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昶 “就算我把眼泪全部全部流光,也等不到你了。 我是林昶 你是石困困 悲伤是不能用来比较的。” 离开的那一刻,我的内心不像我想象的那般支离破碎,有的只是前所未有的宁静和震惊过后的大彻大悟。凌晨六点半,天已经放亮。是春天,两年前的别离亦是春天。这个春天那天见面,我让他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我手机弹出他发来的消息:“想你的时候牵不到手,就这样回头,目送我远离,就此离开那路口,又是这个春天的时候,离开你向前走,却发现眼泪不停地流。”这是他喜欢的歌,和我一样。《等待》 又是凌晨,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又好像那里不一样了。回到家之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听着喜欢的歌抽了一整天的烟,直到今天我才读懂了这句话“人的崩溃是悄无声息的,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内心却是一片狼籍,满心灰烬,若不是失望成了绝望,又怎会两眼无悲无喜。”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手机上显示着“你别走好不好”“不要离开我”我没有把他拉黑,也料到他会发消息过来。接着便是普通的,急促的挽留,我从嘴里吐出一口雾,淡淡地看着,内心已经掀不起波澜。直到屏幕上跳出:“我想见你”“我太想见你了”我又有些按耐不住,还是容易心动,还是想要付出全部。 石困困:“我到了” “等我” 困困:“不用穿了,我只是来见你一面” “没脱” 他不知道的是,从他说想见我开始,我就已经穿好了在等他了。 我们见了面,和从前很多次一样,他来接我。和从前很多次一样,下着雨。和从前很多次一样,在深夜。大雨里百鬼夜行,我们混在其中,比鬼还高兴。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我没有朝他冲过去,他也没再躲。就只是我静静地朝他走过去,他静静地看着我。我们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因为想说的话都在眼睛里,我们心知肚明。他把双臂打开,我毫不迟疑地抱住,一瞬间我们两个都失了声,他把我埋进他的胸膛。这一刻,我再也绷不住了,哭得撕心裂肺,悲壮而惨烈。“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我们以对方名字为题喊出的誓言,终究也只有我能坚守。这一次,他让我走,我却让他先走,我们固执地停留在原地,谁也没能迈开那一步。哭了又冷静哭了又冷静,能在你怀里痛哭被你深拥已经是我最后的奢求。 我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你追我赶。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车走了。在远处的转角,我没再看到灯光,若是往常,我可以确信他停在了那里,可是这一次,我没有了把握。我看光了他所有拙劣的演技,他内心的阴暗面和所有丑陋和卑劣。在这一刻,我还是觉得我能够接受他,再赌一把,我想着。如果他在拐角处等我,我就跟他走,我叼着烟慢慢走过去,一路上哭得泣不成声,在黑暗的拐角处,我愣住。果然,他在等我,我平静地走过去说:“我要吃你家的饭” 他很冷漠:“没有饭” 我继续:“煮面条” 他依旧:“没有面条” 这下我没再说话了,就这么站着。他看了我好久,我们内心一般纠结,我才发现我终于变得比他勇敢了。 他说“走吧”我淡淡地重复着“走吧” 上车的时候他还是迟疑,我的头搭在他的肩膀,他轻轻扭头,我的额头蹭在他软软的脸上,他说:“能管么?”我思考了一下:“管!必须管!”他淡淡地笑了。 “你和我一样,步步回头 你和我又不一样 我只对你步步回头,你对所有人步步回头。” 爱就是丧失理智,就是昏头转向,就是不断打破底线。就是你灵魂有火,而我喜欢玩儿火。 我将以第一人称的半知视角讲述这个你追我赶的过程。 反差大 情感障碍,矛盾体人格。从我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一定的概念和认知,经常游走于感性和理性之间,矛盾体的我对待人和事物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感受,并且大部分时间是相对立的。它们在我脑海里面不停地碰撞,撕扯。理性使我冷静,情绪使我激情,我羡慕所有义无反顾的勇气和大胆地冒险,可我大部分时间处于理性状态,因此我时常感到暴躁。 因为妈妈的制止,我只能在每年的秋冬季节才能留下我钟爱的秀美长发,下了课在教室外面玩耍,我的高马尾因为踢键子而变得蓬松。我突然被撞偏在一旁,键子掉在门边,我瞬间被气愤充斥着整个身体,眼睛迅速地锁定在罪魁祸首身上,看着眼前这个得意洋洋,嬉皮笑脸的小男孩儿,脏话脱口而出。他好像没在意,又好像没听见,愣了一秒以后用玩笑般的语气说着:“哟,好漂亮”说完若无其事地走了,我当时就懵了,怎么有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呢,也不道个歉什么的,突然就把我搞得不知所措了。身旁的同学们开始起哄着“哎,他是不是看上你了”“石困困可是学校的校霸”“听说没人敢不听他的,他老是干坏事儿”我莫名觉得新鲜,好像所有人都认识他,我进了教室趴在桌上,静静得想着。 关于他的故事,有各种各样的说法,每天都在校园里流传着,我越来越好奇了。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如此声名大震,理性的我让所有的兴趣止于好奇。 我只有一个好朋友,她叫小板板。她有很多朋友,大姐大那种,大家都得听她的,但是她对我特别特别的好,从来不勉强我做什么,有什么好玩儿的也叫上我。让我这个不善于打交道,不喜欢说话的人感受到了人间一道暖,她不经意的袒护能让我开心好久。中午的时候她组织了几个人一起去学校后山下的小塘里面洗澡,大家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脱衣服,在小板板的逼迫下有人打了就先脱了。五六年级的小女孩儿,发育快的已经穿上妈妈买的白色小内衣了,我看着她们脸颊滚烫。看着大家穿的都是自家妈妈买的小内裤,白的,粉的,我默默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灰色的短裤,心理作用下我觉得大家的眼光都充满了打量和异样,我内心复杂,从小妈妈就不在身边,内裤也记不得谁塞给我的了。 我犹犹豫豫地下了水,慢慢走向水中央,我开始失重,拉着一块木板像拉住救命的稻草,头发都被浸湿了。小板板开始吆喝大家把我捞到塘边,在塘边坐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的我,觉得刺激极了,我就享受这种激情战胜理性的时刻,如此疯狂。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大家陷入一阵恐慌当中,只听见有人喊着:“石困困来了,听说整个坝子头都是他的地盘,我们在这儿玩,会不会被打呀”和石困困走过来的还有一个男孩儿,他们停在不远处对着我们喊:“给你们三分钟,赶紧起来穿上衣服,不然我们就过来了。”说完便背过身去,大家都慌慌张张地起来穿上了衣服,我紧张到总觉得自己的内裤穿反了,三分钟之后石困困旁边的小男孩儿就要过来,我们喊着:“还有人没穿好呢,再等一等”,那小男孩儿不管不顾地就要过来了,被石困困拉住:“再等等吧”大家穿好之后都快速逃离了现场,走过他们之后我回头一望,他们愉快地过去玩耍了,在那燥热的正午,我看着石困困的背影,第二次的交集,也是我第二次想要去探寻这个名声震杨的小石少年。因为我听到的他和我看到的他反差太大。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活在我的耳朵里,听说他们那一伙人喜欢调戏小菇凉,这让人有些害怕。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头发短短,唯唯诺诺的我在他们眼里还算不上是小菇凉。石困困喜欢逃课,带着他的小兄弟们在楼道上跑来跑去等老师们抓他,请假上厕所的我战战兢兢,又没办法绕开,深呼吸了一下,视死而归。从楼道上故作镇定地走过去,他们给我让开了一条道,静静地看着我,我冷漠的走过去,走远了听见他们喊一句话话,我没听清说的什么,离开之后就快点跑到了教室。 那些我和你有交集的瞬间,对你来说只是须臾之间,于我而言,却是发生了一万次的心动。 最初 起初的接触是为了揭露,是自我救赎像耶稣,是向往南方的椰树。我以为我是为了自我救赎,却也逃不脱查尔特的命运,在自我救赎中死亡。而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重获新生。 从我们一开始的爱恋,我对于自己的情绪和各种各样的细节感知特别的深刻,对自己的情绪能够快速的察觉,容易被自己的情绪所影响,我无限的需要独处的时间和空间。因此错过了很多东西,比如最开始柔情的时候,因为他语音没带耳机,手机抖动我听得见,打字都听得见,他一边打字一边笑我也听见了,所以我第一次回复了他“嗯”然而他却不知情。 那时候也简单,还不懂他,我对石困困的印象也就是所有反派那样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傲娇且狂躁,很多人争着讨好他,出了事永远有人给他担着,做事没道理,好像他就是道理。为人极端,追求刺激,呼风唤雨,自由自在,干尽了大人眼中认为是不学无术的事情。 可我偏偏痴迷,我一辈子都在压抑中成长,所以我看到的和别人不同。他的胆量,他的无畏,少年的勇气和傲骨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我希望自己也能像那样挣脱束缚,我想学着怎么让内心的感性打败理性。我想和他接触,想探寻。 后来青春开始萌动,我们开始发芽,也变成了高年级,听说谁谁谁又和那谁谁谁谈恋爱了,谁又被请家长了,大家都在拼了命地证明着自己的长大。我觉得能这样赤裸露骨地直面自己的发育与想法,本身就是一种勇气,像石困困这种啥都不怕的风云式大哥人物当然也免不了这种本能的发育,甚至异于常人。听说他女朋友换得很勤,学姐什么的就专好他这一口,大家为他争风吃醋,明争暗斗。 我呢,为人怯懦,也不懂什么感情,社交有障,却又不得不学着社交,每天打打闹闹,嘻嘻哈哈。我很偏激,每一句直戳内心的话语和敏感的小动作都可以让我瞬间警惕,立马炸毛,大家就享受这种控制别人情绪的过程,利用我来找乐子,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我知道他们的想法,可是我还是愿意这样,因为没人跟我玩儿。 他风风火火地从小学玩儿到中学,一路上嚣张且狂妄,我们依然是隔壁班同学,上完早操回去看见好多人围在他们班门外,我就知道肯定是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走过去一打听,说是他们没去上早操,在教室里把门窗都锁上了,人家进不去他们出不来,把他们班同学的笔尖儿都在桌子上载进去,让大家没有笔用,不让人家学习。一直拖到上课老师来了,才把门开开。他们的伎俩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幼稚又可爱。 后来石困困他们班被拆分了,说不清是内心的期许还是灵感,很多时候我能猜到我们会有交集,我猜到如果我走得慢一点,距离刚好够我们说话的话,他就会跟我说话,就像我猜到分到我们班的独独两个名额中有他一样。 可即使在一个班,我也很少能见到他,就像刚分完班他就先消失了两天,在他的带领下,大家的内心好像得到了释放,做事情像有了底气。狂妄起来,很多时候所谓反派做的事情只是我们没有勇气去做罢了,他们没有错,只有异于常人的勇气,可能在过往的经历里,被有一些重要的人有意或无意地伤害过,给自己一层保护的躯壳。 我社交不行,但老姐很行,放个小假也带我去唱唱歌。没想到的是石困困也在,我在老姐的怂恿下唱了首《演员》,是的,大家都是自己内心最棒的演员,我莫名的紧张,一根玄绷着。我从来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他会再跟我说话,是的,他和我说话了。那时候杂音太多,听不太清他说什么,唯独清清楚楚的听到他喊我的名字,那时候已经成为同班同学了,我很紧张,但也没招了。大声地问他“你说什么呢?” 他喊“我说,哪天上课呀?” 我心跳加速着:“好像是后天!” 之后也没了交集,其实他怎么可能关心哪天上课呀,可能就是那一刻突然想和我说话。但我还是很开心,因为他跟我说话而开心。可我却是很怕他,因为他是我内心的一种欲望和难以跨越自我航线的一种象征。我越是想要去勇敢,就越是怕他,我越怕他我就越像惊弓之鸟,动弹不得。就像他后来说的那样,我好像傻傻的。 最后一排自然成了他们的天下,打游戏睡觉顶嘴逃课,已是常态,他这种人物也都不出意外的备受关注,常常被老师叫来回答问题。我就趁着老师点他名字的时候回头盯着他看,突然后悔自己当初选了第一排。当眼神汇聚的那一刻,火苗子才真正开始在内心蔓延,我很享受,灼烧的感觉。 每一次的眼神交汇,于我而言都是一次属于内心的盛宴,他知道我喜欢盯着他看,我看多久他就看多久,那时候喜欢和别人对视,直到别人移开目光,然后我在心里默念“KO!”有时候被别人惹炸毛了,忍不住发飙的时候,一发现他在看着我,我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他的眼神扒光了,羞涩,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看起来太可笑。 确实,也可笑。因为后来他跟我说:“一切都是以不堪的目的为开始。” 试探 那时候班上有个胖妞儿,大家都喜欢逗她,石困困写了封情书逗她:“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么?” 胖妞儿知道他是逗她的,但也忍不住红了脸:“滚开” 石困困来了劲,继续玩笑地说:“你答不答应么,快答应我,不要伤我的心” 太假了,胖妞儿趴在桌子上不理他了。 那时候我就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莫名地羡慕,我想着要是他这样跟我说的话,我管他真的假的,我就答应他,然后耐着他不放了。:“是你自己追的我,不许反悔。” 我开始承认自己喜欢他,大家都帮着我放哨,下了晚自习就偷偷跟在他后面走,对他的一切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听他说了一句什么话,我都要拿去研究好久。有时候跟着跟着我就想干脆直接把他壁咚,跟他表白算了,可是他身边总是有很多很多人,理性是战胜感性的,没有壁咚,也没有表白。他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因为我察觉到他察觉到了。 我那时候起床气很重,但是每天闹钟响起的时候,我一想到去学校就能见到他我就可以立马翻身起来,我巴不得每天在学校里守着,这样他来的时候我就可以看到他。有天快要上晚自习了,朋友突然找到我,很慌张的样子:“你妈在找你呢,让你赶快去一趟” 我奇怪:“找我干嘛” “不知道,反正让你就算别上课也要去一趟” 我瞬间就慌了神,电视剧看多了的我第一反应就是:我靠,该不会是我老爹出车祸了吧!当时就快要上晚自习了,我慌张地跑去见了我妈,她很淡定“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从明天开始就给你转班,去你隔壁班。” 这种我就不淡定了,好不容易才做同班同学,又把我弄成隔壁班,而且这件事情我竟然没有发言权,我郁闷了。在这种打击下 我决定表白,下了晚自习每天偷偷跟在他后面走,也没有勇气说。 直到有天我慢慢靠近,距离刚好够我们说话,他笑嘻嘻地问我:“要留个联系方式么” 我瞬间方寸大乱,旁边的同学比我还激动,扯着我的手臂晃悠:“他跟你说话呢,快给他呀” 我故作镇定:“额,不用了。 我没告诉别人,其实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两个月前,他加了我,聊天界面只有一个加我的时候发的红包。他可能不知道那是我,回去之后我给他发了个消息:“我是林昶” “我知道了” 之后又是无言,千言万语都一同卡在了喉咙,我觉得当面表白不太现实,毕竟我离他近一点我就觉得连呼吸都变得无法控制。 直到有一天回到家,感性战胜了理性,我给他发了个消息:“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 发完之后慌张地把手机关了机,塞进被窝,激动地在家里蹦来蹦去,心跳加速,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过了十分钟,还是没办法按耐内心的激动与喜悦,我急促地把手机开了机,闭着眼等着,消息屏幕弹出的只有整洁的两个字:“好啊” 瞬间感觉脑充血了:“你没逗我吧” “我还怕你逗我呢” “不会,我认真的” “那我也认真的” 我开始了我短暂又无趣的恋爱,因为我说不上一句话,离他近一点我都觉得浑身酥麻,一整段儿都是我自己的内心戏,我自导自演了一场安然自得的恋爱。 不过在固定的下晚自习时间,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旁边了,从一开始的五米,到最后的齐肩并走。那时候我还不懂,虽然我们离得很近,内心却很远,远到一个世纪。每一次都像海啸越过心灵。 后来我才意识到,这总共的五十天里,我们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严重一点:“妈的,好了这么久连手都没拉过。” 我仗着以前是他们班的,天天跑过去玩儿,但是我们和从前一样没有多说一句话。我甚至没有以前那么勇敢,因为这下我连看都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了。有时候他也会让人叫我,我也都统统拒绝。我是个胆怯的人,我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可能对我也感到很无奈吧!我也对自己非常失望:“我真是个无趣的家伙” 直到有一天下了晚自习,我走了出来,发现他们班在我们前面就下课了。他一下子迎了上来,第一次这样猛烈而唐突:“我等下找李珍屿有点儿事,你先走吧” 我愣了好久,在哪儿站了好久,后来路过的同学把我吆喝着走了。我感觉到不一样了,故意让同学们跟我一起去老街上,因为他总是在老街上,过去可以碰面。果然,我看见他和一个女生一起走了过去,我赶紧把同学们都塞到巷子里去,我们静静地看着,那时候我就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 我两天都没再理他,他故意地来我们班门前晃悠,他第一次这样主动而反常。我也第一次这样冷漠,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骨子里透出的都是赤裸裸的傲气,我总是这样,把所有的表达都化为沉默,还总期待着别人能懂。 我知道自己的问题,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在试图改变,可是很多时候都控制不好。 晚上他沉不住气了:“你干嘛不理我?” 我冷淡:“没有” 无言,他这样备受关注的人,说闲话的可不缺,我听别人说他和李珍屿好上了,不是我不相信,是因为我也感觉到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细小而琐碎,却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初尝爱情的苦涩,感觉被全世界欺骗。 这事情越传越疯,第二天晚上,我收到他发来的消息:“是她追的我,我们没什么。” 心思敏感的我那时候怎么能够理解。“嗯,分手吧” 又是无言,他永远都这样,遇到事情就逃避。 过了会儿李珍屿加了我:“你和他分手了?” 我冷淡:“分了” 她问:“谁提的” “我” 她解释:“他刚刚已经和我说清楚了,看来他还是喜欢你的,你别和他分了吧。” 我说实话,确实是非常得后悔,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可笑:“不必了” 之后的日子很平淡,他逃课比从前还要厉害,我基本上也很少能看到他,遇到的时候局面也都很尴尬。 这个短暂的接触,留下的只有我微不足道又丰富满满的内心戏。不甘充斥着我全部的生活。 窥探 都说年少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我遇到了,我迫切地想要去解刨这个人。很多东西是不能对比的,但是我就是觉得,任何人拿来和他相比,都显得弱爆了。 过了没多久,他和李珍屿好上了,我嘴上不说,心里也不承认,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关注着。他们在一起跟我们完全不同,他们成天出双入对,谈笑风生,不想我们那般腼腆,我脸上写满了不屑,心里却嫉妒得发疯。 为什么我不可以像一个正常人那样跟他交流呢,为什么一看见他我就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变得奇奇怪怪,身不由己。我从没如此强烈得想要改变自己,还好时间过得够快,听说他又分手了,找了个新女朋友,能感觉到是个狠角色。 他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我差不多一年没再看到他。生活开始平静,但是心灵却一如既往地躁动着,听说他带着女朋友回来了,那天我又活了过来。 有些人是活在晚上的,比如他。晚上我就故意去老街上晃悠,我想我能碰到他,在街的拐角处有一个黑巷子,我转了三圈也没能碰到他。因为是朋友陪我一起去的,时间也有些晚了,我就没好意思继续瞎逛。 “明天再来吧,我就不信我遇不到你”我心里这样想着。 那时候天已经很黑了,我埋着头郁闷地走着,就在那个黑巷子的拐角处,我迎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我本能地拍着胸脯自顾自地说着:“哎哟,妈的!吓死我了。” 说完若无其事地走了,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用余光不经意的瞟到那个人的侧脸,愣了一瞬间,大脑瞬间充斥着:“石困困。” 我猛的回头一看,两个背影,一男一女,穿着情侣装。没有错,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识,我悻悻的走了。 在没有见到他的每一天,我都在关注着他的动态,他和他女朋友一起拍的照片,一起去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事情。他们宣誓的每一条誓言至今历历在目,说实话,无感觉。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罗小鱼(他女朋友)发了几张照片,是她们躺在一起的照片,还发了一起唱的歌。是啊,我早该想到的,他们才是一路人,很疯狂。听说是所有跟他好过的女生都被他睡过,我当时还小,觉得很震惊,又有些怀疑。因为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连手都没碰过,那时候我还不懂,我在他那里连前女友都算不上。 之后的每天晚上,我都会去他常去的地方瞎溜达,我看着石困困把罗小鱼带回家,他们成天出双入对。有天去老同学家里玩儿的时候,我发现他家阳台上可以清楚地看见老街上,能看到他奶奶家里。我很兴奋,然后每天都去同学家蹲点,塞个耳机听着他唱的歌呆呆地看着他奶奶家。 那里真的能够经常看见石困困,他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和他女朋友一起,有时候在外面和他奶奶说话。莫名感觉他好像要结婚了,我怎么甘心呢,有时候还会幻想着要是他结婚了,我到底要不要去劫婚。很可笑,他可能已经忘记我这个人曾经短暂地存在过,而这个人竟然想去劫他的婚。 事实是,我真的想太多。 有天晚上照常地去晃悠,在一个空旷的转角处,刚看到身影,我就认出来是石困困和他女朋友。我淡定地走着,看了他们一眼,石困困正笑嘻嘻的看着我跟罗小鱼说着什么,我能感觉到他在说我。强装淡定地走了过去。 在超市门口转了会儿之后,就看到罗小鱼跟石困困的妹妹一起走了过来,我假装没看到。跟朋友说了会儿话的功夫,我猛的转头,就看见罗小鱼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看到我回头,她又笑又跳的走远了。 在去石困困家路上的一个转角,她站住,嘴角扬起来看着我故意地大声喊道:“石困困” 我恍若未闻,径直走了,这个挑衅没有丝毫掩饰,太过明目张胆。同为女生,还大我很多岁,自然能看出我的小心思,虽然她脸上写满了不屑,但是此番举动明显多此一举。 罗小鱼常常穿得很暴露,头发也时常换颜色,看来他和石困困一样爱玩儿,一样喜欢疯狂,也不难看出他们确实很般配。 总是能听到身边的人们讨论关于他们,他们一起去哪儿了,一起干啥了。说实话:很烦,但又很好奇。 我有些羡慕,羡慕他们同样热烈而疯狂,充满着勇气和无畏。很多东西在心里悄悄变了。 有天我忍不住给他发了个消息,他突然变得很热情:“你在哪儿呢,见一面吧” 我有些警惕:“你不是有女朋友了么” 他没有正面的回答我。 我却不死心:“分了?” 他敷衍着:“分了” 不知道是当时欲望上了头还是我真的想见他,我就去了。那时候已经是凌晨,准备通宵的我在网吧里出来,在那个小黑巷子里他第二次抱了我,很紧。我紧张得说不出话,手也不知道该摆在那里。 他说:“我其实很想你。” 我没信,但是我很开心,却说不出话来。在他面前我永远都像个哑巴,我知道他很讨厌我像个哑巴,其实我自己也很讨厌,所以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觉得很压抑,因为我以自己和他最讨厌的样子无极限得展现出来。 我一直期待着有一天我能够像对别人一样去自然的对待他,因为我一直都没能变成我想成为的样子,所以我一直都想等。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想逃离,不是逃离他,而是逃离我自己,因为我反常到自己都接受不了,我怕自己留给他的印象永远都是呆呆的大傻子。 我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怕他讨厌我。然而我越是这样想,越是这样做,一切就越来越糟糕。 那天他跟我说了很多谎话,我从来不会揭穿他,他也不知道原来我这么了解他。我依旧没有拆穿他的谎话,只是突然想逃离他,我转头就走。 走了几步,我被他叫住:“你就这样走了?” 我呆呆的回过头,在黑暗中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走近了看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转头走了,他看着我的背影,没再挽留。如果那时候我足够了解他,我就应该知道他会在哪里等很久,直到我一直没回头。 回到网吧,那里有几个以前读书时跟他走得比较近的人,我问他们:“石困困和罗小鱼分手了?” “没有,他骗人的,他们昨天还在一起” “真的么?” 我发了个消息给石困困:“你没分手吧” 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 “这就是答案了”我心想着。 如果他有女朋友的话,我会很嫌弃他,即便我多么喜欢,我也会推开他。后来我们又断了联系。 我在网吧什么也没做,听了好久他唱的歌之后看了些鬼片,把自己看睡着了。 说不清是好奇还是欲望,还是所谓爱情,我一直都在窥探着他的生活,分析他每一条发过的动态,他每一首喜欢的歌和唱过的歌,他接触的每一个人,去到的地方做过的事情。 以此为乐,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