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毒杀 凤梧宫前,魏昭华凤冠霞帔,头戴金色凤钗,妆容精致,衬的她冷若冰霜的脸更是倾国倾城,这身打扮就如同她封后大典那日一般。 她凝视着朱红色的雕花门,就是这座宫殿,禁锢了她所有年华和爱情的地方。 但是就在今日,一切都将会结束了,她如同冰山一般平淡的脸上,裂出了一道缝隙,似是嘲讽,似是解脱。 “皇后娘娘,这是老奴精心调制的药酒,还请娘娘尽早做决定,不要误了时辰。”就在魏昭华出神之际,李公公的话将她唤了回来。 魏昭华挑了挑眉毛,嘴角扯过一丝残忍的笑容,李公公是赵廉安的人,这般催促难不成是怀疑她下不去手吗。看来现在的下人都需要她亲自来教规矩了。 “李公公,你要知道,我是如今的皇后,是否误了时辰,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太监可以随意质疑的。” 李公公暗自瑟缩了一下,从未想过将军府中养出来的女儿竟然也是这般强势。 魏昭华毫不犹豫的接过李公公手中的药酒,她等待今日已经魏久,如今只剩下迫不及待,就在推开大门的一刹那,脸上转而代之的是笑意盈盈。 “皇后,你来见朕所为何事?”端坐在床榻之上的沈措白有些怔忪,魏昭华打扮的太过于正式,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仿佛一下回到了封后大典那天,她带着恨意的眼神,让他永生难忘。 今日一早,魏昭华的贴身宫女就过来请他,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共处一室了。 他看着魏昭华秀丽的容颜,这是他深爱一生的人,也是他一生都只能锁在身畔的人。 人人都为这皇位争得头破血流,沈措白也不例外,可只有沈措白自己知道,他得到这个皇位仅仅只是为了给魏昭华一世安然而已,哪怕她随时都会像一只小鸟一样,从他的金丝笼中飞走。 “皇上,五年前的今天,你与臣妾相识,臣妾至今还记得。所以特意盛来醇香之酒,与皇上共饮。”魏昭华微勾着嘴角看出沈措白的出神,于是便先开了口,将沈措白拉了回来。 魏昭华虽然笑着,但是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她确实无法忘怀她与沈措白相识的日子,就是那日,造就了他们之间的孽缘,将她逼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今日的魏昭华似乎有些不同,平静美好的样子让沈措白几度觉得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依旧是当年调皮落水的小女娃。 但是魏昭华手中的酒,却无时不刻的提醒着他,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沈措白盯着魏昭华手中的酒,眼眸不留痕迹的暗了暗,再抬眼间却满满都是宠溺“没想到皇后竟然还记得朕与你相识的日子,当真是有心了,朕很高兴,这酒,朕先干。” 没有丝毫的停顿与怀疑,沈措白接过魏昭华手中的酒杯,一口饮了下去,只是那大笑的唇畔却遮掩不住眼中的苦涩。 第二章 打击 魏昭华略微有些诧异,以沈措白的心计和多疑,怎么会对她的酒毫不设防,不过事已至此倒是遂了她的心意,也免去了不该有的麻烦。 李公公的手艺魏昭华很相信,这毒不过一刻便可发作,无药可解,她要亲眼见到沈措白毒发而亡,才能让她这颗积郁已久的心得到片刻的缓和。 沈措白捕捉到了魏昭华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心中更是如同吃了黄连一般,“皇后可还有什么其他想与朕说的?” “臣妾想知道皇上的传国玉玺放在哪里,皇上每次都说很爱臣妾,那不知这个问题皇上可否如实的回答臣妾。”魏昭华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转而代之的是无尽嘲讽和漫不经心。 她不再看向沈措白,转动着手中另一盏酒杯,沈措白说不说玉玺的下落,她毫不在意,她只是想让沈措白更狼狈一点而已。 沈措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惨淡的笑容,他已经确定了魏昭华的心思,从前他只想把她困在身边,只待日久生情,可如今他才发现他错的多么离谱。 “朕的皇后当真是厉害,原来与朕想说的话就是这一句么,看来是朕自作多情了。” “哈哈皇上,您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的么。”魏昭华听到沈措白这句话,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疯魔一样的笑出了声,回荡在大殿之中,令人毛骨悚然。 “你......噗......”沈措白一个字刚说出口,口鼻之中便喷出一大团乌黑的血,喷洒在明黄的龙袍之上,很是刺目,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一般。 这毒很是猛烈,不过片刻,沈措白的眼睛就已经模糊了。 “朕待你如此好,你为何就是不爱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问出这句话,沈措白看不清魏昭华到底是什么表情,却还要拼命睁着,等待着她的答案。 魏昭华一愣,没有想到沈措白会问出这么一句话,随后便像是打开了穴道一般,厉声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为什么?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你仗势欺人,拆散我和沈琛墨,纳我入宫,难道你做的这些还不够吗?” 魏昭华的每一句话都似是一把刀子落在沈措白的心中,字字诛心,毒药侵入五脏六腑的疼痛已经不足以掩盖心中撕裂一般的痛苦。 好一会,魏昭华才渐渐平复了的心情,冷笑一声,“沈措白,你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乃是罪有应得,对于你,我问心无愧。” 她将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让沈措白清醒了几分,这是她和沈琛墨约定好的信号。 沈措白张了张嘴,却让鲜血从口中喷涌的更快,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抹掉嘴边的鲜血,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语,似是回光返照“朕宠你疼你,却始终没能打动你,如有来生朕不希望再遇见你。” “借你吉言,我亦是不想再见你。”魏昭华冷眼看着呼吸微弱的沈措白,畅快淋漓。 第三章 魂归 沉寂的临策殿里,女人看着地上的尸体,蹲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嘭!” 殿门被狠狠的踹开。 女人抬眼看过去,一男一女的身影朝自己走过来。 看清楚来人,一直躲在一旁的李公公终于说话了。 “禀告王爷,皇后魏氏毒害皇上,现已经证据确凿,望王爷替皇上报仇啊!” 沈琛墨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冷声道:“还不快把这个谋害皇上的毒妇拿下!” 身后的侍卫要动,被魏昭华喝止住。 “好大的胆子!如今皇上尸骨未寒,王爷就要因为一个太监的话抓本宫?!” 魏昭华没有去理会那些侍卫,只是眼睛里面带着浓浓的敌意看着沈琛墨。 事到如今她怎么会不明白自己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算计了? 对魏昭华这种无畏的挣扎,沈琛墨笑了一下。 殿内的下属会意,齐声道:“属下亲眼所见,皇后魏氏将皇上杀害,还望王爷严加惩治。” “既然如此,还不把人拿下!” 带刀侍卫擒住了魏昭华的双臂,魏昭华不断的挣扎着,扯了扯嘴角,笑容渐渐变大。 “为了我,真是难为王爷布了这么大的局。” 沈琛墨没有说话。 魏昭华笑够了,停下来,“那日我失足之事是你计划好的?” 沈琛墨还没有回答,他身后的女人就缓缓道:“姐姐,炎殊哥哥本来是想将你置于死地的,可是谁让你运气好被别人救了?索性,将计就计。” 魏昭华瞳孔猛地一缩,所以,当初自己落水的事情不但是沈琛墨算计好的,就连救人都不是他? 末了,魏昭华不可置信的望着刚刚说话的女人:“你居然还活着!”她明明记得魏韶韵应该是坠入了五毒穴里,可是她现在怎么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魏韶韵满意的看着魏昭华的震惊,笑道:“多亏了父亲大人的主意,不然我真的还玩不过姐姐呢。” 父亲…… “不可能!父亲怎么可能……” “我的好姐姐,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啊?”魏韶韵走过去,拍了拍魏昭华的脸,带着显而易见的嘲笑,“父亲心里从来是我的母亲,而你们母女不过是父亲的垫脚石罢了。” 接二连三的刺激袭来,再良好的修养也已经消失了,魏昭华骂了一句贱人,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侍卫的束缚,从侍卫那里抽过长剑就朝魏韶韵刺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见状眯了眯眼眸,接过侍卫递给来的剑挡下了魏昭华。 魏昭华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魏昭华笑了一声,看着抵在自己胸口的剑:“怎么?王爷还不动手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她比谁都清楚。 听到魏昭华的话,沈琛墨毫不犹豫的把长剑刺入魏昭华的身体:“本王成全你。” 说完之后男生狠狠的踹了魏昭华一脚,魏昭华的身体入断线的风筝一般的飞出去。 看着一身黑衣的男人,魏昭华嘴角的血不断涌出来。 李公公走过去,探了探魏昭华的鼻息:“王爷,死了。” 沈琛墨心烦的嗯了一声,刚刚魏昭华明显是在说做鬼都不会放过自己。 没由来的,沈琛墨心下一慌。 …… 第四章 慢走不送 庆临十三年,镇国将军府内。 白皙的皮肤,耀眼的黑眸,唇色绯红,浅笑时还会露出小梨涡。 魏昭华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满意的笑了。 本以为自己死了,却没有想到居然让她回到了十五岁。 今天是落水之后的第一天,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们不是想要将计就计吗?那她就好好陪他们玩玩。 沈琛墨,我说过不会放过你,就一定不会放过你,这场好戏,也才刚刚开始。 魏昭华正想着如何面对那个救了自己的人,就听到一阵急切的声音:“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看着婢女气喘吁吁的样子,魏昭华哑然失笑:“你家小姐好着呢,怎么?天要塌下来了吗?” “不是啦小姐!”被魏昭华这副不正经的态度气到,悠悠跺了跺脚,“是王爷他……” 悠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柔柔打断。 “姐姐今天可算是让妹妹逮到没休息的时候了。” 魏昭华看着魏韶韵,唇角的笑意味不明。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候是沈琛墨要同她提亲,所以魏韶韵这是等不及了吗? 看来这两个人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暗度陈仓的。 想着,魏昭华不动声色的问道:“妹妹来做什么?” 魏韶韵察觉到了魏昭华对自己的冷淡,心里的疑惑没有问出来,浅浅一笑:“知道姐姐最近身子不大好,所以才过来看看。” 这样的话从魏韶韵嘴里说出来,魏昭华只觉得虚伪。 “悠悠,去拿点妹妹喜欢吃的糕点过来。” 悠悠应是后便离开了。 魏昭华给魏韶韵倒了杯茶,魏韶韵说了句谢谢之后就低头饮着。 魏昭华的手突然伸过去,让魏韶韵有一瞬间的惊慌,想也没有想的就狠狠用茶盏拍开了魏昭华的手。 茶倒在桌上,幸好自己给魏韶韵倒的茶不烫,否则她现在手肯定红肿了。 魏韶韵见状连忙拿着绣帕擦拭着桌子:“姐姐实在是对不住,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东西朝我这里飞过来了。” 魏韶韵的眼里还带着泪光,让人忍不住的会心软,要不是知道魏韶韵究竟有多狠毒,魏昭华还真的又要被她骗了。 想到这里,魏昭华笑了笑:“这府上哪里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冲着妹妹来。” 语气依旧是从前一般长姐的随和,魏韶韵也没有多想,有些感慨道:“毕竟这些年来有姐姐照顾着妹妹自然日子也好过了不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报答姐姐的。” 报答? 那种害她家破人亡的报答她恐怕是受不起。 表面上魏昭华还是笑意盈盈的样子:“妹妹先回去吧,我现在有点累了,这里待会让悠悠打扫就好了,糕点我待会也让悠悠再给你送过去。”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魏韶韵自然也不可能再待下去。 “既然如此,那姐姐好好休息,妹妹就不打扰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魏韶韵总觉得魏昭华不一样了。 而魏昭华此时想的是刚刚自己试探魏韶韵的时候,魏韶韵下意识的动作…… 看着自己青了一部分的地方,魏昭华挑眉。 都说魏韶韵文文弱弱的,这力道倒是很大,根本就是练过武功的,她敢肯定,魏韶韵绝对能和自己平分秋色,说不定还要比自己更厉害。 在这深宅大院习武,还能瞒过所有人,魏昭华站起来看着魏韶韵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门口,一扯嘴角,眼底满是嘲讽与冰冷,倒真是辛苦她们的好父亲了。 第五章 一起迎接 次日大早,东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魏昭华就被悠悠吵醒。 “大小姐!我昨天不是说了吗!今天将军请了四皇子过来!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悠悠无奈的看着床上懒洋洋的魏昭华,上前哄了又哄,才总算让魏昭华从床上坐起来。 魏昭华迷离的睁开眼睛,不解的看着悠悠。“四皇子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又向后面直直的倒了下去,悠悠端着水盆的手停在半空,又回到了床边。 “大小姐,谁不知道四皇子救了您,将军请四皇子过来,必定是要您去感谢四皇子的啊,若是两家能有什么好事儿,那就更好了呀!”悠悠有意无意的看着魏昭华。 魏昭华看着悠悠若有若无的笑意,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的躲到了床里边。 “悠悠,如果我说不是四皇子救得我,你会不会相信?”魏昭华好奇的问道,如果她把真相说出来,她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 悠悠见魏昭华清醒了一些,就又起身端水盆。 “我一向都相信小姐的话,但是小姐说话也要负责任。我们赶到婉湖的时候,你躺在地上昏迷着,四皇子全身湿透的站在你旁边,他救了你还能有假?” 魏昭华看着悠悠,一时间有些发呆。悠悠说的不无道理,按照这样的思路来看,就是自己说不是四皇子救得自己,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悠悠见魏昭华失神,以为是魏昭华生了自己的气,忙拿过衣服顺手帮魏昭华穿上,边穿边解释道,“小姐,不是悠悠不相信你,而是你没有足够的证据让悠悠相信啊。” 魏昭华醒悟,这样的境况怎们能够有理由让别人相信呢?又能有什么理由让别人相信。如果自己拒不承认,只能是别人说自己忘恩负义罢了。 甩了甩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魏昭华在悠悠的伺候下梳洗完毕。 “姐姐!” 魏昭华头疼的听着魏韶韵的这声叫唤,魏韶韵的不请自来,就代表着四皇子一会儿就会到。也真是不明白,沈墨琛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让魏韶韵这么执着。 果然,入目的魏韶韵一身华服打扮,一席的红衣显得格外的妖娆,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得格外的诱人,让人看了不禁难在移开眼光。 “姐姐盯着我做什么?父亲刚才才告诉我四皇子要来府上做客,让你我姐妹作陪,我急急忙忙就来找姐姐,想和姐姐一起去前厅呢。若是我自己,恐怕失了礼数。” 魏韶韵脸色不变的说着假话,笑意盈盈的走到魏昭华身边,搀起魏昭华就要向外面走去。 魏昭华轻轻地躲开魏韶韵的手,不解的看着魏韶韵,“四皇子要来?你莫不是听错了?我就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四皇子要来呢!” 魏韶韵微微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正巧此时悠悠从外面端着饭菜进来,魏昭华走向桌旁,好奇的问着悠悠,“诶?你刚才出去可有听说府上今日有什么贵客?” 第六章 不太对劲 悠悠看着魏昭华闪闪发光的眼睛,又看看一旁站着的魏韶韵,忽然之间就明白了。 “奴婢没有听说啊,可有什么事情?”悠悠一脸好奇的问道,那模样就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的。 魏昭华瞪大眼睛,假装失望的说到,“没什么事情,只是今日的饭菜很合我的胃口!” 魏昭华拿起筷子,夹着饭放进嘴里,一点点吃着饭。一旁的魏韶韵更觉得难堪,这样晾着她,她却连一个给自己说话的理由都没有。 “妹妹可饿了?大早晨的起来吃过饭了吗?没有吃的话一起坐下来吃点?”魏昭华吃到一半忽然开口说道,魏韶韵在原地尴尬的笑笑。 “不了,许是我昨夜没有睡好,今日才会打扰了姐姐。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魏韶韵虽然心里不爽,到底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礼貌的离开。 悠悠看着魏韶韵离开,心下不解,“小姐,你和二小姐发生了什么?怎么今天好像不太对劲?” 魏昭华没有办法和悠悠解释,只能自顾自的吃着饭。 “悠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你还愿意对我这么好吗?”魏昭华放下碗筷,按着悠悠就要收拾碗筷的手。她现在需要最大的理智,权衡出最大的利益。 悠悠拉起魏昭华的手,“我的大小姐呀!你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我自幼服侍您,陪您一起长大,不管您是什么样子,您就是我的大小姐呀!” 魏昭华点点头,“悠悠,幸好你是个孤儿。” 悠悠一愣,打趣的看着魏昭华,甩开魏昭华的手,“大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就只允许你受尽父母宠爱,没有父母的我,还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呗!” 魏昭华摇摇头,“你以后会懂得,去吧,我自己想些事情。” 悠悠点点头,端着魏昭华吃剩的饭菜离开了屋子。虽然觉得今日的魏昭华格外的不对劲,但是悠悠一直都愿意相信,不管魏昭华变成什么模样,她都愿意。 魏昭华看着悠悠的背影在深思着自己的事情,父母宠爱?只不过是包好糖衣的毒而已。悠悠没有父母,那就没有牵挂,既然决定跟着自己,那么自己就要使尽全力好好保护她。 魏昭华看了眼前院的方向,不由得哑然失笑。也不知道魏韶韵没有自己这个挡箭牌,怎么能去的了前厅,见得上他的沈墨琛! 魏昭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粉红色一炮,想到了魏韶韵今日的打扮,不由得计上心头。既然她那么想要出风头,不如就一次出个够! 魏昭华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白色的纱裙,看了看衣服上的褶皱,想来应该是很久没有穿过了。不错,那样更容易让人眼前一亮不是? 换好了衣裙的魏昭华坐在软榻上翻着书,懒懒的阳光打在身上,更显出一种别样的韵味。 “姐姐!”魏韶韵的声音再次传来的时候,魏昭华并没有任何的吃惊。 第七章 都想一睹尊容 一直以来东齐的嫡庶之分都格外的明显,在嫡长女未出现的情况下,不管是什么庶女,都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 也就是说,如果魏韶韵不和魏昭华一起出去,那么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出去。 魏昭华好笑的看着满脸急切的魏韶韵从外面半走半跑的进来,“姐姐!姐姐!四皇子已经快要到了!爹爹说是疏忽了才忘了让人来请姐姐,还让韶韵亲自请姐姐过去!” 魏韶韵嘲笑的看着魏昭华的装扮,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这么素净的裙子,这魏昭华真是越来越傻了! 魏昭华从座位上站起来,若有其是的点点头,“若是你早这样说,我到真是会信四皇子要来呢!何苦妹妹要跑这一趟!” 魏韶韵牵强的笑笑,“姐姐只要愿意相信,妹妹跑多少趟都是好的!” “那就快些走吧,免得晚到了失了礼数。”魏昭华也不在和魏韶韵废话,径直向外面走去。 前厅果然已经挤满了人,就连不少的丫头和婆子都赶来一睹四皇子尊容。魏昭华走在前面,魏府下人急忙让出道路来。 魏昭华隔着很远就看到了那个在人群中最显眼的华服中年男子,干练的身形让人敬仰着,眉宇之间难以掩盖的英气让人不免觉得有几分寒意。 “昭华给父亲请安。”“韶韵给父亲请安。” 魏昭华和魏韶韵纷纷行了一礼,魏昭华不动声色的掩盖了自己心里的厌恶。自从前世看透了父亲的嘴脸,魏昭华真的是没有办法在和声细语的对待这个人面兽心的至亲。 魏青山看着座下乖巧的女儿们,目光没有丝毫变化。“起来吧。昭华的身子可好些了?” 魏昭华点点头,“谢父亲关心,已经大好。” 魏青山的目光落到身旁的魏韶韵身上时,不自觉的变了温柔了几分。 “既然已经大好,妹妹去叫你怎么这么拖拉。若是耽误了四皇子的到来,你怎么面对你的救命恩人。” “昭华知错。”魏昭华小心的回答道。 魏青山和魏韶韵有些诧异,怎么今日的魏昭华这么听话?连反驳都不做解释了? 魏青山的脸色有些深沉,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魏昭华变得乖顺,他到有些不自觉了,细细的看了看魏昭华,的确,这是自己的大女儿没错。 魏昭华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她只是懒得和他们计较,原先许是自己大意没有发现,现在不管是怎么看,都觉得魏青山时时刻刻不在偏袒这魏韶韵! “老爷!四皇子快到了!”魏府管家从外面跑进来急切地说道。 这句话把前厅的气氛带的高涨了起来,人人都兴致勃勃的看向门口,等待着贵客的到来。 魏青山抬脚向门口走去,四皇子,那是天家的人,如果能够偷龙换凤,帮助四皇子称帝,那自己的前途,岂不是光明一片? 魏昭华和魏韶韵跟着魏青山朝着门口走去,魏松庭和魏默鹏早已在门口站立许久,全都目视着街道的尽头,等待着四皇子的驾临。 第八章 参见四皇子 最先入目的是一座豪华的马车,镶金玉穗挂在马车的两边,锦缎棉绸制作的车帘上绣着专属于皇家的黑蟒。 马车平稳的停在魏府前面,一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掀开帘子,侍卫熟练的跳下马车。轿夫把梯子放到马车旁边。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一双纤纤玉手掀开了车帘。沈墨琛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魏青山以及魏昭华微微一笑。 沈墨琛今日穿了深蓝色的长袍,身形显得修长了几分,头上的发呆系的恰到好处,干脆利落,这样的搭配来将军府,的确是用了心思。 魏青山推开一旁的侍卫,上前接住沈墨琛的手,扶着沈墨琛下了马车。 魏昭华看着这一幕不免觉得好笑,他这个父亲,真是多此一举。这样的卑微,哪里是一个镇国大将军应该做的? 身旁的魏韶韵看到沈墨琛出来之后眼睛就死死的盯着沈墨琛,眼神里就像是要把沈墨琛吃了一样。 “参见四皇子。”所有人一起行礼,身边的丫头轻轻拉了一下,才唤回魏韶韵的思绪。魏韶韵急忙行了一礼,沈墨琛不可置否的看了魏韶韵一眼,魏韶韵就娇羞的笑个不停。 “四皇子舟车劳顿,还是先到前厅用茶?”魏青山提议道。 沈墨琛笑着点点头,“将军有心了。”目光转向一旁低着头的魏昭华,“魏小姐的身子如何了,落水之后未曾前来探望,如今前来可有唐突?” 魏昭华叹了一口气,自己都这样死掉了,沈墨琛怎么还是不肯放过自己,非要和自己说话?前世的深情早就已经没有了,现在看到沈墨琛的嘴脸魏昭华恶心的想吐,甚至想要把沈墨琛杀了报自己前世的仇。 “劳四皇子记挂了,昭华一切都好。” “那就好。” 魏青山陪着沈墨琛走进前厅,一行人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前面的沈墨琛。 沈墨琛坐在上首,魏青山陪坐在一旁。 魏松庭居右坐在下首,魏默鹏居后。魏昭华居左坐下座,魏韶韵次之。 “四皇子能驾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半月前又救下小女,更是魏府的救命恩人啊。”魏青山在一旁奉承的端起茶杯,“老夫以茶代酒,先敬四皇子一杯。” “全部都是举手之劳,将军不必客气。能出手救了贵府千金,也是在下的荣幸。” 说完,沈墨琛的眼神朝着魏昭华看过来,绵绵中带着笑意。 魏昭华心里打了个寒噤,上一世就是太沉迷于沈墨琛的眼神了,沦陷在他虚假的温柔里,才一直被蒙蔽,最后连命都搭了进去。 “四皇子贵体为救我落水,昭华感激不尽。若是四皇子不介意,昭华愿意以身相许。”魏昭华顿了顿,“其实我早就对四皇子倾心,只是苦于没有表达的地方。”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谁都没想到一向中规中矩的魏昭华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是哪家的闺秀,说出这样的话都应该是个被人唾弃的事情,但魏昭华竟然能说得这么理所应当? 第九章 不欢而散 也许前世的时候他们就是算中了魏昭华不敢表达出心里的想法,只敢偷偷的暗恋。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利用。 “放肆!你这个逆女,竟然这么不顾廉耻!怎么对得起四皇子救你的一片心意!”魏青山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喝到。 魏昭华也从座位上站起来,相当于魏青山的急躁,魏昭华显得格外的淡定。 “父亲,我只不过是想要报恩,并无他意。你们千万不要误会。” “若是报恩就可以如此胡作非为,那就当墨琛哥哥没有救过你好了!”魏韶韵委屈巴巴的站起来看着魏昭华,“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这么!” 魏韶韵这么了半天,却也依旧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魏昭华确是满意的勾起嘴角,“既然妹妹说四皇子从未救过我,那也便是了。我也不在强求些什么,既然如此,昭华也就不打扰了。” 魏昭华向外面走去,脚步下是说不出的欢快。周围的几个人却什么都没有注意到,魏昭华的突然离开,倒像是魏昭华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让人哭笑不得。 魏昭华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笑意盈盈的看着魏韶韵,“妹妹刚才想说我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吧,但是比你母亲,我还是略逊一筹。” 魏韶韵呆愣在原地,什么?魏昭华竟然敢提起她母亲的事情讽刺她?谁不知道当初魏韶韵的母亲婉心可是出了名的花魁,在整个东齐都是首屈一指的美女。可就是这样的人,当初死缠烂打的爬上镇国将军府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 二十年前,魏昭华的舅父苏成拓和魏昭华的父亲魏青山可是整个东齐王朝最受欢迎的两位男子,二位不仅出身高贵,样貌品行都是同年龄的世家子弟所不能比拟的,最重要的是,这两位公子都喜欢舞刀弄枪,在驰骋疆场上都有一番功劳。 两位公子哥不仅就像亲兄弟一样,更是想要结下姻亲关系。正巧这时魏青山无意中结识了苏成拓的妹妹苏成碧,两家关系本就很好,加上魏青山的种种殷勤,两个人的婚事就有苏成拓做主定了下来。 本来都以为这是天作之合,门当户对的两个人却没有活出众人期待的模样。 魏青山的官位在苏成拓的帮助下虽然越来越高,但是在家陪着苏成碧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苏成碧和魏青山婚后不久,魏青山就时时的朝着东齐最大的青楼里聚香园里跑,尽管做了一些装扮,但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在这样的情况下,苏成碧依旧没有听信外界的传言,坚定不移的相信着她的丈夫。 苏成碧怀有身孕的时候,以为是外面流言蜚语停止的时候,但谁也没有想到,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一日,魏青山按照往常一样的去上了早朝。东齐花魁婉心突然找上门来,在魏府门口大声哭闹。众人询问时却也什么都不说。门口的守卫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请出身怀六甲的苏成碧出来。 第十章 往事 苏成碧心善,以为是婉心有什么困难想要求助,便兴致勃勃的请着婉心进了魏府。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婉心进了魏府之后便赖着不走,直言这是她的家。 众人大悟,想来应是魏青山当初出入聚香园,就是为了这个花魁婉心吧! 苏成碧自然也很聪明,猜到这一点的苏成碧并没有很生气,反而小心翼翼的哄着婉心开心。并对婉心说若是真心喜欢魏青山,可以以侍妾的身份留在腹中伺候,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众人在感慨苏成碧的善良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婉心更加过分。指着苏成碧的肚子就说,我和你都怀有身孕,为什么你是正室,我是侍妾? 此时的苏成碧才恍然大悟,原来一直以来魏青山都背着自己和其他人有染,而且已经和自己一样有了身孕。 魏青山上朝回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苏成碧的质问。魏青山毫无悔色,反而与婉心举止亲密,就好像苏成碧才是那个外人一样。 这样的事情,苏成碧可以为了腹中的孩子忍了下来,但是苏成拓这种军旅出身的人却未必忍得下来。 传闻那日苏成拓听说了婉心的事情之后提着手中的刀就去了魏府,要给苏成碧讨回公道。但是却收到了魏青山的阻止,情急之下的苏成碧和婉心纷纷动了胎气,二人一起早产。 那天的魏府彻夜的灯火源源不断的燃烧着,苏成碧成功诞下魏府嫡长子苏松庭和嫡长女魏昭华这对龙凤胎,过了仅仅不到一个时辰,婉心就生下庶子魏默鹏。 听说魏青山高兴地一夜没有睡,确是陪在婉心的身边,抱着庶子魏默鹏。 后来心灰意冷的苏成碧退居后院,再也不理府中诸事。苏成拓见苏成碧不再执着,也就放弃了对魏青山的责怪,但是没过多久,苏成拓就自请前去边关历练,再不在京城之中见过他。 纵然现在婉心一直把持着魏府后院的事宜,但依旧没有提正,仍旧是妾室的身份。她的孩子也只是庶子,纵使在受宠爱,也依旧不是正室所出。 从此之后,民间便有流传,成有苏成碧,败由妓婉心。所有的女孩子都以婉心为戒,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走她的后路,婉心也就成了女子浪荡的代表。 魏韶韵怒气冲冲的目光对上沈琛墨带有些许不满的眼光时才消停一些,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魏青山深沉的眼眸,怎么这个魏昭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沈琛墨好笑的看着魏昭华离去的方向,那道背影下,有着不被人理解的高傲和倔强。 沈琛墨浅笑着勾起嘴角,这个故事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沈措白看上的女人,原来竟然是这么不可小觑得嘛?倒真的是该刮目相看。 魏松庭从座位上起身,对着高座上的魏青山和沈琛墨行了一礼,跑出来追上魏昭华。 “昭华!昭华!” 听见魏松庭的叫声,魏昭华扭过头来,直视着这位从小疼爱自己的哥哥。上一世哥哥惨死,这次再见面,魏昭华竟真的觉得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就像是,积攒了很久很久的难过,突然涌上心头。 第十一章 一起去看母亲 “怎么了哥哥?”魏昭华故作不知的问道。 魏松庭看着魏昭华双眼无害的模样,心中所有的疑惑一扫而光,就好像是自己单纯的来找妹妹的而已。魏松庭的手抚上魏昭华的头,轻轻地拍了拍。 “没事儿,只是好久没见你了,有些担心。” “既然哥哥没有事,那我们一起去看母亲吧。我也许久不曾见过母亲了,很想母亲!” 魏昭华开口,确确实实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实话。自己落水之后也没有告诉母亲,许久不去请安,母亲也从来都没有出过静心苑,想来母亲只能白白担心了。倒不如前去看看,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说一说了。 魏松庭点点头,身旁的小妹妹好像一瞬间长大了不少,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 二人朝着静心苑的方向走去,却没有理会前厅里的四个人。 魏青山好吃好喝的招待了沈琛墨仍旧觉得不够补偿沈琛墨,但是这又说不出欠了沈琛墨什么。沈琛墨却也没有因为魏昭华而有什么不快,反而更加开心,这才没有让魏青山觉得汗颜。 外人面前,沈琛墨这一趟驾临魏府,没有任何不妥。但是沈琛墨却觉得这次形成非同一般,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又像是魏府里面藏着什么稀世宝贝一样让沈琛墨觉得意犹未尽。 静心苑前,魏昭华突然停下。看着静心苑三个大字,不免觉得有些伤感。就是这样的一座小院子,竟然囚禁了自己那个将门虎女的大半生。 从前自己在听见婉心的事情的时候,总觉得这些都无所谓。多年来自己和母亲哥哥生活也没有很是亏待,这样也就造成魏昭华本就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反而也很关照婉心的孩子。 如今一想,魏昭华不免觉得可悲。就是自己万般袒护的人把自己陷害进万劫不复,放眼整个时间,也找不到像自己一样傻的人了吧。 “怎么了?在想些什么?”魏松庭见魏昭华不向前走去不免有些担忧的问道。 魏昭华摇摇头,抬脚向里面走去。 相比于婉心住处的豪华富丽,苏成碧的静心苑显得格外的简陋。整个空空的院落里种满了绿色的树。在风声的吹动下,树叶时不时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为这座安静的过分的院子添上几分生气。 “少爷和小姐来啦?夫人正念叨呢!没想到竟这么灵验!”苏成碧的贴身侍女苏姑姑正在院落里扫着地,看见魏松庭和魏昭华的到来,眼中是难以掩盖的喜悦。 魏松庭和魏昭华礼貌的上去问候,这位在苏家就对苏成碧勤勤恳恳的侍女变成了现在年老色衰的姑姑,倒也是一番真心。在这静心苑中,也就只有苏姑姑这一个下人了。 许是听见了苏姑姑的话,苏成碧从屋子里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时隔许久,魏昭华再次打量着面前的母亲。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魏昭华一直都觉得母亲长得很好看,比婉心要好看许多。 第十二章 劝说 但是母亲不喜欢打扮,一些最简单的脂粉都不喜欢上脸,就好像是本来就很讨厌这些似的。可这样一来。便显得母亲比之日日浓妆艳抹的婉心年老许多。 其实母亲现在也还是不到四十的年纪,魏昭华仔细看去,母亲的脸上已经有浅浅的皱纹印了出来,就连头发中都有点点白色的发丝。 看到魏昭华和魏松庭,苏成碧暗淡无光的眼神明显明亮了几分。 “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你们两个还是一起来的,都不忙吗?”苏成碧温柔的边问边招呼两人进屋坐下。 “是昭华的错,多日不曾过来请安,是昭华不孝,母亲见谅。” 听着魏昭华的认错,苏成碧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而具体是有什么地方不好,苏成碧还真的说不上来。她丝毫不知道,在前几天,魏昭华已经在鬼门边上走了一遭。 “你们也都日渐长大,总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忙,这母亲没有什么可以怪罪的。只要你们照顾好自己,便是最好的。” “那母亲呢?母亲都在忙些什么?”魏昭华反问道,倒是让苏成碧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整日在静心苑吃斋念佛,倒也没什么不好的。时不时的替你们两个祈祈福,日子到过的也快。”苏成碧把桌子上的小吃往魏昭华和魏松庭的身边推了推。 “那母亲这样就满足了吗?父亲呢?这么长时间,母亲可曾想起过父亲?”魏昭华定定的看着苏成碧,想要从苏成碧的脸上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果然苏成碧在听到魏青山的那一刻,还是不可避免的流露出了不自然的伤感。 “我从小就告诉你们,你们的父亲是一位盖世英雄。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是。这样的念想,足够我度过后半生了。”苏成碧苦笑着说道。 “盖世英雄就是辜负娇妻在外面寻花问柳,盖世英雄就是为了攀上高枝对自己的儿女不管不顾?盖世英雄就是所有的利益都要留给他喜欢的人,他不喜欢的就要置之死地?”魏昭华不解的反问道,她实在是想不透,母亲明明不是那样愚笨的人,怎么会看不透这些故事呢? 苏成碧的脸色变了又变,从红到黑在变白,魏昭华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但是想到若是不这样,又怎么能逼出母亲走出来呢? “你胡说些什么?可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母亲不要着急,兴许昭华有自己的想法呢?”魏松庭在一旁也有些不理解,但是看着苏成碧着急的模样,在看看魏昭华淡定的脸色,又说不出来的心安。 苏成碧听见魏松庭的劝阻后果然长舒了一口气之后就看向别处,不在看着魏昭华。 魏昭华仰起头无所畏惧的直视着她的母亲,一字一句的说道,“母亲,你一直都知道父亲根本就对你无情,之所以娶你也不过是为了和苏家联姻以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多年来静心苑到底有没有让您明白,也是时候不要自己骗自己了!” 第十三章 争执 苏成碧身形一下子僵硬在原地,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魏昭华。 “你!你胡说些什么!”一向和颜悦色的苏成碧指着魏昭华大声的喊道,吓坏了周围的几人。 “有没有胡说母亲心里很清楚,今日是我失足落水,明日就可能是哥哥魂归西天!”魏昭华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 她没有办法和苏成碧以及魏松庭解释自己前世的故事,更没有办法说自己已经知道了事后的结局。而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力所能及的尽量去改变。 苏成碧和魏松庭看着魏昭华跑出门口都揪着一颗心,尽管魏松庭在后面大声喊叫,却依旧没有让魏昭华的脚步停了下来。 “母亲莫怪,昭华只是年少不经事,她还小。”魏松庭扶着苏成碧坐下,急忙为苏成碧倒了一杯茶放在手心上。 苏成碧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魏松庭的话,依旧愣愣的坐着。半响才张口,“昭华说,她失足落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母亲不必担心,昭华只不过是在宫中玩耍的事或落下水,但是被厉王所救,早就没事儿了。许是她被吓到了才会一直都记挂着这件事。” 魏松庭在一旁小心地解释道,特意强调了魏昭华已经没事儿的事情,免得苏成碧真的担忧不已。 苏成碧听见这话却没有魏松庭想象中的踏实安定,却又是紧巴巴的担心了。 “庭儿,你先下去吧。昭华身子不好的话你就多去看看,母亲这些年,也的确是错了。”苏成碧的眼睛看向屋中供奉着的菩萨,朝着菩萨的方向走去,缓缓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 魏松庭见苏成碧不在愿意说话,也就领命离开。 苏姑姑掀开帘子进来,看着闭着眼睛的苏成碧,再看看空荡荡的屋子。 “夫人,奴婢在外面听到了大小姐说的话,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不曾劝过夫人,但是大小姐说的话,也的确在理。夫人不出静心苑,是不是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光景了?” 苏姑姑小心的走到佛像身边拿起三棵香在烛火上烧了烧,递到跪着的苏成碧手中,“夫人,菩萨能保佑您,但能保佑大小姐和少爷一辈子吗?” 苏姑姑扶起苏成碧,苏成碧把香插在前面的香炉里,复又跪了回去。 “苏姑姑,哥哥在边疆,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苏成碧轻轻的问道,自从苏成拓去了边疆,苏成碧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但是着些许年头,苏成碧从来都没有收到苏成拓的来信。 “夫人这话问了多少次,奴婢就回答了多少次没有,这次同样也是。” 苏姑姑叹了一口气,“奴婢去给夫人准备午膳了。” 苏姑姑离开之后,苏成碧的心就无法安定。她也知道魏昭华说的句句在理,可是那又怎样?那个人是她年少的梦想,是她追着可望不可即的山峰啊。 魏松庭追上魏昭华的时候,魏昭华都快走到了自己的院子。 第十四章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妹妹 “妹妹!妹妹!你今日是怎么了?左边得罪了厉王不是,右边又要去得罪母亲。”魏松庭拉住魏昭华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和哥哥说,哥不会生气,但是你可莫要惹别人生气了!” 魏昭华看着魏松庭急切的模样,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自小母亲不在身边,就是哥哥时时爱护着自己。本以为他们四个兄弟姐妹会关系好的不行,但没想到最后真心对她的,就只有魏松庭一个。 “我倒是想惹你生气呢!就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这个榆木脑袋气炸了!”魏昭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魏松庭揉揉自己的脑袋嘻嘻的笑着,又揉揉魏昭华的头发,满脸的宠爱。 “为什么要和母亲说那些话?母亲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说得动,也许当初舅父就不会远走边疆了。”魏松庭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管说的动或者说不动,这些都是事实,是母亲应该去面对的,如果一直这样拖拖拉拉的,到真的是对谁都不好。况且哥哥,你不会也以为二姨娘是真的对我们好吧。” 魏松庭好像忽然来了兴趣,“你怎么不以为,二姨娘对我们不好呢?” 魏昭华神秘一笑,“这个世界上啊,最大的就是人的贪念,不可逆转又无法阻挡。若是真的有人甘心屈居于人下,那她为什么不在府外逍遥快活呢?母亲只不过是没有过错,又生下了你这个嫡长子才保住了正室的位置。不然恐怕现在整个将军府,都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听到魏昭华的这一番话,魏松庭忽然有些看不透面前的小女孩了。 “从前一直觉得你傻傻的一颗真心愿意相信别人,现在看起来我的妹妹才真的长大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落尽湖里,水进了脑子才能够一瞬间让人变聪明。” 魏松庭笑着开玩笑,魏昭华听出了话中的意思。浅笑着追着魏松庭满院子跑。 “哈哈哈哈!” 两个人的笑声在这座安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刺耳,魏昭华直到追到了自己院子门口,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魏松庭走到魏昭华身边,一脸正色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的小妹妹。我和母亲会一直站在你身后,为你遮风挡雨。” 魏昭华正在屋顶上欣赏着今晚的月色的时候,一道人影不期而至。 男子带着银白色的面具,一袭黑衣隐藏在黑夜里到让人难以察觉。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落在房顶上,魏昭华的心里有一瞬间的胆怯。 男子一步步朝着魏昭华躺着的方向走去,魏昭华一点点感受着来人的气息。 男子的脚步声很轻,但却一点点都落在魏昭华的心里。重生这一世,魏昭华的警惕性比之从前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就在男子快到魏昭华的身边的时候,魏昭华猝不及防的突然起身,向下面跳去。不管来人是什么身份,魏昭华还没傻到一个不打招呼就来找自己的人是什么好人。 第十五章 再见沈措白 与其在屋顶上被人悄然无声的灭口,倒不如跳下来好歹能有一条活路。 男子似乎没想到魏昭华突然的举动,但却以最快的速度飞身上前接住魏昭华掉下去的身姿。在魏昭华的诧异中,两个人平稳的落在地上。 许是两个人的动静有些大惊动了屋子里的悠悠,悠悠在屋里大声的喊到,“小姐,可有什么事情?” 男子一蹬脚,运起轻功,抱着魏昭华又重新回到屋顶上。 没有听到魏昭华的回应,悠悠又大声的叫了几声小姐。 诧异中的魏昭华急忙回应,“没事儿没事儿,你安心做你的事情吧。” 听到魏昭华的话,悠悠才没有走出来,继续在屋子里忙活。 男子好笑的看着怀里的魏昭华,嘴角不自觉的笑意被魏昭华看的清清楚楚。 “怎么?大侠都喜欢这样占小姑娘的便宜吗?”魏昭华挑眼,定定的看着男子。 男子被看的有些心虚,嘴角的笑意也淡了几分。急忙把魏昭华放下,自己离魏昭华也远远的。 魏昭华却出乎意料的一步步走向男子,眼神之中的悲怆让男子有些不解。 魏昭华走到男子身前,张开双臂狠狠地抱住男子,眼泪自眼角轻轻划过。 沈措白,别说你带着面具,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记得清清楚楚。重生一世,我只想要好好的报仇,没能想到还能这么猝不及防的遇见你。 沈措白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传来,熟悉的味道笼罩着魏昭华,让魏昭华舍不得撒手。 沈措白自然不明白魏昭华心里在想些什么,只当是魏昭华刚才从屋顶楼下吓破了胆子,这会只是想要找个人安慰她一下。 沈措白的手覆上魏昭华的背,两个人就这么相抱着。 夜色朦胧中,入水的月光打在两个人身上,却显得格外明亮。两道身影也就像是天作之合,不愿意分开。 许久许久,当远方放起一道绚丽的烟花的时候。沈措白不得不放在抱着魏昭华的手,暗自埋怨着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还没来得及问这个小丫头的身体怎么样,落水之后还没有见过她,再见她竟觉得换了一个人,更加让他刮目相看。 魏昭华感觉到沈措白的离意,也放在沈措白。偷偷擦去眼角的泪花,笑着看向沈措白,“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他对我特别好。我觉得你不是坏人,才不小心抱着你的!” 沈措白的身子有些僵硬,嘴角牵强的笑笑,“没关系,等我有机会再让你抱。” 说完,沈措白勾了勾魏昭华的下巴,就飞身离开。 魏昭华看着沈措白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你还是和前世一模一样,那样无私的爱我的心,一直都没变。 沈措白离开的有些萧条,刚才魏昭华迎面抱着他的时候,他虽然吃惊,但也没有想到魏昭华是把自己当成了别人。那个人是谁?是她喜欢的人吗?他又在哪呢? 沈措白心中五味杂陈,想着魏昭华现在的境遇和自己的四面楚歌,不由得更加烦躁。伸出手摘下面具,露出一章精致俊俏的脸庞。 第十六章 送来一只小狐狸 明亮的眼眸在黑夜中熠熠生辉,魏昭华没有读懂沈措白的感伤,沈措白也没有看出魏昭华的一番深情。 远处,一道同样黑色的身影隐藏着夜色里,冷冷的注视着魏昭华和沈措白的种种动静。沈琛墨的心里浮起一抹冷笑,自己果然没有押错宝,这么久了第一次看到沈措白的弱点,竟然就是面前的这个魏昭华。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沈措白,你等着吧,你的女人,你的皇位,通通都会是我的!又细细的看了看魏昭华,沈琛墨的笑意又冷了几分,能不动声色的让自己吃亏的女人,也的确有意思。 次日魏昭华很晚才起来,许是昨晚想沈措白想的太久了,魏昭华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知道天都蒙蒙亮了才带着睡意睡着。 “姐姐!” 魏昭华刚收拾好自己伸伸懒腰,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算。魏昭华好笑的等待着魏韶韵从门口进来,盯着门口看了半天,也没见魏韶韵的身影。 就在魏昭华以为自己幻听了的时候,魏韶韵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姐姐!你快出来看!四皇子送来了一只小狐狸!” 魏韶韵的声音说不出来的娇嫩,魏昭华心下了然,能让魏韶韵这么费尽心思伪装的,除了身边站着沈琛墨,那便没有其他人有这个本事了。 魏昭华兴致乏乏的起身走向外面,在门口看见沈琛墨的时候故作吃惊。 “四皇子怎么来啦!莫不是想要娶我了?”魏昭华故作不知的问道,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沈琛墨都不可能娶自己。不单单沈琛墨不愿意,就连魏府的人,恐怕也都不同意。 “我只是觉得太早娶你过门不太合适,先来沟通一下感情。”沈琛墨开口说道,确实让其他人都震惊在原地。 魏韶韵不可思议的看着身边一脸自然的沈琛墨,又看看门口站着的魏昭华,在阳光下这两个人竟觉得十分的配合。 魏昭华震惊过后不免觉得好笑,沈琛墨一句玩笑话就能把魏韶韵给吓成这样,不难想象这个魏韶韵是有多蠢,以及有多在乎沈琛墨。 “四皇子只要想,那我不介意立刻就加入您的府邸呢?”魏昭华心里忽然想要逗弄一下他们,朝着沈琛墨走过去。 如果魏韶韵的眼神能够杀死人,那么此时的魏昭华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魏昭华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依旧朝着沈琛墨一步步逼近。 魏昭华抬起手,就要摸向沈琛墨的脸。沈琛墨依旧保持着笑意,丝毫不被魏昭华的动作所影响。或者说,他也正在等待着魏昭华下一步的动作。 魏韶韵在一旁气的目瞪口呆,眼开着魏昭华的手就要落在沈琛墨的脸上,魏韶韵忽然一伸手推向魏昭华。 魏昭华眼疾手快,一个反身,急忙躲开把沈琛墨手中的狐狸接过来挡在自己面前。于是魏韶韵一手过来,就是直直的推在了沈琛墨的狐狸笼子上。 第十七章 从中作梗 狐狸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向乖顺的它在笼子里上窜下跳。 魏昭华也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把笼子一下子朝着远处丢去。 “啪!”的一声,在众人的呆愣中,魏昭华大叫一声,“啊!” 这些变故来的太快,以至于都没有人反应过来。罪魁祸首的魏昭华好笑的看着众人的反应,虽然这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但是这样她也很满意。 “姐姐你做什么!竟把四皇子送来的狐狸打在地上,还如此失仪。”魏韶韵就是魏韶韵,哪怕别人都反应不过来,哪怕她有错在先,也要找任何一个机会绝地反击。 魏昭华理都不理,急忙上前去看在地上的小狐狸。 笼子摔得破碎,小狐狸没了保护的东西也被伤的不轻。身上有笼子扎进身体,有鲜血流了出来。也没了一开始的干净洁白,蹭上了不少的尘土,显得格外的可怜。 魏昭华轻轻把小狐狸抱起来,小心的抚摸。小狐狸在魏昭华的怀里乖顺的带着,不时的发出呻吟声。 沈琛墨也走到魏昭华身旁,看着魏昭华抱着小狐狸爱抚的模样,都要怀疑刚才故意把笼子丢出去的是不是眼前的魏昭华了。 魏韶韵见没人理她,反而觉得尴尬。沈琛墨也不做理会,在魏昭华的身边站着。 哪知道魏韶韵好像没有打算放过魏昭华。魏韶韵跟着沈琛墨来到魏昭华身边,上前抢过魏昭华怀里的小狐狸。 “是韶韵无理了,不该对姐姐大呼小叫的!韶韵知错,望姐姐放过这只小狐狸。这可是四皇子的一番心意呢。” 魏昭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妹妹,你莫不是傻了,还是当四皇子是傻子。在他的面前小狐狸被扔了出去,孰是孰非难道还用狡辩吗?” 魏韶韵一愣,顺着怀里小狐狸的毛的手一顿。沈琛墨一直都在旁边,所以魏韶韵才怕在沈琛墨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却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入了沈琛墨的眼睛,又怎么能容她狡辩呢。 “四皇子,你听我解释,刚刚我是怕姐姐对您不利,才去推姐姐的!”魏韶韵可怜巴巴的说道,还腾出一只手来拉着沈琛墨的袖子,看起来竟比受了伤的小狐狸还要可怜。 “我怎么可能对四皇子不利,先不说我的爱慕之心人人皆知,再说四皇子与我有恩。妹妹你是故意与否,难道还不清楚吗!” 魏昭华的声音有些大,让人听了比起魏韶韵的楚楚可怜,到更觉得有理有据。 下人们在一旁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出一口。难得的遇见这两个姐妹有什么争端,竟还是因为当朝四皇子。本来以为将军府的两位小姐可以和平共处,但没想到竟还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了分歧。 “四皇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刚才也看到了,姐姐她明明要不要脸的摸您的脸!”魏韶韵不理会魏昭华,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沈琛墨不要介意自己的失误。 第十八章 猜测 魏韶韵也真的开始觉得委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反而依旧被魏昭华摆了一道。 “又是不要脸这样的话!妹妹莫不是你的母亲做的这样的事情多了,才会让你时时刻刻口出狂言?”魏昭华反唇相讥,心里竟有说不出的痛快。 前世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拜你所赐惨死。这一世我既然有办法让你痛苦,那真的是大快人心。 魏韶韵在一旁快急哭了,沈琛墨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魏昭华,根本没有打算去理会魏韶韵。 魏昭华也毫不畏惧的迎视着沈琛墨的眼睛,这双眼睛,上一辈子自己爱了一世都没有看透里面的虚伪,怎么现在看来里面依旧半点真心都没有。 我们都没有变,至少心里最底处的想法,最真实的感情,我们都没有变。 过了半饷,沈琛墨才一把甩开魏韶韵拉住自己袖子的手,悠悠的开口,“无事,不过是一只小畜生,韶韵姑娘照顾好吧,我改日再送昭华一只就是了。” 沈琛墨虽然没有多说,但谁都明白了沈琛墨话里的意思。韶韵姑娘和昭华称呼上的区别,就已经让别人明白沈琛墨是站在了谁的旁边。 魏韶韵委屈的看着沈琛墨,眼睛里的泪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沈琛墨却依旧无动于衷。反而笑着安慰一旁的魏昭华。 “昭华刚才可受了惊吓?身子还好?夜里风大,昭华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沈琛墨就大步离开了魏昭华的院落。 魏韶韵看沈琛墨转身离开,急忙抱着怀中受伤的小狐狸快步追上去,临走还不忘瞪一眼魏昭华。心中却没有时间想太多,纵使觉得魏昭华和今日的事情都有些疑点,却也没有在细细的琢磨。 魏昭华看着两个人离开,回想起刚才沈琛墨的话,不自然的皱起眉头。 夜里风大?这句话是不是说明,沈琛墨在提醒自己,昨天晚上的事情他都知道?既然自己能够认出沈措白,那么作为沈措白的死对头,绝对不肯能看不出来! 魏昭华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中思绪有些复杂,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幕。 沈琛墨忽然来找自己,送只小狐狸是为了什么?小狐狸看上去一定没有表面上那么的人畜无害。 若是说他知道昨晚沈措白的到来,那么一切就都解释得通。 沈措白对自己的感情从何而起就连魏昭华都说不清楚,但是无疑的是这种感情十分深刻。沈琛墨想要治住沈措白,凭沈措白那样坚硬的人,恐怕根本就无懈可击。 可是若是从自己这边下手,让沈措白因为自己而分心,然后漏洞百出,甚至是利用自己杀死沈措白,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魏昭华不免觉得好笑,沈琛墨啊沈琛墨,你竟然还是这么的心机深沉,就连手段目的的心狠手辣程度,都没有变化。有些犯难,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看见沈措白。可是这样一来,有了沈琛墨的监视,沈措白必然要顾及,甚至有可能从此以后就不来了。 第十九章 撒娇 想到见不到沈措白,魏昭华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什么事情这么为难你,让你发愁啦?”魏松庭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笑意盈盈的坐在一边的桌子上看着魏昭华。 听到魏松庭的声音踱着步的魏昭华停下来,也坐了下来,给魏松庭倒上一杯茶。 “哥哥,我最近总是丢东西,你说会不会是府里进来了什么飞天大盗,能不能给我多找几个侍卫?”魏华的手拖着脑袋,眉头上皱起了几道皱纹。 魏松庭听完哈哈大笑,“你莫不是听说书的说多了?哪有那么多飞天大盗,捕快难道是不做事的嘛?”只当魏昭华是在和他开玩笑。 “可我总是睡不踏实。”魏昭华眉头皱的更深,隐隐还投着几分不安。 魏松庭见魏昭华没有什么开玩笑的意思,也不再打岔,开始严肃起来。“若是你真的觉得不舒服,那我给你找几个侍卫守着就是,不必为这些事情烦忧。” “此话当真?”魏昭华一下子喜笑颜看,眉头的皱纹一下子舒展开,一脸惊喜的看着魏松庭。 魏松庭点点头不疑有他,“若是你在不放心,那哥哥就亲自来守着你!” 魏昭华像拨浪鼓一样摇摇头,撒娇似的坐到魏松庭旁边。“当然不用啦!我相信哥哥,也不想劳累哥哥!” 魏松庭揉揉魏昭华的头发,看着面前的小妹子,他是无论如何都喜欢的不行。以前也很喜欢,但现在比以前更喜欢。 “听说你今天打坏了四皇子的小狐狸,还被韶韵大骂了一顿?” 魏昭华本来亲昵的拉着魏松庭的手,冷不丁听到魏松庭此话,赶紧松开。又急忙把身子背对着魏松庭,连眼神都不看魏松庭了。 “我就知道哥哥怎么会来关心我,却没想到是为了责怪我!”魏昭华佯装生气,蹲在那里一副不想理你的样子。 看着魏昭华耍小脾气的模样魏松庭有些哭笑不得,急忙蹲在魏昭华的身前,小心翼翼的哄着。 “当然不是啦!哥哥是怕昭华受了委屈前来问候昭华,怎么会责怪昭华。不用说你打坏了四皇子的小狐狸,就是你打坏了四皇子,哥哥都不会责怪你。” “那我如果有一日犯下大错,哥哥还会不会一直愿意原谅我?”魏昭华睁着大大的眼睛,满怀希望的等着魏松庭的答案。 魏松庭见魏昭华不再生气,也就放松了心态,想要逗逗魏昭华,故意站起身来,一脸的思索模样。 “这个呀,要让我细细的考虑一下。万一我要是心情不好,或者……” 魏松庭眼神瞥到魏昭华期待的眼神的时候,还是没能在说下去。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就算你把天上捅个窟窿,哥哥都不会怪你。懂了吗?” 魏松庭拍着魏昭华的肩膀,看着魏昭华的眼神逐渐舒展开来,眉眼的小渲染了魏松庭的心。 “我就知道!”魏昭华开心的笑着。但想到前世哥哥含冤而死,魏昭华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就算拼尽全力,她也要好好保护哥哥和母亲。 第二十章 下逐客令 “我怎么会这么倒霉!有你这么不省心的妹妹!”魏松庭故作愁容,但是说出的话却半分不喜的意思都没有。 二人在屋子里到处打闹,全然没有了刚开始魏昭华的发愁。 本来和和气气的玩耍着,却又被别人打断,正是魏韶韵陪着那二姨娘婉心一步步走了进来。 魏松庭有些不满的看着自顾自坐在桌旁的婉心和站在她旁边的魏韶韵,再看看一旁黑着脸的魏昭华,魏松庭有些烦躁,明明刚把妹妹哄开心了,现在却又被人打扰! “昭华,最近府上诸事众多,我最近疏于管教你,竟没想到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婉心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不紧不慢的看着魏韶华,魏昭华却在暗自感叹那明明是给魏松庭倒的茶,竟白白糟践了。 “二姨娘想要怎么管教我?”昭华反问道,坐在软踏上看着桌旁的婉心。 婉心精致的脸蛋上花着重重的粉,脸上的任何表情好像都要把脸上的粉抖掉了是的。魏昭华忽然觉得此刻贵妇一样的婉心,倒不如静心苑里的素雅的苏成碧。 婉心似乎有些诧异昭华的反应,即便平常未曾亏待,那也是做给魏青山看的,自己在贵妇中也可以落得好名声。魏昭华对这点也是很满意,对自己向来客客气气的,怎么今日这么反常? “昭华,你看看韶韵今日被四皇子可是数落了一顿,哭的眼睛都红了。可是这错却不在她,你清楚吧?”婉心缓了缓心神,就连当初苏成碧她都没有怕过,并且完胜的管理着整个将军府,现在面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又能耐她如何? 魏昭华抬起眼睛看了看魏韶韵,眼睛果然红红的。想到沈琛墨数落魏韶韵,魏昭华脑海中到不由自由的脑补了一下画面,差点笑出了声。 “妹妹不是一直都弱弱的?数落了一下也不至于吧。”魏昭华毫不在意地说道,魏韶韵本来就表现的是一个弱女子的形象,数落了一下就哭的梨花带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扮可怜。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被数落不会哭吗?” 婉心的语气有些生硬,表现出极度的不满。她的女儿不知道比眼前这个所谓的嫡长女懂事多少,却一直都苦于身份只是个庶女没办法施展,压了这么多年,谁还不气了? “我的意思是说,二姨娘你是不是该回去看看父亲有没有回来,毕竟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魏昭华也开始有些烦躁,面对着前世的仇人,知道她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真的不怪魏昭华态度不好,换做谁谁也无法好声好气的说话。 “你这个逆女!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今日赶我走?今日若是韶韵的事情没有个说法,你也不要想会离开你这里!就算是你父亲来了!向着谁还是另一种说法呢!” 婉心从座位上站起来,直接冲到魏昭华身旁,指着魏昭华的脸大声骂道。 第二十一章 做主 魏昭华依旧淡定的看着婉心,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婉心的胸前因为情绪的冲动而剧烈的浮动着,魏昭华想着魏青山的眼光也不过如此,甚至整个东齐的人眼光都不怎么样,这样一个庸脂俗粉也会被人娶进家门?甚至还曾经是个青楼名妓? 魏韶韵见母亲气愤,慌忙搬了小凳子放到婉心旁边,扶着婉心坐在小凳子上,帮婉心一下一下的顺着气。 婉心看着魏昭华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自己的女儿眼睛的红肿程度,那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婉心轻轻拍拍魏韶韵的手,安慰的说到,“幸亏母亲有你这么个好孩子,你放心,母亲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魏韶韵似乎又被感动了,眼眶中的积攒着泪水,看起来让人怜惜不已。 “你说!魏昭华!你打算怎么补偿我的女儿?” 婉心尖细的声音在魏昭华的耳边响起,震的魏昭华一顿不舒服。魏昭华轻轻地揉揉有些发疼的耳朵,不耐烦的看着婉心。 正要开口说话,魏松庭在一旁却看不下去了,挡在魏昭华面前行了一礼。“二姨娘莫要生气,昭华只是不小心的。我前几日在宫外得了几件香料,料想韶韵妹妹应该喜欢。若是韶韵妹妹不介意的话,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魏松庭和善的看着魏韶韵,等待着魏韶韵的回答。他很清楚,魏韶韵爱美,自然不会不喜欢香料,只要魏韶韵觉得事情可以了,那么婉心自然也就不会再为难魏昭华。 魏韶韵看了看婉心,见婉心也在看着自己,询问着自己的意思。 魏韶韵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魏松庭见事情有回转的地方,刚要说话,魏昭华慵懒的声音响起,“我介意!” 魏昭华的话说完,几人都皱了皱眉。魏松庭有些担忧的看着魏昭华,纵然魏昭华不肯咽下这口气,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魏昭华也必然是吃亏的那一方。 “那姐姐说说看?有什么方法可以补偿我?”魏韶韵开口说道,依旧娇滴滴的,但是眼神里发出的冷意更加让人觉得胆颤。 “为什么我要补偿你?按照礼法,我是嫡长女,你是庶女,就算是我让你受了委屈,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补偿你?” 魏昭华的话狠狠地扎进了魏韶韵和婉心的心里,这些年来,嫡庶之分让她们不管人前多么显赫,却依旧低着头。因为嫡庶之分,让她们这些年纵然想要得到些什么,都要先去过问嫡系。这样的压制,谁又能心甘情愿的受着? “魏昭华!你莫不是傻了!嫡庶之分又如何,我总有一天会看着你的母亲在静心苑老死,你魏昭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婉心“噌!”的一下站起来,眼睛里想要迸出火花一样狠狠地瞪着魏昭华,恨不得把魏昭华碎尸万段。 魏松庭正要挡在魏昭华的前面,想着怎么解决今天这个烂摊子的时候,忽然一道声音响起,让在场瞬时间安静了下来。 “哦?我倒想看看,是谁想让我这个当家主母,老死在静心苑?” 婉心不可思议的回过头盯着门口,在众人的视线中,苏成碧一身华服,脸上画着精巧的妆容,佩戴着上好的首饰,俨然一副主母的风范。再回看婉心的打扮,年老朱黄还向着少女的模样打扮,让人顿时觉得十分恶心。 苏成碧带着苏嬷嬷一步一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悠悠。魏松庭恍然大悟,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魏昭华就已经去找了母亲的帮助,怪不得这么无所畏惧。 苏成碧进来打量着魏昭华的屋子,眼神又看向婉心,“婉心?不!二姨娘,我的嫡长女,你就让她住在这样的地方?我的嫁妆都是留给我女儿的,怎么我一件都没有看到?” 婉心咽了咽口水,魏昭华和魏松庭的屋子她都有特意看过,也是装扮了一番。但是比起苏成碧嫁妆里的东西,这些也就微不足道了。 魏韶韵好奇的看着面前的苏成碧,她从来没有见过苏成碧,记事以来只是听说过,今日一见,更是怨恨之意又多了几分。 婉心自从苏成碧走进来之后身子就开始瑟瑟发抖,天知道她当初费了多大的功夫把苏成碧逼得在静心苑不出来,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怎么就又出来了呢! “姐姐的东西我自然是好好地保护着,都放在库房里,姐姐若是喜欢我立刻就让人搬进来给昭华!” 婉心语气态度的转变让人真的是瞠目结舌,就连魏韶韵都不得不张大嘴巴。一向要强的母亲在院子里大声辱骂着苏成碧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时候吧。 “婉心,我说过,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静心苑的日子太过乏味,想着外面有你,我到也不想在静心苑里吃斋念佛了。” 苏成碧走到魏昭华和魏松庭的面前站下,“我的儿女们,劳你照顾多年,我的嫁妆就当做是谢礼,随你支配。老累了这些年,也是时候该休息了。日后将军府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婉心差点没有站住跌倒在地上,这话的意思是,她苏成碧以后就要重掌将军府了? 婉心纵然千般不愿,却依旧无话可说。将军府的权利本来就是她抢过来了,现在正主想要掌权,她这个妾室根本没有资格反驳。 “是,妾身院里还有事情,今日就不打扰……夫人了。”婉心艰难的从嘴里说出“夫人”两个字,她苦心谋划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得到的称呼,别人却是轻而易举就可以拥有。 魏韶韵见状就要搀着婉心向外面走去,婉心的腿已经软的没有力气,脸色在脂粉的装饰下也难以掩盖苍白,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如何。 “等一下,婉心,你教出来的女儿就这么没有教养吗?我是将军的正室,初次见面,她不应该来见我这个母亲吗?” 婉心的身子僵硬在原地,按照规矩,妾室生下的孩子也是要养在大房的,称呼正房为母亲,就算是对自己的亲身母亲,也只能叫姨娘。魏默鹏和魏韶韵咿呀学语的时候苏成碧已经在静心苑大门不出了,婉心也就自作主张让她们直接称呼自己为母亲就是了。 魏韶韵朝着婉心叫了十多年的母亲,如今却要朝着另外一个陌生女人叫母亲,魏韶韵明显有些不知道茫然。 婉心松开魏韶韵的手,“去,拜见你嫡母!” 说完就把头移向一边,似乎是不忍再看魏韶韵拜见苏成碧的模样。 魏韶韵看了一眼苏成碧,见苏成碧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见自己的母亲根本就不想管自己,只能畏畏缩缩的向前面走去。 就在魏韶韵走到苏成碧面前快要跪下的时候,苏成碧忽然开口,“这般懦弱的性子,倒是随了你的二姨娘,下去吧。改日再过来请安。” 魏韶韵心里无限委屈,原先自己的亲生母亲,现在却要称呼为二姨娘,这让她怎么受得了。但是她清楚的明白,不管她受得了受不了,她都必须要受着。这是她的命,身为庶女的命! 魏韶韵又回去跑到婉心的身后,依旧伸出手来搀着婉心。婉心见苏成碧不再说话,微微一哈腰就带着魏韶韵离开了。 魏昭华看着面前的母亲,嘴角掩盖不住的笑意。从软榻上站起来,对着苏成碧行了一礼,“拜见母亲!” 苏成碧见魏昭华俏皮的模样,本来心中的怒火早就烟消云散。脸上也不再冷冰冰的,反而笑了出来。“你这个小机灵鬼!连这个都摆平不了!” “我要是可以摆平,又怎么会让悠悠请您去呢?”魏昭华上前亲昵的拉住苏成碧的衣袖撒着娇,这般模样倒是把苏成碧和魏松庭都逗得开怀大笑。 魏松庭见两个人不再为婉心和魏韶韵的事情发愁,给悠悠使了个眼色,悠悠会意,带着其他的下人都下去了,轻轻地关上门,屋子里就剩下了魏昭华,魏松亭和苏成碧母子三人。 魏松庭见没有了其他人,上前一步扶着苏成碧坐在软塌上。 “母亲,可是真的决定了?”魏松庭一脸严肃的问道。 苏成碧笑着点点头,看着面前的一双儿女,难免觉得愧疚。“是我没有做好一个母亲,让你们委屈了这些年,甚至让娘家蒙羞。从今往后,母亲一定会尽职尽责的守护你们。” 魏昭华上前抱着苏成碧,把头埋进苏成碧的怀里。 “母亲,我们等你的这句话,等了十五年。”魏松庭也笑着说道,丝毫不觉得有丝毫的压力。 “这十五年里,我总觉得我和妹妹孤苦无依,哪怕平日里二姨娘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也都愿意保护妹妹做出退让。既然母亲愿意走出来,那我也觉得是被保护的。” 魏松庭说了这么多,苏成碧更觉得愧疚。当年自己意气用事,却没有想到最受委屈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囚禁在静心苑十五年,这十五年间,她现在才恍然大悟,外面有多少需要她的人。 第二十二章 受伤托物 “你们两个都已经这么大了,想来不单单我看着喜欢,他们看着也会喜欢。”苏成碧摸着两个孩子的头,魏昭华为苏成碧擦了擦眼泪,苏成碧一脸欣慰。 魏松庭有些好奇的问道,“他们?是谁?” 苏成碧一脸的神秘,笑着说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魏松庭不再问,魏昭华也不在说话。这么多年的母子情,纵然鲜少见面,纵然不常问候。但是血浓于水,没有什么比这些更让人觉得亲切。 许是苏成碧的出现让婉心有些安分,这些天不管是在什么方面,魏昭华都没有听到婉心和魏韶韵的消息,甚至连魏青山都没有什么话传来。这样安逸的生活倒是让魏昭华的心里开心不少。 这日,魏昭华趟在树荫下懒懒的看着书,翠绿的大树正好把魏昭华包围在里面。悠悠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刺眼的阳光让悠悠不自觉的挡了一下。看着院子里惬意的魏昭华,悠悠忽然觉得这烈日当头竟也是为了魏昭华这样的舒适。 “怎么了傻丫头,母亲又送了些什么来,让你这一顿好好地收拾,这么慢才出来?”魏昭华虽然背对着悠悠,但依然感觉听到了悠悠的关门声。 “夫人又开始管理府上杂物,自然是什么好的都往小姐这里送。小姐也真是有办法,夫人十五年都不曾出过静心苑,竟为了小姐一下子就出来了。”悠悠挡着阳光,朝着魏昭华这边走来,像魏昭华一样躲在树下。 魏昭华听见这话,放下手中的书,一脸笑意的看着悠悠。“我再有办法也要我们悠悠形象生动地去请母亲啊!也不知道你在母亲面前,把我和哥哥形容得多惨,才那么轻易的就请到了母亲。” 悠悠笑笑,忽然又冷静了下来,看着魏昭华。“小姐,你怎么会有把握我一定请得动夫人,若是夫人真的不出静心苑,二姨娘的事情你又打算怎么收场?” 魏昭华看着树上的树叶,眼中一片清凉。 “母亲一定会出来的,我相信她。就算不是为了我,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她出来,比如父亲,再比如当初远走边疆的舅父。”魏昭华自信的说道。 第十三章 夜晚,皎洁的明月在天空中闪闪发光,周围的星辰作伴,倒显得格外的耀眼。 魏昭华在悠悠的服侍下梳洗完毕,在床上准备就寝。魏昭华正在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窗户旁有什么声响。 魏昭华一下子警觉起来,又不敢有什么动作,抓紧了手中的枕头,时刻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在魏昭华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魏昭华忽然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抓紧枕头的手也渐渐松开,还好,是他。 魏昭华正要扭过身去看一看身后的人的时候,身后的人闷哼一声。 魏昭华急忙去看,同样的银色面具,同样的一袭黑衣。魏昭华透过面具看不到沈措白的表情,但是沈措白的眼睛告诉魏昭华,他现在很难受。 “怎么了?你受伤了?”魏昭华温柔的问道,隐隐中含着担忧。 沈措白轻微的点点头捂着肩膀,魏昭华正要起身,沈措白忽然伸出手拉住她摇了摇头。 魏昭华看着沈措白眼中的痛苦,说不出来的心疼。把手搭在沈措白的手上,魏昭华轻轻地拍了拍,“你不要害怕,我只是去帮你拿药敷上,不然的话你要一直这样难受吗?” 沈措白像是知道魏昭华要说的话一样,依旧拉着魏昭华的手不松开。 魏昭华又用了几分力道,却也依旧没有掰开沈措白的手。魏昭华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沈措白艰难的点点头,魏昭华附有躺回刚才的位置,和沈措白面对面,沈措白一用力,就把魏昭华揽进自己怀里。魏昭华惊慌中触动沈措白的伤口,沈措白闷哼一声,却也没有责怪。 “我胸前的衣襟里有一封信,你拿出来收藏好,改日我再来取。”沈措白附在魏昭华的耳边说道,魏昭华觉得耳根痒痒的,但听到沈措白的话,魏昭华觉得分外安心。 “好!”魏昭华小心的把手伸进沈措白胸前的衣襟里,果然摸到一封信一样的东西,纵然沈措白的衣服上有丝丝血迹,但是这封信却格外的干净。魏昭华能够感受得到,沈措白很小心的守护着这封信。 魏昭华挡着沈措白的面把信放在枕头底下,“你放心,不论你什么时候过来拿,它一定完好无损。” 沈措白看着魏昭华认真的模样,眼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没有什么报答你的,这是我家传的宝贝,送给你当做谢礼吧。”沈措白从手上取下一个扳指,也放在了魏昭华刚才放信的枕头底下。 两个人隔着衣服,面对面的抱着,魏昭华忽然觉得很舒服。如果能一直这样,魏昭华也不会觉得厌烦。魏昭华自嘲一笑,若是自己前世有这样的觉悟,知道沈措白的昊,想来就不会有这后来的许多事情。 过了许久,沈措白忽然开口。“你上次说我像你的朋友,是你喜欢的人吗?” 魏昭华听到沈措白的话楞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摇摇头。“不,不是。”我喜欢的人是你,后面这句话魏昭华没有说出口,但是前面的话就已经足够沈措白高兴了。 沈措白胡思乱想了这些天,一直觉得能够让魏昭华印象这么深刻的,大概就是她的心上人了吧,每次想到这里沈措白都是一阵烦躁。听到魏昭华的回答,沈措白自然开心。 “嗯。” 两个人不再说话,魏昭华闻着沈措白身上的血腥味更加担心,又要起身去拿药,又被沈措白按下。 “好好休息,我走了。”沈措白勾了勾魏昭华的鼻子,亲昵的说到。魏昭华看着面前的沈措白,忽然有些失神,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措白已经离开。 魏昭华摸了摸旁边空荡荡的床位,又摸了摸枕头底下的信和扳指,才确定这不是梦。这一夜,魏昭华睡得格外的舒适。 次日魏昭华出奇的醒的很早,悠悠端来水盆的时候魏昭华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好了。 悠悠有些惊奇的看着魏昭华,满脸的欢喜。“小姐总算要做一个合格的大小姐了,终于不用悠悠催了!” 魏昭华听话这话有些不满,“你这是说我,原先不合格喽!”魏昭华调皮的把脸盆里的水沾到手上洒在悠悠的脸上,悠悠气鼓鼓的躲开,看着魏昭华笑的得意的样子,竟也不自觉的笑了。 魏昭华玩闹之心起来,便很难收拾。魏昭华又想要撩起盆里的水,被悠悠提前一步制止。 “大小姐,咱们一会再玩行不行?大少爷今天去马场射箭,你若是想去凑热闹的话,还要趁早呢!”悠悠一脸的认真,魏昭华想了想,甩了甩手中的水。 “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逗你了!哥哥既然要去,我就勉强的也去看看吧!” 说完,魏昭华就不见了人影。悠悠无可奈何笑了笑,面前这个小姐真的是比落水之前活泼很多,而且也聪明了许多。这些美好让悠悠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有什么别扭的。 甩了甩脑袋中胡乱的想法,悠悠也提步追了上去。 魏昭华找到魏松庭的时候,魏松庭已经在门外骑上马准备走了,看着魏昭华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魏松庭难免有些哭笑不得。 “我的大小姐,我去跑马,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跟着得肯定要受很多委屈的啊!”魏松庭看着面前的的魏昭华,饶是说这些话没有用,但是魏松庭当着魏默鹏的面前,还是要表现一下的。 “错了,我是你的大少爷,你没有看到我都已经穿好男装了吗?你不说话谁知道我是女孩子?反正都是些不相干的人,你也不必管我,我自己也可以好好地玩啊!” 魏昭华浅笑着说道,露出脸上的两点梨涡。魏松庭摇摇头,摸了摸魏昭华的头发,“好!昭华说什么,就是什么!” 魏昭华听见魏松庭的话,脸上的笑意更大,翻身骑上悠悠牵来的马,魏昭华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魏松庭,“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说完,就驾着马离开,魏松庭看着魏昭华离开,心中着实有些不放心,急急忙忙的上马前去追魏昭华。而留在原地的魏默鹏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今日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去跟着魏松庭见识一下贵族子弟,但是魏松庭却好像丝毫都没有放在心上。 魏松庭不敢轻易的追上魏昭华,害怕魏昭华一时好强发生什么危险,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魏昭华的后面。魏昭华自然是知道魏松庭心中所想,虽然魏松庭是为了自己好,但是魏昭华还是有些不自在。 魏昭华加快了步伐,身子下面的马儿向前面奋力的奔跑着,有燥热的风吹在魏昭华的脸上,魏昭华只觉得十分舒服。 第二十三章 百花公子江恒 等走到军营的时候,轮到魏昭华有些呆愣,纵然是前世见过了无数的大场面,但是却一直就没有机会去看看真正的练兵场是什么模样,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训练着,光是看着,魏昭华就觉得热血沸腾。 军营的守卫似乎和魏松庭很熟络,远远地看见魏松庭就急忙让开了路。魏昭华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心中的敬佩之感油然而生。军营里最是练人,果然不假。 魏松庭直直的朝着跑马场骑去,魏昭华不认识路,只能跟在魏松庭的后面。 当魏松庭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坐在地上坐着聊天的时候,魏松庭才下了马,朝着他们走过去,还没有上前,就笑着打招呼道。 “真是抱歉,今日我居然来的这么晚。” “不晚不晚,你看看江恒那小子,现在还没有来呢!不定是有又遇见了哪家的小姑娘在献花呢!”其中一个人说道,随即一行人哈哈大笑,也不再打趣他们。 魏昭华看着他们聚在一起很是快乐,也从马背上下来,有人注意到了魏昭华,笑着和魏松庭说道。 “松庭,这是你在哪家结识的小哥,怎么这样子好看,到是比江恒还要俊朗些。” 魏松庭看着魏昭华大大方方的朝着这边走来,笑着说道,“不瞒大家说,这是我家……弟弟。” 魏松庭看到魏昭华警告的眼神,把说到嘴边的妹妹又换成了弟弟。魏昭华对于魏松庭的变化很是满意,利落爽快的抱拳,“魏昭见过各位!” 众人看着魏昭华的动作,并没有对魏昭华有什么过多的怀疑,急忙上前也都一一抱拳回礼。 等到他们寒暄完,魏默鹏刚要抱拳介绍一下自己,众人就已经和魏昭华熟络的聊着天,根本就没有魏默鹏说话的地方。魏默鹏无奈的退在一旁,就好像是一个被孤立的孩子。 魏松庭注意到了一旁的魏默鹏,悄悄地对着魏昭华使了个眼色。魏昭华会意,对着几个人说道,“魏昭初来乍到,对一切都不熟悉,而对军营又莫名的喜爱和敬佩,既然跑马还没有开始,那魏昭就先去到处转转。” 一行人本来准备带着魏昭一起转转,但是魏昭只能浅笑着以自己比较方便为由拒绝。众人虽然心中有些不舍得,但是却又无济于事。 直到魏昭华从众人的围堵中出来,魏松庭才有机会上前一步对着大家说道。 “纵然昭……儿不在了,但是我今天还带了默鹏来,也自然是能够陪着你们说些话,逗逗闷子的。” 魏松庭对着魏默鹏使着眼色,魏默鹏虽然被众人注视着有些不太舒服,面对着魏松庭的好意也没有办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抱拳行礼。 “默鹏见过诸位公子!” 相比于魏昭华的干脆利索,魏默鹏的话说的明显有些紧张。众人对于魏默鹏的问好显然没有对待魏昭华的热情,但也是礼貌性的问候,不算失礼。 魏默鹏本来想着能够见识几位贵族公子本来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是这些贵族公子好像并不怎么给他面子,寒暄之后就各自聊着天,魏默鹏也只能有意无意的搭着一两句话。 这边的魏昭华从人堆里出来,就和悠悠朝着马场外面走去,这军营这么大,不好好参观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来这里一趟? 时时有侍卫从身边急匆匆的跑过,许是在训练,也许是在完成什么任务。魏昭华看着周围的景象,在初生的太阳下,这些着实是一幅美景。 “你们是什么人?在军营里随意乱闯,可还有规矩在?”魏昭华还没有走多远,就听到后面一声严厉的喊声把魏昭华和悠悠都吓在原地。 维魏昭华扭过头来看着面前的人,不同于平常士兵的衣服,这人的身边跟着两个跟班,倒像是巡逻的侍卫一样。 “我是魏家二公子,前来守约跑马,顺道参观一下军营,见识一下大将风采!”魏昭华有序不乱的回答道,魏家二公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她还真不相信这个身份不好用。 可谁知道这个身份好用,但是来人根本不信。“江统领的确约了人跑马,但是也只是约了魏家大公子,况且我又不是不认识江统领经常带过来的人,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劝你好好交代,不然的话军法处置你可就没有这条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看着面前的人一脸凶狠的模样,悠悠在后面有些气愤,谁敢这么说她家主子。“真是放肆!我家少爷难道还会骗你,魏家不只一个少爷,怎么我们二少爷就不能来了?” 来人看着悠悠对着他大骂,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就要派人对着悠悠下手。 魏昭华看着这个架势,自然是不会让别人碰到悠悠的,急忙从怀中拿出一物,摆在前面挡住,“这是魏家大公子玉佩,就算你不相信我,但是这玉佩你总要认识吧。” 每个世家的嫡系血脉都会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这玉佩不仅魏松庭有吗,魏昭华同样有,上面刻着的纹路和大大的“魏”字,都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想要动手的人忽然低下头行礼,悠悠看着三个人的变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看着魏昭华手中的玉佩也就明了几分。 “真是好笑,居然非要亮出信物才能证明身份,这下子可相信了?”悠悠上前问道,想到刚才三个人的气势汹汹,悠悠就说不上来的气愤! 魏昭华看着手中的玉佩,细细的观察了一下,看着三个人仍旧低着头,出声制止住悠悠,“悠悠,不要说话,他们不是对着我们行礼,更加不是看什么魏将军的面子。” 魏昭华这话说的平静,悠悠听完有些摸不着头脑,扭过头来刚要询问魏昭华,就看到魏昭华身后一个一身军衣的人正细细打量着魏昭华的背影。 魏昭华虽然心中无奈,但是也并没有其他的办法,也不抬头,扭过身来对着身后的人一抱拳,“魏昭见过江统领。” 江恒看着面前的人,想到自己刚才看到一幕幕,心中的好奇更加深,“魏二公子不必多礼,松庭并没有提前说会带人前来,我的下属有所冲撞,还请见谅。” 江恒对着面前的人也行了一礼,彬彬有礼的说道。 魏昭华总是听到这个少年统领如何传奇,今日听他的谈吐,魏昭华才觉得百闻不如一见,说的应该正是这个道理。魏昭华好奇的抬起头想要看看江恒长什么模样,却不想正好对上江恒打量自己的目光。 江恒在看到魏昭华眼神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呆愣,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是我唐突了,军营本是重地,但是却因为一己之私耽误了你们的事情,自然是我有错在先,怎么会是我见谅你们呢?” 华笑着说道,面前的江恒不同于魏松庭的清明,饶是江恒是武将,但是却有着文人一样的出尘的气质,再加上这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魏昭华摇摇头,果然“百花公子”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 “军营的确是重地,但也并非不可见。今日时机不太好,改日魏公子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来这里,我亲自带你到处转转。今日不妨先去赛马,想来松庭这会应该正和他们在等着咱们呢。” 江恒温和的笑着,如春风拂面一样,让人觉得格外的舒服。 江恒率先向前面走去,那三个人大气不敢出一口,急忙让开路让三个人过去。魏昭华和悠悠跟在江恒的身后,悠悠有些不解,小声的和魏昭华说道。 “小姐,这就是江公子吗?原来真的长得这么好看。” 看着悠悠一脸花痴的样子,魏昭华无奈的摇摇头,也小声的说道,“我听哥哥说起过,这江恒一上街,曾经被一百多个女子同时扔出鲜花,人送外号百花公子。” 悠悠听到百花公子的称号,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是心中还是和魏昭华一样暗自赞叹,在京城里面,有着不成文的习俗,凡是女子遇到喜欢的男子只要扔出花,就代表着表白,这江恒能够一下子收到一百多朵花,想来也不会是什么乌合之众。 魏昭华甩了甩脑子中不必要的想法,跟着江恒的步伐,很快就又回到了跑马场。 众人看见江恒和魏昭华一起进来,多少还是有些吃惊的,不由得一起起哄说道,“我本来想着魏二公子这样的美貌,应当是会入更多姑娘的眼,却没有想到居然是江恒先下手为强。” 其余人哈哈大笑,也都附和着第一个说话人的意思,“我本以为魏二公子是对军营好奇,却没有想到魏二公子是对我们江统领好奇!” 听到一行人的打趣,魏昭华确是丝毫都不慌乱,上前笑着说道,“能够有江统领这样的佳人,也是我的福气不是?” 江恒本来没有把他们的玩笑放在心上,毕竟一行人相识多年,时常打趣也就已经习惯了。加上别人的追捧,江恒也早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但是当江恒听见魏昭华的话的时候,不免有些吃惊。 “佳人?”他这个受尽别人追捧的百花公子,居然成了他魏昭的佳人? 众人听见,到是没有江恒的反应大,毕竟这些事情都只是开玩笑,过过嘴瘾,没有谁会当真。到是魏昭华的风趣幽默,让其余人更加增添了几分好感。 “好啦好啦,不要说了,今日是江统领带我们赛马,我们还不快点准备一下,免得江统领这个大忙人没有时间了。”魏松庭出来打着圆场的说道,饶是魏昭华十分讨人喜欢,但是也不能风头太盛,毕竟只有这一次,以后魏昭华再出现,可就不是男扮女装了。 第二十四章 赛马 众人听见魏松庭的话,也就不再纠结于江恒和魏昭华的事情了,都笑着朝着自己的马走去。 魏昭华偷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江恒,看见江恒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应该是没有把刚才事情放在心上。听到别人的调笑总是觉得不舒服,倒不如自己调笑自己,反倒让别人没有话说。 魏昭华骑上马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已经准备就位。江恒在正中间,其余的人沿着江恒排成一条直线,等待着江恒的发话。 “既然是在马场上,那我们就以三圈为限,三圈之后谁先回来,谁就赢了怎么样?”江恒试探性的问着周围的人,若不是知道江恒的身份,魏昭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江恒居然是武将,而且还是军营统领。 众人纷纷配合着江恒的话,既然是江恒做东,那么自然也就听着江恒的安排。况且平日里,江恒的话总是没有错的。 当众人在一声令下跑出去的时候,魏昭华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急忙忙的驾着马跟上去。索性魏昭华并不是什么怯弱女子,骑起马来也和男子一样,甚至比男子还要出色几分,每到一圈就已经陆陆续续追上一两个人。 首当其冲的江恒看见魏昭华一步步追上来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 “魏兄这个弟弟,当真是不可小觑,比魏兄还要厉害呀!”江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喝身后只和自己相差一点点的魏松庭说道。 魏松庭听见江恒这样说,心中诧异,向后面看过去,就看到魏昭华又超过一名公子,很快就要追上他们。魏松庭哈哈大笑,“我也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有这个本事。” 江恒看到魏松庭同样惊喜的眼光,又回过头来打量了一下魏昭华。心中虽然纳闷,但还是没有在说话,认真地驾着马朝着前面跑去。 三圈下来,众人依旧意犹未尽。等到江恒率先冲到终点的时候,众人心中暗自感叹,到底还是他更胜一筹。 魏昭华虽然拼尽全力的再跑,但也没有超过魏松庭,只落下第三名的名次罢了。 “哎,真是没有意思,每次都是江恒第一,到底有功名的人就是不一样。”身后的人醋意大发,看着江恒镇定自若的模样,心中格外的无奈。 另一旁也有人煽风点火,“我们江大公子虽然出身文官世家,但是没想到这马上的功夫,居然比出身武家的魏大公子和魏二公子还要厉害!” 魏松庭听见这话,脸上羞得通红,面子上自然是有些过不去的。 江恒不紧不慢地把马拴在一旁,浅笑着说道,“因为我喜欢的东西和自己本身的条件不相符,所以才会更加深刻的修炼,自然也就会比魏家两位出身就是武家的人高出很多。” 魏昭华看着江恒的眼睛,面前的江恒真的好像是一颗太阳,就连反驳别人,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没有任何的不适。 “江公子能够这样胸怀大志,为了自己的梦想所努力,真是让我佩服。”魏昭华大声的说道,似乎是说给别人听,又似乎只是为了赞赏江恒。 江恒笑笑,没有回应,倒是其他的人纷纷附和着魏昭华的说法,“对啊,谁都是付出努力才会有收获,江恒一定付出了更大的努力,才能是我们当中第一个获得功名的人。” “就是,江恒小的时候就比我们吃苦,若是说起来,我倒是想和江恒一样多吃点苦。”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魏昭华也渐渐地从他们的话中得到了更大的信息。江恒是当朝太傅的长孙,但是却没有遗传江太傅的能言善道,反正喜欢上了武学上的造诣。也就在三年前,众人还在年少的时候,江恒就参加了比武,并且获得了武状元的名头。 当年仅十多岁的江恒以武状元的身份站在皇上的面前的时候,就连皇上都有些摸不著头脑。知晓江恒是太傅长孙之后吗,也不好为难,只能放到军营里的角落里任其自由发展。但是却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孩子,居然在没有过多久,就已经成了军营中的心之所向。 当上一任的军营统领被调走后,皇上抵挡不住众人的想法,只能下旨,封江恒为正五品的军营首领。江恒这一做,就让皇帝看到了他江恒的能力。 江恒带出的兵,个个都可以称作精英,就连皇上身边的御林军,都要江恒从自己的军队里面调出来才敢放在自己身边。当江恒已经坐稳了自己的位置的时候,在座的任何一个世家子弟,都还没有进入仕途。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江恒既是值得敬佩的,又是没有办法让他们不嫉妒的。 “罢了,这些话就不用说了,既然又是我是第一,那么还是和原先一样,我做东,带大家在军营里吃些粗茶淡饭。”江恒笑着说道,听着众人的恭维他已经听得有些腻。 一些人听到江恒这样说,都不在争先恐后的拍着马屁,反而都一起推辞。 “算了,这些东西太俗套了,我既然技不如人,还不如多去修炼一些,就先告辞了。”其中一个人开口说道。 “我也是,每次都让江恒夺冠,我这心里总是有些痒痒的。” “就是就是……”当众人七零八落的离开之后,江恒 才苦笑着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就只有魏家的三位公子不嫌弃这军营的生活艰苦了,愿意陪我在这里用膳?”江恒笑眯眯的说道,不动声色的对着远去的人投去一抹鄙视的目光。 而魏昭华听着江恒这样说,心中才忽然明了,军营地处郊区之地,自然是比不得城中富贵。况且这里又是军营,哪里会有府中专门做饭的厨子是的,只能是士兵们自己做些可以下咽的东西罢了。这些享受多了锦衣玉食的人,怎么会受得了这样的生活。 看到魏昭华的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江恒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就被魏默鹏打断。当魏默鹏看到其他人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只是苦于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现在面对着江恒的这一番话,魏默鹏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江公子,今日默鹏身体不适,也就不多做打扰了,等到改日,默鹏亲自上府拜访。”魏默鹏对着江恒抱拳行礼之后,也不管江恒的反应,就直接扭过身朝着外面走去。 魏松庭看着为魏默鹏如此无礼,心中有些不满,刚要叫住魏默鹏,就被江恒制止住。 “魏二公子虽然是庶出,但我也知道魏将军平日里最宠爱的就是他,他吃不惯这里的东西,自然也是应该的,又何必拦下。不过倒是魏大小姐,难道也能像我们这些糙汉子一样,吃下去野菜野味?” 看着面前的江恒浅笑的样子,魏昭华却也不慌乱。江恒能够年少就有这样大的本事,能够轻而易举的看出她的身份来,并不算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只是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就让魏昭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当然了,这世间,不管男人女人,不都是人吗?那么别人可以吃的,为什么我不可以呢?”魏昭华浅笑着说道,倒是让江恒有些不适应,想不到面前的女子居然没有丝毫的诧异或者是慌乱,能够行云流水的接受环境的变化,让江恒不得不佩服起面前的女子来。 “姑娘若是男子,想必才能不输与我,将来必定是封王拜相。”江恒忍不住赞叹道,若说起江恒的赞叹,听的旁边的魏松庭都有些吃醋,饶是他和江恒关系最好,却也依旧没有得到过江恒这样的称赞。 魏昭华浅笑着不说话,封王拜相吗?她连皇后都做过,还有什么看不透的,不过都是浮云而已,何必在意? 看着魏昭华浅淡的样子,江恒的眼神又深沉了几分。魏松庭看着两人不说话,急忙出来打圆场说道,“昭华能得到江兄这样的夸奖,我都提她高兴,但是现如今这大太阳在外面,照的我肚子都咕咕乱叫了。若是再不吃些东西,恐怕我就要拉着昭华走了!” 魏松庭的话唤回了江恒的思绪,江恒急忙摆摆手,这样的人他怎么能轻易放走。“都是我的不对,快随我来,我都安排好了。” 三个人朝着军队里的营帐走去,郊外盖房子太过于麻烦,所以将士们就只能居住在简单的帐篷里面。一座座小帐篷,魏昭华悄悄地打量里面,倒是比富贵家的小房子收拾的还要妥当。 时不时的身边有路过的小兵,看到江恒站在一旁让出路来,规规矩矩的行过礼,直到江恒一行人走远才去忙自己的事情。 魏昭华这是第一次见识军营,心中的惊喜自然是不必说的。尽管非常感兴趣,但是魏昭华依旧淡然的走着,这是在外面,况且又在哥哥旁边,自己身上带的,自然就是魏家的面子,她怎么能丢? “昭华,你看,这军营的生活,好不快意!”魏松庭指着不远处的练兵场上,一堆人正在集体练武。烈日邪恶阳光下把他们的皮肤照的黝黑,有豆大的汗珠顺着脊背和脸颊滑落,可那些士兵依旧纹丝不动。 魏昭华点点头,看着魏松庭向往的模样,心中自然理解魏松庭的感受。自小跟随着魏青山一路在军营长大,魏松庭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更加喜爱。而魏松庭的壮志,大概就是做出比魏青山更好的一番事业来。 “将士们舍身为国,的确值得敬佩,但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在于不战而屈人之兵。想要胜利,不一定是武力可以解决的。”魏昭华略带些深意的说道,前一世她经历的太多,自然看出来的东西也就与常人不同。 魏松庭看着将士们发呆,旁边的江恒听到魏昭华的话微微一愣,“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不正是当初自己的祖父阻止自己参军的愿意吗?看着旁边魏昭华淡定的模样,江恒无奈的摇摇头,一定是自己多疑了。 “先去吃东西吧,等到下午再看,会更加壮观!”江恒遮住太阳的照射,轻声说道。 魏昭华见魏松庭依旧依依不舍,只能上前轻轻的拍了拍魏松庭,“快走啦!” 第二十五章 辱骂 等到魏昭华和魏松庭到达江恒的营帐的时候,才发现江恒为了两个人准备的,并不是什么军营里的粗茶淡饭,虽然野菜野味不假,但却做得十分精致,像是特意做的。 魏昭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江恒的营帐,身为军营首领,江恒的营帐除了有些大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地方。 周围的墙上挂着当地的军事图,魏昭华看上一眼,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也是跟着魏青山多年,知晓几分。里面的摆设更是极其简单,一套书桌放在角落里,旁边挂着铠甲,想来应该是江恒上阵时候会穿到的。 床上的被褥叠的齐整,一切都显得那么紧张和规置。若说起能够放松的,想来就应该是正对着营帐门口,现在正摆满饭菜的方桌了吧。 “快坐吧!”魏松庭招呼着魏昭华,他对江恒这里的羡慕,丝毫不低于魏昭华。每次来找江恒,魏松庭都希望自己可以有江恒这样的成就。 魏昭华点点头,收回自己的目光,抱歉的看了一眼江恒,却发现江恒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无礼,正端坐在主座上为魏松庭倒着酒。 魏昭华坐在江恒的右边,看着两个人之间寒暄,也不插嘴。他们都是男儿身,自然有自己的一番雄心壮志要聊,到底自己只是个女子,况且又是在军营中,自然不好开口说话。 咀嚼着口中的饭菜,入口的虽然不是常吃的感觉,但是魏昭华却也觉得十分舒适。虽然是打回来的野味,但是却没有什么肮脏的气息,更没有发腻的味道。野菜入口清新,倒是让魏昭华觉得这样的搭配比府中的膳食还要好些。 魏昭华吃的津津有味,江恒看到,倒是有些好笑。 “魏姑娘这个样子,到好像是很喜欢这军营中的伙食。这是我昨日特意打回来的羊肉,早上就为你们做上,才会耽误了去马场。看到魏姑娘这样,倒是让我觉得很自豪。” 魏昭华放下手中的肉,抬眼看到魏松庭和江恒都看着她,只能尴尬的浅笑。“吃惯了府里的饭菜,偶尔换一下伙食自然是觉的极好的。” 魏松庭不同于魏昭华,听到江恒说这些野味是他自己打回来,又是自己做的时候。魏松庭眼里的赞赏就不言而喻,“若是我今年的武试能够有所成就,那么一定要和江兄一起,在这军营里好好的施展一番。” “那我就提前预祝魏兄武试得魁!”江恒举起面前装着酒的碗,对着魏松庭举起,一饮而下。 魏松庭听见江恒这样说,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急忙端起,也喝得一滴不剩。 三个人一顿饭吃下来,都心满意足。不单单吃到了不同往日的饭菜,更多的是吃到了兄弟朋友之间的真心。简单的休息了一下,江恒差人把饭后残局收拾了一下。几人看着外面的日头渐渐下去,魏松庭就迫不及待的朝着外面走去。 江恒和魏昭华走在后面,看着魏松庭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向往的样子,江恒笑了笑。 “你这个哥哥也算是自小在军营长大,没想到不仅不讨厌这里,居然还十分喜欢。” 魏昭华看着魏松庭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倘若这不是喜欢呢?” 江恒听见魏昭华的话有些不解,魏松庭每次来找他,都会兴致勃勃的到处看看军营的各方面,甚至有时候还会和士兵们一起训练,这不是喜欢,还能有什么? “还请姑娘指点?” 看着面前江恒谦和有礼的样子,魏昭华虽然知道江恒对他们兄妹都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但是魏昭华面对着只认识一天的人,还是不敢什么都说出来。 “江公子是家中独子吧。” 魏昭华留下这样空落落的一句话,就朝着前面走去,留下的江恒看着魏昭华的背影,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家中独子,那么他就没有任何的顾忌,无论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但是家中如果有其他的孩子呢?为了自己能够在父亲面前有所表现,得到父亲的认可,他必须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得到更大的成就才可以。 江恒参加武试的时候,魏昭华记得清楚,当时的魏松庭也十分想参加,但是魏默鹏放出话说若是魏松庭参加,他就也要参加。武试上对武之人都要签下军令状,生死由天。当时的魏默鹏还小,魏青山自然是舍不得,就硬生生的把魏松庭的报名给压了下去。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魏松庭才只能苦等三年,再次等到武试的机会。如若当初参加了武试,魏昭华相信,现在的魏松庭比之江恒,也丝毫不逊色。 所以魏松庭不一定是喜欢当兵为将,他只是不肯认输,不肯在父亲和自己的兄弟面前认输。只有自己在父亲的领域上得到认可,魏松庭才能做好自己的嫡长子的身份。 江恒是家中独子,自然是不会有这些后顾之忧,自然也就不会理解魏松庭所谓对军营的喜欢,也不过是一种执着。 跟着魏松庭的脚步,魏昭华也把军营里逛了个大概。到处都有训练的将士,也就意味着,到处都有流血流泪的男子汉。想到这里,魏昭华甚至都有些不解,江恒这样出身文官的人,怎么会选择到了军营这种刻苦的地方。 京城的大家里,纨绔子弟数不胜数。但是说到像魏松庭一样努力的,那还真是屈指可数。 “军营里的训练可辛苦?江公子不想念太傅大人的庇佑吗?”魏昭华轻声的问道,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江恒看着西边即将落下去的太阳,摇了摇头,“只要喜欢,那便要一直坚持!” 魏昭华扭头,看着江恒被阳光打的金黄的脸上写满了坚定,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是吗? 当日落西山的时候,魏松庭和魏昭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军营。江恒把他们送到门外,看着两个人走远,江恒才抬脚回去。 魏昭华一路上想着这一趟不虚此行,倒也是涨了一番见识,心中自然也是开心的。想到魏松庭要参加今年的武试,魏昭华就更加开心,她愿意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哥哥有本事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原本开开心心的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就连旁边的悠悠都被渲染了气氛,时不时的插上两句话,三个人就哈哈大笑。 但是当踏进家门的时候,魏昭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家门口站着几个人,平日里魏昭华和魏松庭倒不像是有这样牌面的人啊。 “大少爷,大小姐,将军请您们回来去静心苑走一遭。”下人们如实的说到,魏昭华和魏松庭的心理同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如果说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共同的弱点,那就是静心苑里的母亲了。 魏昭华和魏松庭不敢耽误,急急忙忙朝着静心苑的方向跑去。魏昭华的开心一瞬间荡然无存,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明明这府里没有什么人喜欢母亲,她居然还放心的把母亲一个人放在府里。 当魏昭华和魏松庭气喘吁吁的赶到静心苑的时候,还没有踏进门,就听见里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 “你是怎么做的?这么多年不出来也就算了!现在出来了也都教育不好两个孩子!整日里除了到处疯跑之外,还学了些什么东西!”魏青山暴躁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还带有瓷器破碎的声音。 魏昭华听见这话,不自觉地皱皱眉头,刚刚走出心理阴影的母亲,怎么面对的了魏青山这样的辱骂? 魏昭华和魏松庭不敢耽误,急急忙忙朝着里面走过去,魏青山的骂声没有得到回应,反而愈来愈凶。 “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女!你害婉心还不够,你的儿女还要陷害默鹏,怎么你这样的蛇蝎女人也会有儿女!” 魏昭华和魏松庭听见这句话,原本就要掀开帘子走进去的步伐忽然停下,两个人都不敢想象,里面这样大声辱骂的,居然是他们的父亲。 苏成碧依旧没有回应,就好像是默许了一样,如果这里不是静心苑,魏昭华几乎以为是魏青山一个人在里面自导自演。 魏青山此时似乎注意到了门外面有人,厉声喝道,“逆子!还不快点进来!” 魏松庭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急忙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两个人没有抬眼看屋里的惨状,他们相信,依照魏青山的脾气,这里是不会有什么好日子的! “拜见父亲母亲!”两个人齐声说到,跪在地上,躲过地下的碎渣,两个人拜了一拜。 魏青山看见魏松庭和魏昭华,心中的怒气更甚,指着两个人破口大骂道,“你看看你们,现在哪里还有半点世家少爷小姐的样子!成天里东奔西跑,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里当作家!” 魏昭华低着的头不免觉得好笑,家?除了他们三个母女,这里应该就是魏青山的家了吧。 第二十六章 挨打 看着面前魏青山丑恶的嘴脸,魏昭华只觉得恶心。母亲自从出了静心苑之后几天,这是第一次魏青山来到静心苑。一点问候都没有,全是责怪。也不知道当初苏成碧是对魏青山的哪点动了情?对着这样的嘴脸,确实让人厌恶万分。 魏松庭压下心里的想法,对着盛怒的魏青山,缓缓的跪了下去。 “是孩儿惹父亲生气了,请父亲责罚。不要连累母亲和妹妹,他们都是不知情的。”魏松庭低着头,没有人看得到他脸上的表情。 魏青山听见这话,怒气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大喊的声音又高了几分。“你还知道自己错了?你的母亲没有教导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就连你的妹妹竟也跟着你不学好,你们兄妹可是要造反?” 魏青山这话说的着实有些难听,魏昭华看着跪下认错还被责骂的魏松庭。忽然觉得甚是委屈,若说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恐怕应该就是那个被江恒冷落的魏默鹏吧?原是为了妾室的儿子前来问罪。 魏昭华正要上前一步辩解,就被魏松庭拉住手腕,魏昭华不做理会,大声笑道。 看着魏昭华不怒反笑,魏青山的怒意更深。“你笑些什么!莫不是和你母亲一样,疯了?” “不知道是我母亲疯了!还是你疯了!” 魏昭华大喊着这句话出来的时候,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大家不可置信的看着魏昭华,想不到一直以来胆小怕事儿的魏昭华会这样子对着自己的父亲大声喊叫。 魏青山也是被魏昭华吓到了,似乎是没有想到魏昭华有这样的胆量。魏青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你说什么?” 魏昭华在众人瞪大的眼睛中,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不知道是我母亲疯了!还是你疯了!” 魏青山一个巴掌呼过来,狠狠地打在魏昭华的脸上。 啪的一声。 魏昭华的脑袋嗡嗡作响,甚至被这一巴掌打的后退了几步。魏昭华缓了缓神,轻轻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道,“若是您固执的觉得正室不如妾室,那倒不如放过我母亲,一纸休书把我们都送回娘家算了。” 魏青山大笑,“昭华,你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还能这么天真地以为你母亲还有娘家?苏家早就和你母亲断了关系,不然为什么苏成拓远走一去不回。要不是看在苏家往日的情分上,你母亲的休书我早就写好了。” 苏成碧冷笑一声,魏昭华却看到了苏成碧眼中的落寞,“哥哥为什么远走你心知肚明,本就不用我多说。谁说我苏成碧没有娘家了,你怕是不知道,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了。” 听到苏成碧的这句话,魏青山的身影有些僵硬。看着苏成碧的眼光有一瞬间的杀意,“苏诚拓快要回来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苏成碧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说我的孩子是嫡出的长子长女,就算她们只是平平凡凡的,也依旧轮不到贱人来诬陷和辱骂。” 魏青山向后退了几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15年前的旧事了,就在他要忘记的时候又被人重新提起,就相当于撕裂一个伤疤,在他已成型快要愈合的时候撕开,简直就是痛不欲生。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魏青山大骂一声,甩袖离开了静心苑。 看着魏青山离开,魏昭华重要扶起地上的魏松庭,就被苏成碧喝道。“放肆!你们两个可认错!” 魏昭华跟着魏松庭一起跪下,只是着站立的的母亲。“我们只不过实话实说,是父亲偏心,才会对母亲撒气。” 魏松庭拉了拉魏昭华的手,想要制止魏昭华,魏昭华看了看魏松庭。“哥哥若是此时不说,母亲就永远不可能振作起来,也就不会知道我们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在这个家里,嫡庶不分,长幼无序,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魏昭华的喊声喊到了苏成碧的心里,本来看着魏昭华满身怒气的苏成碧也渐渐消磨了下去。的确,这些年因为她的懦弱,一双儿女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母亲正在心烦的时候,先不要说这些。”魏松庭尽管心里不舒服,却依旧在安慰魏昭华。 魏昭华平复了一下心情,跪在地上低着头,许久不在开口。 一时间暴躁的屋子忽然安静了下来,到让人觉得十分的不适应。 苏成碧缓了缓心神,梳理着脑中的思绪。“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待会。” 魏松庭应了一声,拉着魏昭华就出了静心苑。 静心苑外,魏松庭把手放在魏昭华红肿的脸上,微微皱起眉头,“今日怎么这么冲动,惹怒了父亲,受罪的还不是你?自从四皇子来了之后,父亲就一直对你不满。” “父亲爱面子,就算今日打了我,他也会安分几天,他肯定不想虐待女儿的名声传出去。可即便如此,府里上下也该知道父亲如何了,至于二姨娘他们,本就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总是妄想,这样不好。” 魏昭华有理有据的分析,到让魏松庭不知道怎么辩解。魏松庭无奈的叹了口气,魏青山也的确伤了他的心,明明庶子不争气,却依旧想要扶庶子上位,把他这个嫡长子放在哪里? “不想这些啦!走!回去敷敷冰,这张小脸蛋你难道还不该好好爱护吗?” 魏松庭拉着魏昭华离开,苏成碧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走远,许久才缓过神。 “夫人,大小姐和大少爷都长大了,可是这十五年没有您的庇护,也一定受了不少委屈。”苏姑姑在一旁为苏成碧到了一杯水,陪了苏成碧数十年,她大概也能猜出面前人的性子。 “苏儿,明礼教,知礼仪这是最基本的。昭华怎么会不懂呢?”苏成碧接过水,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眼中划过一丝伤感。“这样没大没小的样子,倒着实有些让我失望。” “夫人,明礼教,知礼仪的确很重要,但那也要分时候。上若是不慈,怎能要求下孝?” 苏成碧看着苏姑姑,好像真的有些明白一样,“你去打听打听,将军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到这里发火,两个人出去玩耍,也不至于让将军发这么大火气。” “奴婢在将军没来之前出去就已经知道了,二少爷和大少爷一起出去和江府公子游玩,但是二少爷中途却被江公子说了回来。二姨娘那边因为这件事,已经吵翻天了。” 苏姑姑一脸的失望,“夫人,其实这些年,二房的公子小姐,确实比大少爷大小姐过得还要好。大少爷和大小姐能忍下来,已经很费力了,您还想要他们怎样?” 苏成碧跌坐在凳子上,眼神聚焦再一个点楞楞的发呆。 她还记得魏青山,这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十五年相隔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对着自己就是无尽的指责。没有想象中的久别重逢的喜悦,魏青山带给她的,一直都是苦难和折磨。 “苏儿,你去取些冰块,亲自给昭华敷上。再去给哥哥传信,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十五年前,若不是苏成拓选择离开京城镇守边疆,那里轮得到魏青山坐上镇国将军的位置。而如果不是苏成碧,苏成拓也不会离开京城。 悠悠正在小心的给魏昭华脸上敷着冰块的时候,魏昭华一脸淡定的照着镜子,果然是红肿了起来。魏青山当时一定是盛怒,所以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女儿,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 “小姐,下次咱们要收敛一些,不要去冒险,其他人都会很关心小姐的。”悠悠在一旁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家小姐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别人越怕的,她越要迎难而上。别人越在意的,她却从来都不当回事。 “其他人?都有谁呀?”魏昭华一脸兴致的看着旁边的悠悠打趣道,“你还是哥哥呀?” 悠悠的小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笑的眯着缝,“小姐只会耍嘴皮子,若不是你执意要让少爷走,现在怎么会是奴婢给小姐敷脸?” “哦~”魏昭华故意拖长了嗓音,一脸的了然。“原来你是怪我没有让哥哥留下来啊!” 悠悠听见这话,原本就通红的小脸更加红的厉害,像是要滴出水来是的。“小姐,你可不要这样说。奴婢的心意,小姐知道就好。” 魏昭华点点头,却正好磕到了悠悠手上的冰上,悠悠急忙拿开冰,担忧的看着魏昭华的脸。 魏昭华“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到是让悠悠更加后悔刚才的不小心。 “怎么这么不小心,自己受了委屈还要折磨自己?”苏姑姑轻巧的声音传来,倒是让魏昭华来不及为脸上的疼痛而分神。 魏昭华起身,笑着看向苏姑姑,苏姑姑行了一粒,魏昭华急忙扶起来。“是不是母亲说了什么话,劳烦苏姑姑转达?” 第二十七章 时候不到,不能娶你 苏姑姑一脸的赞赏,“对!夫人说小姐不知礼教,不懂礼仪。但是奴婢看小姐对老奴的态度,便知道我家小姐那就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只不过是分人对待罢了。” 魏昭华听见苏姑姑如是说,虽然心里开心,但是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能陪着苏姑姑笑。 苏姑姑接着说道,“夫人让奴婢亲自拿了冰块过来给小姐敷,老婆子手笨,比不得悠悠姑娘,小姐又要受苦了。” 听着苏姑姑的打趣,魏昭华的阴霾一扫而光,反而哈哈大笑。“苏姑姑尽管敷就是,想必苏姑姑的手,也就只伺候过母亲,如今能有这般荣幸,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苏姑姑取出冰块,把冰块小心的放到魏昭华脸上,时不时的注意着魏昭华的表情,生怕弄疼了魏昭华。 悠悠懂事的退到一旁,端着茶碗下去沏茶。 苏姑姑见悠悠出去,又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笑着说道,“悠悠这丫头陪了小姐这么多年,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小姐要学会收买人心了。” 魏昭华会意,“多谢姑姑提点,我心中有数。母亲前些时日说要让我和哥哥见得贵人,莫不是就是,,,,,,舅父?” 苏姑姑点点头,“自从因为小姐的事情夫人走出了静心苑开始,夫人就开始修书给苏老爷,其实十五年前,是夫人逼走了苏老爷,苏老爷对夫人的关心一直不减,如今知道夫人愿意从当年的事情中走出来,开心得不得了,早就奏请圣上,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提起往事,苏姑姑的语气中明显多了几分伤感。她是苏成碧的陪嫁丫鬟,整整照顾了苏成碧数十年。对待她,魏昭华心里的感激之情是不可言说的,苏姑姑就是魏昭华的第二个母亲,以至于魏昭华宁愿多尊重苏姑姑一些,也不愿意面对魏青山那张丑恶的嘴脸。 魏昭华也不再多问,要是让苏姑姑一下子把当年的事情都讲出来,怕是讲个十天半个月都难  以说得清楚,倒不如这样,一点一点的去面对。当解决了所有的问题的时候,过去的事情还发愁不知道吗? 苏姑姑见魏昭华不再说话,眼中的赞叹之色更甚。这样的聪明伶俐,大方有礼,比之当初未出阁的苏成碧,都是有过之无不及。只是想想这些年,爹不疼娘不爱的能把自己修炼成这样优秀的模样,不知道魏昭华的背后吃了多少苦。 简单的待了一会,魏昭华就让苏姑姑休息了。敷冰块本来就是小事一桩,表达的只是母亲的心意。留着苏姑姑喝了一杯茶,苏姑姑就以静心苑还有事要做先行离开了。 魏昭华没有强留,出了这桩事情,恐怕府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都已经知道了。嫡长女被父亲掌掴,这样的丑事魏青山都做得出来,真是可笑。 二姨娘那边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有多开心,但是魏青山如果告诉他们苏成拓就要回来,他们哭都来不及。那么他们就一定会趁着苏成拓还没到达京城就对苏成拓或者苏成碧母女三人下手,甚至是,一起下手。 魏昭华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事情繁杂的堆在一起,到让她觉得格外的清醒,只是有些疲乏。 魏昭华吃过晚饭早早地就躺在床上休息,脸上依旧有些火辣辣的疼,但是明显的没有白天的肿胀了。魏昭华轻轻地摸了摸脸,这样的境遇,怕是魏青山半分父女情分都不讲了。 魏昭华闭上眼睛,许是白天太累,魏昭华原本满腹心事竟都没来得及细细回想就已经进入梦乡。 魏昭华好像看到一束火光在不远处,魏昭华向前面走去,却发现那不单单是一束火光,那是漫天的大火。 魏昭华看着浓浓的黑烟从上面飘起,心中不可避免的有些害怕。四下里空无一人,魏昭华向前面走去。 魏昭华在心里想着,这样的大火怎么可以近身呢?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脚下的步伐。魏昭华越这样想,脚下的步伐也就越快。 走近了的魏昭华感受着火焰带来的热感,扑面而来的热气几乎要灼伤魏昭华的皮肤。魏昭华看着面前的大火,依稀可见应该是一处辉煌的宫殿,但是魏昭华并未见过这样大的宫殿,牌匾也被烧的面目全非,魏昭华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传来。 里面隐隐有呐喊声传来,魏昭华的心里止不住的颤抖,不可抑制的朝着里面冲进去! “不要!” 魏昭华大喊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没来得缓过心神,猝不及防的看到自己的手被人拉着,顺着手臂看上去,一张熟悉的面具映入眼帘。 魏昭华惊魂未定,手被人狠狠地抓着,似乎是在安慰着刚才梦魇中的魏昭华。魏昭华伸开手抱着沈措白,心中不自觉的安定了许多。 沈措白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魏昭华的后背,小声的问道,“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听到沈措白温柔的话语,魏昭华抱着沈措白的手又紧了几分。能给自己心安的,好像整个世间除了母亲和哥哥,就只有沈措白了。 过了许久,魏昭华才愿意放开沈措白,沈措白似乎还有些失望。屋子里没有点灯,漆黑的夜里魏昭华只能凭借着外面打进来的月光看着沈措白的脸庞。其实魏昭华看得到的,也只是沈措白带着的面具。 “总是梦见我跑进一场大火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谁会那么傻,明知道前面是大火,竟然还奋不顾身的跑进去。” 魏昭华玩笑似的说出这句话,却没有注意到旁边沈措白微微闪烁的眼神。如果没有带着面具,魏昭华一定看得到沈措白的惊慌失措。 可是这时候的魏昭华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沈措白脸色细微的变化。 魏昭华借着月色起身,身上只穿着睡衣,在沈措白面前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前世的他们什么没有做过,可魏昭华却忘了,这是重来的一世。 见到魏昭华起身,沈措白急忙把头扭过去避开,心中的想法也全都烟消云散。 魏昭华直直的朝着自己的梳妆台走过去,从里面翻腾了半响,才拿出一个小铁盒子。回到床边坐下,魏昭华看着窗户旁边吹着冷风的沈措白,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魏昭华又回到被窝里把自己严严实实的盖住,才对着沈措白说道,“你过来!” 沈措白不知道魏昭华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魏昭华已经在床上躺好,想到刚才魏昭华穿着睡衣的样子,沈措白一双脸涨得通红,在细细回想魏昭华说让他过去,就是让沈措白不多想都不可能了! 凉风吹的沈措白清醒几分,看了看外面的月亮,沈措白清了清嗓子,“现在还不是时机,我还没办法娶你。。” 听着沈措白莫名其妙的话,魏昭华反应了半天才听出其中的意思。 魏昭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竟然觉得沈措白说的话格外的好听。前世听见沈措白这样说,魏昭华必然是会恶心的不行,现在听起来,却别有一番趣味。 “你在想什么?我要把你的东西给你,快吧窗户关上吧,冷风吹得多不舒服。” 沈措白听见魏昭华如是说,有些不理解的看向魏昭华,才发现魏昭华已经在床上躺好,这般模样怎么会是要对沈措白做些什么,明显是他沈措白多想了啊。 沈措白应了一声,急忙关上窗户朝着魏昭华的床边走去。想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沈措白竟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是自己想多了,竟然闹出这样的笑话。 魏昭华见沈措白坐好,才小心翼翼的把小铁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沈措白看去,原是自己留在这里的信和那个自己的扳指。他们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好像是等待着沈措白前来认领他们一样。 魏昭华笑着递给沈措白,“呐,你的东西我可是很小心的保管,我是不是很仗义?” 沈措白看着魏昭华一副等着被夸奖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伸出手把两样东西拿出来,沈措白看着信封完好无损的样子,更是无可奈何的笑笑。 “你没有看吗?”沈措白眼角带笑的看着魏昭华,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孩子,竟然对什么都不好奇吗?自己把这封信说的这么神神叨叨的,她都没有兴趣吗? 魏昭华摇摇头,一脸的茫然,因为看不清楚沈措白的表情,魏昭华误以为沈措白以为自己偷看了那封信。“我真的没有看,古人云盗亦有道,我怎么能看你的机密呢。况且你,,,,,,一看就身份不寻常,肯定秘密什么的不能共享啊!” 魏昭华急忙收回那句就要说出口的况且你是将来的一国之君,暗自怪自己大意。既然沈措白不想自己知道他的身份,那么自己何必要故作聪明呢? 沈措白哭笑不得,既然没看,那么就是说自己的计划全都失败了? 第二十八章 注意安全 魏昭华见沈措白不说话,还以为沈措白不相信自己,正要解释,就看到沈措白把信放到自己手心上。魏昭华满脸诧异的看着沈措白,沈措白笑着刮了刮魏昭华的鼻子,“看看是什么?” 魏昭华急忙把信放回沈措白手里,总是感觉沈措白这个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况且他身上的吗秘密那么多,谁知道会不会自己意外的知道了什么被他杀人灭口。 魏昭华顺着自己的思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现在的这个时候,魏昭华和沈措白根本谁都不认识谁,也就是说,如果自己真的看了,那么沈措白杀了自己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一个将军府的小姐,就算被杀了,也没有人想得到是他动的手啊。 魏昭华向后瑟缩了几分,看着沈措白的眼神也多了点戒备。 沈措白看见魏昭华这个模样,不免觉得有趣。真是想不到这个女人看起来很聪明,怎么有时候又笨的无可救药。 沈措白不想说的太明白,错失了这次可以逗逗魏昭华的时机,下一次见面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沈措白欺身上前,趴在魏昭华身上,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但是魏昭华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沈措白会让自己怎么死,一下子伸出手推向沈措白,沈措白没想到魏昭华会突然出手,来不及躲避,狠狠地就跌在了地上。 魏昭华也没有想到沈措白居然不还手,一时间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屋子里的气氛好像凝固了一样。 率先反应过来的沈措白看着魏昭华的模样哈哈哈大笑,“你真是要气死我呀!” 魏昭华也反应过来,但是却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床边的信,魏昭华伸出手,颤抖着去拿。 沈措白憋住笑意,勉强让自己在原地颤抖个不行,脸色也涨得通红。魏昭华看着沈措白的这样子,倒也胆子大了些。若是实在不行,大不了自己就去死好了,前世死过一次了,还怕这一次吗? 魏昭华拆开信封,里面是上好的宣纸,魏昭华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刚劲的字迹就足够魏昭华泪目。她一直以来最熟悉的,就是这个字了。 “不见白头空偕老,只敢与君共天明。” 没有沈措白预想中魏昭华会开心的大笑的模样,看着魏昭华眼睛里就要落下的泪滴,沈措白忽然之间有些心慌。莫不是自己这样子无理唐突了她? 沈措白急忙从地上起来,坐到魏昭华旁边,看着魏昭华的模样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要哭了,我不逗你了好不好?”沈措白温柔的声音没有让魏昭华变得开心,反而到是把魏昭华的眼泪逼了下来。魏昭华的眼泪落在沈措白的手上,像是什么毒药一样灼烧着沈措白的手。 沈措白就要伸手去夺魏昭华手上的信,却被魏昭华牢牢地抱住,沈措白也紧紧的抱着魏昭华。 “不要哭了好不好?这是我想对你说的话,现在时机不对,再等等我。”沈措白温柔地说道,虽然不知道魏昭华为什么哭,但是他觉得魏昭华是已经在心理上愿意接受他的。 魏昭华点点头,“好,我等你。” 得到魏昭华肯定的回答,沈措白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容易? 沈措白不会明白,魏昭华心里有多惊喜。前一世欠沈措白的太多,这一世不管因为什么,魏昭华一定要好好对待沈措白,就算沈措白不愿意,她也要。 上一世沈措白用一辈子都没有等到魏昭华,这次不管多久,魏昭华都不会放弃,哪怕又是一辈子呢? 沈措白松开魏昭华,把手里的扳指小心的放在魏昭华手中,又把魏昭华的手合上。 “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告诉你,但是这个扳指是我给你的信物,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沈措白看着魏昭华的眼睛,深情地说道。 魏昭华点点头,沙哑着声音说道,“好。” 外面又是绚丽的烟花一闪而逝,沈措白看了看魏昭华,魏昭华点点头,“快走吧,不要耽误了自己的事情。” 沈措白点点头,走到窗户前正要离开,回过头来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魏昭华。不知道为什么,魏昭华总是给他一种什么都知道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沈措白觉得很无奈,就好像是自己的一番小心思都被人看的清楚。 沈措白捂了捂隐隐作痛的肩膀,若不是想要把自己的一番心意送到魏昭华手中,也不会中了别人的埋伏而受伤。 直到沈措白走了许久,魏昭华都一直愣在原地,看着手中的信和扳指发着呆。 夜里有冷风吹进来,魏昭华清醒了几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这一世一定要好好的活,看清丑恶的嘴脸,善待和保护身边的人。 魏昭华一夜无眠,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的窗台发呆。 第二日悠悠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魏昭华颓废的模样,着实把悠悠吓了一跳。 “我的大小姐呀,这怎么脸不肿了,眼睛非要肿?”看着悠悠心疼的样子,魏昭华一直笑个不停,到是让悠悠更加的觉得不舒服。 “小姐,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就好了,不要作践自己。” “胡说什么!我这是高兴!”魏昭华不满的打了悠悠一下,悠悠却是更加的担忧。 “难道不是不开心,是脑子不好使了吗?”悠悠正在纠结于这个问题的时候,魏松庭从外面走了进来。 “谁脑袋不好使了?我给她修修?” 听见魏松庭的打趣,魏昭华故意看了看悠悠,果然悠悠的目光听见声音之后就一直看着门口,等待着魏松庭的出现。 魏昭华摇摇头,“当然是我们悠悠脑袋不好使了,你快看看来,可能眼睛也不好使了。”听见这话的悠悠看着旁边的魏昭华,脸上有淡淡的红晕。 魏松庭哈哈哈大笑,手里拿着扇子,看见魏昭华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 “你这眼睛可是怎么了?昨夜没有睡好吗?” 看着魏松庭在自己周围左看右看的模样,魏昭华心里一阵烦躁,伸手打开一旁的魏松庭。 “我没事儿,放心吧,怎么了?你不打算向父亲负荆请罪去?”魏昭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圈虽然黑黑的,但是上些脂粉也就不容易看出来。至于脸上的红肿,一个晚上也已经下去了大半。 魏昭华满意的拿起脂粉,朝着自己的脸上做些修饰。往日里她也不太在意这些,但是如今想到沈措白,倒也觉得图些脂粉没什么不好的。 看着格外反常的魏昭华,魏松庭和悠悠到是面面相觑,有些不解。 “我来是想告诉你过几日的祭天大典上,父亲决定带着我和默鹏一起去,这次皇上不会出席,由太子出面,但是皇上的习惯一直没变,还是要提前几天,举行一次秋猎。” 听着魏松庭的话,魏昭华的心里一咯噔。祭天大典,秋猎,没错的。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就是在这个时候,魏松庭被人害死,从此一去无回。 魏昭华画着脂粉的手微微一顿,又被轻易的掩盖过去,魏昭华继续打扮着自己,不在意的问道,“父亲只说带你们两个去吗?” 魏松庭点点头,“虽然往日父亲只带着我,但是默鹏现在也长大了,总要去见识见识世面,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听着魏松庭的话,魏昭华不免觉得可悲。总是为别人着想,最后连自己的命都被别人算计进去。哥哥,不知道你前世临终前,可有后悔? 魏昭华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格外的满意。放下手中的脂粉,魏昭华走到魏松庭旁边,为魏松庭整理了一下衣服。 “秋猎和祭天大典都是难得的机会,你这样为他们想着也是好的。一路上注意安全,若是有什么事情不想去了,直接回来就是,也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听着魏昭华说了一连串的话,魏松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你放心就是了,哥哥什么时候让你担心过。这些事情都不允许女孩子去,不然我一定要带你一起看看外面的世界!” 魏昭华调皮的笑笑,伸出手指头,“那我们可说好了啊,我等你回来,带我去看外面的山山水水。” 魏松庭毫不迟疑的搭上魏昭华的手指,两个人尾指相连,大拇指默契的对在一起。 “好啊,这有什么难的?” 魏松庭笑着,魏昭华只能勉强的跟着笑,不管怎么样,前世的这个时候,都让自己十分痛苦,这一辈子一定不可以在这样! “哥哥什么时候走?” “嗯,就明天,父亲今日才与我说的,时间比较紧张,我先来和你说的,还没来得及去看母亲。”魏松庭说道,“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啊,这几天不要想我。” 也不知道魏松庭的最后一句话是在对这谁说,魏昭华无奈地摇摇头,果不其然,旁边的悠悠脸上的绯色已经清晰可见。 第二十九章 我相信你 “悠悠,这几日我也不在府上,你去找一件仆人的衣服给我,要男装!若是谁过来找我,一律都说身子不适不见客,听懂了吗?” 本来还沉浸在魏松庭的话里,听到魏昭华说的话时候悠悠的确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魏昭华看了一眼悠悠,“事关生死,快去准备!” 悠悠在魏昭华的表情中难得看见了些许认真和严厉,也不敢再耽误,领了命急忙去准备。 “一定要悄悄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母亲也不可以!”看着悠悠离开的背影,魏昭华又多说了两句,悠悠点点头,“奴婢明白。” 魏昭华想着这些事情心里更觉得烦闷,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那么就是在这个时候,打着秋猎和祭天大典的名号,魏青山联合魏默鹏一起将魏松庭置之死地。 想到魏松庭还在因为魏青山不在责怪他而觉得开心,而他心心念念的父亲却在想着怎么杀了他。这真是为人子女最大的悲哀,如果可以,她到想要让魏松庭好好地看清他这个父亲的模样! 悠悠办事很麻利,找来的衣服很合魏昭化的心意。正是那种普通的男仆人的衣服,既然小姐不能去,仆人总是没问题的吧。 第二日,魏松庭和魏青山几人早早地就出发了。魏昭华醒来之后并没有起床,而是一直在床上躺着。 悠悠通过魏昭华的动作也大概的懂了魏昭华想要做些什么,见魏青山都走了魏昭华却依旧不为所动,不由得有些好奇。 “小姐,若是你在不去的话,恐怕就追不上了。” “还有时间,我要等着最后的时候一击即中,现在反而更容易暴露。”魏昭华耐心的解释道,“今日我就在床上躺着,晚上再走,称病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小姐放心就是了。” 魏昭华点点头,悠悠办事她是极其放心的。不管是什么原因,悠悠都是她身边现在最值得信任的人。 夜色悄悄降临,像是给天空蒙上了一层面纱。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空中月亮似乎是被隐藏起来一样,就连星星都有些害羞的不敢出来见人。 魏昭华在床上休息了一大天,此时已经换好了衣物整装待发。 不过就在京城西边的郊外,也不算太远。今日太子他们前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活动,只是先行准备去了。如果没有推算错的话,大概明天就要开始了。 魏昭华静悄悄的从后门流出来,一路上走下来没有抬起头,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后门处停着一驾小小的马车,魏昭华看着悠悠的安排,竟也觉得格外的舒心。这样低调的出行,才是最符合她的。 上了马车,车夫二话不说就朝着城西郊区的方向跑去。想来应该是悠悠已经交代好,才会让这一趟省去很多麻烦。 马车上的魏昭华伸了个懒腰,她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更加清楚魏青山和魏默鹏会使用什么手段,所以她只要一个个拆除就好。只要不伤及到哥哥,什么事情她都能够容忍。 马车到的时候,黑夜已经过去了一半。车夫把马车停在离他们驻扎的营地很远的地方,魏昭华下了马车,看了看远处的灯火,二话不说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虽然圣上年事已高没有参加此次的祭天大典,但是太子出席祭天大典同样不可忽视。想到太子,魏昭华就想到了沈措白,眼中不可抑制的闪过一丝期待,然后又被很好的隐藏下来。 空旷的大草地上,远处有高高的山峰耸起,那是望云峰,祭天大典的主要地方。秋猎结束后一行队伍就可以直接去望云峰举行祭天大典。 驻扎的营地已经安置妥当,周围的灯火照的半边天都火红火红的。偶尔有巡哨的侍卫来来回回的走动,夜深人静的时候,其他的达官显贵应是已经休息了。 就连中间那顶明黄的帐篷都已经熄了灯火,偶尔有鸟叫声响起,才没有让这静谧的夜晚显得诡异。 魏昭华看了看地形,如果想要直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去恐怕会遇到层层关卡,就只能绕道而行。 这片草地极其空旷,占的位置也是特别大,不管怎么样,进去都成了一个难题。 魏昭华狠了狠心,纵然绕道远一些,但是好歹绕道要安全一些。魏昭华打定主意,就要扭头朝着后面走去,就听到凭空响起突兀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 魏昭华只能停在原地,硬着头皮扭了过去。魏昭华低着头,不敢正视来人的眼睛,但依稀可以看见来人的脚底,是个侍卫不错了。 “回禀大人,我是个马夫,魏将军府的马受了惊吓,我前来禀告,却没想到事情办完了,却迷了路。”魏昭华像模像样的说到,这几句话不知道在自己心里练习过多少次,但是当真正对着别人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微微的颤抖。 来人细细打量了一下魏昭华,虽然面前的下人有些瘦弱,但是说的这一番话却是像真的。毕竟这么大的营地,迷路简直不算什么大事。 来人正准备让魏昭华离开,但是见魏昭华时时不肯抬起头来,来人只能低下头去看,魏昭华见那人想要看自己的脸,只能尽可能的躲避,毕竟这张脸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男人,况且这人本就是怀着疑心看,就更加容看出来了。 那人低着头就要看到魏昭华脸的时候,被一道人声喝住。 “你在做什么!”那侍卫听见这句话显然吓了一跳,但是魏昭华听见这句,却好像是遇到了救星,急忙摆正了态度,想要抬头看向来人却被来人挡在侍卫面前。 “鬼鬼祟祟的盯着人家看什么?自己没事情做了就去找事情做!”江恒对着面前的侍卫说到,语气中不失军旅生活的严厉。 侍卫似乎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急忙施礼认错,江恒不想多和侍卫纠缠,又说了两句就把侍卫打发走了。 等到江恒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魏昭华的时候,就看到一双深邃的眼眸正满含笑意的看着自己。江恒缓了缓心神,这样深邃的眼瞳,恐怕是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忍不住陷下去吧。 魏昭华丝毫没有注意到江恒的不对劲,笑嘻嘻的说到,“我与江公子还真是有缘,每次都能突然出现救我一次。” 江恒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为什么要装作马夫,这里可不是女孩子应该来的地方。” 魏昭华点点头,拉着江恒的手腕躲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总是江恒可以在侍卫之中有些声望,但那也不能太过放肆。况且自己要说的事情,本就是不可告人的故事。 江恒跟着魏昭华躲到一处,看着自己被魏昭华拉着的手腕,脸上不由得泛起红晕。纵然出身文官世家,但是他自小更加习武。诗词歌赋虽然不错,但是更加喜欢拿刀佩剑。这样一来自然和女孩子接触的不多,况且本来就对魏昭华有些好感,这样一拉自然是有些害羞。 魏昭华意识到江恒的失态,急忙松开江恒,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说道。 “我来这里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哥哥!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我再和你慢慢解释。你现在能不能把我送到马厩的地方,我迷路了。” 听到魏昭华的话,江恒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你自己一切事情都要注意安全,若是不想被你哥哥知道可以随时来找我。” 魏昭华应道,江恒学着刚才魏昭华的样子拉着魏昭华的手腕就朝着马厩的方向走过去。魏昭华本想甩开,但是奈何江恒力气太大根本没有办法甩开。 魏昭华无奈的低下头,刚才是为了让江恒跟着自己走情急之下只能拉住手腕,况且当时本就偏僻,也没有什么人看到。从刚才的位置到马厩,相当于在营地里走了一圈啊,侍卫虽然不多,但人人也都看在心里。 怪不得江恒江公子不喜女色,原来是有龙阳之好。什么你不信……他现在就拉着一个马夫到处跑呢! 看着周围人不少诧异的眼光,魏昭华到是不在意,反正低着头也没有人认识她。却没有想到拉着自己的江恒也丝毫不在意,就好像是本来就是的样子。 经过中间那顶明黄的帐篷的时候,魏昭华特意留意了一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此时的沈措白,应该是已经休息了吧。 两个人走了许久,魏昭华才感觉到江恒停了下来。魏昭华抬眼,看着诺大的马厩,心中安稳了许多。 “既然到了你就先回去吧,其余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做好。” 江恒见魏昭华的心思不在自己这里,也就不再执着。况且他也很想知道,魏昭华来到这里会闹出什么样的动静,又会有什么样的惊天大事? “我相信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我。” 魏昭华打量着面前的马厩,轻轻点了点头。 第三十章 给马下药 江恒看了看天色,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开。 魏昭华在马厩里走了一圈,每个马都有自己的编号,哪位贵家子弟的马都有独特的标记。马厩上的吊牌详细地记录了每种类型的马应该怎么饲养。魏昭华对此一窍不通,但是还是忍不住对此表示赞叹。这么精致的养着马,倒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魏昭华还特意的看了看将军府的三匹马有什么问题没有,确认无误后魏昭华正准备离开就看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 隐藏在黑夜中,魏昭华看不清来人的脸,是看那个身形,应当是一个健壮的男子无疑。 魏昭华躲进一边的小巷子里,密切的注视着黑衣人的动作。 黑衣人小心谨慎的观察这四周,手中拿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夜色中魏昭华也看的不是很真切,魏昭华想着,这样的人到底不像是什么好人。 黑衣人像是有目的的来,直接就朝着其中的一个马厩走过去,魏昭华瞪大眼睛,她不会记错,黑衣人现在的位置,就是将军府三匹马的位置。 而此时魏昭华也渐渐看清黑衣人的脸,那明显就是魏默鹏! 魏昭华不动声色的冷笑着,魏默鹏,果然是你。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一定要用什么阴谋手段害死自己的哥哥吗? 魏默鹏见四下无人,急忙把手中的药包洒在魏松庭的那匹马的马厩中。惊慌中还密切的注意着周围动静,许是太过于心虚,魏默鹏海没有撒完就把药包全部放进马厩里逃跑了。 魏昭华看的真切,也不知道怎么的,此时的魏昭华格外的冷静。轻轻地拿起一旁的一根棍子,魏昭华就要上前去。 魏默鹏弄完药包就慌慌张张的逃跑,心中忐忑不安,哪里想得到会有人在后面追着他。 魏昭华脚步又轻,自然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就在魏昭华准备把棍子朝着魏默鹏的头上打去的时候,魏昭华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抱起来飞身上了马厩上面。魏昭华眼看着魏默鹏一点点走远,眼睛恨不得杀了他千万遍。 魏昭华使劲的挣扎着,身后那人抱着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直到魏昭华筋疲力尽,身后那人才放轻了动作。 “你怎么来了?”魏昭华坐在马厩上,把棍子扔了下去,发出很大的声响,魏昭华却丝毫不在意。 “担心你,就过来看看。若不是我来了,你还真想杀了他?”沈措白坐在魏昭华的旁边,认真的看着魏昭华的侧脸。 刚才明明他已经休息了,但是忽然之间好像被什么吵醒。沈措白没有睡意正站在帐篷里看着外面的时候,就意外的瞥见魏昭华被江恒拉着朝着马厩的方向走去。 纵然魏昭华穿着小斯的衣服,纵然女扮男装,但是不可避免的,只要你喜欢,她怎么样你都可以在人群中轻易的看出来。沈措白急忙穿了点衣服追了上来,却没想到正好看见魏昭华要打魏默鹏的那一幕。 “哎,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我还依然这么沉不住气,遇见什么事情都要敢做敢承认。见到这种人,我真的没有办法容忍。” 魏昭华看着天空,不知道黑蒙蒙的天空,什么时候才会亮起来。 沈措白停着魏昭华的话,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对!你就是沉不住气,遇见什么事都敢做敢承认!若你不是这样,也许就可以少受些苦难。” 魏昭华没有听懂沈措白话里的意思,好奇的看向沈措白,却依旧看到的只是一张银色的面具。魏昭华忽然有些失望,这么久了,沈措白居然还不愿意正脸对着自己。 看到魏昭华的失望,沈措白会意,把魏昭华扭过去的头又板正对着自己,在魏昭华的注视下一点点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魏昭华一脸也不吃惊,只要自己想,沈措白一定愿意让自己看到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魏昭华就是有这种自信,从前是,现在也是。 看到魏昭华平静的脸,沈措白倒有些不适应。 “怎么?看见我的脸了,都没能让你开心一下?” 听到沈措白的打趣,魏昭华倒的确是开心了几分,脸上的阴霾也没有刚才那么明显。 “我的脸一直都让你看,那我岂不是很吃亏?”魏昭华笑着说道,随后起身,打了打身上的尘土,魏昭华拔腿就向下面跳去。 果不其然,魏昭华并没有想象中会倒在地上,起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的臂膀牢牢地保护着自己。魏昭华欣慰的笑笑,这种感觉真好。 哪知道身后的沈措白却并不这么想,平稳地落到地上,沈措白就轻轻把魏昭华推开,面露不快地说道,“你倒是很相信我,万一我晚了一步,你这就残废了知不知道!” 魏昭华好笑的撅起嘴巴,伸出手拉住沈措白的手腕。 “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我的,难道不是吗?” 看着面前魏昭华撒娇的样子,沈措白是无论如何都发不起来火的,无奈的摇摇头,拉着魏昭华的手叹了一口气,“怎么偏偏是你这么固执的小丫头呢!” 魏昭华嘻嘻的笑着,沈措白拉着魏昭华的手腕朝着马厩里面走去。他可是还记得,江恒拉着魏昭华的手腕走过整个军营的样子。就算是别人不知道拉着的是魏昭华,那江恒总会知道的吧。现在想想,沈措白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魏昭华感觉到沈措白的力气越来越大,有些吃痛的瑟缩了一下。就这一下却让沈措白清醒了几分,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心里纵然再气,对着魏昭华他也是没有任何脾气的。 走到马厩里,沈措白指着魏松庭的马对着魏昭华说道。“他既然想要你哥哥的马出问题,那我们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魏昭华看着沈措白眼里的光亮,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既然你么不仁不义,那就不要怪我们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就开始忙碌起来。沈措白和魏昭华分别解开魏松庭和魏默鹏的马绳,两匹马应该是已经有些疲乏了,即使面对的是陌生人,也依旧没有什么反抗。 魏昭华和沈措白分别把马牵到各自的地方重新拴好,又把马食互换了一下才大功告成。顺利的把换号的马的马绳重新拴好,魏昭华一脸笑意的看着沈措白。 “也不知道魏默鹏对着他自己的马做了些什么?更不知道明天等待他的是什么?” 沈措白走到魏默鹏的马的旁边,轻轻地抹了一下地上遗落的药粉,放在鼻子尖闻了闻。随后急忙把手中的药粉拍掉,眼中也不自觉地染了一层寒霜。 “是烈性药,马吃过之后脾气就会变得暴躁无常,不管是谁都会六亲不认不可制服,不要说是你哥哥,就是专门驯马的人,恐怕都无济于事。” “哦~原来如此,那如果人坐在上面,会不会就会被摔下来坠马而亡。” 魏昭华冷静了几分,一脸深思的问道。 “对!坐在上面的人坠马身亡已经是轻的,就算是在马脚下,也有被践踏而死的。”沈措白耐心的解释着,拉着魏昭华的手腕离马厩远了一些,虽然现在药效还没发作,但是他就是看不得魏昭华有一点点危险,哪怕是潜在的也不行。 魏昭华的心微微颤抖,前世就是这样,魏松庭骑上马才会坠亡,就算是怎样调查都是马的问题与人无关,这样阴狠的手段,魏默鹏,魏青山,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看着魏昭华的模样,沈措白忽然有些后悔告诉魏昭华这些了。她还年纪尚小,世家子弟的争夺尚且还不算太过激烈,可就是如此,魏昭华还是不能接受的吧。 沈措白不会明白,不是魏昭华不能接受他们的手段,而是魏昭华不能接受相同的伤害承受第二次。 次日阳光明媚,大早晨的阳光直直的打在为魏昭华的脸上,身边已经没有了沈措白的身影,只有身上披着的一件衣服在提醒着魏昭华沈措白曾经来过上面还残存着沈挫白身上的温度。魏昭华贪恋的抱了抱沈挫白的衣服,很快就又恢复理智。 昨晚两个人已经很累,魏昭华也没有栖身的地方,两个人就找了一处干净的草地和衣而睡。想来应是沈措白害怕魏昭华感觉到冷,才把自己的衣服留下来。 魏昭华小心的把衣服叠好放在一旁,等到人们都醒来的时候,应该就会发现这件衣服。御用的衣服到底是不一样的,是谁都会一眼就认出来。即便不好解释,但是魏昭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她相信沈措白。 魏昭华找到不远处的小河洗了把脸,又小心的抹了点泥泞在脸上,这样一来,就是抬起头来,恐怕也不会有人看得出来什么端倪。 魏昭华满意的看了看河水里面映着的人脸,对着自己微微一笑,起身朝着马厩的方向又回去。不管怎么样,事情关乎着她的哥哥的性命,她总是要随时都看到他的哥哥完好无损才肯放心。 第三十一章 太子驾到 魏昭华在马厩里喂着马,那样子就像是一个熟练地马夫一样。但是魏昭华的确是什么都不会,所有的动作也都是学着旁边真的马夫的动作,值得庆幸的是这里包含着所有人家的马夫,多一个少一个到真的是看不出来,马夫之间谁也不认识谁,倒也没有人怀疑魏昭华。 “诶!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喂马?” 魏昭华心里一咯噔,这句话明显就是对着自己说的,魏昭华背对着那人,当做没有听见的样子。 没想到那人不问出底细不罢休,走到魏昭华前面制止住魏昭华的动作,“你是我家新来的马夫?为什么不说话?” 魏昭华狠狠地瞪了一眼来人,来人被这一眼瞪得有些不解,见自己问什么都不说话,只能暗自叹息。“原来是个哑巴,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 魏昭华瞪大眼睛,恨不得把面前的马夫杀死,怎么她家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傻子?等她回去之后一定要去马棚里看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傻子。 “安阳!那是我给魏兄找的马夫,只是有些不熟练,你多照顾一下就就是了。也不要告诉魏兄,我只是暂时借给你用的,免得你自己受累。”江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魏昭华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安阳看到后面的江恒,急忙上前来打招呼,“多谢江公子,还是江公子对我们少爷好。” 魏昭华回过头,看见安阳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安阳!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江恒看着魏昭华窘迫的样子忽然有些好笑,难得能够看到魏昭华这样吃瘪的模样,江恒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记得多照顾一下新来的!”江恒对着魏昭华笑笑,在魏昭华无可奈何的眼神中转身离开。 安阳恭维的对着江恒的身影大声说道,“好嘞!江公子尽管放心就是!” 江恒走了没几步,魏昭华就看见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拿着沈措白的衣服对着江恒说了些什么,指着衣服又指着昨夜沈措白和魏昭华睡觉的草地方向。 魏昭华抚了抚额头,心中想着怎么会这么倒霉,什么事情都是这么的恰到好处。 果然,江恒听着侍卫说完,有意的望着马厩里的魏昭华一眼,魏昭华急忙躲避开,当做没有看到的模样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江恒微微皱起眉头,看到魏昭华躲避的样子,心中更加狐疑。但是也来不及多想,既然是太子的衣服,那么不是太子故意留在那里,就是这军营中有了小偷。可若是小偷,谁会把要偷的东西叠好呢。这样的事情发生,说小也小,说大也大,不能忽略。 魏昭华的余光注意到江恒拿着衣服带着刚才的侍卫急急忙忙的逃走,心里才安定了一些。这样的不留痕迹,希望江恒不会发现些什么。况且她相信沈措白会有自己的一套说辞的。 安阳见江恒离开的模样,好奇的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江公子怎么了?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安阳自顾自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抬眼看见魏昭华的眼睛,又急忙放下自己的手。 “别以为你是江公子带来的人就可以放肆,在我安阳这,你就要听我的!” 魏昭华给了安阳一个大大的白眼,也不说话,静静地想着今天怎么样才能跟着魏松庭去秋猎场呢?马夫只负责照看马,主人们骑着马去狩猎,自然不必带着马夫一起去。所以在秋猎场发生的事情,魏昭华依旧不能做些什么。 安阳见魏昭华一直不理自己,也就真的以为魏昭华是个哑巴,自顾自的说话也了无生趣,坐在一旁看着魏昭华喂马。 “哎,一会儿将军大公子和二公子都要去秋猎,也不知道我一个人照看的过来不?又是乏累的一天,将军好说,就是不知道两位公子怎么样。” “你可以去秋猎场,那可以带着我吗?”魏昭华听见安阳的这句话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放下手中的活满眼期待的看着安阳。 安阳点点头,“我们将军府的人向来自理能力都很强,将军和公子们都很少有近身伺候的人,这次谁也没带,但是秋猎场里总要有帮助将军和公子们整理动物们尸体的下人,便也只有我了。你若是想去,跟着我就行了。” 听着安阳这么说,魏昭华点点头,“那我就跟着你,你记得带着我就好。初来乍到,我对哪里都不熟悉。” 安阳的眼神一下子有些了然,站起身来,“你原来不是哑巴!” 魏昭华变回一张冷脸,“我也没说我是哑巴,是你太过烦人,我不想理你而已。” 安阳瞪大眼睛,叉着腰,“你再说一次!” “再说一次也是这样!你太过烦人,我不想理你!” 魏昭华提高了声音,就连周围的马夫都有些诧异的看着魏昭华这边发生的状况。魏昭华瞥了一眼安阳,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儿。 安阳看着魏昭华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就是一副不想理自己的状态,心里说不出一股酸涩味道,却也不再说话。 没过一会儿,远处就听到吹起哨叫声,有经验的老马夫们说道。 “快些做事吧,大人们一会儿就要过来骑马了,秋猎应该就要开始了!” 魏昭华这是第一次参加秋猎,自然不懂这其中的窍门,到是见一旁的安阳也不在废话,只做着自己的事儿,便觉得马厩里的人顿时全都忙碌了起来。 安阳再给魏默鹏的马喂食的时候,魏默鹏的马猝不及防的伸开脚踢了一下安阳,安阳顿时被踢出了马厩。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的变故,安阳在原地疼的缓不过来劲,魏昭华急忙上前去扶起安阳。 安阳摸了摸自己发疼的肚子,怒气冲冲的走到魏默鹏的马的旁边,把手中的草往马食里扔去,大声叫道,“真是欠了你的!被你踹还要喂你吃饭!” 眼看着魏默鹏的马又要抬起脚,幸亏魏昭华眼疾手快把安阳往后拉了几步才让安阳躲过一劫。 安阳挣脱了魏昭华的手,就要在朝着魏默鹏的马走过去,魏昭华又急忙拉住安阳。 “你疯啦?不要命了?” 安阳甩了甩魏昭华的手,满脸的不耐烦,“你不是嫌我烦吗?我死了你不更高兴?” 魏昭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对对,你尽管去吧!你死了我就高兴地三天三夜在这里大笑!” 安阳被这话气的愣在原地,指着魏昭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看着魏昭华得意洋洋的样子,安阳恨得牙根痒痒。 魏昭华还没有怎么开怀大笑,就注意到远处走过来一大行人,领头的沈措白一袭黄衣,狩猎的装备显得格外的清爽利索。魏昭华来不及多想,这样的阵仗,应该就是大人们前来骑马了,这就说明,狩猎就要开始了。 魏昭华急忙从袖子中取出一个药包,趁着魏默鹏的马正在吃的缝隙中倒了进去,魏昭华看着魏默鹏的马把药全部吃掉,又扭过头来看着一行人越走越近。 安阳不解的看着魏昭华的动作,上前拉起魏昭华走到外面,跟随着一众马夫跪在地上,迎接着各自的主子。 “你做什么?二公子的马吃的是什么?”安阳小声的问道。 魏昭华低着头,“你没看到二公子的马那么暴躁吗?若是一会伤了二公子岂不是就会坏事儿?不过是些让马安静一些的药物,不必担心。” 安阳点点头,一脸的了然。看着魏昭华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赞赏,“不愧是我带出来的马夫,随了我的聪明劲!” 魏昭华不在理会安阳,略有深意的看了看魏默鹏的马。刚刚踢了安阳一脚,就说明昨晚魏默鹏的药物已经起了作用,幸亏昨晚沈措白给了自己一包蒙汗药,可以暂时让马的性子温和一些,至少在马厩里魏默鹏骑上马不会有任何不妥。 如若不然,魏默鹏刚骑上马就出了事,马厩里的人必然脱不了干系,就算有一百张嘴也都说不清楚。出了马厩到了秋猎场,那么最起码还有争辩的机会。 魏昭华想了想,心中佩服起沈措白的计谋,刚想要抬头看一眼沈措白,就听到太监奸细的声音响起,像是给魏昭华敲起警钟一样,让魏昭华刚要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 “太子驾到!”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跪着的人一齐大声呼喊。魏昭华隐藏在人群中间,虽然没有张口,但是也没有人注意到。 沈措白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些虚礼,轻声的说了一句“都起来吧!”就朝着自己的马走过去。 “今日诸位卿家不要客气,尽管去场外集合等待秋猎开始!”沈措白翻身上马,对着下面的人群说道。 各路达官显贵应着,恭送着他们尊敬的太子殿下离开才走向自己的马。 魏昭华看着沈措白骑着马离开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转而又阴沉着脸看向自家的人。 第三十二章 意外变故 魏青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径自骑上自己的马,魏松庭拍了拍自己的马,似乎有些诧异自己的马对自己没有什么表示,却也来不及多想,只能赶紧上马追上魏青山的步伐。 魏默鹏则对着自己的马迟迟没有上去,诧异的看着魏松庭骑着马安全的离开,心中说不出的不解,直到所有人都快走了,安阳才上前去提醒魏默鹏。 “二公子,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魏默鹏心虚的摇摇头,赶紧骑上自己的马追了上去。压下心头所有的不解,一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所有的大人们都已经骑着马离开,安阳急忙拉着魏昭华朝着集合的地方前去。安阳和魏昭华跑的气喘吁吁的,才找到了自家的队伍。 魏松庭看见安阳累的模样,小心的把马上带着的水递给安阳。“快喝了吧!” 安阳嘻嘻的笑着,接过魏松庭递过来的水。魏青山瞪了一眼魏松庭,魏松庭急忙专注精神,听着前面的沈措白讲话。 安阳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几人在后面,倒也不会被人发现。安阳见一旁的魏昭华也累得气喘吁吁,大方的把水递给魏昭华,魏昭华摇了摇手,示意她不需要。 安阳一副嫌弃的表情,急忙笑着脸把水又系会魏松庭的马上。魏松庭注意到身后的魏昭华,却也没有发现些什么,只当是安阳的朋友罢了。 没过一会,沈措白说完一堆话。一声令下,所有人就驾着马朝着秋猎场跑进去。 魏昭华刚要跟进去,安阳就拉住她。“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拿些口袋,不然怎么装主子们的猎物!” 魏昭华会意,跟着安阳走到一处地方拿了些口袋才跑了进去。但是此时所有人都已经跑开,魏昭华哪里看得到半分魏松庭他们的身影。 魏昭华急忙到处看着,却依旧没有发现,心中的焦虑更甚。只要一刻不看到她的哥哥安全,她就没有办法放心。 阳在一旁见魏昭华手足无措的样子,耐心的解释道。“不用担心主子们的安危,这诺大的秋猎场还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故,你尽管看着地上的猎物就是,有将军府标示的装进袋子里就好啦。” 魏昭华的心思全然不在安阳的话里,依旧到处找寻着魏松庭的身影,魏昭华打量着这个秋猎场。 从远处看就像是一片大森林,走进来会发现了里面别有洞天。枝繁叶茂的树叶几乎遮住了人的眼睛。里面的灌木丛更加高大,魏昭华走在里面竟然都有灌木丛高。 说得好这里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故,就算是有,也不会被人发现啊。 安阳看着魏昭华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却也无可奈何。他就算是看魏昭华不顺眼,但是他也要给江公子面子不是。索性他也就自己忙碌起来,不再管着魏昭华。 魏昭华向里面艰难的走着,希望可以找见魏松庭。可是魏松庭平日里最喜欢这样的活动,这个时候又怎么能轻易的找到他的身影呢? 魏昭华焦急的到处转着,偶尔有碰见什么达官显贵,但是也没有会理会她一个小小的下人。 魏昭华向前走着,依照魏松庭的性子,定然是越冒险越好,只有做的足够优秀,才能让父亲对他注意的多一点,不然依照魏青山的喜好,又哪里会看得上魏松庭。 走了许久的魏昭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在原地看着参天的大树微微发愣。今天的阳光很好,可是这里的树又高又大,根本就看不见外面的景象。 正在魏昭华茫然无措的时候,江恒骑着马停在魏昭华面前。 “进来做什么?这里面很危险,若是有什么贵人不小心射到你,那你就会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管。”江恒有些严厉的说道。 魏昭华未免有些胆子太大了吧,这样的胆量哪里是个小姑娘应该有的,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但是现在她让江恒很担心,这就不是什么好事。 魏昭华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在原地坐着和马上的江恒遥遥相望。 江恒叹了一口气,从马上下来,对着可怜兮兮的魏昭华,他竟然也生不起来气,兴许魏昭华只是有苦难说吧,江恒这样安慰着自己。 把魏昭华从地上扶起来,江恒耐心的为魏昭华打打身上的尘土。 “这样,你在这里好好待着不要乱跑,有人问你你就说是江公子府上的迷了路在这里等着,等到秋猎结束我就来找你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听着江恒有些哄小孩的语气,魏昭华只能乖顺的点点头。 江恒也笑了笑,“那就这样,有什么事情都说你是江公子府上的就是,不要害怕。” 江恒见魏昭华听话,也就安心了许多,转身继续上马,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耽误。 魏昭华目送着江恒离开,看着江恒的背影,魏昭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纵然说是你府上的我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可若是一直在这里等你,魏昭华真的害怕再也见不到她的哥哥了。 江恒走出了许久见原地的魏昭华一直看着他,心中踏实了不少。继而毫无顾忌的驾着马,朝着远处跑去。 江恒没有看见,就在他扭过头的一瞬间,魏昭华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离开。也就是这一个不小心,让江恒后悔了许多年。 魏昭华一直走着,走到魏昭华都要以为自己走出了求猎场,和所有人分散的时候。她看见了不远处的魏松庭。 一身劲装的魏松庭正坐在马背上,对着天空中成对的大雁。魏昭华认真的看着前面的魏松庭,就好像是看到希望一样,魏昭华悬挂着的心一下子放回原处。 就在魏昭华余光中,猛地发现不远处的一张弓箭正对着魏松庭瞄准。就像是魏松庭瞄准天上的大雁一样的姿势,魏松庭放箭,天上的大雁应声落地。 就在魏昭华放大的瞳孔中,魏默鹏手中的箭对着魏默鹏直直的射过去,但是此时的魏松庭所有的心思都在刚刚落下来的大雁身上,没有想到有人会对他下手,更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他一直以来疼爱的弟弟。 魏昭华飞快的朝着魏松庭跑过去,几乎是不管不顾的,魏昭华丝毫不在意旁边灌木丛划在身上脸上的痛苦,心里想着的都是她的哥哥。 就在箭锋将要扎到魏松庭的时候,魏昭华近乎绝望的大喊一声,“不要!”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箭锋从魏昭华耳边穿过,那道箭正好扎在扎向魏松庭的的箭上。魏默鹏射出的箭和后面的箭一起落在地上。 魏昭华满眼诧异的看着这一切的变故,魏松庭也在魏昭华的叫声中看向自己身后,恰好看到两只箭落到地上。远处的魏默鹏顺着另一只箭的来向看向魏昭华身后,更是满脸诧异。 魏昭华看见魏默鹏的脸色,也望向自己身后。 熟悉的一张俊脸映入脸庞,魏昭华看着马背上的人,忽然之间眼泪就要落下来。千般思绪一起涌上心头,魏昭华心中百味陈杂,她几乎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他今天会怎么样。 沈措白寒意凛凛的看着不远处的魏默鹏,就是这个男人,让魏昭华感到这么的难过。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手,这样的残忍到真的是和沈琛墨很像,一丘之貉。 魏松庭魏默鹏不敢多想,急忙驾着马朝着沈措白的方向跑过来,就在所有人以为事情到此为止的时候,魏默鹏的马突然对着天大声嘶叫。 魏昭华扭头,看着魏默鹏在马背上惊慌失措的抱着马头,而魏默鹏座下的马就像是疯了一样,全然不顾马背上的人,到处狂奔着。 魏默鹏在马背上大声喊叫,这样疯狂的情况他从来没有见过。 “大哥救我!大哥!” 魏松庭听见魏默鹏的叫声缓过神来,就要朝着魏默鹏的方向跑过去。可即使魏松庭多快的速度,也没能让就要坠下马的魏默鹏上去。 魏默鹏从马上狠狠地摔下来,而那匹马似乎并不满意,扬起前腿好像还要继续对魏默鹏施暴,眼看着马的前蹄就要落在魏默鹏的身上。 魏松庭从马上飞身而起,抱着地上的魏默鹏滚向远处。马的前蹄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大的印记,激起的尘土迷了魏昭华的眼睛。 马就像是变了个模样,总就没有早晨的温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狂躁。 魏昭华向后退了几步,这样的阵仗她也从来没有见过,本来就对马一无所知,见此模样心中自然是害怕。 到处狂奔的马似乎是认准了魏松庭和魏默鹏两个人,在原地打圈了之后又朝着两个人的方向极速跑去。而地上的魏默鹏早就疼得在原地打滚,魏松庭若是自己兴许可以躲开,但是怀里的魏默鹏他也不能放弃。 两个不同方向的箭同时射在那匹马上,魏昭华能够分辨出有一只是沈措白的手笔,那么另一只是,魏昭华顺着箭的来向看过去,只见魏青山又搭起一只箭,朝着马的方向射过去。 第三十三章 皮外伤 马在受到前两只箭已经倒在地上挣扎着,魏青山的第三支箭则正中马的心脏。 马倒在地上,也不再挣扎,蹄子无力地蹬着,颤抖着身子保留着最后一口气。 魏青山收回手中的弓箭,朝着魏默鹏驾马而去。魏昭华看向魏青山的旁边,真好看见一旁的沈琛墨。沈琛墨饶有兴致的看着一切的变故,显然没有注意到魏昭华的存在,但是却略带着挑衅的看了一眼魏昭华身后的沈措白。 魏青山看到自己的小儿子出事,心中担忧不已。明明是魏松庭救了魏默鹏,却好像是魏松庭害了魏默鹏一样,魏青山狠狠地瞪了一眼魏松庭,转身查看魏默鹏的伤势。 魏松庭退到一边,魏默鹏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魏青山轻声唤了几声魏默鹏,见魏默鹏没有反应,心中担忧更甚。也不管远处是不是有沈措白,抱起地上的魏默鹏上了马,就朝着营地的方向跑去。 魏昭华看着魏青山一系列的动作,心中冷意更甚。 不知道前世哥哥坠马之时,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比起魏默鹏,哥哥应该痛苦百倍,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帮他,他最亲爱的父亲根本不会突然出现救他。 沈琛墨见闹剧结束,朝着沈措白驾马而来,脸上的笑意让人看了不免觉得心烦。 “皇兄也在这里呀?不过是一场小的事故,将军府的人会处理好的。狩猎还是要继续的,皇兄不着急吗?今年的魁首,皇兄依旧胜券在握吗?” 沈措白看着远处的魏松庭一步步向着自己跑过来,心中暗自想着魏青山这个人真是心机深重,偏心偏的也十分厉害。 沈琛墨见沈措白不理会自己,不怒反笑,顺着沈措白的眼光看着魏松庭,打量着这个不受重视的将军府嫡长子。魏昭华的哥哥,也不知道怎么这一对兄妹,都能让沈措白注意到。 沈琛墨一低头,发现灌木丛里还有一个瘦小的人影,心中来了趣味。这个时候还胆子这么大的站在这里,这个下人也真是胆量不小。看看沈措白的位置,正好在这下人的后面,不知道这下人扭过头来看见沈措白会是什么表情。 沈琛墨觉得好玩,就开口叫道,“喂!你是什么人!” 沈琛墨正等待着看见魏昭华扭过头来的模样,却没想到魏昭华根本不理会他,直直的朝着远处的魏松庭跑过去,步伐着急的模样,就好像是遇见了什么特别急切的事情是的。 沈琛墨看过去,原是魏松庭摔了一跤,那下人正上前去搀扶。 等到魏松庭起来和下人一起走过来的时候,沈琛墨瞪大眼睛,一直没有注意到下人的脸,仔细看去虽然是个年岁不大的小童。但是对于沈琛墨这样的人精来说,伪装成这样着实不算什么好的技术。 沈琛墨勾起嘴角,故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怪不得沈措白会出现在这里,原来是为了这个小丫头。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怎么会这么吸引沈措白? 两个人走到十米左右的位置,跪下。 “多谢太子殿下,四皇子的救命之恩,松庭没齿难忘,改日一定登门道谢。”魏松庭行了一礼,叩首之后大声的说道。 “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将军府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只管与本宫说就是。”沈措白轻轻地开口,声音让人听了格外的舒服。 魏松庭又一叩首,“多谢太子殿下。” 沈琛墨好笑的看着两个人的身影走远,却没有拆穿沈措白。沈措白也不理会沈琛墨,魏松庭和魏昭华走后也就驾马离开。 沈琛墨心中暗自思量着沈措白的话,谁都看的出来这是一场将军府内的斗争,沈措白居然说若是将军府有什么事情尽管让魏松庭告诉他,那岂不是有人欺负了魏松庭他沈措白就是他的靠山吗?为了魏昭华,沈措白居然敢拿自己的身份做这么大的赌注。 沈琛墨朝着一处灌木丛射去,一只小兔子从里面颤颤巍巍的跑了出来,肚子上不断地涌出鲜血,走了几步就倒在地上。 沈琛墨忽然觉得故事越来越有趣,难得能够找到沈措白的软肋,魏家嫡系,真的是有趣的一对兄妹呢。 魏昭华扶着魏松庭一点点的走着,魏松庭的腿也受了伤,把大部分的重量压在魏昭华的身上。魏松庭看着魏昭华的侧脸,有些模糊的说道。 “你这小斯,真像是个女孩儿,像是我的妹妹。” 魏昭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魏松庭虚弱的样子既心疼又好笑。“就只是像吗?” 听到魏昭华的话,魏松庭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子从魏昭华身上起来,站在原地认真的看着魏昭华黝黑黝黑的小脸蛋,哈哈大笑。 “昭华,竟然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一点,就见不到哥哥了。”说着说着,魏松庭的声音掺杂着些许难过。 魏昭华扶着魏松庭继续向前走着,扬起嘴角笑着说道,“哥哥是不舍的我的,一定不会离开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看到哥哥对不对?” 魏松庭含泪点点头,“对!” 听见魏昭华的话,魏松庭竟觉得十分委屈,就好像是心中的某处伤痛被不自觉的牵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魏青山刚才看自己的冷意,还是魏青山带着魏默鹏驾马离去的义无反顾。 “昭华,哥哥就只有你和母亲了。”魏松庭不带有任何色彩的说道,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境。 魏昭华听见这话不免也觉得难过,一直以来魏松庭都毫无保留的相信着魏青山魏默鹏一行人,总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个嫡长子不受宠爱的事实。经过今天的事情,能够让魏松庭明白,也是件好事。 “昭华也只有哥哥和母亲。” 魏昭华轻轻地开口,既然魏松庭已经能够认清现在的事实,那从今往后的路就更加艰难。要在将军府中,好好的生存下去,竟比登天还难。 魏青山也不会明白,他这一去不回头,到底对于魏松庭和魏昭华是多大的伤害,而对于他今日所做的决定,今后又会承担怎样的后果。 魏昭华扶着魏松庭走了很久很久,等到太阳快要下山了两个人才走了出来。外面的侍卫看见两个人急忙接应,两个人早就筋疲力尽,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魏昭华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江恒的营帐里。原来当时秋猎都快结束了,江恒回去寻找魏昭华无果,便想要到入口看看,结果正好看见魏昭华魏松庭两个人昏迷过去。 江恒扶起床上的魏昭华坐好,魏昭华心中牵挂着魏松庭,江恒会意,指了指一旁的床位,魏松庭早就已经醒来正一脸笑意的看着魏昭华。 魏昭华看见魏松庭无事心中的大石头才算放下,江恒端过下人送来的粥,轻轻地吹着准备喂魏昭华。魏昭华急忙接过自己喝,江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让营帐里的下人退下去,江恒才开口说道,“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倒是让我很是佩服呢!” 魏松庭哈哈大笑,“江兄喜欢的话也可以试试呀!” “算了算了,我还是觉得我这个样子很好。”江恒给魏松庭端过去一杯水。 魏昭华小心的喝着碗里的粥,“哥哥的身子怎么样了?” 江恒指了指桌子上放置的空碗,“喏,你看,药都喝了,还能怎么样?” 魏昭华看到空碗,又看了看魏松庭的脸色,“大夫怎么说的?” “诶?这你可就说错了!太子殿下知道将军府的两位公子出了事感到十分的愧疚,特意派了御医前来查看。至于二公子那边我也不清楚,但是咱家大公子是没有事情的,皮外伤而已,休息两天就好了。” 看到江恒说的轻松,况且魏松庭也没有什么痛苦的模样,魏昭华才放心了些。 在江恒和魏松庭的注视下魏昭华喝完了手中的粥,魏昭华刚刚放下手中的粥碗,沈琛墨就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 三人虽然吃惊,但也很快就恢复了思绪,急急忙忙的准备下床行礼。 魏昭华快走一步扶起就要跪下的魏昭华,轻声的说道,“昭华,你身子不好,不必行礼了。” 三人听见这声昭华,心中忐忑不安。秋猎和祭天大典都是男子做的事情,几乎不会有女子出现在这种地方,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多年来一直沿用。若是别人知道了魏昭华偷偷地进来,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江恒偷偷的打量着沈琛墨的表情,不知道这个四皇子突然到来,揭露出魏昭华的身份,是敌是友? “四皇子真是好眼力,我来也不过是凑个热闹,是人都喜欢热闹不是?”魏昭华不动声色的躲开沈琛墨的手,淡淡的说道。既不失礼数,又不显得暧昧。 沈琛墨越发觉得有趣,“当然,昭华喜欢的,自然什么都可以做,我会为昭华承担后果。” 第三十四章 下死手 听见这话,三个人都觉得格外的不舒服。对于沈琛墨的无事献殷勤,没有人会觉得是一件好事。 魏松庭行了一礼,“多谢四皇子关心,若是我家妹妹有什么不对的,自然是我这个哥哥来承担,不牢四皇子费心了。” 沈琛墨笑着,却让人觉得好像是在寒冷的冰窖一样。 “你看是我说错了,只要是对昭华有心的,自然都可以魏昭华承担,这样说可对?” 魏松庭低着头,不再说话。江恒适时的站出来解围。 “四皇子说的自然是对的,是松庭昨天摔的有些傻了,没有理会四皇子话中的意思。”江恒指了指里面的座位,“四皇子请上座,我差人去沏茶。” 江恒虽然给了沈琛墨台阶下,但是沈琛墨仍然觉得不满足,一甩袖子,“不必了,江公子好好照顾他们,我只是来看一看而已。既然无事,就先走了。” 沈琛墨看着魏昭华笑了笑,魏昭华移开眼睛,微微欠身,“四皇子慢走。” 沈琛墨离开,三个人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江恒走到门口看了看周围,对着营帐外的侍卫大声吼道,“四皇子驾到也不通报,当真是放肆,不知道军法为何物了?” 两个侍卫慌张的跪在地上行礼,“回禀江公子,是四皇子自己不让通报,属下也不敢违抗,请江公子恕罪。” 江恒看着沈琛墨离开的方向,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罢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等到江恒回来,魏松庭上前,有些着急的说到,“四皇子这是什么意思?来了又走,也不说清楚。” 江恒看了看魏昭华,“现在松庭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你也可以放心,我即可派人送你回去。就算是有人问起来,你也据死不承认就是了。” 魏昭华想了想,点了点头,“好!” 魏松庭既然已经没事儿,况且现在就连沈措白都已经看到了秋猎场里的事情,魏默鹏又伤成那个样子,相必魏青山不会再对魏松庭下手,自己在留在这里,无非就是在给他们找麻烦而已。 魏松庭和魏昭华在营帐里等待着江恒出去安排,等到江恒回来的时候,魏昭华看着走进来的安阳,揉了揉额头,“江公子,你就让她送我回去?” 安阳看着魏昭华也是满脸的诧异,“你怎么会在这?” 江恒笑着看着两个人的反应,“看来你们两个关系不错呀,那就正好。我身边的人都要保护太子的安危,不好轻易分配。只有安阳比较悠闲。” 魏松庭也来不及想太多,急忙推着魏昭华就往外面走,“安阳,先不要说那么多,快带昭华走!” 安阳还来不及反应,外面就响起一阵吵闹声。 江恒暗叫一声不好,就要拉着魏昭华躲起来,可营帐里本就空旷,根本无处可躲。 魏昭华摇摇头,“既然别人已经有备而来,我们为何还要躲闪,况且躲已经躲不过了。” 江恒叹了一口气,掀开营帐走了出去。 江恒看见来人微微行了一礼,“见过魏将军” 魏青山看见江恒,心中忌惮几分,没有了刚才的情绪激动,魏青山平复了一下心情,“江公子辛苦,照顾犬子,今日有事,不得不让犬子过去一趟。” 江恒挥开左右的侍卫,刚才有了沈琛墨的例子,他们自然是不敢再轻易放人进去。况且看魏青山的气色,应该是心情很糟糕,必然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侍卫们解释,于是才在营帐外嚷了起来。 “本应该让将军带回去的,但是将军也知道,令公子昨日受了伤,今日还在休养中,不宜走动。将军不必担忧,过几日我亲自送令公子回去就是。” 江恒松了一口气,原来魏青山不是为了魏昭华的事情前来。 看到江恒的态度,没想到魏青山竟然更加的暴躁,“他这个逆子!就算他今日死了!我也要把他带走!” 江恒看见魏青山的模样有些诧异,刚刚放下的心又被吊了上来。 “敢问魏将军是松庭做错了什么事情,让将军如此大动肝火?” 魏青山看见江恒本来平息了一些的怒气被重新燃起,本来还有一些顾忌江恒的出身,但是江恒磨磨唧唧的性子让魏青山愈发的急躁。 “江公子未免管的太多了,我家的事情江公子还是不要多管,免得惹火烧身。” 听到魏青山的恐吓,江恒心中不好的想法更加强烈,这种预感让江恒十分的不舒服,但是面对眼前的魏青山,江恒竟真的没有理由把魏松庭留下来。 “我这就去让魏公子收拾一下,魏将军请稍等。” 许是魏青山还有些顾忌,所以也没有在说话,在外面静静地看着江恒走进去,也没有想着硬闯。 里面的几人自然也听到了江恒和魏青山的对话,魏松庭的眼神微微发冷,江恒进来之后也只是静静地看着魏松庭,等待着他的决定,若是他不想出去,江恒就是搬出他的祖父,也不会让魏青山带走魏松庭。 魏昭华看着魏松庭的模样,心中一阵担忧,也不知道经历了昨天那样的变故,魏松庭将会怎样面对魏青山。 魏松庭点点头,“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是要面对的,我出去看看就是了。” 魏昭华和江恒担忧的看着魏松庭,魏松庭的性子的确不是懦弱退缩的人,但是也不是那种能轻易地接受一切不好事物的人,尤其是这种不好,来自他的亲人。 江恒跟着魏松庭走出去,魏青山在看到魏松庭掀开帘子的一瞬间怒气就不打一起来,指着魏松庭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肖的嫡子!怎么能如此陷害你的弟弟!” 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魏松庭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昨天的场景历历在目,不管怎么样,魏青山都应该看到是自己救了魏默鹏啊,又怎么会是自己害了他呢? 江恒在一旁脑子飞速的运转着,消耗着魏青山说出这话的目的,心中想着魏青山这是演的哪出戏i?昨天下人禀告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这一点啊? 里面的魏昭华则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问题出在马身上,魏青山必然知道了马是被人下过药的,而唯一有目标给魏默鹏下药的人,就是魏松庭! 但是那个药明明是魏默鹏给魏松庭下的,到是被自己偷梁换柱了一番,这样一来,岂不是都是自己的过错才害的魏松庭既受了伤又落下了坏的名声? 魏松庭想要争辩,但是魏青山丝毫不给魏松庭机会,等到魏松庭缓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魏青山放到在地上。 江恒急忙出手制止魏青山的招式,上前接住魏青山的武功,两个人打在一起。 魏松庭跪在原地,迟迟不肯起来,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心中却是比身上的痛苦还要难受百倍。 魏青山久经战场的磨砺,纵然江恒这个新起之秀十分的强大,但依旧不如魏青山的老练。承受了魏青山的几招之后就被打倒在地上。 眼看着魏青山又要使出招式对着魏松庭,江恒的心跟着揪起来,想要站起身制止住魏青山,但是全身却没有力气。 魏青山一掌就要打在魏松庭的身上的时候,被人大喝住,“放肆,营地里一族之人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所有人都听出了来人的声音,但是魏青山仍然一意孤行,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掌直直的朝着魏松庭的身上下去。 “砰!”的一声,魏青山被反弹回去,众人看着沈措白迎上魏青山一掌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但是魏青山却后退几步,心中暗暗惊讶,原来他们的少年太子,已经这么强大了,身经百战的将军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就连魏青山本人都有些诧异,想不到沈措白这样养尊处优的地位,居然也会对自己这么严苛的练出强大的武功。身为习武之人他很清楚每一次功力的提升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魏青山稳定下心神,对着沈措白躬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四皇子。” 江恒抬头,才看见跟着沈措白前来的,还有沈琛墨。沈琛墨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魏松庭,“呦!魏大公子这是怎么了,行这么大礼?” 魏松庭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一直没有反应过来。 还不待魏松庭反应过来,沈措白就开口说道,“好了!都在说些什么?魏将军是国之栋梁,居高位,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沈措白话中警告的意思不言而喻,魏青山听见沈措白的话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在营地里受这么大的责骂,岂不是让他以后在军营里无法立威?但是沈措白的身份摆在那,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没有理由反驳。 沈琛墨在一旁看着这个架势,不由得暗自恨魏青山的胆量。“太子殿下先不要动怒,不如先听听魏将军怎么解释?将军多年征战,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第三十五章 谋杀庶弟? 魏青山看见沈琛墨的眼神,即刻会意。抱拳行礼大声地说道,“太子殿下,着实是老臣教子无方,教出这样一个六亲不认的逆子,谋杀庶弟,就算是旁人也无法忍受的吧。” 在场的人都满脸吃惊的听着魏青山的话,看着魏松庭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久闻魏家大公子温和尔雅,原来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魏松庭倒是丝毫不诧异,像是知道了魏青山要这样说是的,脸上不怒反笑,“对!我就是谋杀庶弟!他该死!” 听见这句话的人不由得感觉到后背嗖嗖的冷风,原来魏将军说的竟然是真的?谋杀庶弟?这么说魏家二公子坠马的事情就是魏家大公子谋划的? 众人不敢妄自猜测,心中却隐隐的期待着结果。 沈措白微微皱起没头,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魏松庭竟然这么意气用事? “魏松庭,你要对你说出话的负责!”沈措白有些不耐的说道,现在只要反驳一下,那么一切就都没有盖棺定论,想要证明清白轻而易举。 魏松庭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江恒就率先开口,“太子殿下不要怪罪松庭,一切都是我的意思,是我看不惯魏家二公子,才在马上动了手脚。” 沈琛墨好笑的看着这一切的变故,看着江恒的态度,意思就是要保护魏松庭喽? 沈措白脑子飞速的转着,也明白了这其中的门道,听到江恒的话,沈措白却是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这样,只要有人承认,那么就可以保护好一个人。 “这件事情太过复杂,等到祭天大典结束之后在进行审理吧。本宫会亲自督审。” 沈琛墨见沈措白想要把事情压下去,心中看戏的心情更浓厚了几分,他们现在都心知肚明,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但是沈琛墨忽然之间特别想看见沈措白吃瘪的样子,似乎这样才能让沈琛墨高兴。 沈琛墨不动声色的在一旁又给魏青山使了一个眼神,魏青山虽然不情愿,但是又不敢不做。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太子殿下,犬子还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若是得不到清白,臣内心不安啊!” 众人看着魏青山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大公子这样心狠,二公子又受了那么重的伤,魏家当真是祸事连连啊。 “就是啊太子殿下,此事涉及到魏将军府上,况且还有江公子府上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不定会传成什么风言风语,还是及早的换回清白最好。” 沈琛墨在一旁添油加醋,江恒和沈措白都有些不耐烦,但是又没有办法表现出来。江恒担忧的看了看营帐里面,希望魏昭华能够耐住性子,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再出来,不然的话,就是更大的麻烦了。 注意到江恒的眼神,沈琛墨觉得这出戏越来越好看了,又看了看一旁的沈措白,这样的两个人如果同时对一个女人动心,那岂不是很有看头?也不知道里面的魏昭华知不知道,现在她的家里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出来辩解一番呢。 “既然如此,就去本宫的营帐里好好地说一下吧,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应该公道不是。” 沈琛墨见沈措白想要支开众人,心中怀疑更甚。就算是魏松庭和江恒都认了罪,少了魏昭华这条大鱼,沈琛墨也总感觉让沈措白赚了。 沈琛墨计上心头,“魏大公子你怎么了?” 听到沈琛墨的大声呼喊,众人都吓了一跳,急忙看向一旁跪着的魏松庭,众人更加诧异,这魏公子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魏松庭,沈措白和江恒却好像忽然明白了沈琛墨的意思,诧异的看着营帐门口,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让魏昭华出来。 安阳看着营帐门口呆若木鸡的魏昭华,在听到魏家大公子怎么了的时候,安阳都有些揪起心来,想要透过营帐看看外面的情况,但是却没有拦住一旁的魏昭华,安阳急忙的跟上前去。 果然,在众人的注视下,魏昭华走了出来。 魏松庭和江恒的担忧更甚,沈措白却忽然松了一口气,这样才是魏昭华,敢做敢承认,这样的魏昭华才值得他喜欢。 沈琛墨一脸笑意的看着在场的人的表情,心中忽然觉得甚是好笑,看着出来的魏昭华一脸的坦然,觉得更加的有意思。 魏昭华的模样告诉别人,这不是沈琛墨诈出来的,而是她魏昭华自己走出来的,心甘情愿的走出来的。 魏青山看见魏昭华,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魏昭华,大声骂道,“想不到你这个逆女也在这里,擅闯秋猎场,那可是死罪!说!你是不是也帮着你的好哥哥谋害你弟弟了?” 魏青山毫不犹豫的就给魏昭华盖上罪名,魏昭华不免觉得好笑。周围不知情的人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个下人服饰的人,丝毫不明白他们说的都是什么。 魏昭华摘下脑袋上的发带,长长的秀发落在肩上,风中吹起几缕发丝,众人见状才恍然大悟,原来面前这个“下人”就应该是魏将军口中的逆女了,那么她就是魏家大小姐了? 魏昭华不慌不忙的跪在地上,对着沈措白行了一礼。 “魏昭华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四皇子。” 沈措白抬起手,“魏大小姐不必多礼。” “魏家大小姐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沈琛墨笑着就要扶起地上的魏昭华,魏昭华不动声色的站起身多开沈琛墨的手。 沈琛墨收回自己的手,也不再勉强,只站在魏昭华旁边。 沈措白的眉头更深,语气中也越来越不善。“四皇子注意好自己的行为,不要唐突了魏大小姐。” 沈琛墨看见沈措白吃醋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真是难得这样的情况,能够看到沈措白这样子,沈琛墨心情大好,意犹未尽的看了一眼魏昭华,离得远了几步。 魏青山见自己被晾在一旁,心中更加不痛快。 “逆女!还不快快认罪!难道非要我把你交给大理寺吗!” 听到魏青山的大骂声,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看着面前的女子,总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 “魏将军稍安勿躁,我已经解释过了,是我一时糊涂,害了魏二公子。”江恒打断魏青山的话,看着魏青山的眼神也不再和气。同魏青山这样的人,不必再有什么客气! 魏青山面对江恒,多少都有些忌惮,不说他祖父比魏青山的官高多少,就单单江恒在军中的声望,都已经快要超过他这个镇国将军了! “那江公子倒是说说,是如何陷害的魏家二公子,害的魏家二公子坠马的呢?”魏青山纵然有所顾忌,但是沈琛墨却是无所顾忌的。 江恒有一瞬间的呆愣,想了想,“我在秋猎场设下陷阱,惊了魏二公子的马,才害的魏二公子坠马!” 沈琛墨哈哈大笑,“江公子还是不要说笑了,是魏二公子的马被人下了药才会受惊,根本不是什么秋猎场上的陷阱。” 江恒一时间有些着急,若是他不能抗下这些污名,那么魏松庭和魏昭华就会有很大的危险。 “既然是被下了药,那么可能是养马的马夫做的,魏松庭此人我敢担保,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江恒大声地辩解道,希望自己的话能够带来一点点机会。 “哦?担保?你拿什么担保?”沈琛墨一下子来了兴致,饶有趣味的看着江恒。 “江恒!你给我闭嘴!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与其他人无关!”魏松庭也十分着急,在这种时候,魏松庭能够有江恒这样的朋友,固然感动,但是更不能让朋友为自己担下黑锅。 沈琛墨像是没有听见魏松庭的话,依旧在紧紧的看着江恒,等待着江恒的回答。 “我拿我江家的满门荣誉,以及我这颗项上人头作担保!” 沈琛墨听见这话满意的笑着,抢在沈措白制止前说道,“既然江公子愿意赌,那我们就赌一下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魏大公子做的!” 沈措白心中思绪杂乱,看着江恒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这样的一个少年英才,怎么敢拿前程去赌一个未知数,是兄弟情深?亦或者是和自己一样想要保护某个人呢? 沈措白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魏昭华,心中忽然觉得烦躁。 “既然是下药,那么马夫呢,马夫当时在做什么?”沈措白开口问道。 安阳在魏昭华身后吓得直哆嗦,急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明察啊,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小人都是按照正常的养马程序,不敢有任何怠惰啊!” 安阳在原地狠狠地磕着头,他没权没势,比不得魏松庭江恒等人,连赌注都没有。 魏青山在此时看着魏昭华,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安阳入府多年,一直本本分分,自然不会是他!魏昭华,你这身打扮,是不是扮作马夫把药下在了你弟弟的马里!” 第三十六章 擅闯秋猎场,该当何罪? 魏昭华看着魏青山着急的样子,觉得格外的有趣,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魏青山自导自演一出好戏。 周围的人也猜不透魏昭华的心思,不敢多想多说。 江恒看着魏昭华处在风口浪尖,心中更是着急,这一幕落在沈措白眼里,让沈措白有些不知所措。 魏昭华上前几步,走在魏青山前面。因着事情很乱,沈措白一直都没有让魏青山起来,魏青山就一直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见魏昭华朝着自己走过来,心中隐隐的有些害怕,但是看了看魏昭华不过一个寻常女子,又能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呢? 魏青山又坚定了几分,看着魏昭华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敌意。 魏昭华在魏青山面前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魏青山。 “我扮作马夫,的确看到有人下毒,但是那个人不是我。”魏昭华坦坦荡荡的说道,“昨晚午夜时分,一道人影闯入马厩里下毒,我胆子小就躲在暗处没有敢上前,况且夜黑风高,我也看不清是谁。” 魏青山冷哼一声,眼中的不屑让人看了觉得很不舒服。 “魏昭华,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逆女!做过的事情不敢承认,竟然还编出小孩子的故事来哄骗我,你当我是傻子,那么四皇子呢!太子殿下呢!?” “为什么不相信我呢?那么你相信什么?相信是我和哥哥合谋准备加害魏默鹏?那你的证据又在哪里?” 魏昭华一连串的问话让魏青山有些发愣,就连周围的人也开始渐渐的明白,魏将军怎么会这么在乎二公子,就连大公子和大小姐都可以被忽视和敌对? “魏昭华,你看看清楚,你的弟弟正因为坠马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昨夜扮成马夫偷偷进了马厩,出事的时候只有你哥哥在场,你让我怎么相信?” 魏青山大声的说道,魏青山每多说一个字,就让魏松庭的心多伤一分。 “其一,马夫不单单有我,也有别人看到有人潜入马厩。其二,魏默鹏出事的时候,是哥哥救了他,如果没有哥哥,魏默鹏现在就是在棺材里躺着!” “还有其他人看到有人潜入马厩,是谁?”沈琛墨在一旁看见魏昭华和魏青山吵的热烈,觉得好笑的同时有想要添油加醋一番。 魏昭华低下头,心中思量着要不要说出来实情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是我,我昨晚和魏姑娘在一起。” 江恒一脸严肃地说道,“昨晚我认出魏姑娘,就把魏姑娘安置在马厩旁边,我拉着魏姑娘过去的时候,不少的侍卫都有看到。” 沈琛墨望向左右两旁的侍卫,果真侍卫们点点头。 沈琛墨握了握手中的拳头,脸上忽然又想起什么是的,“可是这只能证明你们两个在一起,不能证明你们看到了什么人潜入马厩下毒,除非你们找到更有利的证据才是。不然的话,嫌疑岂不是更大?” 看着沈琛墨微微眯起的眼睛,魏昭华忽然觉得心里十分寒冷,这样的一个人,真是心机深沉,怪不得自己前世能够那么轻易的上了他的当。 许久之后的沉默,在场的人都没有话说,就连魏昭华都在低着头想着怎么破开沈琛墨的结。 “那如果说,本宫也在场,看到了,算不算什么证据呢?”沈措白温和的声音响起,让人听起来格外的舒适。舒适之后,人群只剩下震惊。 “太子殿下说是,就自然是。”沈琛墨反应最快,满脸笑意的点点头,等的就是沈措白的这句话,沈措白愿意为了魏昭华站出来说话,那简直是太阳从东边出来了。 “太子殿下,此事涉及到犬子性命,还希望太子殿下公正。”魏青山磕了一下头,抬起来说道。 沈措白淡漠的看了一眼魏青山,走到魏青山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魏青山,“将军应该认识这个。” 魏青山看向沈措白的手上,是一块精致的玉佩,上面的鹏字有些刺眼,魏青山认识,这是魏默鹏满月的时候,自己让人特意定做的,怎么会? “老臣认识,正是犬子的爱物,不知道怎么到了太子殿下手上?” “这是昨夜马厩里的黑衣人留下来的,你若是喜欢,就给你家二公子带回去吧。本宫已经派人去了二公子的住处,应该一会就会有什么线索,到时候将军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沈措白把玉佩扔在魏青山的面前,魏青山拿起玉佩,心中更是忐忑不安,按照沈措白的说法,那么昨晚潜入马厩下药的人就是魏默鹏。这样一来,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放? “太子殿下真是深藏不露,想不到我们困惑的事情,都在太子殿下的运筹帷幄之中。”沈琛墨笑着说道,眼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沈措白站到沈琛墨旁边,“本宫做事,轮不到你置喙,今日之事不管结果如何,日后我若是在听到半点风声,那所有人就都去乱葬岗再相聚吧。” 沈措白的话不怒自威,让人听了不由得肃然起敬。沈琛墨心中怒气未平,一波又起。嫉妒的心思似乎是藤蔓一样一点点束缚着他的心脏,凭什么?凭什么他沈措白有天生的王者之威?凭什么他沈措白就要压自己一头? 在场的人都明白沈措白的意思,王者之怒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承受的,只能唯唯诺诺的遵命。其实这样倒也是件好事,对于及其爱面子的魏青山来说,还算是少丢些人。 “太子殿下,有发现!”远处跑来几个侍卫,为首的对着沈措白行了一礼,将手中的一个药瓶递到沈措白手中。 “你是马夫?你来看看这个药是什么?”沈措白仔细的看了看药瓶,又把药瓶扔到安阳的面前。 安阳一时间没有想到沈措白会给自己东西,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捡起药跪拜了几下才应道,“小人这就看看。” 安阳打开药瓶,刚要闻一闻,就被扑面而来的一股味道冲撞到了脑子,一下子把瓶子拿开鼻口,一脸嫌弃的对沈措白说道。 “太子殿下,这是烈性的乱神散,是对马的毒药哇,就算是人服下,都会神志不清,精神癫狂,更何况是马?” “所以说,魏二公子的马很有可能就是被人下了这个药才会癫狂的促使魏二公子坠马?”江恒在一旁急忙顺水推舟的说道。 “也就是说,魏二公子给自己的马下药,然后让自己受伤?”沈琛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太子殿下果然断案如神。” “魏二公子当然不是傻子,不会给自己下药,那么他是想要给谁下药呢?魏家的马都放在一起,魏将军自是与两位公子的马匹不同,魏将军一向对于嫡庶一视同仁,大公子和二公子的马几乎难以辨认。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 江恒有理有据的说道,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是也达到了人人都理解的地步。 谁会傻傻的害自己,除非是月黑风高,下错了药! 魏青山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这一切实情他不是不知道,甚至那个药都是他给魏默鹏的。他只是气,气魏松庭和魏昭华相安无事,自己心爱的魏默鹏却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气自己重视的人呆呆愣愣,气魏松庭二人能够如此聪明。 “魏姑娘明明都看到了有人下药,为什么今日清晨不告诉魏将军,甚至是两位公子呢?”沈琛墨紧盯着魏昭华,心中的怒气好像想要在眼中发泄一样。 魏昭华笑了笑,“我是女子,擅自闯入秋猎场,是死罪,怎敢再出风头?江公子是外人,多说无益。至于太子殿下,哪里会想得到有这样心肠歹毒的人,想要残害嫡兄呢?” 魏昭华笑的坦然,从谋害庶弟到残害嫡兄,这两个罪名,听起来孰轻孰重谁心中都有定数,纵然魏青山不在乎嫡庶之别,但在场的谁不是达官显贵,不注重血统的传承? 沈琛墨尴尬的笑笑,“魏姑娘对我东齐的律法还是很清楚的,那么就请太子殿下定夺,魏姑娘擅闯秋猎场,该当何罪?” 魏昭华看着沈琛墨的笑,感到不寒而栗。其实沈琛墨所有的事情,都是在给自己擅闯秋猎场做铺垫,他真正的目的,真正要处置的人,根本就不是魏松庭,而是魏昭华! 江恒到这也总算是幡然大悟,看着旁边的魏昭华,心中也顿感无力,做了这么多,洗得了其他的罪名,擅闯秋猎场,那可是东齐律例,谁也更改不得。 四皇子说说,什么人才不算擅闯秋猎场?”沈措白倒是放松了许多,一脸淡然的问道。 沈琛墨看见沈措白的变化心中忽然一颤,沈措白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怎么可能这么镇定?明明魏昭华都已经进入了沈措白的心里,沈措白不可能不在乎啊。 “按照东齐律例,闺阁小姐,宫廷贵妇,凡女子者,无召无令,无功无事,不得踏入秋猎场。”沈琛墨佯装淡定的回答道。 第三十七章 不期而至 “原是如此,那是谁告诉你们,魏姑娘是无召无令,无功无事的女子了?”沈措白好奇的问道,但是谁也不敢搭话。 沈琛墨定定的看着沈措白,等待着沈措白的下一句话。 “魏姑娘是本宫下命令带进来的,本宫的令,对四皇子来说可好用?” 沈琛墨微微行了一礼,脸上依旧陪着笑意,“太子殿下既然下了命令,那自然没有人敢质疑。” “本宫本想让魏姑娘直接与女儿家的身份进来游玩的,却没想到魏姑娘顾忌东齐律法,非要乔装一下,本宫也阻拦不得,却没想到闹出这样的误会出来。” 沈措白大声地说道,“女儿家本就是不该进来的,却因为本宫的私心让众位多疑了,本宫在此陪个不是。” 众人心领神会,沈措白说的私心,难道还不够清楚吗?不由得多打量几下面前的魏昭华,也不知道尘土下是什么样的天人之姿,能够让太子殿下有私心? 看见沈措白谦卑有礼的解释,沈琛墨悄悄地攥了攥自己的拳头,眼神中不自觉的阴冷了几分。因为你是太子,所以你就可以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颠倒是非黑白也没有人敢反驳。因为你是太子,所有的人就都要听你的话。 “太子殿下不必忧虑,我等自然懂得太子殿下的一片苦心。”江恒适时的说道,心中却是痛苦万分,沈措白的意思谁都明了,那么魏昭华呢,是不是也对沈措白有私心? 有了江恒的台阶下,沈措白倒也自然。“既然如此,这本就是一场闹剧,魏将军过于冲动行事,还伤了自家人的心,本宫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魏二公子品行不端,心狠手辣,这样的人就算是世家公子,也不能在入朝为官,免得有一日祸害百姓。” 魏青山听见这话甚至比刚才还要震惊,沈措白的意思是……从此以后,不管魏默鹏有多么的优秀,都不能再入朝为官。那对于一个世家子弟,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就算对一个男人来说,不能施展抱负,岂不是痛苦的折磨。 “将军有异议?”沈措白的声音再响起的时候,魏青山才缓过神来,急忙跪在地上磕了头,“臣遵旨。” 沈措白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魏松庭和江恒两个人兄弟情深,倒是让本宫刮目相看。你们两个若是不嫌弃,就先去东宫随我历练,他日去留也随你们自己。” 魏松庭和江恒两个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东宫历练,那就相当于辅佐半个君王,不说现在就是人前显贵,等到将来沈措白登基,那他们两个人就是封王拜相都是有可能的。 “你们两个莫不是也有异议?”沈措白好笑的看着两个人的反应,提醒着两个人的失态。 两个人反应过来,急忙跪在地上欣喜若狂的答应。“臣领旨,谢太子殿下恩典。” 沈措白满意的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大家就都各回原位就是,本宫也先回去了。魏家大小姐聪明睿智,大方得体,今后可随时陪着兄长一起前来东宫。”、 沈措白留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众人纷纷行礼。魏昭华跪下的时候不自觉带着笑意,其他人看见魏昭华的笑更是心领神会。魏家大公子入东宫当差,那魏家大小姐入主东宫,岂不是更好? 沈琛墨看着这一幕觉得有趣万分,打量了魏昭华几眼也就离开。 魏昭华起身和江恒一起扶起魏松庭,三个人也不理会一旁的魏青山,兀自进了营帐。 留下的魏青山满脸的沧桑,好像一瞬间苍老了十岁。许是跪着的时间太长,魏青山竟没走出几步就跪在地上起不来,还是由侍卫带回去的。 进了营帐的安阳最先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对着魏昭华,小心翼翼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大小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竟然是大小姐,若是多有唐突,大小姐见谅,饶了奴才这条狗命。” 魏昭华看着安阳的模样,倒也有些好奇,“你出身魏府,竟然不认识我,也真是奇怪。” “他是我在多年前的逃难的灾民中捡回来的,我不敢张扬,就背着父亲把他安排在了马厩,后来还是没有瞒住,被责骂了一番。” 魏松庭解释道,“安阳一直都没有服侍过人,只是和马做朋友,就连府里的下人都不喜欢这样的安阳。” 安阳听着魏松庭的话,隐隐的有些难过。这些年来的苦痛让他倍感乏力,但是为了生存,又逼不得已。 魏昭华扶起安阳,温和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跟着我吧,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还没有人欺负你!” 安阳不可置信的看着魏昭华,忙摇摇头,“不不不!我什么都不会,跟着大小姐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可以学,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又有什么学不会的。况且我身边刚刚好就缺一个学东西的人,你不愿意吗?” 看着魏昭华俏皮的样子,安阳几乎有些迷了眼,伸出手来打了自己一巴掌,安阳才缓过神,惊喜的说道,“那!那我就跟着大小姐了!” 就连一旁的江恒都有些被逗笑了,几个人的气氛也不在压抑,没有了刚才的沉闷,魏昭华坐在魏松庭的旁边。 “哥哥,这些都过去了,你是将军府嫡子,不管别人愿不愿意,你都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魏松庭直视着魏昭华的眼睛,狠狠地点了点头。 从此以后,魏松庭再也没有忘记魏昭华的话,跟没有在寄人篱下,再妥协与人。 魏昭华没有了身份的束缚,也就打扮成了家常的样子。反正沈措白已经在那么多人面前昭告了她的身份,那她就更没有什么顾忌得了。 众人在秋猎的晚上就已经聚过餐,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各自玩耍,一直到祭天大典的时候再同去了。 沈措白为了魏昭华,特意在自己的营帐旁边又重新搭了一顶帐篷,魏昭华住在里面,倒也舒适。 魏昭华正在营帐里吃着下人送来的晚饭的时候,沈措白不期而至。 魏昭华看着不戴面具的沈措白,心中的感慨难以言书。这样一张熟悉的脸,曾经厌恶的不行,现在却又喜欢的不行,人生当真是个有趣的事情。 “怎么?自己吃不想让我吃?”沈措白笑着坐到魏昭华旁边,魏昭华没有行礼,没有谦卑,这样的感觉让沈措白觉得很自然,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魏昭华腾了个地方,自顾自的吃着,“只有一双筷子,你若是喜欢,那就吃手抓饭吧。” 听到魏昭华的手抓饭,沈措白被逗的哈哈大笑。若是其余人看到他们往日里冷若冰霜的太子殿下还会有这么和蔼的时候,一定会震惊的以为自己脑子有问题。 “怎么?你不是想和我一起吃饭吗?”魏昭华故作无知的问道,眼睛大大的看着沈措白。 沈措白刮了刮魏昭华的鼻子,“我吃过饭了,就是想来看看你,你没有事情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魏昭华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再沈措白面前转了一个圈,然后又坐下,“那你看到了。我挺好的,吃的下去饭,走的动路,还能和你说话。” 沈措白把魏昭华拉入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抱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碰坏了魏昭华是的。沈措白把头靠在魏昭华的肩上,“你知道的,我不是来看这个。” 魏昭华想要挣脱沈措白的怀抱,却被沈措白牢牢地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魏昭华耐着性子,依旧温柔的说道,“我不怪你瞒着我你的身份,也不怪你把我放在风口浪尖。我能理解你,而且我要谢谢你。” 沈措白似乎有些诧异魏昭华的话,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你是太子,身份本就不能轻易暴露,而你让我在众人的目光下,也是因为当时四皇子欺人太甚,你要保护我而已。如果不把咱俩的关系说的那样一些,恐怕我就要按照死罪处置了。” 沈措白一方面诧异于魏昭华的懂事,一方面又觉得魏昭华这样子本来就是她的性格。沈措白忽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就算所有人都指责他,他也愿意一意孤行下去。 “嗯!”沈措白闭上眼睛,“昭华,你是我的水源,在我最贫瘠的时候,是你救了我。” 魏昭华看着肩膀上的沈措白忽然冒出来这样的一句话,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在胡说些什么?” 沈措白摇摇头,不再解释。 江恒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措白抱着魏昭华,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模样。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饶是江恒反映了半天,也是等到沈措白和魏昭华分开后才清醒一些。 “参见太子殿下。”江恒不动声色的行了一礼,沈措白却好像听到了一种悲伤地感觉。 “不必多礼,既然你有事情找魏姑娘,那本宫就先走了。” 第三十八章 我可没有逼你 沈措白从座位上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临走前不忘再回头看一眼江恒和魏昭华,魏昭华也不说话,权当做没有看见。等到沈措白离开,魏昭华才拉着江恒坐在桌子旁边。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模样?”魏昭华给江恒倒了一杯茶放到面前,为自己也到了一杯,拿到手中却不喝,轻轻地摆弄着。 江恒接过魏昭华递过来的茶水,话到嘴边又被吞了下去。 “我那天晚上的确是和太子殿下在一起看到了魏默鹏进入马厩下药,但是他没有下错药,是我们换了马。”魏昭华淡淡的说道,她几乎能够猜到,江恒到这来的目的,那样聪明的人,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误解的。 “你怎么会知道魏默鹏会进入马厩下药,你是有备而来,马夫的打扮肯定也不是凭空而来。”江恒看着魏昭华,想要从魏昭华的眼中得到什么信息。 魏昭华低下头,她总不能和江恒解释说,自己前世已经经历过一次,重新来过她当然对什么都很清楚? “魏默鹏的药,我在他出门之前就注意到了,所以才猜测魏默鹏会加害于哥哥。我只是担心哥哥,并没有其他的意思。魏默鹏自作自受,况且哥哥为了救他也受了伤,本就公平。” 江恒看着面前的魏昭华,静静地喝着茶。两个人许久都不在说话,空气中却也不觉得尴尬。 过了很久,江恒才再次开口,话说的颤颤巍巍,其实江恒是不打算问的,这句话在嘴里兜兜转转许久,经自己说了出来。“你怎么和太子殿下……认识的?” 魏昭华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江恒,你相信命中注定吗?命中注定就是,不管为什么,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偏不倚刚刚好遇上。” 江恒看着魏昭华满脸的幸福模样,心中的悲伤扑面而来。“太子殿下将来若是继承大统,那么你也只是后宫之中的普通妃嫔,在后宫中耗尽时光,又何苦呢?” 魏昭华扭过神来看着江恒的眼睛,“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算是苦苦等待一千人才能换来他的一次回眸,那么谁都愿意做这场交易。” 江恒看着魏昭华发光的眼睛有些呆愣,许久才反应过来魏昭华眼里的光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魏昭华口中那个喜欢的人。 “松庭还在营帐里,我回去看看,你好好休息吧。”江恒颤抖着说完这句话,就放下手中的茶杯,就是在魏昭华的营帐里落荒而逃。 出了营帐的江恒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天色就像是他的心情。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竟然也对魏昭华动了情。 太阳升的很高的时候,阳光打在了魏昭华的脸上,魏昭华皱皱眉,准备踏出营帐的脚又收了回来。 安阳端着野味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打趣道,“我就说大小姐较弱,外面的阳光都会把大小姐打回来!” 魏昭华看着桌子上的美味,心中却一点想吃的欲望都没有。坐在桌子旁,魏昭华悠悠的开口,“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打猎打了多少,吃了这些天还没有吃完。” 安阳看着魏昭华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我的大小姐,这可是别人想吃都吃不上的东西啊,你怎么这么不知足?您吃的,那可都是太子殿下打回来的野味,除了您以外,别人都吃不起,自然是多些。” 魏昭华听到沈措白的时候,才忽然有了精神。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应当是个羊腿一样的东西,在火的烘烤下有些发黑,但是还是难以掩盖它所发出的阵阵清香。 “若我是个男子汉,必然打的比他们都要多,今年的秋猎魁首,是谁着?”魏昭华拿起一块肉,放在嘴边轻轻地吃着,顺道给安阳扯下来一块递过去。 安阳本来也很拘谨,但是看见魏昭华热切的眼光,也就不在推脱,坐下来和魏昭华一起吃。 “大小姐不知道,以前皇上主持的时候,年年都是太子殿下夺得魁首。但是今天太子殿下主持,又怎么好意思在争魁首的位置。今年是江恒江公子赢了。” “那太子殿下有没有奖励给江公子什么东西?” 魏昭华想起江恒的身姿,以及那天江恒在马上的模样,倒也觉得配得起魁首的位置。 “江公子也是受宠若惊,一时间到没有想到合适的奖赏,太子殿下就留下了承诺,要给江公子机会日后使用呢!”安阳的话里多了很多羡慕,若是可以,安阳这样的年纪,也正是应该像哥哥和江恒那样一展抱负。 “能够得到太子殿下这样的承诺,也着实不错。”魏昭华点点头,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拉着一旁的安阳就要出去。 安阳见自己还没有收拾,又看见魏昭华急冲冲的样子,有些害怕。“大小姐!大小姐!你做什么!我还有事做!” 到了营帐外面,魏昭华才放开安阳,眺望了几下远方,“你今天的事情,就是陪我去狩猎!” 安阳张大的嘴巴足够塞得下去一个鸡蛋,秋猎场,狩猎,这些听上去就好像是只有世家子弟才能做的事情,他怎么能去?况且,他也不会。 但是安阳忽略了魏昭华的脾气,尽管安阳百般挣扎,但是依旧被魏昭华拉着到了马厩里。 “这里面一定有空闲的马匹,你我各自挑一匹,我们去看看!” 魏昭华看着诺大的马厩,走进去就一个个的查看。每个人的马都有标示,没有标示的就应该是空闲的马匹。 魏昭华正在一心一意的找着马的时候,正好发现一匹马没有标示。魏昭华顺着马头打量起面前的这匹马,洁白的马身,矫健的四肢,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 这马要比其他的马高一些,自然魏昭华这样的个子想要上去就更麻烦一些。魏昭华抓住马绳,踏上马鞍,就要骑上去。 “我的大小姐!快下来!”安阳大叫的声音把魏昭华下了一跳,好奇的看向不远处的安阳。 “怎么了?你找的你的马了?” “原来你是在找马,若是这匹马你可以骑,就送给你了。”沈措白诙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魏昭华才发现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我想去秋猎场里面打猎!”魏昭华毫不忌讳的说到,看着魏昭华一脸的大义凛然,沈措白没有憋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你要去打猎竟然和你要打仗似的,我今日没事儿,陪你好了!”沈措白就要翻身上马,被魏昭华一把拉住。 “你要干嘛!自己骑马自己去找,这是我的!” 看着魏昭华一脸凶悍的样子,沈措白脸上的笑意更深,这样子霸道的魏昭华,他还是第一次见呢,不知道魏昭华还有什么其他的模样,沈措白期待的想着。 “昭华不要胡闹!这是太子殿下的马!”魏松庭和江恒从后面走过来,对着沈措白行了一礼。沈措白摆摆手,想要看魏昭华吃瘪的模样。 但是魏昭华却全然不在乎,“那我换其他的好了。” 看着魏昭华转身欲走,沈措白忽然慌了一下,急忙拉住魏昭华要走的手腕。 “你若是喜欢,本宫送给你又何妨?” 魏松庭和江恒感慨于沈措白对待魏昭华的用心,但是魏昭华却心中一阵不爽快。无人时自称我,但凡有人就自称本宫。若是一直这样子变换,不知道沈措白会不会觉得很累。 但是魏昭华没有表现出来,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扭过身来甩开沈措白的手。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没有逼你!”说完,魏昭华就踏上马鞍,抓紧马绳准备上马,但是马背有些高,魏昭华难免有些吃力。沈措白也不出手相助,只和魏松庭江恒安阳四个人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魏昭华。 纵然是江恒和魏松庭知道魏昭华骑马的技术了得,也还是不自觉的为魏昭华捏了一把汗。 当魏昭华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背上的时候,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个人,即便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但是也足以让下面的人震惊。 魏昭华的眼神中,有着他们看不懂的骄傲。此刻的魏昭华就好像是要远离他们而去一样。看着面前的魏昭华,沈挫白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魏昭华自然不会理解他们的感受,夹着马背朝着树林里面跑去。沈挫白也不耽误,找到魏昭华旁边的马就骑了上去,也不再挑剔,朝着魏昭华的方向就追过去。 其余几人也不再耽误,找好各自的马骑上,泡在魏昭华和沈挫白的后面。 丛林深处的寂静,让魏昭华觉得十分舒适。前面窜过的一只兔子引起了魏昭华的注意。魏昭华的手从缰绳上松开,悄悄地取出弓箭,对准兔子的方向。 当魏昭华的箭准确无误的扎在兔子的身上的时候,就连身旁的沈挫白都有些看不清楚面前的人。魏昭华此刻的模样,饶是他见过无数的大家闺秀,都不如她女王一样的风范。 第三十九章 遇刺客 魏昭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兔子,就驾马朝着更深处的地方跑去。沈挫白对于这样的魏昭华,心中更加好奇,不知道魏昭华身上到底有什么事情,还是他所不知道的? 看着沈挫白追着魏昭华,魏松庭和江恒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沈挫白想来也并不是很想看到他们跟上去吧。既然这样,倒不如按照魏昭华的意思带着安阳练练骑射。 沈挫白注意到其余人没有跟上来,心中自然是对于几个人的想法有些赞赏的。看着魏昭华骑射的兴致越来越大,沈挫白也拿出弓箭,和魏昭华两个人一起射起来。 两个人越挫越勇,一路上的收获也越来越多,看着魏昭华脸上满意的笑容,沈挫白也难得一见的笑了笑。但是看清楚两个人的处境之后,沈挫白有些笑不出来。 魏昭华第一次来这里,自然是十分不清楚的。但是沈挫白不是第一次,这里是丛林的最深处,几乎都已经快要超出狩猎的范围,一般巡逻的侍卫都不会走到这里。 意识到这一点的沈挫白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叫魏昭华离开,但是听见附近的声音,沈挫白又收回了到嘴边的话。沈挫白不动声色的骑到魏昭华的旁边,轻轻地把箭递到魏昭华的手上,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记住那边是出口。” 听到沈挫白的话,魏昭华有些发愣,但很快就明白了。她没有练过什么武功,自然感受不到有别人的亲近,但是沈挫白练过,附近只要有人的声响,沈挫白就能感受的清清楚楚。现在的沈挫白不仅仅感受到了一个人,这明显的是一群人,一群来意不明的人。 魏昭华配合的接过沈挫白手中的箭,搭在弦上,朝着不远处的一只梅花鹿射过去。 箭正好射在梅花鹿的身子上,魏昭华还来不及开心的时候,数十个黑衣人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魏昭华和沈挫白的面前。纵然是魏昭华不懂武功,也可以轻易地看出来,面前的这些人各个都是顶级的高手。 沈挫白不自觉的挡在魏昭华的前面,魏昭华虽然心中有些隐隐的担心,看了看周围,江恒和魏松庭并没有追上来,若是沈挫白一个人对待面前的数十个人,恐怕真的是没有什么把握。饶是如此,魏昭华还是一脸的淡定。 “你作恶多端!谋杀庶弟!天理不容!今天我们就来取你的狗命!”为首的黑衣人大声的说道,沈挫白听到后不自觉的皱皱眉。 魏昭华听得清清楚楚,这群黑衣人如是说,那么一切也就都已经真相大白,魏昭华的眼神又冷了几分,看向黑衣人也不自觉地带着几分杀意。 当黑衣人们纷纷涌上来的时候,沈挫白还是对着身后的魏昭华大声的喊了一句,“走!” 魏昭华看着沈挫白在人群中的身影,虽然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但是依旧抵挡不住他们人多势众。魏昭华并没有按照沈挫白说的话离开,而是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沈挫白看到魏昭华的动作有些诧异吗,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把黑衣人有意无意的引到魏昭华的面前,当魏昭华把瓷瓶洒在空中的时候,沈挫白从马背上起来,做到魏昭华的后面,捂住口鼻驾着马离开。 魏昭华朝着身后的黑衣人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看到在原地自相残杀的黑衣人杀红了眼睛,根本就看不清楚谁是谁,就是一顿乱砍。鲜血四溅,血肉横飞,魏昭华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从心底难以掩盖的有一丝厌恶。 沈挫白抱紧怀里的魏昭华,加快了马的步伐,他不希望魏昭华看到那样的画面,在魏昭华的心理,应该都是美好的东西。 “沈挫白,你相不相信,天道好轮回,事事有因果?”魏昭华若有所思的问出这句话,沈挫白听到,自然是心中一震,他不希望还在年少的魏昭华就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敏锐和犀利。 沈挫白没有回话,两个人一路无言。 谋杀庶弟是魏青山给魏松庭冠上的帽子,相必刚才的黑衣人应该就是想要谋杀魏松庭的,但是因为没有见过魏松庭本人,才把沈挫白认错了。 但是能够把魏松庭恨到这个地步的,魏昭华的心理只猜到一个人——魏青山。想到魏青山那日对魏松庭的指控,以及处处针对,明明都已经把魏松庭伤到了极致,为何还要死死纠缠,不杀不罢休? 沈挫白的心理都有些寒意,出身在皇家的他经历过这些事情,甚至现在还在经历,但是想到自己的父亲都可以对自己的儿子下如此毒手,应当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寒心的事情了吧。 当沈挫白和魏昭华走出了丛林,看到外面焦急等待的江恒的时候,就已经心照不宣。 “臣护驾不周,请太子殿下降罪!”江恒跪在地上,一脸的愧疚。刚刚坐上东宫的伴读,怎么就这么不尽职尽责? “无事,魏公子呢?”沈挫白摆了摆手,这些事情本就不怪别人。 提到魏松庭,江恒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魏昭华,魏昭华的心理有些不好的预感。“魏兄我们三个遇到刺客,本来没有什么事情,但是魏兄有旧伤在身,现在正在营帐里修养。” 江恒的话音刚落下,魏昭华就朝着魏松庭的帐篷里面跑过去。若是魏松庭真的有什么事情,恐怕魏昭华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所幸,当魏昭华掀开帐篷的帘子的时候,安阳正在小心的为魏魏松庭擦拭着伤口。床上的魏松庭紧闭着双眼,脸上有些苍白,纵然是睡着了,眉头依旧皱着。 魏昭华小心的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安阳起身刚要打招呼,就被魏昭华制止,“你先下去吧,我和哥哥单独呆一会儿。” 安阳看着魏昭华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的点点头,把手中的纱布交到魏昭华的手上,悄悄地退了出来。 魏昭华坐在魏松庭的床边,若是寻常人家,谁家的嫡长子会受这一份苦难,魏青山对于魏默鹏的偏爱,就像是一根毒刺,扎在了魏松庭的心上。 魏昭华能把魏松庭的痛理解的清清楚楚,却也依旧没有办法替他承担。魏昭华开始怨恨自己的软弱无能,若非自己的执意要去狩猎,想必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若是自己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也就不会让魏青山这样肆无忌惮的乱来。 想到魏青山和魏默鹏,魏昭华的心理不自觉的涌上一股杀意,既然你无情,那就要怪我无义。 当沈挫白看到魏昭华发愣的眼光的时候,无奈的摇摇头,“都已经平安无事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沈挫白小声的安慰道,总是觉得面前这个比自己小的小女孩,好像有着比自己还要多的心事。 “你想要怎么做?如果非要对峙一番的话,魏青山自然是跑不了的。”沈挫白见魏昭华不说话,心中没了底。 许久,魏昭华才缓缓地摇摇头,从魏松庭的床边起来,和沈挫白走到了帐篷外面。 魏昭华看着狩猎场的方向发着呆,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不必了,沈挫白,谢谢你。魏青山一定会付出他该付出的代价,但还不是现在。” 沈挫白听到魏昭华如是说,心中才放新了些。沈挫白相信,魏昭华既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那么他就更加不用担心。 魏昭华暗自握紧了手中的拳头,魏青山,我怎么会让你一了百了呢?这样的痛苦,我自然是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当江恒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回到帐篷的时候,就看到帐篷外面的魏昭华,江恒有些诧异,急忙走上前去。 “昭华?你怎么在这里?” 魏昭华还来不及说话,江恒就急急忙忙掀开帐篷让魏昭华先进去,“外面风大,快进来!” 魏昭华手中握着江恒递过来的茶水,江恒看着对面与往日不同的魏昭华,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今日哥哥可知道刺客是如何而来?”魏昭华不紧不慢地问道,让人听不出话里的情绪。 江恒想了想,“我们遇到的那波人,明显是冲着魏兄来的,一上来就说是谋杀庶弟!这样的话,怕是谁停了都会多想。也正是因为这句话,魏兄气不过,才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魏昭华听到江恒的话,脑子里面千回百转。 “今日可有查到那群人的底细?” “出了这件事之后太子殿下就命我封了整个狩猎场,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好查的,只是江湖上几个不入流的帮派罢了。想必买/凶/杀/人的的人并没有什么经验,才会失手。” 江恒并没有直接魏青山买凶,一是不想伤害到魏昭华,另一个是现在也根本就没有证据说明是魏青山买/凶/杀/人。 听到江恒的话,魏昭华心中豁然开朗,如果按照江恒所说,那么就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买/凶/杀/人的根本就不是魏青山! 第四十章 威胁 魏青山本来就已经把魏松庭谋杀庶弟的事情推上了风口浪尖,并且他也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现在的他就是傻到了极致也不会再凭借着这件事情把自己葬送进去。 狩猎场里面早就埋伏好了人,并且不管遇到谁都要说几句谋杀庶弟的话,把祸水引到魏青山的身上。这根本不会是魏青山可以做出来的事情,更像是嫁祸! 魏昭华的心理千回百转,想着这里面的蹊跷。江恒看着魏昭华脸色凝重的样子,也觉得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如果真的是有人陷害魏青山,那么这个人是谁?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魏昭华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脸,心中微微一颤,不敢多想,也不再打扰江恒,起身出了江恒的营帐。 “明天是祭天大典,你不要到处乱跑。虽然狩猎场你能进来,但是祭天大典上还是不要放肆的好。”江恒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魏昭华的身影顿了顿,点了点头。 沈挫白对于自己的袒护是有目共睹的,他既然愿意那样的付出,自己又何尝不想给他少添些麻烦? 次日大早,当外面的钟鼓声冲天的时候,魏昭华还是没能忍住,从床上起来。 她也不是没有参加过祭天大典,前一世为后,沈措白的祭天大典,必然是要带着她一起去的。纵然她被别人说成妖后毒妇,沈措白能给自己的一直都给了自己。 安阳站在魏昭华身后,看着魏昭华发呆的模样,以为魏昭华是觉得在屋里待着没有意思,于是开口安慰道。 “小姐,你怎么了?今天我们不宜出门,但若是乔装打扮一下,也未曾不可。” 魏昭华从自己的思绪中缓缓了神,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怎么刚刚起床,这右眼皮就跳个不停。难道今天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魏昭华不敢多想,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就这样吧。” 看着魏昭华依旧闷闷不乐的样子,安阳不由得有些束手无策。 钟鼓声虽然依旧很响亮,但是却已经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们愈来愈远,望云峰山的高度,能够传过来声音并不稀奇,想来外面的时间,纵然是他们还没有开始祭天大典,也已经快了吧。 魏昭华那期桌上的兵书,无聊的看着,思绪却早就不知道已经飘去了哪里。 望云峰上,沈措白一席太子朝服,站在队伍的最前列,显得格外的冷峻高傲。身后的文武百官打量着前面这位未来的储君,心中也是充满了敬意。 这样年少有为的储君,是连当初的东齐的开国皇帝都所不能比拟的。看到这位储君,甚至都能想象到日后东齐的繁荣太平。 沈琛墨注意到身后众人的眼神,那是他日思夜想的,却也是他求之不得的。沈琛墨掩盖下自己的情绪,按照礼仪官的吩咐,做着自己的事。 当在众人的高呼千岁的声音中反应过来的沈措白回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臣民,大声的说道,“今日本宫代替父皇,祈求上苍念其勤政,赐我东齐国泰民安,祥和万家!” “国泰民安!祥和万家!” 跪在地上的人们附和着沈措白的话,声音响彻整个山林,就连山下的魏昭华都听得清清楚楚。沈措白在太监的服侍下起身,把手中举着的三只长香供奉在香炉上。 围坐在望云峰周围的僧人们开始一起念经祈祷,沈措白看着插在香炉上的香一点点顺着风往上面飘着,心中按捺不住的兴奋。早就有传言,若是祭天大典上的香冲天而去,那便是上天接受了祈求者的感应。 当围坐在一旁的老僧人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袅袅升起的青烟,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阿弥陀佛,行善者自有天佑,纵然历经磨难,也会得到太平和圆满。” 沈措白听到老僧人的话,刚想要问些什么,老僧人就已经闭上眼睛,嘴里念着佛经,并不想要理会沈措白。沈措白暗自记下老僧人的话,也不多做强求,听到太平和圆满。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形式,在众人得到满意的状况之后,祭天大典终于落下帷幕。 当众人准备下山的时候,沈措白站在高处,迟迟不下命令。 等到众人都有些好奇沈措白要做什么是后院,沈措白才大声的说道,“这是本宫第一次主持祭天大典和狩猎,不想竟然会冒出许多事故。这里想来许久没有别人看管了,必然是不够安全的。” 沈措白顿了顿,底下的沈琛墨勾了勾嘴角,似乎已经猜到了沈措白接下来要说的话。 “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本来应该还有三天的放送时间缩短为明天一天,我们就准备回朝。等到本宫派人把狩猎场在清理一下,定会再让诸位大人玩得痛快。” 众人虽然不解沈措白的意思,但是听到沈措白的保证,众人依旧没有什么话可以反驳。 “臣遵命。” 沈措白扫了一眼沈琛墨,见沈琛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心中虽然说不出的有些不舒服,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当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到达狩猎场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魏昭华听见外面的动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她知道,现在的沈措白一定累的满头大汗,浑身虚弱。 正这样想着,沈措白就换下了便装走了进来。 “今日可有无聊?饭菜吃的可还可口?” 沈措白坐在魏昭华的旁边,轻声的问道。 魏昭华放下手里的书,打量着面前的沈措白,倒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也不怎么显得狼狈。 “都挺好的,哥哥去祭天大典了?”魏昭华问道,她本来打算今天去陪着魏松庭的,但是没有想到魏松庭居然拖着病痛的身子也要去参加祭天大典。 沈措白点点头,“我把你哥哥和江恒带在身边,他们两个现在没有什么人敢轻举妄动,你放心就是了。今年的武试他也不必参加了,在东宫比那里都要强些。” 听到沈措白的安排,魏昭华也没有多说什么。武试是魏松庭一直以来的梦想,如果有可能实现,魏昭华相信魏松庭不会放弃的,哪怕现在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 “我已经下旨,后天就班师回朝。回了将军府,若是在有什么事情,我恐怕是不能好好的保护你了。在狩猎场出了这么多事情,想要京城不知道也很难。若是回去之后有什么变故,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面前的沈措白一脸紧张的样子,魏昭华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有什么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就是这样的一码事罢了。” 沈措白看到魏昭华轻松地样子,竟也跟着觉得不紧张起来。沈措白轻声的叹了一口气,魏昭华一直都是这样,是别人比不了的自信和自傲。 接下来的一天里众人也都没有什么兴致游玩,很快就要回去,还是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的。魏昭华看着帐篷里面的摆设,摇了摇头,纵然别人都有东西,但这里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她的。 魏昭华走到外面,既然都已经准别离开,那应当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变故。简单的和魏松庭和江恒告个别,魏昭华就准备先行一步回去。毕竟家里面的事情,还等着她去和母亲解释。她可不会相信,悠悠一个人,能够瞒得过母亲。 魏昭华还没有走到魏松庭和江恒的帐篷,就被一个人挡在面前。 魏昭华看着面前的魏默鹏,勾了勾嘴角,笑着说道,“怎么?这么快好了?身子好了倒不如多休息休息,免得再出什么差错。” 魏昭华本来无意与魏默鹏争辩,想要绕开魏默鹏离开,但是无论魏昭华朝着哪边走,魏默鹏就挡在哪一边。 魏昭华不耐烦的抬起头,看着魏默鹏的眼睛,无奈的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我。这么多来来往往的人,你如果还想要好好地活着,就不该在自掘坟墓。” 魏默鹏看了看左右的人,果然有不少人对着他投来好奇的眼光。在他昏迷的时候,魏青山做出来的傻事他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被削夺入朝为官的资格,是魏默鹏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原来心心念念想要的,就莫名奇妙的被断送了,魏默鹏的心里怎么能不气? 尤其是在知道这一切都是面前的这个小丫头的主意的时候,魏默鹏心中的怒火更是不打一处来。凭什么所有嫡出的孩子都可以踩在他的身上,他不服气! “你放心,我失去的东西,没有人可以得到!”魏默鹏指着魏昭华的脸,狠狠地说道。 魏默鹏说完,就让开了面前的路。魏昭华不紧不慢的走着,用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如果你有这个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第四十一章 以死相逼 魏默鹏在原地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已经看到魏昭华走远,只能在原地狠狠地剁了一脚。 魏昭华走到魏松庭的帐篷的时候,魏松庭正换着腿上的纱布。魏昭华小心翼翼的上前帮助魏松庭拿起纱布,魏松庭笑了笑。 “怎么了?今天怎么愁眉不展的?” 魏昭华笑了笑,不管自己有什么小心思,一向都是魏松庭对自己最是了解的。看着面前的魏松庭,魏昭华心疼的摇摇头,“没什么事情,只是快要回去了,有些想母亲。” 魏昭华小心的把纱布裹在魏松庭的腿上,想到魏默鹏已经全然康复的模样,心中就十分的不舒服。明明魏默鹏受的伤那么严重,魏青山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帮助他痊愈,可是面前的魏松庭自打受伤之后,就没有看到过魏青山前来探望。 “偷偷跑出来这么久,还闯出这么多祸事,母亲回去必然是会责罚你的,你可不要和母亲顶撞。”魏松庭也不再多问,只是小心的提醒道。 魏昭华点点头,魏松庭说的话她心里十分清楚,回去之后面对的母亲,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大发雷霆呢。 陪着魏松庭小坐一会,魏昭华就起身离开,不在打扰魏松庭休息。 魏昭华刚刚走出来没多远,从不远处跑来一个小厮撞在魏昭华的身上,魏昭华和小厮都被撞得后退几步。魏昭华定了定神,看这面前十多岁的小孩子,一脸的破旧模样,脸上的不满也消失不见。 “怎么样?你有没有事?磕到哪里了吗?” 魏昭华小心的上前去查看小厮的身子,小厮仓皇失措的摇摇头。“我没事!我没事!不不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看着小厮惊慌失措就要离开的样子,魏昭华不满的拉住他,“你的脚扭了,不要跑了,我带你去拿药。” 魏昭华拉着小孩子的手,就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小孩子有一瞬间的诧异和感动,很快就变得十分慌乱。“不不不!我不去!我还有事情要做!不做到我会死的!” 魏昭华听着小孩子的话,变得格外的有兴趣。虽然这里有些冷酷,但是也不会不近人情吧。什么人能够轻易的就让这么一个小孩子去送死,什么任务又能这么艰巨? “你要去做什么?我都帮你做到。没有人会说你的不是,更没有会杀了你!”魏昭华小声的安慰着面前的孩子,她并没有比他大多少,但是看到面前的小孩,魏昭华格外的心疼。 小孩听见魏昭华的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示,反而就快要哭出来。“我不听!你们都是在骗我!他们不让我说出来!他们让我必须做到!” 魏昭华蹲下身子,擦了擦小孩的脸,泪水还没有落下来,脸上的全都是污渍。 “我说了,没有人敢对你做些什么,你要完成什么任务?我帮你,而且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小孩看着魏昭华亲切的脸,心中敲起了拨浪鼓。许久,小孩才从手中拿出一个小纸条,小心的放在心口。“这是那个大将军给我的!要我交给魏家大公子!” 魏昭华听见小孩的话,心中更加好奇。大将军?哪个大将军?魏家大公子?不就是哥哥吗? “你说的大将军,是不是长得身材十分魁梧,穿着一身军装?”魏昭华试探性的问道,想要从小孩的口中得到答案,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么恐怕又要是一场腥风血雨。 小孩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对!看起来很凶的样子,他说如果我不能交给魏家大公子,就会要了我的命!” 提到大将军,魏昭华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小孩身上带着的惧怕。魏昭华伸出手,按照描述来讲的话,那么大将军就是魏青山无疑了!他要给魏松庭什么东西,竟然还要别人代传?竟然还要以命相逼? 小孩看着魏昭华的眼睛,握紧了手中的纸条,魏昭华没有说话,也不做些其他的事情,只是伸开手。小孩纠结了一会之后,颤颤巍巍的把手中的小纸条放到魏昭华的手上。 还悄声的说道,“你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的话大将军一定会杀死我的!” 魏昭华拿起手中的纸条藏在袖子中,抱起地上的小孩,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现在的这个小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去的,不然的话按照魏青山的性格,就算是平安地送到了信,这个孩子依旧不会有活命的机会。 小孩在魏昭华的怀里也不挣扎,看着面前的魏昭华,小孩觉得格外的踏实,这可比见到那个大将军好多了! 安阳看到魏昭华抱着小孩回来的时候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孩子,“你是怎么,抱起他的?” 魏昭华不理会安阳的吃惊,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自然是顾不得这些的。 “你要好好照顾他。不管是谁来寻他,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准放他离开。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搬出沈措白来!” 看着魏昭华严肃的样子,安阳只能把即将要说出口的问话消化在肚子里。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话该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不能说。 魏昭华又低下头摸了摸小孩的头,“你在这里乖乖的和他带着,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许出了这个帐篷!不然的话你就只有去死了!” 魏昭华不敢相信面前的小孩,只能以死相逼,小孩对于死的恐惧是十分真切的,她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小心的保护着面前的小孩。 魏昭华安排好这些事情,就兀自走了出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小心的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才悄悄地打开了袖子中的纸条。 “今晚子时,深林井口。” 八个大字写的工工整整,魏昭华看到的第一眼,心中就已经明了是怎么回事。这上面的字迹她十分清楚,就是魏青山的笔记! 魏青山为什么要叫魏松庭去深林井口,魏昭华记得清楚,上次他和沈措白困在狩猎场的地方,就有一口井,那个地方可是十分偏僻的地方。 魏昭华当然不觉得魏青山是有什么好事要交代给魏松庭,相反,魏昭华忽然觉得这种“好事”应该让别人来承担一下。想到白日里遇见的魏默鹏,魏昭华计上心来。 夜晚,天空中一颗星星都没有,反倒是月亮格外的明亮,就好像是一个大镜子,照着地面上的人。 一道漆黑的身影在月色中小心翼翼的朝着狩猎场的方向走去,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又有一道娇小的身子在后面小心的追赶着。 两个人一快一慢,前面的黑影时不时的看看左右,疑神疑鬼的模样让人看了不免觉得好笑。若是被别人看见,这样的一身黑衣,就已经完全像个鬼魅,更何况还披着黑黑的披风。 后面的魏昭华不紧不慢地跟着,看着前面的魏默鹏的打扮,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是轻轻地调换了一下守信的人,却没有想到看到的魏默鹏居然是这个打扮。莫不是真的以为魏青山这个时候叫他出来去那么荒凉的地方是有什么好事? 魏昭华也来不及多想,只能小心翼翼的跟着,魏青山这件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她到时不担心有什么天罗地网,毕竟送信都是让一个陌生的孩子送,魏昭华可不觉得魏青山会安排出很多孩子在这里埋伏。 魏默鹏在前面走着,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慢。这丛林里的路本来就不好走,更何况是在深夜。偶尔有猫头鹰的叫声在头顶响起,也会吓得魏默鹏一激灵。 等到魏默鹏到达井口旁边的时候,魏昭华还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她自然比不得魏默鹏的体力,但是所幸她曾经来过,就算不跟着魏默鹏,也依旧能够凭借着记忆力的印象找到井口。 魏默鹏在井边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魏青山的身影。又从怀里拿出白日里收到的小纸条,认真的看了看,确认了时间和地方,开始坐在井边焦急的等着。 魏默鹏跟在魏青山身边多年,两个人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多说,所以这样的方式魏默鹏到是没有丝毫的怀疑,只当是魏青山有事情着急要见自己罢了。 等到魏昭华在远处看的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魏青山才在魏默鹏的身后站出来。魏昭华小心的躲在树的后面,看了看身后的影子,又蹲了下来。看着魏青山也从后面出来,魏昭华暗自庆幸自己小心才没有被发现。 魏默鹏坐在井边,正对着魏昭华,却背对着魏青山。从魏昭华的角度看过去,魏默鹏到好像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魏青山的到来。按照常理来说,魏青山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在魏默鹏面前也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武功啊,为什么魏默鹏会丝毫感受不到魏青山的靠近。 魏昭华正在纳闷的时候,魏青山已经站在了魏默鹏的身后。 第四十二章 魏默鹏尸体 魏默鹏看到高出自己身影的影子,猜出那是魏青山,高兴的扭过头去,就要和魏青山行礼。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魏青山会准备好一把剑,而那把剑会直直的朝着魏默鹏的胸口刺过去。 魏默鹏口中的“参见……”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把剩下的话拦在了肚子里。魏默鹏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魏青山,而魏青山本来得意洋洋的脸在看到魏默鹏的时候,也一下子愣在原地。 “默鹏!默鹏!”魏青山松开手中的剑,急忙抱住魏默鹏渐渐下落的身子。 魏默鹏抬起手指着魏青山,口中的鲜血抑制不住的朝着外面涌出来。魏青山看着魏默鹏挣扎着说不出话的样子,心中更加难受,眼中就快要有泪水掉了下来。 魏昭华从远处看不清楚魏青山脸上的表情,但是也能够想的出来几分。看着魏默鹏的手无力的放下,而原地抱着魏默鹏的魏青山正在嚎啕大哭。魏昭华的心理说不出来的滋味,若是没有想办法转换一下纸条,那么魏青山今日杀死的,就是魏松庭! 魏昭华无奈的摇摇头,大势已去,魏青山对于自己犯的错误只能自己忏悔,又能够有什么别的办法。原地的两道身影许久都不曾移动,魏青山这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老将军,正在为今日的错误接受着心灵上的惩罚。 魏青山的哭声不小,狩猎场的最里面,没有想得到,会在半夜三更的时候镇国大将军在里面哭泣,更不会想到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魏昭华纵然觉得惋惜,但是这一切也不过是他们自作自受。 魏昭华回到帐篷里面的时候,小孩已经被安阳哄着睡着了。安阳看见魏昭华回来,刚要起身,魏昭华就比划了一个小声的手势。 魏昭华轻轻走到安阳旁边,看了看已经被安阳收拾妥当的小孩,笑了笑。 “你也在这里休息吧,陪着这孩子,不用管我。”魏昭华轻声的说到,生怕吵醒了已经熟睡的小孩。但是小孩还是不满的翻翻身,手中一直拉着安阳的手。 安阳听着魏昭华的话,有些心虚,毕竟这里是魏昭华的帐篷,若是安阳在这里睡,那么魏昭华必然是要出去的,男女之间共处一室,本来就是极其的不合规矩。 安阳刚想说些什么,魏昭华就已经小声的掀开帐篷走了出去。魏昭华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轻轻地趴在小孩的床边,闭上了眼睛。 魏昭华出了帐篷之后,轻轻地走到魏松庭的帐篷面前。里面的灯已经熄灭了,想必里面的人应该在熟睡着。 魏昭华对着漆黑的帐篷站了很久,苦笑一下。看了看原本白日里来来往往的营地,现在除了巡逻的士兵,也并没有什么有生气的东西。魏昭华坐在帐篷前面的石子上,静静地用手拄着头,呆呆的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空中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一轮圆月挂在空中,就像是魏昭华刚刚进狩猎场的时候一样,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魏昭华缓缓闭上眼睛,想象着晚上发生的时候,深井,魏青山,魏默鹏,剑……. 想着想着,魏昭华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江恒温柔的脸,江恒正拿着一件外衣,披在魏昭华的身上。 “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不想回去的话在我的帐篷里睡,我倒是可以找到别的地方休息。”江恒坐在魏昭华的旁边,细心地说道。 魏昭华缓缓地摇摇头,脸上勉强的扬起一抹笑意,“你回去吧,我一会儿就会自己回去的。” 江恒看着魏昭华固执的样子,也就不再说话,静静地坐在魏昭华的旁边,看着魏昭华的侧脸,一夜无眠。 第二日魏昭华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身边的江恒已经穿戴整齐忙着自己的事情,来来往往的士兵们也都在收拾着东西。 魏昭华从地上站起来,应该是一晚上的没有活动,腿上已经有了麻木的感觉。魏昭华支撑着墙,才能勉强的站起来。 魏松庭从帐篷里面出来,看到的就是魏昭华吃力的模样,急忙伸出手扶住魏昭华。 “怎么了?你怎么在这儿?” “无事,只不过走到这里有些累了。”魏昭华淡淡的说道,让人听不出魏昭华的语气。魏松庭虽然听出来魏昭华说到话有些许问题,但却也没有反驳。 魏松庭想要扶着魏昭华把魏昭华送回去,两个人刚到了魏昭华的帐篷,还没有掀开帘子进去。远处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个侍卫,对着两个人行了一礼,说道。 “参加大少爷大小姐!魏将军差小的来请二位,还请快些去太子殿下的帐篷面前看一看。” 魏昭华的心里一颤,今日就要班师回朝了,想必应该是因为昨晚的事情魏青山又做了些什么,才会闹到了沈挫白的面前。魏昭华有些不自觉的皱皱眉头,魏青山真是不让人省心! 魏松庭全然不知道什么事情,但是听到魏青山正在太子殿下的帐篷的时候,隐隐的也猜出不像是什么好事。 魏昭华和魏松庭对视一眼,两个人又朝着沈挫白的帐篷走过去。走了不少的路,魏昭华腿上的麻木已经消失不见,反而是心理的烦躁更让人不舒服。 当魏昭华和魏松庭到的时候,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魏昭华想象的那么简单。 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人,有着侍卫的照应魏昭华和魏松庭才能勉强的走到前面。而魏松庭则一瞬间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魏默鹏正满脸苍白的躺在担架上,身上的血迹早就已经把一身漆黑的衣服浸湿。就算是谁都不说,也都清楚明白,面前的魏家二公子,已经了无生气。 魏青山正跪在地上,脸色凝重。 而众人在看到魏松庭和魏昭华的时候,明显的脸色有些许的变化。魏松庭也跪在地上,确实什么也没说。 魏昭华看着魏青山洁净的衣服,心中有些不自在,不会到了这个时候,魏青山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吧。这样的架势,莫不是还要上演一出苦情戏? 纵然魏昭华的心理千回百转,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跟着魏松庭跪在一处,也不敢多说什么。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张口就是错处。但是跪下来祭奠自己的庶弟,总归是不会有错的。 沈措白看着面前的局势,无奈的说道,“魏老将军不必生气,本宫自然会为你们讨回公道。魏二公子既然已经无力回天,不如就先带回去安葬。本宫一定会联合大理寺给你一份满意的答复。” 魏昭华细细的品味着沈措白说出来的话,知道是沈措白在故意告诉自己发生事情的经过。 听到沈措白苦口婆心的劝说,本来众人都会以为魏青山会趁着这个台阶下去,却没有想到魏青山还没说话,就已经有人不同意了。 “狩猎之事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恐怕皇兄回去也不好交代。我看也不必再回去找大理寺了,直接把事情在这里解决完了,也可以轻松一些。” 沈琛墨在一旁浅浅的说道,看着地上的魏默鹏一脸的同情,“这么年纪轻轻的,被人陷害不幸,居然还被人灭口!” 众人听见沈琛墨的话,都不自觉的把眼光放到了魏松庭的身上。虽然沈措白下了命令不可以再说,但是谁的心里都清楚前段时间将军府的丑闻。若是真的要找出凶手,恐怕首当其冲的就是面前的魏松庭! 魏昭华看见众人的眼光明显的有些不悦,见一旁的魏松庭并没有在意,才缓了缓脸色。 “四皇子此言差矣,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怎么能说是被人灭口。莫不是他知道了四皇子的什么事情,才会被……” 沈措白的语气有些不善,虽然沈琛墨说的话在理,把事情带回大理寺处理一定会受到父亲和责骂,但是越是在这里呆着,沈措白就越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不安。 “皇兄都说我此言差矣了,自己怎么又说错话,我与魏家二公子只是萍水相逢,别说是什么秘密了,就连眼神我都没有仔细的看过他,怎么会是我呢?但是……” 沈琛墨不紧不慢的回答到,又故意把话卡在了但是的位置,让人听起来充满了好奇心。 “但是什么?”沈措白不悦的问道,他没有办法反驳,只能顺着沈琛墨的话继续说下去。 沈琛墨故意走上前一步,站在了魏松庭的旁边,一脸的深意说道,“但是魏大公子就不一样了。每天在将军府里朝夕相处,又是亲兄弟,有什么事情难免会多说几分,不留余地。知道什么事情,岂不是易如反掌?” 魏昭华不悦的皱起眉头,沈琛墨和魏青山这是又要做什么,上次的陷害还不够,这次竟然都要拿魏默鹏的命做赌注?非要置魏松庭于死地不成? “四皇子还是要慎言。” 第四十三章 线索 众人看向说话的人,原是江恒。江恒站出来到魏昭华的旁边,和沈琛墨4不自觉的形成对立的局面。 江恒彬彬有礼对着沈琛墨行了一礼,才接着说道。“不说魏大公子与二公子在府里的交流甚少,就算是两个人知道什么秘密,也应当不是什么杀人的理由吧。” 沈琛墨听完江恒的辩白哈哈大笑,“江公子真是会说笑话,太傅大人教给公子的就是这些?不是我说,就是在座的各位,世家子弟的自相残杀见证的还少吗?” 江恒顿时被说的哑口无言,他的确是不知道世家子弟的自相残杀有多么严重,这些事情最多的见证大概就是在书本上。但是那一本书又能够对这些丑闻记载的详细呢? 沈琛墨看见江恒吃瘪的样子,接着说道,“我虽然知道魏大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未必有些人就不是。自作清高,但是又心思深沉。就算是嫁祸或者是为人出头都是有可能的。” 听着沈琛墨的话,众人的眼光又齐刷刷的注视着江恒。江恒被周围人看的有些别扭,对着沈琛墨又行了一礼,“四皇子慎言,这件事情还没有头绪,还是要太子殿下断案才是。” 江恒把头对着沈挫白,不再理会沈琛墨。但是沈琛墨却并不想要就此收手,而是继续笑着说道。 “谁说没有头绪了?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来人,把证据带上来!” 魏昭华抬起头,想要看看沈琛墨到底在刷什么花样,在对上沈琛墨含笑的眼眸的时候,心里忽然一片冰凉。原来沈琛墨这次的目标不是自己,更不是魏松庭,而是对着江恒! 在众人的视线中被压着走上来的只是一名普通的侍卫,推推搡搡的,眼神还时不时的看看江恒。 “跪下!”在旁边侍卫的按压下那个被压着的侍卫才跪在地上,一跪下来就二话不说,对着江恒的方向就是一顿磕头。“当当当”的声音让人听了不免觉得颤抖,看向前面的沈挫白,依旧淡定的看着面前的人。 江恒在看到侍卫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一些慌乱,这是自己的下属,江恒认得清清楚楚。但是他出现在这里是做什么?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想到早晨被他撞见自己不在帐篷里,江恒不免有些心虚。 看见众人都不开口说话,沈琛墨忽然觉得没有意思,走到那侍卫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侍卫。 “你磕什么头?是在对着谁磕?只要你说出你的所见所闻,我就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不管你的上司也好,还是别人也罢,我都会好好保护你。但是若是被我发现你说谎,后果你也是知道的。” 沈琛墨话里的威胁之意谁都听得清清楚楚,沈挫白有些不满的开口,有了沈琛墨的这番威胁,恐怕这个侍卫是说不出什么好话了。“你尽管说就是,本宫不想听到假话。” 侍卫看了一眼沈挫白,咽了咽嘴里的口水,把头压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到。 “小的昨夜巡逻,听到……江统领的帐篷里面有动静,就上前去查看,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江统领的影子!” 侍卫的话说的急切,听得人心理更是急切。江恒听见侍卫的话,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深沉。昨晚和魏昭华在魏松庭的帐篷外坐了一夜,却没有想到就被人抓住了把柄,而且居然是自己的下属。 “哦?那你说,你去看到江统领不在帐篷里是什么时候啊?”沈琛墨意味深长的问道,眼神看着江恒,里面的玩味不言而喻。 侍卫依旧低着头,不敢抬起头,听见沈琛墨的问话,依旧颤抖着回答,“午夜。” “那这样就要请问江公子了,午夜时分,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而恰好这个时候魏家二公子在狩猎场被人杀害,一剑正中要害!”沈琛墨静静地看着江恒,静静地等待着江恒的反应。 江恒听见这句话只是冷笑一声,午夜的时候,他正在帐篷里面休息,不知道沈琛墨是用了什么手段,能够让面前的侍卫这样听话的顺着沈琛墨的话说下去。 江恒对着沈挫白行了一礼,淡定的说道,“臣正在东边的营地里巡逻,有当时的值班侍卫为证。” 江恒说的清清楚楚,心里却是十分忐忑。这样说话虽然只是自己的一面之词,但是至少不会把黑锅直接扣在自己的身上。若是直接反驳,只会更加让人怀疑。至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沈琛墨能够找人说假话,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你胡说!当晚根本不是你轮值!”地上的侍卫听见江恒的话,头从地上起来说道,在对上江恒眼神的一瞬间,又急忙低下。 “谁告诉你只有在我当值的时候我才会去巡逻?”江恒反问道,“众所周知,我自从被太子殿下提携之后就更加不敢松懈,更是担心大臣们的安危,在自己帐篷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多少。” 众人附和这点点头,江恒一直以来的勤勉都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是没有当初沈挫白的提携,也依旧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从来不敢疏忽。所以说不是当值的时候去巡逻,未尝不是功劳一件? 这下轮到沈琛墨有些无话可说,低着头看着地上跪着的侍卫,“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若是没有的话,诬陷可是死罪!” 看着沈琛墨把起都撒在了侍卫的身上,魏昭华嫌弃的看了看地上的侍卫,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该拿别人的性命当做砝码去交换,“四皇子这样心急做什么?线索总是要一点点找的。” 沈挫白听见魏昭华的话,心中明了,“今日事情太多了,就不要耽误了。魏将军节哀顺变,本宫会奏请皇上,好好抚慰您的丧子之痛。” 沈琛墨听到沈挫白这样说,知道沈挫白已经等不及的想要结束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落到了大理寺手里,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结局根本就由不得他掌控,只要沈挫白一句话的事情,就能轻易的把魏默鹏的死掩盖过去。 跪着的侍卫感受到来自沈琛墨的怒气,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大声的说到,“我在江统领的衣服里找到了这个!” 魏昭华顺着声音看过去,居然是自己偷偷转换的小纸条!那封魏青山亲手写下的让魏松庭去狩猎场的小纸条! “哦?”沈琛墨好笑的拿过小纸条,在众人的注视下递到沈挫白的面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皇兄不如你看看,我可没有做过手脚,免得被人怀疑。” 沈挫白接过沈琛墨手中的纸条,一点点的打开,明明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但就是让人没有办法拒绝。 “你来说说,那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内容啊?”沈琛墨不问沈挫白,反而问着地上的侍卫。既然他有勇气把纸条呈上来,也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纸条山的内容,自然应该是清清楚楚的。 “上面说,让魏二公子去一趟狩猎场深井!” “狩猎场深井?那可是魏二公子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你确定是在江公子的衣服里发现的?” “小的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侍卫说的大气凛然,落在魏昭华的眼里,就好像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魏昭华又抬眼看了看沈琛墨,拿捏着被人的把柄的滋味不错吧,你以后一定会变成被拿捏的人! “皇兄,侍卫说的可是真的?”沈琛墨又看向沈挫白,沈挫白拿着手中的纸条,轻轻交给一旁的大臣传看。 “我只是看到有人约去狩猎场深井,上面并没有写是谁,就算是有人写了想要约江统领也不是不可能啊!” 沈挫白依旧帮着江恒说话,却说得也是实话。 沈琛墨倒是不紧不慢,“皇兄,这就是最重要的部分了。若说起写字,东齐谁不知道,江恒江公子的一手书法出自太傅亲传,只要看一眼别人的字,就能轻易地模仿出来。而这上面的字迹,竟然是模仿魏老将军的!” 众人心领神会,江恒模仿别人的笔迹神乎其神是众所周知的。但是若说这是模仿的魏老将军的,那么和魏二公子的死联系在一起,似乎答案也就已经显而易见了。 “自古以来模仿和真迹都是让人分辨不出来,的确是极其容易让人迷昏了眼睛。”魏昭华轻轻地开口说道,想不到魏青山居然为了能够陷害江恒,而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并且准备的这么充分。 “魏大小姐可不要说笑话,真迹和模仿自然有人分辨,但是若是说魏将军半夜叫魏二公子去狩猎场深井杀害,我还真的是不信!”沈琛墨淡淡的说到,表面上不是向着魏青山说话,但是暗地里都已经把责任推到了江恒的身上。 魏昭华心理一阵冷笑,魏青山当然不会杀害魏默鹏,但是他会杀害魏松庭!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已经有了证据,不如在多找几件?” 第四十四章 互相信任 众人好奇于魏朝华态度的突然转变,津津有味的分辨着每一个人说过的话,听起来竟然都像是极其有道理的。 “哦?听魏大小姐的意思是有别的建议了?不妨直接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谋一下?”沈琛墨听见魏朝华的话变得格外的有兴趣。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沈挫白,不知道沈挫白是有什么样的好运气,能够一帆风顺的坐到自己的位置,又能够遇见这样的一个奇女子,真是有意思。 魏朝华从跪着的地方起来,腿有些发麻但还是能够勉强站起来,身边的江恒刚想要扶一下魏朝华就被魏朝华制止。魏朝华面对着江恒,在众人的注视下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忽然魏朝华从江恒左边佩戴的剑鞘里面猛地把剑抽出来[],身为侍卫,随身带着刀是必备功课。 当魏朝华手中的剑转过来指着沈琛墨的时候,众人都不禁屏住一口气,瞪大眼睛注视着魏朝华的动作。沈琛墨到是丝毫不紧张,静静地看着魏朝华的下一步动作。 魏朝华并不说话,只是把剑越来越靠近沈琛墨。两个人相对而立,到好像是有什么默契一样,一个渐渐逼近,一个纹丝不动。 就在众人的诧异中魏朝华把手中的剑锋一转,转而对着地上躺着的魏默鹏,。众人心中大惊,这个魏朝华到底想要做什么?莫不是对着自己已经过世的弟弟还要下毒手? 魏朝华把剑锋对着魏默鹏的伤口,半响才开口说道,“刚才想必四皇子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江统领用的剑是什么模样,这剑与默鹏的伤口根本不对称,而且有洁净无比,完全没有什么血迹的痕迹。试问哪一个想要杀人的人不会用自己最常用的武器呢?” 魏朝华的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相信。顺着魏朝华的话看过去,果然地上的魏默鹏伤口要比魏朝华手中的剑大一些。 沈琛墨在一旁哈哈大笑,众人不解,沈琛墨停下笑意,走上前拿过魏朝华手中的剑放回江恒的剑鞘中。 “的确,这把剑并不是凶器。但若是有什么意外呢?或者说江统领害怕事情败露,就像现在一样,故意找了一把别的剑呢?”沈琛墨好笑的看着面前的魏朝华,想来魏朝华也并没有什么本事,这种问题轻易就能化解。 魏朝华面对这沈琛墨的话也丝毫不慌张,淡淡的笑着,“这才是疑点,江统领都把所有事情计划好了,那么凶器呢?下落何方?问江统领怕是问不出来,恐怕还要太子殿下派人亲自去找。你说是不是啊,父亲?” 魏朝华故意把声音放大了几分,她昨晚看得清清楚楚,魏青山杀死魏默鹏的剑,用的就是他随身佩戴的御赐之物! 果然,魏青山再听见魏朝华的话之后有些颤颤巍巍的哆嗦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沈琛墨,见沈琛墨也正在看着他,心中更是惶恐,只能颤抖着应了一声。 沈琛墨在注意到魏青山的动作之后一阵悔恨,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是清清楚楚的,也是他给魏青山出主意嫁祸在江恒的身上,这样至少可以打压一下江太傅,却没有想到百密一疏,这个魏青山把凶器放到哪里去了还真是不知道。 若是被查出来,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都显得百口莫辩。江恒仿写也就算了,还要偷凶器,不管是谁都看得出来事情的起始经过,到时候就真的没有办法收场了。 沈琛墨心理的悔恨魏青山不是不知道,甚至比沈琛墨更加忐忑,前些日子和陷害魏松庭的事情已经让他丢尽了脸面,现在又出了这一出,恐怕魏青山以后都没有办法在朝堂中混下去! 沈挫白看着沈挫白面前的形势,见沈琛墨许久都不说话辩解,就知道魏朝华已经把这件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 “来人!”沈挫白刚要开口差人去寻找凶器,就被沈琛墨制止。 “皇兄,这件事情蹊跷之处甚多,不单单要找回凶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我愿意相信,江统领一定是无辜的!受人所陷害!”沈琛墨一番话说的真诚,就好像刚才带着证据质证江恒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魏朝华冷哼一声,江恒站在原地也不说话。今天的事情对他来说打击也很大,手下的人竟然愿意成为别人的鹰犬,到是让他有一番思虑。 沈琛墨见江恒不领情,脸上有些过不去,但是又没有办法发作,只能把眼睛对准刚才的侍卫。那侍卫听见沈琛墨的话便知道沈琛墨已经放弃了他,颓废的坐在地上,什么也不管不顾。接触到沈琛墨的眼神之后,有一瞬间的痛苦。 魏朝华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刚要上前去阻止侍卫的下一步动作,却已经晚了。侍卫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对着沈琛墨的方向缓缓地闭上眼睛。 沈琛墨看到侍卫的动作十分诧异的“诶?”了一声,摇了摇头,“真是可恨!这人居然还不等质问就畏罪自杀,他可知道诬陷朝廷命官是死罪!” 魏朝华收回迈出的脚步,抬起眼看着沈琛墨的表情浮夸,心中冷笑一声,这还不都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这样的境况! “皇兄!此人已经畏罪自杀!接下来的查证必然会十分困难,与其我们在这里苦等,不如就等着皇兄的消息吧。” 沈琛墨接着说道,都不给别人插话的机会。沈挫白不满的看着沈琛墨,捅出这么大的故事,就想要全身而退? “反正都已经耽误了,不如就多耽误会。”沈挫白不悦的说到,既然魏朝华胸有成竹,那么他愿意相信魏朝华,若是一直纵容沈琛墨放肆,就恐怕日后会有更大的麻烦! 沈琛墨听见沈挫白的话,只觉得更加下不来体面,气馁的看了一眼地上一直跪着的魏青山。魏青山对上沈琛墨的目光,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太子殿下,对于默鹏的死,臣愿意相信江统领是无辜的。是非对错,全部都听太子殿下的安排。”魏青山看着魏默鹏的尸体,痛苦的说到。 沈挫白还想要说些什么,看着魏朝华并不在乎的模样,沈挫白也就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既然如此,今日就先都散了吧。明日回朝,本宫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情。” 众人听见沈挫白的话,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反驳之心。充满同情的看了看魏青山,不过是来一趟狩猎和祭天,就失去了一个儿子。想必是谁都承受不住吧,但是看看魏家二公子的死状以及沈琛墨等人的态度,这件事情必然不会表面上这么简单。 但是具体如何,又怎么能轻易的查出来。本着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想法,众人看过热闹之后也就都散去。 沈挫白走到魏青山的身边,轻轻地伸出手搀扶起魏青山,“你是老臣,不要总是做些无妄的事情,也许就会少很多麻烦。” 魏青山的身子一震,低声的应了一声。 身边的侍卫接过魏青山的胳膊,魏青山看着地上躺着的魏默鹏,闭上眼睛,“去把二少爷火化了吧!” 魏朝华虽然诧异于魏青山的决绝,但是想到死去的魏默鹏对于魏青山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相反看到魏默鹏的尸体魏青山只会更加自责更加痛恨自己,索性到不如看不见的好。 看着魏青山走远,魏松庭才在魏朝华和江恒的搀扶下站起来,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是面对庶弟的死亡,他比谁都要尽职尽责。 因为跪的时间太久,魏松庭的双脚几乎已经麻木,江恒和魏朝华把魏松庭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身上,朝着营帐的方向走去。 魏松庭从刚才的事情中抽回思绪,看着左右搀扶着自己的两个人,轻声的问道,“江恒,不是你对不对?” 江恒听见魏松庭的话依旧不动声色,轻轻地回到,“不是。” 魏朝华走着的脚步微微一顿,长呼出一口气,“我们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但是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只有面对。” 三个人朝着前面走去,沈挫白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酸涩。若是自己足够强大,也许魏朝华就不用这样辛苦的照应着身边的人。 等到江恒和魏朝华把魏松庭安置好,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江恒拉着魏朝华走到一处角落里,小声的问着,“是你?” 魏朝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江恒紧张的样子,“你觉得如果是我下的手,四皇子和父亲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吗?” 江恒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摇了摇头,“那会是谁下的手,昨晚我在子时之后遇见的你,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魏朝华浅浅的笑着,推开江恒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这件事情太子殿下会查清楚的,你就不要疑神疑鬼了。不管凶手是谁,我们之间是互相信任的就好了。” 第四十五章 爱闯祸的女儿 说完,魏朝华就起身离开,留下的江恒看着魏朝华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 “对,只要我们互相信任就好了。谢谢。”江恒轻轻地呢喃着,不管凶手和真相是什么样子,今天如果不是魏朝华,那么他现在根本就说不清楚。而对于他手下的人,也是时候该整顿整顿了。 魏昭华走到狩猎场的深井的时候,沈挫白已经在此等候许久。 四下里并没有其他人的踪迹,想到刚开始在狩猎场外面看到的层层士兵,魏昭华的心里不免觉得有些欣慰。显然这里已经被搜查过一番,甚至已经被封锁起来,但是自己还是能够无所顾忌的进来,想必沈挫白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吧。 “你来了?”沈挫白背对着魏昭华,听到魏昭华的脚步声并不觉得诧异。早就已经吩咐下去,这片狩猎场除了魏昭华以外不许任何人进来。 “嗯,”魏昭华轻轻地应了一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景,有了魏青山和沈琛墨的一番准备,这里已经被破坏的不像样子,除了地上的点点血迹,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命案。 “调查的怎么样了?找到凶器了?” 沈挫白转过身来,指了指面前的深井,“被投进了井里,刚刚才派人打捞出来,是什么东西你的心里很清楚吧。” 魏昭华点了点头,她是唯一的一个目击者,没有谁能够比她更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帮我保留着那把剑吧,以后一定会有更大的用处。魏青山作茧自缚,就是谁也怨不得。”魏昭华说的话冷冰冰的,走上前去把头放在深井的上空,向里面望进去,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到的确是个存东西的好地方。 “今天的事情,是为了帮江恒你才会出口的吗?倘若,今天沈琛墨诬陷的不是江恒,你还会出手相助吗?”沈挫白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的魏昭华,等待着魏昭华的回答。 魏昭华把头从井里面伸回来,对上沈挫白的眼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沈挫白就静静的看着魏昭华笑,眼神里面的真诚几乎要把魏昭华吞没。 去看着面前的沈挫白,心中渐渐酸涩。面前的人,不关心自己是通过什么手段知道的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心里是偏向谁。若不是自己上一世糊涂,怎么会错过一次这样好的人。 “不管是谁,我只不过出于朋友的关心。况且他也本就是个好人,将来也会成为你的得力干将!”魏昭华的话说的清楚明白,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解释的清清楚楚,还顺带帮沈挫白分析了一下利弊。 果然沈挫白听见这句话之后就没有再问,两个人在狩猎场又说了一些话,就双双走了出来。 魏昭华整理完事情回到帐篷的时候,安阳正在哄着那个小孩吃着东西。看着魏昭华进来,急忙放下手里的食物,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看着魏昭华. 魏昭华并没有说话,只是做到了小孩的身边,伸出手拉着小孩做到自己的旁边,为小孩的碗里夹着菜。小孩乖巧的端着碗吃着自己的饭,帐篷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魏昭华率先打破了这种宁静,脸色和蔼的看着面前的孩子。 小孩放下手里的碗筷,一字一句的看着魏昭华的眼睛说道,“我没有名字,他们觉得我很多余,就叫我阿余。” 魏昭华继续为阿余的碗里夹着菜,点了点头。“阿余,现在已经没有事了,没有人会再找你的麻烦,你可以在这里继续做你的事了。” 阿余瞪着大大的眼睛,就连一旁的安阳听见魏昭华的话都有些吃惊。按照常理来说,魏昭华应该像收养自己一样收养了面前的这个孩子啊。况且在魏昭华没有回来的时候,安阳就是和这个小孩说魏昭华会收养他才把他哄住的啊! “大小姐。” 魏昭华制止住安阳想要说出口的话,阿余眼睛里面满满的蒙上一层水雾,确是什么也不说,饭菜也不再多吃一口。 “我终究能力不大,你在这里还是能够保住一条命。若是跟着我的话,被人发现你可能就死无全尸。我会找人时刻保护你,你不会在受欺负。如果你能够勤奋一点,或者多努力一点,我在京城的朝堂上等你。” 魏昭华静静地说着这些话,手搭上阿余的头,轻轻地拍了两下。面前的话孩子才不过十岁,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得懂自己的话。其实这样的小孩她又何尝不想留下。但是魏默鹏的事情已经过去,把阿余留在身边,魏青山看到难保不会下杀手。 留在狩猎场里面,魏松庭和江恒可以多些照应。虽然不会过得有多么舒适,但是也会比从前好上许多。 阿余定定的看着魏昭华的眸子,眼睛里是说不出的难过。看着魏昭华面不改色的样子,阿余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已经下定决心不会收留自己了。 阿余推开魏昭华的手,狠狠地瞪了安阳一眼,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安阳看着阿余离开,魏昭华还是一脸的不在意,有些着急的就要去追。魏昭华开口制止,“不必去了,他还小。如果他能够听得懂我的话,以后还会有相见的时候。如果不能听懂,也至少会安乐一生。” 安阳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小姐,你不知道。我和这孩子哄了半天,都已经说好了要带着他回去,他别提多高兴了。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岂不是我们欺骗了他?” 魏昭华摇了摇头,“他日后会明白的。不用再提这件事情了。”魏昭华从座位上起身,看了看这座帐篷,“安阳,收拾收拾东西,今晚我们就回去。” 安阳无奈的应了一声,继而下去开始收拾东西。 魏昭华也在帐篷里忙碌起来,说起这里还真的没有什么是她的东西。 虽然大部队明天回朝,但是自己光明正大的跟着,总是会被人说什么闲话。传到老皇帝的耳朵里,恐怕又是一番别的麻烦。自己倒是无所谓,若是拖累到了沈挫白,就不值得了。况且母亲在家里不知道什么样的状况,总要先回去才能放心。 并没有和江恒以及魏松庭打招呼,魏昭华相信他们能够理解自己的所想。 安阳和魏昭华收拾妥当驾马离开的时候,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整个狩猎场。人人都在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就好像是当初来的时候一样。 日落西山的时候,安阳才和魏昭华到了府邸前面。但是两个人并没有停留,反而是多走了几步绕到了后门。 魏昭华和安阳小心翼翼的走到自己院落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了苏成碧正在淡定的喝着茶。也许是几日不见,魏昭华竟然觉得这样的母亲又多了几分苍老。想到狩猎场上发生的事情,魏昭华又不免觉得更加痛心。 苏成碧的面前,是跪着的悠悠。悠悠看到魏昭华回来,长长的输出一口气。 魏昭华上前跪在悠悠的旁边,这段时间不再府上,她并不觉得苏成碧不会发现。而她让悠悠装病欺瞒的,也不过是婉心母女而已。 “给母亲请安。” 苏成碧看着面前的魏昭华,若是说没有丝毫触动那是不可能的。本来以为生着病前来探望,却发现人早就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和谨慎。 苏成碧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身边的苏姑姑说道,“带着悠悠这丫头下去吧,好好地给她揉揉腿,跪了这些天,想必也不舒服。但是留个教训,也会更加明白今后怎么做好丫鬟。” 苏姑姑放下手中为苏成碧轻摇的羽扇,应了一声,上前扶起地上的悠悠,踉踉跄跄的朝着外面走去。魏昭华对着身后的安阳使了个眼色,安阳会意,跟着苏姑姑一起搀扶着悠悠离开。 三个人走后,院子里就剩下魏昭华和苏成碧两个人相对,一个坐着满脸的云淡风轻,一个跪着的丝毫不在意。苏成碧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爱闯祸的女儿,这些天去了哪里?是不是跟着你的哥哥一起去了狩猎场?” “是。”魏昭华毫不避讳的说道,她不觉得自己说一个谎就能够骗过面前的苏成碧。 “为娘的不是不让你去,只是狩猎场这种地方,的确不适合女孩子。我曾经也很喜欢去,跟着你的舅父,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你的父亲。但是我情愿,当初根本就没有因为好奇而走这一遭。” 苏成碧的话里有着深深地悔恨,魏昭华能够听的清楚明白,但是事情都已经注定,没有任何可以改变的机会。若是想要解脱,必须要魏青山付出代价! 苏成碧收回自己的思绪,“昭华,我希望你不会走母亲的老路。这一趟狩猎场之行,可有什么意外?” 看到苏成碧不再纠结于自己的心事。魏昭华缓缓的抬起头,对上苏成碧的眼睛,“魏默鹏死了。” 第四十六章 人死不能复生 苏成碧听到这个消息眸子闪了闪,脸色不免有些阴沉。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大的事情?”看到魏昭华跟着去了狩猎场之后,苏成碧就忍不住的右眼皮一直跳。猜着可能是自己的两个孩子出事,却没有想到居然是魏默鹏! “是被人杀死,凶手还在等着太子殿下的调查。”看着苏成碧的反应,魏昭华没有办法说出事情的真相,只能拿出最后搪塞大家的说法告诉苏成碧。看着苏成碧的脸色,魏昭华又接着说道,“这件事情与我们无关,我和哥哥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魏昭华这话说的并没有问题,这件事情的确是不关他们两个人的事情。魏昭华可不相信,她的母亲会不知道这是一个敷衍的理由,但是难免母亲不会误会他们,所以还是先说清楚的好。 苏成碧有些无奈的闭上眼睛,靠在躺椅的后面,伸出手揉揉有些发痛的头。 “你父亲怎么说?有没有迁怒你们?” 看着苏成碧的模样,魏昭华有些心疼。想来父亲的心思偏向婉心他们那边苏成碧也是清楚地,这样的情况本来就不是他们应该承担的,但是却没有办法躲避。 “父亲很伤心,但也没有责怪我们,母亲放心。” 苏成碧从躺椅上起来,看了看跪着的魏昭华,轻轻地开口说道,“既然已经出去玩了这么久,那最近就不要出府里了。好好休息吧,若是你父亲怪罪,也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苏成碧走了出去。魏昭华看着苏成碧的背影,说不出的孤寂。不管是什么样的状况,受伤害最大的,一直都是曾经用心对待的母亲。 “母亲慢走。” 魏昭华从地上起来,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屋子。母亲虽然没有对自己发什么大的火气,但是私自跑出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近恐怕事情会更多,还是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吧。 也不知道狩猎场上还没有回来的沈措白和哥哥在做些什么,魏青山看到自己的计划一点点的失败,有没有更加的勃然大怒。看着自亲手杀死的儿子,有没有沉重的哀悼? 睡在自己的屋子里,魏昭华的这一觉格外的舒服。 等第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才被悠悠叫了起来。 “怎么?你的腿不疼了?有没有好好地敷敷药?”魏昭华看着阳光透过纱窗轻轻地照进来,明媚的打在地上,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 悠悠看了看魏昭华轻快的神色,也跟着莫名的有些开心,“当然没事了!夫人那个心,哪里舍得让我跪,早早地就让苏姑姑送了垫子放在膝盖处,做给小姐看的罢了。不信你看,一点事都没有。” 说完,悠悠还要掀开裙子露出腿来给魏昭华看,看到悠悠活蹦乱跳的样子,魏昭华也就放下心。 “安阳呢?他以后也住在这里,帮着你做些事情。”魏昭华看了看外面,并没有看到安阳的身影,有些疑惑的问道。当初答应了要把安阳留在身边,也不知道会不会和悠悠好好相处。 哪知道悠悠听见安阳的名字,就满脸的嫌弃,“你说那个臭小子?大早晨的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知道他是小姐带回来的,怎么会为难他?莫不是小姐以后就不喜欢我了?” 悠悠说着说着就带着些许哭腔,到是让魏昭华下了一跳。 “当然不是,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太过于辛苦,有个人帮忙总是好的。”魏昭华语重心长的说道。从前因为婉心的原因,她的身边就只有悠悠一个丫鬟忙这忙那,辛苦自然是不必说的。把安阳留在身边,到底是个男孩子,会帮得上忙的。 “就知道小姐最疼爱我了!”听见魏昭华说的话,悠悠脸上又瞬间变成一个大大的微笑,让魏昭华几乎以为刚才快要哭下来的悠悠根本不存在。 魏昭华无奈的摇摇头,能有这样调皮的小丫鬟,日子到是过得会添加几番乐趣。 魏昭华正要说些什么,就看到安阳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魏昭华,连屋子都来不及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大小姐,老爷带着二少爷的灵柩回来了,夫人叫大小姐过去看看!” 魏昭华听到这句话并不吃惊,淡定的点点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到是没有什么差错,便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该来的总会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会迟到。 魏昭华赶到门口的时候,已经里里外外的围了一群人。婉心和魏韶昀的哭声让人听起来格外的烦躁,魏昭华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朝着人群走过去。 看到魏昭华走过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让魏昭华走进去。 说是运回来的是灵柩,其实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面放着魏默鹏的骨灰。婉心抱着小盒子坐在地上,哭的满脸的泪水,脸上的妆已经花的不像样子。若不是知道情况,恐怕都要以为是个疯子。 魏韶昀跪在婉心的旁边,轻轻地抱着婉心颤抖的身子,看着婉心怀里的小盒子,脸上的泪水也忍不住的往下流。只不过与婉心不同的是,魏韶昀的泪水一边落下来一边用袖子擦着,到是有几分梨花带雨,让人心疼的模样。 魏青山站在一旁黑着脸,看着婉心和魏韶昀的样子也是有些心疼,但是当着府里上下这么多人,多少都是有些放不下面子,只能开口劝导,“罢了,凶手已经找到,也已经伏法,还是早些节哀的好。” 婉心听到魏青山的话却像是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哭喊声越来越大,“我的鹏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为什么偏偏是你啊!” 魏青山见婉心并不听劝,在一旁更加尴尬,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魏昭华轻轻地走到苏成碧和魏松庭的身边,苏成碧正在看着婉心怀里的小盒子发着呆,脸上让人看不清楚表情,更加猜不透心思。按说庶出的子弟出了事,当家的主母不是应该上前大方的安慰,甚至跟着姨娘大哭一场,但是心里按捺不住的高兴吗? 看着苏成碧发呆,魏昭华也不打扰。小声的问道一旁的魏松庭,“凶手找到了?” 魏松庭点了点头,小声地回答道,“今早回来之前太子殿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的,就是那天诬陷江恒自杀的那个侍卫。” 魏昭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的结果到底是最好的。能够找出一个人抵罪,至少大家的脸上都不会那么难堪。沈措白如果真的查下去,未免查不出真相,但是现在还不是扳倒魏青山的世纪。魏昭华知道,沈措白也知道。 “父亲那边怎么说?”魏昭华小声的问道,打量着魏青山的神色,现在面对于死去的魏默鹏,不知道还是不是很愧疚。若是知道婉心是这样的难缠,恐怕现在的魏青山都不会把魏默鹏的尸体带回来。 “父亲并没有多说,谢了太子殿下的恩典之后,太子殿下就把这件事情揭过去了。回到京城里面,没有人会在提起这件事情,就连你在狩猎场的事情,估计也不会有人有胆子提起。” 魏松庭小声地和魏昭华解释,纵然这件事情疑点重重,但是到了现在,不管句号画的怎么样,但到底都是画上了,就没有必要再更改。 魏昭华不再说话,这样完好的结局倒真的是沈措白一贯的手段,做事干净利索,让人无可挑剔。保全了自己的名声,又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想到沈措白,魏昭华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心情轻松了些。这样压抑的气氛,到是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听到魏昭华的舒气,魏韶昀抬起眼看了一眼魏昭华,眼中的怨恨一闪而逝。 “姨娘,不要哭了,哥哥没有办法回来了,但是父亲还是爱我们的!”魏韶昀带着哭腔说出这些话,表面上看上去好像是在安慰婉心,但是放在魏昭华的耳朵里,就显得格外的别扭。这未尝不是对魏昭华的一种示威,就算没有了魏默鹏,魏青山依旧是向着他们的。 魏昭华自然听出来魏韶昀话里的意思,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脸上的神色依旧淡定,看不出悲喜。心中却是十分不屑,魏默鹏都已经死了,除了魏松庭,这个家里没有其他的继承人可以选择,他们有什么资本这样放肆? 看到魏昭华不为所动,魏韶昀的脸色有些难看,面前的婉心也依旧没有止住哭声的意思。魏韶昀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继续抱着婉心接着哭道。 魏青山抬起眼看到苏成碧在一旁冷漠的样子,加上面前婉心的哭喊声着实烦人,心中有些不悦。 “不要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早些安葬了吧!你去安排!” 前面的话是对着地上的婉心说的,后面的话却是对着一边的苏成碧说的。苏成碧听到魏青山的话,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礼,“是。” 第四十七章 可不要让她抓到什么把柄 “不不不!不要!老爷!默鹏还没有死!不信你听!他还有心跳!”婉心听到魏青山的话,瞪大眼睛看向苏成碧,在触及到苏成碧没有色彩的眼神的时候,心里慌乱的从地上滚起来,就要把怀里的小盒子放到魏青山的耳朵边上。 魏青山被婉心一系列的动作吓得后退了些,身边的魏韶昀也没有想到婉心会忽然这个样子,看着魏青山越来越黑的脸色,魏韶昀急忙上前去拉着婉心。 奈何婉心就像是疯了一样,根本不管不顾。魏青山退到了台阶旁边,后面就是大门口,见婉心依旧不依不饶的,心中烦躁,伸出手推开前面的婉心。 婉心似乎是没有想到魏青山会出手,毫不顾忌的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小盒子也落在了一旁。婉心顾不得身上的尘土,急忙爬到小盒子的旁边,把小盒子抱在怀里。 “乖!默鹏乖!娘亲就在这里!不要害怕!” 魏青山嫌弃的拍了拍婉心刚才触摸过的地方,当着府里这么多人的面,婉心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情面。看了看依旧死性不改的婉心,魏青山生气的“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看着魏青山离去的背影,地上的魏韶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咽了下去,无奈的抱着怀里的婉心,两个人哭作一团。 下人们看见魏青山离开,便都把目光放到了当家主母苏成碧的身上。 直到魏青山走的没了身影,苏成碧才缓缓的抬起头,“你们都没有事情做吗?在这里看些什么?” 声音不大,但是却让在场的下人们都打了一个寒噤。这个当家主母多年不见,谁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光是看着这几天雷厉风行的手段,就已经没有人敢在造次。 众人应了一声,就做鸟兽散去。 苏成碧走到婉心的面前,一双精致的鞋子落入婉心的眼睛里。婉心不敢抬眼直视苏成碧,只能一点点的往后瑟缩着。 “你想要做什么?默鹏是我的儿子!你不能伤害他!做错事的是我!为什么你要杀他!” 苏成碧听到婉心的话停下脚步,蹲在地上,摆正婉心的脸,正视着婉心的眼睛说道。“你儿子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有人可以起死回生。我原谅你的莽撞和伤心,中午的时候我会派人来取他的骨灰,好好安葬!你还是不要太过于执着的好!” 婉心听着苏成碧的话,严重的瞳孔渐渐地放大,最后几乎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一样。 苏成碧放开婉心的脸,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手。转身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魏昭华和为魏松庭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扶着苏成碧,魏昭华走的时候,回过头来正好对上婉心和魏韶昀两个人狠毒的眼光,轻轻地瞟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苏成碧的身子有着明显的颤抖。魏昭华握着苏成碧的手用了几分力度,希望把自己的力量传给苏成碧。 等到苏成碧回了自己的院子,就好像是一瞬间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心慌的捂着自己的心口。 魏昭华和魏松庭急忙上前,苏成碧出手制止,两个人站在一旁,等待着苏成碧开口。 “我没事,只是有些难过。婉心现在的模样,身为母亲,我几乎能够感同身受。你们两个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希望,不管是什么时候,你们都要照顾好自己。若是没了你们,恐怕我连婉心那样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魏松庭听见苏成碧的话,跪在地上,“母亲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好好照顾妹妹!不会让母亲伤心!” 魏昭华也跪在地上,“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母亲无事,昭华不敢出事。” 苏成碧扶起面前的一双儿女,苦笑着点点头,“叫你们两个过去只是想要你们能够理解母亲的一番苦心。任何时候母亲都会用尽保护你们,你们也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魏昭华和魏松庭点点头,苏成碧也缓了一口气,“罢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以后也不要再提起了!松庭去了这些日子,必然是累了,回去收拾收拾吧。” 魏松庭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魏昭华,魏昭华笑了笑。 魏松庭离开之后,苏成碧拉着魏昭华坐下,握着魏昭华的手,轻轻地开口。 “昭华,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是最了解你的,也是最担心你的。松庭现在已经长大,也知道做好一个哥哥,但是你这个孩子,总是让我不能放心。” 魏昭华低下头,面对着苏成碧的模样,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前一世的愧疚翻涌而来,刺痛着魏昭华的心。如果说前世自己还是傻傻的,那么这一世她必然不会重蹈覆辙。 “婉心这些年做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你必然受了不少的委屈。母亲今后会好好弥补你,会好好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别人的欺负。但是你也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母亲和哥哥,都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 许久,魏昭华才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苏成碧眼睛里的担忧,认真的说道,“母亲尽管放心就是,昭华不会像从前一样任性莽撞。日子还长远,昭华也会一点点的照顾母亲,这些丧气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看着魏昭华坚定地眼神,苏成碧竟然觉得自己的担忧着实有些多余。面前的魏昭华的眼睛里面,有着她读不懂的感情。苏成碧忽然有些责怪自己,这些年没有陪在他们的身边,想来自己应该也不是特别的了解面前的这个女儿吧。 “好,我知道了。”苏成碧点点头,“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你也先回去吧。” 魏昭华从座位上起身,对着苏成碧缓缓的行了一礼,朝着外面走去。5和婉心自然不会轻易地交出魏默鹏的骨灰,但是魏青山又光明正大的把这件事情交给她,如果苏成碧做不好的话,就是失职! 想着魏青山的心思,魏昭华的眼神又冷了几分。纵然是魏默鹏不在人世,婉心的最大的靠山也已经轰然倒塌,魏青山的心理吗,还是更向着婉心一些。 回到自己的屋子,安阳和悠悠已经等待许久。 “大小姐,夫人没有说些什么吧?”安阳试探性的问道,看着魏昭华并不是很好的脸色,隐隐的有些担忧。 悠悠瞟了一眼安阳,开口反驳道,“夫人自然不会为难大小姐,夫人是最疼爱大小姐的!” 魏昭华看了一眼悠悠,悠悠乖乖的闭上嘴巴。 “这些天姨娘哪里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若是有什么麻烦就早些告诉我,免得在外面受了欺负。安阳,你时常的看着母亲那边的动静,姨娘的状态,必然不会给母亲什么好的脸色。” 安阳应了一声,“是,奴才一定照办。” “我不在的这些天,消息可曾透露到姨娘那里?”魏昭华浅浅的问道,昨日太过于疲乏,没有想到这里,今日看着婉心的样子,可不要让她抓到什么把柄的好。 悠悠在一旁解释道,“我一直都在对外宣称小姐您生病了,不见客。但是二小姐和姨娘还是一天一天的跑着,夫人那边知道之后就每日都在这里,假装陪着您,姨娘那边也就不敢造次。想来应该是不知道的。” 魏昭华想起回来的时候母亲就在自己的院子,本来是以为在这里等着惩罚自己,却没有想到是在帮助自己打掩护。这般让苏成碧操碎了心,也难怪苏成碧会格外的担心她了。 魏昭华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总是想要保护他们,却不知道最好的保护应该就是让她们不必觉得自己是负担,不必担忧自己。 “今日哥哥刚刚回来,必然是十分乏累的,悠悠你送些点心过去。”魏昭华坐在软榻上,不自觉的开口说道。悠悠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恐怕早早的就飞到了魏松庭那里了。 果然,听见魏昭华这样的话,悠悠的脸上难以掩盖的有些笑意。笑着应下就快的跑了出去,留下原地的安阳一脸的不知所以。 这几日平平淡淡,回了京城之后的魏青山好像变得十分忙碌,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留在府里,有时候半夜才回来,也就回到自己的院落简单的休息。 婉心的那边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虽然苏成碧带着人过去要骨灰盒的时候大闹了一场,但是过了那事之后的婉心变得低调非常,只是与自己的女儿在院子里静静的呆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 魏默鹏下葬的时候,并没有魏家的人前去观礼。苏成碧只是按照庶子的位分埋在了魏家墓地里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魏青山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当是默许了而已。 魏昭华在院子里剪着花的时候,听着安阳一点点的说着这些事情,却也没有什么脸色上的变化,暴风雨来临之前,谁会知道呢? 第四十八章 苏成拓 皇宫里,诺大的宫殿里面,许是天气并不太好的缘故,宫殿里显得有些黑暗。 “太子?你可知罪?”老皇帝高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跪着的沈措白。声音并不大,但是在空荡荡的宫殿里还是有些回响。 沈措白跪的笔直,饶是听见老皇帝的质疑,依旧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儿臣知罪。请父皇恕罪。” 老皇帝看着倔强的沈措白,有些不悦的皱皱眉头,“好好地祭天大典被一个小女子搅得没大没小,还出了人命。纵然封锁了消息,到底还是会在大臣们心中升起芥蒂,朕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沈措白听见老皇帝威严的声音,对着老皇帝行了一礼,“儿臣知罪,但是已经尽力的挽回。况且这件事情,也不能单单的怪一个女子。” 老皇帝摇了摇头,从座位上起来,一步步的走了下来。 “措白,你知道吗?我做太子的时候,也和你似的。为了你的母后,什么也不管不顾,但是即便我日后登上九五之尊,依旧没有保护好她。对帝王家的男子来说,最大的爱就是放手。你懂吗?” 老皇帝站在沈措白的面前,沈措白看着老皇帝的龙靴,一点点的听着老皇帝的话,最后却也只是说了一句话,“我和您不一样。” 老皇帝扶起地上的沈措白,“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是你们的事情,我老了,也管不住了。若是你觉得好的话,有机会不如带来给我看看。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你今日的决定。” 老皇帝看着沈措白说完这番话,就抬脚走了出去。不时的轻轻地咳嗽几声,一声一声的都牵动着呆愣在原地的沈措白的心里。对啊,他的父皇老了,但是仍旧是他的父皇。父皇的话,又怎么会不听呢? 想到自己的母后,沈措白的心里泛起阵阵的酸涩,渐渐地钻进了衣服袖子里的拳头。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身为帝王家的无奈,但是他和她的父皇就是不一样!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为了魏昭华而心甘情愿的交出去! 在还没有等到婉心和魏韶昀的小动作,魏昭华就先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除了日常的请安,苏成碧也并不多留魏松庭和魏昭华多呆,但是今日的苏成碧明显的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看着一身盛装的苏成碧,魏昭华不由得感叹原来这样的苏成碧才能够顺利的成为曾经东齐的奇女子。 脸上精致的妆容,端庄大方的打扮,比起皇宫之中的贵妇也丝毫并不逊色。这就是苏成碧所展示出来的大家风范,确是让魏昭华有着很大的经验。这是魏昭华看到母亲第一次这样认真的对待一件事情。 还不等魏松庭和魏昭华开口问道,苏成碧就率先向两个人解释。 “我早就修书一封传给你们远在边疆的舅父,他们奏请皇上之后,就马不停蹄的朝着这边赶过来。算算日子的话,今天应该就会上门来,你们就不要离开了,一会儿和我一起看看你们的舅父。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见过你们。“ 苏成碧说的有些感伤,心中泛起淡淡的苦涩,不知道这十多年来,哥哥可有什么变化?那走时还尚在襁褓中的外甥,现在又是什么模样? 听到苏成碧的解释,魏昭华和魏松庭都有些激动。这些年来,魏昭华和魏松庭从来都不知道还会有这样的一天,能够看到自己母亲的亲人。 “是。”两个人应着,到是也没有什么事情,便坐在一旁陪着苏成碧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可是苏成碧的心思倒不是全然都在两个人的话上,反而时常张望着外面。 魏昭华和魏松庭自然是理解苏成碧的心思,却也没有介意,只是依旧陪着苏成碧打发时间。 等到下人们终于来报的时候,苏成碧就已经急匆匆的走了出去。魏昭华和魏松庭上前一左一右的跟着,三个人的身影上都写满了急切。 当看到苏成拓的第一眼的时候,魏昭华就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做铁血汉子。也许是边疆的风比较冷,饶是现在已经艳春三月,但是苏成拓依旧是一身铠甲。 脸色黑黝黝的,应当是常年的训练所导致的。身材健硕魁梧,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年近半百的人。眉宇之间的英气让人看了不免觉得有些骇人,但是却也不自觉的有些敬佩。 苏成拓给你的感觉,不同于魏青山的带着些许懦弱,反而看上去就让人觉得特别的霸气。魏昭华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多年来征战沙场的人和一个养尊处优的人,又怎么可能一样呢? 苏成碧看到苏成拓的时候,眼睛里面明明已经饱含泪水,但也依旧强忍住泪水,对着苏成拓微微弯下身子,“成碧携一双儿女,拜见兄长。” 苏成碧说的凄婉,就连旁边的魏昭华和魏松庭都不免有些感伤。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舅父,除了母亲之外的第二个愿意好好待他们的亲人。 魏昭华和魏松庭纲要跟着苏成碧行礼,苏成拓就上前搀扶起苏成碧,大笑着说道,“哈哈哈!这么多年不见,成碧你倒是越来越有小女儿的姿态了!当初未出嫁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苏成碧听见苏成拓的话,难免又想到从前的一些事情,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苏成拓看见苏成碧这个样子,急急忙忙的伸出袖子为苏成碧抹抹眼泪,暗自责怪自己不会说话。 “你看看你哥!五大三粗的什么也没变!你这样子梨花带雨的!倒是让我无所适从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收到你的信我可是开心的不得了!” 苏成碧点点头,“都是我的错!不然的话哥哥你也不会去边疆吹了这么久的风,还带着秦风,一路上奔波劳苦!” “哈哈哈!”听到苏成碧说到苏秦风,苏成拓脸上写满了骄傲把在旁边的同样穿着铠甲的人拉到旁边,笑着说道,“你看秦风现在这个样子,不比京城里那些公子哥要好上许多!这么多年了,他也十分想念你这个姑母!难道第一次见面,就要让他看见你这个样子吗!” 魏昭华上前帮助苏成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苏成碧止住哭泣,看着面前弱冠左右的外甥,心中更是开心。 “当真是健壮些!我们不在这里说!走!先进去!”苏成碧看了看几个人还在门口站着,有些不不好意思的说道。 苏成拓点点头,拉着苏成碧的手,就朝着里面走去。魏昭华和魏松庭以及苏秦风就走的稍微靠后些。 “宫里可拜见过皇上了,若是被他知道你又没有去看他,恐怕又要说道一番了!”苏成碧笑着说道,就好像是又回到了未出嫁的时候。 苏成拓也跟着苏成碧一样,大笑着说道,“他能怎么办!我自然还是要先去和他打招呼的!但是也只是见了一面就急急忙忙过来了!” “这怎么行!那人知道,肯定又要怪你疏忽!”苏成碧听到苏成拓的话,笑着说道。小的时候,他们都与现在的皇上关系不错,饶是如今,那也是不容动摇的. “怎么不行?那个小心眼还能阻止我见妹妹不行?“苏成拓反驳道,两个人哈哈大笑,一路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魏昭华打量着左边的苏秦风,虽然比魏松庭和魏昭华要大些,但是却看起来成熟的更多。 魁梧的身材足足要比魏昭华高出一头,让人不免看他都要微微抬着头。 “表哥自小在边关长大吗?”魏昭华看见前面的苏成碧和苏成拓聊得开心,也有意无意的和苏秦风聊着天。毕竟来者是客,总要尽些地主之谊,免得失了礼数。 听到魏昭华主动说话,苏秦风还是有些诧异的,但是又很快就被掩盖了过去。 “对!边关没有这么多的楼阁亭台,但是却更适合热血男儿!”苏秦风打量着魏府,和魏昭华解释道。 听到苏秦风的华,魏昭华还在想着怎么再开口的时候,魏松庭已经忍不住的接着问道。 “边疆的风景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比起这里的小家子气,应当更加壮阔些?” 苏秦风听到魏松庭的话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魏松庭,魏府的建设虽然比不得皇宫,但是也有着一品侯府的待遇,自然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比拟的。落在魏松庭的眼中居然只是小家子气,那这个人的胸怀,到底有多大?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魏松庭看见苏秦风并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有问题。 苏秦风缓缓神,浅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原来京城之中也会有这样胸怀壮志的人!” “多谢苏兄夸奖,胸怀壮志谈不上,但是我是十分羡慕苏兄的,年纪轻轻就已经跟着舅父东征西战,倒是畅快!” 第四十九章 争吵 苏秦风赞赏的看了一眼魏松庭,忽然也开始怀疑起了苏成拓和他说过的话,京城之中的男儿,都是些花瓶吗?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久就走到了静心苑。 苏成拓看着门前的静心苑三个字,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这个名字太丧气了,换一个吧!” 苏成碧也顺着苏成拓的眼光看过去,微微笑道,“当初这三个字是我亲手写上去的,现在想想倒真的是有些丧气,不知道哥哥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但是出身将门的女儿,没有谁是静心的!”苏成拓说的轻巧,但是却像是一阵海浪打在苏成碧的心头,苏成拓这是在时刻提醒她。她出身将门,将门虎女,从来都不该懦弱! 苏成拓率先走了进去,苏成碧跟了上去,两个人接着有说有笑。后面的魏松庭和苏秦风聊得也是火热,自然没有注意到苏成碧和苏成拓的话,1走在后面,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静心苑三个字,笑了笑。 等到苏成碧和苏成拓坐在上座的时候,1和魏松庭缓缓的跪下,对着苏成拓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 “松庭,昭华见过舅父!” 苏成拓上前扶起两个人,脸上挂满了笑意,打量着两个人,“我走的时候,你们才在襁褓之中没有长大,若是我知道你们长大后这样俊俏好看,倒不如把你们和秦风一起带走,跟着我在边关的日子一定十分有趣!” 听到苏成拓的打趣,魏松庭显得格外的拘谨。一直以来他都仰慕着魏青山那样的人,但是眼前的苏成拓,显然比魏青山更加的高了好几层的造诣。 “多谢舅父夸奖!” “转眼之间啊,这些孩子们都长大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样快,都十四年了!”苏成拓看了看面前的三个孩子,颇带些感慨的说道。 苏成碧笑了笑,“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是哥哥身上的英气确是比当年更甚!” “可是你不一样!当初人人都说苏家有两位公子,但是没想到,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样的道路,归于平凡之中,相夫教子。纵然一生无忧,但是却也无趣!” 苏成拓看着面前的苏成碧,虽然喜悦很多,但是还是难以掩盖一丝丝的失望。 “哥哥当着孩子就不要说这些了!既然已经把所有事情处理妥当,就在这里住些日子。老宅里面很久都没有人回去,恐怕住着也不舒服。昭华,松庭,你们带着秦风下去安置一番,有什么需要直接去库房拿!” 魏昭华和魏松庭领命下去,苏秦风看了看苏成拓,看到苏成拓允许的眼光之后,苏秦风才跟着魏昭华和魏松庭退了下去。 “既然要住些时日,别的屋子收拾起来太过于麻烦,表兄若是不介意,不如就和我住在一个院子,我派人收拾一下厢房,还能和表兄有个照应!” 魏松庭笑着提议道,苏秦风听到魏松庭的话也并没有反对,“都听你的安排!” 魏松庭的心思虽然苏秦风不是很懂, 但是魏昭华确实了解得一清二楚。把苏秦风安置在自己的院子,不管是什么时候想要切磋一番,岂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三个人正朝着魏松庭的院子上走着的时候,迎面正好看见魏韶韵走了过来。魏韶韵在看到魏松庭和魏昭华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呆愣,但是看见两个人中间的苏秦风的时候,还是难以掩盖的有一些激动。 “这位想必就是苏家的大表哥了?”魏韶韵上前来打着招呼,1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总是心情好的时候,有人会来打扰自己的心情。 苏秦风被面前的魏韶韵问的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保持着疏离的姿态问了一声好。 看见苏秦风并不反感,魏韶韵刚想要再上前一步,魏昭华就当在魏韶韵的面前,“表哥还有事情要忙,你若是没有事情的话,不如去准备一下默鹏三七时候的纸钱。” 魏昭华说的冷漠,自然不愿意给魏韶韵什么好的脸色。魏韶韵在听到魏昭华的话之后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向着苏秦风投去目光,却发现苏秦风根本就没有看她。 魏韶韵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有些不满的跺跺脚,当着这么多人,魏昭华给她难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现在居然当着外人,又拿魏默鹏的事情说事,岂不是戳到了魏韶韵的痛楚? “姐姐,我只是和表哥打个招呼,你不会这么小气吧。”魏韶韵毫不客气的顶撞上魏昭华的话,魏昭华浅浅的笑了笑,刚要开口,身后的苏秦风就率先开了口。 “我是魏家大夫人的外甥,做不得别人的表哥,我就只有魏昭华和魏松庭一个表妹表弟,还是请姑娘不要认错人了。” 魏韶韵听到苏秦风的话,脸上的怒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青一阵红的变化,胸口因为生气而跌宕起伏,魏昭华好笑的摇摇头。 “让开!” 魏韶韵虽然心中有气,但是也没有资格发泄出来,只能委屈巴巴的站在一边,给魏昭华一行人让出路来。看着几个人走远,魏韶韵才在原地狠狠地甩了甩袖子! “有什么可以风光的!不就是欺负我的娘亲没有母家吗!” 魏昭华走在前面,想到刚才苏秦风的话,有些不解的问道。 “表哥可知道刚才那人是谁?” 苏秦风听到魏昭华的话,有些不自觉地摇摇头,“只是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又为难与你,自然是要说回去的!不过你们这里的人也这是奇怪!姑母不是只有你们一双儿女吗?” 听到苏秦风一直纠结于魏韶韵的那声表哥,魏松庭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表兄有所不知,刚才那个是我们的庶妹,叫你一声表哥,也是应该的!” 苏秦风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我不管什么嫡庶之分,但是我一向不喜欢认错人!父亲曾经说过,这诺大的魏府,除了姑母和你们二人,其余都是坏人!” “舅父有和你说过魏府里的事情吗?”魏昭华接着问道,总是感觉这两个人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苏秦风听到魏昭华的问话,有些躲闪的说道,“不过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不足为提!” 魏昭华见套不出苏秦风的话,也就不再多说,只是静静地走着。 安置好了苏秦风,魏松庭就和苏秦风在一旁谈天说地,魏昭华觉得无趣,也就退了出来。想到苏成拓还在静心苑,魏昭华就朝着静心苑走去。 还没有踏进精心原理,就听到里面有着大声吵闹的声音。魏昭华虽然知道现在不是进去的好机会,但是想到苏秦风和苏成拓的一系列态度,还是朝着里面走去。 “成碧!这么多年你还是执迷不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你才会放下那个禽兽!”苏成拓大声的喊着,落在魏昭华的耳朵里,不用多想也知道那个“禽兽”指的是谁。 “哥哥!我只是舍不得一双儿女!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若是没有我的话!他们以后就真的没有了着落!”苏成碧的声音有些嘶哑,想来应该是已经吵嚷了很久。 “一双儿女?你看看你那两个孩子?哪一个不是懦弱的模样!任人宰割!有你又能如何!”苏成拓的语气有着明显的不善,让魏昭华听起来格外的不舒服。 “懦弱又怎么样!像你一样血气方刚的带着秦风在边疆,到现在孩子又怎么样?能够封侯拜相吗?!” 苏姑姑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大门敞开着,急急忙忙的走进来,就看到魏昭华一身僵硬着听着屋子里面的争吵。 “大小姐不用放在心上,这两个人已经吵吵嚷嚷了这么多年!但是都是彼此记挂的!大小姐不如还是先走吧!免得夫人知道了生气!” 苏姑姑看到魏昭华的模样,就知道想必两个人的话魏昭华已经听进去不少,想要让魏昭华忘记是不可能的,只是轻声的安慰。 魏昭华听见苏姑姑的话,并不为所动,看着苏姑姑手中端着的茶水,接过来一步步走了进去。苏姑姑刚想要制止,但是想到里面的两个人,也许魏昭华进去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果然,当两个人正在争吵的时候看到魏昭华一步步走了进来,屋子里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魏昭华的脚步声一点点的按在了苏成碧的心上,苏成碧看着面前的女儿,压下心里的愤怒,“你下去,让苏姑姑进来!” 魏昭华把茶水放在桌子上,并不理会苏成碧的话,拿出茶杯兀自给两个人倒茶。 当魏昭华把茶水举到苏成拓的面前的时候,苏成拓扭过身来看看苏成碧,“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秦风若是喜欢就在这里住些日子!我还是更喜欢苏家老宅!” 当苏成拓甩袖离开的时候,苏成碧从座位上站起来,纵然心里千般不舍,但是却也无济于事。 “昭华,真的是我错了。” 第五十章 往事 十多年前的狩猎场上,将门遗孤的苏成拓和女扮男装苏成碧以熟练的技术在众位世家子弟中脱颖而出,一时间在京城之中风靡无二。 世人都传说,苏家先辈们忠烈爱国,就算是传代十辈,也都是精忠报国的人! 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都被两个人的气势所折服,无论什么时候都想要和这两个人一较高下。 而与两个人一起长大的魏青山就显得格外的平凡,虽然同样是出身将门,但是却永远都不如两个人用功,得到的结果自然也就不如两个人风头盛。 适逢先帝去世,太子殿下荣登大宝,准备封赏苏成碧和苏成拓的时候,苏成碧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透露出自己的女儿身份。 当时的人们一半惊讶于巾帼不让须眉,一半又嫉妒于苏成碧的雄姿,一时间众星捧月的两个人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有人说应该处置苏成碧,欺君之罪怎么能轻易放过。有人说要犒赏苏成碧,这样有才的女子百年难得一见。怎么能轻易的错过。 就算是外面的众说纷纭,也依旧没有影响到苏成碧和苏成拓的心情。两个人依旧畅快的饮酒吃肉·,操场上练兵。有时候有人不想和苏成碧对打,苏成拓就专心致志的陪苏成碧,时常两个人一打就是一整天。 兄妹两个人似乎也感动了皇上,新登基的皇帝到底是没有狠下心来处置这两个人,反而奖赏了苏成碧,下了圣旨,将来不管是谁去了苏成碧,苏成碧都会是一品诰命夫人! 这样的圣旨更是让苏成碧成了人人竞相追逐的对象,但是那时候的苏成碧眼高于顶,又怎么会看得上柔弱不堪的世家子弟,一心向往着江湖上畅意自由的生活。 谁也不会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奇女子,在遇到魏青山之后,成了人生的一个最大的转折点。 魏青山频繁的出现在苏成碧的身边,苏成碧有时候烦厌都要避在家里几天不出门。因着年少时候的情谊,苏成拓倒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但是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疏忽,就让魏青山钻了空子。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雨水落在地上几乎快要把苏成碧的脚踝淹没。兴致高昂的苏成碧想着出去狩猎,但是看了看天,又无奈的缩了回去。却在无意之中,看到了雨中被淋湿了还站的笔直的魏青山。 苏成碧就要走出去,身边的丫鬟递上伞,苏成碧想了想,没有接过来,淋着雨水,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这么大的雨,明日肯定是要染上风寒了!”苏成碧大声的说道,雨水冲刷着大地,好像也要把苏成碧的话掩埋掉。 魏青山看到苏成碧出来,就要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苏成碧的身上,奈何魏青山全身早就湿透,只能看着手中滴答着雨水的外套,脸上有些呆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苏成碧的话。 苏成碧看着魏青山的样子,只觉得面前的男子甚是可爱,哈哈大笑起来。不知所措的魏青山听到苏成碧的笑,也跟着苏成碧傻嘿嘿的笑着。于是在众人的诧异中,就看到两道身影在雨中全身湿透,依旧在哈哈大笑。 第二日两个人身上都发起了烧,但是两个人醒来的第一句都是问候对方。侍候苏成碧的丫鬟。也就是现在的苏姑姑自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急急忙忙的就和苏成拓说去。苏成拓听了苏姑姑的叙述,心中隐隐有了一番计较。 当苏成拓拿着一堆东西上门的时候,魏青山正在床上挣扎着起身想要去看苏成碧。看到魏青山的执念如此深,苏成拓从此以后也就不再管这件事情,任由他们两个人发展。 魏青山注意到苏成拓的变化,虽然心里高兴,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病好之后的第一天就去苏府报道。苏成碧看到魏青山心中也是隐隐的有些高兴,两个人经历的事情多了,感情也就越来越深。 当苏成碧无法自拔的时候,才开始和苏成拓交流这件事情。苏成拓虽然心中对魏青山还有些许芥蒂,但是想到魏青山的执着,加上苏成碧的软磨硬泡,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嘱托苏成碧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切莫被人骗了。 迷失在爱情中的苏成碧哪会顾忌到这些事情,仍然自顾自的和魏青山的感情越来越好。 那时候的苏成拓在朝堂之中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领导着所有的武官,与当朝丞相平起平坐,皇上更是要忌惮三分!处在高处的苏成拓虽然受到了不少人的风言风语,但是因为皇上的欣赏,却也一直风平浪静。 在魏青山的旁敲侧击之下,苏成碧才想到魏青山身上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尚且与苏成碧的门庭相去万里。苏成碧二话不说,当夜就找到苏成拓提起这件事情。 苏成拓本来想要拒绝的心在看到苏成碧倔强的眼神之后又把张开嘴要说的话缩了回去。 “我会帮忙留意的,你放心就是。” 得到苏成拓肯定的回答的时候,苏成碧在苏成拓的面前露出了生平最美丽的微笑。看着面前天真无邪的苏成碧,苏成拓忽然觉得也许这个小女孩已经不单单是他的妹妹了。在她的心理,现在已经住了一个更好的人。 果然苏成拓的话说到做到,没过几天魏青山就走马上任,官升正三品。在当时的朝堂之中,魏青山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是仅次于苏成拓的存在。 当看到魏青山高兴地模样的时候,苏成碧心中自然也是欢喜的。魏府也在魏青山的带领之下一点点的有客人前来拜访,一时间门庭若市。 纵然后来的魏青山没有那么多时间再来陪苏成碧,但是苏成碧依旧对魏青山痴心不改。看到在屋子里失魂落魄的妹妹的时候,苏成拓就算是说尽好话,也没有再让苏成碧出屋子转转。 苏成碧再次见到魏青山的时候,魏青山相比于之前变得更加的英俊潇洒。昂贵的布料打造出来的衣服称的魏青山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也许是阳光太毒了,照的苏成碧有些困乏,才会答应了魏青山的婚事。 当魏青山的彩礼抬到苏家门口的时候,苏成拓才知道自己的傻妹妹已经和别人私定终身。面对着苏成拓的质疑,苏成碧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但还是勇敢的面对着。 苏成拓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于是当初在京城轰动一时的苏家大小姐下嫁魏青山的消息不胫而走。苏成拓花了大半个府邸的资本,把苏成碧的婚事办得妥妥当当。 那天的十里红妆铺满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人人都看到苏家大小姐风风光光的出嫁,想象着日后的美满日子,不少人都投来艳羡的眼光。 日后两个人如胶似漆,苏成拓原先对于魏青山的偏见也就变得无影无踪,反而对于这个妹婿十分欣赏,也一步步捧着魏青山走向更高的一层台阶。 眼看着魏青山在朝堂上平步青云,在家中有娇妻相伴,直到苏成碧身怀有孕的时候,众人都觉得魏青山的生活实在是太过于完美。 所以在面对坏的消息的时候,人们才感觉更加可惜。当婉心找上门的时候,苏成碧才恍然大悟的知道事情的始末。早在和苏成碧成婚之前,就已经有了婉心的存在。但婉心是青楼女子,对于魏青山的朝堂上面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反而会成为一种拖累。 看上苏成碧也不过是因为苏成拓手上的兵权而已,在苏成拓帮助自己之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苏成碧的存在就显得格外的多余。 饶是苏成碧处处小心谨慎,还是没有躲过婉心的陷害。让婉心顺利的住进魏府,苏成碧并没有什么怨言。男人三妻四妾,纵然自己心理不舒服,但是也没有办法阻止,况且当时的婉心,和苏成碧一样身怀六甲! 婉心聪明机智,很快就打通了府里上下的关系,在得知苏成碧比她肚子里的孩子要大的时候,心中暗暗有了另外一番计较。 在苏成碧临盆的那一天,婉心强迫大夫使用早产药,她想要在苏成碧的前面,生下魏府的长子,这样以后她的身份在魏家就无可动摇! 但是百密一疏的时候,婉心难产,在苏成碧顺利产下龙凤胎之后一个时辰后,才生下魏默鹏。当时的婉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计划落空名,于是就在魏青山的面前,状告苏成碧下药谋害她! 魏青山根本就不给苏成碧解释的机会,就要写下休书。当苏成拓带着礼物前来看魏松庭和魏昭华的时候,就看到魏青山留下的休书。气的苏成拓提着刀就找到魏青山,扬言要亲手杀了魏青山和婉心二人。 事情是在苏成碧的哭诉下才得到解决,当面对着虚弱的苏成碧哭的梨花带雨的时候,苏成拓还是没有狠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