佛祖大手一扬,一条白色的毯子出现在清心的头顶上方缓缓落下将清心盖住,清心像是冥冥中得到允许般卧在他的蒲团上,彼岸送给他的金色蝴蝶停靠在旁边缓缓煽动翅膀~ 那一次清心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一个浑身羽衣、四周散发着黑色气息的人悬在半空,他的四周有六界的许多人士,可那些人都动不了,黑色羽衣的人嚣张的大笑着,他手指一弹,一股黑色的气体向着一群天兵袭去,将那群动弹不了的天兵包裹着,无声无息间那股黑气回到黑色羽衣的人身体里面,而那群天兵已经成了一副副骨架,风一吹,形成一捧灰散去,其他的人惊恐的看着瞬间不见了的天兵,不禁有些战栗,黑色羽衣的人身形一闪到了嫦娥身边,从包裹着他自己的黑色烟雾中幻化出一只手来捏住嫦娥的下巴: “你还爱他吗?” 嫦娥刚升仙不久,她懂眼前这魔鬼说的人是后羿,她当然还爱着后羿,只是为何眼前这个人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她不懂,也动不了,只能一双眼睛越睁越大,看着眼前这魔鬼的手伸进她的胸膛,似乎是想要挖出她的心。 “夸魆,住手!” 一个白衣男子驾云而来,在他说话间一把匕首迅速飞来砍断了夸魆那只沾了嫦娥的血的手,那只手掉到半空中又变回烟雾回到夸魆身体里,夸魆正对着白衣男子,似乎是商量又似是挑衅的说: “铸,你我都不属于六界,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接着又来一个唇红齿白肌肤如雪的女子出现在铸的身后,那女子一来,四周无缘无故开了好些各种各样的花,那女子竟是赤着脚的,她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出现一朵深色蓝莲托住她白嫩的脚,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女子浑身的白衣尽是各种各样的白色花瓣组成, “夸魆,原本我们不想管你,可也不能任由你危害六界。” 女子的声音如银铃般好听,夸魆看着铸拉住女子的手,眼光突然亮了起来: “若是你愿意跟我走,那我就再也不扰乱六界。” “泼皮!” 女子羞红了脸,一只手手掌向上一张,从她手心飞出一根刺藤,她挥着刺藤向夸魆打去,夸魆不躲不避,反而伸手抓住那条刺藤,更加嚣张的大笑起来。 下一秒,刺藤从被夸魆拉住的地方开始长出更多的藤蔓,迅速伸长并捆住他,夸魆挣扎两下没用后猛一发力,刺藤碎坐无数段飞开去,又伤了四周许多无辜的人,铸把女子护在身后,确认女子没事儿后也对夸魆怒起来,召出三把剑悬在面前: “夸魆,你不要太嚣张了。” “嚣张?我今天还就嚣张了。” 夸魆说着化作无数股黑雾向着两人袭来,铸那边三把剑分别与三股黑雾纠缠起来,女子这边没当有黑雾靠近时总会凭空出现一张硕大的菏叶将黑雾裹住,只是不一会儿,荷叶也会灰飞。 几个回合下来,谁也没有占到好处,彼此之间都显得有些吃力,不知不觉间铸那边的黑雾少了一些,正当他松一口气时却发现大部分的黑雾在自己心爱的女子花姬那边,而黑雾的每一招一式都直击花姬要害,铸立马靠近花姬,将她护在身后…… “小心!” 听到花姬的声音,铸刚回头,一团黑雾就击中他,而不远处的花姬因为替铸挡了一击缓缓倒下,黑雾汇在一起再次形成人形,手中拿着一颗滴着鲜血的心脏,很明显,那是花姬的心。 “哈哈……这可比嫦娥那颗心有用多了,充满了爱意的少女的心是这世间最美味的东西了。” 夸魆一口将花姬的心吞下,然后突然没了踪影,铸挣扎着爬到花姬的身边抱起她,花姬扯出一抹惨白的笑。 “铸,还好你没事儿,别哭,我没死,我不会死……” 花姬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化作无数彩蝶飞走,最后只剩一段枯木,铸将枯木抱在怀里,因悲伤失声好久的他突然仰天大叫:啊...... 清心猛然睁眼,佛祖不再是往日的高大形象,像一个普通住持一样披着一件袈裟坐在清心面前。 “师父~” 清心不知道该说什么,浅浅的叫了一声,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些小心翼翼。 “清心,你梦见了什么?” “我、我梦见花姬死了,可是我想不起来花姬是谁了。” “还有呢?” “还有~还有铸很伤心,我也不高兴,好像我就是铸,可我又不是铸。” 清心伸出手挠了两下自己光光的小脑袋,似乎挠两下可以解除心中的疑惑:花姬是谁? 佛祖摇摇头,将滚落在一旁的毯子盖回清心身上。 “睡吧,不会再做梦了。” 清心点点头,感觉脸上有温润的感觉,他伸手摸了一把,有液体出现在手上,他将手伸到佛祖面前。 “师父,这是什么?” “这是泪。” “什么是泪?” 佛祖起身离开,边走边说: “泪是至喜至悲,至幸至痛。” “至喜至悲,至幸至痛。”清心重复了一遍佛祖说的话,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手上的泪应该是至悲至痛,可是什么又是至悲至痛呢,清心不懂了,只是觉得有些不好受,梦里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无论无何,睡觉最大,清心卧在蒲团上再次睡去。 佛祖回头看着已经睡着的清心,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一只手手掌微张开,只见清心手腕上那个金环自动轻轻褪出飞到他手中,佛祖口中轻念咒语,金环上出现一串符文,只见那符文开始燃烧,绿色的火焰越烧越烈,金环开始躁动起来,却又像是被什么束缚着一样无法逃离,最后火焰完全烧完后金环飞出佛祖手中,在空中飞了一圈后又回来停在佛祖面前。 佛祖对着它挥挥手: “去吧,去吧原本拥有的都找回来。” 金环在原地转了两圈后朝着太阳飞去,直到消失不见。 十五年过去了,金环再次出现,佛祖命清心取回金环,清心便准备出发前往极寒之地。 进入极寒之地的前一晚,姽丝一行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来,神剑碎片出现的消息给这个小小的山花城吸引来了各式各样的人:魔族的,妖界的,神界……这一夜注定没法安稳了。 马不停蹄的赶路,佳钰已经累坏了,抱着彼岸在床上沉沉睡去,姽丝一想到整个山花城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就不放心,守在佳钰的房间里,站在窗户边看着月亮发呆。 冷溪敲了敲琅邵的房间,琅邵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打开了门: “是你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冷溪径直走到屋子里面,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湖池镇?” 琅邵关上门: “我和你们坦白过了,我是赵国的当今太子,此行原本是为了选太子妃的,到湖池镇的那一晚开始遭到一些妖魔的追杀,后来逃到了那个破庙,接着就遇到了树妖的袭击,也就是那个叫小六的,我们后来才知道小六就是那晚上的树妖,那天晚上小六出现后小七和姽丝也出现了,要不是她两及时赶到说不定我和十三早就死了。” 琅邵走到桌子旁边坐到冷溪面前,冷溪倒了一杯水正打算递给琅邵,琅邵感叹了一句: “要是没发生这么多事,说不定姽丝或者佳钰其中一个已经是我的太子妃了。” 闻言冷溪将递到一半的茶伸回一饮而下,琅邵注意到他的动作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有些八卦的笑到: “怎么,你喜欢她们中的一个?让我猜猜,是活泼好动风华绝代的姽丝还是楚楚动人兰心蕙质的佳钰?你还别说,真难选择,两姐妹长得一模一样,却给人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冷溪猛的站起来走了出去,砰地一声带上了门,那被他带倒的凳子在地上滚了一圈滚到了琅邵的脚边,琅邵把凳子踢了一脚向床边走去: “切,什么人嘛,大晚上扰人清梦又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 琅邵梦到了雪白色的高大柱子,目光所到之处云雾袅绕,他好像置身一个华丽的大殿里,大殿上有各种各样的人,又不太像是普通的人,每一个都穿着浅色的华丽服装。 大殿正前方坐着一男一女,女的穿着金色的刺着凤凰的华服,男的带着高高的帽子,帽帘随着他说话一晃一晃的。一看就知道他们身份不同寻常,大家好像在商量什么事,说话飘飘忽忽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琅邵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地方,仿佛置身仙境。 上面坐着那个女的开口说话了: “魔族发来请帖,三日后魔族公主生辰,我神族自然是要前往的,只是让谁去比较合适,还请众位仙家商酌一番。” 仙家? 琅邵挠挠头,她说仙家?难道自己真的来到了仙界?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响起: 第二十二章 姽丝的过去 “依小仙之见,魔族此举是将魔族的公主介绍给各界,同时让公主交到朋友,我神界和魔族公主年龄相仿的也只有太子了,带太子去正合适不过了” “太子......原来神仙也有太子啊” 之后的对话琅邵没有听清,只注意到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孩子躲在柱子后面偷听,那些仙家陆陆续续散去后那个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跑过去: “母后,母后,我听到了,可以去玩了是不是?魔族好玩吗?” “整天就知道玩,身为天族太子,你身上的负担可不允许你整天玩乐!” “父皇别生气,邵儿知道,身为天族太子,要维护六界和平,保护六界安定。” 琅邵噗嗤笑了出来,这个天族太子明明是个小孩子,志向倒是不小,而且他母后叫他邵儿,自己的名字也有一个邵字,倒是巧得很。 忽然琅邵看到一只金色的蝴蝶翩翩而来,每扇一次翅膀都仿佛有金色的东西闪闪的飘落,好奇心驱使着琅邵追着蝴蝶去了,只见蝴蝶飞到了另一个大殿门前,大殿正门的牌匾上写着守曦殿,夕阳照在牌匾上散发出温暖又神秘的光芒。 琅邵不知怎么就跟着那只金色蝴蝶进去了,再往里面到了正殿,门口守着两位漂亮的仙娥,蝴蝶飞到两位仙娥面前,两位仙娥咯咯笑着去扑蝴蝶,琅邵不知不觉沉迷在这场景中。 两位仙娥玩着玩着软软的倒了下去,琅邵一激动冲过去想要扶起其中一位仙娥,却发现她穿过了自己的身体,琅邵才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门外跑进来了三个孩子,两个女孩儿都是四五岁的模样,还有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儿跟在身后。 其中一个女孩儿琅邵认识,一袭红衣,金色蝴蝶在她身边打转,赫然就是彼岸,为什么彼岸会在这里,其他人又是谁,另一个女孩儿穿着白色裙子,牵着彼岸的手开心的跑着: “琅邵哥哥,琅邵哥哥,我们来找你玩啦!” “琅邵哥哥?这是在叫自己?” 琅邵疑惑的看着三个人穿过自己的身体进入大殿,不一会儿几个人再次出来,多了那个天族的太子,原来天族太子也叫琅邵? “琅邵,你记得你的使命吗?” 琅邵的脑海里突然想起这句话,那个声音,好像是冷溪的声音,又好像是刚才大殿上被叫天帝的人的声音。 琅邵猛然醒过来,失神的看着月光从窗外洒进房间。 “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呢?” 彼岸朦朦胧胧醒过来时姽丝还坐在窗边出神,彼岸起身拿一件衣服给姽丝披上,姽丝回头时眼睛里全是泪水,彼岸看到这一幕手中的衣服直接滑到了地上。 手忙脚乱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伸手去给姽丝擦泪,从认识姽丝以来她从来没看到姽丝哭过,十五年前魔族大战她收到消息赶到魔族的时候姽丝已经不见了。 这十五年来她日日夜夜守在奈何桥上生怕错过了姽丝的转世,结果一点消息也没有,每次听到一点点消息她都回去寻找,冥界妖界魔族她都找遍了,去魔族闹过很多次,但是那个新魔王,姽丝曾经的叔叔,不但不告诉她姽丝的下落,还企图杀了自己,要不是孟婆及时出现自己恐怕就见不到姽丝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来迟了。” 姽丝将头埋在彼岸怀里,就这样开始无声的哭泣,彼岸站在姽丝面前抱着她,轻轻的抚摸着姽丝的头发,她能感受到姽丝浑身都在颤抖,一直在小声哭泣,她在努力不发出声音。 彼岸回头看了看佳钰,她有点羡慕佳钰,姽丝为了保护她,不让她担心,在她面前一直很要强,甚至都不能放声哭泣,曾经姽丝也是这样保护自己的...... 彼岸迟疑了,一开始她想要姽丝尽快想起自己,但是现在,就算姽丝一时想不起自己也没关系,她不想要姽丝想起魔族的那场大战,她怕姽丝会受不了。 十五年前,夸魆冲破封印,同魔族现在的魔王猎枭一起屠杀了原本的魔尊,也就是姽丝在魔族的父皇。 魔族特殊的修炼方法之一就是能够通过饮血增加功力,当时仅仅只有五岁的姽丝眼睁睁看着夸魆砍下自己父皇的四肢,那些疯狂的一拥而上将魔尊的肢体四分五裂的蚕食,为了乞求夸魆放过魔尊,年纪轻轻的姽丝自刎而亡...... 有传闻说夸魆冲破封印会去魔界是因为觉得姽丝是上神冥妃的转世,自古以来能收服雌雄火灵蛇的只有冥妃和姽丝,他忌惮被重新封印,所以在姽丝还小时就要杀掉她,不止是姽丝,夸魆还在寻找其他上神的转世。 这些,都是彼岸在后来听说的,所以她急于寻找姽丝不止是因为她和姽丝是朋友,这一次,她一定要保护好姽丝...... 只是彼岸忘了,自己是一个只有五岁心智的小女孩儿而已。 过了一会儿姽丝哭累了睡了过去,彼岸轻轻抬起小手,无数金色蝴蝶出现轻轻将姽丝托起放到佳钰旁边后金色蝴蝶变成金色粉末散去,彼岸给两人盖好被子,不知不觉笑了: “现在......我有两个姽丝了。虽然你什么也想不起,但是我一定会加油记着的,” 这一次彼岸坐到了窗户边姽丝刚才坐的位置上,脑海里面响起了孟婆说的话: “彼岸,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彼岸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件事,现在还不能做。 为了隐藏身份,最后的一天路程几人并没有靠火灵蛇飞过去,而是买了马匹和马车前进,佳钰被安置在马车里,尽管佳钰身体弱,姽丝也坚决把她带上,除了自己外她没办法也不放心把妹妹交给其他人。 冷溪和姽丝骑马走在前面,彼此都披了一件灰色狐裘斗篷,而琅邵则穿了黑色的衣服和黑色的斗篷,在马车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彼岸不得不偶尔为他施个小法术让马车里暖和一点。 佳钰的斗篷是全白的,在店里的时候姽丝一眼就看中了这件,却也是价格最贵的一件,她总是要给妹妹最好的,自己则选了比较便宜的灰色带有杂毛的斗篷,姽丝更喜欢这件斗篷比其他斗篷都要短一点的优点,对她来说不会妨碍她用剑。 马车走了一会儿彼岸突然感觉不太舒服,头疼欲裂,抱着头几乎缩成一团,看起来难受极了。 “彼岸,你怎么了,姐姐,彼岸她不对劲!” 佳钰看到这个场景立马叫了姽丝停下来。 “彼岸,你没事吧。” 彼岸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身体里面有什么要出来了一样。” 姽丝和冷溪正商量着停下来休息一下再赶路时彼岸突然出了马车,坐在马车上车夫应该坐的地方,那里原本是给琅邵的座位,但是琅邵冷得不行就进了马车,现在彼岸坐上去了。 “没事的,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我出来透透气就好啦。” 姽丝和冷溪相互看了一眼,看到彼岸没事才又继续走: “我们再往前一点再休息,尽量能够有充足的时间让我们在进入极寒之地前好好休息一下。” 姽丝点点头表示同意冷溪说的。 “姽丝,这些事你已经不记得了,我啊,好像从有了意识就是这么大,我甚至连我怎么来的都不知道,就是有一天我突然就出现在了忘川河边,孟婆婆说以前忘川河两旁全是荒漠。” 彼岸说着,小小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不符合她年龄的悲伤表情,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直到有一天我出现了,那天河边才有了成片成片的彼岸花,因为谁也不知道我的来历,随着彼岸花而来,所以大家都叫我彼岸,到现在都已经两千多年了,可我这两千多年来一点都没有长高,也没有变化,孟婆婆说我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可是我也好想像你们一样长得高高的,成为大人,刚才我感觉身体里面有东西要出来一样,说不定是我要长高了。” 彼岸说着忍不住捂住小嘴巴开心的笑了起来,姽丝想不到彼岸身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原来彼岸都存在两千多年了,这两千多年来不止身体还如同一个小孩子,心智都如同小孩子一般天真无邪,看着她笑了姽丝也忍不住笑了。 但是很快几人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前面的路被拦住了,拦住他们的正是那在山花城里遇见的那两只虎妖,半人半虎的样子看起来甚是奇怪。 其中一只胖胖的虎妖幻化出两个漆黑的的大锤子,大锤子上面布满了突出的尖刺,他舔了舔嘴唇将坐在马车前面的三个人扫视一番最后停留在马车上: “大哥,我闻到了,不会错,是那股诱人的味道。” 被叫大哥的那只虎妖身形反而要小一些,只见他变回了老虎的形态,瞬间变得十几丈高大,虎视眈眈的看着马车上的众人随时准备扑过去。 姽丝和冷溪各自抽出了自己的剑,两条火灵蛇也在虎妖变回原形的一瞬间从姽丝的身体里出现将马车护在后面。 第二十三章 激战 两只虎妖在火灵蛇出现的时候都忌惮的后退了一步。 姽丝和冷溪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彼岸,我妹妹交给你了。” 彼岸轻轻的嗯一声,佳钰和琅邵察觉到外面的情况后探出头来,但是看到马车前面比马车大了好几倍的虎妖后,佳钰又将头伸了回去,因为她看到的不只是虎妖,还有姐姐转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她相信姐姐,从小到大最依赖的也是姐姐。 半人形的虎妖冲上来的一瞬间姽丝也拿着剑迎了上去,虎妖直接拿着手中的大锤子朝姽丝砸去,姽丝灵活的闪到一边躲过了,虽然虎妖的体型比自己大两三倍,但是自己体型比他小,倒是灵活了很多。 姽丝手中的剑成功划伤了虎妖的手臂,但是虎妖也乘机一锤砸到了姽丝腰上,动作发生得太快,守在马车前面的火灵蛇都没来得及帮忙。 姽丝被这股力量砸飞了出去,其中一条火灵蛇飞过来将姽丝驼起,朝着虎妖嘶嘶叫。 “姽丝!你没事吧!” 彼岸焦急的叫了出来,冷溪的注意力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姽丝的方向,和他对战的大型虎妖乘机一掌将冷溪拍了出去。 姽丝擦了擦嘴角的血,摇摇头,“如果只是这两只虎妖都解决不了,那自己怎么给爹娘报仇,给湖池镇一千五百多口乡亲报仇。”她这样想着从火灵蛇身上跳下。 火灵蛇不放心的守在姽丝身后,姽丝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剑。 “这边交给我,彼岸她情况很不好,你们帮我照顾好他们三个。” 火灵蛇有些迟疑,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回到了马车旁边死死守着马车。 琅邵也拿着剑走了出来,“危险时刻自己怎么能做缩头乌龟,让女人来保护自己” 琅邵心里这样想,但是出马车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这里对自己来说真的太冷了。 左边是身材娇小的姽丝对抗比她大两三倍的半人半妖,右边是刚刚被一巴掌拍飞的冷溪和那个巨型老虎。 琅邵想了想,朝着姽丝的方向跑去,但是他刚到火灵蛇面前就被火灵蛇一甩蛇尾将他缠住了,火灵蛇朝着琅邵摇了摇头。 彼岸帮着传达火灵蛇的意思: “火灵蛇想要让你别过去,姽丝不希望我们帮她。” 琅邵也知道自己就是一普通人,不是那虎妖的对手,可是姽丝没了那火灵蛇后也照样是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是那虎妖的对手。 而且那两只虎妖摆明了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还让大家保护真的是太过意不去了,但是疑惑也随之而来: 琅邵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血液是金色,而其他人却是红色。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十五岁以来都没遇到过这样的怪事,为什么从踏入湖池镇后就开始被妖魔疯狂的追杀。 他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说......是因为自己湖池镇才出现了那些妖怪吗?那湖池镇血流成河浮尸遍野的悲剧岂不是都是因为自己 ?” 但是琅邵很快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虽然其他问题还没有答案,但是湖池镇的悲剧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原因,因为那天出现的黑羊很明显就认识凌夫人,还称呼她为魔妃。 其间缘由自己无从知道,但是那天黑羊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姽丝和佳钰两姐妹,他的目的没达到,以后一定会不可避免的再次遇到。 冷溪被拍飞出去后同样是吐了一口血,这一次他站起身念出口诀,他的剑从地上飞起来 在他身后一分为二,二变成四,最后分成了十六把四面八方的朝虎妖飞去。 虎妖浑身充满了蛮力,他只是在原地狠狠的一甩,那些剑就被弹开了,最后变回一把朝虎妖脑门刺去。 千钧一发的时刻虎妖体型突然变小变回了半人半妖的模样,他的手中也出现了一把刀背上挂了几个铁环的大刀,长长的刀柄像一颗大树般粗细, 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驾驭得了的。 但是在虎妖看来却是一把称心如意的好武器,只见他将大刀拿在手中挥舞起来,大刀上的铁环也因此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这个声音盖过了一切,导致冷溪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剑已经被弹开。 “冷溪,接着!” 琅邵将自己的剑抛给冷溪,冷溪伸手接下剑再次朝着虎妖刺去,虎妖嘲讽的冷笑一声将自己的大刀立在自己旁边,一扬手,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朝着冷溪袭来,冷溪下意识的用手中的剑挡在自己胸前。 “咔”一声。 冷溪挡在胸前的剑短成了两半,冷溪也连连后退最后撞在一颗树上,那棵树一瞬间炸裂开来。 “哈哈哈哈,区区凡人也敢和我作对,自不量力,乖乖交出那小子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你做梦!” 冷溪握着手中的断剑放在自己胸前念着口诀,只见那剑慢慢变长变成了一把完整的剑。 虎妖再次嘲笑出声: “呵,有点东西。” 这一次冷溪没有整个人冲上去,那把剑在他的控制下直直的朝着虎妖刺去,同时跟着剑一起冲上去的还有火灵蛇,雄性火灵蛇似乎早就消失不见了,只是大家都没注意到。 在那把剑靠近虎妖的时候火灵蛇突然出现变得巨大,长着大嘴朝虎妖咬去,虎妖猝不及防拿着自己的大刀朝火灵蛇砍去。 有灵魂的东西不管是神仙还是鬼怪说到火灵蛇都会忌惮三分,火灵蛇是生活在十八层地狱里专门吞噬那些不能转世投胎的灵魂的,所以火灵蛇对灵魂有极大伤害。 虎妖太过于忌惮火灵蛇,一开始也看出来火灵蛇要保护马车里的人和马车上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儿,所以才肆无忌惮的欺负眼前的这小子,没想到火灵蛇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心里一害怕就直接朝着火灵蛇砍去,却忽视了那把和火灵蛇一起刺过来的剑。 手中的大刀也被火灵蛇咬住,火灵蛇一甩头虎妖就被甩了出去,落到另一只虎妖的面前。 “噗” 虎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那把大刀还在火灵蛇嘴里,但是火灵蛇没有继续追上来, 而是吐出口中的大刀回到了马车旁边。 胖胖的虎妖看到自己大哥被打伤在自己面前后有些乱了分寸,生怕姽丝会冲上来伤害自己大哥,立马站到了自己大哥前面,他只注意前面到他的身后飞来了冷溪的飞剑。受伤的虎妖奋力站起推开了在他面前的胖虎妖 于是只听到一声闷哼,原本就受伤的虎妖身上又多了两把剑。 “大哥!” “走吧,有火灵蛇在,你打不过的。快走,不用管我。” “不行,今日我们兄弟两不能就这样白白离去!” 胖虎妖疯了一样冲向姽丝,姽丝有点猝不及防,好在这一次彼岸早有准备,两只小手手腕靠在一起拇指连着中指做出兰花指的形状心神一动,无数金色蝴蝶凭空出现在姽丝和虎妖之间。 虎妖扑过去扑了个空,姽丝已经被蝴蝶带到了另一边。 “就算想走也不可能,我姽丝和魔族不共戴天!” 姽丝右手握着长剑朝受伤的虎妖跑去,手中的剑尖在带过的剑风将地上划出了深深的印子,胖虎妖将手中的大锤向姽丝抛去,姽丝脚尖一点,越过大锤子在空中翻了一圈,双手握住剑柄朝着受伤的虎妖狠狠刺下。 姽丝脑海中突然闪现过很多魔物的模样,那些魔物站在一个赤黑的大殿中,朝着她叫: “公主。” 姽丝手中的剑最终从受伤的虎妖脖子旁边插入地面,她最终还是,下不了手。 以前娘亲说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有心的生物,就会有感情这东西,可是为什么那些魔物能够做出那么残忍的事。 虎妖被吓得用力闭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姽丝双手握剑,单膝跪在自己旁边,眼睛有些红红的看着自己: “魔族公主是谁?” 虎妖斜着眼看了看从自己脖子旁插下去的剑,那把剑一大半没入地上的岩石中,可见姽丝花了多大力气,如果这把剑从自己脖子上刺进去,纵使自己是妖怪也会死的吧。 “魔族公......公主她十五年前就死了。” 虎妖不敢说太多,如今的新魔王下令寻找一颗珠子,前魔妃时时戴着的避仙珠,魔妃在魔界的几百年是那颗珠子隐藏了她的凡人身份,只是后来魔君依然遭到了自己弟弟的背叛,听说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魔君当初不听劝阻取了一个凡人。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现在的魔君野心太大,与上古邪神夸魆勾结,妄图做六界之主。 只是新魔王上位之后前任魔君的一切都成了禁忌,魔族不敢随便再提,身为妖界的虎妖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缘由,十五年前魔族大战,魔妃和公主元神凭空消失,魔王表面上是在寻找那颗珠子,实际上是想要对自己的嫂子和侄女,也就是当初的魔妃和魔族公主的元神赶尽杀绝, 永绝后患。 第二十四章 魔族公主和姽丝 十五年前就死了的魔族公主和自己究竟是什么关系姽丝实在是想不通,十五年前......自己都没有出生。 “姑娘饶命,魔族的事,我们妖界也不敢妄加议论。” “妖界?你们不是魔族的?” 虎妖连忙点头。 魔族和妖族出生不同,妖族集天地灵气而生,而最初的魔族却是由秽气而来,所以魔族做事一般心狠手辣,但那只是一般,上任魔君给魔族定了很多规矩来限制魔族的行为,让其他五界对魔族的看法大大改变,但是新魔王一上任就将那些规矩通通废除了。 姽丝想要报仇的对象是魔族的,所以更加不打算对虎妖下手了。 “那你们之前不是说感觉不到他的血液气息了么?怎么找上来的?” “前两天在双鱼镇没了他的气息,双鱼镇不是回皇城的必经之路,再加上近日传闻神剑碎片在极寒之地出现了,所以我们猜测太子可能是要去极寒之地,于是提前在这里候着了。原本也没抱希望,但是在你们近日极寒之地的范围后,他身上的气息又出现了。” 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琅邵,难道说极寒之地有什么东西让雌雄火灵蛇都掩盖不住琅邵身上的血脉气息? 姽丝将插入地面的剑拔出来,起身朝着马车走去,临走时她轻轻说了句:“你们走吧。” 自己的敌人是魔族,不是妖族,而且姽丝在看到这只虎妖为另一只虎妖挡下冷溪的飞剑的时候,她就已经动容了,她不希望再有谁像自己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乎的人死去。 另一只虎妖闻言连忙跑过来扶起地上的虎妖,两妖搀扶着一转身就消失不见了,留下一个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谢姑娘手下留情,这份恩情我虎破来日一定会报答!” 是那只受伤的虎妖的声音。 雌雄火灵蛇缩小回到姽丝身体里,佳钰不放心的将姽丝从上到下的仔细打量了一番: “姐姐你没事吧。” 姽丝笑着朝她摇摇头: “没事,进去坐好,我们继续出发吧。” “嗯。” 琅邵也再次钻入马车,姽丝担心的看向冷溪,冷溪点点头 给她一个放心的表情, “走吧。接下来就要进入极寒之地了,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一切都要小心。” “嗯。” 姽丝原本想要让火灵蛇去琅邵身上,这样琅邵也不至于冷到发抖,但是彼岸说不是谁都能够坐到让火灵蛇钻入体内,这也是千百年来很少有人能够收服火灵蛇的原因之一。 普通人被火灵蛇钻入体内的话很快就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简单的说就是死亡,而且不再能转世投胎。 所以琅邵就算再冷,也不敢让火灵蛇尝试进入他的体内,按照彼岸的说法,目前为止身体能够容纳火灵蛇的人也只有三千多年前的冥妃十五年前的魔族公主,和现在的姽丝。 “为什么我和魔族公主的名字一样?” 彼岸听到姽丝问出来后直接看向了冷溪,她不知道该不该说,从那天晚上姽丝抱着她哭后她就决定暂时不要让姽丝知道过去,因为姽丝刚刚才被魔族害得没了爹娘,没了凌府,也没了从小生活的地方湖池镇,自己不能让她知道她就是魔族公主转世。 冷溪用力将手中的马鞭拍在马背上,马儿跑得更快了些; “彼岸,你进去陪着佳钰,这里交给我吧。” 彼岸哦一声进马车里面了,佳钰和琅邵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位置,佳钰和琅邵用马车的门帘挡着自己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先是冷溪的声音:“ 姽丝你......其实就是魔族公主的转世,十五年前魔族曾经给你举办过五岁的生辰,我去参加了,在你的生辰宴上我认识了你和彼岸,还有天族太子,和佛界的小和尚清心,那个时候还以为大家会一起长大,但是不久后......” 冷溪的鞭子又一次拍在马背上,像是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说,为了避免麻烦,他没有说琅邵很久可能就是天族太子在凡间历劫的事,停顿了好一会儿,姽丝没问,冷溪看了看她,继续说,“不久后我就听说魔族发生了大战,邪神夸魆出现在了魔族,你的叔叔也就是现在的魔王就是帮凶......” “他不是我叔叔!” 姽丝打断冷溪的话,“我是人间的姽丝,魔界的魔王和我没关系。” 冷溪明白姽丝一时无法接受自己曾经是魔族的事实,但他依然继续说道:“当时的魔妃也就是你的娘亲,原本就是一个凡人,魔君不顾别人看法娶了她,现在的魔王对魔妃是凡人这一点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才在魔族大战后要将魔妃和公主杀掉,并且企图毁掉二人元神。” 为了顾及姽丝的感受,冷溪直接用公主的称呼代替了姽丝的前世。 马车的轮子撞到了一块石头上,整个马车都因此狠狠的颠了一下,佳钰惊呼一声,险些扑倒在琅邵怀里,虽然彼岸眼疾手快的用法力护住了她,才不至于完全扑到琅邵怀中,但两人突然变近的距离还是让她脸红了。 “从魔族大战后我师父把我关起来后就消失了,十三年后我才得以离开关我的那个地方,这两年我一直在找我师父师兄,还有你,但是我先找到了你,和魔妃。后来的事就是魔妃告诉我的了。” 冷溪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能是魔王在避仙珠上施了法,魔妃和你的元神在离开身体的一瞬间就进入了避仙珠中,我师父从魔界将避仙珠带了出来,并且施法将魔妃的元神放入当时难产将死的凌夫人身体中,嘱咐生出来的第一个孩子叫姽丝,就是你。所以,姽丝,你就是魔族公主。”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魔族公主!”姽丝恶狠狠的盯着冷溪,仿佛要把他看穿,但是她也明白,冷溪说的是真的,因为娘亲还在的时候和她说过自己的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原来是因为玄空道长的关系。 自己总是梦见自己穿着白衣和彼岸在忘川河边玩耍,那不是梦,是自己的前世回忆,刚才在即将杀掉虎妖的时候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众魔物叫自己公主的场景,也是前世回忆。 再往早一点想的话小时候娘亲也说过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妖怪还是魔物,都有好的一面,也都有心,那个时候娘亲提到妖魔时总是一脸忧愁的模样,像是在思恋着谁,原来小的时候母亲就想告诉自己,就算是魔物,也有善良的魔物吧,比如娘亲深爱着的魔尊。 而那天出现的黑羊也称呼娘亲为魔妃,叫自己“小杂种”因为自己是魔君和娘亲这个凡人生的,所以他们叫自己小杂种,所以......湖池镇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因自己而起吗?是因为自己,佳钰才会家破人亡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父老乡亲死在面前,是自己给佳钰带来了痛苦。 姽丝狠狠的咬住牙齿,眼泪开始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整个人也因为强烈忍耐不发出哭声而开始止不住的发抖起来,她知道佳钰就在马车里认真听着,但是她不敢回头,也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佳钰。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佳钰一定和寻常人家的小姐一样无忧无虑的长大。 佳钰的心突然变得好痛,也许是孪生姐妹之间的心灵感应,她的直觉告诉她是因为姐姐心里难过了,她听外面没了声音就小心掀开帘子,正好看到姐姐将脸转向前面背对着自己,那一瞬间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了姐姐的眼泪,也看到了姐姐在颤抖...... 冷溪的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姽丝,这些事姽丝也有权利知道,这个坎儿她总要跨过去。 姽丝的背后有一双手从她的腰上环过来抱住她,接着那个人整个人都贴了上来头靠在姽丝肩膀上将姽丝从背后抱住: “姐姐,不管你是魔族公主姽丝还是人间的姽丝,你都是我最喜欢的姐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姐姐就是姐姐,发生这样的事情是那些坏人的错,不是姐姐的错。” 佳钰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在姽丝耳边说着,姽丝伸手握住了佳钰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低头说了句对不起,滚烫的眼泪滴到了佳钰手上,佳钰用力将姽丝抱得更紧了些。 “姐姐别哭,佳钰不想看到姐姐流泪。” 不知不觉中马车停了下来,再往前就已经完全被冰封住了,马车在上面不能前进,只能下来走了,但是好长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姽丝收拾好心情擦干眼泪愿意回过头去回应佳钰: “我不是什么魔族公主,我是人间的姽丝,是你的姐姐。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嗯,佳钰相信姐姐。” 姽丝原以为极寒之地会是寒风呼啸大雪飘飞的模样,与其说是极寒之地倒不如说是冰封之地,放眼望去目光能及之处全部被冰封住了,而且这冰也极为透明,能够将冰下面的一草一木看的一清二楚,站在上面就好像是在悬空一样的看着下面的东西。 第二十五章 忘忧花海 琅邵比其他人多穿了一件狐裘披风,看起来甚是臃肿,佳钰的雪白狐裘披风衬得红红的小脸更加的美丽动人,姽丝有火灵蛇护体,倒是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白色裙子在寒风中随风飘扬,于是彼岸裹上了姽丝脱下的披风外套,还好当时姽丝选的是较短的,彼岸穿起来才没那么滑稽。 彼岸吸了吸鼻子,抱了抱自己的双臂:“琅邵哥哥,你在皇宫是没有冬天吗?我只知道天庭不分昼夜没有冬天一年四季鸟语花香,难道人间也没有?” “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从小就怕冷,而且是从心里害怕。到了这极寒之地我更是有点不由自主的颤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里也莫名的害怕起来。你又是怎么回事,冥界不是阴森森的很冷么,你怎么也怕冷的样子” “我......我是花妖,当然怕冷了,似曾相识是好像曾经知道的意思吗?你这样一说我感觉好像来过这里。”彼岸一边说着一边颤抖,她和琅邵一小一大裹得圆圆的像是随时要滚走了一样。 闻言冷溪立马看向彼岸:“似曾相识?彼岸你来过极寒之地吗?”冷溪事先开口问了出来。 “没有,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冥府,我第一次来这里,但是我总觉得好像来过这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走到前面的山谷后就会看到大片大片的忘忧花。” 几个人闻言不约而同的朝着彼岸所指的方向走去,冰面上有些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冷溪和彼岸必须要靠着自己的法力才能行动自如,彼岸牵着佳钰的手,冷溪在佳钰身后随时防备着,担心佳钰会摔倒。 相比之下没有法力的琅邵就显得有些狼狈,圆滚滚的他一不小心滑到就会滑出去好远,还好穿得多,不至于那么容易受伤。 纵使千百般小心姽丝还是脚底一滑向后倒去,雌雄火灵蛇突然从姽丝背后出现将她托住才没有摔倒。 姽丝站稳后轻轻拍了拍火灵蛇表示感谢,似乎是因为姽丝差点摔倒,火灵蛇有些小情绪,气鼓鼓的朝着冰面喷火,火焰接触冰面后冰面却一点要融化的迹象都没有,彼岸也使出法力尝试融化冰面,同样毫无效果,冰面像是在嘲讽各位一般反射出一股亮光。 “没用的,这些冰能保持三千多年不化就说明不是一般的冰。” 冷溪正说着就听到一声惨叫,琅邵啊一声滑到在地上,并且不停地朝着下坡滑去,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琅邵吸引过去,佳钰也不小心滑到了,彼岸和她手牵手也跟着滑了下去,冷溪向前一扑也只拉到了彼岸的衣角。 只见琅邵滑到最低处后停了下来,紧接着佳钰和彼岸也滑下来撞到了琅邵身上,琅邵有苦不能言,正在庆幸自己穿得多,佳钰和彼岸也没多重时,冷溪也撞了上来,四个人就这样亲密的叠在了斜坡上。 姽丝让火灵蛇回到自己身体里面后也直接坐地上滑了下去,不过她没有撞在几人身上,而是在旁边停了下来,拉着佳钰和彼岸的手帮着两人站起来。 冷溪看着几个人停下来的旁边,有一条长长的峡谷,看不到峡谷对面是什么,峡谷很狭窄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冷溪有点犹豫要不要往前走,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其他人。 在山花城的时候山花城就已经鱼龙混杂了,从这条狭长的小道进去的话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到时候连反抗的空间都没有,而且也不知道这个峡谷的那边是否有出口。 只是冷溪还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彼岸就已经先一步进入了峡谷中: “忘忧花海好像就在前面......” 冷溪也跟了上去,虽然彼岸有法力,但是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自己就在她身后还来得及反应,姽丝拉住了正要跟上去的佳钰,让她和自己一起,琅邵识相的跟在了冷溪后面,姽丝垫后,因为她有火灵蛇在身可以不用随时注意身后,火灵蛇会帮她看着。 窄窄的峡谷两岸也是被冰封住的,峡谷内寒气袭人,再加上几乎是整个身体贴着过道上的冰行走,连姽丝都开始感觉到了寒冷,她开始有些担心起佳钰来: “佳钰,还能忍受吗?” “姐姐放心,我可以的。”因为戴着狐裘披风的帽子,佳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瓮瓮的,她嘴上说着没事,实际上姽丝看到佳钰的手都已经被冻红了、火灵蛇似乎能和姽丝心意相通,感受到姽丝很担心佳钰,但是又不敢随意进入佳钰的身体里面,于是雌性火灵蛇从姽丝身体里面出来悬浮在几人头顶前进。 虽然两旁的冰壁上都很冰凉,但是雌性火灵蛇在头顶给大家带来了温暖。 过道实在是太过狭窄,有的地方甚至需要侧身经过,若不是因为这些冰和浑身红光的火灵蛇的存在估计峡谷里会很黑暗,即便是这样抬头也只能看到一线天,后一个人平视的话只能看到前一个人的后背,道路也弯弯曲曲,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大家就这样低着头看着前一个人的脚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突然停了下来,雌性火灵蛇回到姽丝的身体里。 冷溪绕过愣住的彼岸出了峡谷,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后面的紧接着姽丝她们也出来了,几个人都就这样愣在当场,放眼望去的一片小山坳里全是橙色,仔细一看发现冰下密密麻麻的盛开着忘忧花,是忘忧花海! 原来彼岸说有一片忘忧花海是真的! 可是彼岸明明说不记得自己来过极寒之地,又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有一片忘忧花海。 大家都在因为这片花海震惊时,彼岸突然捂着自己的胸口痛苦的蹲下了身子。 “彼岸你怎么了!” 从峡谷出来后站在彼岸身后的姽丝最先注意到彼岸的不对劲,姽丝的声音将几个人从发呆状态中拉了回来,纷纷靠近查看彼岸的情况。 彼岸没有来得及回复就直接晕了过去。 “彼岸!” 姽丝惊呼一声及时将彼岸抱住了。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姽丝点点头,琅邵从姽丝手中接过彼岸抱在怀里,冷溪则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用行李简单的搭了个帐篷,还好有火灵蛇盘在里面,这样大家也不会感到有多寒冷。 彼岸躺在琅邵主动脱下的狐裘披风上面,佳钰守在一旁,谁也不知道彼岸是什么情况,只能等,等明天彼岸会不会醒过来,正好天也开始慢慢变黑了,不适合赶路。 火灵蛇盘在中间像个火炉,又像烛灯,一开始几人围着坐在一起,吃了简单的干粮后佳钰就靠在姽丝腿上睡着了,剩下三人迟迟没法入睡,也不敢入睡,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冷溪将自己的斗篷脱下来给佳钰盖上后就闭上眼开始入定。 琅邵只是一个普通人,姽丝就算有火灵蛇伴身也只是一个女子,所以冷溪并没有打算入睡,而是凝神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当年被师父囚禁在道观无法离开的时候他就是靠自己的耳朵去倾听周围更多声音的,在法力的帮助下能听到几百米外的动静,有时候甚至比眼睛还要有用。 这极寒之地千里冰封,能听到的也只有风的呼呼声。 “姽丝你也睡会儿吧,我来守着。”琅邵自告奋勇倒是展示了他的男子气概。 姽丝没有说话,摸了摸火灵蛇的头,火灵蛇也乖巧的在她手心蹭蹭。 琅邵也知道自己没有冷溪那么厉害,让自己守着他们肯定不放心,于是自讨没趣的将火灵蛇的尾巴抱在怀里,让自己更暖和一点:“我听说忘忧花是有毒的,能够使人产生幻觉,彼岸会不会是因为忘忧花中毒了。“ 琅邵说完又立即摇摇头,“那些忘忧花明明都已经被冻住了,而且只有彼岸有事,我们也没事啊!” 姽丝和冷溪依然没有理他,琅邵探口气陷入沉思,好半天后他突然说:“对了,冷溪,用我的血可不可以!” 琅邵说着就打算用剑去割自己的手,冷溪猛地睁开眼拦住了他:“现在还不知道彼岸晕过去的原因,不可轻易尝试!而且虎妖说自从进入极寒之地后你的气息就再次出现了,这个时候你要是流血了不知道会引来什么麻烦。” “冷溪,你说,为什么十五年来我们都好好的,突然魔物就找到我们了呢?” 冷溪这才知道原来姽丝一直在考虑这个事,她虽然不能接受自己是魔族公主的转世,但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她不得不面对的事实,也难怪会困扰着她。 “我不知道,但是最好的解释是小六,那天小六说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或许这十五年来小六深知自己修为太浅,就算是告诉了魔族你们的踪迹,以她的修为在魔族也得不到重用,正好这个时候琅邵出现了,她以为自己能够顺利吸掉琅邵的血,增加自己的修为,自己在魔族也会有一席之地。” 冷溪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继续说道:“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也有可能她多少还有一点良知,所以拖到现在......” 第二十六章 剑体 姽丝轻哼一声,“但凡她有点良知,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从自己懂事起小六小七就陪在自己和妹妹身边一起长大,如果是以前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当姐妹看待的花妖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小六她自己也承认了那些魔物是她带来的。 小六那扭曲发黑的藤蔓,藤蔓里流出的充满了腐尸气味的液体,还有她最后笑着说还会再见的时候的声音和表情,全部都深深的刻在了姽丝的脑海里面。 “娘亲,那些妖魔是真的有心吗?”姽丝在心里这样发问,有些自嘲的冷笑了一声,“娘亲......娘亲的元神,会是在魔族吗?” 冷溪看到姽丝将自己的手握成拳头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琅邵也看到了,但是听到冷溪说有可能和自己有关系后,他就不敢说话,再怎么说小六当时想吸自己的血也是真的,如果在破庙的那天晚上没有跟着姽丝一起回去的话,情况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 “这件事也不能怪琅邵,我们之间迟早会遇见的,琅邵很有可能就是我说的在魔族遇见的天族太子。” 原本听到前半句话琅邵还有些感激的看着冷溪,但是听到后半句话后他再也不淡定了,激动的脱口而出:“天族太子?”他的声音有些大,险些吵醒佳钰,姽丝狠狠的盯了他一眼,琅邵意识到后立马捂住嘴巴,小声一点, “我怎么会和天族太子扯上关系?不过我昨晚倒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彼岸和另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孩一起,她们身后有一个比她们大一两岁的男生,三个人一起进入了一个叫守曦殿的殿中,再出来的时候就有一个和我一样名字的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和他们一起。” 闻言冷溪更加确定了琅邵和天族太子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因为他所说的梦就是自己的回忆,那个和彼岸一般大的小女孩儿就是前世的姽丝,而那个男孩儿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那个时候姽丝和彼岸来人间找了自己,然后三人又偷偷溜到天庭找了琅邵,虽然在一起相处时间不久,但对于只有两次一起玩耍机会的冷溪来说都是非常珍惜的回忆,只是那个时候不知道后来竟然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我小时候师父曾经说过在各界的每一代都会培养剑体,因为上古六神的出生分别来自各界,上古五神为了封印夸魆变成了神剑,剑体的存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夸魆冲破封印的时候,剑体能够像五神那样用自己的身体元神化为剑的一部分,将夸魆再次封印。”冷溪说到这个的时候心情异常沉重,这些话师父和自己说过无数遍,自己从懂事以来就陪着师父走南闯北的寻找剑体,既然要寻找剑体,十五年前为什么要囚禁自己。 “那岂不是意味着被选为剑体的人要随时为了封印夸魆而死?” 琅邵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可怕,仿佛一生下来就已经知道自己会死,而且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如果夸魆冲破封印,被选为剑体的人就要化身为剑,因此死去。但是师父没有告诉过我什么样的人能做剑体,这件事一直是各界的机密,因为这些剑体的存在一旦被夸魆知道,就会在剑体还未长大之前灭掉。” “如果是这样,那我是所谓的剑体?所以夸魆要杀我?从魔界追到人间?” 姽丝在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捂着佳钰的耳朵,就算她已经睡着了,自己也不希望打扰到她,不希望她知道这些事。 冷溪摇摇头:“夸魆会在冲破封印的第一件事去魔界有传言说是他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你有雌雄火灵蛇,彼岸和你说过,在魔族公主以前,能将雌雄火灵蛇作为灵宠的只有上神冥妃,剑体的事夸魆并不知道,对他来说他恨五位上神将他封印,但是他更忌惮上神的转世再次将他封印,所以,他或许以为你是上神冥妃的转世。” “既然有剑体,那我们直接找剑体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寻找神剑碎片?”琅邵问出了姽丝的疑惑。 “就算六界倾尽权利去培养一个人那能力也难以达到上神的高度,所以还是要收集神剑碎片,从某些程度上借助上神的力量,与其说剑体的作用是化成神剑,倒不如是用自身和神剑碎片来化一把新的神剑。” “可是三千年前的神剑是五神啊,据说神剑也是碎成了五块,你之前说各界,上面有天界佛界,中间有人间,下面有冥界魔界妖界,那岂不是有六位剑体?” 冷溪点点头,表示琅邵说的没错。 “为了能够更加彻底的封印夸魆所以多一个人是为了补上被夸魆杀掉的花姬的位置吗?”姽丝的语气淡淡的,毫无感情。 “嗯,我师父是这样和我说的。” “既然这样能够做剑体的人一定要很强吧,如果我能够变强,是不是就能做剑体,或者说......代替已有的剑体?” 姽丝的话一说出口,谁也没有回答,按照道理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如果可以,谁不想要好好活着,一旦做了剑体就意味着死亡,不管是冷溪还是琅邵都不希望姽丝将报仇作为自己这一辈子唯一要做的事。 气氛异常的安静,谁也不知道另外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只能听到外面的风声和帐篷的一角随着风晃动的噗噗声,三人均低着头看下面那些被冻住的忘忧花,忘忧花啊,如果真的能忘忧就好了。 火灵蛇突然抬起头警惕的看向外面,另一条火灵蛇也在一瞬间从姽丝身体里面出现,    冷溪也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咻咻的破空而来,听声音应该是一把短剑,冷溪站起来心神一动一把剑出现在他手中。 “铛!” 一把穿破帐篷飞进来的匕首被冷溪挡开,那把匕首的方向很明显就是冲着琅邵来的,琅邵跑到彼岸身边护着彼岸,佳钰也已经被姽丝叫醒护在自己身后。 帐篷突然被一股力量掀飞开,几个人就这样突然曝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因为有冰川,皎洁的月光照在上面,外面的环境一目了然: 五个长得面目狰狞的人正虎视眈眈的看向这边,准确的说不是人,是妖魔!每一个身上都散发着邪气,佳钰害怕的躲在姽丝身后,恐惧的看着他们。 “冷溪,佳钰我来保护,彼岸就交给你和琅邵了。” 冷溪点点头,后退几步更加靠近彼岸一些,琅邵也拔出了剑随时准备战斗。 “除了那个诱人的食物还有两个小美人,今天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大哥,一会儿这两个小美人你我兄弟一人一个。” 看来他们也是冲着琅邵来的,其中一个有着人形,其中一只手臂却异常粗壮,手臂上还长着一些漆黑反光的鳞片的魔物跃跃欲试的嘲笑着,只要自己大哥一声令下就会冲出去。 那个站在最前面那个头上长一个黑色尖角还穿着一身黑衣的人并没有说话,而是面色有些凝重的看着护在姽丝前面的雌雄火灵蛇,两条火灵蛇一左一右的将姽丝和佳钰护在身后,朝着眼前的这些魔物不停的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火灵蛇?你叫姽丝?” “什么?魔族公主姽丝?大哥你是不是多想了,前段时间黑羊去凡间不就是去杀前公主转世的么?而且也没听说有遇到火灵蛇,应该只是巧合。” 虽然他们交谈得很小声,但是姽丝几人听得一清二楚,特别是在说到黑羊的时候,姽丝握着手的剑用力了几分, 几乎要直接冲过去问黑羊的下落,但是她不能,当下要紧的是保护好佳钰和彼岸。但是已经被看到了火灵蛇,按照刚才冷溪说的话,雌雄火灵蛇会让人联想到魔族公主和上神冥妃,为了减少麻烦,就算自己还不是很强,这几个魔物也非杀不可了,以后也不能随便让火灵蛇现身了。 姽丝拍了拍其中一只火灵蛇的头后开始往前走去,那条火灵蛇便留在了原地保护佳钰,姽丝路过冷溪的时候淡淡说了一句: “不留活口。” 冷溪明白姽丝的意思,但是这样的话从姽丝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冷溪心里一惊。 姽丝拿着剑冲了上去,那五个魔物没想到姽丝有这胆量会直接冲上来,加上从她身后赶上来的火灵蛇让他们猝不及防,原本站在一起的几个魔物就这样散开来,当他们正打算向姽丝围攻过去的时候冷溪也攻击过来了。 只见冷溪幻化出五把飞剑朝着几个魔物的背后攻去,那些魔物不得不分心去对付冷溪的飞剑,飞剑被冷溪控制着闪避他们攻击的同时还牵制着他们的行动,原本护着姽丝的火灵蛇抓住时机冲了上去,陡然变大咬住其中一个完全是人形的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不停的惨叫着,只见他的元神几乎要脱离本体,身体部分也开始偶尔人形,偶尔又变成大老鼠的模样,他的元神正在不停的被火灵蛇吞噬,其他的魔物要么被冷溪的飞剑牵制着,要么被姽丝缠着,不知道是顾不上还是过冷漠,竟然没有一个有想要将灰衣男子从火灵蛇口中解救下来的意思。 第二十七章 魔物被附身 等到火灵蛇将那人的元神完全吞噬后,原本是人形模样的男子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只灰色的大老鼠,光是尾巴就如同姽丝的腰一般粗,火灵蛇将大老鼠朝着那个手臂上全是鳞片的魔物抛去,满足的伸出蛇信子舔了舔嘴巴。 只见那个手臂上全是鳞片魔物将手一挥,那尚在空中的大老鼠就裂成了两节,血雾喷洒而出,在这冰封的环境中尤其显眼,那个魔物的手臂上也沾满了血,鲜血正顺着他的手臂一滴一滴往下掉,犹如朵朵摄人心魄的梅花绽放在他的脚下,只见他厌恶的踢开脚边的老鼠的下半截身体吐了一口唾沫说道: “没用的东西,这么快就被消灭了。” 因为在冰上的缘故,那老鼠的半截身体滚出去很远,所到之处留下一道鲜明的红色,在皎洁的月光和冰面的作用下散发着妖异的光。 佳钰被这一幕吓得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守在她旁边的火灵蛇则显得有些兴奋,不停的扭动着身体,看看佳钰又看看另一条火灵蛇的方向,似乎也想要加入到战场中去。 两条火灵蛇心意相通,刚刚吞噬过元神的老鼠朝着这边飞了过来,为了避免吓到佳钰还特地变小了身形,守在佳钰身边的火灵蛇看到那条火灵蛇飞过来后毫不犹豫的朝着战场的方向飞去。 姽丝也察觉到了两条火灵蛇的动作,这个时候她来不及细想火灵蛇这样做的缘由,让她更在意的是那几个魔物不是同伴么,不救他就算了,为什么还能如此对待自己同伴的尸体。 “你们魔物就是这样对待同伴的么?” 姽丝叫喊着握剑朝那个手臂上全是鳞片的魔物砍去,那个魔物用手臂挡住了姽丝的剑,姽丝尽全力砍下的剑竟然没能伤他分毫,甚至锵的一声还出现了火花。 魔物就这样隔着自己的手臂直视姽丝的眼睛, 轻哼一声:“同伴?他也配?区区一只老鼠精。” 他说完一抬手,姽丝就被他掀得连退好几步,那魔物正要嚣张的抬头大笑正好对上了从他头顶长大嘴巴的火灵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火灵蛇整个吞入肚中,纵使火灵蛇已经变幻大了身形,那个魔物还是在它的腹部突起了一部分。 其他三个魔物看到又一个同伴被火灵蛇吃掉后开始有些本能的想要远离火灵蛇,但是这一次火灵蛇的吞噬似乎没有那么顺利,只见它的腹部偶尔有头那么大的地方鼓起,火灵蛇也因此有些痛苦的扭曲起来,看来那个魔物在火灵蛇的肚子里面挣扎。 姽丝正想要冲过去的时候火灵蛇再次长大了嘴巴将那魔物吐了出来,嫌弃的甩甩自己的蛇头,被吐出来的魔物已经下半身变成了充满鳞片的尾巴,看不出他是什么原形,浑身被烧得通红,身上的毛发也没了,冒着热气慢慢变回原本的黑色,空气中充满了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刺鼻味道,那魔物好不容易脱身,尽管十分虚弱了依然惊恐的拖着身子想要逃离。 火灵蛇没有给他逃离的机会,气鼓鼓的深吸一口气鼓足了腮帮子朝他喷出了火焰,其中一只红毛魔物见状避开冷溪的飞剑心神一动出现在那受伤魔物的身后使出法力想要抵挡住火灵蛇的火焰,火灵蛇正在气头上,原本想要吞掉那个元神,却没想到他壳太硬,还弄伤了自己。 只见火灵蛇一甩尾巴狠狠地打在那红毛魔物身上,火焰依然烧到了那受伤的怪物身上,随着惨叫声逐渐变小,那个怪物变成了一堆黑灰,而红毛魔物直接被揍飞了出去,好巧不巧的飞向了琅邵所在的方向,佳钰也正好就在旁边。 琅邵虽然没什么法力,但依然握着剑将佳钰和彼岸护着,那红毛怪物一抬头就看到双手用力握着剑连腿都在颤抖的琅邵,眼看自己想要保护的伙伴变成了一堆黑灰,红毛魔物爬起身拿着大刀就朝琅邵冲过去。 琅邵闭上眼睛乱挥舞着手中的剑,但是却没有砍到意料中本该砍下来的大刀,只听到大刀落到地上的声音,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那红毛魔物已经被火灵蛇缠住了,那条火灵蛇刚才变小了身形,导致琅邵都差点忘了还有一条火灵蛇在佳钰身边保护着佳钰。 琅邵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捡起那魔物落到地上的大刀,对准了被火灵蛇缠住的魔物的头就要砍下去,却被佳钰拉住了,佳钰对他摇摇头,琅邵这才注意到那魔物被火灵蛇缠得太紧已经晕了过去,而火灵蛇正在吞噬他的元神。 姽丝这边她和冷溪背靠着背正在对付剩下的两个魔物,其中一个就是那头上长着尖角穿着黑衣他们称之为大哥的魔物,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过话,他的身上一直笼罩着黑气,除了有个人形外其他什么特征都看不出来。 剩下的两个魔物分别面对姽丝和琅邵,还要堤防蠢蠢欲动的火灵蛇,眼看第三个同伴也正在被火灵蛇吞噬,他们明白只要有火灵蛇在的话就没办法下手,那个头上长角的黑衣魔物看了看自己面对的姽丝,又看了看一旁的火灵蛇,最后看向了那个浑身充满黑气的人。 姽丝不知道她在盘算什么,但是这两个魔物要是不处理干净的话后面恐怕会有解决不完的麻烦,这样想着姽丝朝一旁的火灵蛇点了点头。 火灵蛇得到许可长大了嘴巴摆动着身体向那个头上长角的魔物飞去,那魔物没有正面对抗火灵蛇,一转身朝着琅邵的方向奔去,琅邵和佳钰正在看着火灵蛇吞噬那个红毛魔物的元神,没有留意到危机正在靠近。 “佳钰!” 姽丝着急的大喊出声,然而那魔物的目标并不是佳钰,而是琅邵,后面的火灵蛇没能追上,前面的火灵蛇正在吞噬也没反应过来,琅邵听到姽丝的声音后下意识的闪躲,但还是被那魔物手中的剑伤了手臂,金色的血液从他的衣服里面渗出来。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后冷溪也顾不上和面前浑身黑气的魔物对峙了,控制飞剑朝那个头顶长角的魔物刺去,那魔物仿佛早就料到一般化作一股黑烟,冷溪的剑扑了个空,魔物再次出现的时候一把将佳钰推倒在地,手中的剑正从琅邵背后伸过来架在琅邵脖子上。 琅邵被吓得忘了反抗,手中的原本拿着的红毛魔物的大刀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两条火灵蛇将摔倒在地的佳钰和躺着的彼岸护在身后,嘶嘶的警告着那个头上长角的魔物,明明距离很近,它们却不能做什么,因为琅邵在他手里,不管是喷火还是吞噬元神都会不可避免的波及到琅邵,冷溪的三把飞剑也因此停在了半空中不再前进。 “不过是一个替身傀儡也值得你们前赴后继?一群废物!” 浑身黑气的魔物说了一句让谁都摸不着头脑的话,替身傀儡?谁是替身傀儡?他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人迷惑,只见他化作一团黑气朝着那个头上长角的魔物飞去,那个头上长角的魔物也不知道那团黑气想要干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团黑气就钻入了长角魔物的身体中。 只见那魔物闷哼一声,浑身冒着黑气,开始浑身僵硬的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放开了架在琅邵脖子上的剑,动作一停一顿的扭头看看四周,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姽丝身上,发出沉闷带着回声的声音说道: “找到你了,冥妃......” 但是很快他又看了看佳钰,好像在迟疑什么,佳钰被他那腥红并且不停往外冒着黑气的眼睛吓得用手撑在地上连连后退,两条火灵蛇嘶嘶叫着恐吓他。 似乎是忌惮火灵蛇的存在,那魔物再次看向了姽丝,冷溪也绕到姽丝面前护着她。 “你到底是谁!” 那个魔物一开始就是一团黑烟没有自己的身体,现在又叫自己冥妃,姽丝不由得想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切事的罪魁祸首——夸魆! “三千多年了哈哈哈哈哈哈,如果你还能活下来,你会知道我是谁的。” 那个魔物说着朝姽丝一抬手,一团拳头般大小的黑气从他手中出现向姽丝飞去,那团黑气一边向姽丝靠近一边变幻成了一支漆黑的箭。 冷溪那原本悬在半空中的剑从各个方向追过来,咻咻咻,结果那三把剑都没能追上那支箭,以一毫之差错过,那支箭最终还是来到了两人面前,冷溪只好拿着手中的剑去挡,看似小小的一支箭居然直接将冷溪打飞了出去,还好那支剑也化回黑气散开了。 冷溪在冰面上滑出去好远最后狠狠撞在一块冰山上在停了下来,但是他却因此吐出了一口血在冰面上,仅仅是一扬手就让自己如此狼狈,冷溪不敢想象如何让姽丝一人面对那魔物,他原地坐起将剑放在自己面前,剑在他的控制下再次升空,一分为二、四、八......剑变多得数不清全部朝着姽丝的方向飞去。 第二十八章 战斗结束了 果不其然那魔物再次放出了飞箭刺向姽丝,只是这一次飞过来的箭同样多得数不清,逼得姽丝连连后退,直到进入了冷溪的飞剑范围,一部分飞剑朝前抵抗攻击过来的箭支,一部分剑在姽丝周围飞旋打转形成了一个剑球,姽丝被包在中间。 那些没能被飞剑拦截住的箭撞上剑球后就被弹开了,最终化为一股股黑烟消失。 魔物看到这样的招式伤害不了姽丝后就停止了攻击,冷溪没有因此停止控制他的飞剑,一把把飞剑朝魔物飞去,飞剑组成的剑球也突然散开,姽丝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她拿着剑直直的冲向那个魔物,魔物一直在注意应付目不暇接的飞剑,没想到姽丝会将自己隐藏在剑中,就这样被姽丝一剑刺入了心脏。 但是那魔物却没有因此受伤的感觉,反而是伸出手拉住了那把刺入自己手中的剑往外拔,姽丝的力量完全不能和他相比,那把剑就这样被抽出,魔物用力一甩姽丝也被甩了出去。 “姐姐!” “别过来!” 佳钰着急的叫出了声想要向姽丝的方向跑去,却被姽丝制止了,其中一条火灵蛇更是伸出尾巴将佳钰缠住,不让她靠近那魔物。 那魔物的心脏位置还在不停的流着血,甚至肉眼能见一个穿透的洞,他狂傲的笑着,那有些沉闷又充满了回音的声音在这原本该寂静的冰封之地显得异常刺耳。 “你杀死的只是这废物而已,吾乃不死之身。” 那个魔物一边说着一边朝姽丝走过去,每走一步都会滴下鲜血,啪嗒一声在冰面上像一朵花绽放开来,继而又被那魔物踩上去,魔物所到之处便留下了一个个血腥的脚印。 听到魔物这样说话几人才意识到原来刚才那团黑气进入长角魔物身体中是附身了他。 “魔物就是魔物,有心又有何用,没有感情的活着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姽丝吃力的站起来,经历了今天的事,她更加不相信娘亲曾经说过的就算是魔物也有心,只要有心就会有感情之类的话了,这些魔物为达目的毫无感情可言。 “感情这东西太过廉价,不要也罢,倒是充满了爱意的心脏吃起来异常美味。”那魔物说着伸出了长长的腥红舌头舔了舔嘴唇,还发出了吸溜的声音。 冰面上反射出火红的光芒,两条火灵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魔物的身后一同朝着他喷火,那魔物正欲转身时火灵蛇同时加大了火力,一瞬间魔物变成了一堆灰烬,冒出一缕黑烟也不知道是那魔物本身还是因为燃烧产生的。 “冥妃,我们还会再见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儿传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灌进几人的耳朵中,黑烟彻底消失不见了。 战斗结束了,姽丝一松懈就跌倒在了地上,佳钰再也忍不住朝着姽丝跑过去,琅邵也走到冷溪坐着的地方将他扶起,刚才御的剑太多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了力气。 但是麻烦还没有结束,姽丝和冷溪坐靠在彼岸旁边的冰壁上,两条火灵蛇守在一旁警惕的看着四周,佳钰小心翼翼的给琅邵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琅邵的伤。 虽然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冷溪和姽丝还是撑起身子看着佳钰给琅邵包扎伤口,从离开山花城以来遇到的两次麻烦都是因为琅邵,从进入极寒之地以来火灵蛇的气息已经盖不住琅邵的血液气息了,如今琅邵更是受了伤,对于那些妖魔来说要找到他岂不是轻而易举。 但是又不能抛下他,且不说大家是朋友,就算是普通人姽丝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没有什么办法吗?比如......封印?” 冷溪摇摇头,从自己七岁的时候师父就离开了自己,留下的也只有一些修行方面的书让他自学了十三年,而且那十三年间他也没有机会降妖除魔历练,学到的东西有限。 “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被追杀下去吗?还没找到神剑碎片就会被杀掉吧。” 琅邵也听到了姽丝的话,因为自己带来了这么多麻烦他也很惭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可以自己也不想要这麻烦的血液,像个普通人一样。 “像个普通人一样......”琅邵心里这样想着突然惊呼出声“我在皇宫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妖魔鬼怪,这是为什么?”自己在皇宫的时候不就是像个普通人一样长大的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城是被设下禁制的,皇城内不能使用法力,不然的话凡间的皇帝很容易就会被人用法力刺杀,而你的血脉也被那禁制压制着,但是随着你离开皇城禁制的力量也就逐渐失效了。” “火灵蛇......也可以吞噬魔物的元神吗?” 姽丝突然想起了刚才的战斗中两条火灵蛇的表现,她知道火灵蛇来自十八层地狱专门吞噬那些罪孽过重没有机会转世投胎的灵魂,上次在双鱼镇火灵蛇吞噬了那个水鬼的灵魂后直接长出了龙角,而这一次,两条火灵蛇吞噬完魔物的元神后异常兴奋。 “魔物的元神就和人的灵魂是一样的,对火灵蛇来说一个魔物的元神抵得上许多个人的灵魂,因为魔物本身就有修为。”说完这话冷溪有些后悔,他甚至能够猜到姽丝在想什么,以后要是再有妖魔出现恐怕避免不了要成火灵蛇的食物了。 “魔族公主这样做真的没关系么?”冷溪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问出来,他知道姽丝依然没法接受自己曾是魔族公主的事实。 天边渐渐出现了一丝白线,天要亮了,冰面下的橙色忘忧花海也再次出现,来的时候一眼望去全是橙色没有一点其他多余的东西,现在冰面上却满是血迹和烧成灰的尸体,风一吹,漫天飞灰。 几人随便收拾一番后打算继续往极寒之地深处前进,彼岸却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只好让其中一条火灵蛇托着她前进。 几人朝着一个方向不知道走了多久,好不容易离开了忘忧花海,再往前是一片草地,草地中央有一个碧蓝色的湖,湖里的水同样被冻住了,湖岸旁边有一棵需要十几人才能和抱的巨大的树。 姽丝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不止是姽丝有这样的感觉,冷溪也感觉到了,甚至感觉到了那人身上的阴冷气息。 几人离树更近了些才发现这是一棵菩提树,看样子应该也已经有上千年的树龄了,只是可惜被冻住了,要是没有被冻住的话,三千年来不知道要长得多大。 极寒之地被冻住时似乎正直春天,正在盛开的忘忧花海,绿油油的草地,菩提树上枝繁叶茂,走到树下才发现树下别有洞天,树上有秋千,树下有桌椅,桌子上还摆着没有下完的棋盘,黑子白子难分胜负,绕到树后面还有一张白玉美人榻。 “这里以前一定住着一对神仙眷侣吧。”琅邵说出了众人心中所想,似乎能感觉到那对神仙眷侣下棋荡秋千嬉闹的场景。 姽丝提议下来休息一会儿,这里视野开阔,说不定还可以逼那双暗中盯着他们的眼睛的主人现身。 冷溪将彼岸从火灵蛇身上抱下来,火灵蛇回到了姽丝身体中,四处张望后冷溪决定将彼岸放到美人榻上,佳钰适时的将自己的狐裘披风脱下来扑在美人榻上。 在彼岸被放到美人榻上的一瞬间众人仿佛听到了什么裂开了声音,冷溪不敢置信的掀开披风一角看了看美人榻,但是上面并没有什么异样,倒是站在树旁的姽丝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她正盯着菩提树: “刚才,这棵树似乎是晃动了。” 冷溪走过去看向姽丝手摸着的地方,果不其然,菩提树上面的冰有裂开的痕迹,就在刚才的一瞬间,这棵被冻住的树无风自动了,而那一瞬间,正是彼岸被放在美人榻上的时候,关于极寒之地的传闻,有人说是三千多年前被夸魆杀害了的上神花姬的故乡,难道说彼岸和这极寒之地又或者上神花姬有什么关系? 正在众人疑惑的时候美人榻旁凭空出现了一位头上缠着粗布身上也穿着灰色粗布衣裳的老太太,姽丝抽出剑正打算冲过去,冷溪伸出手拦住了她: “这位是冥界的孟婆。” 冷溪很肯定不会认错,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正是十几年前的中元节时自己不小心进入地府的时候看到的孟婆,这十几年对她们冥界的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外貌毫无变化也情有可原。 孟婆无视其他几人的存在将彼岸扶坐起,然后坐到了彼岸的身后伸出两只手手心面对彼岸的背,似乎是在给彼岸治疗,这两天来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彼岸额头上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几个人谁也没有发出声音,生怕打扰到孟婆,过了好一会儿彼岸开始慢慢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孟婆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叹了一口气: 第二十九章 生气的孟婆 “醒了?这药,依老身之看你还是喝下去吧。” 彼岸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转头看到孟婆,吓得她一惊,连忙下榻想要行礼,却因为晕倒太久导致手脚不灵活险些摔倒,好在佳钰就在她身边将她扶住了,彼岸语气有些惊慌: “婆婆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怕是要在这极寒之地长眠了,彼岸,你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么,每隔十年就会发一次病,虽然还没找出是什么原因让你两千多年来智力不变,但是你只有乖乖吃药忘记一些东西才能避免你身体里的东西出来,十年前你就该吃药了,你说你没找到姽丝,吃了药就要忘记一切重新来一次,于是阎王为了护你周全亲自守了你七天七夜,现在你找到姽丝了,到了吃药时间却不回冥界这又是为什么,还有什么东西需要你用生命来记住吗!” 孟婆的声音越说越大,没有任何法力的佳钰站在一旁几乎要被这气势吓摔倒在地,彼岸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一直往下掉:“婆婆,我现在还不能吃药,我好不容易找到姽丝了,我不想什么都忘了重新来过,二十年前和姽丝在一起的全部记忆我一点都舍不得忘,姽丝她已经没有这些回忆了,要是我再没了就什么也没了。” “姽丝!姽丝!你脑子里怎么就只有姽丝!你能不能为你自己想想,为了压制发病你已经没有多余的法力来抵抗这寒冷了吧,不然区区寒冷你又怎么可能陷入冬眠,也是阴差阳错,冬眠了倒是推迟了你的发病时间,把这药吃了吧。” 孟婆再次将白瓷小瓶装着的药递到彼岸面前,彼岸流着眼泪摇摇头,依旧是不愿意接下。 这次孟婆放低了语气“听话,姽丝不就在你旁边么,你只有吃了药忘了一切才能阻止发病,你忘了你上一次发病么,几乎爆体而亡,这人啊,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要好好活着才能保护好姽丝是不是,你不吃药哪儿来的法力保护别人保护自己,你忘了你还有一只小蝴蝶在那小和尚那里么,你不想和小和尚玩了吗?” 这次彼岸点点头,但是依旧没有伸手接药。 姽丝没想到彼岸会陷入沉睡居然是因为自己,为了记住那些自己早已经不记得的过去,她大步走到孟婆面前从孟婆手中拿过药递到彼岸面前: “彼岸,听婆婆的,把药吃了,不管有没有过去的回忆,你永远是我们的好朋友。” 彼岸抬头满眼泪水的看着姽丝,但是她的脑海里面却全是在客栈那晚姽丝抱着自己哭的场景,自己发过誓要等以后姽丝能够接受那些回忆后再一点一点的告诉姽丝,现在却要忘记,她不想做,也做不到。彼岸看看冷溪,又看了看孟婆,孟婆朝她点点头。 但是彼岸依然选择了摇头。 姽丝过来后孟婆才注意到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她看到彼岸依然拒绝吃药后生气的站了起来,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几乎要凑到佳钰的脸上,盯着佳钰看了许久又盯着姽丝看最后还闻了闻姽丝身上的气息,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姽丝身上。 “两人一模一样连气味都一样?但是火灵蛇选择了你?” 姽丝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火灵蛇也在一瞬间双双从姽丝身体里面钻出,只是这一次它们不像平时一样变得像人腰一般粗细,而是像手指般粗细缠绕着飞到了孟婆手上。 “好不容易等了三千多年又等了十五年,你们也是辛苦了。” 火灵蛇见到像是见到母亲一样开心的在孟婆的手中打转,“咦?”孟婆注意到了火灵蛇头上的角,原本因为彼岸不吃药而板着的脸上有了笑容。 冷溪和姽丝却没有因此开心起来,因为他们又感觉到了那双眼睛,孟婆出现的时候他们原本以为跟踪自己的是孟婆,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孟婆似乎也感受到了,手一扬,两个小小的有三个角的像是骨头的东西从孟婆手中飞出,打在什么都没有的空地上,之前任凭火灵蛇怎样喷火,甚至和那些魔物激战的时候都没能损伤的冰面,居然被那两个小小的骨头深深的嵌入了,可见孟婆的法力之深。 原本以为什么都没有的地面上也慢慢显现出了一个浑身漆黑的魔物正在奋力挣扎,但是孟婆那两颗骨头似乎不是什么普通骨头,那魔物挣扎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老身再次也敢放肆,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姽丝不由得羡慕起来,自己要不是有火灵蛇,遇到那些魔物的时候一战之力都没有,每次遇到危机都多亏了火灵蛇的存在,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变强的同时更加感激的看了一眼还在孟婆手中撒娇的两条火灵蛇,火灵蛇似乎是感受到了姽丝的目光,离开孟婆回到了姽丝身边。 “老身也该走了,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彼岸,一定要把药吃了。”孟婆说这话的时候看的却不是彼岸,而是姽丝,似乎在让她监督彼岸一般,说完后不等姽丝等人回答孟婆就消失不见了。 姽丝也明白孟婆在的时候彼岸都不愿意吃药,只好将药收起来,等到孟婆说的万不得已到了的时候再拿出来。 彼岸坐到美人榻上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新环境,看到秋千的时候她开心的跑过去坐到了秋千上,虽然秋千被冻住了,但彼岸依然开心的晃着她的小短腿。 看着彼岸好起来大家也不知不觉开心起来,但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在想孟婆说的彼岸发病会怎样,无论是谁都不想失去彼岸,琅邵突然想起上次在双鱼镇的时候彼岸担心的问自己是不是不舒服,还好心的说去孟婆那里给自己要汤,原来彼岸没有开玩笑,她每次犯病都是喝了孟婆的汤。 除了知道神剑碎片在极寒之地外其他的信息一无所知,虽然姽丝没有问,冷溪知道姽丝心里烦闷,她不知不觉已经一个人走到了湖边,盯着湖心发呆,佳钰远远的看着,她也想要自己能够有力量保护姐姐,哪怕一次也好。 彼岸仍然好奇的在巨大的菩提树下绕来绕去,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没有注意到彼岸的动作,只见她将双手抬起抚摸在了冰封住的树干上,轻轻闭上了眼睛,好像在倾听什么,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轻轻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咔...... 紧接着接连不断的咔咔声将几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冰化了,火灵蛇的火焰都没办法融化的冰在这一瞬间化为水雾飘散在空中,阳光照下来水雾中出现了五彩斑斓的彩虹,只是冰融化的范围只有这棵树,树下的范围依然是冰封状态。 大树上的冰消失后随之而来的是菩提树上藏在树叶中的朵朵菩提花,花散发着迷人的香气,树叶随着清风袭来微微摆动着,这块冰封之地有了重新活过来的迹象,彼岸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她甚至不知道她刚才做了什么。 几人聚在树下感叹这一切的时候一只金色的蝴蝶翩翩而来。 金色蝴蝶飞到彼岸身边绕着她转圈圈,彼岸看到金色蝴蝶后眼睛里都出现了星星,伸出两只小小的手,无数金色蝴蝶从她手中出现,似乎在欢迎许久不见的朋友一般,无数金色蝴蝶追着最初的那只蝴蝶在空中飞舞,甚是壮观。 彼岸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一个银衫和尚驾云而来,银衫和尚似乎是循着蝴蝶的足迹来的,只见他径直下降到彼岸面前,摸摸彼岸的头,有些宠溺的说道: “十五年没见了,小姑娘。”彼岸将自己的头从和尚手中移开,不停的张望和尚身后,软糯的声音发出疑惑: “你是谁啊?小和尚呢?送给小和尚的蝴蝶回来了,怎么不见小和尚?” 看样子彼岸并不认识眼前的人是谁,但是在冷溪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就是十五年前认识的佛界小和尚清心。 只见和尚无奈的笑了笑,看了看身后的姽丝两姐妹,又看向彼岸,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正视她: “你的姽丝都长成大姑娘了,小和尚当然也会长成大和尚啊。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似乎是为了提示彼岸,和尚说着张开了自己的一只手掌,一只金色蝴蝶从万千只蝴蝶中飞出来停在他的手心轻轻煽动着翅膀。 和尚似乎并不急着知道答案,勾起嘴角微微笑着盯着彼岸,身为一个和尚,却长了一张妖孽的脸,勾人心魄,连琅邵都看得有些走了神,还好佳钰和姽丝站在他的身后,即便是这样,他那宽厚的肩膀也给人无限的遐想。 “清心?”彼岸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和尚依然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得到肯定的彼岸一下子扑到清心怀中大叫到“你长这么大了啊!” 第三十章 寻找碎片 清心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小小的彼岸就这样卧在他的身上,无数金色蝴蝶开心的在他们两周围转着圈圈飞舞,彼岸只有五岁心智,遇到喜欢的就会直接表达出来,清心是一个正常男性还是一个和尚,不可避免的脸红了,男女授受不亲,又不忍心将小小的彼岸推开,就这样任由她卧在自己身上,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心智和身形都是五岁的小女孩儿。 “清心你怎么会在这里?” 彼岸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在其他几人眼里看来也不过像是兄妹之前的亲密。 “小姑娘,可不能对男的如此亲密,乖,起来说话。” 几人听到清心这样说话都有些震惊,这那里像一个和尚说出的话,活脱脱像热恋中的男子对心爱的女子 说的话一般。 彼岸起身将清心拉到美人榻旁边一起坐下。 “这次是佛祖命我来这极寒之地找回金环,十三年前我的金环便不见了,听说在这边出现了,我刚到这边蝴蝶就往这边飞来了,我猜想你们也一定在,但是刚才在那边遇到了点事,我便来得晚了些。” 清心说完便起身朝着琅邵走去,琅邵感到奇怪,虽然彼岸认识他,但是自己并不认识他啊,心里这样想着琅邵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但很快就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他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见清心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在琅邵的额头,然后闭上眼睛不知道念了些什么,琅邵只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自己的额头传到了全身,舒服得他闭上了眼睛。 接着琅邵听到清心的声音说:“这一路来你倒是辛苦了,之后不用再担心有妖魔想要吃掉你了,我已经把你的气息封印起来了。” 琅邵睁开眼睛看到清心已经背对自己朝着姽丝姐妹走去,他发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都已经被治好了,“哇,神仙这么厉害么。”他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十五年没见了,你还欠我糖果。”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将十五年没见的两人拉近了距离,十五年前魔族公主生辰宴上冷溪答应过有机会给清心人间的糖果,时间一转十五年过去了,冷溪不再是那个小道士,清心也不再是那个整天把“佛祖说......”挂在嘴边的小和尚了。 冷溪靠着菩提树笑而不语。 “人生如梦,有生有灭,人间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节哀顺变。” 佳钰将自己的半个身子藏在姽丝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清心,虽然知道他不是敌人,但是突然出现的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还是会让胆小的她保持警惕。 姽丝点点头,她并不认识这个人,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自己只知道他和彼岸是朋友,和冷溪似乎也认识,将琅邵的血脉之力封印住了倒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不用随时担心会被魔物盯上。 似乎是看穿姽丝的心声,清心不紧不慢的继续说到: “忘了介绍,我是佛界清心,如今夸魆大乱世间,封印他不只是你们要做的事,我这次来这极寒之地和这件事也有一些关系。” 小蝴蝶在清心修长的手指上停留下来,在清心继续说话的时候又飞离了回到众多蝴蝶之中。 “金环会出现在这里大部分原因是和神剑碎片有关,这是佛祖告诉我的,虽然佛祖没有说具体原因,但佛祖的意思是我要把神剑碎片带回去。” 听到这里反应最大的是姽丝。自己就是为了神剑碎片而来,且不说现在还不知道神剑碎片在哪里,就算拿到手了,怎么可能拱手让人,就算他是彼岸的朋友也不可以。 “神剑碎片我一定要拿到手。” 清心没有反驳姽丝,湖池镇的事他已经听说了,十五年前魔族发生的事他也知道,姽丝的心情他能够理解,但是神剑碎片现在还不能给姽丝。 “我和还有任务在身,我就要先离开了,各位要保重,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六界,你们之中说不定有人和我一样,是剑体。” 清心说完后便再次驾云离开了,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那只金色的小蝴蝶,正停靠在他的肩膀上,小蝴蝶的金色在银色僧袍上极为显眼。 清心提到了剑体,而且他说了他就是剑体,佛界选中的为了封印夸魆而存在的剑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样淡然,而他那句话更加坚定了姽丝要成为那封印夸魆的剑体之一。 “我们也出发吧,既然他也要寻找神剑碎片,跟着他说不定就能找到。” 几人同意了姽丝的看法,收拾一番后就朝着清心离开的方向出发了。 往前走了不久就看到了一片森林,虽然琅邵的血脉气息已经被冰封住了,但进入森林的话还是让人有些担忧,前来寻找神剑碎片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森林里面视线受限、危机四伏,佳钰和琅邵都需要保护...... 果不其然几人刚进入森林就看到前面有三个人,准确的说不是人,他们察觉到姽丝一行人的时候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尖尖的狐狸嘴巴吓得佳钰拉住了离她最近的琅邵的衣角。 在琅邵眼里那只是三个分别穿着蓝色紫色黑色衣服的三个人而已,他不知道佳钰也能看到一些修为尚浅的妖魔原形,还以为她只是普通的胆子小,遇到陌生人会害怕。他贴心的将佳钰挡在自己身后让她看不见那些人。 不知道为什么佳钰突然想起娘亲还在的时候说到了谈婚论嫁,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自己会是太子妃吗?佳钰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红晕浮上脸颊。 森林里也是被冰封住的,姽丝回头看到佳钰脸红红的还以为是因为寒冷的关系,召出一条火灵蛇让火灵蛇像手链一样缠在佳钰手腕上,一路过来经历了那么多佳钰不再害怕火灵蛇,还觉得它们有点可爱,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火灵蛇,温柔的笑了。 森林里面动物更加多了起来,只是同样被冰封住了,正在吃草的兔子、虎视眈眈的狐狸、站在树上的鸟儿......一切都静止了。 那棵菩提树意外解封后依然像被冰封时一样生机勃勃,如果这里解封后这些生物也依然活着吗?这个问题,也只有这里的冰全部化后才能知道了,但是这里真的能解封吗? 遇到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姽丝他们是走路前进,偶尔又会有人扑着翅膀从他们上空飞过,有的人还驾着妖兽,因为再往前妖魔只会越来越多姽丝他们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让火灵蛇驼着前进,只好慢慢走。 “呵,区区人类也敢来凑热闹,是嫌活得不够长吗?”一个绑着高高发髻的女子路过他们时轻蔑的说了句后就往前去了,她的下半身居然长着漆黑粗壮的尾巴,尾巴并不长,正好拖在地上,看起来极为别扭。 姽丝将手中的剑握了握,前面的声音开始嘈杂起来,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一些交谈的声音: “上啊,只是一个破圈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你倒是上啊,只会逞嘴上功夫。” “这金环到底是何来历,攻击都没用,这还怎么打。” ...... 说道金环,几人都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刚才说来极寒之地取回金环的清心,难道说他仅凭一己之力在和这些魔物战斗吗?等到再次靠近了些几人才看到那些魔物围着的是什么。 自从进入极寒之地以来到处都是冰封景象,只有在菩提树下彼岸不知道做了什么导致菩提树解封,这里居然也有一圈大概百米左右的范围没有被冰封。 原本应该也是森林的地方有百米范围的大圈似乎在很久以前坠落过什么,导致那些树木全部被毁掉了,留下一个漆黑的大坑寸草不生,有几个魔物正在那个大坑中和那个金环打斗,每当有魔物想要靠近那个大坑中间时便会被那金环阻挡。 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个漆黑的圆形大坑中有什么东西正在闪闪发光,出现在极寒之地的这些人物都是为了神剑碎片而来,那发光之物是什么自然是不用说了。 只是在那金环附件并没有看到清心的身影,姽丝往四周搜寻了一番才发现在一旁的树梢上正坐着一银衫和尚,那和尚正闭着眼悠然的打坐,一只金色蝴蝶在他周围翩翩起舞,那和尚赫然就是清心,看他的模样似乎并不关心大坑中的战斗,但是在大坑中一魔物被金环猛的击中飞出圈外狠狠的撞在冰封的树上时,姽丝清晰的看到了: 他笑了。 这哪是毫不关心的模样,分明就是一副自家孩子打赢胜仗的样子,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神仙有的是办法知道下面发生了些什么,只是这个时候清心不愿意出来表示金环是自己的,周围几十个魔物虎视眈眈,但是谁也不敢随便冲上去。 一来打不打得过金环是个问题,二来就算能够打得过那金环,将神剑碎片抢到手,这来极寒之地的人谁愿意眼睁睁看着神剑碎片被人抢走,神剑碎片在谁手里就意味着要与在场所有的人为敌。 第三十一章 取神剑碎片 姽丝几人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虽然还不知道那发光的神剑碎片长什么模样,但是最理智的方法就是像清心一样做个旁观者,等到这些魔物打得差不多了再坐收渔翁之利。 并不是大家都抱着这样的想法,总有魔物想要趁金环与其他魔物缠斗的时候抓住时机去抢夺碎片,这个时候就算金环没有出现,那些魔物就已经自相残杀起来。 不知道是谁提议一哄而上,那金环纵使再大能耐也没办法同时攻击几十个人,于是在姽丝还没反应过来时原本站她身边的魔物就已经红着眼冲了上去。 虽然是个蠢方法,却也有了成效,金环反应不过来让那些魔物钻了空子眼看就要触摸到神剑碎片了,忽然一阵光芒从神剑碎片上四散开来,接着就听到惨叫声,那些魔物都被那阵光芒弹开来,眼看那阵光就要到眼前,缠在佳钰手上的火灵蛇忽的变大将不明所以的几个人扫倒在地。 火灵蛇被那道光击中倒在了地上,一声巨响过后,被那道光击中的四周的树上的冰也有了要裂开的模样,可见那道光的威力之大,几人劫后余生的从地上爬起,着急的跑过去看火灵蛇的情况,若不是火灵蛇察觉到那道光的威力,几个人恐怕不死也要损失半条命。 火灵蛇虚弱的抬起头想要蹭蹭姽丝,却开始慢慢变小,最终回到了姽丝的身体中。 黑色大坑中的魔物更是躺在地上挣扎不停呻吟,清心睁开了眼睛,仿佛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一般,从树梢上站起,拇指大的树梢居然没有一点弯曲,他银色衣衫随风轻轻飘扬,缓缓落入坑中,黑色的大坑中银衫和尚极为耀眼,更何况他还长了一张妖孽的脸,那金环像是有意识一番飞到清心身边,清心一伸手就将金环戴到了手腕上。 经过这一招后那些魔物也意识到神剑碎片不能随便触碰,清心出现后他们也就没有阻拦,随着清心越发接近神剑碎片,纵使是痛苦而呻吟的那些魔物也屏住了呼吸关心着接下来的发展。 那个神剑碎片原来只是一把残缺的剑柄,剑柄被包裹在一个球形光环中不停的旋转着,极寒之地在被冰封前是一个灵气极其旺盛的地方,不然也不会孕育出花姬这样的上神。 那个剑柄似乎被极寒之地的灵气一直滋养着才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威力。 “不要!” 正当清心的手即将要触碰到剑柄的时候从身后传来彼岸的声音,姽丝这才发现彼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清心的身后,正悬空站着,清心闻言收回已经伸出的手满眼带笑的看着彼岸:“为什么?” 只见彼岸双目无神一个劲的摇头:“我不知道,就是不能拿,不然会出事的,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拿,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听到彼岸的话,再加上彼岸的神情,原本满眼带笑看着彼岸的清心突然变了表情,自从十五年前彼岸给了他小蝴蝶后,小蝴蝶和他就形影不离,在佛界他也总算是有了玩伴,每当他在思忧崖打坐的时候小蝴蝶就会幻化出彼岸的模样,他不知道是蝴蝶在思念曾经的主人还是自己动了情。 彼岸对他来说是扰乱了他十五年修佛的小女孩儿,也是他思念了十五年 的人,虽然她只是个孩子,而自己也把她当成可爱的妹妹,自己是修习佛法的人,断然不能幻想男女之情。 眼前的彼岸不太对,他察觉到了:“小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清心说着悬空走到彼岸面前,然后蹲下盯着彼岸看,似乎是想要将她看穿,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而已。 清心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贼眉鼠眼的人颤颤巍巍的伸手想要偷走神剑碎片,清心只听到姽丝一行人大喊了一声小心,身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他下意识的抱住了彼岸,他想要保护身前的小女孩儿,噗一声,清心一口血吐了出来,有一部分还沾到了彼岸身上。 没人注意到彼岸原本黑色的眼眸突然变成了金色,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沾染了少许血迹,是清心的,结果下一秒彼岸从清心的背上抓住清心的衣裳将清心甩了出去。谁也没想到彼岸会这样做,清心也没想到会这样,被甩到树上又跌落下来,要不是有那些奇怪的冰在上面,估计那棵树都会直接断掉。 清心再次吐出一口血,原本干净的白色打底银色透明的僧袍被染上了点点血迹,甚是耀眼,清心面色沉重起来,眼眸微闭盯着彼岸,他感觉到刚才被甩开的一瞬间彼岸的气息变了,而他手腕上的金环正在不安的躁动着,似乎是想要冲出去。 只见彼岸右手缓慢抬起,地上突然伸出无数藤蔓直接穿破了一些修为较浅的魔物的身体,那些魔物连惨叫声都没有就停止了挣扎,而另一些则发现了地面的变化机灵的躲开了,正当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四周的藤蔓像长了眼睛一样朝着那些剩下的魔物攻击去,一些魔物被缠绕致死,一些被无数藤蔓同时刺入,还有一些在拼尽全力对抗着...... “属于我的东西,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也敢碰?” 从彼岸身体里面发出的这个声音分明是一个成年女子的声音,充满了冷漠的、憎恨、嫌弃的语气,可是彼岸连嘴巴都没动一下。 姽丝她们的脚下同样也出现了藤蔓,但是由于冰面的存在那些藤蔓就在冰下面不停地游走寻找出口,看来下手的人连姽丝她们几个也没打算放过,姽丝有些庆幸自己还在冰面范围,但更多的是担心彼岸,难道这个时候就是孟婆说的万不得已的时候吗? 清心稳住身形使出法术出现在彼岸身后,没等彼岸回头那些藤蔓就朝着清心袭击过来,清心不得不幻化出一根棍子阻挡。 彼岸自顾自的走向神剑碎片,伸出手,这一刻在场的不管是那些魔物还是清心一方面要小心被藤蔓缠住,一方面又在关注那个剑柄会不会攻击彼岸。 清心想到刚才那道光攻击到自己背上的威力,又看了看彼岸,一狠心朝着彼岸扑过去,就算她气息变了,清心也不希望看到那个小小的身体被打飞出去的模样。 彼岸注意到朝自己扑过来的人,一挥手,一张巨大的荷叶凭空出现,在荷叶出现的一瞬间清心有些失神,这个场景、荷叶、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他一时想不起来,在他愣神的一瞬间荷叶将他包裹住,他再次被甩了出去,这一次连同那张巨大的荷叶一起。 姽丝看着被甩出去的清心,将手中的药用力握了握,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比较合适,连清心都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自己要不是有火灵蛇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偏偏在刚才其中一条火灵蛇又受了伤。 在姽丝迟疑的时候彼岸的小手已经握住了神剑剑柄,奇怪的是那剑柄并没有像其他人触摸的时候一样发出攻击,反而在被彼岸握住的一瞬间失去了圆形的灵气罩。 “三千多年了,没想到再次见到你会是这样的场景,我等了你一千多年。” 彼岸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剑柄说话,她的声音和体型完全不搭,四周的魔物几乎要死完了,剩下的也没了反抗的力气,彼岸瞥了一眼地上,有些嫌弃的白了一眼。 “弄脏了。” 话音刚落,地上的藤蔓开始缩回地面,那些魔物的尸体也被拖到地下,紧接着原本寸草不生的地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小草,花朵,漆黑的大坑变得芳草萋萋,刚才的战争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魔物也不曾存在一样。 在这个过程中彼岸抬起手,手中的剑柄慢慢变成流动的模样从她手心进入了她的身体,眼看神剑碎片就要没有了,清心和冷溪同时朝着彼岸的方向飞过去,冷溪虽然御着剑,但他并没有要伤害彼岸的意思,只是辛辛苦苦来到极寒之地寻找神剑碎片,彼岸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变了一个人,神剑碎片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目前最重要的是阻止她。 姽丝也顾不上其他了,嘱咐琅邵照顾佳钰后就拿着剑冲过去了,她的另一只手中拿着上次孟婆留下的药。 地面的花瓣飘落,突然变成了武器飞快的朝着几人袭来,虽然只是花瓣,速度却快得看不清花瓣的模样,只见空中花瓣飞过的地方仿佛留下了细线,清心手中没有武器,一片花瓣划伤了他的脸颊,瞬间就有鲜血流了出来。 冷溪不得不从剑上跳下将剑拿在手中来抵挡花瓣的攻击。 另一条火灵蛇从姽丝身体里面出现朝前喷着火,那些花瓣还没到姽丝面前便被燃烧殆尽了。 “咦?你是......” “把彼岸还给我!” 第三十二章 彼岸回来了 姽丝叫着冲向彼岸,彼岸似乎是听到了姽丝的声音,一只手开始痛苦的捂住心脏蹲在地上,“不要,不能伤害他们,不可以。” 是彼岸原本的声音,但是彼岸的另一只手却没有停止,神剑碎片依然在慢慢变小,空气中花瓣的速度变慢了,不管是姽丝还是冷溪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们做不到用手中的剑对着彼岸。 “你们快走,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彼岸没有抬头,依旧很痛苦的蹲在地上捂着胸口。 神剑碎片完全消失不见了,彼岸突然就冷笑一声,圈外传来了佳钰和琅邵痛苦的声音,有两根藤蔓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了没有冰的地方正缠住了佳钰和琅邵的身体将两人吊起,琅邵好不容易用剑斩断了缠着佳钰的藤蔓,又出现了另一根藤蔓将佳钰缠在树上,佳钰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彼岸你住手!佳钰会死的!” “死?对了,他一定是以为我死了。”有些落寞的声音从彼岸身体里面发出,似乎触及到了她的痛处,缠住佳钰和琅邵的藤蔓停止了动作。 可是一瞬间她又开始失控起来,一边哭着:“求求你,不要伤害她们。” 彼岸整个人抱着自己开始嚎啕大哭,一股能量从彼岸身体里面四散开来,冷溪和姽丝被那股突如其来的能量打飞出去,清心原地没动,但是嘴角流着血,他在忍耐着。 彼岸的眼泪一直不停的留下,看着被自己身上的力量打飞出去的姽丝和冷溪,还有依然被藤蔓缠着的佳钰和琅邵,不知什么时候起那些藤蔓又开始用力了,佳钰和琅邵的脸憋得青紫,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她的手中幻化出一把匕首,想要往自己的心脏刺去,如果自己死了,这一切是不是就可以停止了。 彼岸突然感觉到被温暖的怀抱抱住,手中那本来应该刺进自己心脏的匕首也不知为何再也没法前进半分. “你还小,不能这样做。” 是清心的声音,是清心抵抗着从彼岸身上不停发出的力量抱住了她,并用手握住了那几乎刺进彼岸心脏的匕首,鲜血不停地他她手中渗出,滴到彼岸身上,彼岸看着那握住匕首的手,修长的手指甚是好看,却沾满了鲜血,她满眼泪水的抬头正好对上了清心的眼睛,两人就这样对视许久,谁也不知道彼此心里想了些什么,直到彼岸闭上眼睛,整个人无力的瘫倒下去。 那些缠着佳钰和琅邵的藤蔓总算是缩回了地面。 然而这一切却没有结束,只见彼岸缓缓上升,脱离了清心的怀抱,想被一股力量无形的横抱着,两只小小的手无力的垂下,她一直上升到下面的几人只能看到一个点,彼岸身上散发出光圈四散开来,光圈散开的同时听到了佳钰的喊声: “姐姐!冰融化了!” 几人这才注意到在圈的外面,那些被冰封住的动物草木正在慢慢融化,原本死气沉沉的极寒之地开始有了树叶相互拍打的声音,鸟叫声,虫鸣声,一阵阵花香随着微风扑面而来。 姽丝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里孟婆留下的陶瓷小瓶,脑海中响起上次孟婆说的话,她说彼岸可能会死,彼岸会死吗? 那个在自己最伤心难过的时候带着火灵蛇出现的她,明明只有五岁心智却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己的她,冒着生命危险想要记住关于自己回忆的她...... 姽丝再次抬头看向天上,有呼呼声传来,彼岸落下来了,她身上的裙子向上飘着被风吹得噗噗响,原本扎着小辫子梳了双平髻的头发也四散开来。 姽丝想要迎上去抱住她,被清心抢先了一步,那原本跟着清心的小蝴蝶在彼岸周围飞来飞去,接着更多的蝴蝶飞来了,是从森林里面飞过来的各种各样的蝴蝶环绕在彼岸和清心身边。 清心将彼岸横抱着,屏住了呼吸,他甚至没有勇气用仙力去查探彼岸是否安好,直到看到她起伏的小胸脯才发现她还有呼吸。 姽丝上前将手中的药打开毫不犹豫的倒入彼岸口中,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彼岸会不会忘记过去的事了,只是经过了刚才的事情后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要珍惜彼岸,不希望她出事,哪怕她以后可能会怪自己也没事。 “这是什么?” “孟婆给的药,说是吃了彼岸就会忘记一切,也不会再犯病了。”姽丝一边给彼岸整理头发,一边回答清心的问题。 “犯病?像刚才这样?” 姽丝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但是刚才彼岸很痛苦,她顾不上那么多,佳钰和琅邵也过来了,森林被解封后一切都恢复了生机,蝴蝶渐渐散去,清心将彼岸放到地上,在心里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姽丝正想问神剑碎片怎么办时发现清心使出法力将彼岸从头到脚查看了一番,一边输入仙法想要让彼岸早点醒过来,一边试图寻找到进入彼岸身体中的神剑碎片。 清心摇摇头,并没有神剑碎片的气息。 “刚才彼岸她怎么了啊?” 佳钰问出了大家都想要问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刚才离彼岸最近的清心,一个除了头顶和和尚一样光秃秃的之外一点都不像和尚的和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在彼岸身体里面说话的是花姬。” “花姬不是在三千多年前就被夸魆给......” “我曾经梦到过。”清心打断了冷溪的话,“在我很小的时候梦到过花姬被夸魆杀害时的场景,梦里花姬使用法术时和我今天看到的彼岸使出的荷叶一模一样。” “那只是你的梦!”琅邵明显没那么相信这个和尚,忍不住反驳到,梦这东西本来就是假的,自己怎么可能因为他说他梦到过就相信他。 但是姽丝相信,因为她曾经梦到过彼岸,后来彼岸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也曾经梦到过一个自己叫父皇的人,他们都说自己是魔族公主转世,所以那个父皇,说不定也是真的。 清心没有理会琅邵的话,继续说道:“这极寒之地原本就是花姬的出生地,当年她死后一缕魂魄回到了这里也说不定,也许因为彼岸也是花妖的缘故,所以在刚才彼岸的身体就被她占据了。” 真的是这样吗?清心也不敢肯定,他刚才查探彼岸的身体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彼岸从天上落下来的时候身上就已经完全没了那个人的气息,神剑碎片的气息也没有。 或许是因为清心往彼岸身体里注入了法力的关系,彼岸很快就恢复过来了,迷惘的看着四周,问了一句:“这是在哪里?你们是谁?” 彼岸果然如意料之中的什么也想不起了,众人不免有些悲伤,“我是你哥哥清心,你是一个小花妖,你的名字叫彼岸。”清心蹲下身子耐心的给彼岸解释着,十五年前彼岸给了他一只蝴蝶叫他一声清心哥哥,清心便一直把自己当彼岸的哥哥了,每当思忧崖上比翼花开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在忘川河畔彼岸花丛中奔跑的穿着红衣的小女孩儿。 当年他回到佛界后求了伏虎师兄好久才要来了彼岸花的种子,只是彼岸花只生长在冥界的忘川河畔,在佛界是无论如何也养不了的,哪怕是用仙法守护着也活不了多久,失败了无数次后伏虎师兄教给了他一个法子,后来彼岸花总算是能在佛界存货下来,但是由于师兄教的那个法子的作用,开在佛界的彼岸花和冥界的彼岸花有所不同。 冥界的彼岸花花开不见叶,叶见不开花,是无尽的爱情、死亡的前兆、地狱的召唤,这样的话在佛界怎么可能存活下来。 在思忧崖上开的彼岸花一年四季都开花,花叶同生同灭,于是后来清心干脆叫它们比翼花,像彼岸花一样花叶永不相见未免太过可怜,哪怕他是佛门人也忍不住惋惜,世间有句诗词说“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比翼花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 “彼岸......这个我是记得的,我还记得我应该在奈何桥,我好像是在那里等什么人,但是我想不起来了。”彼岸说着捶了捶自己的头,似乎很努力的想要想起什么。 原本彼岸说她记得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有了希望,但是后面的话让大家又失望了起来,特别是姽丝,她不知道彼岸要等的人是不是自己,但是害彼岸成这个样子的就是自己。 “清心,能不能拜托你将彼岸送回冥界。” 将彼岸送回去就意味着之后的路少了一个帮手,彼岸虽然看起来小,但是法力在冷溪之上,之上现在彼岸什么也不记得了,自己没有理由将彼岸留在自己身边,更何况自己要寻找神剑碎片,这一路充满了危机,她也不放心彼岸跟着自己,万一之后又遇到这样的事,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招架,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彼岸送回家,送回冥界,在那里有阎王和孟婆在,自己也不用担心她会有危险。 清心点了点头。 第三十三章 花姬 刚刚解封的极寒之雾气缭绕,仿佛细纱挂在树枝,连几人的睫毛都伴着轻柔的水珠,一想到彼岸就要走了几人难免有些失落,佳钰将头低着,有什么东西从脸颊滑下,也不知道是泪还是凝结在睫毛上的雾气,低头正好看到彼岸好奇的盯着她: “姐姐,你怎么哭了啊。”说完就伸出小手打算给佳钰擦泪,佳钰将脸别开看着远方,解封后的极寒之地不再那么寒冷,太阳照出来出现了彩虹,有麋鹿在圈的外面好奇的看着几人的方向。 或许是为了照顾大家的感受,清心并没有立马将彼岸带走,几人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来时的路冰封万里,现在回去芳草满地,除了彼岸外其他人都没有心情欣赏风景,默默跟在彼岸身后。 彼岸开心的在前面跑来跑去,一会儿在树下绕圈圈,一会儿摘下路边的野花,时而回头看看大家,要是发现距离隔得太远的话就停下来歪着头看着大家,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快乐的,就像现在的彼岸。 离开森林的范围后,进入了有菩提树的草地,远远地看到如同巨型大伞一样枝叶叶茂的菩提树,彼岸开心得施起仙法,无数金色蝴蝶出现在彼岸和菩提树之间搭起了流动的金色的桥,彼岸从蝴蝶搭成的桥上跑过去,红色的裙子和还没来得及梳起来的头发随风飘舞。 到了菩提树上方,彼岸轻轻一跃彼岸离开了蝴蝶桥上,蝴蝶也尽数落到菩提树上,原本绿色的菩提树被染上了一层金色,每当蝴蝶颤动翅膀的时候便闪闪发光,落地的彼岸好奇的在巨大菩提树周围转来转去,看到秋千的时候她忍不住跑到上面坐了坐,用力几下将自己荡得老高,几乎要飞到树上,飞得越是高她越是兴奋,银铃般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心情好起来。 姽丝他们几个也好不容易才到了菩提树下,彼岸的被一旁的白玉美人榻吸引了注意力,她都来不及等秋千停下在秋千往美人榻那个方向摇晃的时候彼岸顺势飞了出去,目标直指美人榻,似乎是想要直接飞到美人榻上,她到了美人榻上方后便开始缓慢的旋转落下。 “住手,这个美人榻你不能躺!”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气鼓鼓的说着,接着一股泛着微微绿光的絮状仙气从菩提树中出现将束缚住固定在半空中,从菩提树中走出了一个穿着绿色肚兜头上扎着两个角的五岁小男孩,小男孩一手握着啃了一半的果子,一手控制着仙力束缚彼岸。 “为什么不能躺,小气鬼,不就是个美人榻么!”彼岸鼓起了腮帮子狠狠的瞪回去,虽然被捆住了,明知道挣脱不开,她还是晃了晃自己的身体。 “我......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是姐姐最喜欢的美人榻,只能给我姐姐躺。”小男孩儿同样鼓着腮帮子,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如此可爱的场面竟然让几个人忘了要保护一下彼岸,就当是两个小孩子的争吵。 “你这个小屁孩儿困不了我,略略略。”原本束缚着彼岸的仙气被彼岸一抬手就四散开来,彼岸朝那小男孩儿做了个鬼脸翻身坐到了美人榻上,叫别人小屁孩儿的彼岸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小屁孩。 那小男孩看自己奈何彼岸不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豆大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连手中的果子也掉了咕噜咕噜滚到了美人榻旁边。 彼岸连忙下榻捡起脚边的果子递过去“不躺了不躺了行不行,不别哭啊,这个还给你。” 小男孩委屈巴巴的抹了抹眼泪,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么?” 彼岸连忙点头,“你姐姐是谁啊,有我的姐姐好看吗?你看,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 小男孩儿顺着彼岸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姽丝和佳钰的方向。 果然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虽然气质不一样,一个干练些一个温柔些,但是两个人身上的气息仿佛是同一个人一般。 小男孩儿一手从彼岸手中抢过那已经落到地上过的果子,一边轻哼一声:“这个世界上我姐姐是最好看的,天上地下六界之中谁不知道我姐姐花姬是第一美人。” 听到小男孩儿提到了花姬,姽丝几人连忙靠近些,想要知道这位上神的事,但是刚才还一脸傲娇的小男孩儿突然垂下了头,有些难过的说道:“可是姐姐没了,那个大坏蛋夸魆吃了姐姐的心,姐姐陨落了。” “那意思是你三千多年前就存在了?”看着小男孩儿又要哭了,琅邵连忙问了他一点其他方面的事转移话题。 小男孩歪着头看他:“三千多年前?” 小男孩儿看看四周,“这里一点变化都没有,我一直在沉睡,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三千多年前是什么?” “传说三千多年前这里就被冰封住了,这里发生了什么吗?”这次说话的是冷溪。 “三千多年前么......有一天铸哥哥来了这里,他很悲伤,像个行尸走肉一般,他告诉我们姐姐陨落的事,整个花神谷都陷入了悲伤中,铸哥哥说希望能把这里保存下来,等到姐姐回来的那一天她能够看到熟悉的模样,之后的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来这里原本的名字叫花神谷,会保持冰封模样都是铸做的,而铸就是上古六神之一,花姬的恋人,为了让花姬在某一天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熟悉的场景,于是他将这里的一切都冰封了三千多年。 “那如果花姬永远回不来的话,你们就永远这样被冰封下去吗?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 听到琅邵说出这样的话,小男孩将手中的果子直接朝着琅邵扔去,一边叫着:“姐姐会回来的!我们都知道姐姐会回来的,所以花神谷的大家都同意这样的做法。” 小男孩儿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其实大家也是很难过花姬的死亡,所以才会被冰封也无所谓吧。 “最喜欢姐姐了,夸魆大坏蛋!”小男孩儿再次嚎啕大哭起来,他在心里最难过的时候被冰封住了,虽然三千多年过去了,但是心里的难过也被冰封了三千多年延续到现在。 看到小男孩儿哽咽到几乎不能说话,同样是小孩子的彼岸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另外三个大男人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只见佳钰上前一步将小男孩儿抱在怀里:“都过去了,三千年前你的铸哥哥和其他神仙一起将夸魆大坏蛋封印了,为你姐姐报仇了,而且大家不是变回原样了么,你刚才也说感受到姐姐的气息了,说不定你姐姐已经回来了,只是有其他事所以暂时离开了,乖,不要哭了哦。” 小男孩儿抬头,满脸泪水:“真的吗?” 佳钰点点头:“嗯,你看你这么喜欢你姐姐,你姐姐也一定很喜欢你们,所以你要好好的,不能让姐姐担心。”佳钰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她心里却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失去了姐姐,自己也一定会像这个小男孩儿一样悲伤难过到嚎啕大哭吧。 佳钰没有说自己因为夸魆家破人亡的事,也没有说自己一行人来到极寒之地是为了寻找神剑碎片,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三千年前铸和其他四位上神为了封印夸魆化为神剑的事,也没有说夸魆已经冲破封印的事,更没有说刚才一瞬间之后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花姬的气息了,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个看起来只有五岁模样的小男孩儿。 佳钰给小男孩儿擦干眼泪,摸了摸他的头表示安慰,小男孩儿吸吸鼻子,转身融入菩提树中。 正当大家疑惑的时候他从菩提树中再次出现,肉肉的手心里握着一颗菩提子,走到佳钰面前递给佳钰,佳钰有些疑惑的看向姽丝,见到姽丝点点头她才伸出双手接过菩提子。 “在我们菩提界,这个东西可是很难得的,能排除你心中的杂念保持清明,以前姐姐说多亏我在她才能修成上神呢。”眼睛依旧红红的,但是说到姐姐的时候他那么骄傲,可见他多么喜欢他的姐姐花姬。 “谢谢你。” “你和姐姐一样温柔,我希望你也可以成为姐姐那么棒的人。” 见到佳钰点点头,小男孩儿才放心的笑了,但是在他抬头的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有凝固了起来,不自觉的走到了清心身边拉起他的手腕:“这个东西,我好像是见过的。” 金环似乎能听懂话般开始颤动起来,清心没有说话,只有他知道在小男孩儿出现的一瞬间金环就开始躁动了,他以为只是因为突然出现的树妖导致金环警惕起来,现在看来原因并不是这样,或许这个小男孩儿真的在哪儿见过这金环,是十五年前金环消失的时候还是三千多年前花神谷没有被冰封住的时候? 正当清心想要问下去的时候小男孩儿却放开了他的手,叹息一声表示想不起来。 告别了小男孩儿后,几人继续往前走,没走出多远彼岸突然来了一句:“我怎么隐隐约约记得前面有忘忧花海。” 除了牵着彼岸的清心外其他几个人皆是一愣,刚来极寒之地的时候彼岸也说过这样的话,这次过去一天时间,一切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真真是应了那句“物是人非。” “小姑娘说的忘忧花可是萱草?”清心对彼岸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盯着彼岸的脸,看着她肉肉的小脸上总是一副疑惑的小表情甚是可爱,只是彼岸好奇的盯着前面,并没有抬头看清心。 还没有看到忘忧花海就已经传来了阵阵花香,翻过小山坳映入眼眸的尽是橙黄色,开得正艳的忘忧花一片一片连成了一片忘忧花海,清心看到忘忧花海的时候暗叫一声不好便失去了知觉。 第三十四章 琅邵成亲了 琅邵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宫中,他摇摇头自己应该在花神谷才对,什么时候回了宫中?脑子里面很乱的他决定出去走走。 宫中似乎有什么喜事,四处挂满了大红色的帷幔,柱子上门上都贴了大红喜字,太监丫鬟喜颜悦色的忙里忙外,他有些恍惚,甚至撞到了一个小太监,小太监吓得立马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这时他最喜欢的太监小德子出现了,将那个被他撞到的小太监呵斥一番后那个小太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匆匆退下了。 “太子爷您看这样的布置可还满意?皇后那边托人送过来了凤韵金簪,说是给未来太子妃,皇上送来了龙渊剑,宰相那边送来了珍惜的东海珊瑚树,足足有两人那么高,还有各级官员也送来了贺礼,您要不要过......” “太子妃?谁是太子妃?” 小德子的过目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琅邵给打断了,小德子有些惋惜,还想带太子去看那两人高的东海珊瑚树呢,费了好大劲才搬过来的,若是往日太子定是喜欢得不得了,只是今日不知为什么太子总像没睡醒一样。 “太子您是不是睡糊涂了,你要娶将军家女儿为妻啊,将军家的嫡女佳钰小姐可是赵国第一美女,和太子爷您从小青梅竹马,难不成太子爷您连这都忘了?” “佳钰?将军家的嫡长女?”琅邵更糊涂了,佳钰不是姽丝的妹妹湖池镇陵员外的二女儿么?为什么会是将军家的嫡长女,“我一定是在做梦!”琅邵说着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疼得他啊一声叫出来。 小德子惊掉了手中的小册子连忙去查看琅邵的情况:“太子爷您苦苦追了佳钰小姐许久,佳钰小姐好不容易才同意嫁给您,您当然会觉得像是在做梦了,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太子爷您没有做梦。” “笑话,我身为堂堂太子,喜欢一个姑娘还需要苦苦追求?请父皇下旨赐婚不就好了?”琅邵说着哼了一声,再也不顾小德子大步向前迈去。 小德子在后面嘀咕“你倒是求皇上给您赐过婚,人家佳钰小姐巾帼不让须眉还能带兵打仗,硬生生抗旨不从了。”只是琅邵并没有听到这句话。 琅邵要去找十三,就算是会痛,他还是不相信这是现实,在破庙遇到魔物、在陵员外家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死去、在花神谷的种种遭遇都历历在目,为什么自己就回到了皇宫,明明回到皇宫的只有十三一人。 训练场上军兵正光着膀子在嘿嘿哈哈的训练,一支箭咻一声正中靶心死死钉在上面颤抖发出呜呜声久久不散,是十三在练箭。 “十三!” 琅邵甚至都懒得吩咐下人去训练场里面把十三叫过来,而是直接站在训练场边缘扯着嗓子大声喊了一声,十三听到声音后把手中的弓往旁边的人怀中一扔就小跑过来。 “太子可是有事要吩咐十三?” 琅邵靠近十三的耳朵小声的说到“十三,你还记得我们去过湖池镇的事吗?” “湖池镇?十三不曾去过湖池镇。”十三一脸恭恭敬敬,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琅邵还是不死心的继续问道:“那魔物的事你也不记得?” 十三摇头。 “我不信!我们明明在破庙里面遭到了魔物的攻击,你的腿上还受伤了!”琅邵说着就去挽起十三的裤脚,但是很快琅邵就气馁的站了起来:十三的腿上并没有伤口。 琅邵失望的转身就走,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他停了下来,背对着十三:“那传闻你还记得吗?传闻十五年前湖池镇天生异象,深夜漫天红云,一颗散发着金光的珠子从天而降,湖池镇首富陵员外家生下两个女孩儿,传闻都说陵员外家千金是神仙转世......” “十三不曾听闻这样的奇事,太子可是记错了?” 琅邵闻言没有再停留,难道一切真的只是梦吗? 好不容易等来了大婚当日,大婚前新娘和新郎不能见面,这几日来琅邵一直想知道佳钰长什么样,但是能知道的也只有那无能画师画的一副看不出模样的画,还有周围人口中的倾国倾城,怎么个倾城法也说不出口。 或许是喝了太多酒,琅邵感觉一切像是一场梦,像是做梦一样就跟人拜了高堂见过父皇母后,被人推推嚷嚷的进了穿过回廊来到房前,太子的新婚夜,纵使给他们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闹洞房的。 琅邵在新房门前站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进,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梦中,他再次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 疼。 吱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是一个凤冠霞帔的女子,一袭红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红唇皓齿,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头戴的凤冠和身上点缀的明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像是在中元节那天晚上在双鱼镇看到的花灯。 琅邵看着眼前的女子,佳钰?姽丝?他心中满是疑惑,如果自己之前脑海里的那些是梦的话,为什么眼前的人和梦中的人长得一模一样?明明说了自己娶的是将军家女儿佳钰小姐,可是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分明就是姽丝,因为以佳钰的性格是不会做出自揭盖头,自己打开新房的们迎接新娘的这种事的。 “姽丝?” 他还是问出了口。 “姽丝是谁?太子新婚之夜不进新房,就站在门前思念其他美娇娘怕是不太合适吧。” 这一晚太子的新房一夜没熄灯,守夜的小宫女面色羞红,隐隐约约听到新房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大家都期待着皇孙的到来,只是他们不知道堂堂太子会因为不进新房还叫错名字被太子妃罚跪了,要命的是将军家的女儿还会武,耍得一手好鞭,那鞭子用来打过他后还将他捆起来,琅邵就这样跪着......那宫女听到的声音声不言而喻。 琅邵也不曾想自己的太子竟会做得如此憋屈,但是那张脸,他实在是下不去手,不知不觉就想起了在破庙那晚见到的仿若仙子降临的白衣姽丝,魔物袭击镇上的那天在姽丝怀里嚎啕大哭的佳钰,以及姽丝那忍耐着的坚毅表情,就是这样一张脸,就算是她拿着鞭子打自己,罚自己跪下,自己也不忍心对她干嘛。 佳钰已经睡着了,烛光摇曳着,照得佳钰的脸上忽明忽暗,明的时候琅邵觉得她就是佳钰,暗的时候琅邵又觉得她是姽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但实际上这个人不是自己印象中的佳钰也不是姽丝,是将军家的嫡女,自己的太子妃。 琅邵分不清事实了,窗户上照出外面天快亮了的微弱白光,琅邵有些犯困,跪着不知不觉中东倒西歪,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个声音:“夫君?夫君?” 琅邵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亭子里面,亭子周围种满了紫藤花,蜜蜂嗡嗡叫着,紫藤花开得正艳,仿佛身处一处紫色的幻境,连眼前的人都迷迷糊糊看不真切,“你叫我夫君?” 太子妃低头红晕爬上脸颊“夫君欺负人,明明是你说喜欢臣妾这样称呼你的。”依然是那张熟悉的脸,却说着完全不相搭的话,琅邵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那个在新婚之夜拿鞭子打自己的悍妇摇身一变成了小鸟依人还会害羞的女子,他扶了扶额头,感觉脑袋有点晕晕的,自己明明在新房里面跪着的,不知怎么就来了这里。 “父王,父王你看,这是十三从皇城外给我带来的冰糖葫芦,小团子最喜欢吃糖葫芦了,你让十三给我带一个做糖葫芦的爷爷来天天给小团子做糖葫芦好不好?”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穿着红色留仙裙的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儿拿着糖葫芦从帷幕一般的紫藤花后一边嚷着一边来到琅邵跟前,正嘟着小嘴拉着琅邵的手摇晃“父王,答应我好不好嘛,不然刺史家那小子又要笑话你家小团子连糖葫芦都吃不上了。” “小团子?”琅邵看着眼前这个和彼岸长得别无二致的女孩子,冷嘲一声,看来自己是老了,连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孩子都给忘了。 “父王......答应小团子嘛。”小团子不依不饶的摇晃着琅邵的手臂。 “小团子,你父王累了,你去找其他人陪你玩好不好。”太子妃将小团子推出亭子外面,小团子嘟着嘴赌气离开了。 “佳钰,你说是人生如梦还是梦如人生呢?”看着小团子渐行渐远,琅邵问出了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问题。 “夫君可是做了什么梦?”太子妃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一杯茶递到琅邵面前。 琅邵接过茶,却迟迟不喝,“我梦到我和十三为了选太子妃去了湖池镇,半路遇到妖魔袭击,后来到了湖池镇首富陵员外家,结果第二天整个湖池镇就被魔物屠杀得只剩几人,魔物出现的原因和上古邪神夸魆有关系,我们为了再次封印夸魆踏上了寻找神剑碎片的路......” “夫君这个梦,可真是精彩,像是那话本里面写的一般,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到了极寒之地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叫清心的和尚。”琅邵用力摇摇头,似乎是想要努力回忆起什么,“出现了一个穿着绿色肚兜的小男孩儿,佳钰抱了他,那一刻佳钰好温柔,整个人都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不对,我想要想起来的不是这个,我们离开了菩提树,接下来就到了忘忧花海的地方。” 听到琅邵说忘忧花海的时候太子妃突然变了脸色,阴沉的可怕的,琅邵从来没在佳钰或者姽丝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仿佛要把他吃了一般...... 第三十五章 清心喜欢彼岸 思忧崖上的比翼花开得正艳,整个山崖上披上一层黄色,山崖顶部有一块凸起的大圆石被红色彼岸花包围着,清心正坐在大石头上打坐,双手合十,眼睛微闭,长长的睫毛偶尔微微颤动,金色小蝴蝶一如往常陪在他身边,在他身边飞来飞去。 “清心哥哥......” 是个陌生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心睁开眼睛,却没有回头,思忧崖上不该有女子,这是他往常参悟的地方,佛界的其他师兄也会尽量不来思忧崖,只有伏虎师兄才会来,因为这一地的比翼花都是伏虎师兄的功劳才能开得如此鲜艳。 来的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雪白色素衣裹身,外披红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三千青丝散开,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 见到清心没有反应,女子直接上前一步从背后勾住他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呼到清心的耳垂上“清心哥哥为何不理人家,人家可是找了你好久好久。” 清心依然没有动弹,再次闭上眼睛,女子怀中突然一空,清心消失了,再次出现时在离她三米开外的地方。 “施主,男女授受不亲。” 女子闻言咯咯笑着,“清心哥哥不是叫人家小姑娘么,怎么叫施主了,显得这样生分,小时候你还抱过我,牵我的手呢。” 清心闻言这才睁眼打量面前的女子,只是一眼他便再次闭上眼睛,整个六界他叫小姑娘,而且牵过抱过,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只有彼岸一人。“你并不是彼岸,不过是一只萱草形成的精怪,我来时腾云而来,并不知这里还有如此多的萱草,倒是大意了,传闻萱草有毒,闻之可忘忧,不过是幻境使然,说吧,如何才能离开?” 女子哈哈大笑变身成了彼岸的模样,连声音都变成了彼岸的声音,撒娇道:“清心哥哥难道不喜欢彼岸了吗?” “外表再怎么相似你也成为不了彼岸,彼岸的原形并不是彼岸花,这一点你算错了,你的伪装,被我识破了。” “被你识破了又如何,和尚啊和尚,你终究还是动了凡心,不然我也不会出现,我就是你内心深处的反映,你是喜欢那个叫彼岸的小女孩儿吧。”女子再次变回十六七岁的模样忽的出现在清心怀中,女子躺着抬头看清心, 伸出她的纤纤玉手从清心的耳根一直往下滑,顺着脖子直到胸膛,几乎要将清心的衣衫撩拨开。 清心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告诉我如何醒过来。” 见到清心毫无反应女子再次幻化成为彼岸的模样,跨坐在清心怀里,两只小手挂在清心的脖子上,“清心哥哥,你喜欢彼岸送你的蝴蝶吗?” 明明是彼岸的声音,在这一刻却显得有些勾魂起来,清心的呼吸乱了,神志也有些不清醒起来。 “喜欢......” 清心仿佛被勾走了魂魄一般不自觉的说出这两个字,只听到耳边传来声音:“嘴上说着男女授受不亲,和尚你喜欢的不是蝴蝶,是蝴蝶的主人吧。”身体依旧是彼岸,声音却变了样,清心猛地清醒过来将怀中的人甩出去,怀中的彼岸在接触到清心衣袖的一瞬间变成了一朵橙色的忘忧花,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那个女子凭空出现,只是这一次她身上的衣服变成了橙色,微微笑着将地上的忘忧花捡起,“要醒过来其实很简单,要么,你承认它,要么你战胜它。你是第一个发现自己在幻境中的,我就带你看看彼岸的心魔吧。” 橙衣女子将手中的忘忧花轻轻一抛,半空中出现了一滩水状,水中逐渐出现了忘川河的景象,忘川河边火红的彼岸花开得正艳,金色蝴蝶在花丛中飞舞,蝴蝶飞着来到了奈何桥上,孟婆正在熬汤,红衣小女孩儿坐在桥上摇晃着双腿。 “彼岸啊,你都在这里等两千多年了,你究竟在等谁,两千多年都没等到他一次往生。”孟婆一边搅拌着热气腾腾的大锅,一边看向了彼岸。 彼岸玩弄着在她身边飞舞的蝴蝶:“婆婆,两千多年么?彼岸怎么记得才几天。” 孟婆叹了口气摇摇头:“是老身糊涂了,你前几日刚吃过药,自然是不记得,只是老身好奇,是什么人让你喝了几百次药都忘不掉要在这里等他。” 彼岸没有再回答, 轻轻一跃飞离桥上追逐小蝴蝶去了。 “我很奇怪,这个小孩子脑海里只有这些画面,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半空中的画面变回一朵忘忧花缓缓飞回橙衣女子手中,“不过她会是你们几人之中最难醒过来的,因为她原本的生活似乎就这么单调,又是一个小孩子,恐怕她察觉不到自己是在梦中。” “你这样做用意何在?”清心的心里居然开始浮躁起来,或许是因为彼岸吃了药记忆丢失的关系,才导致忘忧花精在彼岸的脑海找不到其他画面,只是彼岸千百年来都在奈何桥边等一个人,那人究竟是谁?“要怎样才能让她醒过来。” “和尚你莫不是忘了自己都身在幻境无法脱身,这么迫不及待就要去寻找这个小姑娘?”橙衣女子说着往花丛中一躺,地上的许多比翼花都被她压倒了,清心欲言又止,想想那些花不过是这忘忧花精制造出来的幻境,便也就罢了。 “我没什么恶意,当年花姬将我种在这里,是希望那些入谷之人能够遭到阻拦,这样一来就不会有闲杂人等随便入谷打扰,你们误入这忘忧花的范围,进入幻境是难免的,放心吧,如果能够从幻境醒过来,百益无害,许多在迷途中的人因此大彻大悟” “万一醒不过来呢?” “醒不过来,也不是什么痛苦的事,大部分人都是在美梦中死去,身体最后化为枯骨,这忘忧花海下面不知道有了多少枯骨,也不多你们几个。” “传闻上神花姬心怀六界,你言语中的意思是她为了一时清净不顾他人性命,我是不信的。” “所以啊,一般留下来的人都是不值得同情的。”橙衣女子说着看着山崖对面,竟然流下了眼泪,从几个人因为忘忧花粉进入幻境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其中最让她难过的是铸和其他上神拼上性命封印的夸魆又冲破的封印,而这几个人居然妄想去封印夸魆。 当年花姬告诉她“若是有人闯入的话,赐她一场美梦便劝走吧,莫要伤人性命。”所以忘忧花海下有尸骨的话是她骗人的,这一次她希望这几人能够留下,哪怕做一辈子的美梦,她也不希望他们像姐姐一样被夸魆残害。 “姑娘你流泪了。” 女子陷入回忆中一时没注意清心居然来到了她面前,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连忙抹去泪水,嘟囔道:“这个时候你应该递手帕,哪有人这么冷漠看着人哭的。” “清心乃是佛家人,自然不懂人间做法。”似乎是感觉这样确实不太好,清心单手行礼转过身去。 虽然只是一瞬间,橙衣女子看到了清心手上戴的金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几乎是腾身而起转到清心面前抓住他的手: “你这金环!哪儿来的?” 橙衣女子的眼睛死死盯着金环,清心挣脱自己的手连忙后退两步:“姑娘自重。”在这花神谷金环已经被提及两次,一次是那绿肚兜的菩提树妖,一次便是现在,没能问那树妖为何会识得金环,清心这一次不打算放过这机会。 “姑娘识得这金环?”清心说着主动褪下金环向橙衣女子递过去,那金环果然又躁动起来,在清心手中不停颤动。 “这是金环,是铸的东西。”女子接过金环后再次问道,“为何在你这里?” “这个清心不知,二十年前伏虎师兄下山除魔,将我捡回佛界,听伏虎师兄说自我出现在佛界,这金环就出现了,后来便一直在我身上,当年佛祖感觉金环上面执念太重,便将金环封印起来,十五年前佛祖解开了金环上的封印,那时候金环就消失了,这一次说是金环出现在这花神谷,我特地来取回的。” “佛界啊,当年花姬姐姐陨落后铸就去封印夸魆了,也是心如死灰了吧,也许是他的执念传达给了金环,金环才会流落到佛界吧。”橙衣女子深深叹了口气,将金环递给清心,“既然是它选择了你,便好好留着吧,今后说不定会帮上你的忙。” “要怎样才能让彼岸从梦中醒过来?”清心接过金环后并没有立即戴上,脑海中那个红衣小女孩儿依然在不停的追逐蝴蝶。 “就算金环选择了你,这幻境还是得你自己来走,要么你承认你的心结,要么你战胜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出手让你们醒过来的。” 橙衣女子说完便消失不见了,留下那朵忘忧花躺在原地,在一片火红的比翼花中橙色的忘忧花极为显眼,微风拂来成片的比翼花随风而动,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只是那随着风送来的花香却不是比翼花的味道,而是忘忧花的气息。 第三十六章 一切都是梦 “姐姐,你怎么还不来啊,小六她放风筝总是没你放得高。” “小姐你睡醒了?二小姐等你好久了。”是小七的声音,姽丝揉揉眼睛才看到自己正躺在一棵大树下,佳钰和小六在前面的草地上,佳钰手中的风筝飞得很低,小六的风筝更低,每年父亲都要带一家人来郊外放风筝比赛,每次都是姽丝夺得头筹,佳钰总是比自己赢了还要开心。 陵员外和凌夫人正在另一旁的小亭子里喝茶,姽丝远远地看到了父亲正在给母亲倒茶,姽丝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小姐怎么了?可是风沙入了眼睛?”小七关切的问道,并递过来湿好的手帕打算给姽丝擦脸。 姽丝突然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得她嘶一声叫了出来,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小七,我是在做梦吗?” “小姐你才刚睡醒呢,可是刚才做了什么梦?” 姽丝掐了掐小七的手臂,疼得小七叫出声来,“小姐,你又欺负小七。” 姽丝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立马起身朝着小亭子跑去,眼泪从脸颊滑下散入风中,她也顾不上擦,直接扑到了凌夫人膝上大哭起来。“娘亲,姽丝好想你,姽丝......” 姽丝再也说不出话,嚎啕大哭直到哽咽,陵员外和凌夫人一头雾水,凌夫人温柔的抚摸着姽丝的头:“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刚刚小七说你睡着了,也不怕着凉,还好提前备了毯子,平日里嚷嚷要来放风筝,怎么这会儿倒是来树下睡觉了,可是做了什么梦,哭的如此伤心,来让娘亲看看,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平日里凌夫人就爱唠叨,每次姽丝都不耐烦的左耳朵听右耳朵出的,这一次她却每字每句都认真听着,不忍心打断,只要娘亲还在,就这样说下去也愿意。 姽丝抬头,脸上满脸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娘......娘亲可是真的?” “傻孩子,娘亲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来摸摸?”凌夫人拉着姽丝的手往自己脸上摸去,眼睛里满是疼惜。 姽丝小心翼翼的伸手,却在即将要摸到凌夫人的脸时猛地收回,再次将头埋在凌夫人的膝盖上嚎啕大哭,她怕这是一个梦,怕摸到娘亲的时候梦就醒了。 陵员外也手忙脚乱的想要安慰她,可是父亲终究是不善于表达,能做的也只有心疼的看着姽丝,伸出一只手想要像凌夫人一样拍拍姽丝的背,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停顿许久,放下了。 “傻孩子,刚刚做了什么梦?这么伤心,哭得娘亲好心疼。” 姽丝用力摇摇头,梦见娘亲死去,父亲被砍去双腿,湖池镇上下横尸遍野,一千多人只剩自己和妹妹活了下来这样的梦她怎么说得出口。 “姐姐你怎么了啊,怎么哭了。” 佳钰等得太久好不容易等到姐姐睡醒却看到姐姐往小亭子来了,只好自己过来,本来想要让姐姐陪自己放风筝,却看到姐姐正在哭泣。 姽丝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佳钰,吸了吸鼻子,用衣袖随便擦擦脸就起身牵着佳钰的手往亭子外面走,“姐姐陪你去放风筝。” “嗯” 两人刚走出去没多远姽丝就甩开佳钰的手再次大步跑回亭子,抱住凌夫人轻轻说了一句什么,说完转身抱住陵员外也在陵员外耳边说了句什么,说完后才向佳钰跑去。 “姐姐你是不是和娘亲还有爹爹说了什么悄悄话?”佳钰再次牵住姽丝的手,调皮的问到。 姽丝摇摇头,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容凝固是在看到小六的时候,小六正拿着风筝线在草坪上欢快的跑着,姽丝一想到在自己梦中是小六带来了那些妖魔导致自己家破人亡,她就没办法像之前一样和小六做好姐妹,甚至在小六想要帮助佳钰解开缠住的风筝线的时候姽丝失声叫出来:“你让开!” 小六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同样被吓到的还有佳钰,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姐姐,好凶,完全不像是平常的姐姐。 “姐姐,你怎么了?小六她犯什么错了吗?” 听到佳钰小心翼翼的声音姽丝才意识到自己失控了,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对小六说了声对不起,将手中的风筝往地上一扔,回到树下和小七待在一起了。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青草的味道那么清晰,还能听到蜜蜂嗡嗡叫的声音,姽丝躺在草地上用手挡住脸上的阳光,偶尔让阳光从指缝中照到脸上,她心中在想: “那一切都是梦吗?还是现在的自己在做梦呢?”姽丝偷偷的在自己腰上又掐了一把,“还是很疼,如果说梦里感受不到疼的话,那么现在自己不是在梦里吧。” 放风筝结束后已经是夕阳西下了,整个湖池镇笼罩在橙色的阳光中异常温馨,街道上的摊贩陆陆续续开始收拾摊子,贪玩的孩子还在呼朋唤友,爹娘的叫孩子吃饭的声音穿过街道...... 姽丝贪婪的看着这熟悉的一切,看着街道边的一砖一瓦,看着买过糖葫芦的街道、追过小偷的小巷子、娘亲常去的胭脂铺、妹妹最喜欢的那家制衣坊、父亲最爱和朋友去的那家酒楼......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模样。 路边买豆腐脑的大娘看到牵手走在前面的姐妹二人后热情的招呼道:“两位小姐,今日要不要来碗豆腐脑?”姽丝笑着婉拒,自从有一次从树上将那位大娘家贪玩的儿子从树上救下来后,每次路过那大娘都要招待她们免费一碗豆腐脑,虽然每次都会在时候让小七将该付的银子送去,但是那大娘从未收过...... 姽丝开始怀疑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了,如果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的话为什么一切都感觉那么久违,那么怀念,不知不觉姽丝又想到了断壁残垣、血流满地、横尸遍野的景象......脑海中那些画面猛地袭来,她险些站不稳。 好不容易到了家里,姽丝再也受不了心中大喜大悲的起起落落告别众人回到了房间,她反手关上房间的们,低头靠着房门就这样滑下去抱着自己低声哽咽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有人敲门,隔着门传来了佳钰的声音:“姐姐你今天和往常不一样,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姽丝迅速擦去眼泪打开门,故作镇定的问道:“可是要吃晚膳了?” 佳钰点点头,虽然天已经快黑了,姽丝眼中的晶莹还是被她看见了:“姐姐你哭过了?” “才没有,一起去吃饭吧。”姽丝说着先一步走到前面,拉着佳钰的手往吃饭的大厅走去,凌夫人和陵员外已经等了一会儿了,姽丝像往常一样坐到了凌夫人身边,佳钰则坐到了陵员外身边。 平日里都是凌夫人会给两个女儿和凌夫人夹菜,今日的姽丝倒是一如反常给家人夹起菜来,她无心吃饭,只是想多看看家人,似乎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自己的爹爹和娘亲了。 “今日厨房做了一道新菜,酒炊淮白鱼,来,姽丝你尝尝好不好吃。”凌夫人从盘中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到姽丝碗中,姽丝的一愣,连身体都忍不住僵硬了一下,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大口将鱼肉吃了下去,连饭都没完全咽下就说好吃。 姽丝低头不停的往嘴里扒拉饭,有眼泪滑到碗里,还好头埋得很低没人发现。 吃过晚膳后姽丝回到了房间却迟迟不肯入睡,看着窗外的海棠,在月色的照映下依稀能够看出海棠花的红色,不止怎么的姽丝又想起了被魔物袭击的那晚像河流一样的血水。 也许是白天太累了,最终姽丝还是在不止不觉中睡去了。 三更半夜,天空中突然红云翻滚着压迫下来,那些红云 的高度几乎触手可及,整个湖池镇在红云的影响下都变成了红色,原本在睡梦中的人都起身站在院子中看着天上的红云,外面变得吵吵嚷嚷,姽丝猛然惊醒冲过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几个丫鬟,但都不是她熟悉的面孔。 她上前想要拉住丫鬟的手臂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那丫鬟的身体,回头看看自己出来的房间,房门依旧死死关着没有被打开,而自己正飘在空中,像已经死去的鬼魂。 她抬头看了看腥红的天空,连月亮都是红的,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姽丝自小便能看到鬼魂妖精什么的,自然也少不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朋友,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这个红色的月亮让姽丝想起了不知道是哪个鬼魂说的话:“只有死人的眼里,月亮才是红色。” “我已经死了吗?”姽丝有些失神的看着半透明的手,透过手她都能看到最近的一个丫鬟的裙子是红色的,不知道是因为天空那些滚滚红云的关系还是那裙子原本就是红的。 “夫人要生了,你们快过来帮忙,秋叶,你快去让厨房多备些热水!”院子外面突然跑来一个丫鬟,吩咐完就匆匆离开了,被叫秋叶的丫鬟听到吩咐也跑了出去。 “秋叶?”姽丝记得曾经听娘亲说过十五年前府上有个叫秋叶的丫鬟,秋叶还小的时候是父亲捡回来的,虽然只是个丫鬟但是那个时候父亲还没有子女,便一直将秋叶当做女儿看待,后来秋叶与湖池镇上高中状元的张生情投意合,秋叶嫁出去后便随着夫家一起搬去了皇城...... 第三十七章 梦中梦 姽丝环顾四周确定自己是在凌府没错,那秋叶......难道就是十五年前还没嫁出去的秋叶吗?姽丝心中满是疑惑,立马飘着跟上了刚刚跑出去的秋叶。 姽丝跟着秋叶端着热水来到了产房前,在这里姽丝看到了一个男子在产房外面焦急的来回踱步,那男子很明显就是年轻了许多的父亲。 产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挽着袖子满头大汗的老妇人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样:“老爷,不好了,夫人她难产,恐怕孩子保不住了。” “夫人呢?夫人还好吗?”陵员外不停往产房里面探头几乎要推开产婆进入里面。 产婆面色为难的半天在说出一句:“夫人她......” 听到这里陵员外直接将产婆推到一边几乎是跑着进入了产房,姽丝也跟着飘了进去,床上有一个女子满头大汗虚弱的躺在床上,连头发都湿透了紧紧贴在她的额头和脸颊两边,是年轻时候的凌夫人, 凌夫人看到陵员外进来后努力想要伸出一只手去拉住陵员外,但是由于太过虚弱,手只能勉强抬到半空,陵员外连忙上前一步握住凌夫人的手: “夫人......”陵员外将凌夫人的手放到自己脸上,陵员外哽咽了,产婆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他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 “对不起。” 陵员外连忙摇摇头,他的泪水滴到凌夫人手上从凌夫人的手上慢慢滑下。 “是我无能,没能给夫君生下一儿半女,待我去后,夫君可......”凌夫人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声音越来越小,陵员外用力摇头,不要她继续说下去。 “老爷!外面来了一个道士,说是能够救夫人!”是秋叶的声音。 秋叶说着那道士已经跟在她身后跟着进来了,那道士须发全白穿着灰色道袍,手中拿着一白色拂尘,只见道士将右手拂尘往左手手臂上一甩,“人命关天,哪里还等得及通报!”他径直走到床前拿出一道符贴到凌夫人额头上,此时的凌夫人已经完全晕过去了。 “此符能够暂时掩盖住夫人身上的气息,勾魂的鬼差一时找不过来。”似乎是为了让陵员外相信自己白须道士并没有给陵员外说话的机会就自顾自的说起来,贴完符后白须道士就大步流星出门去了,陵员外连忙放下凌夫人的手跟了出去。 白须道士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院子中看着滚滚红云,等了好一会儿后白须道士将手中拂尘一扬,滚滚红云中开始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紧接着红云有被劈开的迹象,准确的说是有什么东西从红云里面破空而出。 红色云层中有金光出现,越来越多的金光出现后红云开始散开,一颗散发着金光的珠子从云中而来,金色珠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好像在寻找什么,最终落到白须道士举起的手上。 这一切一旁的姽丝都看在眼里,她只觉得那颗珠子有些眼熟,像是娘亲一直戴在脖子上那颗,后来姽丝才知道这颗珠子叫避仙珠。 白须道士拿到珠子后再次回到屋子里,那珠子在接近凌夫人的时候有两道萤火虫一般的光点进入到凌夫人身体中,凌夫人的眼睛也开始缓缓睁开。 “产婆在哪儿,快进来!”白须道士一边说一边往外走,那产婆听到声音后跌跌撞撞跑进来,陵员外则跟在道士身后出去了。 “刚才救人要紧,多有冒犯,望陵员外能够谅解。”道士朝着陵员外微微拱手,陵员外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追问着: “道长,我夫人真的还有救吗?” 道士没有立马回复,而是抬头看向天空,滚滚红云已经散去,天空再次恢复了黑夜的模样,星星还在闪烁着,道士深深叹了一口气:“夫人的灵魂已经非常虚弱,需要静养。不知道员外能否让贫道来给孩子取名字?” 陵员外没有丝毫考虑就点头“道长是我凌家的救命恩人,别说给孩子取名,就算是道长要这所有家财也在所不辞。” 姽丝似乎能够猜到接下来出生的孩子就是自己和佳钰,娘亲说过自己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上多亏了玄空道长的帮助,这位道士或许就是玄空道长吧。 屋子里面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 “老爷,夫人生了,是千金!” 产房里丫鬟的声音传来,陵员外迫不及待就要进入屋子,道长伸出一只手拦住他“慢着。再等等。” 果然产房里传来了产婆惊讶的声音“双胞胎!两位千金!” 果然如同姽丝料想的一样,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了十五年前自己出生时的场景。 不一会儿丫鬟过来说是陵员外可以进去看夫人和孩子了,玄空道长也不再阻拦,陵员外进屋并没有先看孩子,而是直奔凌夫人的方向,看到凌夫人没事还在对他笑着他才放心的转身看两个孩子的情况。 只见玄空道长抱着其中一个孩子似乎在施法,一股飘乎乎的流动光柱不停的从孩子的额头进入孩子的身体,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道长,这是?”陵员外有些心疼的看着孩子疑惑的问道。 “这孩子天生命途多舛,只有这样才能健康长大。”过了许久道长才停止了施法,或许是法术太消耗体力,道长的额头竟然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道长有些如释重负的说道:“这个孩子就叫姽丝吧。另一个,就叫佳钰。” “道长,这佳钰,佳人如珍宝,我能够理解,只是这姽丝又是何意?” “有的名字生生世世,有些机缘就在这名字中,天机不能泄露,贫道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员外能否回避片刻?贫道有些话要对夫人交代。”玄空道长说着将怀中的孩子递给陵员外。 陵员外闻言点点头抱着孩子去了另一个房间。 玄空道长走到床前,凌夫人已经在丫鬟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似乎有什么话想要立刻对玄空道长说,玄空道长摇摇头表示不用,将手中的珠子递给凌夫人:“想必夫人也知道这个避仙珠的作用,现在夫人在人间也不用特地隐去凡人身份,只是将来的事难以预料,贫道在这柱子上施了法,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将两姐妹的血滴到这珠子上面就能触动结界,能保一时平安。” 凌夫人双手接过珠子,眼泪不停的留下,不知道是因为劫后余生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姽丝随着玄空道士到了门外,似乎是有什么很急的事,玄空道长一刻也不停留的往前走去,陵员外追到外面连连道谢,并问及玄空道长如何称呼。 “贫僧道号玄空,希望员外不要怪罪贫道。” 玄空道长说完便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 这一晚姽丝都习惯了被人直接从自己身体上面穿过,所以在陵员外转身的时候她还呆呆看着玄空道长离去的方向,任由陵员外朝着自己撞来,只是陵员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直接穿过姽丝的身体,姽丝只感觉被撞上的一瞬间看到一阵白光晃得她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姽丝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闭上眼睛将刚才看到的一切回忆了一番,良久才再次睁开眼睛,“是梦吗?”心里这样问出来的时候姽丝突然从床上翘起,环顾四周,自己是在自己房间,也许是听到姽丝的动静,小七从门外进来掌灯。 “小姐怎么了?可是又做噩梦了?” 姽丝摇摇头,问了句让小七摸不着头脑的话“小七,如果你做了一个很美的梦,你还愿意醒过来吗?” 正在掌灯的小七明显顿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还是被姽丝注意到了,小七走过来给姽丝盖上被子,温柔的说到“小姐莫不是忘了小七是个花妖,活了几百年了,什么样的美梦没做过,只是梦中再美好那终究是梦,是虚幻的东西,小七只有醒过来才能和真真切切的小姐一起玩耍啊。”小七笑了一笑继续说道:“天还没亮,小姐继续睡会儿吧。明天就是中元节了,今天若是不好好睡觉明天哪儿来的力气陪佳钰小姐逛花灯呢。” “我醒来还会看到你吗?” “会的,快睡吧。平日里小姐都洒脱惯了,今日怎么像个小孩子一般。”小七说完就关上房门退出去了。姽丝迟迟没能入睡,一直在想玄空道长说的那句话,他说:“希望日后员外不要怪罪贫道。” 难道一切他早就预料到了吗?父亲最后有怪罪他吗? 第二天便是中元节了,小镇上热闹非凡,各处都挂上了灯笼,天一黑佳钰便缠着姽丝陪她一起去放河灯,等她们到河边的时候已经聚了好多人了,河面上飘着千姿百态的河灯,河灯沿流而下,光映粼流,几乎分不清远处的点点亮光是天上的星星还是河里的河灯。 佳钰兴致勃勃的将河灯放在河里,河灯一般是用来求平安和吉祥,还有人会在河灯上写上去世的人的名字,表达思念和希望去世的人能够保佑自己度过难关。 姽丝放河灯的时候佳钰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平时温柔的她怒了起来: “姐姐!河灯上只能写去世的亲人的名字,你怎么写了爹爹和娘亲的名字,爹爹和娘亲还健在呢!” 第三十八章 离开花神谷 清心直接带着彼岸来到了思忧崖,手掌轻轻一挥一个巨大的蒲团出现在他往常打坐的圆石上,他温柔的将彼岸放在蒲团上。 一路抱着彼岸过来竟是连他平时爱惜得舍不得碰一下的比翼花被他踩到了都没注意。 心神有些乱了,现在的场景:思忧崖上、火红的比翼花、飞舞的金色蝴蝶,竟然和那忘忧花精设下的梦境一模一样。 清心在石头旁边盘腿而坐,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上眼睛冥想自己进入梦境中后该如何解救彼岸,若是直接告诉她身处梦境的话她会相信吗?或许对于刚失忆的她来说自己才是出现在梦中的人吧。 他许久都没有想出一个好法子来,再次睁开眼时佛祖正不声不响的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可想出了办法?” 清心摇摇头,眼底掩饰不住的迷茫:“她刚吃过孟婆给的药,脑海里面的记忆所剩无几,弟子实在不知要怎么做她才能在醒来之后不把现实当做梦境。” 只见佛祖低身摘一朵比翼花拿在手中,微微笑道:“我记得你这比翼花是你伏虎师兄从冥界带回来的种子,冥界的花在佛界是不能正常生长的,但它依然开得这般妖艳,甚至比那冥界的彼岸花还要更胜一筹,这是为何?” “伏虎师兄教我的法子是施法是施法让这些花忘了自己生于忘川,忘了自己是彼岸花,于是这些花如同被催眠一般花叶同生了。” “虽然它们生长在佛界,你称它们为比翼花,但,真的就是比翼花了吗?”佛祖的话不急不缓,像是在暗示清心什么。 清心抬头看着抬头看着佛祖手中的比翼花,自己称呼它为比翼花,但实际上还是由彼岸花而来。 佛祖是想提醒自己,就算有所不同,比翼花终究是比翼花,而彼岸,依然是彼岸如果她醒来后分不清哪里是梦境,哪里是现实,那就可以让她全部忘记,然后告诉她哪里是现实。 “谢佛祖教诲,弟子明白了。” 清心正欲起身,佛祖朝着他挥挥手:“且慢,还有一事,你可知为何选你做剑体吗?” “清心不知,只是夸魆冲破封印,为了六界,这剑体就算清心不做,也会有其他人去做,人无高低贵贱。清心来做也是一样的。” “这次去花神谷你或许已经知道了你那金环的来历,原本是属于上神铸的东西,金环会选择你,或许从一开始,你就注定要成为剑体。”佛祖的声音平淡得清心听不出里面的情绪,佛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可曾怨过。” 清心摇摇头,没有说话,若自己是寻常人的话或许会觉得命运的不公平,但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为了六界苍生,牺牲自己又有何不可。 “你将她带回来不只是为了唤醒她吧。”佛祖盯着清心似乎要将他看穿。 “神剑碎片被她吸收了,吸收神剑碎片的时候,她是......”清心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的猜想,迟钝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是花姬。” “花姬出现了?” “似乎只是一缕元神,也没有证据,但是......我感觉她就是花姬,那个时候她用的法力,和我梦见的一样。” 佛祖深深叹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我实在是不愿意你再去忍受七情六欲之苦啊。” 再?为什么佛祖要说再? 还没等清心问出佛祖话中的意思,佛祖就说了一句:“去吧,去把她从梦境中带回来。” 清心再次闭目,元神化作一只白色蝴蝶从彼岸的胸膛的地方融入她的身体,紧随其后的是那只平时与清心形影不离的金色蝴蝶。 佛祖缓步上前将手中的比翼花放到彼岸身上后就转身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施下结界将清心和彼岸的身体保护起来。 在佛祖转身走后不久,那朵放在彼岸身上的比翼花竟然也渐渐融入彼岸的身体中消失不见了。 此时在彼岸梦境中的清心正站在一排灵魂身后排队,大家都在排队领忘魂汤过奈何桥,清心想要离开队伍去寻找彼岸,但是他刚踏出去没几步就被戴着黑色斗篷的骷髅骨架鬼差给呵斥住了,清心只好站在队伍中四处张望,希望能够看到彼岸的身影。 忘川河边彼岸花开,入眼皆是一片火红,偏偏彼岸又是穿着红色,只要她在花丛中玩耍的话就淹入花海找不到了。 清心想要动用法术,却猛然发现自己是在彼岸梦中不能用法术,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现在的自己也只能跟着队伍走。 清心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奈何桥上,希望彼岸会在奈何桥上坐着晃动她的小脚丫,还没到奈何桥的时候一只金色蝴蝶挥舞着翅膀翩翩而来。 是彼岸送给清心的那只蝴蝶,似乎是感应到了清心内心的想法,蝴蝶绕着清心转了两圈后朝着花丛中飞去了。 原本平静的花海随着金色蝴蝶的进入后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红色的彼岸花海开始泛起点点金光,越来越多的金色蝴蝶从彼岸花海中飞起,接着花海中传来了一个小女孩儿咯咯咯的笑声。 金色蝴蝶围绕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转圈圈,不停地飞来飞去,看样子是有人在和它们嬉戏,毫无以为就是彼岸了,只是因为花海挡住了清心的视线,她看不到彼岸,只好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彼岸!彼岸!小姑娘!我在这里!”毫无出家人的形象。 鬼差化作一股烟出现在清心面前后变回带斗篷的原形,手中的长矛直指清心:“闭嘴,不可如此聒噪。” 彼岸几乎是跑着过来,长长的红色裙摆在身后飘着,似乎当其他人不存在一样来到了清心面前,睁大眼睛疑惑的歪着头:“你认识我?” 鬼差见到彼岸过来后便离去了。 清心点点头:“小姑娘你不是一直在等我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 清心蹲下身子盯着彼岸:“因为担心彼岸会迷路,所以我们说好了要在这里见面啊。” 彼岸两只小手手指都绞到了一起,皱着小眉头,“我怎么不记得呢?” 清心摇摇头,记得还得了,自己都是乱说的,“那你可还记得我?” 彼岸凑近了清心的脸,两只眼睛不停地眨巴,“我好像记得好大一颗树啊,还有你好像牵过我的手,好多好多橙色的花。” 清心伸手将彼岸头上的红色花瓣弄下来,“那彼岸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我们明明在橙色的花那里的。” 彼岸陷入沉思,小小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为什么呢?” “因为小姑娘睡着了,你现在在做梦呢。” “哼,你骗我!我才不信呢!” “彼岸你看这是什么。”清心抬起手,一只金色蝴蝶从千万只蝴蝶中飞出飞到他手上,“这下你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 “一只蝴蝶,我有很多啊。”千万只蝴蝶向着彼岸靠近,彼岸哼一声转身朝着花海走去。 清心快步跟上,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彼岸的原因,鬼差并没有拦住他,在鬼差眼里不过是彼岸多了个玩伴,过几天就会去投胎转世了。 之前也出现过有小孩子和彼岸玩的情况,彼岸在冥界两千多年了,正是需要玩伴的年纪,却因为是在冥府的关系,她总是一个人,不管是孟婆还是鬼差都十分心疼他,而且对她格外照顾。 别说一个灵魂,就算是她想要王母娘娘的蟠桃,阎王也会出面给她讨来。 彼岸突然停下,脸上挂满了甜甜的笑,“虽然我不信你说的话,你能陪我玩捉迷藏吗?” 清心点点头,听话的转身数数,彼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可不能使用法术哦,不然我就把你用绳子吊起来喂这忘川河里的丑鱼鱼,姽丝她最怕那些臭鱼鱼了。” 清心心里咯噔一下猛地转身看着彼岸,姽丝?刚刚彼岸提到了姽丝,她还记得姽丝? 彼岸自己也愣在原地喃喃自语:“姽丝是谁?我怎么想不起?”彼岸有些疑惑的回头看清心,“喂!不可以偷看!” “好好好,我不看。”清心有些无奈的回头继续数数。 彼岸气鼓鼓的叉腰离开了,这样的小表情要是被清心看到的话又会笑她了。 彼岸将自己藏在了花丛中,红色的裙子和红色的花融成一体,但是她傻傻的忘了将蝴蝶藏起来,她藏身的地方总有蝴蝶绕来绕去。 清心假装看不到她,叫着她的名字在周围转了好几圈。 彼岸捂着小嘴得意的咯咯笑着,直到清心找到她,她才不甘心的哼了一声。 “清心哥哥,其实......我知道我是在梦中。” 清心愣在当场,“你怎么会知道?” 彼岸挠挠自己的小脑袋,“因为我什么也想不起,刚到这里的时候还被吓哭了,你看那个人长得多难看。” 清心顺着彼岸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满身漆黑皮开肉绽的人正在排队等着喝忘魂汤,看样子那个人应该是被烧死的。 “还有那个也很可怕,我一哭他就越靠近我。”彼岸气鼓鼓的指着那边的鬼差。 鬼差感受到怨恨的眼光看过来,耸耸肩表示无奈,谁会知道彼岸会因为自己的模样而哭啊,长成这样都不是自己的错,还想安慰她来着。 “是那边的婆婆告诉我的,她说我在梦中,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出去,那个人是你吗?” 第三十九章 彼岸的梦中 清心直接带着彼岸来到了思忧崖,手掌轻轻一挥一个巨大的蒲团出现在他往常打坐的圆石上,他温柔的将彼岸放在蒲团上。 一路抱着彼岸过来竟是连他平时爱惜得舍不得碰一下的比翼花被他踩到了都没注意。 心神有些乱了,现在的场景:思忧崖上、火红的比翼花、飞舞的金色蝴蝶,竟然和那忘忧花精设下的梦境一模一样。 清心在石头旁边盘腿而坐,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上眼睛冥想自己进入梦境中后该如何解救彼岸,若是直接告诉她身处梦境的话她会相信吗?或许对于刚失忆的她来说自己才是出现在梦中的人吧。 他许久都没有想出一个好法子来,再次睁开眼时佛祖正不声不响的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可想出了办法?” 清心摇摇头,眼底掩饰不住的迷茫:“她刚吃过孟婆给的药,脑海里面的记忆所剩无几,弟子实在不知要怎么做她才能在醒来之后不把现实当做梦境。” 只见佛祖低身摘一朵比翼花拿在手中,微微笑道:“我记得你这比翼花是你伏虎师兄从冥界带回来的种子,冥界的花在佛界是不能正常生长的,但它依然开得这般妖艳,甚至比那冥界的彼岸花还要更胜一筹,这是为何?” “伏虎师兄教我的法子是施法是施法让这些花忘了自己生于忘川,忘了自己是彼岸花,于是这些花如同被催眠一般花叶同生了。” “虽然它们生长在佛界,你称它们为比翼花,但,真的就是比翼花了吗?”佛祖的话不急不缓,像是在暗示清心什么。 清心抬头看着抬头看着佛祖手中的比翼花,自己称呼它为比翼花,但实际上还是由彼岸花而来。 佛祖是想提醒自己,就算有所不同,比翼花终究是比翼花,而彼岸,依然是彼岸如果她醒来后分不清哪里是梦境,哪里是现实,那就可以让她全部忘记,然后告诉她哪里是现实。 “谢佛祖教诲,弟子明白了。” 清心正欲起身,佛祖朝着他挥挥手:“且慢,还有一事,你可知为何选你做剑体吗?” “清心不知,只是夸魆冲破封印,为了六界,这剑体就算清心不做,也会有其他人去做,人无高低贵贱。清心来做也是一样的。” “这次去花神谷你或许已经知道了你那金环的来历,原本是属于上神铸的东西,金环会选择你,或许从一开始,你就注定要成为剑体。”佛祖的声音平淡得清心听不出里面的情绪,佛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可曾怨过。” 清心摇摇头,没有说话,若自己是寻常人的话或许会觉得命运的不公平,但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为了六界苍生,牺牲自己又有何不可。 “你将她带回来不只是为了唤醒她吧。”佛祖盯着清心似乎要将他看穿。 “神剑碎片被她吸收了,吸收神剑碎片的时候,她是......”清心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的猜想,迟钝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是花姬。” “花姬出现了?” “似乎只是一缕元神,也没有证据,但是......我感觉她就是花姬,那个时候她用的法力,和我梦见的一样。” 佛祖深深叹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我实在是不愿意你再去忍受七情六欲之苦啊。” 再?为什么佛祖要说再? 还没等清心问出佛祖话中的意思,佛祖就说了一句:“去吧,去把她从梦境中带回来。” 清心再次闭目,元神化作一只白色蝴蝶从彼岸的胸膛的地方融入她的身体,紧随其后的是那只平时与清心形影不离的金色蝴蝶。 佛祖缓步上前将手中的比翼花放到彼岸身上后就转身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施下结界将清心和彼岸的身体保护起来。 在佛祖转身走后不久,那朵放在彼岸身上的比翼花竟然也渐渐融入彼岸的身体中消失不见了。 此时在彼岸梦境中的清心正站在一排灵魂身后排队,大家都在排队领忘魂汤过奈何桥,清心想要离开队伍去寻找彼岸,但是他刚踏出去没几步就被戴着黑色斗篷的骷髅骨架鬼差给呵斥住了,清心只好站在队伍中四处张望,希望能够看到彼岸的身影。 忘川河边彼岸花开,入眼皆是一片火红,偏偏彼岸又是穿着红色,只要她在花丛中玩耍的话就淹入花海找不到了。 清心想要动用法术,却猛然发现自己是在彼岸梦中不能用法术,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现在的自己也只能跟着队伍走。 清心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奈何桥上,希望彼岸会在奈何桥上坐着晃动她的小脚丫,还没到奈何桥的时候一只金色蝴蝶挥舞着翅膀翩翩而来。 是彼岸送给清心的那只蝴蝶,似乎是感应到了清心内心的想法,蝴蝶绕着清心转了两圈后朝着花丛中飞去了。 原本平静的花海随着金色蝴蝶的进入后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红色的彼岸花海开始泛起点点金光,越来越多的金色蝴蝶从彼岸花海中飞起,接着花海中传来了一个小女孩儿咯咯咯的笑声。 金色蝴蝶围绕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转圈圈,不停地飞来飞去,看样子是有人在和它们嬉戏,毫无以为就是彼岸了,只是因为花海挡住了清心的视线,她看不到彼岸,只好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彼岸!彼岸!小姑娘!我在这里!”毫无出家人的形象。 鬼差化作一股烟出现在清心面前后变回带斗篷的原形,手中的长矛直指清心:“闭嘴,不可如此聒噪。” 彼岸几乎是跑着过来,长长的红色裙摆在身后飘着,似乎当其他人不存在一样来到了清心面前,睁大眼睛疑惑的歪着头:“你认识我?” 鬼差见到彼岸过来后便离去了。 清心点点头:“小姑娘你不是一直在等我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 清心蹲下身子盯着彼岸:“因为担心彼岸会迷路,所以我们说好了要在这里见面啊。” 彼岸两只小手手指都绞到了一起,皱着小眉头,“我怎么不记得呢?” 清心摇摇头,记得还得了,自己都是乱说的,“那你可还记得我?” 彼岸凑近了清心的脸,两只眼睛不停地眨巴,“我好像记得好大一颗树啊,还有你好像牵过我的手,好多好多橙色的花。” 清心伸手将彼岸头上的红色花瓣弄下来,“那彼岸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我们明明在橙色的花那里的。” 彼岸陷入沉思,小小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为什么呢?” “因为小姑娘睡着了,你现在在做梦呢。” “哼,你骗我!我才不信呢!” “彼岸你看这是什么。”清心抬起手,一只金色蝴蝶从千万只蝴蝶中飞出飞到他手上,“这下你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 “一只蝴蝶,我有很多啊。”千万只蝴蝶向着彼岸靠近,彼岸哼一声转身朝着花海走去。 清心快步跟上,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彼岸的原因,鬼差并没有拦住他,在鬼差眼里不过是彼岸多了个玩伴,过几天就会去投胎转世了。 之前也出现过有小孩子和彼岸玩的情况,彼岸在冥界两千多年了,正是需要玩伴的年纪,却因为是在冥府的关系,她总是一个人,不管是孟婆还是鬼差都十分心疼他,而且对她格外照顾。 别说一个灵魂,就算是她想要王母娘娘的蟠桃,阎王也会出面给她讨来。 彼岸突然停下,脸上挂满了甜甜的笑,“虽然我不信你说的话,你能陪我玩捉迷藏吗?” 清心点点头,听话的转身数数,彼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可不能使用法术哦,不然我就把你用绳子吊起来喂这忘川河里的丑鱼鱼,姽丝她最怕那些臭鱼鱼了。” 清心心里咯噔一下猛地转身看着彼岸,姽丝?刚刚彼岸提到了姽丝,她还记得姽丝? 彼岸自己也愣在原地喃喃自语:“姽丝是谁?我怎么想不起?”彼岸有些疑惑的回头看清心,“喂!不可以偷看!” “好好好,我不看。”清心有些无奈的回头继续数数。 彼岸气鼓鼓的叉腰离开了,这样的小表情要是被清心看到的话又会笑她了。 彼岸将自己藏在了花丛中,红色的裙子和红色的花融成一体,但是她傻傻的忘了将蝴蝶藏起来,她藏身的地方总有蝴蝶绕来绕去。 清心假装看不到她,叫着她的名字在周围转了好几圈。 彼岸捂着小嘴得意的咯咯笑着,直到清心找到她,她才不甘心的哼了一声。 “清心哥哥,其实......我知道我是在梦中。” 清心愣在当场,“你怎么会知道?” 彼岸挠挠自己的小脑袋,“因为我什么也想不起,刚到这里的时候还被吓哭了,你看那个人长得多难看。” 清心顺着彼岸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满身漆黑皮开肉绽的人正在排队等着喝忘魂汤,看样子那个人应该是被烧死的。 “还有那个也很可怕,我一哭他就越靠近我。”彼岸气鼓鼓的指着那边的鬼差。 鬼差感受到怨恨的眼光看过来,耸耸肩表示无奈,谁会知道彼岸会因为自己的模样而哭啊,长成这样都不是自己的错,还想安慰她来着。 “是那边的婆婆告诉我的,她说我在梦中,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出去,那个人是你吗?” 第四十章 如婳 从花神谷出来后远远的看到一个紫色衣服少女站在那里,女子身穿盘金彩绣,头发梳着一个飞天髻,插着九尾狐模样的金色簪子。 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双唇如同樱桃般的颜色更加让人感觉妖艳美丽,连琅邵在美人如云的皇宫中长大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冷溪只觉得眼熟,但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擦肩而过的时候女子开口说话了:“十五年没见,不记得本公主了?” 这话明显是对几人说的。 琅邵这回光明正大的朝着女子脸上打量,公主?皇宫上下近十位公主,哪一个他都认识,没见过这位啊。 姽丝和佳钰更是奇怪,对这人没印象,也没见过什么公主,姽丝拉着佳钰的手往后。 冷溪恍然大悟,却又不确定,试探的问道:“如婳公主?” 女子冷哼一声,“我倒是没注意你这个凡人也在。” 冷溪没有回答,只是觉得过了十五年,这位公主一如往常的目中无人。 如婳的视线再次扫到姽丝姐妹身上:“你的事我都听说了,要不来我妖界,让你做个婢女也不是不可以。” 话说出口其实如婳就后悔了,其实她从心眼里觉得姽丝可怜,十五年前大家都是公主,魔族遭遇的那场变故,姽丝却死了。 十五年后她听到她的消息她便想要来看看她过得怎么样,十五年前的事都没有来得及道歉。 听说她在的镇子都被魔物给灭了,自己是想让她和自己去妖族,在妖族至少没人敢动她们,只是这话说出来怎么就变了。 “不必,我不认识你。”姽丝冷冷地说完,牵着佳钰就往前走,琅邵也只得跟上,心里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原来是妖界公主,难怪自己没看到。 “公主告辞”冷溪微微弯腰后也转身了。 “站住!”几人站住了,唯独姽丝没有回头,如婳看着更气了,“本公主好心可怜你,不知好歹的东西。” 说完,如婳就消失了,没人注意到姽丝头上的几根头发出了微弱的红色光芒。 “姐姐,我......”佳钰不知道要怎么说,吞吞吐吐半天,“我不想要姐姐去报仇了。” 姽丝停了下来,“为什么?” 佳钰不敢看姽丝的眼睛,只得盯着地面,“我也想要给爹爹娘亲报仇,可是我们好弱小,我不想再看到姐姐受伤了。” 上次遇到那些魔物的时候姐姐被打得吐血了,当时她就好怕会失去姐姐,那些魔物一巴掌就能拍死自己,真的是太可怕了。 佳钰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姽丝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却看到了落下的泪水。 姽丝摸摸她的肩膀,“乖,我们先不说这个事,先去京城。” 姽丝又何尝不怕,她害怕自己报不了仇反而失去了佳钰,也知道爹爹娘亲肯定也希望自己和妹妹不要报仇、好好生活。 但是她做不到,所以她要将佳钰安顿好,这样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琅邵心里也在想着这次回了皇城自己又要去做太子了,要是父皇不允许自己跟着去找神剑碎片的话,自己就只能做太子了。 还要选太子妃。 想到这里他脱口而出:“佳钰你做我太子妃吧。” 这下三双眼睛同时盯着琅邵了,有生气,有疑惑,也有震惊。 生气的是姽丝,就算自己没有入宫也知道太子妃意味着什么,以后难免不了侧妃小妾一大群女人争宠。 且不说琅邵能不能做到只喜欢佳钰一人,那些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善良的佳钰怎么应付得过来。 虽说自己和佳钰都到了嫁人的年龄,但以后要给佳钰找个好人家必须要像爹爹那样终身不纳妾的人才行。 疑惑的是佳钰,不知道为什么琅邵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冷溪比较震惊,之前在客栈的时候琅邵还说不知道两姐妹该选谁,这下为什么这么确定的选了姽丝。 还有上一次在双鱼镇的时候,姽丝带上了那个狐妖老太婆给的面具后眼睛变红时说的那句话。 她对着琅邵说她等了琅邵很久了。 如果说姽丝真的是上神冥妃的转世,她会对琅邵说出那句话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琅邵也是上神的转世,而那个上神就是云尊,冥妃心心念念的人。 “佳钰不会嫁给你的。” 姽丝牵着佳钰继续走,琅邵连忙追上:“嫁给我就是太子妃,日后等我登基,那佳钰就是后宫之主,是皇后,这有什么不好。” 其实自从从梦中醒来琅邵就知道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了,以前他总是在佳钰和姽丝间摇摆不定,所以梦中才会出现名字是佳钰性格却是姽丝的那个幻影。 但是当他发现他会更加喜欢温柔的女人时,梦中那个人的性格就悄悄的变了,也是因为性格的变化他才发现自己是在梦中。 而且那个时候他就决定,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娶佳钰。 “我不会让我妹妹嫁给一个种猪,什么后宫之主我们不稀罕!” 被骂了种猪,琅邵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自己虽然贵为太子但是也才十五岁,都没有正式的碰过女人,就被骂了种猪,他看向冷溪,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佳钰的脸红到了耳朵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娶自己,而且还是当今太子,不知不觉又想起了这段时间相处的点点滴滴。 谁也不再说话,琅邵悻悻的跟在身后,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初次见面的时候躲在姽丝身后小心翼翼打量自己的佳钰,那个时候她的眼睛里好像揉碎的星辰。 但是后来,星辰落下来了,在魔物袭击湖池镇的那晚,她在姽丝怀里嚎啕大哭,梨花带雨,他好生心疼。 还有一同坐在马车里的时候,她险些扑倒在他怀里,那个时候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他好希望她就那样扑倒在自己怀里,但是被彼岸的法术坏了好事。 在菩提树下的时候她柔声安慰那个菩提树妖的时候,她身上仿佛有光芒,他甚至能想象到以后他们有孩子之后的模样。 只是那些美好还没有来得及去实现就被姽丝给拒绝了,琅邵看着两姐妹的身影,两人都穿着一身白色,但是在姽丝身上给人的感觉就是明朗洒脱,在佳钰身上就是温柔如水。 想要娶佳钰的想法越发强烈了,姽丝话里的意思是不希望佳钰嫁给一个妻妾成群的人,自己如果要做太子的话就避免不了妻妾成群,就算做太子的时候可以只宠爱一人。 日后要是做了皇上,为了权利,那些大臣也会想尽办法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宫中,而自己肯定也会迫不得已的变成三千佳丽的情况。 那......要是自己不做太子呢? 这样的想法琅邵也不是没有过,原本太子身份就应该是大皇子的,也不知父皇为何封了自己为太子,他想将这个位置还给皇兄的,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后悔当初让十三变成自己的模样回皇城的事,也不知道十三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我可以不纳妾!” 姽丝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佳钰低下眸子。 “我也可以不做太子!” 反正自己也从来不稀罕做太子。 姽丝转身大步走到琅邵面前啪的一巴掌打在琅邵脸上:“且不说你做不做太子,就算要把佳钰嫁给你,也不是现在,我爹娘刚走几天,你就想将佳钰娶回家,你把我们姐妹当成什么了,日后别人要怎么看待我姐妹,爹娘尸骨未寒就迫不及待嫁人吗?之前你说不让皇上为你担心,大家才想了办法让彼岸把十三变成你的模样,你一句话说可以不做太子,你把十三放于何种境地?让他替你去勾心斗角,你在外面逍遥快活?” 琅邵的脸上瞬间浮起了红红的手掌印,佳钰捂住了嘴,被姐姐的行为吓到了,想要去看看琅邵脸上痛不痛,但是姐姐这么凶,她不敢,只得在姽丝身后朝着琅邵投去关切的目光。 身为太子,连皇上都没打过他的巴掌,琅邵一时有点懵,但是被姽丝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琅邵才意识到自己太自私了,竟然丝毫没有为十三着想,也没有为佳钰考虑,羞愧涌上心头,那脸上的火辣辣也没那么疼了,嗫嚅半天: “对......对不起。” 之后的路上便一直很安静。 回到妖界的如婳将殿中的东西都砸了个遍,下人将头埋在地上跪着,浑身颤抖,生怕公主迁怒到自己。 一个花瓶砸到那个丫鬟身边,花瓶碎了一地,其中一块碎片弹飞起来砸到丫鬟头上,瞬间有血液流出,但是丫鬟硬是埋着头没敢吭一声,如婳看到血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 “不知好歹的东西,本公主好心收留她,她还拒绝,不必?呵,她以为她是谁,现在都成了一个凡人,还是那么让人火大!” 大殿外面,一身红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粉色宫缎绢云形千水裙,梳着飞月髻,头插亮晃晃孔雀钗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笑盈盈的走进来。 “又是谁惹我们小公主生气了?” 殿内的丫鬟听到这声音后都松了一口气,女子看着跪了一地的丫鬟,挥挥手:“都下去吧。” 丫鬟们连忙说了声“谢妖后。”便如释重负的退下了。 第四十一章 妖界 如婳听到声音后就扑到妖后怀里撒娇:“母后,今日我去了凡间见到了姽丝,还有那个人间道士冷溪,人家好心邀请他们来妖界,她们不但不领情,那姽丝还说‘不必’她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冷淡,太过分了!” 妖后叹了口气:“傻孩子,你怎么可以邀请他们来妖族,没来也就罢了,要是来了岂不是给我们妖族带来灾祸,母后知道你是好心,但是如今魔族和那夸魆狼狈为奸,人人自危,把他们往妖族带不就是在吸引那魔物来屠我妖界吗?” 如婳抬起头震惊的看向了妖后:“母后您这么强也怕那夸魆么?” “五位上神联手都没能消灭他,我一人之力又怎么可以,所以,如婳,我们妖族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如婳再次将头靠在妖后肩膀上,嗯了一声。 “昨晚可有做噩梦?” 如婳点点头:“女儿还是看不清那个人长什么样,但是在梦里女儿每次受欺负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在女儿身边,说起来......母后,我觉得他像个道士,所以我才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冷溪,他太弱了,我的如意郎君一定要像我梦中那般英俊潇洒法力无边的。” 妖后听此不由得打趣道:“羞不羞,梦到人家几次就成你如意郎君了?” “可是母后,若他不是我的前世夫君,为何会经常梦见他呢?” 妖后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如婳自从懂事以来便时常会做一些重复的梦,谁也不知道那些梦意味着什么,但是在如婳看来仿佛是她的前生。 母女两人一时无话,此时来了一个小妖跪在殿外,“启禀妖后,有消息说是人间赵国皇宫出现了神剑碎片的气息。” 如婳离开妖后的怀抱后退一步面色严肃的看着跪在门外的小妖,之前有得到消息说是天族太子转生去了赵国做太子,她便想去赵国皇宫一探究竟,只是到了皇城才知道无法使用法力,进去了自己就和一个凡间女子没啥区别,皇宫也戒备森严,那件事也就作罢了。 “赵国皇宫设有禁制,任何法力都无法使用,你是如何得知?” 那个小妖想到这里有些得意的抬起头:“前些日子魔物大乱人间的那天小的听说有人在皇城方向感受到了巨大的能量气息,于是小的便让人混入了皇城之中,传出的消息说是在皇城里面确实存在着神剑碎片的气息,就和出现在极寒之地的那股气息有些相似。”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那潜入的人,是小人的妹妹。如今在皇城之中做丫鬟。” “你下去吧。” 虽然如婳的声音依旧那么冷淡,那个小妖却是喜滋滋的,为了打探消息他不惜让自己去给凡人做丫鬟,这次自己算是立功了。 “母后,我要去赵国,上次极寒之地的神剑碎片听闻佛界派了人去我才没有去,这次皇宫的神剑碎片就让我来取。” 妖后心知自己这个女儿想到什么便要去做,自己是拦不住的,没办法只好同意了,但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到了皇城无法使用法力你就和一个普通女子没什么区别,万事小心。” 如婳将妖后的手握在手中:“母后放心,就算不能使用法术,那些凡人也奈何不了我。只是......”如婳低下眸子看着地面,眼里掩饰不住的全是愧疚,“刚刚女儿失手将那丫鬟头上砸出了血,女儿要是要砸她的话那么大的人杵在那儿我怎么会砸偏,不过是扔扔东西撒撒气,不小心误伤了她,母后你一会儿差人给她送点药,千万不要说是我让的,我才不在意一个下人的死活。” “知道了,母后不说就是。”妖后已经摸透了自己女儿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傲娇,但是她多少有点欣慰: 十五年前魔族公主的生辰宴上她将魔族公主打伤后就闹着要走,从此六界眼中的妖族公主都是一个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的形象,只有她知道如婳回到妖界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开心。 总是想着找个机会去给魔族公主道歉,却在不久后魔族发生大战,魔族公主死了,如婳又消沉了很久。 这性格也不知道随了谁。 如婳说完便直接告别妖后来到了凡间。 一开始便知道在皇城不能使用法术,如婳做足了准备,带着两个丫鬟,车夫赶着两匹油光水滑的黑色骏马踏着滚滚尘土而来,马车驶过的车轱辘的声音咯哒咯哒响。 风不经意的撩起红木窗上的纱帘,里面的人脸上面无表情,但看到的人都不知不觉中失了魂,若是要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媚”,媚到人骨子里面去了,如婳继承了妖后的美貌,从小就是站着不动也能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知道她身份的人都忍不住赞叹真真是狐狸精,但是这里的狐狸精没有贬义,完全是夸赞她的美貌。 到了皇城后如婳找了个地方住下来,当晚就见到了那个在宫中做丫鬟的小妖。 如婳在房间里面等着,那个丫鬟进门就看到她背对自己,立马恭敬跪下行礼:“不知公主殿下到来,白涵有失远迎。望公主恕罪。” “少废话,直接告诉本公主神剑碎片气息从哪儿来的。”如婳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冷的,甚至没有转身。 白涵也是知晓公主的性子,从来不把人放在眼里,便也释怀了,只是有些担心接下来的事...... “公主,神剑碎片的气息是从皇宫里面传来的,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半个月前湖池镇出现魔物的时候,还有一次是昨天。” 听到白涵这样说,如婳怀疑神剑碎片气息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因为大量魔物出现,神剑当年是为了打败夸魆而出现的,所以会对魔物的出现有反应。 而第二次,“昨天?佛界的人从极寒之地取走神剑碎片的时间......” 难道说神剑碎片之间有感应?只是不知道那极寒之地的神剑碎片会被佛界的人怎么保护起来,因为那日从极寒之地活着出来的人只有姽丝他们几个,所以如婳并不知道神剑被彼岸吸收了的事。 “像个办法让本公主进宫。” “是。” 白涵说着退下了。 第二天如婳知道白涵给自己想的办法是进宫做宫女的时候,她直接一巴掌打在了白涵脸上,自己从小到大就是高高在上的妖界公主,现在居然沦落到伺候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凡人。 白涵的脸瞬间浮起了红手掌印,但硬是没敢动一下,生生受着,只能暗自庆幸在这皇城收到禁制的关系不能使用法术,不然自己怎么也得被打飞出去,半条命都会没有的。 如婳依然不解气,气得胸腹上下起伏,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假扮宫女跟着白涵进宫了。 白涵倒是适应得快,一边小碎步走着一边小声嘱咐着:“公主,如今你我在这公主就如同凡人,遇事万万不可冲动,否则一不小心便是杀头大罪。” 如婳没好气的道:“本公主知道。” 如婳走在白涵的右侧,白涵被打的脸是左侧,此时已经肿起来了,火辣辣的疼,白涵伸出左手不经意的摸了一下自己肿起来的右脸,有些委屈,但还是提醒着:“说话方式公主也要改一下,在这深宫之中人言可畏。” 若是做了丫鬟言语之间依然是本公主开头的话,那岂不是落人话柄,招来横祸。 如婳注意到了白涵在偷偷摸自己的左脸,哼一声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她,盯着正前方顺着高高的宫墙往里面走。 地上铺的是整齐的大石板,能看到的宫殿皆是霜白琉璃瓦,斗角飞檐处点缀零散漆黑纹路,两边的墙上都是红色,还有黄色琉璃瓦点缀,只是这宫墙长驱直入,竟然给了如婳一种无路可退的感觉,也难怪凡间的人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 “公主,您......”白涵有点不敢说接下来公主要伺候的人是谁,担心公主停下来给自己右边再来一巴掌,那自己的脸还不得肿成猪头模样。 “有话就说,本公主忍着,不打你。”想起白涵刚才说要注意说话方式,故作镇定的咳嗽两声,“我,我不打你就是了。” 白涵这才继续说下去:“您要伺候的是三公主,现在也不过十四岁,三公主的母亲是一个被皇上宠幸过的宫女,原本可以母凭子贵做个妃子啥的,她福气不够,生下三公主就死了,三公主被皇后抚养长大,皇后也不会在意一个宫女所生的孩子,所以三公主从小被欺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涵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可怜这个三公主:“三公主性格懦弱,不会随意欺负下人,故而让公主去伺候三公主也会安全一些。” 闻言如婳也知道白涵多少在为自己考虑,瞥一眼白涵的脸,如婳藏在袖子里的手将手里的东西捏了捏,内心很是纠结。 第四十二章 三公主 白涵交代完后就不再说话了,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言,直到送如婳到了三公主的住所,白涵转身走了。 走出没几步后如婳叫住她,将手中的陶瓷小瓶扔过去:“这是母亲给我准备的芙蓉膏,若是疼得很就回去敷上。” 说完便转身进殿内,不再去看白涵脸上那震惊又感动的表情,但是白涵却追了上来,最后说了一句:“三公主的丫鬟小桃前两天被蝶公主让人打死了,公主您万事小心,避开点蝶公主。” 要不是白涵已经跑了如婳真想将她右脸也打肿,自己不给她药的话她还不打算给自己说小桃被打死的事,下次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那个什么蝶公主岂不是死路一条。 一想到这个如婳就生气,进到殿内还听到一个人在抽抽搭搭的哭,她心里更加烦躁了。 更多的是震惊,这个破地方哪里像公主住的地方,到处都是灰尘,连桌子旁边的椅子都断了一只脚,摇摇欲坠,那门上那些帘子也破破烂烂,根本连寻常百姓家都不如,如婳突然心疼自己殿里那些被自己砸碎的花瓶,和那桌子上摆着的破瓶子相比,不知道有多金贵。 她怀疑白涵根本就没有为自己着想,反而在乘机刁难自己,她一脚将那缺角的板凳踢飞出去,砰地一声板凳撞在墙上落下来,完全散架了。 这砰的一声后那个抽抽搭搭哭泣的声音倒是停下来了,从内间房间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青色衣裳,下面是青色石榴裙,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纱衣的女孩儿,女孩儿眼睛红红的,脸上的泪水也还没有擦干,看到如婳后她怯生生的问:“你是新来的丫鬟吗?你住左边厢房去吧,右边厢房是小桃住的,小桃刚死,给她留着吧。” 女孩儿说着眼泪又开始流,她转身往房间里走,一边走一边不停抹泪,反正那些下人除了小桃都欺负自己,也没指望新来的这个丫鬟会照顾自己。 看她这模样如婳也猜到了这就是白涵说的三公主了,果然很懦弱。 如婳看着是气不打一出来,哪有这么憋屈的公主,当下就吼了出来:“你给我站住,身为公主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不就是死了个丫鬟么,本公......我这不是来替那个丫鬟了么,有什么好哭的。” 三公主忍着眼泪奇怪的看着这个新来的丫鬟,刚开始没注意看,这下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丫鬟长得真好看,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后宫那些娘娘一个都比不上,还有她身上的气质完全不是丫鬟的气质,很高贵,很霸气,将蝶公主都比了下去,比那蝶公主更像一个公主。 一想到蝶公主她就想起了被蝶公主打死的小桃,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被如婳凶了后人也不敢动,就那样任由眼泪往下流。 如婳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转眼想想自己还比她蝶几岁,于是把语气放得温柔了些:“别哭了,小桃她去投胎转世了,有缘的话今生你们还会相见的,再哭都不像个公主了。” 如婳是妖界的人,自然是知道人死后会转世投胎的,但是三公主并不知道,连和她说话的人都很少,抹了一把眼泪:“真......真的吗?” “真的!”如婳有些不耐烦,甚至想要一巴掌拍死她,接下来三公主的行为让她想要拍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只见三公主扑到她怀里哭得凶了,眼泪鼻涕都往如婳身上蹭,如婳嫌弃得要死,直接一把将她推开,三公主猝不及防被推得做倒在地上,震惊又失望的看着如婳,如婳果然和其他丫鬟一样会欺负她,这样想着她失望的看着地面。 一双粉色绣花鞋子映入三公主的眼眸,她抬头,是另一个丫鬟春香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见她抬头便开始嘲讽:“呵,公主的新丫鬟这么快就到了,也不知道这个丫鬟能活几天。”说着抬脚便要朝三公主踢去。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春香脸上,如婳只觉得比早些时候她打白涵的时候用力多了,因为不止春香的脸上立刻浮起了红印,这一巴掌打得她的手都有些发麻。 三公主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春香,她是蝶公主身边的人,平日里都只有她欺负三公主和其他丫鬟的份,今天居然被另一个丫鬟打了耳光,还是一个新来的丫鬟。 如婳看她盯着自己看,一扬手反手又是一耳光,刚刚白涵惹她生的气还没消,正好这个人撞了上来,想打白涵的耳光也让她承受了。 “再看我挖出你的狗眼你信不信,区区丫鬟竟敢以下犯上。” 看如婳说话如此有气势,又是新来的,春香不知道她是那个宫派过来的丫鬟,万一是皇上那边派过来的,那自己今天只有死路一条了,三公主过得如此可怜就是因为皇上不知道后宫的事,皇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下人都敢欺负三公主。 春香越想越后怕,一张尖嘴猴腮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显得被打过的地方更加红了起来,脸上火辣辣的疼,似乎是害怕如婳又打一巴掌,春香用两只手分别捂着被打的地方,样子十分滑稽。 三公主流着泪笑出了声。明明极好看的一个姑娘,笑起来更好看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有些可爱。 如婳听到她居然在这个时候笑出了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三公主没有害怕。反而觉得这瞪一眼都是极温柔的。 如婳有些无奈,不知道是因为看着她的模样太可怜有些心疼,还是因为她的两颗虎牙笑起来太可爱,竟然让如婳产生了怜惜之情,但是她是不会说出口的,道了一声:“还不赶快爬起来。你,去把凳子擦干净让三公主坐。” 春香不敢反抗,乖乖去了,用自己的衣袖擦干净了凳子,乖乖的立在一旁。 “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手,这么脏看不到吗?打扫还要我吩咐?” 春香屁滚尿流的出去打水进来开始打扫,看到如婳要坐下后还恭恭敬敬的擦干净另一张凳子放到如婳身后,如婳大摇大摆的坐下了,从自己的乾坤袖里面掏出一盘点心悠闲的吃着。 三公主看着她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点心像是变戏法一样,好奇的盯着她的袖子,又眼馋的看看她的点心,独自也不争气的响了起来,三公主不好意思低着头摸摸自己肚子。 如婳将点心递到她面前:“吃吧,我出门的时候我母后......母亲,母亲给我准备的。” 三公主一心都在点心上,根本没注意如婳的话中提到了母后两个字,但是在一旁打扫的春香却留意到了,称呼母亲为母后的人身份一定不一般,于是更加不敢怠慢,抓紧收拾地上散乱一地的椅子。 三公主高兴的接过点心狼吞虎咽的吃着,平时那些丫鬟欺负她,好吃的东西也轮不到她这里,一着急竟然有些噎着,捶捶自己胸脯才咽下。 “你刚才盯着本宫.....我,我的衣袖,对我的衣袖好奇?” 三公主都来不及咽下嘴里的东西连连点头,春香也在偷偷瞄着,只见如婳将自己的右手伸进衣袖,握住了什么东西拿出来,最初像是一个什么小把手的样子,越拉越长,三公主和春香都不知不觉伸长了脖子想要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多长。 春香只听到咻一声有什么东西打到自己面前,春香被吓得坐在地上,面前的板凳被打得碎飞开来,接着就听到声音:“看够了吗?” 如婳正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春香惊魂未定哪敢看她眼睛,只得看着地上,那将板凳打碎的竟然是一条鞭子,一条赤金色的鞭子,像是用金线做成的一般,鞭子的那头正握在如婳的手里。 “本......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狗奴才,伸长了脖子想看什么?要试试这边自的威力吗?” 春香忙摇头,顾不得脸上的疼,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滚,公主饿了,还不下去准备晚膳!” 春香闻言爬着到了门口,起身跑出去,跑到店门口的时候如婳叫住了她,也不吩咐什么,就是往从自己的衣袖里抽出了一把剑,那剑明晃晃的,正好将夕阳的光反射回春香脸上,原本是温暖的阳光,这样一反射春香只觉得寒,刺骨的寒,脚下一软几乎跌倒的离开了。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她明知道自己今天被打了会去找人告状,而那人就是蝶公主,所以才在自己出门的时候拿出一把剑威胁自己。 为什么她的衣袖能装那么多东西呢?剑、鞭子、还有点心,却丝毫看不出衣袖里面放了东西的模样,而且剑那么危险怎么可以放在衣袖,一想到剑春香的心里便又忌惮起来。 忌惮出门的时候她那变冷的眼神,仿佛在说只要自己不听话的话就会在自己脖子上割一刀。 春香摸了摸自己红肿又痛的脸,蝶公主那边自己暂时是不敢去了,不然那鞭子就不是打在板凳上,而是打在自己身上了。 而且自己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她一会儿说母后一会儿说本宫的,难不成是后宫哪位娘娘?万一公主也惹不起怎么办,可是后宫除了那小贱人的娘,还有谁会对她那么好,想到这里的时候春香呸了一声:“只是那小贱人到现在都以为她娘是难产死的。” 第四十三章 死去的冤魂 因为如婳在春香出门前的那番动作吓到了春香,春香倒是乖乖去御膳房吩咐给公主准备晚膳了。 平时那些给公主准备的晚膳都被她给吃了,而公主吃的则是她在御膳房随便拿的不要的,今天她一想到那冰冷的剑芒就不敢再做其他动作,乖乖端着晚膳去了。 路过花园的时候春香瞧着四下没人还是忍不住将饭食打开了...... 等春香到的时候三公主已经将那盘糕点完全吃干净了,但是在春香将一盘盘排盘讲究,色泽诱人的饭菜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三公主还是有些迫不及待,往日她是吃不到这些东西的,她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肉了。 见过今天如婳的厉害之后她也不敢先动筷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如婳,但是如婳却面色沉重的看着她的身后。 三公主回头,自己身后并没有什么东西啊。 但是如婳和三公主不一样,如婳是妖族的人,自然能看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此时三公主的身后正站着一个鬼。 那个鬼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白衣,正在着急的说着什么。 如婳并没有理会她,而是抬起了离她最近的一盘菜递给春香:“你今天也辛苦了,这盘就赐给你了。” 春香一愣,连忙下跪伏倒在地:“奴婢打扫是应该的,公主还饿着,万万不敢和公主抢食。” “你倒是不敢,那就吃下。” 春香依旧不起:“奴婢吃过了,不饿。”她的态度竟然是有些强硬起来,说话的语气哪有半点奴婢的模样。 如婳将盘子扔到春香面前呵斥一声:“滚。” 盘子破了,连同里面的菜洒了一地,三公主心里觉得可惜,却也没敢表现出来,这个新来的丫鬟如此的凶竟然把春香都给镇住了,自己要是多说一句话恐怕又会遭骂。 春香起身离开后便小跑着去了蝶公主的地方,这个废物三公主的新丫鬟是个什么来历蝶公主应该会知道才是,蝶公主要是知道那新来的丫鬟那么嚣张跋扈,一定会来收拾这个三公主,到时候自己这口气也算是出了。 求见蝶公主后春香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那个新丫鬟如何凶狠,不把三公主放在眼里也就罢了,还俨然一副主子的模样:“蝶公主您是没在,您要实在现场的话那丫鬟也定然不会把您放在眼里,就仿佛这皇宫是她的家一样,还拔出剑想要杀掉我,想杀就杀完全不把皇家放在眼里啊。” 春香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瞄着蝶公主的脸色,蝶公主经过这样一番怂恿果然是发怒了,还没出门就已经砸了一个茶杯,春香说得更起劲了:“那个丫鬟说话还自称本宫,也不知道是宫中的哪位娘娘,可是奴婢瞅着眼生,只怕是那丫鬟想做宫中的娘娘得当紧,想要踩在公主您的头上啊。” 蝶公主闻言立马站起身,十几个丫鬟跟着浩浩荡荡的朝着三公主的宫里去了。 她不信什么恶奴还能欺负到自己头上,春香是自己派过去“伺候”三公主的丫鬟,后宫里面谁不知道,欺负春香等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正在可怜巴巴想要吃东西的三公主并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如婳不说话她也不敢问,等着她说一声自己可以吃东西。 如婳更加鄙视这个所谓的三公主了,哪有半分公主的样子,住的地方破破烂烂,穿得破破烂烂,连吃点东西都要看人脸色。 “要是想去见你那惨死的娘你就尽管吃,死的时候也好歹不是个饿死鬼。” 闻言三公主的脸唰的就白了,她明白了如婳的意思,这饭菜中有毒,自己吃了就会死,她突然,明白刚才春香无论如何也不吃这些饭菜的原因,吞吞吐吐的问:“这......这饭里有毒?” 三公主不敢相信,自己虽然从小就没了爹娘,也备受欺负,可自己好歹也是公主,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被人毒死,“我不信,我好歹是公主。” “还公主,你看看你自己哪有半分公主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路边的乞丐。”如婳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的将三公主从头看到脚。 三公主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破破烂烂,原本因为知道饭菜有毒而煞白的脸因为羞愧变得通红,涨了半天再次哇的一声哭出来: “欺负人,我要告诉太子哥哥,可是,可是太子哥哥他......” “太子怎么了?”很久以前就知道这赵国太子可能是天族太子琅邵的转身,之前没有得到机会证实,这次既然进宫了怎么也要确定才行,所以听到三公主说太子的时候如婳突然来了兴致。 “太子,太子哥哥他从上次回来之后就谁也不见了。” “你太子哥哥能帮你?” 这个三公主的母亲是个宫女,皇上又不管后宫的事,直白点说就是没有靠山,孤零零一个人总是被欺负,要是哪天死了也没人给她主持公道,但是如果太子能够帮她的话就不一样了,那太子可是未来皇上,谁不巴结着点。 “嗯,我原先不是住在这里,是住在平吉宫,可是自从太子哥哥走后我就被赶到这里了,前段时间太子哥哥回来了,可是他在东宫里面谁也不见,也就顾不上我了,还有就是......”三公主小心看了看四周和门外,确定没有人后才继续说道,“我总觉得,那个人不是太子哥哥。” 原本还希望那所谓的太子哥哥能够帮这个懦弱的三公主有点公主样的,结果还闭门不出,如婳叹了口气,自己如今是个普通凡人,还做了懦弱公主的丫鬟,都快要自身难保了,还操心起别人的事来了,差点忘了自己的原本目的是神剑碎片。 如婳一想到神剑碎片可能在这皇宫中就坐不下去了,起身往门外走去。 三公主眼瞅着桌上的饭菜不能吃,还以为如婳是要去给她安排吃的,立马跟在了如婳身后一同朝着外面走去。 如婳还没有走到门口春香就出现了,一脸得意 ,接着又一个女子出现了,女子一双丹凤眼、柳叶眉、高挺的鼻子,倒也是个美人,穿着白色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明黄色薄衫,腰间系着金色腰带,腰带上挂着一块翡翠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蝶字,显得贵气且身段窈窕,和三公主磕碜的穿着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丫鬟,如婳瞥了一眼小心翼翼跟在自己身后的三公主,连个丫鬟都没有。 “蝶公主,就是她,扬鞭子将屋子里面的东西打坏了,还拿剑威胁我。”春香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指指点点,像极了骂街的泼妇,那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 那个蝶公主轻蔑的冷哼一声,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稍稍一抬手,她身后的两个丫鬟便上前要将如婳拿住,如婳哪有那么轻易被她们拿住,正要从乾坤袖中拿出鞭子的时候有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是三公主,一只手拉住如婳,一只手伸开拦着,声音柔柔弱弱的带着哭腔,别人还没动手她眼睛就已经红了,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皇姐,春香骗人,屋子里的东西原本就是坏的,不怪她。” 三公主既然好心,如婳也懒得对付,就冷眼盘观着。 只见蝶公主大步走到三公主面前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三公主脸上,“闭嘴,谁是你皇姐,叫我蝶公主。” 三公主的脸被打偏到了一遍,如婳有些不敢相信,既然都是公主,应该有血肉亲情才对,没想到她真的打了下来。 如婳正打算上前一步的时候被三公主死死拉着,如婳也不知道小小的她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只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在忍耐什么。 三公主其实心里也害怕,但是因为自己的懦弱已经害死了一个小桃,她不想再有人因为自己而受苦了。 只听到她一字一顿的说道:“蝶公主,若是你给春香出气,你也打过我了,现在可满意,屋子里的东西是坏了,但是原本就是坏的,就算是被我们弄坏了,也和你没关系吧。” 蝶公主看到那个平时总是在哭,甚至不敢正眼看自己的三公主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时候她心里居然有些发毛,但是听她的话的意思就是说不管怎样自己管不着的时候心里一生气,扬起手就要打她第二巴掌。 只是这一巴掌迟迟没有打下去,她的手腕被如婳拉住了,如婳虽然不能适用法力,力量依然比凡人的大许多,蝶公主的手腕被握得生疼,用力想要挣脱,如婳那边却丝毫不动,她怒得吼了出来: “还看着干嘛,一群狗奴才,还不给我拿下她。” 那些奴才也是没想到有人敢这样对公主,而且那蝶公主就在如婳手里,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被公主吼了一声才一窝蜂朝着如婳涌上来,如婳一松手蝶公主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连忙有丫鬟去扶她,却被她用力一甩手推倒在地:“没用的东西,给我拿下她,我要将她五马分尸!” 平时都是自己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轮到自己被欺负。 这是蝶公主心中的想法,同时也是如婳心中的想法。 如婳从她的乾坤袖中抽出了鞭子。 第四十四章 姓张的小姐 她扬起手中的鞭子啪一声打在地上,扬起了许多灰尘,那些都被震到了,不敢上前,还偷偷后退了两步,但是又忌惮蝶公主,一咬牙一窝蜂冲上去了。 “本公主还没怕过谁,欺负到本公主头上来了。”如婳一生气把白涵嘱咐的事全部抛到了脑后,一扬手中的鞭子,那些丫鬟就被打飞了出去,在地上打滚哀嚎。 蝶公主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来,被如婳吓得坐在地上连连往后挪。 “还不滚开!” 闻言蝶公主翻身爬到了一边,哪有一点公主的模样,像个被打的狗,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同样跑掉的还有那一群丫鬟。 三公主看得呆了,她没想到如婳只用一招就将十几个人给收拾了,心中很是钦佩,但是更多的是担忧,以蝶公主的性格很快就会回来了,而且会带着更多的人,甚至是皇后娘娘。 三公主深知自己逃不过,拉了如婳的手就往外走着急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但是这里不能待了,一会儿她们就会叫人来了。” 如婳甩开她的手:“不用你说我本来也要走。” 说完如婳头也不回的走了,先去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再找个机会去东宫看看那个太子怎么回事。 真正的太子浪莎还在皇城的郊外,为了赶回皇城花了好几天时间,两匹马儿跑在前面,马蹄急踏,马车飞快的行驶着,车轱辘滚过的地方留下长长的印子,风沙在后面追逐,马车上的帷幔被风掀起,露出了里面坐着的人,显然就是姽丝姐妹和琅邵。 赶马的是冷溪,为了能够在天黑前赶到皇城,不得不加快速度,马鞭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马屁股上。 但是很快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姽丝掀开马车上的帷幔问道:“怎么慢下来了。” 冷溪没有回答,面色沉重的看着前面,姽丝也看到了,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家丁模样打扮的人,每个人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前面路上还有一辆马车侧翻在地,马车的前面两匹马也受伤了,但是由于侧翻在地的马车而不能离开,正在原地不耐烦的踏着马蹄,看马车四面包裹着的精美昂贵丝绸就能猜到马车的所属是大户人家。 姽丝和清心一左一右同时跳下马车查看那些到底的人的情况,琅邵也跟在后面下来了。 “张丞相府的人。” 光是看家丁打扮琅邵就知道了是张丞相府的人,姽丝和冷溪并没有理会他,一一探鼻息。 冷溪每每探到一个人没了气息后都会忍不住摇头表示已经没救了。 “这个人还有气!”琅邵一边叫着一边将那人扶起,那人胸膛上被砍了一刀,居然还有气,也是奇迹了。 那人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费力的指着一个方向,虚弱的说着:“小姐,救救我家小姐。” 他正说着从口中涌出打量的血,他咳了两下,手垂下去也断气了。 “琅邵,佳钰交给你了,我和冷溪去那边看看。” 姽丝说着拿着剑离开,一条火灵蛇从她身体里面出现,变小,然后钻进马车。 琅邵也明白姽丝的忧虑,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只好留下回到马车上,琅邵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莫名的发堵,不自觉的回头看看佳钰,四目相对,两人脸都红了,佳钰回到马车里坐着,琅邵也再次看着前面,心却飘走了。 一路上偶尔有受伤倒下的人和被抛弃的武器,姽丝和冷溪一前一后的跑着,刚刚那人说是救救她家小姐,看样子应该是在是个方向。 没过多久就看到了有几个人围在一起,被围在中间的是两个家仆模样打扮的男子和一个穿明黄色袄裙的少女,那两个家仆的穿着和刚才在路上遇到的一样,而那个少女应该就是刚才那个人说的小姐了。 少女先看到了姽丝和冷溪两人,正打算开口喊救命,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她不希望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这边的山贼有十几个,而那边只有两人其中一个还是女生,要是他们也打不过的话,自己岂不是害了他们,少女这样想着咬住嘴唇低下了头。 围在外面的人穿着都很随意,而且各不相同,有的人还光着手臂露出满手的刀疤和健硕的肌肉,其中一个刀疤脸顺着少女刚才看的地方看去正好看到姽丝,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旁边有人捕捉到他笑容中的意思开始起哄:“呦呵,又来一个小美人,正好可以做二夫人。” 刀疤脸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充满了挑衅,似乎在挑衅姽丝她们出手,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姽丝也掳走了。 姽丝和冷溪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拿着剑冲了上去,那两个家仆模样的人也开始反击,但始终将那个少女保护在身后。 十几个人和四个人的战斗,那两个家仆已经快要精疲力尽了,那个少女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握在身前。 冷溪不敢轻敌,使出法力,四把剑同时纠缠住了四个人,刀疤脸直接冲着姽丝杀去,手中的大刀和空气发出了呼呼的声音,姽丝没有退缩,而是握着手中的剑迎了上去。 铛一声,刀和剑撞在一起,姽丝到底是个女生,到巴黎连光是个子就比她高上许多,力气自然也比不过,震动从剑上穿来,姽丝只觉得虎口都有些发麻,还不断后退。 刀疤脸不说话,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姽丝将力气集中到脚上定在原地,身体往后一仰做了个下腰动作,刀疤脸防备不及直接冲出去好几步。 等他反应过来转身的时候姽丝已经麻利的起身正转身看着他,这一次谁也没有立马动手,而是静静的盯着彼此,刀疤脸嘴巴裂开漏出了镶金的大门牙,姽丝将手中的剑刃换个方向。 姽丝的眼睛变红了,四周的声音陡然清晰起来,清晰到连树叶落下的声音都一清二楚,姽丝闭上眼睛,听到了刀疤脸的脚摩擦地面的声音。 她微微转了一下身子,刀疤脸的大刀从她的耳朵旁边落下,几乎就要砍到她的耳朵。 刀疤脸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女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躲开了自己的正面一击。 姽丝睁开眼睛,眼前的男人在她眼中不再是正常人的模样,而是一团红色的气体,似乎还在流动,刀疤脸再次用尽了全力朝她砍来,但是在姽丝眼中这速度却被放慢了,姽丝一抬手,手中的剑尖抵在了刀疤脸的脖子上。 刀疤脸手中的剑停在了半空,微微颤抖,却不敢砍下。 姽丝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人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脸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姽丝手中的剑因为摇头的时候晃动了一些,剑尖一部分刺入刀疤脸脖子中,鲜红的血顺着剑缓缓流动。 “饶......饶命”刀疤脸的声音颤抖着,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两个字。 其他人看到刀疤脸被制止住后都停下了攻击,不约而同的朝这边看过来。 似乎都不敢相信姽丝这么快就制止了那个刀疤脸,不仅是别人,连姽丝都不敢相信,但是她似乎能猜到原因,火灵蛇,还有一条火灵蛇在自己身体里面,刚才似乎是用了火灵蛇的眼睛,所以自己看到的一切人才变成了一团红色的形状,在自己眼中那些动作也变慢了。 “滚!”姽丝收回剑,刀疤脸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眼睛都失去的了焦距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姽丝身后一个小喽啰拿着剑大叫着朝姽丝砍去,冷溪的飞剑飞来将他的手臂划伤了,他手中的剑落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刀疤脸这才反应过来,捡起自己身边的刀大喝一声“走!” 那群山贼才尽数退去。 两个家仆各自都受了伤,其中一个捂着手臂,鲜血正在不停从他指尖渗出,劫后余生的少女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其中一个家仆立马安慰道:“没事了,小姐,我们赶快回府吧,到时候老爷定会向皇上请旨剿灭山贼的。” 捂着手臂的山贼朝着冷溪和姽丝抱拳:“今日多谢二位大侠搭救,二位若是不嫌弃的话和我们一起回府,我家老爷定会重谢二位。” 冷溪抱拳回应:“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姽丝看了一眼正在抹泪的少女,只觉得有些眼熟,这张脸仿佛在哪儿见过,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 姽丝一边将自己的剑擦干净,一边往来的地方走去。 少女和两位家仆也跟在了两人身后。 佳钰担心姽丝的安慰,早早下了马车守在一旁,看到姽丝来了便迫不及待的跑过去,将姽丝上下检查一番:“姐姐你没事吧。” 姽丝摇摇头。 琅邵也迎了上来,但是他并不是朝姽丝或者冷溪来的,而是直接朝着那个穿着明黄色袄裙的少女而去。 “初柔妹妹,果然是你。” 原本低着头抽泣的少女听到声音抬头后看到站在眼前的人,惊讶的捂住了嘴。 第四十五章 初柔妹妹 “太子殿下!”初柔说着就跪在地上,同时跪下的还有那两个家仆,初柔忍住的哭泣,“太子殿下赎罪,全都是初柔的错,和父亲没关系,一切都让初柔一人承担。” 琅邵连忙将初柔扶起来:“初柔妹妹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在这里,你没受伤吧。”琅邵一边说一边查看初柔身上,没看到有什么地方受伤才松了口气,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佳钰满脸担忧的眼神。 “你认识她?”姽丝皱眉,早该让琅邵将自己的面目遮挡起来的,要是被人发现太子在城外,那十三假扮的太子岂不是会被识破。 琅邵点点头:“她叫初柔,是张丞相的千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张丞相?”姽丝在心里默念,那个秋叶所嫁的张生会不会就是张丞相?一想到秋叶,姽丝这才仔细打量初柔的脸,仔细看去是有几分像秋叶,但是很快姽丝就摇了摇头,拉着佳钰朝马车走去,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自己正好要去找秋叶就救了秋叶的女儿,这太巧合了。 “刚才谢谢两位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姽丝头也没回,让佳钰上了马车,“你们也是回皇城?” 初柔点点头不敢多言,姽丝脸上面无表情,给她的感觉是难以接近,平日里那些女子听到自己是丞相家的千金都会立马巴结自己,这个女子和她一起的女子都给了她难以接近的感觉,另一个女子始终没有正眼看她。 “初柔妹妹你和我们一起回城吧,你们的马车看样子也是不能再用了。” 初柔再次点点头,在琅邵的照顾下进入马车。 两个家仆分别将原本马车上的马解开来,骑着马一左一右的跟在马车后面。 冷溪和琅邵坐在马车前面赶马车。 从马车里面伸出一只手拿着手帕递给琅邵:“快要进城了,你为十三考虑一下,把你的脸挡住。” 琅邵接过手帕,明明说话的是姽丝的声音,手帕上却写着佳钰的名字,手帕上传来幽香,琅邵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在忘忧花海做的那个梦。 “十三,他真的死了吗?”初柔小心翼翼的问着,一个月前太子去了湖池镇遭到妖魔袭击,几百随从都死了,只有太子一人回来,十三也没回来,初柔一想到这些就快要哭出来了。 琅邵将手中的手帕揣入怀中,扯下衣服上的一块布将自己的脸捂住只剩眼睛:“初柔妹妹,十三没死,但是他去了哪里我暂时还不能和你说,不然他真的会死的。” 假扮太子是欺君之罪,会诛灭九族的,琅邵知道严重性,才会听姽丝的话将自己的脸捂起来。 “真的吗!十三他真的没死?”初柔激动起来,甚至比刚才得救还要激动。 “他没有骗你,十三真的没死。” 初柔这才注意到说话的佳钰,相比冷淡的姽丝来讲佳钰温柔得多。 “我叫佳钰,这是我的姐姐姽丝,刚才和我姐姐一起救你的是冷溪哥哥。”佳钰温柔的朝初柔笑着,初柔原本还惊慌的心因为这个笑而开始平淡下来。 正在赶马车的冷溪听到这一声冷溪哥哥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一下,这么久以来佳钰从来不主动和他说话,第一次在她口中听到冷溪哥哥四个字,不管是声音还是语气都像极了十五年前魔族的姽丝叫他冷溪哥哥的时候。 “初柔妹妹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在这里?” 琅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初柔咬紧了嘴唇纠结到底要不要说,琅邵只听到咚的一声,他连忙掀开马车的帷幔看着里面,只见初柔朝着琅邵跪在马车里面,头整个埋在地上。 “初柔你这是做什么!” “求太子殿下赎罪!初柔罪该万死。”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琅邵皱眉:“初柔,发生了什么,你对我很生疏,往日你不是这样的,你平时都是叫我太子哥哥,这次为何不一样了,从刚才你就一口一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称呼我,是什么事要你一次一次的跪下求赎罪。” “是初柔的错。”初柔顿了顿,最终下定决心,“是初柔不想做太子妃,所以逃了出来,家仆出来将我带回去,遇到了山贼,这才有了今日的事,害那么多家仆失去性命。” 初柔说着再次哭起来,一想到那么多人因为自己失去性命她就很自责,自己出逃的事还有可能会连累到整个丞相府。 “你出逃的时候如果考虑一下后果的话也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琅邵声音突然严肃,这一刻倒是颇有君王气概,那股威压连佳钰都赶到有些喘不过气来,初柔被吓一跳,依旧死死埋着头。 但是很快琅邵弓身进入马车伸出手将初柔扶起,让初柔坐着,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初柔盯着自己的脚,不敢直视琅邵的眼睛。 良久琅邵才开口:“不想做太子妃不做便是,出逃干嘛,你一个女儿家要是在外面受点伤那丞相得多伤心。” “册封大典在即,初柔不得不逃。”初柔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握着,脸上决然的表情让姽丝都不得不佩服起来,敢逃册封大典的人也是很有勇气了。 “册封大典?”原本还端端正正坐着的琅邵瞬间惊讶的大叫着起身,脑袋咚一声撞在马车上,疼得他惨叫一声捂着头坐下,龇牙咧嘴的问着:“什么册封大典?” 佳钰在角落偷偷笑出了声,连姽丝都面带微笑起来。 “嗯,三日后。”看到琅邵的反应,初柔开始狐疑起来,太子殿下今日不对劲,太子殿下从上次回来后就闭门不出了,今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现在自己才注意到太子殿下穿的这身白色流云服完全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不像是宫中做出来的。 “太子妃是谁?你?你是我的太子妃?” 琅邵不可置信的三连问让初柔又羞又恼,扬起拳头作势就要打下去,腮帮子鼓鼓的甚是可爱。 琅邵扬起手遮挡,拳头迟迟没有落下,他歪头看着初柔,温柔的道:“这才是初柔妹妹嘛,只是太子妃怎么可能是你,我们两情同兄弟......” “兄弟是多余的,初柔不是男的。” “好好好,我们两情同姐妹,我是女的好了吧。” 佳钰再次笑了,琅邵偷偷的瞄了一眼佳钰,心里跟着开心起来,继续说道:“初柔,今天的事我就当不知道,你回家后和丞相说,太子妃的事就此作罢,父皇那边我会说服她的。至于那些为了保护你而丢了性命的人,你们丞相府得负责,厚葬以及好好安置他们的家人。” 琅邵起身往外走,正要走出去的时候揉了揉初柔的头发,“我还不知道你,对十三那小子有意思对吧,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十三的下落,等到时机到了我会让你们见面的。” 初柔脸红了,不是因为琅邵揉了她的头,而是因为琅邵提到了十三,初柔娇羞的点点头,琅邵突然转身附在初柔耳边说了句什么,初柔脸上的娇羞变成了惊讶,睁着大眼睛盯着姽丝姐妹俩。 姽丝被盯得发毛,拿着手中的剑做出拔剑出鞘的姿势,眼睛微闭盯着琅邵,剑和剑鞘间发出铮的声音,琅邵立马闭嘴坐到外面和冷溪一起赶车。 “初柔姑娘你的娘亲是否叫秋叶?”姽丝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初柔这张脸越看越像她在梦中看到的秋叶的模样,特别是那一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眼睛里蓄满泪水的时候像极了在产房外着急的要哭出来的秋叶。 初柔疑惑的摇摇头,不会知道姽丝问什么要问自己娘亲的问题,但是自己的娘亲确实不叫秋叶:“家母名凌香。” 在听到凌字的时候姽丝有点在意,当年秋叶被自己父亲收养,那自然是跟着父亲姓的,但是听到凌香两字的时候姽丝失望了,既然不是秋叶,那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冷冷地回复了一个“哦。” “不知姽丝姑娘为何会问及家母?” “没什么,只是觉得姑娘长得很像一位故人,那位故人的名字便是叫秋叶。” “姐姐,秋叶姐姐出嫁的时候我们才刚出生不久呢,你为何会觉得初柔小姐长得像秋叶姐姐呢。” 姽丝脸上恢复了笑容,面对着佳钰,“因为我梦到过呀。” 看到姽丝的笑容初柔倒是有点意外,从刚才一直到现在姽丝都不曾笑得这么温柔,和佳钰的笑不一样,明明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笑起来倒是不一样的感觉,佳钰笑起来让人感觉很治愈,但是姽丝笑的时候是宠溺的,或者只有对着佳钰才会有这样的笑吧。 很显然佳钰并不满意,轻哼一声撒娇:“姐姐还当佳钰是三岁小孩啊,尽是忽悠人家,肯定是因为初柔小姐长得好看,长得好看的人都一样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你这小妮子胳膊肘往外拐,夸别人是顺手拈来,说得姐姐就像是大流氓一样,大流氓来咯。”姽丝说着伸手去挠佳钰的腰,佳钰怕痒,一边笑着不要不要的叫着一边往后躲。 “姐姐,佳钰错了,饶过佳钰。” 两个人笑得花枝乱颤,笑声从马车里传来,冷溪和琅邵听到也忍不住跟着笑了,湖池镇出事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姽丝笑得这么开心。 第四十六章 白涵来了 没多久便到了城门口,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琅邵回到了马车中,由冷溪一人赶车,两个家仆依然骑马跟在马车后面。 守城的守卫将他们的马车拦了下来:“站住,列行检查。”其中一个腰上佩剑穿着黑红色兵服的守卫说着朝马车走了过来。 冷溪拉住缰绳将马停下,正在心里盘算着用什么说辞较好,初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怎么了?” 初柔这话看着是对冷溪说的,实际上她撩开马车窗户上的纱幔,露出半边脸,正好让人看不见里面,正一脸无辜的盯着那走过来的守卫。 守卫也看到了马车里的人,明眸皓齿,正在楚楚动人的盯着自己,守卫差点沦陷在这美貌中,但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拱手弯腰行礼一气呵成:“原来是张小姐,在下冒犯了,最近严查,望张小姐赎罪。” 初柔莞尔一笑:“没事儿,官爷辛苦,现在能让我们过去了吗?” “这......”守卫有些为难,那么大的马车,里面还没检查呢,“张小姐能否让在下检查一下马车里面?” 初柔脸上微微红了,用生气的语气说道:“难道我还会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那别说你们不放过我,我爹爹丞相肯定会第一个打死我。”明明脸上是生气的模样,说出来的语气却如同撒娇一般。 听到初柔故意说出丞相,守卫也不再为难,日后若是丞相怪罪下来,自己一个小小的守卫怎么担待得起,随即身体往旁边一让给马车腾出空间,初柔朝着守卫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守卫的心都要融化了,初柔已经将纱幔放下,守卫还呆呆的看着马车的方向。 马车刚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初柔再次撩开纱幔探出头柔声问道:“早上还不见这么严肃,不知道城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官爷可否告知一二?” 听到初柔甜甜的叫自己一声官爷,守卫心中像吃了蜜一样,想着这种事初柔迟早会知道,便开口说了:“昨日有个不知哪儿来的女子将蝶公主伤了,那女子消失不见了,蝶公主大闹,所以现在正在满城找那个女子呢,说来也可怜,听说那三公主都被上刑了,硬是不肯说出那女子的下落,都是姐妹,怎么能那么狠心让人对自己妹妹用刑呢,嗐......” 守卫说着叹了一口气,都说皇家最是无情,可怜那三公主才十四岁,初柔的面色开始严肃起来,低声提醒了一句:“皇家的事岂是我们可以随便议论的,官爷不可乱说,落人口实可就不好了。” 守卫反应过来,立马行礼道歉:“是小的多嘴了。” 初柔说完后放下帷幔,马车开始缓缓前进,或许是马车停靠太久,另一个守卫走过来问道:“怎么了吗,车里是谁?” “是丞相家千金。” 后来的守卫有些羡慕:“我就说后面那两个家仆的衣服有些眼熟,你小子运气真好,三日后就是太子妃的册封大殿了,居然能和太子妃说上话,那位小姐当真是这皇城第一美人?” “有什么好羡慕的,几句话差点惹来杀生之祸。”一想到初柔说的那句话那守卫心中就有些后怕,自己居然当着未来太子妃的面说了皇家人的不是,自己真是得意忘形了,叹口气看着远去的马车。 马车里琅邵面色严肃,刚才那些话他都听到了,比起蝶公主的事他更担心的是三公主雪儿,自己在的时候雪儿就总是被皇姐在背后欺负,自己走了之后不知道雪儿怎么样了,为什么会和伤害皇姐的人扯上关系,还被用刑。 “太子哥哥你别担心,雪儿她好歹是公主,就算用刑了那些人也不敢用力的。”从琅邵说不计较自己出逃的事后,初柔就恢复了自己往日的叫法。 “冷溪我们先去找个客栈,然后再差人把初柔姑娘送回去吧。” 冷溪嗯了一声,他也明白姽丝这样安排的目的,如果直接送初柔回家的话自己和姽丝因为救了初柔,少不了会被邀请进府一番,而且回到皇城之后也不用担心初柔会出什么事了,连个守城的守卫都认识她,旁人不敢随便打她的主意。 “可是你们救了我,我父亲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的,不如先去丞相府,我也好好好报答一下两位的救命之恩。” “不用了,有机会的话一定会登门拜访的,只是今天不太合适,初柔姑娘你今天怕是要被家法伺候了,我妹妹佳钰不适合见到如此血腥的画面。”从前姽丝老是溜出去玩,已经有了经验,说起这话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闻言初柔的脸唰的就红了,自己私自出逃,还是为了避免太子妃的册封大典,这下子恐怕不只是家法伺候那么简单,只是,姽丝居然也会知道。 佳钰捂嘴笑了起来,“姐姐你好意思说别人呢,我们家祠堂的垫子都要被姐姐跪出两个窟窿了。” “你们犯错的时候也是被罚跪祠堂吗,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串通好的,总是罚我跪祠堂。”初柔说着不自觉的揉揉自己的膝盖,“他们要是有机会一起的话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初柔恶狠狠的吐槽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姽丝和佳钰脸上表情的变化,直到琅邵偷偷推了一把初柔的手臂,她这才发现姽丝和佳钰都低着头,佳钰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失落的道:“没有机会了。爹爹娘亲她们去世了。” 初柔惊讶的捂住嘴,面带愧疚:“对不起,我......我......” 姽丝抬头坦然一笑,“没事,都过去了,而且你也没说错什么,要是有机会在一起的话他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然后交流怎样惩罚不乖的女儿。” 姽丝心里想起了在忘忧花海做的梦,都没来得及和那个花妖说一声谢谢,让自己能够有机会说出想要对爹爹娘亲说的话,哪怕一切只是幻影。 琅邵心疼的看着佳钰,将怀中的手帕拿出递给佳钰,同样是白色手帕,只是上面绣着一个邵字,佳钰泪眼朦胧的结果手帕,低声说了声谢谢。 姽丝注意到手帕上绣着的字,“我妹妹的手帕呢?” “那个......刚刚弄脏了。”琅邵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初柔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每次琅邵说谎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摸鼻子,一想起刚才琅邵和自己说的悄悄话,面带微笑的看着琅邵,并不揭穿他。 “还我!脏了那也是我妹妹的东西,你还我。”姽丝有些没好气,要不是自己没手帕,怎会把妹妹的手帕给他,一想起他大言不惭的说要娶自己妹妹,更加生气了,说话的同时还踢了琅邵一脚。 “我......”琅邵这下不乐意了,“待我洗干净后便会还你。” “那你最好洗干净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琅邵假装没听到,掀开一点马车帘子看着外面,马车外面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景象,琅邵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也不知道皇宫里现在怎么样了,雪儿,一定要等着自己。 导致三公主被用刑的罪魁祸首如婳正在客栈里大快朵颐,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屋子里面的东西被摔了一地,门外的两个丫鬟瑟瑟发抖听着里面发出的声音:“白涵这死丫头,居然敢让我去给那个窝囊废做丫鬟,那个蝶公主又是个什么东西,人人都说我们妖坏,我看这有些人还不如妖。” 接着,又是一个杯子被扔到地上摔碎的声音,楼下的掌柜听着这声心疼得心都在滴血了,平日里来这店里的都是些达官贵人,为了招待好那些有钱人,店里的酒杯碟子都是上好的材料做成的,这摔的都是钱啊,偏偏又不知道这位主是什么来历,出手阔绰,穿着不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不敢得罪,硬是一句多话都不敢说。 一个女子风风火火从门外跑进来,掌柜的还没来得及招待,那女子便跑上了楼,留下黄色的裙角消失在拐角处。 门口的两个丫鬟看到白涵的到来,连忙拦住了她,将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白涵姐,我看你现在还是不要进去了,公主正在气头上,你现在进去恐怕......” “是谁在外面。”门猛然被打开,如婳和白涵四目相对,“白涵你给我进来。” 白涵跟着如婳进了门,顺手将门关上,声音有些沉重:“公主,你是否打了蝶公主,三公主因为这件事被蝶公主用刑了。我不是说过蝶公主不能惹么。” 白涵一转身,如婳正近距离的盯着自己,吓得白涵后退两步靠在门上,如婳的声音冷冷的响起:“白涵你是在用什么语气和本公主说话?我还没说你让本公主去做一个丫鬟,你倒是先兴师问罪来了,谁给你的勇气?” 如婳本就比白涵高半个头,身高的优势、身份的威压、还有如婳身上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每一个都让白涵不敢说话,不知如何回答。 如婳转过身冷哼一声:“一个胆小如鼠的三公主,用刑就用刑,就算没有这件事,她也活不了多久,早点去阎王爷那里报道说不定还能投个好人家。” 第四十七章 再次入宫 “人间有句话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不是因为公主你的话,她还能好好活着,过不了两年就会嫁人,以她公主的身份,嫁的人家不会差到哪儿去,到时候就能脱离苦海了,公主你也看到了吧,守在三公主身边的那个鬼魂,是三公主的娘亲,她平时看着三公主受欺负却无能为力,做了鬼魂依然生活在痛苦中,现在因为公主你,那个可怜的鬼魂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用刑,甚至是死去......” 守在门外的两个丫鬟简直不敢相信白涵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公主说话,默默交换个眼神后又迅速低下了头,在心里给白涵捏把汗。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去告诉他们蝶公主是我打的?然后让那所谓的蝶公主杀掉我?” 白涵也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刚才说的那些话也只是一时冲动,真要问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了安全起见公主还是不要回皇宫了,皇城有禁制,不能使用法术,万一落入蝶公主手里......” 如婳也知道其中的严重性,不能使用法术的话,很有可能就此死去,所以她没有反驳白涵的话,冷冷地问了句,“如果使用法术会怎样?” “如果使用法术的话,会受到禁制的攻击,遭到反噬,听说一百年前有只狐妖在皇宫里使用法术想要迷惑皇上,结果当场灰飞烟灭。” 如婳心里一震,当场灰飞烟灭也太惨了点。摇摇头继续坐下喝了杯酒,半天才说道:“你走吧。” 白涵退去了,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姽丝等人,佳钰看到一条白蛇迎面而来,吓得捂住眼睛尖叫出声,白涵顺着声音看去正好看到姽丝在安慰佳钰,因为姽丝有意压低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太清,只是觉得这两人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正打算仔细打量的时候冷溪站在两人前面将两人挡住。 白涵这才继续离去,走出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姽丝也正在盯着她,白涵转身快步离开了。 “姐姐你认识那个......人吗?”那个人,分明就是一条白蛇。 姽丝摇摇头,只是觉得奇怪,在这被设下禁制的皇城,妖物在这里就如同凡人,她为何会在这里,而且她盯着自己和佳钰看,那眼神就好像认识自己一样。 “几位恩人就在这里住下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家小姐吩咐了,费用各位不用担心,算在丞相府就好。” 掌柜的一看到带头进来的那个家仆穿着丞相府的家仆衣服,就立马迎了上去:“这位爷受伤了,小店有郎中,可以给爷安排包扎。” 受伤的那个家仆摆摆手:“这几位是我们丞相府的恩人,你伺候好就行。” “好嘞,小二,给几位安排房间。” 丞相府的那个家仆吩咐好之后就离开了,冷溪朝掌柜的点头示意,几人跟着小二上去了。 路过如婳的房间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两个丫鬟在姽丝和佳钰的眼里就是两只蹲在门口的小狐狸,只是这一次佳钰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再惊呼出声,偷偷的打量着她们。 就算没有开门屋子里的如婳也注意到了出现在门外的气息,虽然说法力用不了,但是灵敏的感官还是存在的,她感受到了姽丝的气息就在门外。 一想到上次见面的时候姽丝对自己的态度,如婳就气得用力拍在桌子上,桌子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客栈里的人都不由得朝这个房间看过来,但是屋子里没有其他动静了。 如婳使出法力尝试修复地上被摔碎的杯子,对于往日来说的一个简单小法术在这个时候却一点作用都没有,如婳不得不加大法力,一缕淡紫色的法力将杯子碎片围起来,只见杯子碎片开始缓慢移动,有要合在一起的趋势。 几个金点在四周出现迅速朝着如婳飞来,淡紫色的法力瞬间消失不见,如婳闷哼一声,有血从嘴角渗出。 如婳知道使用法力会遭到反噬,但是没想到只是尝试着修复一下那破杯子就会受到如此严重的反噬。 如婳的脑海中不知不觉出现了那张满脸泪水小心翼翼的三公主的脸,如婳擦了擦嘴角的血: “主要是这个禁制太厉害,我要是救你的话 说不定会把我自己给搭进去。” 似乎不是所有人的法力使用都会被限制,出于好奇,在房间的冷溪也尝试了一下使用法力,运用自如。他激动的敲开了姽丝和佳钰房间的门。 “冷溪哥哥你有什么事吗?” “我找姽丝,可否让我先进去?” 佳钰让到一边让冷溪进去,随后关上了门,姽丝正在窗户看着楼下的行人,见到冷溪进来后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有事?” 冷溪点点头,快步走上前去将窗户关上,右手抬起,一把匕首从他手中出现,一分为二、二变四,在冷溪的控制下飞旋,形成了一个小圈。 “你还能使用法力?” 冷溪点点头,“我从进入皇城后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于是刚才在房间试了一下,发现我依然能够不受限制的使用法力,你呢?” 姽丝忍不住笑了,“我能使用的法术有几个?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吗?” 冷溪有些尴尬的收回匕首,匕首钻入他的手中消失不见。 “但是自从进入皇城后,我就感受不到火灵蛇的存在了。” “看来是皇城的禁制切断了你们的联系,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还能使用法力。” “会不会是巧合,你再试试?” 冷溪闻言尝试换一种法力,闭上眼睛用法力探查环境,他的神识飘出去很远,他看到刚才送他们进入客栈的那个家仆正在和初柔小姐说已经安排好自己和姽丝的事。 看到了坐在初柔身边的琅邵,他已经换了一身更加有气度的衣服,衣服的布料啊浮绣流云缎的。 看到丞相府里急得团团转的丞相。 还有东宫里的另一个琅邵,扮作琅邵的十三。 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冷溪的神识朝着皇宫的冷宫方向飞去,冷宫的范围很大,其中一个房子的气息有点不同寻常,冷溪感觉像是另一个自己被锁在里面,正想要靠近的时候被一股力量弹开。 冷溪突然就睁开眼睛了,面色沉重,姽丝以为是他法术的使用受到了限制,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于是安慰道:“没事,既然是禁制有好处,也有坏处,我们不能使用,那别人也不能使用,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是这个,我感觉我好像探查到了神剑碎片的气息。” 姽丝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真的?” 冷溪点点头,“应该不会错,虽然只是一瞬间。” “在哪儿?” “皇宫。” 同样从椅子上站起来的,还有另一个房间的如婳,刚才的一瞬间她也感受到了神剑碎片的气息,不止这样,她还听到了冷溪和姽丝的谈话。 看来白涵给的消息不会有错,神剑碎片真的在皇宫。 如婳不再迟疑,再次将宫里丫鬟打扮的衣服穿上,打开门出去。 守在门口的丫鬟看到如婳这身打扮都很奇怪,刚刚白涵还说让公主这段时间不要再进入皇宫,其中一个疑惑的问道“公主,您这是要去哪?” “穿着这身破衣服,我不去皇宫,我还要回妖界不成?” 丫鬟哑口无言,将头低下。 如婳拿着之前白涵给自己的令牌,顺利的再次进入宫中。但是由于神剑碎片的气息只出现了一瞬间,如婳进入皇宫之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有些后悔没有留下来继续听冷溪的谈话,说不定还能听到些什么,只好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不觉如婳就来到了第一次遇到三公主的地方,门口站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如婳想要进去看看,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将手中的长枪一横,“你不知道这被封住了吗?还不快让开,别乱来凑热闹。” “两位可否告诉我这发生了什么?为何要封住?” 如婳说话的时候,柳叶眉轻轻一挑,一张极为妖媚的脸瞬间将两个侍卫迷住,两个脸上晒得漆黑的侍卫,竟然有些脸红。 “姑娘,你还是离这远一点比较好,昨日三公主和一个丫鬟在这冲撞了蝶公主,蝶公主下令把这封住,小的也不敢多问啊,只是可怜了那三公主,小小的身体被打得血肉模糊,简直惨不忍睹。” “咳咳,说什么呢?皇家这事其实你我能非议的。要是让那蝶公主知道了,你的脑袋都不知道在哪儿。” 其中一个还保持着理智,好心的提醒道:“姑娘,您还是快走吧,这实在是不能进。” 如婳微微点头,“谢两位小哥提醒,我这就离开。” 如婳说完转身离去,两个侍卫痴痴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其中一个感慨到:“这位姑娘的气质,看起来倒不像是一个丫鬟。反而像是一个贵人。” “我还真没见过宫中哪位贵人有这样的气势。” 第四十八章 三公主被打 神剑碎品的气息只出现了一瞬间,如婳来到皇宫后,又变成了漫无目的的寻找,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三公主的死活,却在不知不觉中留意着一切有关三公主的信息,那些在墙根交头接耳的宫女所说的内容都被她听了来。 “听说三公主被打得半死了,都没有招出那个宫女的下落来。” “听说蝶公主在皇上面前哭哭啼啼的告状,皇上把这件事都交给了蝶公主来办” “天呐,那三公主不死也得脱成皮了。” “可不是,我还听说蝶公主就没打算让三公主活下来,那个宫女就算是出现了,也只是多一个死人。” “嘘~小声点,你这话是被别人听去,那还得了。” 几人说着就立马散了,生怕被别人听见抓住把柄,其中一个刚走到花园就被如婳拦住了去路。 “三公主现在在哪?”如婳询问道 但如婳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拜托一个人,反而像是命令。 那个宫女打量了一下和自己一样是宫女打扮的的如婳,没好气的道:“你谁啊?突然冒出来说什么呢?我怎么知道三公主在哪,而且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那宫女的语气显然有些心虚,心里想着刚才和其他宫女说的话,是不是被这个人听了去。 如何没有在意她的语气,冷冷的再次问了一遍:“三公主到底在哪?” 那个宫女转身:“神经病” 但是很快她就后悔了,她的头发被如婳从后面狠狠拉住,疼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连连后退,整个头向后面仰着,几乎靠在如婳的身上,如婳的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宫女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我说我告诉你,蝶公主把三公主带去了平阳宫,那里是蝶公主的寝殿。” “要怎么走?” “出了御花园左拐沿着蔷薇花走到尽头。” 如婳将手中宫女的头发放开用力一推,宫女朝前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你是哪个宫的?叫什么?竟敢如此对我,看我不和郭公公说你。” “我是三公主的丫鬟,如婳。” 如婳说完就朝着御花园的外面走去,留下宫女呆在原地,那个蝶公主翻遍了皇宫都没找到的丫鬟竟然被自己给遇到了。 很快,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宫女的心中涌现,为了找到那个丫鬟,蝶公主都要被气疯了,自己若是能提前告诉蝶公主那个丫鬟的下落,那自己岂不是立了大功一件? 心里这样想着那个宫女寻了条近路加快脚步往平阳宫跑去,头上戴着的珠钗,因为跑起来的关系叮叮作响。 平阳宫里蝶公主正拿着一条鞭子用力打在三公主的身上,三公主被打得趴在地上死死咬住嘴唇硬是没哭出一声。 “那个贱人就是这样用她的鞭子打我的吓人,还吓唬本公主,我的好妹妹啊,你还是快点招出来吧,不过是个丫鬟而已,本公主只是想让她尝尝这被鞭子打的滋味。” 三公主摇摇头,眼泪滑落在地上开出花来,自己确实不知道那个来自己宫中,说是自己的丫鬟,还把蝶公主的丫鬟打了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而且就算知道也不会说的。 蝶公主又是一鞭子打在三公主的身上,这一次她使上了浑身力气,只见三公主绿色的衣服上渗出了暗红色的血。 正当蝶公主再次扬起手中鞭子的时候,一个宫女急匆匆跑进来,正是如花在御花园拦住的那个宫女。 宫女跑进来扑跪在地:“参见蝶公主殿下,小的知道那个冒犯了您的宫女在哪?” 也许是用力过猛宫女头上的珠钗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但是她丝毫不敢乱动,等待着蝶公主发话。 蝶公主将手中的鞭子递给一旁的丫鬟,伸手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根簪子,缓慢的走到那个宫女面前:“哦,你知道,要是你知道的话,就赶快给我说出来,本公主大大有赏。” 那个丫鬟感受到公主将簪子插到自己头上,心里激动万分,自己的想法果然是对的,这个公主说不定可以给自己很多赏赐,于是声音更加恭敬了几分,在心里大概推算出如婳此刻所在的位置: “小翠,谢谢公主,那个丫鬟现在正在蔷薇亭那边,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那就起来带路吧。” 小翠立马起身,将断在自己面前的珠钗踢了一脚,不轻易地发出一声冷哼,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公主插在自己头上的簪子,心里乐开了花。 在小翠的带领下,铁公主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蔷薇亭走去,甚至还不忘让人拖上已经虚弱的三公主。 拉住三公主的嬷嬷看着三公主身上的伤,都有些于心不忍的别过脸去。 果不其然,在离蔷薇亭不远的地方就遇到了如婳,如婳见到几人的气势后,立马转身,走向蔷薇亭。蝶公主以为她要逃跑,命令几个丫鬟快步追上。 几个丫鬟好不容易快要追上如婳的时候,如花一转身坐到了蔷薇亭的石椅上,蔷薇亭后面是一片湖,湖里面种满了睡莲,睡莲正开得繁茂,微风习习送来睡莲的花香。 如婳猛吸了一口睡莲的香味,不紧不慢,带有嘲笑的道:“放心吧,我不跑,只是在这等着您,您好歹是公主,总不能站着训人是不?” 蝶公主看着坐在石椅上的如婳,皱了皱眉,“这个本公主面前,谁允许你坐了。来人,给我打!” 原本那几个被如婳用鞭子打过的丫鬟都有些惧怕的不敢上前,自从被如婳欺负后,蝶公主的身边便多了一些丫鬟和嬷嬷,生怕会再次遇到如婳被一顿收拾。 那些新来的丫鬟不知道如婳的厉害,还以为是被夸大了的说法,一个劲的往上冲,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如婳手中的鞭子已经扬了起来。 一圈的丫鬟嬷嬷都被打飞了出去,蝶公主被吓得连连后退,毫无形象的尖声叫着:“来神人啊,那个贱人出现了,侍卫都死哪去了,还不快出来保护本公主!” 正在周围巡逻的几个侍卫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只见如婳扬起手中的鞭子想要朝站在三公主旁边的两个嬷嬷打去,这一次鞭子没有打在嬷嬷的身上,被一个侍卫拉在手中。 “你是何人?一个宫女打扮模样,竟敢对公主做出这样的事!” 如婳到底是没了法力,光凭力气的话不是这个侍卫的对手,用力拉了两下都没能将鞭子拉回,环顾围在自己四周的侍卫,心里想着这下在劫难逃了,便洒脱的将手中的鞭子扔了出去,那侍卫手一收鞭子把手落到他的手中。 “我便是你们要找的那个打的蝶公主的宫女,现在我来了,可以把三公主放了吧?” 如婳前半句是对侍卫说的,后半句明显是对蝶公主说的。 侍卫一来,蝶公主的气势便强了许多,双手环胸上前两步微微抬首一字一顿地道:“我偏不。” 如婳从乾坤袖中抽出的了一把剑:“既然这样,那我只好抢了。” 蝶公主有些好笑地看了看四周,“你以为你是谁?有这么多侍卫在此我还怕你不成。” “你不放人,我只好来硬的,就算有这么多侍卫又如何?本公主就没怕过谁。”或许是太过着急,如婳早就忘了白函白涵要求自己不要在宫中自称本公主的嘱托。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本公主面前自称本公主?难不成我这大赵的天下还是你家的?” 如婳深知,蝶公主这句话是故意的,如果自己应了,就会落得一个想要谋权篡位的罪名,在场这么多人都是蝶公主的走狗,还有一些侍卫能够作证,那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是有嘴说不清。 这句话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若自己承认的话,那岂不是谋权串位,可自己若是不回复,又有这么多人,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自己所说的本公主。 于是懒得多言,拿着手中的剑,朝着三公主身旁的嬷嬷刺去,两个嬷嬷吓得撒腿就跑,没了支撑的三公主虚弱的往地上躺去。 三公主盯着如婳,有些难过,自己明明希望她能够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回来的,结果她又回来了。 两个侍卫出现挡住了三公主的视线,三公主只听到刀剑之间相碰,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两个侍卫手中都分别拿有剑,一起朝着如婳攻去。 如婳舞着手中的剑挡住扑面而来的攻击,没有法力的她就这样面对两个男人,有些吃力。 公主眼看如婳落入下风,发的得意起来,“来人给我用刑,把那个小贱人给我弄醒,我要让她看看她护的人是个什么东西。还想来救人,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 又是一扬手,站在一旁的嬷嬷拿来了蝶公主刚才拿在手中的鞭子,扬手一鞭子打在三公主的脸上,三公主娇嫩的脸上瞬间渗出血来,那伤口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她的脸上。 即便是在打斗中如婳也注意到了那个在三公主一旁的半透明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鬼魂三公主的母亲。 那个魂魄正一脸焦急的想要抱住三公主保护她。 第三十九章 三公主得救 但是由于是鬼魂的关系,她直接穿过了三公主的身体,没有办法保护三公主,只能干着急。 似乎是感受到了如婳的目光,那个鬼魂丝毫不管如婳正在战斗中,直接飘到如婳面前哭喊着:“求求你救救雪儿,雪儿她快不行了。” 如婳心里也同样焦急,她被那些侍卫死死缠住,实在是脱不开身,那个鬼魂还不停的在她眼前转悠,如婳心里一烦,直接大吼出来:“你烦不烦?给我闭嘴!你以为我不想吗?” 周围的人都被如婳突然发出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蝶公主以为如婳在说自己,有些生气,也不等把她拿住,直接下令:“给我把那贱人拿下,你们这些人都是废物,捉个女人还要这么半天!” 那些侍卫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谁让人家是公主呢,还是被皇上捧在手心里的大公主,只得照做,拿着手中的剑冲了上去。 由于是在蔷薇亭里战斗,空间有限,好几次蝶公主都差点被波及到,连退几步几乎踩到三公主,“给我把她扔下去。” 虚弱到几乎晕过去的三公主就这样被丢进了湖中,那个鬼魂尖叫一声跑了过去。 如婳只看到鬼魂身上发出一道白光,一股力量将三公主托起放到亭子中,众人都被这副景象给惊呆了,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将三公主托了起来。 只有如婳看到几道金光朝鬼魂击去,那个鬼魂看到三公主被救起如愿以偿的笑了,变成金色的粉末消散在空中,那鬼魂消逝时如婳听到一声“雪儿就交给你了。” 如婳握紧了手中的剑,看了看在地上浑身湿透已经晕过去三公主,一时之间愧疚得不能自已,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任性打了蝶公主的手下,三公主也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而那个已经是鬼魂的她的母亲,也不会因为救她而变得灰飞烟灭。 “自己的女儿自己不保护你,我凭什么要给你照顾!” 如婳口中这样喊着,亮起手中的剑击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侍卫,朝着蝶公主刺去,众人都还在震惊,为什么三公主会无缘无故的从湖中飞起,没有注意到如婳突然的动作,如花的剑直接刺到了蝶公主的脖子上。 蝶公主心里害怕却丝毫不敢动,那把剑没入了几分,蝶公主的脖子上渗出的血,太过害怕导致她的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看着她面前满眼猩红的如婳,气势突然就软了下来:“别杀我,我不追究了,我放她走我把这贱人……不、三公主还你,放过我。” “放过你,我放过你,你要杀了我,我凭什么要放过你?” 蝶公主开始浑身颤抖起来,周围的人闻到一股骚气,朝蝶公主看去才发现她的裙子下面湿了一块,从小到大蝶公主哪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也深知现在自己的命在如婳的手中,只要她的手一用力,自己就会命丧当场什么也没有了,于是更加卖力的求饶:“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父皇最疼爱我了,只要你放过我。” “父皇疼害你,这就是你胡作非为的筹码吗?你仗着你父皇对你的疼爱,对你的亲妹妹下杀手?你的命就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凭什么要我放过你?既然你父皇教不好你,那就让我来替他调教调教你。” 如婳一扬手中的剑,剑尖在蝶公主的脸上画了一刀,鲜血瞬间流出,蝶公主尖叫一声,用手捂住脸上的伤口,但那些还是源源不断的从她的指尖渗出。 “如果我现在饶过你,你能饶过三公主吗?” 如婳将手中的剑拿到面前看了看,一边说着一边缓慢的看向蝶公主,虽然那件已经没有抵着自己,但蝶公主的心中还是十分畏惧,连连点头,“我什么都答应你,不再找她麻烦。” “那你脸上的伤……”如婳故意放慢了语调。 蝶公主听出了如婳的暗示 ,连忙说到: “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和你没关系!” 如婳看了看四周,那些侍卫和丫鬟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一字一顿地再一次说道:“可是这还有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谁要是敢说出去?我就要了他的狗命!”蝶公主似乎是忘了疼一样恶狠狠地说着。 那些侍卫和丫鬟闻言都立马跪到地上磕头,几乎是齐声说道:“是公主不小心摔倒的,和姑娘没关系。” 如婳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但依然不放心的走到其中一个侍卫的面前,拿起自己的鞭子我旁边的柱子上一扬。 啪的一声,鞭子缠在柱子上面,在柱子上留下一大圈的鞭痕,远远看去,就像是在上面雕刻什么浮雕一样。 “各位可要记住了今天说的话,不然下次这边子打中的可不就是柱子了。” 蝶公主咽了咽口水,无法想象那鞭子打在人身上会是什么场景,连那柱子都深陷下去那么多,要是打在人身上估计会没了半条命。 如婳上前将三公主横抱在怀里离开了蔷薇亭,蝶公主尖叫,“还不快给本公主叫御医!” 那些侍卫和丫鬟才慌作一团去传御医。 如婳将三公主带到了她们初次见面的那个宫殿里,将三公主放在简陋的床上,三公主的身上浑身是伤,因为没有法力,她也不知道三公主到底伤得多重,只感觉到她气若游丝。 没办法传御医,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越来越虚弱,如婳留下三公主跑了出去,她想要找到白涵,找到就三公主的办法。 如婳跑了好久,四处打听,每遇见一个人就抓住他问,白涵在哪,被无数个人当成神经病,后来总算是在御花园遇到一个宫女告诉了她白涵的下落。 好不容易找到了白涵,白涵却告诉她一般人请不到御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把三公主带出宫去。 不用白涵说,如婳也有这样的想法,三公主在宫里的生活简直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宫女,她想要带她出去,让她自由,让她感受一下普通女孩子的快乐,可能她的娘亲也是这样想的吧,如婳的心里又想起了那个已经消散了的鬼魂。 为了将三公主带出宫,如婳不得不再次找上了蝶公主,蝶公主看到来势汹汹的如婳,吓得躲到了床角,失声叫到:“你还想要干嘛?你的要求我都已经答应你了!” “我要御医,还有给我准备马车,我要把三公主带出宫去。” “不可能!她好歹的是一个公主,怎么可以凭空消失?”蝶公主试图阻止如婳。 如婳没有在意她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我相信你有办法的。” “你!”蝶公主气极,却在看到如婳手中的剑时改了口,“御医你带去就是,马车一会儿就到,既然要带她出去,就最好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我的眼前。”蝶公主狠心说了一句狠话。 如婳没有在意,带上蝶公主宫中的御医离开了,走到门前的时候,如婳停下来说了一句:“至于还会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那我可就说不准了。” 如婳走后蝶公主气得将被褥枕头踢下了床,似乎是还不够解气,她想要起身下床去摔摆在一边的花瓶,却因为起身的时候脸上的伤疼了起来,只好作罢,低声咒骂一声。 如婳带着御医来到了三公主的身边,御医看到三公主脸上的伤后心中一震,也不知道今天是发生了什么,蝶公主和三公主的脸上都受了伤,听说蝶公主脸上的伤是不小心跌倒的,那这三公主…… 由于在蝶公主的宫殿中看到了如婳的行为,御医也不敢多问,只得小心翼翼的把脉诊断,拿出医箱中的一个陶瓷小瓶,倒出其中的白色粉末涂抹在三公主的脸上,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如婳说:“三个时辰后需要用温水清洗伤口,将血液和粉末都清洗下来,重新上新的药粉。” “她的脸上会留疤吗?”如婳守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听着。 “这个不好说。三公主出生尊贵,脸上娇嫩无比,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也许是会留疤的。”御医的话中充满了惋惜,三公主也是一个美人胚子,脸上就这样留下疤的话,那也太可惜了点。 脸上的伤处理好之后,御医再次把脉,摇头叹气:“公主这伤有些严重。” “有多严重,还能活下来吗?只要能活下来就好。” 御医将刚才撒在三公主脸上的白色粉末的陶瓷小瓶递给如婳:“记得三个时辰后再敷一次,公主是千金之躯,老夫多有不便,身上的伤还劳烦姑娘动手了,同样用这个药,剩下的我写个方子,你去抓药,熬煮的药一日三次。” 御医留下方子后就走了,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三公主,又看了看如婳,如婳有些不明的看着他,他在眼中神情很复杂,如婳甚至不能判断出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御医刚走没多久,蝶公主安排的马车就到了,白涵也跟在马车后面,两人一起将三公主挪到了马车上,马车朝着皇宫外面驶去。 如婳最后将三公主带到了自己平日所居住的客栈,白涵些担心的问道:“留在这欢聚楼不会有什么事吧?平时那些皇亲贵戚的都爱来这欢聚楼,万一其中有人认识三公主怎么办?” 第四十章 弥留之际 如婳没有理会白涵的话,直接抱着三公主回了房间,在走道上遇到了正要出门的冷溪,冷溪看着如婳怀中的三公主皱了皱眉,脱口而出:“她中毒了?” “中毒?” 如婳心中疑惑,三公主顶多是被用刑,为什么中毒? 这时三公主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有鲜血从她的嘴中流出,如婳和冷溪同时慌了起来,如婳一脚踢开门将三公主放到床上,冷溪尾随其后给她把脉。 “准备热水,将她脸上的东西洗掉。” 如婳的两个丫鬟闻言立马下去准备热水,如婳有些迟疑地说了声:“可是御医说要三个时辰后再洗掉,这还不到三个时辰。” “御医?她脸上的这些粉末就是毒。” 正说着两个丫鬟已经备好了热水,准备给三公主清洗,如婳心里一惊,那些粉末居然就是毒药,自己还真当蝶公主那么好心能够让自己轻易的带走御医,原来是早就做好了要毒死三公主的打算,难怪那个御医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那么复杂。 更多的是气愤,她没想到蝶公主居然还有胆量在她的面前对三公主下杀手,她看了看手中的陶瓷药瓶,她不但想要啥子三公主,还想要借自己的手杀死三公主,想到这里如婳恨不得立马进宫和蝶公主当面对质。 三公主依然在不停的咳血,冷溪从三公主的手腕上不停地给她输入法力,想要摆她体内的毒素给逼出来。 如画惊讶冷溪为什么还能使用法力,但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冷曦的额头上不停地冒出汗珠,但三公主的情况依旧没有任何的好转。 过了许久,三公主微微的睁开眼睛,她看到在她面前焦急如焚的如婳,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地方“看来自己是出皇宫了。”三公主心里这样想着扯出一抹放心的笑。 “你没事就好,咳咳……”她话还没说完继续开始咳嗽,鲜血不停地从她口中涌出,从脖子上流到衣服上,浸湿了一大片被褥。 “你别说话。”如婳连忙阻止,但冷溪却摇了摇头,如婳开始着急起来,“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太晚了,她身子骨本来就弱,受了这么重的伤,又中了毒。已经……” 听到冷溪这样说,三公主却异常的平静,拉住了如婳想要去拉冷溪的手,费力的摇了摇头。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的,不怪他,谢谢你。”在皇宫中一直被欺负,除了太子哥哥外第一次遇到有人肯为自己出头,只是有点遗憾,自己再也见不到太子哥哥了,三公主流下了眼泪,“我想要……见见太子哥哥,可以吗?” 她每说一句话都会涌出很多的血,如婳手忙脚乱的想要止住那些血,“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你别死啊,我好不容易把你弄出来,你就这样死了,算什么事!” 听到三公主说想要见太子哥哥,冷溪心里一惊,琅邵和自己刚分开不久,只是……眼前这位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和太子有关系? “这位姑娘是?” 在一旁的白涵解答了冷溪的疑惑:“她是三公主。” 这下轮到冷溪着急了,琅邵刚和自己分开,分开之前琅邵最担心的就是三公主,这下两人错开了,要是不及时通知琅邵的话,看三公主现在的情况,估计琅邵见不了这三公主的最后一面了。 正在冷溪纠结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姽丝走了进来,“我见门开着,你们都在忙,就直接进来了,怎么了?”话刚说完姽丝就看到了正在吐血的三公主。 冷溪见到姽丝仿佛见到了救兵,上前一步拉住姽丝的手道:“快去丞相府找琅邵,他就是琅邵说的雪儿!” “雪儿?那个说是在宫中被用刑的三公主?” 冷溪点点头:“琅邵为了解决初柔的事应该还在丞相府,现在去或许还来得及。” 姽丝嗯一声出门了,雇了马车朝丞相府去,姽丝刚走,佳钰就从房间出来了,四处找不到姽丝,找到了如婳的房间,她站在门口怯生生的问到:“冷溪哥哥,姐姐她去哪儿了?” 冷溪回头看到佳钰,他这一回头正好别开了身子,佳钰看到了床上正在吐血的三公主:“她……她怎么了?” 冷溪这才意识到这一幕对佳钰来说有些残酷,起身将佳钰带会她自己的房间:“姽丝她出门一下,马上回来,你回房间等她好不?” 佳钰回了房间,冷溪临走时佳钰不放心的问道:“那个女孩儿她怎么了?没事吧?” 冷溪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只得摇摇头:“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如婳这边三公主再次晕了过去,奄奄一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看到冷溪再次进来如婳像看到救星一样立马拉住他的手臂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再撑一会儿,好歹要让她看到她那个太子哥哥,我不能使用法力,但是你一定可以吧,你刚才使用法力都没事。” 冷溪摇摇头:“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我十几年来都是一个人生活,师父没在身边,我学到的东西也不多,这个我是真的没办法。” 闻言如婳甩开冷溪的手臂:“本公主就不信了,本公主想留住的人还得看别人脸色。”说着如婳就对着三公主使出法力,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缕淡紫色的法力缓缓的朝着三公主飘去,只是那缕淡紫色的光快要接触到三公主的时候突然就消散了,如婳周围几个金色的点凭空出现朝着如婳飞去。 如婳躲闪不开,金点全部击在她的身上,如婳瞬间吐出一口血,两个丫鬟和白涵都焦急的叫出声来:“公主,你没事吧。” 如婳摇摇头:“本公主还不信了!”说着如婳再次使出法力,这一次法力的颜色相比上一次的更加深一些,速度更快一些到达三公主的身上,四周的金点也不断出现打在如婳身上,金点飞速旋转着,形成了一道道金色的线,仿佛要把如婳包裹起来,这一次如婳没有因为受到攻击断掉她的法力,硬生生地咬住牙齿忍了下来,连着吐了好几次血。 不只是冷溪,几个丫鬟都有一些于心不忍,但法力还是散掉了,如婳已经虚弱的跪到地上,三公主依然没有任何好转。 “公主,停下吧,没用的。”,其中一个丫鬟上前扶起如婳。 白涵也在一旁劝到:“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一百年前有个妖,因为在皇城中使用法力灰飞烟灭的事吗?你难道也想灰飞烟灭不成!” 一提到灰飞烟灭如婳心里就想起了三公主的那个鬼魂母亲,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救活三公主的决心。 “你给我闭嘴!本公主今天偏要救下这个人!” 如婳再次使用法力,其他两个丫鬟也开始使用法力加持在如婳的身上,想要替如婳承担一些法力的伤害,但是由于其他两个丫鬟的修为不如如婳的修为高,几个金点就导致她们晕倒在地。 如婳见此才停了下来,她不能为了救三公主就搭上两个丫鬟的命,在一个就是她也快到极限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想救一个人都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不停流血慢慢死去。 “最后一次!”如婳说着一股法力从她手中出现。 “公主!”白涵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喊了出来。 这一次如婳没有受到禁制的反噬,法力的使用好像已经恢复正常了,一股暖流源源不断地从她身后传来,如婳回头一看,发现冷溪正在对着自己施法。 “既然我使用法律不受约束,我想这样应该能行,但是这样也维持不了多久,只能另想他法。” 如婳也知道现在的三公主已经无力回天了,自己也只能暂时将她的灵魂拘留住,不至于那么快就完全死去。 平日里高傲的如婳在这一刻软了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救人。” “我有一个办法,当年我师父就是用这样的办法救活了凌夫人。” 如婳并不知道冷溪所说的凌夫人是谁,她只关心是什么办法,能够救活三公主就行,头也不回的问道:“什么办法都行,你快告诉我。” “你的元神进入她的身体里面,把她的元神暂时修养起来,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你们俩共用一个身体,但是由于我们现在处于皇宫里面,你的法力使用受限,如果要进入她的身体,你的元神也必将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你考虑好了吗?” 如婳有些迟疑,自己只是想要救她,并不是要占有她的身体,白涵附到如婳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如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坚定的道:“开始吧,我同意,到时候等她的元神修养好,我会把她的身体还给她。” 冷溪不知道白涵说了些什么能够让如婳这么爽快的答应,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再拖延下去的话三公主恐怕彻底没救了。 在冷溪的帮助下如婳成功的进入了三公主的身体,三公主的眼睛突然睁开,只是那神情并不是三公主,而是如婳,她刚一睁眼就开始喊疼:“这帮人下手也太狠了,疼死本公主了。” 白涵单膝跪地恭敬地叫了一声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