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张贴通告 初夏,蝉鸣不断,扰得有心人烦躁不安。 安庆着急火燎地冲进门,一抹脑门上的粗汗,大着嗓门咧咧道:“爹,我跟徐员外都谈妥了,安谨那丫头卖过去当个小妾,至少二十两,足够我说一门好亲事了。” 安谨捏着一把破蒲扇躺在院子里的栾树上,树叶繁茂浓密,遮住了她闪着精光的小脸,那双黑珍珠般晶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房门口,唇角笑意惹人玩味。 这才刚穿越来没几天,便有人算计着卖了她给人当小妾? “瞎喊什么?生怕外人听不到么?”安二叔一巴掌推了五大三粗的儿子,一个趔趄,捧着一盒房契地契悄悄藏好,回头坐下,一双吊梢三角眼底满是精明贪婪之色,“徐员外那老色鬼,一把年纪了还到处买小姑娘回家贪欢。也得亏安谨这臭丫头长得一副好皮囊,否则你这傻头愣脑的祸害玩意,我还真不知道上哪儿弄聘礼来,给你说门好亲事!” 安谨一跃下了树,轻手轻脚地贴在门后听墙角,小脸上满是讽笑:她穿越来时,原主父母不幸去世,安二叔假意收养,却是趁机霸占大房的全部家当。 如今还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了,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爹,你不是把大伯家的财产都糊弄来了吗?”安庆遗传了他爹一双三角眼,却不显精明,倒是有几分虎气,“你不是把大伯家的财产都糊弄来了吗?给我说门亲事还抠抠索索的,哪有你这么当爹的!” 安谨听着安二叔教训傻儿子,不动声色地哼笑一声,悄无声息地回了房间。 安二叔这边肯定不能再待,她如今孤身一人再无靠山,必须先拿回父亲留下的财产,同二房分家单过。 在此之前,需要先揭穿二叔的虚伪面目才行。否则,在众人心中,她便会成为忘恩负义的那个人。 安谨关上门拿出笔墨,捧着一堆纸思索着思路。她前世是一个动漫小说家,由于人气一夜之间爆棚太过激动,引得心脏骤停猝死,这才穿到古代孤女身上。 虽然身子换了一副,但漫画家的灵魂尚在,想到安二叔一家恶行,内心深处的创作欲正在熊熊燃烧。 安谨将父母去世后,二叔的种种所为,灵活地呈现在画纸上,尤其是漫画上二叔算计着将她卖给色狼员外的阴险嘴脸,看着就让人想揍他一顿,村里人大多数都不识字,所以安谨只能在漫画上多下功夫,让人看起来一目了然。 正画着,二叔忽然敲门:“小谨?” 安谨将漫画藏好,整理了一下墨迹,这才调整好表情去开门:“二叔,有事?” 看着她傻傻呆呆单纯的模样,安二叔笑得愈发灿烂:“你爹娘去世以后,你就一直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门,明天我和你哥要去城里买些种子和耕地用的工具,你也跟着一起去,缝两身新衣裳,换换心情。” 安谨看着他伪善的嘴脸,心中冷笑:这是打算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卖个好价钱啊,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面上,她冷静如常,一脸感激:“二叔,你对我真好,这又不是逢年过节的,还要给我缝制新衣裳,我爹娘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会托梦感激你的。” 安二叔面色一僵,突然觉得后背冷飕飕的:“呵呵……都是一家人,瞎客气啥。那你先休息,我……我就先走了。” 他刚刚一转身,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搭着,因为心底有鬼,登时吓得一个激灵。 安谨半张脸罩在门框下的阴影中,皮笑肉不笑地问:“二叔又没有做过亏心事,怕什么?听说庆哥要说亲,定然需要不少聘礼吧?” 安二叔眉毛一跳,总觉得这丫头有些不对劲,试探道:“咱们这种人家,聘礼就尽力而为。” “我爹娘还留下不少财产,二叔不是代为保管了吗?”安谨挑明了话,见他脸色一变,反倒是笑吟吟地,“都是一家人,庆哥聘礼若是不够,二叔借用一些也无妨。” 安二叔脸色沉了沉,咳嗽一声:“你爹娘就留下了几间破房子和几亩地质不大好的田,不值钱,光是办丧事就花地差不多,哪里还剩下什么?” 见他匆匆离开,安谨冷冷勾唇:“二叔,我们走着瞧。” 是她的东西,怎么也不能白白让人占了去。 夜色渐深,新月如钩。 一道娇小的身影趁着夜色摸出安家小院,抱着一堆漫画和一碗浆糊来到邻居家门前,将浆糊刷了一墙,再把漫画贴上去,拍了拍,紧接着去下一家。 清冷的月光洒下来,将漫画上那些小人物的嘴脸暴露无疑。 安谨将漫画张贴在家家户户,村长家里更是张贴了带有文字解说的详细版本,因为这家是为数不多认字的小富之家且村长是个公平公正的老头,以前和原主的父亲关系还不错,若是他见了这些,定然不会对她不管不顾。 忙活完这一通,她才悄悄摸回房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包裹放在床头,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安谨是被院外的争吵议论声吵醒的。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苛待安谨了?我好心收留她一个孤女在家住下,怎么就成了霸占她爹娘留下的财产了?”安二叔面红耳赤地站在门口,将村民门送来的漫画撕得粉碎,“什么徐员外刘员外,我压根不知道。” 邻居张婶心直口快:“这画上画的清清楚楚的,你怎么还不肯承认呢?” 村民们议论纷纷,堵地安二叔哑口无言,正要叫媳妇儿把安谨弄出来说话,却见安谨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一脸诧异:“二叔,这是怎么了?”不等安二叔张口,她忽然说,“哦对了,您昨天不是说要带我进城缝制新衣裳,见什么贵客吗?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安二叔脸色一变:“安谨,我什么时候说带你去见——” “你这黑心肝的,居然还想骗孩子去城里!”张婶一把将安二叔推开,将安谨拉到身后忿忿不平道:“孩子,你可别被你二叔骗了,这又不是逢年过节的,他那么抠门的吝啬鬼,干啥带你去缝制新衣裳?见什么贵客,那就是好色的徐员外,到处祸害年轻小姑娘,他是要拿你卖钱呢。” 她把手里的漫画塞给安谨,哼了一声:“你瞧,这上面都画着呢。一定是你九泉之下的爹娘开了眼,免得让你后半辈子都毁了。” 安谨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眼神控诉不已:“二叔,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第二章 分家找生意 “我不是——”安二叔百口莫辩,有些怀疑这事儿是安谨闷的坏招,可是安谨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红着眼睛道:“是我爹娘在天之灵,帮我揭穿了你的伪善面目。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留在你家,我们去找村长开证明书,你把我爹娘留下的财产交还,从此以后我与你一家断绝关系。” 安二叔自然不干,彻底撕破脸皮:“你要分家就分。说什么财产?我一个子也没见着,你少诬赖我!” 安谨眼眸一眯:“二叔莫不是打算独吞我爹娘留下的家财,再将我扫地出门?” 众人议论纷纷,大多是指责。 这时,有村民拉了村长过来,忿忿不平道:“村长,这画上画的,定然是老安显灵,想让咱们帮帮他可怜的女儿。” 安谨转向村长三分可怜七分真诚:“村长,请您帮我一回。我爹娘留下的钱财暂且不说,那房契和地契是必然要还的。否则,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我九泉之下的爹娘?” “孩子你放心,那些画我都看过了,一定为你作主。”村长瞧着孤苦伶仃的安谨心疼不已,狠狠瞪了一眼安二叔:“还瞎辩解什么?既然你没有霸占安老大的财产,那就把房契地契交出来,分家过。” 安二叔反驳:“村长!老大压根没有留下什么财产——” 安谨连忙打断他的画:“昨日大庆哥还说要将我爹娘留下的地契房契卖了当聘礼,二叔您怎么睁眼骗人呢?” “你——” “若你执意不给,那就只能公堂见了。”村长拦住暴走的安二叔,面色不善道,“要不要我去请徐员外一起对峙?” 公堂? “分家就分家,好心当作驴肝肺,我呸!”安二叔气得咬牙切齿:“安谨,你真是好样的。” 可这结果众望所归,他纵然气怒不甘,却已经失了先机,只能照办。 安谨得偿所愿,送走了村长之后,便从安二叔家里搬出来。 瞧着二叔如同吃了一坨翔一般难看的表情,她还回头冲他咧出一个笑脸,这才背着包袱欢快地离开,气得安二叔跳脚:“臭丫头!” 安谨独自回了原主家里收拾一番,住在了原来的屋子,主屋供奉着父母的牌位,她倒是也不怕,每日定时定点去上香参拜。 房契地契虽然拿了回来,可安二叔不肯给钱,到最后村长也只帮她要回了一些碎银子,若是不想办法赚钱,不等秋收,她很快就要饿死。 思及此,安谨一大早便去街上找赚钱的路子,转转悠悠大半天都没有什么好想法,直到路过东街,看见一清雅别致的书斋在转卖。 她眉心一挑,觉出了商机,进了店却发现店内的确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一名身着藏青衣袍戴着帽子的中年男子在清点书籍。 安谨上前一步,敲了敲桌子:“请问,这家书斋为何要转卖?” 老板回过头,瞧着有些无精打采的:“这书斋经营不善,如今来买书的人一日比一日少,没有什么利润,眼看着就要倒了,不转出去难道还要继续亏损吗?” 安谨挑眉,打量一番书斋陈设和陈列的在售书籍,大多是寻常诗书或者晦涩难懂的典籍,没有多少娱乐性的书籍引人注目,亏损也是正常。 “老板,不如我们合作如何?”安谨笑了笑,拿起一本《山海经》翻看一番,都是文字陈述,偶有配画,却看不太明晰,若无人讲解,怕是也很难看懂,“我有方法让书斋大火。” “你?”老板眼底显然不信任,“姑娘,这书斋这几日就要转出去,许多书籍也在清仓售出,倒闭已经成定局,你就别和我打趣了。” “反正现在这书斋还没有转出去,如果我的法子不能奏效,这书斋我就出钱买下。”安谨放下书,微微一笑,“怎么算,您都不亏啊。” “这……”老板思索片刻,似在琢磨什么,不时地回头朝内室看了一眼,好一会儿才说,“既然姑娘坚持,那我便试一试。” 安谨高兴道:“老板,我保证您的决定不会错的。”她转了一圈,忽然问,“这店内卖得最好的书是哪一本?” 老板不明所以,将一本《杂谈小记》从架子最前端取下来,递给她道:“就是这一本,大多是买回去哄哄孩子,或者有钱的公子小姐打发时间的。” 安谨乐了:果然不管哪个朝代,小说怪谈,奇闻轶事这种休闲娱乐的方式都是大势所趋。 “这一本书,我需要借用一下。”安谨将书收好,又简单说了一下合作事项,便同老板礼貌告别,迈着轻盈灵动的步伐离开,仿佛干成了一件大事一般。 老板摇摇头:“也不知道是哪家童心未泯的小姐,还挺活泼的。”话音刚落,内间帘子掀开,一身着月牙长袍,腰配宽襟玉带的挺拔身影走出来,举手投足自有一股气度不凡的风范,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主子。”老板立刻变得恭恭敬敬,弯腰鞠了一躬,见主子沉默不语,盯着安谨离开的方向目不转睛,心里直打鼓: 莫非这位姑娘不是寻常人? 他琢磨着,试探一句:“这位姑娘突然上门,您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若非这位主子在里面一直没有吭声,他方才也不会擅自答应合作的。 陆云璟迷人的丹凤眸静静凝视着消失在人群中的窈窕背影,指尖轻轻一捏,忽然云淡风轻一笑:“看看也无妨。” 第三章 月牙玉佩 安谨逛了一趟街,买了些家用品,还有笔墨纸砚,这才拎着一大包东西满载而归。回家以后,简单吃了饭,便将拿来的书籍看了几遍。 《杂谈小记》和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差不多,讲述的是神仙鬼怪的传奇故事,只是这本小说更加符合这个时代的人文背景,还多了不少战争年代的奇闻轶事,剧情倒是引人注目,只是因为内容有些晦涩复杂,所以寻常能看懂的人不多。 如果这本书拍成电视剧,定然风靡一时,现在她只能用诙谐易懂的漫画来将故事拆开展示给大众。 安谨熟悉剧情后,抓紧赶制了几十本小画本书籍,这才将前十回的故事画完,累得腰酸背痛,恨不得趴在床上起不来。 这时,大门被拍得震天响:“安谨!你个贱人!开门!” 安庆? 安谨挑眉,将画本收好,免得安庆这虎头虎脑的傻大个一发起疯来,毁了她的精心创作。 “庆哥,找我有事?”她打开门,靠在门框上云淡风轻地看着安庆,见他怒火烧了眉毛,忍不住轻笑一声,“谁把你气成这样了?是徐员外,还是你那拿不到聘礼的未来媳妇儿?” “你这个小贱人!”安庆原本一回家就听说,安谨算计了自家一道,如今卷了大房的钱财离开,他定亲的聘礼一下子没了着落,顿时气得跳脚,不顾安二叔的阻拦,捏着拳头就上了门。 如今再看安谨得意嚣张的模样,拳头握的咔嚓响,举起来就要往安谨脸上砸:“老子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拳头挥到一半,安谨从身后捞起一把锄头狠狠往跟前一砸,吓得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你还敢跟我动手?” 安谨勾唇,歪着脑袋一脸无辜:“难不成要乖乖站着被你打吗?庆哥,你想卖了我给徐员外做妾,拿钱给你娶媳妇儿,就不怕我爹娘半夜来找你算账?啊对了,徐员外被你们摆了一道,没能娶上小妾,是不是要找你算帐?” 安庆眉毛都拧成了一股麻花绳,咬牙切齿地指着她的鼻子骂:“安谨,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小贱人,当初就该掐死你陪着你爹娘一起下地狱,省得你祸害我们家。” 如今他没了钱,被徐员外一顿教训不说,娶媳妇的事儿更是遥遥无期,家里更是因为安谨被村里人说三道四,戳着脊梁骨骂。 爹娘整日郁闷着,都不敢出门。 这都是安谨害的! “安庆,要撒泼滚回家找你爹娘撒去。”安谨脸色一沉,一锄头砸过去,将人赶出门外,见他怒气冲冲地要打人,哼了一声:“你再这般无理取闹,别怪我报官了。” 安庆一撸袖子,唾沫横飞:“你以为我怕?” 安谨忽然看向他身后:“村长,安庆要打我,您帮忙报个官,抓他去吃牢饭!” 安庆一回头,身后哪里有什么村长?只有三两邻居指着他指指点点。他扭头回来,却见安谨笑眯眯把门关上,砸了他一鼻子灰。 “安谨!你这个贱女人!”安庆摸着鼻子踹了大门一脚,瞪了一眼说闲话的邻居们,冷笑:“看什么看?再看连你们一起揍。” 邻居们不屑道:“神经病!看安老二平时人五人六,就教出这么个混蛋儿子。” 安庆:“……” 妈的! 气走了堂哥,安谨心安理得地洗澡睡觉,换完衣服忽然发现脖子上有个精美的玉佩,半月环形,中有云雾氤氲环绕,仿佛装了月宫在其中一般,美轮美奂。 这玉佩一直贴身放着,身体已经习以为常,她反倒是没有任何感觉,想来应该是原主父母送的。 安谨捏了两下又塞进衣服里,便没放在心上。 隔天一早,安谨便带着一堆画稿去找书斋老板,打算商量一下开业的事情,进了门却发现老板不在,书斋门开着,却没有人看着。 “老板?”安谨四处打量一眼,正诧异,忽然听到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隐约有一股淡淡的植物香味萦绕房中。 一回头,只见来人含笑而立,似一美人落凡尘,虽然着普通书童大半,可气质纤尘不染,让人恍惚失神。 “老板有事暂出,姑娘有何事?”陆云璟手里捏着一卷书,似乎正在规整,见她怔忡不语,英气的眉眼间飞快掠过一抹凉意,很快隐于无形,抬眸又是翩翩公子模样。 可那片刻凉意却让安谨回了神,不好意思地左顾右盼:“我和你们老板打算合作,将这书斋重新开张。”她以为陆云璟是店内员工,便将手中画稿交给他,“小哥,你瞧瞧这些画稿,看着有什么感觉?” 陆云璟接过厚厚一叠画稿,目光沉凝: 为首一页便是三五着铠甲的年轻汉子围在篝火前欢声笑语,把酒言欢,看似祥和平静的画面后,却有一人身虎首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掉。 这些人物肖像和寻常人物画像的画法不同,大多三两笔触将表情和动作线条勾勒而出,虽然不写实,却十分写意,直白地表现出了人物状态,让人看来一目了然。 他诧异一瞬,又连续翻了几页,眼底光芒一闪,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杂谈小记》?” 安谨打了个响指,挑眉:“没错,看来漫画市场到哪里都有欣赏之人,我还怕有人看不懂呢。”她趴在柜子前,仿佛和书友聊天一般闲散自在,仰着脑袋笑问:“怎么样?看画本是不是比看单纯的文字有意思多了?” “的确,有意思。”陆云璟压下心底的好奇,唇角勾起三分,“你是如何想到这般画法的?虽然简单,仔细看来倒也有趣。” “要的就是简单有趣。”安谨一脸‘你不懂,这才是销售书籍正确的打开方式’的兴奋表情,“小哥,我问你,为何这书斋书籍种类齐全,正典杂谈应有尽有,可是买的人却这般少,最后甚至沦落到倒闭的地步了?” 陆云璟仿佛看到一只摇着尾巴炫耀成果的小狐狸,似笑非笑地勾唇:“洗耳恭听。” “若你这书斋放在京城或者其他富庶文雅之地,识文断字的人多,那么生意也不至于如此惨淡。这里只是一个小县城,真正饱读诗书的文化人少之又少,这么些内容复杂的文字,看上几页就足以催眠了。” 安谨翻开《杂谈小记》的前十回小故事和漫画做对比,摊开手笑道:“卖给普通人的书,要的就是简单有趣,他们又不需要考功名,读书无非是图一乐啊。” 陆云璟眸色愈发幽深,眸底似乎落下万千霞光,璀璨不已:“姑娘一言,确实让人茅塞顿开。” 看似平凡普通的小丫头,居然有这般奇思妙想和熟练画工! 真是有趣。 第四章 大赚一笔 三日后,书斋开业。 老板原本愁眉苦脸地不太相信安谨这一招能有多大效果,奈何主子一清早便穿着书童的衣服大驾光临,还不惜纡尊降贵亲自陪着安谨布置画展,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看得老板一阵牙疼。 主子莫不是看上这个小姑娘了? “小哥,你帮我把第十三回第一话的画本贴在这边……”安谨在书斋门外布置了一处大话板,张贴了最有趣的漫画情节,有陆云璟帮忙,两人的默契几乎是无形间就形成了,简直事半功倍。 陆云璟动作利索干净,很快把上面的图画贴好,转身却碰到了三两扎着小辫子的孩子挤在一起叽叽喳喳:“哥哥,这个是大老虎吗?它想吃这些士兵,好可怕!” 一小家伙捏着糖葫芦往陆云璟身边蹭,踮起脚往上看:“哥哥,你贴地太高了我看不到……要不然你给我们讲一讲。” 陆云璟微微蹙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有些不知道怎么招呼这些热情又单纯的小家伙,回头却见安谨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小可爱真聪明,这个故事就是讲一群英勇的士兵和一个人身虎首的怪兽搏斗的故事……” 陆云璟看着她活泼的笑容,耐心讲解地眉飞色舞,微微勾了勾唇。 安谨的故事和画都很吸引人,先是围过来一群小孩子好奇地问东问西,接着便有过路人围过来听她讲故事,有解说有图画,比单独听说书的画面感强多了。 “原来这些故事画出来这么有意思,我儿子最调皮了,不爱看书,这故事他一看就懂。”妇人们兴高采烈地带着孩子进店,兴致勃勃地选择小画本,却被从未有过的小画本书籍迷花了眼,“这么多,我该选哪个?” 安谨正在外面招呼客人,闻言冲陆云璟打了个招呼:“小哥,你帮着推荐推荐。” 陆云璟还未动作,老板便诚惶诚恐地挤上前一步:“您去休息,我来,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他显然也没有想到,这小画本一出来就吸引无数客人哄抢,可即便如此也不敢让主子爷亲自售卖书籍,那他会折寿的。 安谨正在同几名有钱人家的小姐推荐画本,回头见老板对书童毕恭毕敬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这时,陆云璟接过老板手中的书籍给客人做讲解,语速不疾不徐,分明没有多大情绪起伏,却能让人听得入迷。 安谨暂时打消了疑虑,回头卖力推销,一天下来,不仅是她制作的小画本销售一空,连带着店内的其他书籍也卖去大半,乐得掌柜的合不拢嘴:“安姑娘果真是妙手回春啊,了不得了不得。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画本居然有如此大的魔力。” 安谨正在算帐,对老板的夸赞欣然承受,实际上是满满当当的银子看得她眉开眼笑,眉眼时间回复他的彩虹屁。 陆云璟淡淡瞥了老板一眼,让他立即噤声,一个屁都不敢放,乖乖帮着算帐去了。 一回头,见安谨抱着银子眼珠子骨碌碌转,一脸兴奋的模样,陆云璟不动声色地靠近,低声问:“安姑娘今日大赚一笔,可是有了新的打算?” 安谨头也不抬,下意识和他分享道:“看来漫画市场在这里也非常不错,我回头盘个铺子干回老本行,一定能发财致富。” 陆云璟看着她眼底泛着晶亮的光,不由心底一动:“何必如此麻烦,你直接将这书斋买下如何?” 老板愣了一下:“这……” 既然书斋重新大火,他照猫画虎开辟小画本书籍展览,独自经营下去,自然会赚得更多,为何要将书斋卖掉? 安谨也明白老板所想,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只要有好作品,在哪里都能大火。” 陆云璟靠在柜前,背对着安谨,看着老板微微抬了一下眼皮,不怒自威的气势险些将他吓跪了,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扯着唇笑:“安姑娘若是不嫌弃,就买下这家书斋吧!这样也省去了很多麻烦不是?” 安谨抬眸,被他突然的殷勤吓了一跳:“可是……” 老板怕她拒绝,顶着冷压力开口:“我可以给你优惠价的。” “……”安谨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陆云璟,总觉得这两人气氛古怪是怎么回事? “那就多谢老板了。”安谨虽然有些疑虑,却不至于放着捷径不走,当场和老板签订了手续,开始经营这家书店。 令她奇怪的是,她接收书斋的第二天,陆云璟就不见了人影,老板也三缄其口,安谨也只能重新招募书童,自己好空出时间,过几日打算去酒楼寻找寻找素材。 烟花楼是南街最大的酒楼,通宵达旦夜如白昼,一到夜间唱台小生一出,便人来人往,笙歌曼舞,欢声笑语不断。 安谨今日特意女扮男装,摇着一把折扇故作风流,四处走走看看,清秀的容貌一路上得到不少小姐姐的青睐,扭着腰肢就靠了过来:“公子,要不要奴家陪你喝酒聊天啊?” 刺鼻的脂粉香迎面而来,安谨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急忙后退,却不慎撞开了一处门缝。 惊鸿一瞥间,只见一红衣妖娆的男子衣襟半开,像没了骨头似的靠在一清雅俊秀的蓝衣男身上笑得正欢。 两人距离极近,似乎在耳语些什么。 “——欸?” 那蓝衣男子,竟然是消失的书斋小哥! 这友好和谐的画面,顿时激发起安谨的灵感,满脑子的创作欲在熊熊燃烧,她激动地握着折扇扭头就跑,一来是要迫不及待地赶回去创作,二来也是不想陆云璟发现自己,免得尴尬。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花红柳绿当中,陆云璟站在窗前,长身玉立,目光如炬: 她怎么会在这里? 匆匆而逃,有什么目的? 第五章 友谊到画中看 安谨又通宵了一回,将昨日碰到的和谐画面加工,并将剧情扩展到战场,自古红蓝出cp,一红一蓝两道身影并肩沙场,奋勇杀敌的场面一经绘出,热血感瞬间爆棚增长。 安谨将这些绘制成一张张小画本出售,并取名为《翩翩公子世无双》,本来只是想试试水,没有想到这画本一出世,便引得大批人购买,尤其一些小姐们最是喜欢。 这一日刚开门,一名黄衣小姐拉着好友神秘兮兮地找到安谨:“你是原作者啊?” 安谨一脸懵地点点头:“两位姑娘有事?” 黄衣小姐将她拉到僻静处,一脸激动,“都说男儿征战四方,却从未真正见过,原来征战疆场的男子都如此英姿飒爽,而且这画上二人容貌不凡,皆可谓画中仙人,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安谨看到姑娘们眼中熟悉燃烧的八卦之魂,亲切感顿生:“多看多想,自然成画。” “那这二人后来可是将敌军驱逐出境了?我迫不及待想知道啊。”黄衣女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忽然抓住安谨的肩膀,低声央求,“掌柜的,你这一回出的小画本也太少了,压根不够看,等得我和姐妹们抓心挠肝的。” 另一人也凑过来,急切道:“什么时候出新本啊?我预定十册。” 安谨见状,不由咧嘴一笑,拍着两人肩膀重重感慨:“穿越时空,你们也是同道中人呐。”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却还是跟着安谨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安谨承诺会尽快出书,好容易将同道中人打发走,回到书斋,却见一红衣墨发的男子没骨头似的倚靠在柜子前,指尖攥着一本新出的小画本,其上的红衣客和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不是那日酒楼遇到的妖娆美男吗? 安谨有些心虚,片刻后整理了一下头发进门,笑着问:“公子,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云澜头也不抬,捏着画本的手泛白,声音阴测测的:“你就是这本画册的作者?” 安谨打了寒颤,挺直背脊:“没错,有何指教?”话音刚落,她手腕忽然被人拽住,一个巧劲被人扣到墙上,红衣男子一张令人惊艳的脸近在咫尺,挂着阴冷的笑,“好好的书斋掌柜非得当偷窥狂!胆子不小啊你,你把公子我画在册子上,可有经过我同意?” “冷静!”安谨睁大眼睛表现自己的无辜,努力扯唇:“公子瞧着仪表堂堂,怎么偏喜欢对号入座?我何时说过这画本子的红衣客是公子你了?更何况我画这二人从军报国,乃是宣扬一方正气,有何不妥?” 云澜气急反笑:“天下还有谁能把红衣穿的如此风流多情?哪个蓝衣公子能如我们家小云璟那般出尘入画?铁的证据在眼前,你还敢狡辩!” 我们家小云璟? 果然有故事啊。 安谨眸子一闪一闪地,浑身热血沸腾,一本正经地狡辩:“天下爱穿红衣的男子多的是,公子以为就全天下的店铺都是你家的?” “你!”云澜伸出那双比女子还漂亮的手,作势要掐死她,“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妞!” 安谨见他来真的,不由蹙眉:“放手。” 云澜冷笑:“你叫我放手我就放手,公子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别闹了。”一道清润低沉的男声自门口传来,陆云璟负手进门,冷冷瞥了眼炸毛的云澜,“松开她。” “……” 云澜看了两人一眼,最后还是不甘心地松开手,一脸不甘心又很委屈的小表情,腻到陆云璟身边,“小云璟,你偏心!这小丫头片子哪里入你的眼了?居然帮着她说话!” 安谨瞧着这两人的眼睛‘蹭’地一下子亮了,恨不得立刻拿小本本将这画面记录下来。 陆云璟对上她亮晶晶的水眸,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冷酷地将云澜推开:“站好!” 云澜撇嘴,不甘愿地站好,瞪着安谨:“看什么看!把你的眼珠子收回去,否则公子我不介意把它挖出来煮了。” 安谨并未将他奶凶奶凶的威胁放在心上,笑得如同偷了腥的猫:“不看不看。” 云澜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恼了:“你!” 陆云璟拦住他,淡淡地看向安谨:“云国公府三代单传,这根独苗经你造谣成了全京城女子眼中的红人,日日堵在门口……”他微微俯身,紧紧盯着安谨渐渐局促的眸子,轻轻勾唇,“你的下场,还需要我说明吗?” 云国公府的独苗? 她这是捅了大篓子而不自知的节奏啊。 这位小书童摇身一变成了云国公府小世子的好友,且气势怎么看都比身旁这个要出尘…… 他能是一般人吗? “小哥。”安谨轻轻伸出手,抵住他胸口,机灵的眼珠子转了转,尬笑一声,“你怎么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弄得我怕怕的!” 云澜拍拍陆云璟的肩膀,不乐意地说:“小云璟,你干嘛暴露本世子的身份?又想利用本世子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陆云璟轻描淡写一个眼色,他立刻乖巧变小白兔。 安静了。 书斋大门被云澜关上,室内一片静谧,气氛十分诡异,让安谨有种自己会分分钟被杀人灭口的冲动。 “有话——”她顶不住陆云璟深沉的目光,忍不住先开口认输,“咱们好好说。” 陆云璟将她逼到墙角,俯身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撩人的很:“我有个故事,需要你制作成小画本出售。” 安谨耳朵瞬间染上粉红,紧贴着墙角扮镇定:“什……什么故事?”一边说一边悄悄挪动身体,试图逃开他紧密的气息笼罩,不料陆云璟刚好偏头—— 两人气息瞬间近在咫尺。 安谨脸色爆红,无数少女漫画情节在脑海里炸开,都没有自己亲身经历这一秒钟来得震撼,被美男子壁咚胸咚什么的,太考验心脏了。 她正小鹿怦怦跳,只听男子若无其事地低声说:“镇州知府知州上下大大小小十多名官员涉嫌私收贿赂,与朝中督尉结党营私。这故事,如何?” “什么?” 粉红泡泡瞬间破灭! 安谨吓得跳起来,差点撞到陆云璟下巴,结结巴巴地说:“开什么玩笑,这东西画出来是要死人的。” “这是帮当今圣上清除小人,为国为民的好事。”陆云璟勾唇,大手落在她发心,轻轻揉了揉,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眉眼之间都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强势,“如果完成,这件事就既往不咎。否则,你会立刻死在世子手上。” 安谨哆嗦抬头,正好撞上云澜不善的阴沉目光,连忙扭头,又被陆云璟迫人的气息逼得退无可退,视死如归地点点头:“好吧。” 什么小书童! 陆云璟分明就是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吃人不吐骨头这种。 第六章 大人三两事 数日后,安谨改编的《大人三两事》一经出售,大街小巷都对镇州上下官员贿赂督尉,结党营私的事情议论纷纷,消息传到京城,督尉一党先行慌了阵脚,其对手也趁机打击其势力,朝堂之上纷争云起。 陆云璟快马回京,将自己私下游访掌握的证据尽数上报:“皇上,督尉一党气数已尽,是时候动手了。” “云璟,果然不愧是朕的大将军!”皇帝大略浏览一遍证据,龙颜大悦,上前将云璟扶起来,大方地拍拍他肩膀,“辛苦你走这一趟了。有了这些证据,朕便可以借此整顿朝纲,彻底掌握大权。” 陆云璟不卑不亢:“为皇上分忧,是微臣分内之事。”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那画本在京城也广为流传,画得惟妙惟肖。故事一出,民心所向,你这一招不可谓不精明。” 想到安谨那双三分害怕七分灵气又不得不答应她的委屈模样,陆云璟眸底划过一抹柔光,不自觉勾唇:“臣也是受人启发。”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能让云璟刮目相看的能人,朕着实好奇。” 陆云璟不慌不忙地回以淡笑:“市井小民,不足挂齿。” 回应他的,是皇帝饱含深意的爽朗笑声:“可朕听云澜说,你对那小姑娘,很是器重啊。没有想到云璟也有春心大动的一天,可喜可贺啊。” 陆云璟眉眼不动:“世子向来无事生非,皇上当习以为常才是。” “朕不逼你。”皇帝好心给他制造机会,“镇州一应官员的处理善后事宜,就交给你处理。京城就交给朕了。” 陆云璟假装没有看到皇帝戏谑的目光:“微臣遵命。” 镇州,青县。 安谨自从画完《大人三两事》之后,整日心神不宁,许久没有灵感再出新作,已经被读者几次上门催促,这一日总算是打起精神打算出门寻找灵感,结果刚出了院子,从天而降一张麻袋,将她结实地罩住了。 “救命啊!”安谨隐约有种噩梦成真的惨痛感,拼命呼救却被人狠狠劈了一掌,后脑一痛,顿时晕了过去。 恍惚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一盆凉水泼醒,顿时打了个喷嚏,抬眸只见一名黑衣华发的老头狠狠地盯着自己:“区区村女,居然敢得罪督尉大人,你胆子不小。” 安谨心道不好:这一次要被陆云璟这厮害死了。 安谨左思右想,只能自救,她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水,悄咪咪道:“大人,你们是冲着那些画来的吧?其实,小人也是冤枉的。” “死到临头,你还想耍什么花招?”老头厉眸一眯,一把长剑顿时横在了她后颈,吓得安谨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挪开长剑,咽了咽唾沫,故作镇定,“这件事,其实是有人逼我做的。” 老头阴测测看她半晌,忽然冷笑:“那人是谁?若你说实话,我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安谨连忙站起来,孙子似的装模作样地跑到老头身边,原本手下人还要拿剑相逼,却被那老头暗中阻止,这才乖乖退了回去。 安谨不动声色地将一切都尽收眼底,故作神秘地俯身在老头身边说:“那人穿着蓝衣,是京城——”她悄悄避开众人的视线,一手捞起桌上的茶盘狠狠朝着老头砸了过去。 “大人!”一群手下以为安谨要刺杀老头,连忙拔剑相护,而安谨则趁手下分心的片刻抓紧推门就跑。 老头捂着烫红的胳膊,大吼:“死丫头!抓住她,就地格杀!” 安谨刚跑出小院,四周墙上‘刷刷’一连落下七八道黑衣蒙面的身影,不由分说地举刀劈过来,吓得她连连后退,直觉死定了。 一道刀光含着凌冽的杀气扑面而来,她下意识闭眼大喊:“救命啊!” 耳边一道激烈的刀剑相向声,安谨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周身被一道淡淡的植物香气包围,身体忽然被人拦腰抱住,飞身而起。 陆云璟声音冷冽:“闭上眼睛。” 安谨埋首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生怕被误伤。 只听一阵激烈交手的动静,没多久又没了声响。被人抱着不知道跑了多久,耳边风声终于停下。 “没事了吗?”安谨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只见四周山清水秀,两人置身于绿荫之间,颇有种神仙眷侣的既视感。 “嗯。”陆云璟将她放下,还未说话,却见方才还一脸惊魂未定的小姑娘忽然扑过来抓着他的衣领:“陆云璟,我为了帮你,差点连小命都丢了,你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陆云璟以手为刃,几乎下意识出手制敌,大手落在她肩膀上才堪堪顿住。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安谨娇软的身子几乎挂在自己胸前,一双染满控诉的眼睛盯得他一时有些尴尬:“安姑娘,可否先松手?” 见他目光闪烁,似乎是害羞了,安谨如同发现了新大陆,愈发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我得跟着你回家住。” 这样,她就能趁机抱陆云璟大腿。 不然,她独身在外,很容易被那些人千刀万剐。 陆云璟愣了片刻,很快镇定如常,伸手将她从胸口‘撕’下来,淡定地扯了扯衣服:“如你所愿。” 今日之灾,因他而起。 她所求,并不过分。 第七章 情敌上门 京城繁华,安谨初来乍到,看得眼花缭乱。 自从得知陆云璟是当今皇上眼前的大红人,能文能武的镇国大将军,安谨立誓要和金大腿建立深厚的革命友谊,几乎每一日都要缠着陆云璟出门赏玩,可不例外每日身后都会跟着话痨世子云澜殿下。 每每看他们两人互动,安谨都有种自己强行‘被电灯泡’的错觉。 这一日,安谨特意掐着下朝的点去书房,想拉陆云璟做自己的钱袋子出去觅食,结果却扑了个空。 她一时纳闷,找到管家询问:“管家,将军还没有下朝吗?” “安姑娘,将军今日下朝后,同世子办事去了。”对于安谨这位大将军亲自带回来的漂亮姑娘,管家尚算恭敬,“姑娘有事,吩咐老奴即可。” “没事。”安谨郁闷地同管家告别,心底将云澜这个‘受气满满’的妖孽蹂躏了一万遍,怎么走哪里都有他? 沦落到和一个男人抢夺金大腿,安谨这个腐女彻底悲剧了。 正郁闷,忽然撞到一堵肉墙,被人一推一个趔趄。 “你走路不长眼的吗?连我家小姐也敢撞!”青衣丫鬟蛮横地抬手,不由分说地就要打安谨,简直是将嚣张跋扈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我倒是好奇,什么样的主子,能教出这种粗鲁无礼的丫鬟!”安谨眼疾手快地捏住她的手腕,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冷冷看着拦路的三人。 一青一白两名丫鬟,中间一名霞衣长裙身姿窈窕的年轻女子亭亭玉立,头戴金钗珠玉,手腕间银镯玉环,显然家世不俗。 “姑娘既然在将军府为客,最好谨言慎行。”周夕月若无其事地扶了下钗环,冲她微微一笑,看似谦和有礼的姿态,张口却十分不讨喜,“走路的时候得带着眼睛,省得冲撞了你惹不起的人物,还要将军为你善后。” 安谨瞧着女子嫉恨的目光,不由挑眉:“这位小姐,贵姓?” “果然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的村姑。连我们家小姐都不知道!”青衣女子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趾高气昂道:“我们家小姐是周府嫡女,身份尊贵,更是京城第一才女,你根本不配靠近她。” 安谨嗤笑一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没毛病吧?你家小姐又不是金银财宝,我为什么要靠近她?” 周夕月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横,顿时恼了:“你——” “我很忙,没工夫陪你闲聊了,再见。”安谨转身就要走,被白衣丫鬟拦住。 她不耐烦地回头:“周小姐,方才你故意撞上来,还推了我一把,幸好我这人心胸宽广,不和你计较,也不会和将军告状,所以请你有点自知之明,麻利让路行吗?” “将军?呵呵,你可真不要脸。”周夕月本来还想探探安谨的底,听她提起‘将军’一脸一家人的既视感,顿时怒火中烧,才女做派荡然无存,猛地上前拽住安谨的胳膊,咬牙切齿道:“你不过是小村小户出来的贱民,凭什么赖在将军府不走?就凭你这张勉强上得了台面的脸蛋吗?” 神经病! 安谨抽了抽胳膊,却被两个丫鬟按住了胳膊,动弹不得。她冷笑一声,是真的生气了:“原来所谓的京城第一才女,实际上是个嫉妒心泛滥的疯女人!陆云璟要是能看上你这种档次的货色,那才是瞎了眼。” “你,放肆!”周夕月娇生惯养,哪里容得了旁人这般羞辱她? 尤其是在陆云璟的事情上,更是容不得别人置喙半句。 她狠狠推了安谨一把,怒声道:“青凌,给我掌嘴,打得她认错道歉为止。” “是,小姐。”青凌挽起袖子,狞笑着朝安谨靠近,不期然被她伸出来的腿绊倒,狠狠摔了一个大跟头,疼得哇哇大叫。 “你,你居然敢——”周夕月气得说不出话,抬脚就去踹安谨的身子,“我今天就算是弄死你,也没人能奈我何。” “那就试试看。”安谨拧眉,揉了揉腰身飞快起身,拽住她的脚腕狠狠一拽,周夕月重心不稳,紧跟着摔了下来。 周夕月却是个狠人,摔倒也不枉压死了安谨,抱着她厮打开来,毫无形象可言。 “小姐!”白凌顾不得扶起受伤倒地的青凌,扭身去帮周夕月,趁着安谨不注意,狠狠将她推进湖水中,溅起一池水花。 安谨呛了一口湖水,在水里扑腾着呼救:“救命啊!来人——” “小姐,你没事吧?”白凌连忙拽住摇摇欲坠的周夕月站稳,胆战心惊地看着在水里扑腾的安谨,“她,怎么办?” “淹死活该。”周夕月狠狠斥了一句,转身就要走,身侧一道月牙白色身影疾速冲过,紧急着水花四起。 青凌目瞪口呆地看着男子奋不顾身地跃进池水中,惊叫出声:“将军!小姐,糟了,是将军回来了!” 周夕月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地看着水中径直游向安谨的男子,眼底涌起浓烈的嫉妒。 陆云璟沉入水中,全速游到下坠的安谨身边,将人拦腰抱住,见她双眸紧闭,似乎没了呼吸,他顾不上犹豫,连忙贴上薄唇为她渡气,一边竭力带着她往上游。 水波荡漾,陆云璟忽然被一冰冷坚硬的物件拍打了一下脸颊,细细打量一眼,却见是安谨脖子上挂着的玉佩。 环形半月玉佩? 好像,似曾相识。 陆云璟抱着安谨游上岸,连忙为她紧急施救,担忧道:“安谨,安谨!”见她毫无反应,心底仿佛被重锤敲击了一下,连忙抱起她往房间走,一边厉声吩咐,“府医呢?立刻让他过来。” 周夕月见他心急如焚,不由上前一步:“云璟哥哥——” 陆云璟脚步不停,看都不看她一眼:“滚。” 周夕月狠狠一僵,脸色瞬间煞白,有一瞬,被陆云璟冰冷如刀的语气伤到,下意识觉得自己完了。 她好像惹怒了他,因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姑。 房中,陆云璟守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安谨苍白的脸颊:“她怎么样?” 府医从未见过沉稳精明的大将军这般担忧一个姑娘,顿时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将军不必担忧,姑娘呛了水,受了寒,服些药好好调养,注意保暖,身子当无恙。” 陆云璟眼底的忧色很快压入瞳孔深处,淡淡道:“好好为她调理身子。”他蹲下身,弯腰将她胸口处的玉佩取下来,宽厚的背影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外人看来,这姿势仿佛在深情亲吻一般,震惊旁人。 这还是他们杀伐四方,冷酷腹黑的大将军吗? 连周小姐他都不屑一顾,居然会对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孩子如此倾心以待! 陆云璟将玉佩收进手心,回身,表情渐渐冷酷成冰,吩咐管家:“去周府递贴,今日之事,本将军要亲自上门要一个说法。” 管家犹豫:“将军,姑娘身子无碍,您何必为此和周府结怨?” 陆云璟踱了一步,表情渐冷:“嗯?” 老管家心下咯噔一声,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弯腰领命:“是,老奴立刻就去。” 他怎么就忘了,这位主子向来说一不二,战场上杀伐过的玉面阎罗,更不曾怕过谁! 挥退房中所有下人,陆云璟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安谨片刻,翻开手中玉佩,冲空气中道:“十三,去查查这枚玉佩。” 他越看这玉佩越熟悉。 寻常家庭不该拥有这般上好美玉。 安谨的身份也许不简单。 “是。”暗卫低低应了一声,瞬间消失得悄无影踪。 第八章 暗刺 该死的! 周夕月独坐闺房,恨恨地挥袖,桌上的物件猛地被全部扫落在地,听到房中动静,白凌以为自家小姐出了什么意外急忙敲门,不安地问候:“小姐您怎么了?没事吧。” 周夕月玉手一挥,冷声喝道:“白凌,给我进来!” 自家主子召唤,白凌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闺房:“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周夕月恨恨没有说话,白凌见小姐房中凌乱,周夕月心情烦闷,她也不想去触霉头,主动先蹲下来收拾着被周夕月扫落在地的物件。 还没收拾完,周夕月拄着下巴幽幽开口:“小白,你说陆哥哥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啊,我哪里又比不上那个叫......她叫什么来着!” 白凌半蹲在地上,一边收拾房间一边说道:“回小姐,那小贱人名叫安谨。” 神情淡漠,语气却万分狠毒。 周夕月咬牙切齿:“就是,那个叫安谨的贱人!我身为当朝太师之女,她只是个升斗小民!周哥哥,他竟然因为那个贱民责罚于我!周哥哥竟......” 话憋在嘴边说不下去,周夕月猛地一拳锤在桌上,房中砰地一声巨响,白凌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发现自家小姐已经气得面色紫红,她急忙开口道:“小姐您别往心里去,那种小贱人,要收拾她的方法有的是,您可别气坏了身子骨。” 周夕月依旧气不过,指着白凌冷声喝到:“那你给我说,要怎么收拾那废物!” 白凌吓了一跳,她也不知道该出什么主意,情急之下只好随口说道:“不如,直接把那小贱人毒死,永诀后患!” 周夕月闻言一愣,眼中闪过思虑之色,想了想,她挥手把白凌招来:“明天你这样......” 第二天,有宫人来陆家,口述天子的传召,陆云璟走到安谨休息的房间看望一番,最后说道:“安姑娘,皇上宣我入宫,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吩咐,不,我回来的时候为你买回来。” 安谨有些没形象地趴在床榻上,抱着被子虚弱地摇摇头:“想要的倒是没有,但是陆大少,你可得陪我医药费,话说回来昨天那女人是谁啊?” 一说起昨日的经历,不光是安谨气不打一处来,陆云璟也有些烦躁,只是他不想在安谨面前表露,于是微微垂着头道:“她只是,故人之女。” 见陆云璟不大想说,安谨顿感一阵无趣,她冲着陆云璟摆摆手:“行了,那你快去面圣吧,我一个病号,关怀什么的,心到了就行了,别在形式上多做纠缠,本姑娘倦了。” 安谨调皮一笑,陆云璟微笑着摇摇头,眉宇间尽是宠溺之色,他点点头,带上随从跟着宫人离开了陆家大宅。 安谨有些无聊地在床榻上翻滚,被陆云璟这么一打搅,她也睡意全无,想要爬起来画画,但一没灵感,二来身体还是虚地厉害。 正当她无聊之际,忽然有丫鬟跑来通报:“安小姐,周小姐前来探望。” 周小姐?哪个周小姐? 正当安谨一脸懵逼的时候,她从窗缝间瞥到了昨天那张招她落水的脸,安谨心中吃了一惊:那女人姓周? 想要拒绝,但人已经走到了她的房门口,安谨不由得在心中吐槽:“这什么丫鬟啊,就不能早点通知我吗?人都到我房门前面了告诉我又有什么用?一点准备时间都不给,哪有这样的家伙。” 无奈,安谨只能强撑着坐起来,裹着被子坐到床边道:“周小姐,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周夕月满脸笑意:“安姑娘,我是来给你赔不是来了。” 安谨挑挑眉:“赔不是?” 周夕月微笑着从白凌手中接过食物放在安谨面前的桌上:“是的呢,安姐姐,昨日小女心有不愉,和安姐姐碰面时有些冲撞了,还害你落水染上风寒,事后想想,小妹着实不该如此啊。” 她指着桌上的吃食:“这是小女今早亲自为你熬制的乌鸡汤,这不是特地给你送来好补补身子。” 见人家来道歉,安谨也不好摆脸色给她看,所谓伸手不打笑人脸,笑着跟周夕月客套几句,周夕月放下食盒便转身离开。 出门后,周夕月见门口竟有一不认识的丫鬟在收拾院子,她心中一紧,从怀里摸出一根簪子走过去塞到那丫鬟手中:“听好,今天我没来过这里,知道吗?” 丫鬟有些发愣,周夕月不耐烦道:“哪来那么多问题,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答不答应?” 丫鬟忙不迭地点头,那根簪子可是价格不菲,天上掉馅饼不要白不要。 坐在回府的车架上,一想到安谨喝了自己加了料的乌鸡汤后的狼狈相,周夕月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敢和本小姐作对,这就是下场! 也亏得本小姐心怀善念,没给你下毒,仅仅是加了点泻、药,否则保不准你此时已经命丧黄泉。 虽然很恨安谨,但是归根结底周夕月也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对于亲手杀人这种事,她还是做不来的。 周夕月离开后,安谨打开食盒,嗅着诱人的香气,她不禁食指大动,早上因为陆云璟那家伙的探望,早饭没吃什么,这个时候安谨也腹中着实有些饥饿。 一边喝着鸡汤,安谨在心中修正了些对周夕月的感官:看起来这家伙也不是太坏嘛。 喝着喝着,忽然安谨腹中传来一阵绞痛,她本就虚弱的身子这下更是有些吃不消,挥手招来丫鬟搀扶着自己去茅房。 皇上把陆云璟招过去,表彰了一下他前段时间在都督一事上的做为,给了他些赏赐便让他回府。 路上陆云璟买了些热乎的吃食带回家,却见府中丫鬟有些慌乱,他眉间闪过一丝不愉之色,挥手招来一人问道:“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那人见是自家主子问话,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把周夕月来访以及安谨腹泻之事一一禀来。 陆云璟眉头一皱,周夕月竟然给安谨下药? 腹泻不已的安谨瘫在床上,喝着大夫开的苦汤药,这会儿她也弄清了到底怎么回事。 亏得本姑娘还对你心生好感,周夕月你原来是个笑面虎?! 安谨此时心中是羞愤难言,虚弱的身体被这么一折腾更加不堪,恍惚间,她仿佛看见,陆云璟为了自己打上周府,把周夕月那女人吊起来让自己肆意责罚的场面。 她心中轻笑,在药效的作用下最终沉沉睡去。 看着她那有些疲惫的面孔,陆云璟打心底里有些心疼,他给大夫送上诊金,然后再一次问道:“等她醒来就没事了吗?” 和善的老大夫轻抚胡须微微笑道:“陆将军,您还信不过老夫吗,放心好了,安姑娘只需要稍稍调理一下,注意些饮食,每天喝一副我开的药剂,七日之内,老夫保她康复如初。” 送走大夫,陆云璟回过头来已是满面寒霜,他挥手招来管家:“把之前服侍安小姐的那几个丫鬟给我叫来!” 将那几人叫到跟前后,陆云璟喝道:“你们几个,是怎么服侍安小姐的?我不是说过,要照着服侍我的标准来照顾她的吗?” “吃的东西里面你们也不加检查?这还仅仅是泻药,如果是要命的毒药,安姑娘差点就要魂归九泉了你们知道吗!” 陆云璟心中怒气难平,挥掌一拳打裂桌台,那几个看惯了自家将军笑脸的丫鬟何曾见过这等场景,她们跪倒在地诺诺不敢言说。 陆云璟气急,在房中来回走动:“说!周夕月她来到这里都做什么了?” 那个在收拾花园的小丫鬟犹豫半晌,抬起头怯生生地说:“报将军,周小姐,她不知为何,临出房门前叮嘱婢子不要把她来访的事说出去。” 陆云璟在她面前站定,目如利剑:“她当真如此做派?” 丫鬟吓了一跳,在陆云璟迫人的气势下快要哭出声来:“是,是的,周小姐她确实这般说,而且,而且她还给了婢子一根发簪。” 说着,她从衣袖中取出发簪,呈到陆云璟面前,看着发簪尾部烙着的周字,陆云璟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他伸手从丫鬟手中拿过发簪,对着管家招手:“从今天起,她不用在陆家干了,我不想再在京城中看到她。” 管家应了声喏,上前来不顾丫鬟的哭喊,蛮横地把她拽走。 管家出门后,陆云璟冷声对剩下的人说:“我早就说过,不管怎样,都绝对不能收外人给的贿赂,平心而论,我陆家何时亏待过你们,京都所有的丫鬟侍从中,就你们的俸禄最高,甚至宫女跟你们比都差出一大截!” “再被我知道有人违规,她就是你们的下场!” 第九章 移情别恋 当真是在担心她不可?还是说那只是幻觉?来不及想太多,意识倒是越来越模糊。 “哟,我说小云璟怎一脸担忧?原来是有了本世子,却还在外面寻其他女人,就不怕我吃醋,再也不理你了吗?”云澜一来就见陆云璟温柔的看着床上的安瑾,当下心中便生气了,说话间还不忘冷哼一声。 陆云璟微微沉了沉目光,眼神甚是平静,看不出他究竟是怎样的情绪:“玉佩的事怎么样了?” 一说起这个,云澜更生气了:“你怎么能对这个女人怎么关心呢?” 见陆云璟并未出声,云澜撇了撇嘴,一副极其委屈的小模样,看着甚是让人心疼,但陆云璟却并未看他一眼。 哼了几声后才认真起来:“你派去的那些人,都未曾查到玉佩的来历。” “让他们加大规模查。”陆云璟话刚说完,见安瑾出声,连忙问道:“你醒了?” 只是却久久也得不到回应。 “她刚刚说什么?让小云璟如此紧张!话说她怎么她怎么虚弱成这番模样?”云澜妩媚道。 “没听清。”陆云璟将安瑾掉下来的被角整理好,才再次道:“原本被周夕月推入河中,就已经有些虚弱,未曾想今日又遭府中下人下泻药。” “小云璟,那下人已经被你好打一顿了吧。”云澜说着仿佛接受酷刑的是他一般,抱着自己身体做出一副受惊受伤的摸样。 当触及到陆云璟冰冷带着警告的目光时,终于安静了会。 “已经被发卖了。” 云澜微微一怔,对待家中下人一向和善的陆云璟,却并未想到璟这一次会动真格。 此时心中更是不满:“小云璟,原来你这么喜欢这女人,我再也不愿意理你了。” 说着手不安的攀上了陆云璟的胸口,却被紧紧捏住。 安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脑海中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他真的是因为自己才那么生气的?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摇了摇脑袋。 怎么可能? “醒了吧!先将这药喝了。”陆云璟将药递到了安瑾面前。 安瑾瞬间别过去目光,脸更是不而自主的红了,对自己刚刚原本坚定的事情又改变了想法。 见安瑾别过去目光,陆云璟微微皱了皱眉头,认为她虚弱得力气,便打算喂她。 抬头目光就触及到药勺,不免微微一愣。 “怎么?张嘴的力气也没有了?” “有……有力气。” 刚刚想要将药碗夺过来,却被陆云璟紧紧的护在自己怀中,似乎生怕有人抢了这药碗一般。 云澜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免笑出了声:“看来小云璟移情别恋了呢。” “没……” “闭嘴,休要胡言。”安瑾原本还要解释,却不想被陆云璟打断,当下一句话都不说,闷头不语。 陆云璟看了眼安瑾,跟一脸坏笑却又装作委屈不已的云澜,微微皱了皱眉头,只是喂药的动作自始至终并未听过。 看着此刻一言不语,却格外认真的陆云璟,安瑾的思绪在那一瞬间有停过。 眼中更是划过一模一样的神情。 经过这两天的调养后,安瑾感觉自己身体已经好多了,至少下床走动已经没问题。 陆云璟还是一如既往的打算给她喂药,安瑾下意识的推开药勺,怕他误会,连忙解释:“我身体已经好了。” “先将这碗药喝了。” 安瑾还想要说什么,但当自己触及到陆云璟那双坚定的眼神时,当下还是没了反抗的意思。 直接夺过药碗,将药一饮而尽,炫耀般的将药碗给陆云璟看。 “看你这般模样,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陆云璟回道,却不经意间勾勒勾唇角。 “不过说到底这泻药的药劲真强。” 忽然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道:“这药根本就是周夕月下的,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可能敢跟我下泻药,那天我上茅房时,就听到……” 越说越气,安瑾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气到极致时,她也忘了自己旁边的人是陆云璟陆将军。 等到自己回过神来时,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将我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而已。” “我知道。” 陆云璟格外的平静,到是让安瑾有些出乎意料,他微微低头,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眸。 被那长而卷的眼睫毛遮住,他今天穿的一身青袍,腰配玄剑,原本只是平常的装扮,此刻却看着格外不同,光线透过屋外照射在他身旁,阳光在他身后盛开,他比阳光还要灿烂。 说到底,安瑾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打量着他,但又怕他看见,目光时不时的闪躲着。 周府。 “青凌,我美不美?”周夕月连忙将自己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生怕自己的妆容不够精致,询问着旁边的青凌。 “小姐,你可是全京城最美的美女,又怎么会不好看呢?”青凌偷偷捂嘴笑了笑。 正在这时,陆云璟盛着阳光漫步过来。 周夕月越发紧张了,袖子中的手紧紧捏着,乃至于手心都渗出来了汗,生怕自己有哪一点没有表现好。 她得知陆云璟居然约她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住了,从那时便开始打扮,才有了现在这番情景。 人越来越近,她也慢慢紧张起来了,脸颊都不经意间染上了两坨红晕,直到陆云璟来到自己面前,她这才问道:“你今日找我,可是因为什么事?” 她越是紧张,就越是不敢看陆云璟,只是未曾想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将她打入无底的深渊。 “安瑾的泻药是你放的吧?” 安瑾安瑾,为什么又是她?周夕月原本就紧捏着的双拳,此刻更是不由得更紧。 “什么?谨妹妹竟然被下泻药了?” 第十章 混乱 看着周夕月一副不敢相信的作做模样,陆云璟眼底更是冷上几分:“别再让我发现你再对安瑾做什么。” 留下这句警告的话,陆云璟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周夕月从原本的隐忍到最后的大发雷霆,旁边的花盆直接被她一把推倒在地。 “凭什么,她安瑾才来这么几天,便可以得到云璟哥哥的青睐。” “小姐,你不要生气了,定是那安瑾使用了什么妖术,这才会将陆将军迷的团团转,等陆将军回过头来,便会发现他最爱的还是小姐你。”青凌连忙安慰着。 “真的会这样子吗?”周夕月原本暴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会的,她安瑾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贱奴罢了,怎么能跟小姐比?” …… 安瑾原本早就想要下床了,她的那些小粉丝们可是催她的紧,都要她连忙更新呢。 只是陆云璟怕她没有恢复完全,就付出限制着她,她不是没有想过偷偷创作。 只是都被抓了个正着,无奈便只能安心休养。 这不,当大夫说她已经大好的时候,陆云璟不限制她时,她就埋头扎入了画稿之中。 而她这次说要写的,心中早就已经想好,就叫《狠辣千金太嚣张。》 果然这本书出售后,没多久就大卖,跟自己心中料想的一样,店里面她雇了几个伙计,她倒也乐得自在。 “掌柜的,周家出事了!”店小二突然大叫道。 “什么事,用得着这么慌慌张张的?”安瑾打着哈欠道。 “许多人都围到了周府门前,现在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听说那些人都是看了掌柜的你编制的书籍。”店小二一连将这句话说完,随后便连连喘气。 安瑾心中高兴得厉害,但却装作若无其事:“好好做你的事,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 见店小二似懂非懂的挠了挠脑袋,安瑾却偷偷捂嘴笑了起来,正在这时听到店铺里几名买书的人窃窃私语。 “你也在买这本书呀?”一名中年打扮的男子惊讶道。 “那可不,京城人基本上人手一本,这次出的书更是好看,没有想到周家千金是这样的人。”另外一名青年回道,言语中颇为八卦。 “听说她家门口都被人围满了,只怕这次的事情没人不知道了。” …… 两人所说的话,安瑾早就已经知道了,周夕月这一次只怕形象已经完全崩溃了吧。 想着不免嗤笑一声,真是大写的痛快。 今天一整天心情都格外愉快,回将军府的路上,更是时不时就能听到有人讨论她刚刚所出的那画本里的情节。 “是谁?”安瑾见房间门开着,整个人都不免警惕了起来,目光巡视着自己身周。 她不在,丫鬟都从来不会进她的房间的。 正在这时,听到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只见周夕月从屏风后走出来,眼睛阴狠的盯着她,脸色更是出奇的难看,如同吃了翔一般。 “安瑾,你居然诬陷我给你下泻药,这就罢了,还将我的事情改编成画本,成为全京城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你简直下贱。”周夕月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 安瑾嗤之以鼻:“第一,你给我下泻药是事实,第二个,你既然做出来了,就要负责成为全城人的笑话,也是你活该,第三个,只怕大晚上的,偷偷溜进别人的府邸,更加下贱。” “你……”周夕月气得不轻,指着她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但是她又怎么可能甘心:“安瑾,你知不知道得罪我是什么样的下场?如果你现在跪下来向我求情,再让我打几巴掌,我倒可以说服爹爹不让你坐大牢。” 见安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自以为自己占上风了,继续道:“知道怕了吧!我在想怎么打你好?” “哈哈……” “你笑什么?”周夕月皱了皱眉头。 “我笑你如此天真,得罪你是什么样的下场,我还真不知,倒是让你尝了,尝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周夕月看着安瑾一直在笑,她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对她的鄙视,她感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安瑾……”气急的她,看到门外的扫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拿起它就往安瑾身上抡。 因为没有任何的防备,安瑾胳膊被打了几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下人全部都赶了过来。 他们俩被下人分开,周夕月手上的扫帚更是被夺了下来。 “你们这群贱婢,不要碰我。”周夕月挣扎着,但又怎么可能挣脱的开。 安瑾动也不动,拉住她的下人们倒是放松了警惕,趁机,她迅速挣脱出去,冲向周夕月就是一阵乱打乱挠。 下人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纷纷被吓住了,愣在了原地,不敢上前,安瑾周夕月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周夕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又怎么可能抵得过安瑾,终究还是她占上风一些。 如此混乱的场面,陆云璟终于赶了过来,感觉到自己身下的人停止了打斗,安瑾也迟疑了动作。 直到撇到旁边的陆云璟时,她才从惊讶中站起身来。 周夕月头发被抓得凌乱不堪,当看到陆云璟时,更是倍觉委屈:“云璟哥哥,兰谨姐姐她……” “来人,将周小姐请回去。” “云璟哥哥。”周夕月眼中已经积满泪水,他哪里是请他出去,他这样做分明就是赶。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她心中更加难受,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怒火渐渐从心底燃起。 她下意识看向此刻幸灾乐祸的安瑾,眼中的仇恨更是不加掩饰。 当然,安瑾也没有比周夕月好到哪里去,她的手臂上现在甚至都疼痛的厉害,刚刚被抡的那几下子,周夕月更是下了死手。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脯,一直待在怀中的玉佩,因为打架过于猛烈而掉落出来。 下意识的又将它塞入自己的怀里,抬头就见陆云璟一直盯着她。 “这玉佩是?” 第十一章 心里很不爽 安谨只觉得脑后流过一丝凉意,她在这具身体中重生过来后,脑海中没有一丝关于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陆云璟这么一问,她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着那么含混不清的回答,陆云璟脸上满是狐疑之色,安谨心中一紧,继续道:“现在我只记得这些事了,听我那个二叔说,今年年初我大病了一场,醒来之后甚至连我父母都忘记了,后来大夫说,我是什么被邪念附身之类的,总之,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完全都记不起来了。” 陆云璟轻声道:“对以前发生的事情完全都不记得了吗?” 嘴上那么说着,看向安谨的眼神愈发温柔,满是怜惜,这么欺骗陆云璟安谨心中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种事她也没法跟陆云璟说明白。 穿越这种事放在现代都没几个人会信以为真,放到这个时代,安谨可不觉得会有多少人相信。 只不过陆云璟因为这个理由而对自己感到怜惜,这倒是让安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反正也不能明说,干脆索性装傻装到底,以此让自己赖在陆云璟家里更加理直气壮一些算了。 打定主意,安谨不在意地笑笑,陆云璟看向安谨的目光却因为她的开朗而愈发温柔。 接下来的几天,安谨都一直被陆云璟的那种温柔的目光所包围,被那么看着的安谨心中着实有些不自在,以至于这段时间她心中异常烦闷,根本没有画画创作的心思。 这天,陆云璟有事出门,剩下安谨自己在家,陆云璟不在家,安谨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坐在池塘边捧着画纸有些无趣地看着荷花,忽然有下人说云澜云将军来访。 安谨闻言心中一动,云澜,就是之前在轰庆楼见过的那个身穿红袍的男人? 《翩翩公子世无双第一集》的男主角! “哈哈哈!”安谨大笑着丢开握在手中的毛笔,跟着丫鬟向会客室走去。 今天云澜倒是没穿那天见到的风骚红袍,反倒是穿着一身正经的书生袍。 一见到安谨进屋,云澜也不管她身边还有下人,挥着手中握着的一个画本喊道:“喂喂喂,安大小姐,你的绘画水平有所下降啊,看看你这都画的些什么?” 带路的丫鬟很有涵养地以袖掩嘴轻笑,衣袖放下来的时候,丫鬟面色已经恢复如初,她对着云澜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对着安谨福了一福:“安小姐,婢子这就下去了。” 安谨微微摆摆手,然后大刺刺地走到桌旁坐下:“退步?开什么玩笑本姑娘的画技可是正值巅峰,前路满是光明!” 云澜翻开画本指着封面道:“看看你这画的是什么,拜托和你之前画我的那本《翩翩公子世无双第一集》根本不一样好嘛。” 安谨有些奇怪地从他手中接过画本,只见云澜拿着的是自己前两天才画出来的《狠辣千金太嚣张》。 安谨不由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本也是我画的?” 云澜不屑地撇撇嘴:“这还用想,据我所知,在京都会绘制画本这种东西的只有你自己,这还用说?” “话说回来,前段时间我听说你住的那个小村子一夜间墙壁上被画满了插画,内容跟这本《狠辣千金太嚣张》很相似,都是在讲主角干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而后就在市面上见到了你绘制的画本,当然这仅仅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这画本间的各处细节,人物的手眼,服饰和发梢,这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拜托安大小姐,你该不会是把我当成白痴了吧,这么简单的小事我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 “你在说的是谁我不管,但是这里面的角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拜托你用心点画好不好,这么敷衍怎么可能会卖得出去啊?” 安谨懒得跟他解释,她挥挥手不屑道:“不爱看拉倒,我又不是画给你看的,不过话说回来......” 安谨笑着看了看云澜,云澜被安谨看得浑身发毛,他打了个寒战双手护在胸前捏着嗓子颤声问道:“你想对我干什么?” 安谨一脸奸计得逞地笑笑,微微摇摇头没有说话,灵感在心中涌泉般喷涌而出,连续几日积聚在心中影响她创作的郁闷一扫而空。 恰在这时,陆云璟回到府中,见云澜和安谨有说有笑的样子,眉头微不可察地微微皱了皱,心里有些不爽。 云澜敏锐地看到陆云璟的身影,丢下安谨快步跑过去拉着他的袖子道:“小云璟,安瑾她欺负我啊,你可要替我出头。” 陆云璟一脸嫌弃地把他推开:“去去去,别在这恶心人,要恶心人自己回家玩去,别在这找我麻烦,我刚去面圣回来,累死我了。” 陆云璟和云澜笑着开了几句玩笑,然后一脸嫌弃地把云澜赶跑。 看看一脸没心没肺地笑着的安谨,陆云璟顿时感觉心中一阵不爽。 当晚,安谨已经跑到床上去睡觉,陆云璟还坐在书房处理着皇上白天交托给他的事务,心中依然有些烦闷。 忽然,他心中想起白天见到的,云澜和安谨说话时的笑容,心中烦闷的情绪更甚。 他想起来白天的打算:找个理由把云澜拴住别让他接着来我家烦我。 对于一个年青力盛的男人来说,没什么比女人更能拴住人的理由了。 想到这,陆云璟嘴角不自觉地闪过一丝冷笑,他推开手边还没处理完的公务,拿过一张信纸开始写信。 正巧好久没和云伯父联系过了,他老人家当年在军营中可是对我照顾颇多,不能亲身前往拜访,写封信问候一下也是身为晚辈的应有之义。 再隐晦地提一下云澜这家伙的婚事,然后这臭小子肯定会被云伯父直接拎回家去的。 一想到那结果,陆云璟心中烦闷顿消,心情是一阵大好。 信件寄出去没过几天,云澜就苦着脸跑到陆云璟的府上哭诉。 当时恰好陆云璟有事外出,安谨听他说了事情的经过后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逼婚,哈哈哈哈云澜你这家伙也有今天!哈哈哈笑死我了!” “对了对了云澜,你个臭小子,前几天你还敢说我画技不好,你看看这个!” 安谨甩出一本全新的画册摔在云澜面前,轻轻扬了扬头有些骄傲地说道:“这可是本小姐的新作,一面市可就大卖!” 云澜狐疑地拿过画册看了看,只见封面上写着的正是《翩翩公子世无双第二集》几个大字。 不用看内容只看封面就知道里面的内容究竟是什么,云澜见状大感无语,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心不在焉道:“行吧行吧,你开心就好。” 看过老爹的来信后,云澜是无比憋屈,他可不想现在就成亲,这世上还有大把的漂亮女人他没玩过,现在被人拴在家里是怎么回事,但是爹的命令又不能违抗,他只好硬着头皮回家。 第十二章 为她闯入太师府 云澜今日一改往常,他没用那有些娘的说话方式,心不在焉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换了个人,没和安谨说上几句话,云澜没等到回来便先一步离开。 没成功撩拨起云澜心中的羞怒,安谨也有些不畅快,她收起《翩翩公子世无双第二集》的画本,有些没趣地走到池塘边继续赏荷。 有了《翩翩公子世无双第二集》的画本,书斋那边的销量又上到了一个全新的台阶,挣来的钱比起种地来说高了数倍,目前就算是陆云璟突然把自己赶出家门,她自力更生也是完全足够了。 随便在画纸上画了几笔,安谨丢掉毛笔对丫鬟道:“我出去一下,去书斋那边看看,如果陆云璟回来问的话你就这么直接告诉他就好。” 不等丫鬟说话,安谨想起了什么直接说道:“嗯,对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不麻烦你们跟着我了。” 丫鬟有些犹豫:“可是少爷吩咐过......” 安谨道:“没关系,反正都是在京城,想来没什么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么不轨之事吧。” 见安谨坚持,丫鬟也不好再继续反对,只好任由她坚持。 回到房间换了一身布衣,安谨便开开心心地出门。 只是,让安谨没料到的是,当她站在书铺门前时,预料中人来人往的景象不但没见到,反倒是一扇紧闭的大门把自己挡住,门上贴着的雪白封条在烈日下看着着实有些刺眼。 忽然之间,好像有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把安谨淋了个透心凉,为什么会有官兵来封自己的书斋。 问了下周围的人,有名慈眉善目的老者长长叹了口气对安谨说道:“安姑娘啊,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带着当兵的跑到这来把你的铺子封了,说是什么,私自贩卖春宫图,蛊惑民心什么的。” “哈?”安谨听的一脸懵逼,本姑娘什么时候画春宫图出去卖了,再怎么落魄我也还没沦落到这种地步吧? 开什么玩笑! 给老伯奉上些刀币,老伯手下后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后来我看到领头的人对一个姑娘说着些什么,距离太远我也没听清,但是看他们的样子,想来不是在商量什么好事。” 姑娘?细细想来,重生之后跟自己有怨的女人没几个才是,而能够调动士大夫的女人...... 一个名字浮现在安谨心头,她笑着跟老伯道了谢,双目微咪玉面如霜。 好啊周夕月,你这家伙居然阴我?! 气得安谨直接走到周府。 “你们给我起开!让周夕月出来见我!” 护卫冷着脸把安谨拦下斥道:“何人!竟敢在太师府前高声喧哗,怕不是活腻了!” 安谨心头一紧,这才意识到周夕月这家伙是当朝太师之女,而自己是平头百姓无依无靠,除了跟陆云璟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外,没有任何背景。 安谨迟疑半晌,气势顿弱,想要收拾周夕月方法有的是,没必要因为擅闯民宅这种扯淡的罪名被抓,对自己来说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刚想扭头离开,忽然周夕月笑吟吟地推门走出:“呦,这不是安妹妹吗?怎么今天忽然有心思来找我了?” 说着,她指着护院呵斥道:“你们干什么吃的?安大小姐都不认识吗?居然还把她挡住!” 看着周夕月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安谨心中是一片厌烦,忽然有些后悔今天来跟她打交道。 “我可没来找你啊周夕月,只是今天我碰巧路过太师府,荷包被风吹到你周府之内了,想拜托护卫进去帮忙找找。” 她冷笑一声:“呵,不过现在就算了吧,本姑娘不想要了。” 想找回场子的办法多的是,跟周夕月当面冲突对自己来说是最蠢的一种。 周夕月闻言眉开眼笑:“别这么见外嘛安姑娘,来来来。”她对着一名膀大腰圆的护卫招手:“快带安姑娘进府,好好给我找找安姑娘的荷包。” 安谨想要拒绝,但护院不由分说,抓住安谨的胳膊就把她拉进了太师府,安谨一弱女子,如何能是护院的对手,无奈只得跟着进入。 一进门,周夕月脸色大变,指挥护院寒声道:“动手!” 安谨毫无反抗之力,被护院一拳打在脑门上,整个人当场就昏了过去,周夕月看着昏迷的安谨咬牙切齿:“贱女人,还敢自己送上门来,看本姑娘这次怎么收拾你!” 那边,陆云璟上朝归来,顺路经过安谨的书斋时,看到门上竟然贴着封条,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问过周围居住的人家,特别是听到有人说安谨独自前往太师府时,陆云璟心中顿感不安。 犹豫了一下,陆云璟对随从道:“跟我一起去太师府!” 到了太师府,护院满脸恭敬地跟周夕月通报,听闻陆云璟前来,周夕月欢快地一路小跑出来:“陆哥哥,你来看我了啊。” 陆云璟后退一步,避开热情的周夕月:“周姑娘,你可曾见过安谨?早上听闻家中下人说她独自一人前来太师府。” 周夕月闻言大感委屈,她瘪着小嘴撒娇:“什么安姑娘,我没见到啊,早上起来我就在荷塘边绣花来着,没听说有什么安姑娘来访。” 陆云璟却敏锐地注意到,在自己提起安谨的名字时,边上的太师府护卫脸色有些不对劲。 周夕月在撒谎,安谨来过,而且搞不好她现在还在太师府之内。 当下,陆云璟再没有好脸色,他双手抱拳:“周小姐,可否请您快点让安姑娘出来,我知道她现在在太师府上,我有急事找她。” 周夕月不依不饶:“哪有什么安姑娘来找我啊,别管那些有的没的的人了,陆哥哥,我们可是很久都没见过面了,好不容易这才见了一面,留下来吃个午饭吧?” 陆云璟顿感不耐,安谨来过,周夕月口口声声说没见过这个人,陆云璟熟悉这种套路,如果现在自己找不到安谨,明天就该等着给她收尸了。 当即,他绕过周夕月一把推开护院,蛮横地带人闯进太师府:“你们去给我在太师府中好好找找,看看安姑娘现如今身在何处!” 第十三章 锋芒 陆云璟此言一出,周夕月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甚至她连话都说不清,磕磕绊绊地说道:“陆......陆哥哥,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陆云璟闻言却只觉得心中更加烦躁,他一把推开周夕月,蛮横地指挥着部下挨间房屋搜索,一时间,周夕月只觉得自己委屈至极,不自觉地,她的双颊再度涨地紫红。 周夕月浑身颤抖地指着陆云璟道:“陆云璟!我是太师周毅的女儿,我是他的长女!这里是太师府,不是你家陆府私宅!” 陆云璟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周夕月泪眼朦胧地说道:“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虽然周夕月看上去着实惹人怜爱,换做一个不知情的人此时肯定忍不住对她心生怜惜,但陆云璟可是从小跟周夕月一同长大的,自然也是对她异常了解,他很清楚周夕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她所说,身为太师之女,从小到大她可以说是没受过一丝的委屈,她没受过委屈,所以受委屈的都是别人。 仗着太师的势力,周夕月在偌大的京都可以说是无人敢惹,就连皇亲国戚见到这娇惯的女子都是尽量绕道走。 别人可能不清楚,陆云璟可是非常明白,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周夕月到底能做出多么没有下限的事情。 越是清楚陆云璟就越是担心安谨的安危。 没多久,老太师周毅听到了外面传来的骚动,在仆人的搀扶下走到院内:“这不是陆大将军吗,怎么,许久未曾光临寒舍,突然来老夫家抄家不成!” 周毅拄着拐杖用力砸了下地,正在四处搜查的士兵也被周毅的气势所迫,一时间也不敢再动作。 陆云璟微微抬手,示意士兵们稍安勿躁。 自己走到周毅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事情并非太师您想的那样,我府上的一位女子上午来拜访周夕月周小姐的时候,不知为何被她扣在府上,所以我特来向她讨还。” 周毅拄着拐杖,面色冷然:“你在说什么?我的女儿会把人关在太师府?” 陆云璟忽然间有些为难,以他大将军的身份,真要是打起来擂台的话不是周毅的对手,但是只要进到后面厢房搜索的部下找到安谨,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自己只要在前面坚持着拖住周毅和周夕月就好。 周夕月哭哭啼啼地跑到周毅身旁哭诉着自己凄惨的遭遇,周毅满脸怒色地瞪着陆云璟。 陆云璟没有失望,没多一会儿,那几个率先去太师府后面的柴房搜寻的士兵搀扶着安谨慢慢走了出来。 安谨看起来很是疲惫,脸色着实有些不大好看,见到安谨走出来,陆云璟拿眼神打量着周夕月,周夕月躲到周毅身后垂着头,目光之中满是怨恨。 周毅看看自己的女儿,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 他转过头来对着陆云璟摆摆手:“带着你的人,快点出去!陆云璟,你给我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这里都是我的府邸,你这么带着人直接闯进来,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陆云璟冲着周毅微微躬身:“抱歉太师,我多有冒犯,我这就带人离开。”说罢,他便抱着安谨离开了太师府。 这些事被捅到台面上去,不管放在谁身上都很是难堪。 带着精神萎靡不振的安谨回到自己的府邸,着手下去外面请了大夫回来为她检查。 刚把安谨送回房间,安谨整个人便昏睡过去,然而当天下午,就有士兵找上帅府。 恰好陆云璟在府内,听闻管家的禀报后皱着眉说道:“找上门来抓安谨的士兵?你们直接打发走不就完了,跟我说什么?” 管家面露为难之色:“可是将军,来人是京都太保的直属将士,我们不好直接将他们拒之门外。” 陆云璟皱皱眉:“他们用什么理由来抓安谨?” “用的理由是擅闯私宅,也就是说安小姐她昨日因为进了太师府,所以落得了一个这样的罪名。” 陆云璟烦躁地想了想,丢开手中的毛笔道:“我去看看,你让安小姐在房中待好不要外出。” 说着,陆云璟带着管家出了房间,向门口的将士迎过去,对方是太保的人,太保本身的地位就不低于自己,他们想要在诺大的京都城中抓个什么人,可以说基本上没谁敢拦。 一出门,陆云璟就看到几个大汉一身戎装,神情有些紧张地站在自家宅院门口,安天命见陆云璟出来,纷纷上前,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陆将军,我等奉太保之命前来带安小姐回去问话,还望将军您体谅一下我等。” 陆云璟心头一阵烦躁,他勉强地笑笑:“诸位兄弟,安姑娘何错之有?犯得上这么兴师动众地带人来抓她?” 军士面露难色,凑上前对陆云璟低声道:“陆将军,我等也着实佩服您领兵打仗的本事,我们都知道,您是体恤下属的勇武之人,但是这件事,是孙太保亲命,众所周知,孙太保和周太师交好。” 其中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陆云璟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对着些大员间的潜规则异常明了,这是周毅的报复。 陆云璟微微皱眉:“孙太保?他那边我会去跟他说,但是安姑娘今天我不能交给你们。” 军士也是面露为难之色,试着跟陆云璟说着好话:“陆将军,小的今天也是奉命办事,还望您体谅,陆姑娘跟我们去了,我们跟您保证,她绝对不会受一丝委屈。” 陆云璟当然依旧拒绝,军士也不想在这种事上跟陆将军起冲突,也依然在试着交涉,边上一名跟他同来的军士看不下去,上前怒斥道:“陆将军!我们敬您是将军才一方常规特意在门口等着你带人出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陆云璟闻言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之前站在他跟前交涉的军士也是一脸为难,他低声对陆云璟解释道:“他是周太师的人。” 一听对方是周毅的人,陆云璟脸上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直接开口呵斥:“本将军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放肆!想带走安谨,你们也得先过了我这关!” 第十四章 牢狱之苦 陆云璟此言一出,局面瞬间绷紧,几名围周毅派来的士兵已经把手放在了腰畔挂着的刀柄上,陆云璟见状,冷笑着说道:“如你们所言,这里可是我的将军府,没有皇上殿下亲自的命令,谁敢在此造次!” “你们活够了吗?” 那名士兵被陆云璟的气势所迫,向后退出一步,随后反应过来,色厉内荏道:“我们可是奉命行事!堂堂太保之命,就算是堂堂将军都不可以违抗!” 说着,他拔出腰畔挂着的长刀,对剩余几人招呼道:“兄弟们都给我冲进去!把钦犯安谨给我搜出来!” 陆云璟上前一步挡在门前喝道:“我说了,这里是我的将军府!我倒是要看看今天有谁敢!” 几个士兵毫不客气地挥舞着长刀,向着陆云璟撞过去,陆云璟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久经沙场的他,又怎么可能会被区区士兵威胁到,他侧身一闪,避开那人劈向自己的刀锋,迅雷不及掩耳紧跟着揉身扑上,猛地一肘砸在他后颈。 脖颈处骤然遭受重击,率先拔刀的士兵毫无防备,脑袋狠狠地直接撞在地上,整个人就此昏厥。 其余人见自家老大昏倒,纷纷拔刀向陆云璟冲来,陆云璟面色冷冽,身形微微晃晃,步伐虚幻地晃过最前面的几人,两拳砸昏了落在所有人后面的两人,最前面被让过去的三人心中暗叫不妙。 陆云璟打翻落在最后面的几人,立刻回身对上最前面的几人。 同样是士兵,他们的身体素质和最初被陆云璟放倒的几人并无二至,在陆云璟手里没走过几招也纷纷倒地。 最初态度明显倾向于陆云璟的那个士兵满面为难地搓着手:“陆......陆将军,您这可让我们如何是好,孙太保会怎样暂且不论,您来了这么一出,可是直接给周毅周太师他落下话柄了啊。” 陆云璟微微摇摇头:“多谢你的好意了,但是也无所谓,区区一个太师而已,本将军还能应付,不需要你来操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麻烦你回去跟孙太保说明,下午我会亲自前往太保府说明。” 军士见场面已经发展到这种不可收拾的状态,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那就暂且依将军所言吧。” 说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招呼着自己这边的人,把被陆云璟打昏在地的几人抬到车上,打算回去跟孙太保复命。 然而,还不待他领人离开,街角忽然传来人群骚动的声音,一队士兵步伐整齐地向陆云璟的将军府第这边跑来。 陆云璟见状微微皱眉,来人明显不怀好意,而且领队的人还是赵峰,这家伙可是自己在军中的死对头,一直以来仗着当今皇上的宠幸,陆云璟一直在军中牢牢地压着他一头,这家伙过来干什么? 陆云璟停下脚步,斜着身子倚靠在府前的柱台上,看着赵峰,赵峰领着几百人嘈杂地跑到将军府前,把大门团团围住,赵峰冷笑着走上前来:“呦,这不是陆大将军吗,好大的官威啊,居然把朝廷钦差打翻?” “你可知这是死罪!陆云璟!” 陆云璟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那又怎样,这可是他们先拔刀动手的,我这顶多算是自卫反击,自始至终我可是连武器都没碰过。” “就算是按律法,这也是合规合矩的。” 赵峰冷冷一笑:“你还真是这么说的,呵呵,周太师果然了解你啊,我的陆大将军,可惜你还是慢了一步,虽然我们拿你没什么办法,但是我要说,今天我可是奉旨行事!”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从胸前挂着的袋子中拿出一卷橙黄色的纸卷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们奉陛下亲旨,前来缉拿朝廷要犯安谨!” 拿出圣旨的瞬间,陆云璟恭敬地单膝跪倒,这是对当今皇上的尊敬。 赵峰读完圣旨,陆云璟心头一紧,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圣旨一到,他毫无反抗之法,可是皇上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忽然来这么一手? 无奈,陆云璟只好让开,让管家带着刚刚醒来的安谨出门,跟着赵峰带来的士兵离开。 临走前,军士低声对陆云璟说道:“陆将军请您放心,我们不会让安小姐受委屈的。” 赵峰得意洋洋地带着精神依旧萎靡的安谨到太保治下的大牢,将安谨关了进去,安谨到现在自己的处境满是懵、逼。 她完全没弄懂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干了什么?怎么就被关到牢里来了? 不过虽然是蹲在牢房,环境倒是还好,单独一个房间,被褥也是全新的。 事出无奈,她只好先待下来,当天下午,陆云璟带人到牢房来跟安谨说明了事情的情况,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周毅,或者说是周夕月在背后捣鬼。 “孙太保他倒是个蛮正直的人,就是有些死板,一切都会照着规矩来,你在这先委屈一下,我会在外面找机会把你救出来。” 安谨点点头,心里也是有些害怕。 陆云璟安慰一番后,便离开了牢房。 第二天,安谨便面对前世今生两段生命中的第一场审判。 审判她的人并非陆云璟说的孙太保,而是另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一见面,还未问过姓名,那名主审拿着几个画本摔在安谨面前,冷声问道:“这些东西,都是你画的吗?” 安谨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地上的画册,有些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回大人,确实如此,有什么问题吗?” 主审官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身为一介女子,本该待在家中相夫教子,这么出来抛头露面也就算了,还绘制这等蛊惑人心之物!” “圣人之话微言大义,岂是尔等黄口小儿能够做出言说的!” “谁给你的勇气,竟然做出这等蛊惑人心之事,赶快给我老实交代!” 安谨听得一脸懵:“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不就是按照自己的理解画了几本画册吗?只是简单的读物,怎么就蛊惑民心了?” 主审官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之色,冷声呵斥:“来犯还敢狡辩!来呀,给我上刑!” 第十五章 劫后 主审官此言一出,立刻有衙役拿着刑具向安谨走来,安谨还没反应过来,衙役便给她套上,立刻,钻心的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蚀骨槌心。 当即,她便疼晕过去,视线所瞥见的最后一幕便是有一个人推开人群冲进会堂。 欸,是陆云璟吗,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再次醒来时,安谨已经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单人牢房,陆云璟正在她身边拿着伤药往一块布上擦,擦了一会儿,将布盖到自己身上。 安谨开口道:“你怎么......” 话刚出口,脑海中传来的虚弱感险些再度让她倒下,陆云璟伸手扶住安谨的肩膀,慢慢让她靠在床头:“你身上倒是没什么伤,那天,那家伙给你上刑被我打断了,大夫说你会昏迷只是因为连日来心里太过疲惫,稍微修养一下就好了。” 安谨虚弱地点点头,陆云璟沉着脸道:“真没想到周夕月她竟然会是这样,之前我倒是听说过她有时候会因为什么事不择手段,只是未曾细究,这下真对上她的时候才知道,她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安谨看着陆云璟面上不时闪过的伤感之色,不由得开口道:“人总是多面的,就算是小时候一起长大,也总会有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好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有句话怎么啥的来着,人和人之间,相遇即是离别。” 陆云璟愣了一下,然后微微摇头笑笑:“呵,你这丫头,总是会突然从嘴里蹦出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放下药包,从地上拎起食盒放到桌上,陆云璟站起身道:“东西我先放这了,药记得每天按时喝,盒子里是家里厨子做的补品,大夫说过你要好好修养,我跟孙太保打过招呼了,他不会难为你,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看向安谨的眼神中满是怜惜,面对着陆云璟那样的神色,安谨心中忽然有些愧疚。 明明彼此毫无牵连,但是陆云璟却为自己做了那么多。 接下来的时间中,孙太保再没有找理由来折腾安谨,安谨则按大夫说的那样,在这几天好好休息了一下,不去想书铺的事,不去想讨厌的周夕月,也不是太愿意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陆云璟。 陆云璟倒是派管家每天来给她送药和补品,自己一直没现身,想来是有什么事在忙。 她也没多想,陆云璟本就是将军,事务繁忙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此时,陆云璟正跪在皇宫大殿之外,他已经在那里跪了足足两天之久,一名宦官端了一只食盒放到陆云璟身边轻轻叹了口气:“陆将军,这是圣上嘱咐老奴的,您快吃些吧,身子骨熬坏了,将来可怎么保家卫国啊。” 陆云璟没有碰那个食盒,额上的汗水顺着发梢流淌而下,已经打湿了整张脸颊。 他颤声问道:“关于那件事,圣上还是不同意吗?” 宦官站在陆云璟身边,重重叹了口气道:“哎,陆将军,不是老奴多嘴,您可是在朝中圣眷斐然,犯得上为了一个女子顶撞圣上吗?” 陆云璟咬咬牙微微摇头。 宦官又跟陆云璟磨叨了几句话,叹了口气转进皇宫。 当今皇上李贤见宦官进来,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开口问道:“怎么样,他还在外面跪着吗?” 宦官点点头,李贤重重叹了口气:“这家伙,总是这么倔。” 李贤摆摆手,对宦官说道:“算了算了,这么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你去让昭贵去吧,这小丫头整天围着我在这闹,真是女大不中留,亏老子还是她哥哥,这个当妹妹的小丫头。” 说着,李贤也有些气闷,冲着宦官挥挥手:“快去吧,让那小丫头出去,周毅这老东西,这么点破事还闹到我这来,烦死了,以后再有这种事别让他们过来烦我!” 宦官诺诺地应声离开。 陆云璟依然跪在皇宫之外,烈日晃地他有些眼晕,连续两天米水未进,此时他的身体已经虚弱无比,若不是自小久身体经锻炼,此时恐怕他早就倒下了。 热浪在地面滚滚翻腾,人影也渐渐迷离,远远地好像有名女子向自己走来,身影看上去也有些眼熟,是谁来着? 陆云璟心中有些疑惑,他知道自己认识那个人,心中却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 忽然,他身子一软,像是有根一直绷紧的弦突然崩开,他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意识就此昏迷。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房间中,头顶上粉色的营维看上去好像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我这是在哪?”他不由得开口问道,沙哑的嗓音下了自己一跳。 一个熟悉的女声在他耳畔响起:“这是我的房间,嗯......确切点说是你在相府中给我留的房间。” 陆云璟听出来那是安谨的声音,他强撑着坐起来:“安谨?你怎么回来了?太保放过你了吗?” 安谨点点头,有些不解地说道:“嗯,一个女孩子带人去把我救出来了,好像是昭贵公主呢。” 陆云璟有些疑惑:“昭贵公主?” 李欣那家伙,跟安谨好像也不认识,为什么会出手相救? 不过就算是问安谨也没用,在此之前她甚至都不认识昭贵,等以后有时间看到她再问吧。 安谨倒是没想那么多,她端过来一只药碗:“大夫说过,你身体现在脱水严重,比我还要危险,皇上也传来口讯,说让你这段时间好好修养身子,不用去上朝。” 陆云璟倚靠在枕头上,接过安谨手中的药碗喝了一口,咂咂嘴道:“好苦,拜托下次给我放点糖好不好。” 安谨嘟着嘴开口拒绝道:“别闹,大夫可是说过了,良药苦口利于病,这种药你就得苦着吃,不能嫌苦!” 陆云璟有些虚弱地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忙活了一阵,安谨说道:“昭贵公主说她后天打算在后华庭举办牡丹宴,说是邀请我们参加。” 陆云璟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正好这两天休息一下,托皇上的福,公务也不用我管。” 他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钻回被窝:“本将军要休息了。” 第十六章 昭贵之尊 陆云璟好好休养了一天,安谨因为心里过意不去一直在亲自照顾他。 期间有一次管家来询问安谨要不要去休息,却被安谨以什么必须贴身照料将军否则寝食难安之类听起来有些扯淡的理由搪塞过去。 陆云璟在一旁眯着眼睛装睡,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幕。 下午,昭贵公主便派人前来送上请帖。 安谨拿着一份请帖,交到陆云璟手中,陆云璟拿过去看了两眼,兴致缺缺地丢到了一旁开口道:“你想去吗?” 安谨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那是当然,再怎么说都是昭贵公主救了我们一命,当面表示感谢也是理所应当的。” 陆云璟穿着一身舒适的绸衫,一边喝着药一边点点头:“好的,没问题,去就去吧。” 说着,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正好我在家里躺了好几天,身子骨都快生锈了。” 第二天,陆云璟带着安谨前往公主府, 到了现在安谨都没搞明白为什么堂堂昭贵公主会愿意出手来救自己这个素不相识的人。 跟着陆云璟穿过大门,侍者单独把安谨带到了一个房间中,分开前,安谨满怀不安地看向陆云璟,自从发生过周夕月绑架她的事情后,她对这种在别人家里单独停留的事极为反感。 陆云璟却向安谨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没关系,可能昭贵公主找你有什么话想说吧,放心好了,不会有危险的。” 陆云璟都这么说了,安谨也别无他法,只好跟着侍从单独离开。 侍女将她带到一个古香古色的敞亮房间,安谨有些忐忑地坐在书桌旁,身后有一张书架,上面摆满了很多晦涩难懂的书籍,只是上面都堆满了灰尘,而书桌上则放着前段时间她所绘制的画本。 看样子不像是囚禁,如果对方想要囚禁自己的话不会选这种地方,像周夕月那样二话不说直接把自己打昏才是正常的选择。 想通这些,安谨松了口气,看样子情况很大可能跟陆云璟所说的一样,是单纯地为了聊聊天罢了。 可是,堂堂公主,有什么可以跟自己这个平头百姓所聊的呢? 没等她疑惑多长时间,一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美丽女子走入房中,来人屏退侍从,安谨从座位上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 看样子来人便是昭贵公主了,那天从牢房中将她救出去的并非昭贵公主亲至,她只是派了自己最信任的宫女前往,因此安谨也并未见过昭贵公主本人。 想来也该是如此,公主殿下怎么可能会亲自前往监狱那种污秽之地。 同为女性,安谨也不由得心中为她感到惊艳,在此之前,她完全没想到,在古代竟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子,就算是相比现代社会被层层化妆品和整容技术包装过的人都不遑多让。 侍女退下去好半晌,昭贵公主猛地抱住安谨的双手满脸激动地说道:“之前市场上流行的那些画本都是你画的对不对?” 安谨心里是大写的懵逼,眼下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昭贵公主见安谨在发愣,放开她捧起书桌上的画册一一排开,如数家珍地说道:“《翩翩公子世无双》的两册,还要这本,《狠辣千金太嚣张》,这三本画册,都是你亲手画的对不对?” 安谨依然有些发懵,她点点头:“没错,确实是我画的,公主殿下。” 昭贵拍打着手中的《翩翩公子世无双》画本,很是开心地说道:“这个,你画的简直是太好了,这本《翩翩公子世无双》,是以云澜那个臭小子为原型的对吧?” 安谨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像个磕头虫般答道:“嗯,没错公主殿下,您是怎么......” 昭贵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解释道:“我,云澜,还有陆云璟,我们三个小时候一起在国公府长大,哦,包括周夕月那丫头。” 一提起周夕月,安谨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昭贵也轻轻叹了口气:“那丫头最开始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变成这样,也是因此,渐渐我们跟她都是有些疏远。” 她摆摆手:“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了,说实话,你画的还真是棒呢,不仅仅是这些,还有之前你在那些孩童读物后面添加的图画注解,可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呢。” “特别是云澜这臭小子,龙阳之好,哈哈哈哈,安姑娘,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平日里在京都拈花惹草地是那叫一个狠,这本画册一出,可是给他挡下了好多想要接近他的女人。” 安谨有些不明所以,看向昭贵公主的目光也是有些奇怪,昭贵大大方方地点点头承认:“没错,我喜欢他。” “一直以来这臭小子都是风流成性,我早就想找个法子好好治治他了,前几天还听说他被自家老爹逮回家去逼婚了,想来这个画本也在其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呢。” 安谨有些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之前还跟云澜有说有笑地开着玩笑,只是从结果上来说好像是自己坑了他一样。 昭贵又跟安谨说了些女孩子之间的私房话,便拉着她离开房间,毕竟她是举办了一个宴会,身为主人家太长时间缺席总归有些不大好。 到了宴会会场,两人分开,远远地就看到陆云璟坐在人群之中,正独自端着酒杯饮酒。 她也看到了周夕月,周夕月正站在一旁的桌子上坐着,想要上前跟陆云璟说话,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胆怯地不敢上前。 见到了不想见的人,安谨下意识调转目光,而周夕月也察觉到了安谨的存在,愤愤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见安谨到来,一直板着脸的陆云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就说了没事,聊得开心吗?” 安谨点点头:“还好,不过你可没跟我说过啊,你们三人,还有周夕月竟然是青梅竹马。” 陆云璟撇撇嘴:“你又没问过我。” 见全部人员已经到场,昭贵开口道:“我宣布,牡丹宴正式开始。” 第十七章 宴起波澜 陆云璟牵着安谨站起身,和其他人一同向昭贵公主问好,问候结束后,便是愉快的宴会和赏花时间,陆云璟牵着安谨的手对她说道:“走吧,我们去感谢公主前日的救命之恩。” 安谨点点头,跟着陆云璟一同走到人群前,陆云璟拉着安谨单膝跪地:“感谢昭贵公主救命之恩。” 安谨在他身后重复道:“感谢公主救命之恩。” 昭贵公主不在意地摆摆手:“没关系,二位还请快快平身。” 一番礼貌地相互谦让之后,陆云璟和安谨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吃饭。 昭贵公主则招呼着在场的其他人,忽然,昭贵公主的话锋转到了陆云璟和安谨身上:“话说回来,陆将军为了救安姑娘在殿前长跪两天两夜的事迹现在可是在京都广为流传。” 昭贵公主笑着对陆云璟说道:“陆将军,安姑娘这般博学多才,你打算何时请我皇兄赐婚,娶她为妻呢?” 此言一出,会场登时有些安静,周夕月坐在一旁气得脸都有些发紫,安谨也有些发愣,不明白为何昭贵公主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所有人都注视着场间的陆云璟,只见他微微笑笑:“有劳公主殿下费心了,不过,我自己的婚姻这种事,还是由我自己来决定吧。” 昭贵微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将军已经心有所属,本公主也就不好再多言说些什么了。” 她轻轻拍拍手:“好了好了,本公主就不开陆将军的玩笑了,大家继续吧,现在可要吃好喝好,到时候可别出去说自己还饿着肚子,说本公主没好好招待你们。” 开过这场玩笑,陆云璟和安谨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一时间两人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跟安谨的紧张和失措不同,陆云璟反倒是看上去一副云淡风轻之状,好像是刚刚只说了一句无关紧要之事。 宴会持续进行着,渐渐地众人也是吃饱喝足,见状昭贵微笑着对众人说道:“不知大家看到今日美丽的牡丹花,心中有何感想呢?” 大家心中明白,赏花会,总是该有诗词和美酒相配,美酒已然饮过,接下来该诗词出场了。 有人率先起身道:“小子不才,就先抛砖引玉了,这是小子的拙作,还望诸位点评。” 说着,在众人有些好奇的目光注视下,那人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纸念道:“ 紫蕊丛开未到家,却教游客赏繁华。始知年少求名处,满眼空中别有花。” 以他为开头,其他人也纷纷拿出自己早已事先做好的诗词,在会场上将它们一一诵读。 虽然安谨不懂诗词,但是她也能听得出它们都是佳作。 只是她和陆云璟间依然有些尴尬,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一旁气得眼晕的周夕月忽然心中想到了什么,起身道:“眼见诸位佳作频出,本姑娘也来献丑一首吧。” 说着,她也装模做样地拿出一张纸,当众诵读道:“春风吹我入仙家,香胜烧兰红胜霞。别有玉盘盛露冷,天教晚发赛诸花。” 念完这首诗后,周夕月有些骄傲地看向安谨,却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 当然,安谨听到了周夕月的大作,她不由得感慨道:“周夕月还会作诗呢,还别说,这首诗的意境还是蛮足的。” 陆云璟倒是撇撇嘴:“现场所做的这些诗词里,有几个人是他们亲手写的,无聊到爆。” 见陆云璟那一脸不屑的样子,安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感觉上不像之前那样尴尬了。 坐在隔壁桌上的周夕月见两人如此亲近,不由得红着眼睛起身:“倒是不知道安姑娘为此次赏花会做了何等诗词啊?” 安谨闻言眉头微皱,心里一阵不耐烦,这家伙,怎么又跑出来搞事,烦死了。 见安谨没有起来颂诗的打算,周夕月在一旁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笑:“安小姐在书画上可谓是一绝啊,今日在市场上流行的那些画本想来都是出自安小姐之手吧?自古词画相通,在绘画上如此精通的安小姐怎么可能会不精通诗词呢?” “别害羞了安小姐,快些拿出点真本事给大伙看看吧。” 周夕月的逻辑听得安谨是一脸懵逼,什么词画相通,那又是什么东西,开开心心来喝喝酒赏赏花不好吗?总是跳出来烦人干什么!? 一时间,安谨心中烦躁地快要爆开,看着周夕月那一脸可恶至极的笑,安谨万分想把它揉碎。 昭贵公主在上面微微皱皱眉,对周夕月这么搞事情的样子也是有些厌恶,不过,她对安谨这个人倒是也有些好奇。 她微笑着添油:“安姑娘,周小姐都这么说了,你也在众人面前露一手吧?” 虽然不知道昭贵公主为什么会同意周夕月的话,不过她本来也不打算就这么一直认怂。 安谨站起身微笑着摇摇头:“还真如周姑娘所言,为了这牡丹诗会,我还真是没有提前准备什么合适的词画。” “大家也都知道,我真正擅长的乃是绘画,在诗词上的造诣也不像大家那么出众,有不足之处,还请诸位海涵呐。” 安谨沉默半晌,抬起头微笑道:“首先是这首《赏牡丹》,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微笑着顿了顿,不等众人反应,安谨继续道:“接下来是这首《咏牡丹》,一自胡尘入汉关,十年伊洛路漫漫。青墩溪畔龙钟客,独立东风看牡丹。” 连着背了两首诗,安谨微笑着摇摇头:“目前为止小女也就想到了这两首,再多的也想不出来了。” 安谨冲着众人微微鞠了一躬:“不足之处还请诸位多多海涵。” 她自然是不怕有人会跳出来指责自己抄袭什么的,重生以来的这段时间,闲来无事心中没有灵感绘画的时候,她一直在翻看查阅当今现有的古诗词。 今天她说出来的这些诗词都是前世自己刻意背诵的。 第十八章 传言 不管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安谨所诵读的这两首诗不管是在意境上还是在立意上,都要远高于周夕月所背诵的那首,而且这等佳作安谨还足足创作了两首之多,还是现场创作,两人间的高下登时立判。 昭贵公主微笑着起身打着圆场:“听起来,还是安姑娘所做的诗词在质量上更佳啊,所以,对于此次牡丹词会的优胜者,想来诸位再无异议吧?” 昭贵这话听得周夕月心里憋屈万分,她恨恨地锤了下桌子,青凌在一旁看不过去,愤愤不平道:“小姐,我们要不要......” 周夕月满脸阴沉,心中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道:“现在还是先算了吧,众目睽睽之下,做出点什么事来反而对父亲大人的名誉有损,等等再说,对这个贱人,我心中早有对策。” 青凌气不过,愤愤起身对周夕月道:“小姐,我去一下茅房。” 说着,青凌起身,绕了个远,刻意从安谨身后离开,经过时,青凌趁着安谨不注意,狠狠地推了安谨的后背一把。 殊不知安谨本身身体素质过人,重生后身体不但没有像古代那些虚弱的女子一样脆弱,反而比起过去还要强上很多。 青凌虽说身体健硕,比起现在的很多男人都要强健,然而跟安谨比起来,在敏捷程度上还是要差出数筹。 安谨身子微微前倾,扶着桌子晃了晃,甚至有心思注意小心地不让桌子上的酒水菜汤洒到自己身上。 陆云璟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安谨的异样,伸手稳稳地扶住她,然后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什么嘛,你自己都稳住了,在此之前我还真没察觉到,你本身也是素质过人。” 安谨有些愤怒地回身看去,发现那个叫青凌的女人正一脸不平地站在自己身后,她立刻意识到,这并非什么意外,根本是那个叫青凌的女人刻意而为之。 不管是谁突然间被如此唐突地冒犯都不会开心,而安谨又是个绝对不肯吃亏的女子,她也没多想,反应过来稳住自身后,即刻扣住青凌的手臂顺势往前一拖。 青凌本人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前倾,猛地打翻了安谨和陆云璟所在的桌子。 安谨和陆云璟敏捷地往边上一闪,避开随着桌子倾倒而洒出的菜汁酒水。 青凌本人则完全没有这种敏捷,整个人被菜汤酒水淋了满头满身,安谨有些嫌弃地在一旁皱着鼻子:“好难闻,这不是青凌吗,怎么,走路的时候没站稳吗?” “欸呀呀,你该不会身体机能退化到连走路都站不稳了吧。” 会场出了这样的骚动,昭贵公主身为主家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她起身有些不满地询问道:“怎么回事?” 其实她在看到青凌起身后便一直在关注安谨那边的动作,虽然安谨和青凌的接触只发生在瞬间,她还是看了个清楚,这么询问一下也只是走个形式。 安谨率先微笑着说道:“青凌姑娘走路的时候没站稳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事,而且我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青凌小姐故意来推我,所以就借势把她拽倒了,真是抱歉啊,青凌姑娘。” 昭贵公主有些不悦地微微皱眉:“以后小心点,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场合,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安谨和青凌诺诺应声,但是不管谁都看得出来,昭贵是在倾向安谨这边。 整场宴会再没发生什么让人不快的事,宴会结束后,安谨跟着陆云璟私下跟昭贵公主打了个招呼,便一同回到了帅府。 周夕月坐在自己书房中,愤愤地一掌打掉青凌手中端着的杯子:“你在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了不能在会场起争端!为什么不听话!” 青凌诺诺道:“可是小姐,我实在是看不惯安谨那副得意的样子......” 周夕月扶着额头,轻轻叹了口气:“算了,这也不能怪你,都是安谨那臭丫头的错。” “安谨,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周夕月在心中狠狠地立下誓言。 回到帅府,陆云璟依然没有向安谨解释自己在会场说的话,安谨自己也不好意思去询问。 这天在自家办公的时候,魏管家忽然开口对陆云璟说道:“将军,最近从孙太保那里反馈来的消息说,今日京都的治安状况大有提升啊。” 陆云璟有些不解地点点头然后问道:“京都的治安状况提升固然是好事,但是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完全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 魏管家微微笑笑:“将军您最近没去面圣对吧,有些传言您不知道也属正常。” “哦?”陆云璟好奇地挑挑眉毛问道:“什么传言,说来听听?” “有人说,是因为安小姐为那些圣人之言所绘制的图画详解,使得很多原本不识字的乡野匹夫也明了教化,所以很多粗鄙之事他们也不屑于做。” 陆云璟有些惊讶:“竟然还有这等说法?” 魏管家确信地点点头:“确实如此,而且据说皇上殿下也听说了这个传言。” 陆云璟微微皱眉,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魏管家见状询问道:“怎么了将军?有什么不妥吗?” 陆云璟微微摇摇头没有说话,心里明白,他自小和皇上一同长大,对他的性子也很是了解,之前自己那么当众顶撞于他,还在皇宫门前长跪不起。 不管皇上心胸多么开阔,自己这等举动都是有不尊圣上之失,交情归交情,应有的君臣之义还是要遵守的。 皇上在等着自己的解释,而陆云璟自己心中其实也是有些杂乱,不知该如何处理和安谨间的关系。 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允许自己和身份不明的安谨结婚,自己毕竟是一方重臣。 不出他所料,又过了几天,宫里便传来了圣旨,皇上宣召陆云璟跟安谨一同入宫面圣。 听说这个消息后,安谨还有些不以为然,笑着跟陆云璟开着玩笑:“面见当今皇上?这可真是有够稀奇,当今世界的最高掌权者呢。” 第十九章 面圣 不好的预感成真,看着依旧有些没心没肺的安谨,陆云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解释,一时间也只好由着她去了。 第二天,陆云璟早早起床,叫婢女去把睡眼朦胧的安谨从被窝里叫起来,简单地吃过早饭,安谨便跟着陆云璟出了门。 “话说回来,你每天去上朝都是这么早的吗,怪不得早上我经常是看不到你。” “真是搞不懂,为什么皇帝总是喜欢那么早起来,这家伙白天不累的吗?” 陆云璟念叨着:“皇帝?嗯......这么称呼皇上皇上倒也是挺合适的,不过还是别让别人听到为好。” 安谨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陆云璟张着嘴巴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人们都是这么尊称皇上的,没人叫什么皇帝,话说回来你真的是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吗,怎么会连这种小事都不知道。” 陆云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随口跟安谨开着玩笑,安谨却心头一紧,不过好在他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随口提了一句,然后就斜靠在马车的窗框上打着瞌睡。 见陆云璟没有细究,安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到了皇宫,陆云璟进入大殿开会,而安谨则在一处偏殿等候,待到陆云璟上朝结束后随他一同面圣。 等了好几个时辰,陆云璟才在侍从的带领下到偏殿跟安谨见面。 安谨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只是见陆云璟身边跟着一名宫人,她才没有发作,只是暗地里走到陆云璟身后,伸手狠狠地拧了陆云璟腰间的软、肉一把。 陆云璟痛得险些跳起来,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瞪了安谨一眼。 有宫人在场,安谨和陆云璟也不好聊些什么,在宫人的带领下,两人跟随着其他人一同前往御书房面见皇上。 一同接受召见的有十多人之多,并不是所有人都一同进入御书房面圣,凡事有个轻重缓急,皇上召见陆云璟和安谨只是属于私人范畴,相比来讲还是国事更为重要。 处理完公务后,陆云璟才跟安谨一同进入御书房,皇上正端起茶桌上的茶杯,轻轻地抿了口热茶,然后很是随和地说道:“坐,这就是近来声名鹊起的安大小姐吗?” 安谨为之一愣,跟着陆云璟一同跪在皇上面前,皇上蛮不在乎地摆摆手,示意道:“坐吧,这是私人性质的会面,并非是多郑重的场合,随意一点就好。” 陆云璟却坚持道:“万万不可皇上,君臣之礼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可缺失。” 坚持着行完了三百九叩之礼后,陆云璟才跟安谨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来,皇上对陆云璟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总是在这些上面这么较真。” 基本的礼节走过一遍后,皇上叹了口气说道:“自继承大统开始,朕无时不刻不在关注着民生,虽说在很多地方都有不足之处,朕扪心自问,就算是跟先皇比起来,也算得上是兢兢业业。” “然则,在很多地方上仅靠朕自己一个人还是有所不足,难以兼顾到太多方面。” “别的方面先不管,仅仅是京都一地的治安,朕都听说情况不容乐观,虽然并无伤及他人性命之事,然则偷鸡摸狗之事时有发生。” “民众虽然服王法,然则却不知教化。” “然则,近日来,朕却听闻,作奸犯科之人数量大减,虽不知原因,然则朕听闻此等消息后却甚是欣慰。” “只是朕却听闻,导致民众知教化的原因却是几本简单的画册,不知,此事陆将军是否知情?” 陆云璟有些迟疑,他看了看安谨,然后点点头承认:“没错,这确实是安谨所绘制的画本所致。” 皇上一脸玩味的表情:“哦?那么安姑娘对此事又作何感想,当初,你又是抱着何等目的去绘制这个画本的?” 安谨心里一沉,有些不知该说什么,陆云璟用鼓励的眼神看向她,微微点点头。 皇上则微笑着出言安慰道:“我不是说了,安姑娘,这是私人场合的会面,并非正式,不管你说了些什么,朕都特赦尔等无罪。” “只是,朕要明了你心中真实所想,朕允尔等畅所欲言。” 得到了陆云璟的肯定,安谨心下大定,她点头承认:“回禀皇上,画册等物确实为小女子所做。” “当初小女子绘制画本时并未想过太多,只是觉得,圣人之言固然微言大义,然则却并非不可解。” “当然,绝对不是小女子蔑视圣人之理,而是小女子觉得确有必要将自己心中所想,和对圣人之言的切身体悟铭记下来,不说将它们让众人信服,最起码让未明教化之人心有所依,让他们心有所信。” “这才是小女子做这等行径的初衷。” 皇上一副明了的神情点点头:“让未明教化之人心有所依吗,这倒确实是个好法子,最起码在此之前无人想过。” 陆云璟有些不安地开口道:“皇上,此事回去我会阻止她。” 皇上摆摆手:“不,这是件好事,为何要阻止,你当朕是昏君不成,治天下理应如此,能者当尽其能,这世道才会好转。” “若是人人皆可像安小姐这般为这世道尽心尽力,朕有理由相信,这世道定会更好。” “这件事上就由安小姐自己去做吧,莫要多言。” 说着,皇上轻轻叹了口气:“见到你之前,朕尚且不能相信,这世间竟有你这等奇女子,看起来还朕还真是孤陋寡闻啊。” “看起来朕也要有所改变,不过啊,这世道,不管做什么改变想来都是艰难无比,更何况,我们在京都所做出的命令要传播到治下那么多地方,估计那时间都得有个一两年。” 说着,皇上又一次叹息:“寡人的命令传达过去都需要这么久的时间,他们在执行上定然和朕心中所想有更大偏差。” “不知关于这件事,安姑娘心中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安谨闻言心中一动,颇有些犹疑,只是忽然,她感觉衣角被扯了扯,登时,她扭头看去,却发现陆云璟正以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自己。 第二十章 扪心 虽然不知陆云璟拽自己衣服是何意,然则她确实看懂了他眼神中所蕴含的心意,他让自己不要说话。 明白了陆云璟的心思后,安谨心中原本想说的话也憋回心里,她微微摇摇头,一副恍然之状:“不,小女子并未想过太多,关于交通不便,致使天命不能及时传遍治下各处,这也是无奈之举。” “在这上面,小女子所虑不足,就算是现在皇上您问我,小女子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什么合适的解决之策。” 皇上以一种复杂难言的眼神看向安谨,一时间,御书房中的气氛有些压抑。 皇上也没在这个为题上多做商议,接下来他所说的便都是一些很平常的家常事,他们所商讨的也确如开始所言,都是很普通的事宜,不像最初的那两个议题那般沉重。 在御书房中又待了一段时间,皇上很是热情地留安谨和陆云璟用过膳后,才放他们回去。 回到帅府,安谨有些不明所以地问:“之前在皇宫之中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皇帝他问我说对命令传达太慢有什么看法,我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啊,为什么要阻止我说出去?” 陆云璟轻轻叹了口气道:“关于最初的那件事,你绘制画本详解圣人之言让京都治安有所改善的事,你以为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安谨闻言却位置一愣:“不是皇帝他自己体恤民情自己听人说出来的吗?” 陆云璟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这件事你只说对了一半,皇上他确实是听人说的,但是原因却并不一定是皇上真的有多体恤民情。” 安谨顿觉不解,细细询问道:“那又是为何?” “有人看不惯你呗,还能说因为什么。” 陆云璟顿时感到有些不耐烦,他打开窗户,透了口气,然后说道:“天知道会是谁看你不顺眼,周夕月?还是朝中某个得势的看不惯你大出风头的家伙?” “这种事谁又说得清,虽说现今皇上圣明,但是不管在什么时候,枪打出头鸟都是不变的真理,太出风头,风头太盛的家伙最后总会不得好死。” “做到这点你已经招来很多风头了,剩下的事,你还是别再出面为好。” “人心诡异啊,虽然我本人对这些极为不喜,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身处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一个环境,你想要做点什么事,就必须要遵从这个世界的法则。” “我想领兵,击退所有来犯之敌,保家卫国,但是这种事仅靠我自己是做不成的,朝中我也需要人手,我在前面拼命,要让他们接受我的方式,就需要有人在背后为我提供支援。” “让他们同意以我的方式向前拼搏,香应的就需要我在一些事情上对他们做出妥协。” “都是这个样子的,这个环境,这个世界,这些规则。” “总之,这件事上你就别多参合了,到此为止,政坛里面的水,远比你想象的要深,毫无经验就闯进去的话,最后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安安心心地去管理你的小书斋吧,最近你可是没什么新作问世,太保那边的封条不是也给你解了,太长时间没新作问世的话可是会丢掉买主的啊。” 听陆云璟这么一说,安谨也忽然想起来,最近因为周夕月干的那些事,使得她也一直没什么时间去处理书铺的问题,现在想想也确实是有些怠慢了。 怠慢于自己的梦想。 这样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帅府。 陆云璟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好奇地问道:“如果当时我没阻止你的话,你打算在皇上皇上面前说些什么?” 安谨不解地问道:“什么?” 陆云璟耐心地解释道:“就是你说的,皇命没法第一时间传达的问题,你的解决之策。” 安谨恍然道:“哦,你说那个啊,那是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东西。” 其实也并非是什么奇策,只是安谨在听皇帝说了那些事后,心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前世在历史书上所学到过的秦时的郡县制。 虽然在路途上和命令的传递速度上来看,郡县制比起现在的分封制来说,快不了多少,但是在人员的任命和皇上本人对各地的管辖程度上来说,比起分封制却不知高了多少。 安谨详细地把心中记得的关于郡县制的细节向陆云璟述说,陆云璟大为吃惊,他惊叹道:“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这种事,这样的方法,我们从来没有想象过。” 陆云璟虽然自己说自己不了解政治,但毕竟他也是常年在官场混迹,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第一时间便已经明了。 陆云璟极为不安地在书房中走来走去:“竟然有这种方法,在此之前我们从来未曾想到,也没有人敢想,你可知这么做会损失多少人的利益,你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都会想尽办法除掉你,不惜一切代价毁掉你自己,毁掉所有和你有关的人,所有的事。” 说着说着,陆云璟心中疑云渐升:“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想到这种东西,你是从哪看到的这些东西,哪本书上会写这么大逆不道的东西!” 见陆云璟的反应出乎自己意料,这下安谨自己反倒是被吓到,她无论如何都不想陆云璟用这种态度来逼问她。 而且她自己也无论如何都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解释转世重生这种事。 事发突然,安谨只好继续贯彻一直以来装傻的原则。 “什么啊,我就是我啊,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我不是我还能是谁?” 陆云璟眼中满是怀疑之色,然而一直这么逼问下去,他也情知不会有什么结果,一时间,书房中的气氛无比沉闷。 沉默好半晌,陆云璟摆摆手,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你先回去吧,今天又是面圣又是早起上朝什么的,想来你也被折腾地够呛,先回去休息吧。” 第二十一章 军营 整日无话,中午吃午饭的时候陆云璟和安谨间的氛围还是没有改善的迹象,两人只是沉闷地往嘴里填着东西,丝毫不见有缓和的迹象。 当晚,陆云璟派出去的暗卫回报,坐在书房中,他翻阅着暗卫带回来的文件,沉默好半晌问道:“只有这些吗?” 暗卫点点头:“回禀将军,我们查到的确实只有这些,安谨,不,安小姐的生平过往,确实全部在这里了。” 陆云璟有些怀疑道:“在怎么看,这都只是很简单的普通的人生,她完全就是个平常人啊。” 暗卫倒是有些不解,不过自家主子的事,他身为下属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 翻着翻着,陆云璟有些不耐烦地把那叠文件丢到一旁:“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一想到安谨白天所说的那些话,想到她口中所说的那个所谓的郡县制,一想到她在书斋中所绘制的那些详解圣人之言的画册,眼前摆着的这些安谨生平的的文档在他眼中就愈发不可信。 根据这些资料上显示,安谨甚至连书都未曾读过,更别说什么识字明理了,这一切根本解释不通,而且,她身上还有那块莫名熟悉的玉佩。 陆云璟猛地一把把那些文件扫落在地,心绪无比烦躁,沉默好半晌,他不耐烦地摆摆手:“算了,你先下去吧,这么长时间一直让你自己在外面跑,想来也是辛苦你了。” “是守卫部那边休息一下吧,我跟他们打好招呼了,这几天你去休息一下,给你七天的假期,不用你参加任务。” 暗卫应了一声,迅速转身离开,剩下陆云璟自己坐在书房,好半晌,他起身拾起地上被自己扫落的文档收拾好,将它们塞到最下面的抽屉中。 第二天,收拾好情绪,陆云璟等到安谨起床后,在她吃早饭的时候出言询问道:“今天有什么事要做吗?” 安谨有些发愣,她开口询问道:“怎么了?没什么事,你打算做什么?” 陆云璟道:“我打算带你去军营看看,最近你不是在创作上没灵感?没灵感的时候去一些没到过的地方看看,开开眼界,没准到时候就有想法了呢。” 安谨在心中仔细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应道:“可以啊,确实如此,最近我在画画的时候有些烦躁,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 “那就快点吃吧,赶紧吃完早饭,今天会很辛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安谨闻言点点头,嘴巴快速咀嚼着食物。 快速吃完早点,陆云璟便和安谨出门,带上厨房为他们准备的饭菜便出发。 陆云璟担心安谨适应不了军营中有些粗糙的饮食,早上特意嘱咐厨房为他们准备好一些食物。 安谨没有多问,但还是透过陆云璟有些关怀的举动猜到了些许。 别的不好说,最起码陆云璟看样子对她的身世不再感兴趣。 路途有些遥远,到达军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陆云璟下车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抬头看看天色对安谨说道:“看样子今晚只能在营中过夜了,晚上回去赶夜路会有些来不及。” “如果我想的话,倒是也能叫开封闭的城门,不过......” 陆云璟笑笑,摇摇头说道:“不过还是算了吧,这么匆匆忙忙地来走过又回去,你也看不了什么东西。” 安谨揉着有些酸痛的额角点点头:“没问题,都依你。” 没走出多远,便听到阵阵喧嚣声从远处传来,看样子士兵们正在远处的操场中训练。 陆云璟从身旁的副官手中接过长刀跨在身上询问道:“在干什么呢?” 副官急忙应道:“回禀将军,将士们正在做您交代下来的常规训练。” 陆云璟满意地点点头:“带我们去看看。” 一到军营中,安谨便感觉陆云璟身上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气势,好像一切都变了,整个人看上去跟他在帅府时截然不同。 安谨跟着陆云璟走到不远处的看台上,下面正在训练的士兵们见自家将军身边还带着一个未曾见过的漂亮姑娘,自然有些走神。 毕竟这里是军营,女人还是极为少见的生物,更何况安谨还是一名极为漂亮的女子。 陆云璟站在众人之前,单手按刀,莫名的气势从他身上弥漫而出,整个人看上去不怒自威。 下方校场的士兵们噤若寒蝉,不敢出声,陆云璟喝道:“训练继续!都给我拿出点精神头来,抓紧时间!” 霎时间,下方较长中巨大的军阵再度开始转动,一时间尘土飞扬人声喧天。 安谨在陆云璟身后看得有些双目发直,前世和今生加起来,她何尝见过这等震撼人心的场面。 虽然她参加过军训,但军训中被训练的都只是一些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场面如何能跟正规的职业军人相比拟。 即便下方的将士们手中拿着的都只是大刀长矛,他们只有这些在安谨眼中看起来极为简陋的武器,但是他们身上所散发出的不屈的气势和高昂的战意却绝不输给任何人。 一时间,难以言说的感觉在她心中弥漫,一种以往从未有过的舒畅感充斥着她的思绪,创作的灵感灵泉般喷涌而出,她万分想即刻拿起画笔,将心中所想,将心中所念一五一十地全部画出。 难言的快感在她心间弥漫,安谨一时间激动地全身发抖。 在一旁的陆云璟察觉到了安谨的异样,他微微侧身低声道:“怎么了安谨?有什么不对的吗?” 安谨激动地摇摇头,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见安谨坚持,陆云璟微微摇了摇头,在看台上又待了一会儿,然后便转身离开。 本来就只是常规的训练,陆云璟只是来看看进展情况,不需要他带人时刻跟进。 回到大帐,陆云璟屏退众人,对安谨说道:“怎么了?刚刚突然这么激动?” 安谨依然有些兴奋:“灵感啊灵感,你说的真的没错,没有灵感的时候到处看看,真的会激发自己的创作欲啊。” 第二十二章 新作面世 陆云璟见安谨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也不由得微微笑笑,指了指一旁的书桌,上面已经摆好了被墨汁润湿的毛笔和研开的墨水。 陆云璟微笑道:“去那里试试吧,看看今天都能有什么新的作品问世。” 安谨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拽出椅子,坐下来抓起毛笔在面前的画纸上龙飞凤舞,陆云璟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便留下安谨自己待在大帐中,起身出门安排好守卫,自己抄起兵器进入校场参加到士兵们的训练中。 安顿好大帐的事,陆云璟微微叹了口气,对琴棋书画这些风雅之士趋之若鹜的东西,自己还真是玩不来啊? 除了读读书之外,别的那些东西真心玩不来啊。 轻轻叹了口气,陆云璟拿起武器,站在队伍最前面领着一众将校拼命地训练。 待到晚上回到大帐时,自己也是汗流浃背筋疲力尽,而安谨还在奋力地挥动毛笔在宣纸上绘制着图画。 见她这么晚了还在画画,陆云璟不由得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安谨的肩膀:“画得怎么样了?休息一下如何?” 安谨不管不顾地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这种事先放到一边吧,现在重要的是灵感,是作品。” “我这是在创造一个全新的生命啊。” 陆云璟眼角微微跳跳,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疯狂的女子,微微叹了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安谨专心创作的场景。 这世间竟有人会如此疯狂地专注于创作吗? 在此之前,陆云璟是绝对不相信有人能做到这点的,直到亲眼见到安谨这般近乎癫狂的创作激情后,他才开始相信,原来真的有人能做到。 只是见安谨这般投入,陆云璟有些担心安谨的身体,走出大帐外对厨师吩咐道:“今晚给安谨准备些补品。” 军中的厨子轰然应诺,挥手招来了几名军士外出去森林打猎。 军营外不远处就是森林,训练的闲暇时,常有士兵成群结伴地前往森林打打猎,改善下伙食。 现在正处于和平时期,军营的戒严并没有多严厉,训练结束后的外出还是会被允许的,只要能够在规定的时间中返回即可。 当晚,厨房精心准备的晚饭送到安谨所在的大帐时,安谨还沉浸在创作的舒畅感中,就连陆云璟从外面回来时都不知道。 结果,安谨沉浸在创作中足足有七天,直到她全部发挥出心中的灵感后,才从那近乎癫狂的状态中走了出来。 见到陆云璟有些无聊地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安谨不解地问:“你在做什么?” 陆云璟抬起头:“怎么,从那种癫狂的创作中醒过来了吗?” 安谨点点头:“没错,基本上我心里想画的东西都画出来了。” 说着,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这才觉察到自己额上和发间满是油渍。 不用想都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肯定是差劲极了。 陆云璟见她对自己的样子好像有些吃惊,于是开口道:“你这都连续七天一直在伏案画画,没看到你身边的宣纸都堆了那么高了。” 陆云璟这么一说,安谨才留意到,自己桌旁堆着的宣纸都快赶上桌子本身的高度了。 她也是吓了一跳:“居然这么多。” 陆云璟对安谨那副迟钝的样子也有些吃惊,他不由得笑笑,站起身说道:“这几天你除了吃饭之外,连大帐门都不出,更别说什么洗漱如厕了。” 陆云璟这么一说,安谨才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态,也实在是有些差劲地够可以。 一时间,安谨羞红了脸,陆云璟指了指大帐角落准备好的热水和浴盆:“这种小事,就交给你自己来处理吧,军营中可找不到婢女呢,我出去一趟。” 说着,他起身离开营帐。 安谨一时间心中有些感动,像陆云璟这样,兼具智勇的将军,还能如此体恤人情,这样的男人就算是放到现代都着实有些难得。 她褪去衣衫,整个人泡在浴盆中,红着双颊在脑海中想着那些小女儿家的私房事。 连续七天的剧烈心神消耗后,突然放松下来后疲惫感登时涌上心头,几乎将她整个人的理智吞噬殆尽。 强撑着挺过去,给自己收拾干净,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坐上回府的马车后,她立刻便昏睡了过去。 回到帅府,陆云璟让府中婢女搀扶着安谨回到房间休息,她足足睡上了三天之久。 等到她从昏睡中醒来时,一时间整个人都感到有些虚幻,就好像是在一片恍惚中过了数千年之久。 直到陆云璟的声音将她从那副恍惚的状态中唤醒,她才惊觉。 “怎么,睡懵了吗?瞪着眼睛在发呆。” 安谨有些迟钝地转过身来说道:“哦,确实有点恍惚呢,大概是之前心神消耗过度了吧。” 忽然,安谨反应过来,她捂紧胸口的被子“话说回来这不是我的房间吗?为什么你这家伙会在?” 陆云璟闻言神情为之一顿,他有些尴尬地笑笑:“呵呵,这不是看你一直趴在房里睡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死了,万一你真的死了,我可得早点把你的尸体丢出去,省得在我府里烂掉到时候太保找上门来找我麻烦。” 陆云璟有些不屑地撇撇嘴,起身把药碗端到安谨身旁,便离开了房间。 出了房门,他安排了府中的婢女进去照顾安谨。 一切收拾妥当,安谨将陆云璟从军营中带回来的在她癫狂的三天中所绘制的稿件全部收拾好,在陆云璟的陪同下将它们一同整理好拿到自己的那间书铺中。 “话说回来,你这都画的是些什么东西啊。” 路上,陆云璟向安谨询问着,安谨闻言有些奇怪:“你自己没看吗?稿子这段时间可是一直放在你那里。” 陆云璟点点头:“当然没有,那堆稿子都放在一起乱七八糟的,我就算想看也得知道顺序才行,连顺序都不知道我怎么看。” “你画画的时候就不能随手整理好稿子吗?” 安谨有些不好意思:“那时候正是灵感喷薄而出的时候,谁会在意那种小细节,再说了,稿件顺序什么的,我自己清楚不就完了。” 在陆云璟的陪同之下,安谨在书铺好好整理了一番自己绘制的原稿,将它们全部交给黄卫玠。 陆云璟见到黄卫玠后,有些不满地嘲讽道:“话说你这家伙怎么还在这啊,前段时间书铺被太保查封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赶过来。” 黄卫玠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前段时间我正好跟安小姐告假回老家探亲了,太保来的那件事我也完全不知道啊。” 安谨在身后不满地拍了陆云璟的肩膀一下:“别那么说,毕竟黄卫玠是我手下的员工,他帮我照料书铺这边的事也能省得我每天亲自过来跑。” 陆云璟撇撇嘴,安谨冲着黄卫玠微微笑笑:“那么这边的事就还是拜托给你了,说实话,我也是完全不擅长商业上的事,之前我自己在这的时候经常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黄卫玠点点头:“放心吧安姑娘,书铺这边的事就交给我来搞定吧,你只需要安心负责创作就好。” 在回府的马车上,安谨这般跟陆云璟说道:“我想出来的这个故事,主角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生在一个混乱的年代,最后因为种种巧合最后走上报国参军之路的故事。” 陆云璟闻言饶有兴致地问道:“仅仅是去军营待了一天就能想出来这么多的东西?你的想象力还真是有够丰富啊。” “这样的一个故事,你打算给他安排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安谨想了想说道:“具体的想法还没确定,不过按照我最初的设想来看,最后走上从军报国之路封将拜侯的过程为主要的内容吧。” 陆云璟沉吟半晌,没有说话,虽然他有考虑到在现今的这个社会大背景下创作出这种以军队为背景的作品可能会招致某些上位者的诟病,不过想来有他这个大将军做为后盾,那些人也不敢乱来搞事。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中,安谨又把稿件进一步完善,那本《报国初心》的全部稿件完成了绘制,在黄卫玠的安排之下,《报国初心》的全本画本和《翩翩公子世无双》联名出售,一时之间京都之内的报国从军之风大盛。 云澜此时正在家里挨着自家老爷子的臭骂,和女方的相亲那是一场一场又一场连绵不绝。 频率甚至高到有时候会在老爷子的逼迫下一天连续见上三四个姑娘。 云澜对此是苦不堪言,然而却没有任何办法。 这天,他忽然听到了安谨所创作的那本关于报国从军的《报国初心》的消息后,他对此大感兴趣。 这天,他好不容易才以去京都见喜欢的姑娘为借口,才摆脱掉自家老爷子的逼迫之下连绵不绝的相亲。 跑到京都,他在家中好生休养了一阵子后,直接奔着陆云璟的帅府而去。 第二十三章 心迹 听闻云澜到访,安谨兴致满满地让侍从带着他到自己的会客室外打算亲亲自招待他。 恰好陆云璟不在家外出去皇宫也不知道是去军营,安谨早上也没多问。 安谨满脸调笑之意地看着面前满脸苦涩的云澜道:“呦,这不是云家大少吗?怎么了,前段时间不是听说你回家去相亲了,现在跑回来是为了告诉我和陆云璟你的婚期好让我们提前准备好贺礼吗?” 安谨不提相亲之事还好,她这么一说,云澜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萎靡了下去。 他没好气地瞥了安谨一眼道:“拜托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回家去相不相亲关你啥事,又不是跟你相亲。” “去去去少在这多管闲事。” 说着,云澜极为不屑地摆摆手,而安谨则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愤愤不平的云澜。 被安谨以那样调笑的目光一直盯着,云澜一时间颇有些羞恼,他站起身,不耐烦地在房间中走来走去,最后又在安谨面前坐下来问道:“你这么聪明,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我?” 安谨不解地问道:“帮你?帮你做什么?” 云澜满脸认真之色地看着安谨说道:“你帮我想想,该怎么让我家老爷子放过我吧。” 安谨闻言一脸古怪之色地看着云澜,云澜见安谨似是有些不信,于是继续解释道:“最近几天我在家里都快被老爷子逼疯了你知道吗,我的天呐。” “也不知道老爹他是怎么看到你画的那本《翩翩公子世无双》的,天呐,老爹他看完之后竟然以为我有龙阳之好!” 说着,云澜一副崩溃装,双手有些癫狂地抓住头发:“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平日喜好女色,我也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啊,都是你情我愿,我出钱去找乐子她们收钱让我开心。” “算来算去,我寻思着我在京城之中也没招惹过谁啊,哇......” “这事一出,我老爹他直接发话了,以后京城之中若是再有哪家红楼清倌再敢让我进门就直接满门抄斩。” “还说要是有哪个男人敢跟我行好势必把对方五花大绑弄成阉人丢到军中发配!” “哪有这样玩人的,以我老爹云大帅的性子,他这么一发话我在京都就什么乐子都找不到了啊。” “这么一大片烟花之地,这么多灯红酒绿之所,我却要独自一个人独守空房?” “这也未面有点太不讲道理了!” 听了云澜的惨状,安谨很没良心地捂着肚子大笑:“哈哈哈哈,你真是,让你一天天在京城啥事不干总是找女人,这把好了吧?报应,这都是报应!” 云澜闻言捏紧拳头:“别闹,我那是平等交易!你情我愿的事情!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啊。” 安谨有些蛮不讲理地耸耸肩:“少来,花心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你这种有着一副好皮囊的臭男人!” “你说什么!”云澜被安谨这样百般嘲讽,一时间自尊心爆棚,他有些抓狂地冲着安谨张牙舞爪神情很厉道:“小妞,你再这么胡扯下去小心小爷我就地办了你!” 安谨手拿一块丝质手帕轻轻掩在嘴角一副泫然欲泣状:“哎呀呀,这位大爷,小女子可是无比贞洁的,你可不能用强。” 安谨和云澜笑着相互开着玩笑,一时间两人间的气氛无比欢腾。 殊不知此时陆云璟已经回到了帅府,安谨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切竟然全被陆云璟看到了眼里。 陆云璟刚办完公务回来,正有些困乏之际,忽然远远就听到自家府内传来一阵男女轻快的银铃般的笑声。 其中女声听起来还异常的耳熟。 登时,陆云璟眉间疑云渐生,他蹙着眉头对下人吩咐道:“等下云澜云大爷跟安姑娘分开后你叫他到我这边来一下,就说我有要是相商。” 犹豫了半晌,陆云璟挥手把侍从叫住补充道:“对了,别让安姑娘知道。” 下人应了声喏,在相府大门口候着云澜。 而云澜那边也没能如愿从安谨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毕竟结婚的人是云澜,那是他自己的终身大事,昭贵公主那天还说过她对云澜有意,昭贵对自己那是有救命之恩,安谨这边也不好对她的心上人指手画脚。 更为关键的是,她对云澜不熟,一直以来两人的交流都是以这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方式进行,对这类不是很熟的人,安谨打心底里不愿意给对方做什么郑重的建议。 这也算是她一种独特的,和别人划清界限的方式了。 跟安谨这么开了一阵玩笑后,云澜感觉自己心中舒服了很多,连日来被老爹逼着相亲累积在心中的抑郁之情消弭地无影无踪。 虽然没能如愿从安谨这边得到什么有用的建议,但他还是有些心满意足地打算离开。 在相府被侍从叫住后,云澜心中有些奇怪,陆云璟找自己有事的话,为什么不在刚刚直接当面跟自己说,以两人之间多年来的交情,这么背着人私底下搞什么神秘主义多少显得有些奇怪。 特别是在书房中只看到了陆云璟自己,再加上之前那仆从对自己说话时那副神秘兮兮不敢大声说话,好像生怕什么人听到的样子,更加加深了云澜心中的猜测。 他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进了房间静静地看着陆云璟等他先说话。 不出他所料,不等他说什么,陆云璟似是有些焦虑地开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云澜故意装傻:“什么做什么,我这不是刚从家里回来,对安姑娘和你路兄弟甚为想念,这不是就直接跑过来看你们来了。” 陆云璟眼角微微跳跳:“来找我和安姑娘的?今天要是我没把你叫住你不是直接就走了?你这哪里是来找我,分明就是直接来找安谨的!” 云澜嘴角微微撇了撇:“就算我是来找安姑娘的,那又何妨,安姑娘未嫁,你又未娶,她又不是你的人,我们两人来往正大光明,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这又与你何干?” 陆云璟颇为恼火地站起身,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登时,木制的书桌表面浮现出一丝裂痕,任是谁都看得出,陆云璟此时已经是动了真火。 而云澜依旧是一副毫不畏惧之装继续挑衅道:“怎么,这就羞恼地气不过了?” 陆云璟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云澜,你这家伙别得寸进尺!安姑娘,安谨她,她是我的人!” 却见云澜一副奸计得逞之状,他面带微笑看上去满脸平和:“你这家伙,终于肯说出来了,对啊,安姑娘她是你的人,你的心上人,可是你这家伙就是这么对你心上人的?” “一天到晚就知道去军营办公,你对心上人的态度就是把人家姑娘放在那摆着看着晾?” 云澜一副恨铁不成钢之状继续道:“你喜欢安谨,谁都能看出来,你喜欢她你跟她说啊,去亲她去娶她去睡她啊,这么像对空气一样对人家那是干什么。” 云澜这番话说得陆云璟有些脸红,他在男女之事上确实是个雏儿,普通的青楼女子或者别的什么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还好,这个时候她们接受的教育有限,基本上都是父母那里做主后,整个人就可以嫁过去了。 而安谨,她父母双亡,家里面仅有的长辈就是那个想要贪图她父母遗产的二叔,陆云璟可不想在娶安谨的时候有这种大煞风景的人在场做媒。 再加上她又生得清丽无比聪慧万分,一时间陆云璟就有些慌神,不知该如何相处。 云澜继续在旁边添油加醋:“至于我,你放心就好。” 说着,他神情颇有些疲惫地坐下来靠在椅背上:“安谨她再怎么聪慧古灵精怪,她也只是个黄毛丫头,我对黄毛丫头没兴趣,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的那种雍容华贵,还会体贴人的女人。” “我会来找她只是因为,这诺达的京都城中,再难有像她这般,可以跟我没心没肺信口开河,有什么话都能直说的人了。” 说着,他冲着陆云璟打了个响指:“这是一种超越性别的友谊,而且要我说啊陆老兄,你完全不必在意安谨她会被我勾走,首先我说了我对她没兴趣,其次,她的性格是什么样朝夕相处下来你应该比我了解,她若是对你无意或是心生厌烦,她怎么可能会继续住在你家?” 说着,云澜站起身轻轻拍了拍陆云璟的肩膀,对有些呆滞的他说道:“安下你的心吧,找个机会把安姑娘娶回房,她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陆云璟回过身来很不爽地锤了他一拳:“少在这装蛋,这点小事还用你说,老子我自己清楚!” 云澜这么一解释,陆云璟心中也是疑云渐消,神情看上去也是爽朗了不少,两人又笑着说了几句玩笑话,云澜便起身告辞离开将军府。 出门前,陆云璟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话说云澜,你也是老大不小了,该操心自己的婚事了,没看云伯父那么急,你自己也该上点心了。” 第二十四章 婚嫁 那天跟云澜有了这么一番谈话后,陆云璟只觉得通体一阵舒畅,在面对安谨时再没有往日的那种迷茫和无措,他不由得心中有些难言的明悟:原来弄清楚了自身的心意后,不管什么事做起来都是那么地顺心,再也没了往日的烦躁。 自从那两本《初心报国》和《翩翩公子世无双》联名发售后,两本书的销量都是翻了一倍不止,安谨也察觉到自己在京城的声望愈发高涨一时无两,而陆云璟那边接收到的新兵报道最近也是愈发地多,一时间他自己都有些说不清,这些新兵是为了什么而来这里报到的。 是受安谨的《初心报国》的画本的影响,还是受到自己的宣传官发出的征兵布告的影响。 每次安谨出门去书铺的时候,都隐约间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那火热的目光,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出众的气质容貌还是因为自己所绘制的那些大受好评的画本。 因为有先见之明的缘故,在画本上市的第一时间她便通过陆云璟从太保府那边发布了一则类似知识产权保护的布告。 形式上看去自然是没有在现代社会的知识产权保护那么正规,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一旦发现抄袭将会对抄袭者处以重罚。 迄今为止,市场上还没有出现什么廉价的同类画本,想来大抵也是有太保府发布的那则布告的功劳。 黄卫玠那里则将书铺打理地井井有条,看得安谨是自叹弗如,在经商上面,需要的是更为谨慎的头脑和手腕,安谨自问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不过自己能知人善用就可以了,这世上没有在各方面都能做到的全才,不管是在什么时代,都有人在某一个方面极为突出,而在别的方面上极为不擅。 这也是阶级和领导者的存在意义。 自己这个老板能够知人善用便已经足够了,别的都无所谓。 这天,安谨照常去书铺把新的画本交给黄卫玠让他负责售卖后,自己便有些无趣地回到陆云璟的帅府。 《初心报国》的全部稿子她都已经画完,这个系列已经是可以完结了的,结局不出意外,肯定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主角经历了一番奋斗后成为了封疆裂土的一方大员。 这类故事的结局不外乎如此,若是不然根本没有读者会买账。 结束了一个全新的故事,一时间安谨也想不出用什么全新的故事来替代,借以发泄自己心中的创作欲。 更何况那次以近乎疯狂的状态去创作那个故事,现在安谨的心神还是有些疲惫,慵懒地提不起什么兴致。 忽然,有宫人前来传达皇帝的圣旨,说是皇帝陛下召见自己,有要事相商。 安谨闻言顿觉有些奇怪,皇帝陛下有什么事要跟自己商议?自己又不是朝廷大员,为什么要召见自己? 若不是来人是之前在宫中见到过的熟面孔,安谨几乎以为是周夕月那个小贱人又搞事想要来整自己。 保险起见,安谨还是向对方询问道:“不需要等陆将军吗?陛下召见的话,我一介女子,对于面圣这种事,难免极为生疏,万一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合礼数不够妥当,触怒了天心,那岂不是......” 宫人闻言摇摇头,笑着安慰道:“安姑娘尽可放心,陛下对你的事情早已明了,和上次一样,这也只是私底下的会面,不管您做什么,陛下都不会责怪于你的,尽管放心好了。” 虽然宫人这么说,安谨心中的不安却没有丝毫的减少,她沉默半晌点点头,起身道:“公公请稍等片刻,容许小女子去换身得体的衣服。” 宫人点点头:“还请安小姐快些,若是时间太久了陛下可是会等得心急的。” 安谨点点头,福了一福道:“公公请放心,小女子知道轻重缓急。” 她换了身衣服,想了想提笔给陆云璟留下了一封信,告知自己的去向,然后才起身跟着宫人前往皇宫。 穿过重重长廊,安谨又来到了之前面圣的那间御书房。 和上次不同,那时有陆云璟相陪,对于皇帝什么的,她除了知道对方的长相之外,再就没有任何实际上的感触。 而这次,自己单独前来,就需要自己单独来面对这种巨大的压力了。 那是整个国度的统治者,他所拥有的气度和气场绝对是自己平生仅见,不是任何自己见过的男人能够跟他相比拟的。 自己,又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个集全天下权势威严于一身的男人呢? 一切都是未知数,怀着这种忐忑的心情,安谨战战兢兢地走到皇帝面前,依照着记忆中那天陆云璟的行礼方式跪下来郑重地行了个三百九叩之礼。 等着安谨行完礼后,皇帝才摆摆手,指着一旁的小凳子示意道:“行了,你是陆云璟的朋友,他应该跟你说过才是,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所以在我面前你也不必这么在意礼节。” 安谨则摇头拒绝道:“不,您是君,我们是臣,君臣之礼无论如何都不能荒废,若是陆云璟陆将军在,想来他也一定会这么说的。” 皇帝闻言微微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家伙,还真是,就连嘴里说的话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行吧行吧,随你。” 说着,皇帝摆摆手,示意下面的宫人上茶,喝下一口香茶,安谨心中的紧张之意稍缓,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这名有些拘谨的女子:“话说回来,朕听闻,今日书画市场上的新作,那个叫《初心报国》的画作,想来也是由你所创的吧?” 安谨捧着茶杯,小心翼翼地点头应道:“回禀陛下,确如您所言,《初心报国》乃是小女子新作。” 皇帝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说道:“哦?能说说你的灵感是从何而来吗?” 安谨如实相告:“《初心报国》这篇乃是小女子在观摩过陆将军治下军营中军士的实际生活训练方式后心中突有所感,才创作出的作品。” “顿了顿,安谨继续说道:“当然,小女子也是在感受到士兵们发自肺腑的努力,感受到他们满腔拳拳报国之心后才创作的作品。” 皇帝一副恍然之状点点头:“这样么,说实话,军营和边关什么的,战士们的战斗之所,朕也是亲身去过数次,然而,像你所说的这等灵感,朕却从未拥有过呢。” 安谨有些发懵,这种情况下她又该怎么说?下意识地,安谨摇头抱歉道:“是小女子唐突了陛下,抱歉。” 皇帝摇摇头:“没什么唐突不唐突的,人无完人,就连朕都没法说朕能百分百在所有事情上都完全擅长,大概这就是你身为创作者所有的独特灵感吧。” 安谨心中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好的是找自己有要事相商呢?这算哪门子的要事,根本就是在这毫无意义地闲扯家常嘛。 皇帝又这么毫无意义地跟安谨说了几句话,他话锋突然一转问道:“对了安姑娘,似你这等聪慧无双的女子,当真是这世间稍有,说你是独一无二都不为过。” “安姑娘,哦不,安谨,朕问你,你可有意嫁给朕?成为朕的嫔妃?” 安谨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家伙在说什么?要我嫁给他?成为他的嫔妃? 开什么玩笑!老娘才见过你几面?现在你就想让老娘嫁给你?你在想什么美事! 凭什么老娘非得对你一见钟情,你这人是脑子有病吧! 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是不能当面骂出来的,不管这家伙说出来的话有多混账,他终归是个皇帝,而自己唯一能够依靠仰仗的陆云璟也不过是将军,两者不论是在身份上还是地位上的差距都是绝对的。 安谨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的人生放弃掉,俗话说一入皇宫深似海,节操从此是路人。 进去了之后,自己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抛头露面随意地创作都不知道,不,是肯定不行了吧,宫里面的规矩多到难以想象,一言一行都受到极大的限制,话都不能自由地说,更何况是自由地活动呢。 皇帝则是满脸深意地盯着安谨说道:“哦?这么果断就拒绝了吗,不好好想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无数的女人就算是想进到宫之中朕都不给她这等机会呢。” 安谨坚定地摇头拒绝道:“抱歉陛下,小女子已经有心上人了,恕小女子坚持。” 忽然,宫人有些惊慌地跑进御书房中,皇帝见状一阵不耐道:“怎么了!朕不是说过不要进来打扰吗!” 宫人闻言脸上一阵犹豫,他急忙单膝跪倒:“可是陛下,陆将军他......” 皇帝面上怒色顿消,他摆摆手:“说吧,陆将军怎么了?” 宫人恭谨地垂下头:“陆将军已经离开军营,说是要面见陛下。” 皇帝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紧的眉心,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行,让他进来吧。” 第二十五章 告白 听闻陆云璟前来,安谨心中紧张之情顿消,皇帝坐在上首位见到安谨这副神情,心头不由得无奈地笑了笑,看起来我好像干了件多余的事呢?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这也是很有必要的,不管是从身为皇帝的角度来说还是从身为好友的角度来说,都有必要这样做。 没多一会儿,在宫人的带领下,陆云璟走到御书房之内,见安谨端坐在一旁,他紧绷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皇帝看着他那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心里满是嘲讽之情,待到陆云璟行完礼后,皇帝满脸笑意地对陆云璟说道:“话说回来,你们俩啊,还真是,见了面露出那么一副安心的表情,朕是老虎吗,还能把你俩吃了不成?” 安谨没反应过来,陆云璟倒是抱歉地说道:“陛下哪里话,小臣不过是担心安姑娘冲撞陛下引得陛下您不快罢了,说实话,这家伙在臣府中一向不尊礼数,老实说平日里在家我也是大感头疼。” 陆云瑾本来已经被人叫走,可当他到了目的地后才隐隐发觉事情的不对。这次赶忙回来,才得知安瑾已经被皇帝召进宫中。看来他的猜想是没有错的。 然而皇帝却不管陆云瑾尔尔,皇帝笑笑,继续问道:“朕交给你的事你都做完了吗?新军审核做得如何?” 他哪里审过什么新军,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已经匆忙赶过来了。 陆云璟垂着头恭敬道:“回禀陛下,小臣已尽数完成陛下所求,合格的新军臣已经将他们尽数迁至东大营,其余不合格兵员臣已将他们全部遣返。” 皇帝不在意地摆摆手:“行吧,到时候朕去检查的时候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陆云璟自信地点点头:“陛下请放心,臣绝无玩忽职守之失。” 皇帝闻言露出一个放心的笑点点头,转向安谨问道:“对于成为朕的妃子一事,你考虑得如何?” 此言一出,满场俱静,陆云璟微垂的脸霎时间像是阴沉地要滴出水来。 安谨是大感头疼,怎么这家伙还揪着这事不放,我都再三郑重拒绝你了啊! 不等陆云璟起身说话,安谨颇有些不满道:“回禀陛下,小女跟您说过了,小女此时已有心上人,故而您所说之事小女恕难从命!” 皇帝闻言猛地站起身,吓了安谨一跳:“朕可是天子!乃是一国之君!你有什么心上人,比朕还要优秀吗!” 安谨轻轻叹了口气,回禀道:“并非如此陛下,并非是优秀与否的问题,所谓喜欢,那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受,是在长时间的相互接触中得来的一种感觉,并不是多优秀,这种事无关权谋无关权力,甚至不需要有理由,我喜欢他,就是单纯地喜欢而已,不需要有什么支撑的理由。” 说着,她站起身走到陆云璟身旁,跪倒在地扳过他的侧脸轻轻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般落下红唇:“陛下,这就是小女的心上人。” 皇帝也是被安谨的举动吓到,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大胆,陆云璟同样被吓傻,这女人,竟然当着当今天子的面亲吻我的脸颊? 虽然很惊讶,但心中更多的还是感动。 皇帝被呛到,他捂着胸口轻轻咳了几声然后道:“好吧,既然安姑娘心有所属,而陆将军武艺谋略盖世无双,安姑娘心胸智谋也是一时无两,朕怎好拆散这等天作之合。” “行了,今天也没什么事了,你二人就暂且退下吧,今日无事,若是你二人定下婚期,可千万要通知朕一声,届时朕定当亲自祝贺,位你们送上贺礼。” 安谨轻轻亲完陆云璟后,就红着脸跪在他身边,久久不抬头,陆云璟倒是明白,安谨这个时候也不方便站出来说话,这种时候需要轮到自己。 他恭敬道:“感谢陛下,成您吉言,届时小臣定携愚妻前来感谢。” 皇帝摆摆手,安谨和陆云璟便随着宫人离开。 一出宫门,安谨一只手搭在陆云璟肩上,察觉出安谨的异样后,他用力撑住安谨然后问道:“怎么了?突然这样。” 安谨摇摇头没说话,自从离开了皇宫后,她只觉得一阵腿软,也不知是跪的时间太久身体有些受不住,还是只因为单纯的心悸。 陆云璟像是察觉到安谨心中所想,他也没有追问,不着痕迹地搀着她坐进自己的马车,带着她回到了帅府。 待到两人离开后,皇帝站在御书房的窗口,看着黏在一起慢慢向外走的两人,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宫人垂着头站在他身后问道:“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想取安姑娘为妃的话,方法有很多吧。” 皇帝摇摇头:“谁真的想娶她为妻,朕对这种女人可是毫无兴趣,朕只是试探他们罢了。” 顿了顿,皇帝继续说道:“朕又不傻,前几天陆云璟那小子为了让朕救安谨竟然在宫门口跪了那么长时间,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他陆云璟对安谨有意。” 他叹了口气:“只是,这等聪慧的女子,就算是比起多数男人来都不遑多让,这样的女子,放她到外面去很危险啊。” “陆云璟武艺超群,在军中声望无两,安谨智谋过人,这样的组合,放在朝堂之上,朕难免会有所猜忌啊。” 宫人见状顺着皇帝的话头往下说:“陛下若是对陆将军和安谨不放心的话......” 他抬起手在脖子底下狠狠划了一下:“要不要老奴让人去一下?” 皇帝没有说话,神情间看上去有些犹豫,沉默半晌,他最终摇摇头:“算了,再怎么说陆云璟都是跟朕一同长大的好友,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朕也不能不仁不义。” “做为当今天子,该有的肚量,朕还是要有的。” 回到帅府,陆云璟有些玩味地盯着安谨的眼睛问道:“安姑娘,今日在皇宫中,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安谨还没从之前面圣的慌乱情绪中缓过来,此时忽然听闻陆云璟这么说,她一时间有些面色发烫,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安谨红着脸发愣,陆云璟捏着她的下巴,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继续逼问道:“你可是真心对本公子,不,本将军有意?” 安谨反应过来,她一巴掌甩掉陆云璟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面色羞红:“你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啊,就不能委婉点。” 陆云璟不依不饶:“快说,否则今天别想让本将军放过你!” 安谨双手掐腰傲气道:“就不说,你能奈我何!” 陆云璟气急,从小到大除了皇帝之外再黑没什么人敢这么当面顶撞自己,一时间,他也有些发懵。 陆云璟下意识单手捉住安谨的双臂把她压在墙上:“你说什么?小妞?再跟本大爷说一次!” 安谨被陆云璟这么捉住,一时间也挣脱不开,一股男子独有的雄壮气概冲入她鼻腔,一时间让她有些发晕。 她支支吾吾道:“是真的是真的,拜托你放开我好不好。” 陆云璟这才满意地松开手,安谨揉着有些生疼的手腕:“拜托你这家伙,你怎么这般粗鲁,我可是女人,你就不能对女人温柔一点吗!” 陆云璟双目微咪,看了她一眼道:“那是当然,对心仪的女子,自当是要果断一些才是。” 安谨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陆云璟微微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慢慢再说,我也不逼你,相处这么久,你的脾性我大致也清楚一点,你不愿意做的事,谁逼你你都不会屈服。” “但是这件事之后,你得小心一点,不管是在面对当今圣上的时候,还是在面对周毅周太师的时候,你都必须要小心,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你。” 安谨脸上羞红之色顿消,有些疑惑道:“周毅周太师那边还好说,皇帝陛下他又是怎么回事?” “今天你不在家的时候,直接让一个宫人宣我进宫,说是有要是相商,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结果进了宫,他跟我有的没的地扯了一堆家常事,最后又是话锋一转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他心里究竟在打些什么主意?” 陆云璟摇摇头:“皇帝陛下心中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虽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他毕竟是皇帝,圣心难测,陛下心中究竟是作何打算我也说不清,但是有一点我能肯定,他宣你进宫绝对不仅仅是要娶你为妻这么简单,如果,如果今天你答应他了,恐怕你我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回来的了。” “总之你小心些就是了,最近画册什么的,除了对那些现有读物做图画注解外,再别发售新作了,今日你风头最盛,有很多人都看你不顺眼,现在你已经是众矢之的,若是行事一旦有所不妥,很容易给别人以把柄,他们若是对你下手,即便我贵为将军也是难以将你保全。” 安谨点点头:“你放心,这等小事,我自然是明白。” 第二十六章 治国之策 太师府中,周夕月听着下人传来的消息,低声重复道:“陆云璟,陆哥哥他竟然,竟然对那个贱人许诺,要保护她一生一世!” 周夕月猛地一把把写着消息的信纸扯得粉碎,像是一头被敌人彻底激怒的雌豹,她攥着已经被揉烂的信纸,猛地一掌打在桌子上,茶杯茶壶砚台宣纸等物满屋翻飞,细腻的小手被破碎的杯子碎块划得鲜血直流,白凌在一旁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从一旁的衣柜中取出绷带和药品。 白凌神情慌乱地跑过来,用力抬起周夕月满是鲜血的手,小心地包扎好伤口。 周夕月依然怒不可遏,气得面色发紫浑身颤抖不已。 “开什么玩笑,周哥哥他都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从小到大,一句都没有说过,一句都没有!” 她不顾手上的伤势,又猛地挥拳狂砸桌子,一副要把桌子彻底砸烂的架势:“凭什么,凭什么,这个贱人竟然能够让陆哥哥做出这样的承诺,凭什么,开什么玩笑!” 白凌慌张地握住周夕月的手安慰道:“小姐,您还是别那么生气了,身体重要,您看您手上的伤口都那么深了。” 周夕月不管不顾,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几乎窒息的样子,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陆哥哥的爱,她,安谨你这个贱人,凭什么这么轻易地就得到!” 白凌急忙端过来一杯热茶,惶急地惊叫:“小姐,小姐!您冷静一点啊,您的玉体是最重要的啊!为了安谨那种只会花言巧语耍小手段的贱人不值得这么愤怒啊!” 周夕月依旧捂紧胸口,全身上下不断颤抖,她听了白凌的话后,接过她手里的茶杯,小心地抿了一口,然后跌坐在椅子上,失手把茶杯摔碎在地上,未喝净的茶水洒了一地。 “不能这样下去,我得不到陆哥哥的爱的话,我得不到的话,我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所有你愿意付出的人,所有你所爱的人,我都要杀死!” 周夕月猛地扬起头,眼中满是狰狞狠厉之色:“我会终结掉这所有的一切!” “给我好好等着吧安谨!你这个小贱人,我绝对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周夕月下定决心,白凌在一旁攥紧拳头为自家主子鼓劲道:“没错小姐!安谨那小贱人竟然多次冒犯您,还不知悔改,是时候让她知道点什么是上下之威了!” 安谨并不知道周夕月打算对自己不利,她此时还沉浸在和陆云璟相互告白过心意后的幸福感中。 陆云璟沉默半晌道:“最近根据我从暗卫那边收到的消息来看,京都城中风声还是比较紧张的,不知道什么人在谋划什么事,如果可以的话你最近还是少露面为好,尽可能在一个地方老老实实待着,别整天在书铺和帅府两头乱跑,不安全。” 安谨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自己会注意,不过话说回来......” 话到嘴边,安谨却又憋了回去,想到陆云璟提醒她进来要保持低调,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陆云璟见安谨犹豫,心中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吗?” 看着陆云璟一脸的认真之色,安谨下定决心道:“那倒不是,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郡县制吧?” 陆云璟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安谨会提起这件事,于是出言询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来,我当然记得,听起来是个很有前途的治国方略,只是要实施起来难度很大啊。” 说着,陆云璟不自觉地微微叹了口气,安谨见状,心中更是犹豫。 陆云璟最看不过她那副明明有话想说却一直憋在心里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样子,于是颇有些不爽地喝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了,干嘛这么犹豫不决,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安谨也微微叹了口气:“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实施的问题,就算是不能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推广,但是至少在某几个选定的地方去做一下尝试,让皇帝陛下亲眼看看成效也不行吗?” “万一皇帝陛下回心转意,见到成效斐然就同意了呢?” 说着说着,安谨眼中的西翼之色渐渐消散,整个人看上去都是低落无比:“可是想到之前你说过的,让我最近低调一些,防止那些对我看不过眼的人对我不利,所以......” 陆云璟想都没想,果断拒绝道:“不行,这绝对不行,这种事一旦捅到台面上,你就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所有的士大夫王侯都绝对不会放过你,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算得上是生死之仇!” “那是他们的命gen子!”说着说着,陆云璟忽然神情有些激动,他不受控制地站起来在书房来回走动。 转头视线忽然瞥到安谨那一副落寞的样子,他心头忽然一软,一直以来的强硬渐渐消弭。 安谨揣着双手,神情低落地诺诺道:“这种事我当然是知道的,所以我才没跟你说什么坚持去施行。” 看着安谨那副像是被夺走心爱玩具的小可怜般的失落状,陆云璟心中也是有点不大舒服,他轻轻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就按你说的,小小的试验还是可以的。” 他拿过一叠宣纸放在桌面上对安谨说道:“你真的想尝试一下的话,就先跟我好好说一下吧。” “可以跟圣上建议,但是建议必须,也只能是由我向皇帝陛下提,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出面。” “最起码我还是个护国大将军,有这等身份在,那些朝中宵小奈何不了我,你就不一样了,就算我愿意护着你照顾你,也不能做到面面俱到,难免会有疏忽的地方,万一被他们乘隙逮到了你的弱点就完了。” “他们不但能击溃你,只要抓住了你,还能顺势击溃我这个大将军。” 顿了顿,陆云璟继续说道:“你是我的软肋,他们要是威胁你怎么怎么样的话,我很难拒绝。” 安谨听得心中一阵感动,陆云璟说完那番话,看上去似是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转过身轻轻咳了两声,把话题转向郡县制上面继续说道:“你把这些东西详细跟我说明白,然后我整理成册上交陛下。” “一切全部交由陛下亲自定夺。” “至于实践这个策略的地点,也只能选在一些相对偏远的边关小城,最好是那种刚刚收复过来的地方,那些地方多是无主之地,以恢复民生什么的借口去实践,想来也不会招致那些大族的非议。” 安谨无奈地点点头:“好吧,那就依你。” 说着,她便坐下来,详细跟陆云璟讲述着自己脑海中对前世秦时的郡县制的记忆。 费了好大的时间,安谨才将它们详细跟陆云璟讲述明了。 毕竟这些东西也只是她在历史课本上学过的东西,她也没法说自己对这些东西了解有多么的详细,甚至有很多错误和不合适的地方,她说出来之后陆云璟做着相应的修改。 安谨不得不惊叹于陆云璟的政治敏感,虽然他是个古代人,虽然他是个在武艺和领兵方面更为擅长的将军,但是毕竟他多年身处上位,政治上的敏锐程度绝对不是自己这个当了两世的平头百姓所能比拟的。 这一个讲述,就是好几天,待到陆云璟彻底搞清安谨所说的这个郡县制制度后已经是六天之后的事情了,这天,陆云璟将它整理成册,打算藉着入朝例会的功夫,私下里将它递交给皇帝。 这天朝会后,皇帝在御书房看着单膝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陆云璟,似笑非笑地问道:“这也是你想出来的东西?” 陆云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点头承认道:“那是自然,不过,最初的创意可并非臣亲自所想,还是源于安谨那姑娘某一天跟臣闲聊时突如其来的感悟。” “犹记得那天,安谨姑娘忽然提起,说边关的一些城池总是被外邦夷狄夺走,百姓们饱受兵患之苦,而圣上体恤民意,常常会做出很多安抚外民的旨意,只是却因为路途遥远,命令往往不能在第一时间下达,甚至更为荒谬的是,咱们这边命令还未传达到,那边城池又被夷狄夺取。” “这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容忍的失态,堂堂天朝子民怎可受这等屈辱。” 顿了顿,陆云璟继续道:“前几日,小臣整军时,察觉到下属竟然对派往边关常驻极为反感。” “一番训斥之后他们才不情不愿地同意了臣的调派指令,举一反三之下,臣忽然想到,像臣这样靠战争吃饭的武官都尚且如此,那么那些文臣的情况又该怎样?” “一想到这点,小臣心中是忧虑非常啊,这段时间来臣参照古往今来的圣人之言,思及陛下圣心,故而想出了这个,看上去极为异想天开之决策,今日下定决心呈交陛下,由您圣裁。” 第二十七章 古代爱情 皇帝听闻陆云璟所说的话后,微微叹了口气,抿了一口宫人为他准备的热茶,然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陆云璟放松一下。 然后开口说道:“确实如此啊,陆卿家,你说的这些东西,朕心中也是忧虑非常,对此做了多方面思虑,然而却不管怎么想都是无果,不论怎样都想不出合适的解决之策。” 说着,皇帝本人也是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笑骂道:“说起来可笑,朕偌大的朝堂之上有那么多聪慧文臣,这么多年来朕每每问及此事,无一人能给出解决之法。” “今日竟然被你这个武官提出可实践的解决之策。” 陆云璟闻言心下一紧,他慌忙叩首道:“是臣僭越了,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摇摇头:“以我们君臣二人的交情,何来此言,朕心中是明白的,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副拳拳报国之心,这点毋庸置疑。” 皇帝叹了口气:“这个方法很好,想要在边关实施也绝对没问题,但是有一点,这个方法不能是从你这出来的。” “这个想法不能是你想出来的,也就是说,一旦这个方法取得成效,你也不能从中获得任何好处,这点你明白吧?” 陆云璟毫不迟疑地点点头:“没问题,小臣直接将册子单独呈交陛下,就是抱定了这等打算。” “至于好处什么的......”说着,陆云璟深深叹了口气:“钱财什么的本就是身外之物,臣当大将军多年,朝中俸禄已是极为不菲,圣上您待小臣不薄,多的不说,最起码不用愁温饱,家中一应应有之物小人也是尽数享有,再要那么多钱又有何用,死了又不能带到棺材中去。” “身居此位,臣就该为百姓民生做考量,不论臣是文官还是武将,为百姓考量之心不应有失。” 皇帝闻言开怀大笑,他鼓着掌赞叹道:“说的话!好一个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好一个为百姓考量,就冲着你这等为国为民的忠义之心,朕也绝对不能亏待于你!” 陆云璟心下微微松了口气,他急忙叩首道:“圣上谬赞了。” 陆云璟和皇帝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放陆云璟回府。 得了皇上的首肯,陆云璟对郡县制的实施也不再担心回到家跟安谨说过朝中所发生之事后,安谨也是心下稍安。 她有些迫切地问道:“那么皇帝陛下说要在什么地方实施这项策略了吗?” 陆云璟微笑着摇了摇头:“皇帝陛下自然是还没说,一项新策略的实施可不是这么简单的,皇帝陛下权势再大终归也只是一个人,需要跟下属传达自己的想法,命令的传达也需要时间,不说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东西。” 他笑着宽慰道:“放心吧,陛下他已经应下此事了,慢慢等消息吧。” 陆云璟这么说,安谨也不好再坚持什么,只得如他所言,耐心等待。 一事心愿已了,接下来的时间中,安谨便听从陆云璟的建议,减少外出,甚至有时候直接搬到书铺那边居住。 自然,这也惹得陆云璟对此颇为不快,但一想到这个建议还是自己做出的,他自然心中也是万分不爽。 这天,陆云璟上完早朝后,带了些自家厨子所做的精美吃食前往安谨的书铺探望她。 安谨这丫头已经足足有七天未曾回家了,这期间连一声问候都未曾传回来,自己又因为军务迟迟抽不出时间亲自前去探望,这令得陆云璟颇为不爽。 今天总算是顺路经过,正巧可以借机去看看这个小女人又在捣什么鬼。 抱着这种愉悦和期待的情绪,陆云璟前往了她的书铺,还没进门,就远远听到书铺中人声鼎沸,看样子生意不错。 陆云璟从部下手中接过食盒,摆摆手示意他们等候在外,自己亲自前去。 一进门,陆云璟就看到安谨正和黄卫阶二人站在台前笑着招呼客人,顿时,他心中一阵不爽。 见到陆云璟进来,黄卫阶体谅地拍了拍安谨的肩膀,笑着说道:“去吧,陆将军过来了,这边有我自己就足够了。” 安谨抱歉地笑笑,放下拿在手里的书本跑到门口接过陆云璟手中的食盒道:“怎么,今天你抽出时间来看我了?” 陆云璟二话没说,闷声走到里间,安谨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有些生气,按理来讲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他不应该是高兴才是吗? 安谨此时对现状也是有些把握不清,前世她太专注于画漫画,对男女之事也是不甚清楚,此时也是颇有些无措。 进到后面的厢房,陆云璟闷声坐下,安谨像个小媳妇一样从厨房中给他端上来一杯热茶,然后问道:“今天你没事了吗,怎么忽然有时间来看我?” 陆云璟脸上不快之色顿散,他接过热茶抿了一口然后说道:“对啊,今天总算是把时间空出来了,最近正巧又是迁徙的季节,边关夷狄动作比较大,军部所有人都有些神经紧张,各个戍边部队的调动也是有些频繁。” “我一直在忙活这些事,现在也总算是忙出个结果来了,所以抽出功夫来看看你。” 大致上说了一下自己近日在做的事,陆云璟随口问道:“你呢,最近你在忙活些什么?京中可是没听说过有什么新作面世啊。” 安谨解释道:“嗯,暂时还没什么新东西可画,最近我只是和黄卫阶在忙着接待顾客顺手卖书罢了,没什么心思去画新的东西。” 说着,安谨也坐了下来,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房中的气氛有些尴尬。 陆云璟随手从一旁拿过安谨绘制的一本画册翻看着,过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今晚你怎么办,回相府来休息吗?” 安谨想了想说道:“嗯,今晚我回去,正好你过来了,我也省得叫人告诉你派人来保护我了,我直接跟着你走就行了。” 见安谨这么说,陆云璟面色才稍微恢复正常,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在厢房中待了一阵,再到外面时,还在买东西的顾客已经散去,只剩黄卫阶正站在书架前收拾着散乱的书籍。 安谨有些抱歉地走过去对他说了几句话然后道:“书铺这就拜托你照看了,我最近可能会一直在相府待着,麻烦喽。” 黄卫阶不在意地笑笑:“没问题,有你的画本在,书铺这边的销量不成问题,只是大老板,我这么忙,年末可要多分我一些红利啊。” 安谨大笑着点头应道:“放心好了,少不了你的。” 当晚跟着陆云璟回到相府,两人一同吃了顿饭,陆云璟依旧待在书房处理着军队里的公务,安谨有些无聊地回到房中翻看着时下一些新上市的坊间故事。 安谨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绘制出新作了,前几日昭贵公主还拖人来给她捎话说:“再有新作面世的话要先送到我这里来看看啊,最近一直没有新画本看本宫都快无聊死了。” 安谨听后自是苦笑连连,灵感这种东西,又不是她自己说想有就能有的,这种事讲究的是一个缘分,缘分到了谁都挡不住,但是缘分若是未到,想有也有不了。 安谨无趣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断地打着滚,心中忽然想到白天陆云璟去找自己时那副颇有些不快的样子,又想起来近日和陆云璟的一些情感上的来往,心中忽然间就来了想法。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古代,虽然理学还没到存天理灭人欲的那种病态的程度,但对女性的情感压抑还是很大的。 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创作一个以女性恋爱为主题的画册? 想来在女性群体间应该极为畅销。 她翻身看看外面的天色,心中想了想,还是把通宵画画的念头压了下去。 穿越前她画的就是那种言情类的小本子,现在重操旧业想来没什么难度,只是需要把时代背景换成现在所处的古代即可,安谨已经在这个时代中生活了半年之久,对于时代的代入感已是颇深,简单的背景替换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 加上近日来一直忙于书铺的经营,虽然有很多事都可以交由黄卫阶去处理,但同样有很多官面上的事只能交给她这个老板去走关系,毕竟她才是陆云璟的心上人,在调用将军府的一些力量上 ,她要比黄卫阶方便得多。 好不容易可以回到将军府来好好休息一下,安谨打算先放松一下身心,再去想那些什么灵感创作上的事。 第二天一早,陆云璟再度接到军营传来的急报,早上草草吃了些东西便匆匆出门,只剩下安谨独自一人在家。 闲来无事,安谨也不想去书铺忙活,恰好前一天晚上她也有了全新的创作灵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发泄一下创作欲。 吩咐管家拿来笔墨纸砚,自己研好墨汁,开始在宣纸上绘制着自己的新作。 这次她倒是没有之前绘制《初心报国》时那么癫狂,只是心情平静地将心中所想慢慢表述出来。 第二十八章 亲手做菜 晚上陆云璟回来时,安谨已经放下笔,亲自下厨去做了一桌美味的饭菜,陆云璟饥肠辘辘地放下从兵部带回来的文件,走到饭桌旁喝了口热茶,嗅着诱人的香气顿时食指大动,安谨坐在桌子上,双手撑着下巴可爱地看着他。 陆云璟看着她那期待的眼神,心里有些奇怪,不过他没多问什么,直接坐下来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然后有些惊叹道:“喔,今天厨子这是怎么了?从哪搞到了美食秘籍了吗,做出来的东西竟然这么美味。” 安谨不满地掐着腰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娇憨地斥道:“什么嘛,那明明是人家亲手给你做的饭菜,什么叫厨子手艺大涨。” “喔,那可真是难得,真没想到,你这家伙不但博学多识,居然还能烧得这么一手好饭菜。” 陆云璟饶有兴致得问道:“你们读书人不是都说君子远庖厨吗?” 安谨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才想起来,上古之时圣人还真地说过这种话,陆云璟接着问道:“所以说,你这么下厨房真的没问题吗?” 安谨反应过来,不在意地摆摆手道:“什么嘛,谁跟那帮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家伙一样读了几本书认识几个字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要是真有点本事也就罢了,偏偏越是那么想的人越是大字不识几个,屁都不懂。” 安谨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说着,陆云璟一副颇为好笑的神态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安谨做的美食,一边笑着说道:“喂喂喂,安谨,你的眼神可是彻底坏掉了啊。” 安谨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别在意那些细节,总而言之,这桌菜做得还算不错吧?” 陆云璟满意地点了点头:“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太棒了,宫里那些御厨的手艺都比不上,有时候真想掰开你的小脑袋瓜看看里面到底都装的是什么,能总是让认识你的人惊诧无比。” 安谨见状满意地笑笑:“这个嘛......就是我的小秘密了,有句话说得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安谨满脸得意状道:“所以说,书籍给了我知识,而知识就是力量。” 跟陆云璟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自然是她在瞎扯,就算是翻遍整个京都包括皇帝的御用书苑在内,都绝对找不到任何一本记录着这种烹饪方法的书。 这是前世安谨还是漫画家的时候闲暇时翻看烹饪手册时偶然学到几手,当时是为了调节心情才在自家厨房中稍微做了些尝试,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就将它牢记在心。 只是没想到,当时只为一时消遣的偶然之举时至今日心中竟然还记得这般清晰。 今天会突发奇想亲自下厨也只是因为她画了一整天的画,折腾下来心理着实有些疲惫,想着做点东西来自我满足一下。 安谨笑吟吟地趴在一旁看着陆云璟狼吞虎咽,陆云璟自顾自地吃了一会儿后见安谨不动筷子,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怎么不一起吃啊,光在那看我了。” 安谨耸耸肩:“我吃过了,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就随着做随着吃了,你不用管我。” 其实那所谓的吃过了也只是在谦虚,对安谨来说,她做饭不是为了满足口腹欲,只是单纯地想要享受某个东西在自己手中经过自己的努力慢慢像自己预想中的那个样子蜕变的过程。 有这个过程就足以,做出来的成品完美符合心中的预想那自然是锦上添花,就算东西不是太完美也没什么关系,重要的只是,我来过,我奋斗过。 吃过了晚饭,安谨捧着白天画好的画本跑到书房想要给他看看,但是见陆云璟坐到书桌前于是询问道:“你晚上打算继续办公吗?” 陆云璟点点头,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道:“对啊,白天还剩一点文件没处理完,很快就能搞定,怎么,有事吗?” 安谨抬了抬手,杨了扬手中拿着的那叠画纸:“本来我是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的,不过......” 陆云璟抱歉地笑了笑,安谨垂着小脑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我把桌子搬过来,会影响到你不?” 陆云璟有些不解地点了点头:“影响是不会影响,看看文件而已,不过你想做什么?” 安谨笑笑,故作神秘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着,安谨放下画纸兴致满满地小跑出门,挥手招来几个男仆,指挥着他们把自己房间中那张有些碍事的书桌搬到陆云璟的书房。 陆云璟正拿过安谨的画纸随手翻阅着,听到搬桌子的嘈杂声不由得有些微微皱眉:“你不喜欢这张桌子?跟我说一声我直接派人把它砸了给你换个新的不就完了。” 安谨摇摇头:“别闹,这么古香古色的桌子为什么我不喜欢,只是我睡得那个房间太小了,摆着它有些挤罢了。” 不搭理陆云璟,安谨指挥着仆从放下桌子自己回去把文房四宝抱过来一字排开,然后从房间中拽过来一张椅子大刺刺地坐下,心满意足地拍拍面前的画纸道:“以后我就在你这画画了,还好你布置的书房地方宽敞,否则我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陆云璟挑挑眉,微微摇摇头:“随你便吧。” 说着,他不再理会安谨,自己垂下头批阅着从军营中带回来没处理完的文件。 安谨也自顾自地坐下来开始画画。 时间还早,古代人们晚间的娱乐方式少得可怜,除了男女之事外,几乎再没什么让人感兴趣的事。 只要家里有点积蓄的男子,大多数晚上都会藉着跟友人小聚的借口结伴外出女票娼。 近日来安谨跟陆云璟相处的过程中,安谨有些喜出望外地发现,陆云璟和她印象中的大多数男子都不同,除了最初见面的那次在娼馆见过陆云璟一次后,再每天晚上他都老老实实在家。 而且上次在娼馆巧遇他的时候看上去他也只是在陪云澜。 陆云璟埋头批阅公文,安谨埋头绘画,一时间房间中陷入沉默之中,一种名叫温馨的感觉在房中弥漫,而在此之前陆云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他时不时抬头看看沉浸在绘画种的安谨,莫名地感到心安,那种心底莫名的充实感令得陆云璟心中产生了一种近乎醉酒般的微醺感。 陆云璟在心中叹息:安谨啊安谨,你身上还有多少秘密,越是跟你相处越是对你吃惊,越是对你沉迷。 时间在这种温馨的感觉种慢慢度过,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安谨除了白天去书铺处理一些书籍上的事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外出。 周夕月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这段时间没找借口来烦自己。 眼不见心不烦,她不来烦自己安谨也乐得清闲。 之前陆云璟私底下跟皇帝提议的那个郡县制的方法,也在前段时间被皇帝在朝堂上亲自提上议程,大臣们对此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皇帝打出的名号是改善边关民生,老实讲边关那种四战之地,不属于任何贵族的封地,那里的百姓生活如何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简单地跟诸位大臣说了一下治理方案,议题便毫无阻拦地顺利通过。 这天,安谨正在陆云璟的书房中绘制画本,她画的还是那个以黄卫阶为参考的那个少女言情本。 这段时间因为要处理书铺的事务,创作的过程也是断断续续,不过好在灵感源源不绝也未曾断过。 正当她专心画画时,陆云璟开心地从外面回来,对安谨大声道:“安谨安谨,好消息,好消息啊!” 安谨知道陆云璟今天上朝,会早早回府休息,故而今日也没出门,在家中等候陆云璟,打算他回来之后拉着他外出购物。 见陆云璟兴致勃勃地回府,她放下毛笔问道:“什么事啊陆大将军,今天在朝堂上收到什么好消息了吗?兴致这么高。” 陆云璟看上去兴致极高,他杨了扬手中拿着的一个信封道:“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郡县制,拿来做试验的那几个边关小镇出成果了!” 安谨闻言也是有些高兴,她接过信封来询问道:“哦?说来听听?” 虽然拿过了信封,但感觉着手中那份沉甸甸的厚重感,安谨不打算亲自打开翻阅。 陆云璟对此也不甚在意,继续开心地说道:“那日陛下派人前往边关实施后,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边关的治安比起过去就稳定了数筹,甚至还镇压了一次夷狄的作乱,比起过去,百姓们也可以稍微安心些地在当地生活。” “在治官员的积极性也要比过去高上很多,只要我部下的军队能够拱卫边关,令夷狄不得越雷池一步,那些城池早晚会变成不输内地任何富庶之地的田园!” “这些都是可以遇见到的!这些都是极有可能实现的事,只要我部下的军队能够坚持下去,只要我们一步不退,四战的凶威之地一定会变成安居之所!” “到时候,你将是被传颂万载的圣人!” 第二十九章 大咖 安谨被陆云璟说得整个人有些发晕,她拿着从陆云璟那接过来的信封,呆呆地站在门口诺诺地不知所措。 陆云璟猛地拍了一把安谨的肩膀,对一旁候着的仆人喝道:“快!准备好酒席,今晚我要跟安姑娘好生畅饮一番!” 顿了顿,他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叫回仆从叮嘱道:“今晚在府里的所有人也加餐,允许喝酒的人每人喝二两!” 见陆云璟这般开心犒赏自己,仆从也是满脸兴奋之色地点头应下:“知道了将军!小的这就下去吩咐!” 陆云璟指着安谨手中拿着的信封道:“这里面记着的是在那个拿来做试验的几个小县城近几日的详情,施政举措,还有夷狄的应对之法等等。” 陆云璟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说得:“忙了一早上,说实话我现在是快困死了,你自己抽时间看看这些,我还没看详细的内容,现在我快要困死了,你帮我看看吧,我去休息一下,下午我们好好在府中吃上一顿。” 安谨杨了扬信封,点点头应道:“没问题,你快去休息吧。” 安谨拿着信封走进书房,桌面上摆着她上午刚刚绘制好的画本,她看看手里拿着的信封,微微笑了笑道:“今天还真是双喜临门啊,我的新作也已经面世,接下来等着交给黄卫阶让他给我印刷装订成册就可以放到书铺售卖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 安谨微微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搭在信封上,这个结果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最初她说出这种治国之法时,本就是心中的炫耀之意更大一些。 而且她清楚地记得,即便秦朝实行了郡县制,它也不过短短几十年的寿命,她早就清楚,一个王朝存在时间的长短主要看的是统治者自身的本事,所使用的政策制度只能算作是辅助。 她本人也从未想到过,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什么建议,她哪里有什么建议可提,现状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接下来的改进措施什么的,她可完全不知道。 叹了口气,安静把信封打开,坐下来安心阅读着,就当成是闲暇时打发时间看的故事画本即可。 当天下午,陆云璟醒来时,安谨已经看完了整个信封之内的全部内容,他好好洗漱了一番后,走到书房见安谨还坐在书桌前发呆,自己给她的信封已经被拆开,信件正摆在她面前。 见安谨神情上似是有些呆滞,陆云璟不由得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呆呆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安谨吓了一跳,嗔怪道:“拜托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陆云璟颇有些无奈:“拜托那明明是你太专注了,说起来那些前线传回来的文件你都看过了吗?感觉如何,有什么改进的方法吗?” 安谨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话,她直接摇摇头道:“看过是看过了,不过我不得不说,这次试验的结果比我想得要好上太多了,没亲眼看到那里的实际情况,一时间我也说不出什么改进的方法。” 说着安谨耸耸肩,颇有些无奈道:“我又不像你们那样,对自己治下的地方异常了解,拜托我可是自出生以来连京都城都没怎么出过,外面的情形我哪里会清楚。” 陆云璟点点头,神情间颇有些惋惜道:“说得也是啊,我们本以为,要是你能直接从中看出点什么来的话,就省得到时候我们再亲自跑到边关视察了。” 安谨闻言眼中一亮,有些惊喜地问道:“你要去边关吗?” 陆云璟微笑着点点头,神态看上去颇为柔和:“对啊,我会带上一队人马,去边关看看那里夷狄的情况,不过倒是不用担心,并不是我去了就是为了打仗,这只是京中大员日常巡检,我是武将,自然只能去边关这种比较危险的四战之地了。” “而且因为这件施政之法试验的事,皇帝陛下钦命我前往当地视察。” “看起来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了。” 安谨惊喜道:“多好啊,去塞外欸,大草原,荒漠,高山,绿洲!这些可都是中原难得一见的奇景!” “我早就想亲自前去瞧瞧了,只是可惜我一介弱女子,单独外出的话安全很成问题,若是我身怀武艺的话现在你肯定就看不到我,我早就去塞外找一处无人之地,远离尘世放牛牧马了。” 这倒是实话,安谨前世便对这种独自在草原生活的逍遥日子极为向往,若是有机会,也有那个实力的话,她一定会想尽办法,以这样的生活方式走过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旅程。 陆云璟笑着跟安谨说了几句话,下人便前来通知他宴会已经准备好。 陆云璟笑笑,带着安谨前往宴会厅吃饭,今天是将军府的私宴,没有邀请任何外人,原本是想要邀请云澜一同前来庆贺的,只是很可惜,他又被自家老爷子逮回家逼迫着相亲去了。 见到黄卫阶也在席间,安谨端起一杯清酒走过去向他敬酒道:“黄先生,这段时间以来感谢你的帮助,若是你不在的话,还不知道书铺那边会乱成什么样子。” 黄卫阶体面地笑笑:“安姑娘言重了,小人只是在其位谋其事罢了。” 陆云璟坐在首席见状微微皱眉,看着安谨和安谨这种样子不知为何心中颇有些不愉。 周夕月依旧没有出现,安谨也不会闲的去跟陆云璟询问最近她都在做些什么,她还没那么没趣,只是不知为何心中对周夕月有种不详的感觉,以她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的性子,绝对不会放任这么一个自己万分讨厌的家伙整日活在世上。 对于她那种性子糟糕又家有权势的女人来说,安静不代表平和,安静代表的是暴风雨的前兆。 第二天,陆云璟依旧和往常一样,外出去军营办公,只是临走时嘱咐说晚上不回来吃饭,让安谨自行解决。 安谨痛快地应了下来,等陆云璟出门后自己也拿着绘制完成的画稿出门前往书铺。 跟黄卫阶交代过新作的事后,安谨留在书铺忙到申时才回帅府。 这次她决定在销售方式上尝试一些全新的方式:前世中所有商家都会做的饥饿营销,虽然已经把全部的画册绘制完成,但是她并不打算全部一次性发售面世,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对于作品来说,悬念永远比结局更吊人胃口吸引人。 回到家洗漱一番,陆云璟也刚刚回来,安谨吃过晚饭,一如既往和陆云璟一同在书房,他办公自己看书画画。 一个多月相处中,陆云璟对这种温馨的相处模式已是习以为常,甚至对此还有些眷恋之感,只是他自己也没有觉察。 过了几天,安谨白天在陆云璟外出办公时再度前往书铺,打算把女生言情画本的后续章节再放出去一些。 在书铺门口自己却吓了一跳,明明还没到开门的时间,门口就已经围了好多人,看样子似是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安谨微微皱了皱眉,屏退随身跟着自己的仆从,走过去跟一个等在门前神情焦虑的人说道:“话说回来诸位围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被打扰颇有些不满,不过回过头来见跟自己说话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后,神色不自觉地好看了许多。 “姑娘你没看今日京都新面世的那本《恋曲》吗?” 安谨心中一动,《恋曲》正是她发售的那个少女漫画的名字,她自然知道,只是看眼下的情形,她决定装傻。 “不知道啊,那是什么?” 那人闻言颇有些不耐:“这都没看过,那可是旷世大作啊!这种经典你竟然没看过!” 安谨抱歉地笑笑:“今日家中有事,小女倒是来不及去看画本放松,这么棒的画作以后定当抽时间拜读一番才是,只是诸位围在这里是为了做什么?” 那人闻言大为不满道:“那么经典的画作,竟然仅仅面世了三话,谁有那耐心老老实实等后续,我们已经商量好,今日聚集于此好好催促一番,这等经典之作怎能没有后续!” 听他们说起《恋曲》时,安谨心中已是猜到了七七八八,只是自己猜是一回事,听别人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一时间,她心中情绪颇有些复杂,又跟那个催更的家伙聊上几句,她便找个借口开溜,和将军府的仆人汇合后,安谨小心地竖了下手指示意他们噤声:“我们从后门走。” 她不是傻子,所有人都知道这家书铺的老板是一个女人,虽然有些奇怪刚刚搭话那人为什么会不认识自己,但是她可不认为自己这么大刺刺地走进去的话他们还猜不出来自己就是老板,自己就是《恋曲》的作者。 好在今天她带来了些后续之作,堵门催更这种事一般都只会发生在大咖的身上,对于这种被人期待的感觉,安谨心中也是颇有些期待。 第三十章 流言 一番归结下来,安谨心中还是开心的感觉多些,毕竟没有哪个作者看到自己的作品大卖会感到不开心,至多也就是会因为粉丝们太过热情而有些苦恼罢了。 从后门走入书铺之中,安谨看到黄卫阶正面犯难色地在柜台前踌躇,安谨笑着问道:“怎么了?发什么愁呢?” 黄卫阶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颇有些意外地说道:“安姑娘,你怎么进来了,外面那么多人在堵着,我都有些不大敢开门了,您这个时候过来,不担心自己会被那些家伙为难吗?” 安谨耸耸肩:“这无所谓了,关键的是,我今天带来了后续的内容,想来把新的章节放出去他们就会自动离开了。” 安谨轻松地说道,说着,她从身后仆从手中拿着的背包中拿出带过来的画稿,交到黄卫阶手里。 黄卫阶喜出望外地接过来翻看着,不觉赞不绝口地夸赞:“哎呀,安姑娘,这可太好了,有了这些在,我感肯定,我们书铺肯定会远超京都城其他所有商铺,那些仿照我们的家伙肯定也就没戏唱了!” 安谨闻言不由得微微皱眉道:“怎么,京都城里还有人开书铺跟我们作对不成?” 黄卫阶有些抱歉地笑笑:“确实有这么一伙家伙在搞事情,想办法暗中挤兑我们店来抢生意。” 他又笑笑,神情之间颇有些骄傲地说道:“当然,小姐您不必担心,最初察觉到这件事的时候我是有犹豫过要不要跟您报告,不过后来察觉到对方的规模后,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去打扰您,我自己完全就可以解决。” 安谨见黄卫阶这么说,自己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问道:“对家是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黄卫阶一边把从安谨手中接过的画册整理好,一边走到书架前,将它们收拾好放到一起,然后从上面拿下来另外几本画册说道:“小姐,这是他们仿制出来的东西,您看看。” 安谨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接了过来,拿在手中颇为不解地翻看着。 没多一会儿,安谨便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黄卫阶道:“这些,全都是他们做的?” 黄卫阶憋着笑,点了点头,安谨张张嘴,犹豫了好半晌,才想出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 “不管怎么说,这都有点太业余了吧,什么跟什么啊这都是,抄袭也不能用点心吗!” 封面上看上去有些粗糙破旧,但实际上还在接受范围之内,这个时代纸张的质量实在是不怎么样,一张刚刚从造纸厂拿出来的纸,放在手里就算是小心保管精心呵护一个月只会也会破烂不堪,这纯属是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相应的技术所致,和人是否细心倒是毫无关系。 翻开封面后,其中的油印才是真正惹安谨发笑的原因,手指轻轻抚上去的瞬间,油印便已经被摸花,手指上染上了一层难看的油墨,安谨满脸嫌弃地低声叫道:“这是什么啊,看着脏死了,这个画本你拿回来处理过了吗?” 黄卫阶摇摇头:“当然没有,拿回来后我就一直把它放在那放着了。” 不等安谨继续嘲弄,黄卫阶继续说道:“市面上出现了这个东西后,我就暗中派人小心调查,结果经过多方面的查证,是太师府的周毅的女儿周夕月暗中指派人所为。” 安谨闻言张大嘴巴颇为吃惊道:“周夕月?!她竟然在这上面对我下手?” 黄卫阶颇为无奈地笑笑,安谨也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对啊,谁说不是,这也太不靠谱了点,仿制也该有个仿制的样子,这么粗劣的质量,买回家拿来烧火吗?” 安谨垂着头在心中琢磨了一阵,笑着摇摇头道:“算了随她去吧,对周夕月她暗中注意她的动向,只要她没弄出什么太大的波澜,我们就作壁上观。” 顿了顿,安谨觉得这么安排好像有些不妥,于是补充道:“这方面的事暂时交给你,每隔五天,你整理一下周夕月的动作,然后跟我汇报一次。” 黄卫阶点点头答应下来。 安谨又跟黄卫阶交代了几句最新画作的售卖方式,便从后门悄悄离开,门口那些狂暴的催更者交给黄卫阶来应付,他对此事极为擅长。 陆云璟正在军中大帐之内办公,忽然,坐在旁边跟他关系较好的副官随口抱怨:“陆大将军,你能不能催着安姑娘快些更新画本啊,我家那婆娘这几天胃口被吊着天天在我耳边磨叨此事,说实话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此言一出,顿时受到了张中其他几人的应和。 “就是就是陆将军,安姑娘这么做着实是有点不地道,自家娘们天天催促,我们烦都快烦死了。” 陆云璟闻言顿时有些奇怪,他有些不解地说道:“我知道安谨她一直在绘制画本什么的,但是我没看过,她画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部下摇摇头:“我们也没看,但是我们家的看完后最近天天说什么我不够浪漫。” 陆云璟重复道:“浪漫?那是什么东西?”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据说是,男人会关怀自家夫人,会直言心中的感情,爱意就是浪漫。” 有人解释,就有人举例,一个部下看上去神情颇有些兴奋地装腔作势道:“亲爱的老婆大人,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陆云璟听得嘴角狂.抽:“画本上面,真的这么写了?老婆是什么东西?” “据画本解释,就是夫人的意思!” 说话的那人也是颇为不好意思,他点点头:“对啊,我那夫人说就是这样的。” 陆云璟是大为吃惊,这种话他就算是想想都觉得颇为不好意思,更何况是说出来,而这个糙汉子竟然能当众讲出,可想而知平日里在家中他究竟经历过多少精神上的摧残,以至于他竟然几乎放弃了底线。 陆云璟顿觉不解,为什么安谨会写出这种令人羞耻的话,这样的对白不都只应该是相爱的两人间才会说的吗,为什么平日里从来未见她对自己说过,反倒是将它们放在画本之中。 她是什么意思,想要委婉地告诉我她情有所属?还是想要表达她其实是对自己有意? 忽然之间,陆云璟心中升起了对安谨所绘制的画本的浓厚兴趣,难道,她真的是以自己和她为主角,绘制了一个如此之令人肉麻的画本? 忽然,部下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惊醒:“陆将军,你这是想到什么了,笑得这般开心?” 陆云璟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颊:“什么?什么笑,我有在笑吗?” 登时,账中众人开始吆喝着起哄,陆云璟罕见地面色微微发红,笑着跟众人开了几句玩笑后,他拍拍手轻声呵斥道:“行了行了,别闹了,再怎么说我们是军官,干活时间不要走神!” 众人也依言收声,不再互相开玩笑,开始专心于自己手边的活儿。 “有时间回去好好看看安谨画的东西吧,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爱好,身为男人的我对此也应当是有所体谅才是。” 心中做出决定后,陆云璟便不再沉浸于儿女之情,转而开始专心工作,近日边关一直没有好消息传过来,夷狄那边好像是知道自己这边有大动作一样,连日来不断地聚众挑衅,一副要开打的架势。 晚上回到家,时间已经是酉时,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晚上八点,对安谨来说时间尚早,但对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这已经是可以入睡的时候了。 陆云璟疲惫地吃过安谨亲手为他准备的宵夜,到书房中继续处理着白天尚未结束掉的工作。 安谨坐在一旁继续画画,两人间的关系一如既往。 又看了一会儿,陆云璟把手中的工作丢到一旁,颇有些疲惫地拄着脸,从侍奉在一旁的下人手中接过热毛巾敷在脸上,开口对安谨说道:“对了安谨,最近你在画的画本都讲了些什么啊?” 安谨闻言一愣,然后笑着问道:“怎么,你感兴趣?以前从未见你问过。” 陆云璟模棱两可道:“对啊,今天忽然听到部下们谈起,他们的夫人在家总是磨叨说更新地慢,想来京都之中能创作出这等水准的画本也只有你一人了,故而对此颇为好奇呢。” 安谨站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从桌上拿过来一叠整理好的画册走到陆云璟那边递给他道:“看看吧,这是我最近画的这个系列的全稿,可不要把结局透露出去哦,还有好多地方市面上还未曾发售呢。” 陆云璟闻言不由得心中好奇感更甚,他接过来开始翻阅,而安谨则看上去好似颇有些不好意思,起身离开了书房:“我有些困了,我打算休息了。” 陆云璟应了一声,依然坐在书房之中继续翻看画本。 安谨倒不是不愿意陆云璟看自己绘制的东西,只是有人当面看她的作品的话,她心中会有些不自在,大概和害羞相似。 万一听到了批评怎么办,万一他不喜欢我画的东西怎么办,所以留出足够的空间给彼此才是好的选择。 第三十一章 狭隙 然而剧情却并非像陆云璟所预想的那样,在安谨所绘制的画本中,陆云璟可没找到丝毫跟自己有关的东西,感觉上,像是她完全在描述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深夜,陆云璟颇为烦躁地把手边拿着的画本扫到地上:“开什么玩笑!安谨这家伙到底想干些什么!” 虽然这个时候很想把安谨找来当面亲口询问,但是此时起身望去,安谨房中的烛火已经熄灭,想来她已经睡下了,自己不好为了这件事把她叫醒当面质询。 但是,安谨那家伙离开原来是因为自己的恋情被发现而觉得不好意思吗! 转眼间,陆云璟心中的怒意暴涨,一时间他甚至狂躁地想拔刀杀掉所有除了自己之外待在她身边的男性。 一夜愤怒难平,第二天清晨,陆云璟依旧早早起来,安谨则照常慵懒地睡着懒觉,陆云璟则犹豫好半晌,最终还是决定今天偷下懒,待在家中办公。 安谨起来时,见陆云璟依然未曾出门,她不由得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陆大将军?今天不用去军营办公吗?” 陆云璟理所当然地摇摇头:“当然不用,我可是大将军,用不着每天都去军营,在哪都一样,活儿干完了就行,、这是我的特权。” 安谨则无奈地耸耸肩,笑着说道:“好吧好吧,享有特权的陆大将军,那小女先去用膳了。” 陆云璟不在意地点点头,看着安谨离开的背影,忽然他打消了跟安谨当面对峙的念头,情敌这种东西,捅到台面上来只会让彼此难堪,还不如在私底下将潜在的敌人消除掉更加明知,不但能假装自己对此事不知情,以此来体现广阔的胸怀,更能借此机会展露自己的手腕,让其他对自己女人虎视眈眈的家伙知难而退。 而且,他自己以什么身份去质问人家安瑾呢? 安谨洗漱完后,则是照旧小心地溜进厨房觅食,最初在得知安谨喜欢睡懒觉的时候,陆云璟有特意吩咐过自家厨子在她起来后再做一些吃食,不过被安谨婉言谢绝。 她喜欢那种自己在厨房中找食物的感觉,说起来这还是前世她小时候养成的习惯,也不知那时候自己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会认为那像是一种冒险,自己老爸老妈的体谅和宠溺反而令得她成年之后不但在这个习惯上不但没有任何改观,反而是更加乐此不疲。 在某些老学究眼中,安谨这种对下人随和的态度极为不合礼制,但陆云璟不是老学究,他是领兵征战的大将军,私底下的生活只要舒适,对礼节上不甚在意,安谨身为一个现代人,对于这种繁杂的礼数更是打心底里反感。 吃个饭需要注意再三,又是上菜的顺序又是座位的排序又是吃东西的多少,若是在接人待客的时候注意这么多也就罢了,拜托在自己家里弄得麻烦针的有什么必要吗? 那些老学究该不会都是受刑爱好者吧。 每每思及在诸多被当代人奉为圣人之言的当代典籍,安谨就颇为头疼,如果不是为了避免之前在太保府中那个审讯自己的官员所说的那种不合礼法之类的屁话,她完全不想给那些东西绘制图解。 对于提升当代民众的素质,安谨可以说是打心底里不感兴趣。 拜托老娘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给别人操什么心,好好担心一下自己,让自己有个好点的生活怎么了。 陆云璟坐在书房中,颇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看着部下从军营大帐中送过来的文件,时不时还会偏头看看放在书桌一脚的,安谨交给自己的画册。 在他看来,那叠画册像是一团火,连简单的触碰都好像会引起剧烈的疼痛。 好半晌,陆云璟才对在一旁候着的暗卫挥挥手,把他招来吩咐道:“对了,黄卫阶,黄管事最近在做些什么?” 暗卫想了想答道:“回将军,黄管事最近一直在安小姐的书铺中帮忙,毕竟他脑子挺好使身手却是不大行,比起我们这种打打杀杀,处理商场上那些勾心斗角之事反倒是他更为在行。” 陆云璟想了想道:“最近你把他调回来吧,找个会武艺的暗卫去接替他的工作,最近府中有些事,我需要听听他的意见。” 虽然不知道安谨在画册中描述的人究竟是谁,但是只要把跟她关系近的家伙全部赶跑不就行了! 打定主意,就立刻实施,犹豫不是他的性格,这才是陆云璟一贯坚持的军人作风。 安谨对此毫无所知,她吃过早饭一如既往地坐在将军府中的荷花池旁,翻看着一些图册典籍寻找灵感。 少女心的漫画画完了,少年从军的漫画也画完了,《翩翩公子世无双》这种一册只讲一个故事前后连贯性不大的倒是可以继续画,她心中也有几个想法,只是她对于那几个想法都不甚满意罢了。 灵感缺缺啊...... 安谨撑着脑袋,无趣地看着池子里随风摇摆的荷花。 时间慢悠悠地过了几天,对于书铺那边的变故她是一无所知,今天陆云璟再度出门前往军营办公时,安谨心中依旧对创作毫无灵感,心情烦躁之下,她决定出去走走。 书铺是自己名下的产业,陆云璟在书铺周围也安排了很多防守力量,去那里想来会十分安全,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家伙跑过去威胁自己。 想好目的地,安谨吃过早饭后便出发,书铺前和上次她来的时候一样,依然围了一大群人,安谨看得是一脸懵。 奇了怪了,上次自己带过来的稿子应该足够发售半个月啊,按理来讲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再发生这种读者堵门的事件,眼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安谨心中满是奇怪,和上次一样,随便找了个路人询问道:“呦这位老兄,今天又怎么了,为什么又围在这家书铺前,他们又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吗?” 好巧不巧的是,安谨这次询问的竟然和上次询问的是同一个人,那人见了安谨后也是一脸惊讶:“是你......” 安谨礼貌地笑笑,那人脸上的惊讶之色褪去后满脸愤愤道:“最近几日这家书铺完全没有发售续集啊,上次我们一起来堵门,他们当天就发售了一些新的内容出来,然而接下来的几天中毫无进展。” “本来我们还以为是像黄老板说的那样,是作者本人在埋头创作,但这时间也未免太长了点,足足五天啊,我们这帮忠实读者足足等了五天!关于后续剧情什么消息都没有啊!” “这我们怎么还能忍,最近店老板好像还换了个人,黄老板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换成了一个以前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说着说着,那家伙满脸愤愤之色:“不说那家伙还好,一说起来那家伙我就来气,昨天我们一起来催更,那家伙竟然敢对我们动粗!开什么玩笑,他不想做生意了吗!” “今天我们召集了更多的人来,如果这家伙还像以前一样对我们的催促不理不睬,还是跟昨天一样对我们这群读者动粗的话,今天这事就算是闹到太保府我们也不会罢休!” 安谨听得一身冷汗,黄卫阶走了?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不知道,换过来的新人又是谁!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这家书铺的老板,怎么自家书店发生的事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简单地说了几句话摆脱掉这个路人,安谨心中自是怒不可遏:“这都是在搞什么幺蛾子!黄卫阶这家伙还想不想混了!一声不吭地就这么跑掉了,还找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家伙来顶替自己的位置!” “竟然对读者动手,他是活腻歪了吗!” 带着跟在自己身边的侍从,安谨小心翼翼地绕过正门前围着的人群,从后门进到书铺之中。 一进门,安谨便见到一个剑目星眉英气逼人的女子正动作有些生涩地整理着书架,而书架正倒在一旁,上面的书全部散落在地上。 安谨见状不由得怒斥道:“你是谁?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的书铺搞得乱七八糟!” 那名英气逼人的女子闻言也是愣了一下,她没先自我介绍,反倒是犹豫着问道:“您......是安谨,安小姐吗?” 安谨随手关上后门,皱着眉点点头应道:“没错,我是安谨,你有是谁,黄卫阶他人呢?” 那名女子皱皱眉说道:“我是杨影,是......” 她看看安谨身边跟着的那名仆从,那个仆从微微点头,杨影继续说道:“我是陆将军府中暗卫的一员,我奉命前来接替黄管事的工作。” 察觉到杨影和身边侍从的小动作,安谨不由得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侍从点点头:“回安小姐,没错,我们同属陆将军的暗卫,包括黄卫阶黄管事在内,我们都是暗卫的一员,奉命在您身边保护您的安全。” 安谨皱着眉重复:“黄管事?黄卫阶他去哪了?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杨影你会到这里来接替黄卫阶?” 第三十二章 异变 杨影闻言神情间颇有些为难地看看安谨身边跟着的那名侍从,那人点了点头,得到了上司的应允,杨影便对安谨说道:“是这样,黄管事他因为陆将军那有事需要他帮忙参详,所以才临时把他调走前去帮忙,派我来顶替他的位置的。” 安谨见状也不好再发什么怒,只是面上不快之色依然未消,他闷闷道:“再怎么说你也不能这么胡搞吧,我听外面的人说前天你还把来催更的读者打了一顿?” 杨影闻言点了点头,仿佛理所当然一样说道:“对啊,那些家伙甚至污蔑小姐您,然没竟然辱骂您,这谁能忍,无论如何都没法原谅不是么。” 安谨捂着额头满脸黑线,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继续训斥她。 再怎么说杨影她也是一片好意,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虽然自己现在心中也是一片恼火,只是自己却不能这么做。 事端已然造成,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不断地去纠结到底该指责些谁,而是想办法尽快解决问题,否则一味纠结对错只会不断地耽搁时间从而导致事情愈发复杂直到最后整个事态彻底崩盘。 安谨从来不是那么愚蠢的人,更加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强压下心中的愤懑,安谨耐下性子询问道:“那么之前黄卫阶离开之前我放到书铺中的稿件呢,我记得那些剧情应该是足够接下来七天的时间中发售的,为什么仅仅这么几天就会有读者再次堵我的大门?” 杨影本人倒是毫无所觉,见安谨这么说她不由得满脸疑惑地问道:“您说什么安小姐?什么留下来的稿件,黄卫阶他临走之前完全没对我说过这些啊。” 安谨闻言登时气闷,她已经暴躁地几乎要抓狂:拜托黄卫阶你这家伙到底要干些什么啊,这种重要的事都不对你的接任者说?! 安谨耐下心来:“拜托,你好好想想,你来之前黄卫阶用过的东西都在哪?” 杨影一脸的呆萌:“什么用过的东西?” “书桌,还有书桌上留下的文件、账簿,还有记录什么的......” 杨影神色恍然道:“哦,安小姐您说这个啊,那些我都拿去烧掉了,你想那些都是他的东西不是吗,他没带走的,想来也没什么用处了吧?” 安谨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内心几乎要崩溃:“什么......烧,烧掉了?” 杨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点点头:“对啊,我想着,他走的时候也没跟我交代说过什么重要什么有用,所以,我想着那些东西留着放在那占地方也不大好,到时候若是再被您训斥也不大好......” 安谨内心几乎崩溃,天呐,陆云璟这家伙到底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人过来,就算是你有事把黄卫阶调走了,事先没跟我说一声也就罢了,你给我找过来这么一个不断搞事情坑我的家伙来干嘛? 你还不如不找来这么个人,让书铺这段时间关门都比这个要强得多。 我的天呐......那可是我的原稿,你把我的原稿烧掉了...... 安谨的内心已经被一连串巨大的冲击打击地近乎木然,此时她感觉,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会比这个更惨了。 当然,这也只是杨影的一面之词,实际情况自然不是这样,暗卫之中也有等级之分,能够跟随在主人身边的自然是地位最高之人。 而之前跟在陆云璟身边看起来像是个侍从仆人的家伙,实际上是将军府整个暗卫近乎主管层级的人。 他亲眼见到自家将军在看过安谨所绘制的画本后情绪异常暴躁,所以自作主张地给杨影下命令说让她毁掉那些东西。 并非是黄卫阶没有交代,那是彻头彻尾的冤枉,黄卫阶接到调令后认认真真地跟杨影好好说过在书铺中工作需要注意的事,然而杨影得到了顶头上司的直接命令,自然也就是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出。 完全没往心里去。 等到黄卫阶离开后,她转手就把他叮嘱过的留在书桌抽屉内的东西全部烧了个精光。 据上司所说,那是会让将军大人心慌意乱之物,具有难以想象的蛊惑人心之效,所以对自己的举动,杨影心中是毫无心理负担。 安谨近乎崩溃地蹲下来满脸木然地整理着倒下来的书架上散落的书籍。 忽然之间,安谨有些体谅周夕月,自己心中明明有着这样那样的雄图大志,然而自己身边却总是有着这么一群除了坑人什么都干不出来的手下。 就像杨影这样,啥都不知道,把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全部努力付之一炬。 真真是啥都没剩下。 这下要怎么跟门外的那些顾客们说啊,自己这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好嘛。 杨影见安谨也蹲下来收拾散落在地的书籍,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蹲下来帮忙,这是她早上为了查明黄卫阶究竟有没有在书铺留下安谨所画的画本副本时不小心碰倒的。 收拾了好半晌,三人才将杂乱不堪的商铺收拾干净,安谨则愁眉苦脸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空空如也的抽屉发着呆,此时她的大脑已经完全停止了运转。 杨影询问道:“安小姐,既然里面已经收拾干净,不如我们开门待客吧?” 安谨颇为无奈地摆摆手道:“还怎么开门,人家要的是我新作的稿件,你都给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我拿什么去安抚顾客。” 她痛苦地捂住脸颊,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局面。 杨影说道:“可是不管怎样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关着门吧,他们总不能堵一整天。” 安谨愁眉苦脸地想了想,然后对杨影说道:“你从后门出去看看,看前门那些人还在不在了。” 杨影点头应道:“遵命小姐。” 从自己进来后算起,因为一直在忙活着收拾书架,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时辰,早就过了开门的时间,想来堵门的众人此时应该也已经回家去忙碌了才是。 但是......就算人回去了,也不代表问题得到了解决,这么一直不断地拖下去的话,只会让问题越堆越多,读者心中的愤懑之情得不到宣泄,身为作者的自己不能给他们应有的满足感的话,将来怎么还能指望他们会看自己的作品? 没多一会儿,杨影小心翼翼地回来对安谨说:“安小姐,前门的人还堵在那里,而且还有一副越聚越多的趋势。” 安谨顿时一副愁眉不展状趴在桌上,低声呻吟道:“这都怎么办啊......哇,你怎么想的,杨影你可知道那些稿子是我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画出来的!” 安谨指着杨影,浑身颤抖:“可是......可是,你居然一把火给烧了......” “你怎么能一把火给我烧了啊!” 说着说着,安谨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杨影见安谨如此上神,一时间她自己也有些犹豫,看着安谨这副整个人近乎崩溃的样子,杨影步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这么遵从上司的命令是不是错了。 心情极端剧烈地波动之下,安谨一时间也难以保持冷静,她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泪水忍不住往下淌,对面前发生的事毫无办法。 而此时上天还是眷顾她的,恰巧今天陆云璟外出去大帐时,落了些公文在家里,直到他赶到军营才发现自己忘了东西,无奈他只好再派人回府去取。 而思来想去,陆云璟今天忽然无比疲懒,不愿再看什么公文办公,所以决定亲自回府去取。 正在安谨近乎绝望地蹲在地上流泪时,陆云璟刚巧路过她的书铺之外,见大门紧闭,外面又围着那么多人,一时间他不由得有些不解地对身边跟着的侍从吩咐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下去看看。” 侍从应了一声,陆云璟想起了些什么,又叫住他嘱咐道:“下去的时候小心点,别吓到人家,虽然聚众,但看上去他们并无歹意,好歹他们都是善良的百姓,切记跟他们说话时态度好些。” 下人犹豫了下,点头应声,便下了车驾前去打探,围在安谨书铺门口的众人也并未注意到自己身后停着的乃是将军府的车架。 下人前去打探了半晌,回到车上跟陆云璟简单地说了些众人的情况,陆云璟闻言不由得眉头紧皱,虽然他不爱看安谨所画的那本画本,但是他知道安谨在这上面那兢兢业业的态度,知道她已经完成了画本的绘制,怎么可能还会有这种断的情况发生? 陆云璟对此是颇为不解,他向侍从询问道:“安谨,安姑娘呢?早上我记得她也出门了,你回府去看看,把这里的情况告知于她。” 侍从恭谨地点点头,即可下车回府,而陆云璟则留在书铺之外,注意着众人的情况,一旦事情有变,众人想要做出些过激的举动,到时候能镇得住场子的还是他这个大将军,仅靠下人是不行的,他们未曾统领一方,对于应付暴民上他们没有经验,除了暴力镇压之外他们也不知道别的解决之法。 第三十三章 纷乱 没多久便传来了下人的回报,安谨并不在府中,跟随着安谨的那名暗卫也并未传来什么示警,想来安谨此时也没有什么人身危险。 但是安谨此时她在哪里?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 陆云璟的心中有些不安,再三犹豫之下,他吩咐下人驾着马车转到了书铺的后门,后门还没有被暴躁的读者围住,而陆云璟也安心地看到安谨的车架安然无恙地停在后门。 陆云璟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拿出钥匙,打开紧闭着的房门进到书铺之内。 见到杨影和自己派到安谨身边的暗卫正手足无措地围在安谨身边安慰着她,见此情景,他不由得微微皱眉,声音有些严厉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安谨, 怎么了?” 安谨一听陆云璟过来了,心中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她赌气地别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倒是杨影,把事情的详细事态一五一十地跟陆云璟说明,陆云璟也不解地皱眉问道:“你把画稿烧了?谁教你这么做的?没带走的文件就是他不要的了?开什么玩笑,黄卫阶他在我身边办了这么久的事,他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就离开的人!” 说着,陆云璟愤怒地扇了杨影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把杨影扇翻在地,骤然挨了一掌,杨影也整个人完全懵掉,倒在地上直直地看着陆云璟。 陆云璟也是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原本他只是抱着试探的态度把黄卫阶调走,而事后冷静下来想想,这么做完全只是因为自己的妒忌之心。 本来今天他都有些后悔,犹豫着要不要再找个什么借口把黄卫阶再调回来,却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么一副完全无可挽回的地步。 陆云璟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赶紧自己好像有些对不起安谨,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门口堵着大门的人已经越来越,看那架势今天如果安谨不给他们一个说法的话,今天放他们是不打算离开。 “先想想该怎么摆脱掉外面那群堵门的人吧,安谨,你能接受书铺被烧掉吗?” 安谨闻言顿时急了:“什么?你派人烧掉了我的原稿后,现在还想要把我的这间铺子也烧了?” 陆云璟急忙解释道:“那不是为了帮你摆脱眼前的困境吗,不同意就算了,我再想办法。” 陆云璟叹了口气,对跟着自己来的那名侍从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离开。 陆云璟打算以大将军的身份去压压人,随便扯个什么因为公务的借口,这些家伙肯定就作鸟兽散一窝蜂跑掉了。 不出自己所料,陆云璟一副义正言辞之相出现在众人面前,说名店老板因军务而不得不暂时离开,接着替他表明些许的歉意后,围着堵门的众人也不得不散去。 虽然此时民风颇有些彪悍,但是在官方理由充分的情况下,还没几个正常的人会想着硬刚官方,那是纯属自找不自在。 打发掉门口的众人,陆云璟一番好言相劝才令得安谨同意跟着他回到帅府。 安谨虽然同意和陆云璟离开,但她在不断地收拾着东西,她再不放心把这些极为重要的原稿放在书铺之中,若是陆云璟这家伙再不知道脑子发什么抽把书铺这边的人手赵丽颖调走,新来的人再跟杨影一样以为什么留下来的都是无用之物一把火给烧掉,自己就真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正当安谨指挥着众人快速地收检着书铺之中重要的稿件时,忽然,陆云璟的眼角敏锐地瞥到一个人影在门口晃动。 有人要来刺杀安谨吗!一时间,陆云璟有些心头发紧,他不着痕迹地放下手中拿着的原稿,身体微曲悄悄蓄力。 待到那个身影再度从后门向里面探头时,他整个人暴戾地飞出,一记重拳向着他的脑袋轰去。 而那个家伙也轻车熟路地抬手跟陆云璟交了几下手,挡下了他所有的攻势。 陆云璟整个人飞出去后,他就已经看清了来人的样子,所以才未发动进一步的攻势,只是等着身体冲势减弱自然而然地落下。 陆云璟喝到:“云澜!你这小子,跑到这来找安谨干什么!” 云澜顿时一副委屈状,拉着陆云璟的衣袖道:“什么嘛陆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人家哪里是来找安谨的,人家明明是来找你的!” 陆云璟一见他这副贱贱的样子,登时有些反胃,这个时候他正因为安谨这边书铺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功夫打理云澜开的这种玩笑,顿时,他极为不耐地摆摆手说道:“去去去,没事回家自己玩去,没看到我们这正在忙,谁有功夫搭理你。” 云澜突如其来被陆云璟这么一顿喝骂,自己登时也颇为不爽,当即,他双手掐腰,不屑地唾了一声:“呸,果然是贱男人,我的那个姐妹说得没错,狗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不理你!” 说着,他撇开陆云璟,转到安谨身旁,一边着手帮着她收拾书架上有些散乱的书稿一边依旧有些贱贱地说道:“安姑娘,我们不搭理陆云璟这个臭男人,来来来,咱们说点姐妹间的贴己话。” 闻言,安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此时心绪也是万分烦躁,不是很想打理云澜这副搞怪的样子,陆云璟听了云澜的话后更是满头黑线。 他颇有些不耐地对云澜说道:“所以说云澜,你今天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有事的话赶紧说,没看到我们这正忙的要死,没工夫搭理你吗?” 云澜双手掐着腰,颇为不满地说道:“切,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你这人,真实的,怎么这么见外!” 不等陆云璟说些什么,云澜直接扭头就跑。 陆云璟一口气憋在胸口,登时觉得万分不爽,而转头看到安谨在一旁看上去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想到导致这一切事端的导火索——安谨绘制的那本画册后,陆云璟登时冷着脸嘲讽道:“安谨,你说说你,你有什么可不高兴的,我什么事都依着你,书铺这边,你说什么我都依着你,你居然画那种伤风败俗的画本?” 想起前两天在大帐中听到部下说的画本中的原话,陆云璟顿觉羞耻万分地重复道:“还老婆,还我爱你,这是饱读诗书之人能说得出的话吗!更何况你还是女子,女子怎能说出这等不知羞耻的话!” 安谨一脸懵逼,这都哪跟哪,陆云璟在说些什么。 这么发泄一番,陆云璟顿觉心中憋闷之气发散了不少,他继续说道:“虽然你的那个稿子不是我下令烧的,但是想来,那等东西留在这世上,与其到时候再被太保抓住逮到监狱里去审讯,不如现在直接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来的好。” 安谨也不满地起身斥道:“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不如现在提前烧了为好,你可知那是我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画完的稿子!?你就这么给我烧了还说什么不如现在烧了为好?你这么理直气壮?一副为我好的样子?这种话你还真的说得出口?” 陆云璟冷冷地哼了一声:“有何说不出口的,当初也就是我不知道你到底画的都是什么内容,若是知道了,我肯定当场就制止你,开什么玩笑,这等画作怎能面世,不是纯属等着被人挫着脊梁骨骂吗!?” 陆云璟一把丢掉手中的稿件,大手一挥:“以后你想接着画画也行,但是画出来的东西必须跟我说一声!稿子必须在征得我的同意后才可以经由书铺发售!” 安谨愤怒地站起身,浑身颤抖地指着陆云璟道:“征得你的同意?开什么玩笑,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要求我?” 陆云璟冷声喝到:“你住在我的家中,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你必须听我的!” 安谨冷笑:“听你的?还监护人?这种话你还真的好意思说?这明明是你错了,明明错的人不在我,怎么听你的意思还是,我才是做错事的那个人喽?行啊陆云璟,这么长时间我都没发现,原来你是这么个不讲理的家伙啊,行,你很行。” 说着说着,安谨气急反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说这种幼稚的话,行,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好,你自己玩吧,找周夕月那个贱人去玩吧,想来,如果对象是陆哥哥的话,不管你说什么,不管你让她怎么做她都是会言听计从的吧?” 陆云璟见安谨这般嘲讽自己,他也是心中气急,猛地站到安谨身前,扬起手眼中满是怒火地瞪着她打算一掌扇下,而安谨则不退不让,目光骄傲地仰着头看向陆云璟,像是在用眼神说:“你倒是打下来啊!” 陆云璟从未被女子顶撞过,就算是周夕月,最多也就是愤愤不平地说几句气话,眼下这种情况是绝对没有发生过的。 被安谨那样的目光注视着,陆云璟慢慢放下手,平生以来第一次,他对皇帝之外的人产生了一丝懦弱的情绪。 第三十四章 决裂 几乎是瞬间,陆云璟的态度便软了下来,他重重叹了口气,神情强忍着心中对安谨的怜惜和歉意,态度冷冽地对安谨挥挥手:“随你去了!” 安谨见陆云璟这么一副态度,安谨激动的心此时也是有些发冷,她定定地看看陆云璟,陆云璟却已经别过头去不再搭理她。 安谨慢慢地点点头:“好,很好,陆云璟,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是吗,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没什么用,一天到晚只知道给别人添麻烦,还是个本性放、荡的荡、妇是不是!” 陆云璟冷冷地哼了一声,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那副态度毫无疑问是默认的样子,安谨激荡的内心慢慢沉了下来。 呵,对啊,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现代人,而陆云瑾则是古代人,二者之间不可避免地存在着巨大的隔阂,而这隔阂很大程度上完全无法调和。 对自己来说,陆云璟又算得上是什么呢,对他来说,自己又是个什么角色呢? “对啊,陆大将军,小女子不过是一个为求自保暂且寄住在你家中的一个弱女子罢了,对陆大将军来说,住在您的家中,听从您的指令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安谨小声念叨着,语气上不像是在对在场的任何人言说只是在单纯地自言自语,她微微垂着头,神情黯然。 陆云璟听得莫名其妙,他回过身来不解道:“你在说些什么?” 忽然间,安谨理解了父母所说的婚姻大事上门当户对的理念。 一介蛮横惯了的将军,会耐下心来理解自己这么一个平民女子的可能性,会有多大呢,大概在他陆云璟看来,那只是他对自己小女儿行径的一种体谅和纵容吧。 没错,只是体谅和纵然,像是主人家看着自己家中养着的可爱小动物一样,对小宠物的很多行径主人都会纵容它,但绝对不代表是主人因此理解它。 就像是陆云璟从来没有理解过自己,瞬间想通这些的安谨,忽然间觉得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充斥着身心,自己好像连维持站姿是一种巨大的负担。 安谨单手扶住桌角,身体站在原地微微晃了晃,给人一种弱不禁风之感,仿佛只用一根手指就能将她推倒。 好孤单啊,虽然收获了第二次的生命,虽然拥有了一段全新的人生,虽然拥有了新的生命,自己身处一个全新的世界,但是没人是自己的朋友,没人是自己的亲人,没有一个地方是自己在疲惫的时候可以休息的,甚至没有一个肩膀能够让自己在心累的时候去依靠。 安谨猛地一下扬起头,身体微微晃了晃,她随手丢下手中拿着的画本,随意地杨了扬手:“行吧行吧,随你了,对了,你把黄卫阶调到哪里去了,我有事,必须要见他一面。” 一听安谨竟然说这样的话,陆云璟不由得怒从心起,他愤怒地大声喝道:“安谨,你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要见黄卫阶一面?你竟然还想着他?” 安谨莫名其妙:“对啊,他是我这间书铺的管家,他手上可能有我的所有账簿的副本,可能有我嘱咐他的很多事的记录,我现在需要它们。” 陆云璟怒得胸口此起彼伏,然而下一秒却有一个冷凌的笑浮在俊颜:“安谨,谁准许你去见其他男人的?嗯?是杨影不好,还是我不够好呢?有什么事去问杨影就行。” 安谨张张嘴,神情颇为崩溃道:“你这是在逗我吗陆云璟,刚刚还以为你知道点事,现在你跟我说让我去问杨影?” “呵,她知道什么,刚来这边把黄卫阶留下来的原稿和记录本全都一把火给我烧了个干净,我倒是想问她,她又知道些什么......” 安谨摆摆手,无比烦躁地说道:“随你吧,随你发疯,神经病,老娘不跟你玩了!” 说着,安谨起身一把摔掉手中拿着的稿件,不再搭理陆云璟起身摔门离开。 之情跟着安谨的那名侍从匆忙跟上,顺便对杨影吩咐道:“快把这边收拾干净,到时候送到将军府小姐的房间。” 随后急忙跟陆云璟打了个招呼:“陆将军,我就先跟着安姑娘去了。” 陆云璟见安谨这般态度离开,自己神色也不是太好,他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自行处理。 安谨跑出书铺,站在路口犹豫了一下,左手边是前往自己那个破旧的小家,之前还险些被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二叔所霸占,而另一边则是自己来时所乘坐的,陆云璟的将军府的车马。 一边象征着自由但是贫寒的自家府邸,同样那也象征着坚决无畏但是贫穷的生活,另一边象征着奢华但是需要牺牲掉自由甚至于泯灭个性的宅邸。 如果是前世的那个自己,如果是过去那个未曾思考过人生的自己的话,恐怕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吧,会抱着牺牲掉一点无谓的自由和所谓的个性,去追求那个相对安稳但是富足的日子吧,未来还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显赫的将军夫人。 但是现在,安谨的神情万分平静,眼底前所未有的深沉,看不出一丝的迷惘。 身后陆云璟派来跟随自己的随从快速跟了上来,她微微喘息着说道:“安小姐,要回将军府了吗?” 安谨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之色:“不了,你回去吧。” 侍从没听清,她问道:“安小姐,您说什么?” 安谨重复了一次道:“我说不用了,你自己回去吧。” 侍从有些懵,她说道:“可是,陆将军说过了,让小人服侍您,您......这是在说些什么啊。” 安谨神情坚毅不容拒绝:“我说了,你现在回去吧,我不需要你再服侍我了,而且我也不会再回将军府了。” 侍从满脸汗颜道:“安姑娘您在说些什么啊,不回将军府,您还能去哪?” 安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我会去选择我想要的生活,不用你再多言,你自己速速离开,不要再跟着我了!” 侍从不依不饶地紧跟着安谨,不断地在她身边劝说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不过是跟将军吵了几句嘴吗,那又有什么关系,别往心里去,将军那只是在说气话罢了,说实话将军他也真是的,这么大一点事还发那么大的火。” 安谨冷冷地看着她,侍从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她依旧坚持:“小姐,您还是别跟将军置气了,小女在将军身边服侍多年,对将军大人的脾性自是了解,他现在也就是说说气话,到时候肯定会后悔的。” 安谨猛地一把撞进侍从的怀里,一把抽出她怀里藏着的那把短刃,然后猛地退后一步,把短刃架在自己脖子上断喝道:“我说了!你快点回去,退下!否则我就地自刎!” 侍从见状整个人也慌了,她又何时见过这等架势,这天下有哪个女子竟然会拒绝将军,若是换做周夕月的话,肯定上杆子死缠烂打追着陆云璟了。 愣神的功夫很快过去,转念间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后,侍从怒气上脑,想要开口喝骂,然而看到安谨冷冽的眼神,想起陆云璟嘱托过她的话,她愤怒的情绪骤然冷了下来。 可是陆云璟同样嘱托过,让她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跟在安谨身边好好照顾她,不让她有危险,更是要听从她的命令照顾她的起居。 可是陆云璟可没说过安谨下这样的命令时她要怎么做。 遵命自己直接离开?可是那样做的话回去肯定会被陆云璟臭骂,虽然陆云璟将军待自己这一班暗卫都很好,但是再好心里都会有个远近亲疏,捅下这样的篓子,可难说陆云璟心里会怎么看自己。 然而这又是安谨亲口所说的,按照陆云璟之前所嘱托的:要听从安谨的命令。 这种命令,我听还是不听啊。 看着面前神情坚韧的刚毅女子,侍从也是颇为无奈。 无奈之下,她只好点头道:“是,安小姐,我这就退下,但是您快放下刀子,伤到身体可不好。” 安谨威逼道:“你退下!驾着那辆马车自己回将军府去!” 侍从诺诺称是,安谨见侍从已经走远,才放下手里握着的短刀,此时她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握刀的手抖若筛糠。 在此之前她唯一用过的刀只是杀鸡的菜刀,安谨放下刀子气喘吁吁,心里长长出了口气,自叹道:“这下倒是好了,身下孑然一身,幸亏我前段时间令黄卫阶把书铺售卖的银两存放到我自己的那间房子,否则这么跟陆云璟那边决裂,自己手里一毛钱都没有到时候只能上街乞讨。” “惨兮兮啊惨兮兮。” 安谨一边自嘲着,一边把刀子收到怀里,慢吞吞地往自己那个颇有些破旧的小房子走。 经历了这么一场惊变,安谨收拾好自己的满是灰尘的房间后,静静地坐在书桌旁,登时,一股空灵之感充斥着她的内心。 心中创作的灵感源源不绝,家中自备有墨水,同样也有纸张,自己辛苦点动手磨好墨就可以即刻开画。 第三十五章 故旧 不再理会陆云璟那边的事,安谨埋头专心作画,当初绘制那本《报国初心》时内心充斥的激昂感再度浮现。 她埋着头拼命绘制,尽情地书法着心中的灵感发,不知不觉间,她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安谨抬起头看看桌边放着的厚厚一沓画纸,回想起之前绘制《报国初心》时的样子,她轻轻叹了口气。 这次自己拼命画完画之后,可再没人在一旁准备好热水和食量等着自己清醒过来照顾自己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外屋的水井中打水,煮好饭菜,烧好洗澡用的热水,已经是深夜,安谨疲惫地坐在浴桶中擦拭着肌肤不由得轻声叹息。 看看手边自己所绘制的那些画稿,安谨眉宇间不由得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同样是创作的欲望,引发它的心情不同,它的性质也是迥异,安谨最新绘制的这篇画本中,陆云璟成了一个大渣男,而其名称则是《翩翩公子世无双》,只不过这一篇是第三部。 安谨洗漱完毕,静静地吃了一点电脑关系便躺在床上睡去了。 等到她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而她还不是自然睡醒,是被腹中的饥饿感所唤醒。 她随意地穿戴梳妆了一番,自己去房间的暗格中取出了之前黄卫阶帮着自己掌管书铺时的收益,数着手中厚厚的一沓银铺存储证明,她轻轻叹了口气,以后就需要自己亲自去照顾书铺的生意了,包括画本售卖在内的一切事。 对这些我可不擅长啊...... 她拿出一张数额不大的证,趁着外面天色尚早,去银铺兑了些银子,然后去外面的小吃街买了些熟食,刚刚从长梦中醒来,她可是着实疲惫难言,对自己亲手下厨做饭这种事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陆云璟坐在府中,面沉似水,杨影此时已经很换了一身侍女服,正恭敬地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叠文件。 良久,陆云璟问道:“这么久了,安谨她还没回来吗?” 说话间,杨影脸色颇为无奈:“回将军,这几日安姑娘她一直在自己家中睡觉,看来是受回去后疯狂作画的影响所致,至于陆姑娘画的都是些什么内容,这些我们不得而知,因为之前安姑娘抢走的那柄短刀还在她手里,我们怕她突然醒来,见我等出现她面前恐怕届时她又会以自己性命相逼,到时候不好做的反倒是我们。” 陆云璟微微点了点头:“随她去吧,你们暗中看好她,周夕月......周夕月那家伙难保她不会行落井下石之事。” 杨影恭敬地点点头:“回禀将军,小的知道了。” 陆云璟摆摆手,示意她出去,杨影依言离开后,独留陆云璟独自一人在书房之中,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也是着实有些说不出滋味。 确实如此,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胆敢忤逆自己的意志,如果换做是周夕月的话,就算是自己高声喝骂于她她也绝对不会开心。 “哼,臭女人,一点不知好歹,你可知道,若不是本将军......若不是你前段时间提出的那个让人吃惊的郡县制,谁会此时还在意你的安慰。” 心中这般想着,陆云璟抬眼瞥了一下另一边安谨搬来的书桌,此时旧物依在,而人已消弭。 陆云璟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想道:“明天,不如我也抽空去看看她好了,既然人已经醒来,想来她也会把自己这段时间绘制的画本送过去发售了。”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陆云璟竟然心中有了点小小的期待。 第二天清早,安谨把画好的画稿收拾好,雇了一辆马车载着自己去到了书铺,此时书铺依旧是大门紧闭,安谨见状微微叹了口气,从口袋中取出钥匙,打开了正门。 一番收拾之下,时间已经过了好久,好在这个时候也不是休息的时间,没什么人会光顾这里。 她捧着画稿亲自去联系不远处的雕版印刷厂,付了押金,在铺中等了几天,印刷局的人便将印制好的画本送至书铺。 此时安谨的一众读者全部知道安谨的新作即将面世,此时已是摩拳擦掌,纷纷等待着印刷局的印制。 而关于之前那本少女向的漫画,安谨近日来沉浸在新作的创作之中,也没有时间去补稿,只好好言相劝地跟诸位颇有些暴躁的读者讲明,过几日定会亲自抽时间将之前被烧掉的作品加以补完。 很快,和她预料的一样,《翩翩公子世无双》第三集销售一空,市场上对这本新作的反响暂且不得而知,但是想来应该不会太差才是,毕竟如果忽略掉原型陆云璟的话,仅仅从故事的内容去看,第三集中新出现的那个和剧中原主角作对的大反派对故事的本身就是一种全新的升华,故事不但变得更加精彩,更加有乃读性,更是从本身上做了一次升华。 主角们的性格和形象因为这个反派的出现变得更加鲜明。 安谨自然又是大赚了一笔,只是,亲自去照料过书铺,安谨才发现,想要同时兼顾印刷局、读者本身的意见还要不断地在心中构思全新的故事画本实在是太难了。 是时候重新找个合格的助手了啊,总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实在是太过辛苦了点。 画上了,黄卫阶那家伙,当初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呢,身为一个男人,竟然心思这般缜密,才仅仅过了没几天,安谨都觉得有些手忙脚乱。 真的是很厉害啊......安谨低声感慨着。 这天,杨秀正独自待在府中,神情上看上去颇为烦闷,他是太师府一系,基本上都是太师周毅的得力下属,听从周毅的命令。 今天,周夕月藉着太师周毅的名头把他们全部召集过去大摆筵席,席间周夕月隐晦地提到:要他们想办法办了陆云璟。 他杨秀自然是听说过前段时间陆云璟和太师府,不与其说是他和太师府,不如说是说陆云璟和周夕月间的直接冲突。 很难说周夕月下的这个指令究竟是周毅本人亲自下达的还是出自周夕月本人和陆云璟之间的恩怨。 但是身为下属的他们又不好发问,谁都知道周毅有多宠爱周夕月,这件事情就算是问到周毅那里也肯定是毫无结果。 他深深叹了口气,说得好听,杨秀愁眉不展地看看桌面上摆着的公文,一点想亲自处理的欲望都没有。 搞掉陆云璟,说得好听,他陆云璟可是当朝一等一的大将军,武功地位和周毅相比都是相差无几,他们这些在周毅手底下打工的小喽啰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恐怕自己所有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他愁眉苦脸地看着书桌,最后烦躁无比地走出书房。 见自家老婆待在卧房正手捧一本画册饶有兴致地翻看,他脸上登时闪过一丝不耐之色:“你又从市场上买回来那些没甚卵用的画本在那看,你就不能一天天地干点正事!” 他的夫人不屑道:“你说什么呢,人家安谨安姑娘绘制的可是大作,不管是之前的那本《初心报国》还是《翩翩公子世无双》的这几册,可都是这世间一等一的佳作,包括那本最近作者本人没时间更新有些耽搁的《初心》。” 说着,他的夫人一副痴迷之相道:“哇,若是我也有这等才华,又该是多么美妙的事啊。” 杨秀撇撇嘴,颇为不屑道:“瞎扯什么!还你也有这等才情,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他的夫人撇撇嘴:“你这人才是,自己明明没什么本事还在那一天到晚妒忌别人,实在是可笑!” 说着,他不理会自家丈夫,依旧是满脸痴迷之色道:“啊,这本《翩翩公子世无双》第三册实在是太好看了。” 杨秀闻言微微皱眉询问道:“就是那本以云澜云将军为模板的讲述龙阳之好的画本?” 说着,他不屑地咂咂嘴责骂道:“那等不知廉耻的腌臜之物,你一天天地看它们有何益处!” “你懂些什么,这可是讲述男人间美好友情的故事,你又何曾理解过,不过啊,这本画册新出的这集,又多了个新角色,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杨秀坐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多了就多了吧,我这一天天的都快累死了,你还在这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也不知道帮我分分忧。” 说着说着,他眉头微微一皱,跟自家夫人说道:“一个让你眼熟的新角色?拿来给我瞧瞧。” 他的夫人闻言笑着说道:“怎么,对你口中的腌臜之物感兴趣了?说好的毫无兴趣的呢?” 杨秀重重叹了口气,笑着说道:“我总得看看我家夫人一天到晚都沉迷的是些什么东西啊。” 他笑着翻看着有些新鲜的画册,沉默良久,杨秀放下画本,眉头微皱:“这个新角色......” 他夫人志得意满道:“哈哈,怎么样,对《翩翩公子世无双》感兴趣了吧,我就说了,这是不可多得的大作,偏偏你还不信。” 杨秀猛地一拍大腿喝道:“哈哈哈,夫人,今天可真是多亏了你啊,我们杨家有救了!” 第三十六章 暗箭 杨秀的夫人被杨秀这突如其来的架势吓了一跳,她猛地一把挣开杨秀用力拍打自己的手臂,颇有些嫌弃地说道:“你干什么啊,突然间这样,失心疯了吗!” 杨秀摆摆手,神色依旧是颇为激动道:“你不懂,你不懂啊!” 他的夫人说道:“哦?什么我不懂不懂的,瞎扯些什么呢?打得我都疼死了,突然发神经,去去去,都这么晚了,赶紧把画本还给我,再看一会儿我就睡觉了!” 杨秀拒绝道:“不行!画本你再想办法去买一个,这个有大用,你先睡吧,今晚我有要事,可能要外出一趟。” 他的夫人满脸不解之色道:“什么事啊,这么晚了还要出去,明天再去不行吗?” 杨秀摆摆手:“我的夫人啊,你不知朝中之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只听我一句话,咱们杨家的富贵就看这个小本子了!” 杨秀的夫人不解道:“就这么个小画本?它还能有这么大的用?” 杨秀激动地拿着画本下床来回走动道:“满门富贵啊,这可是一门大富大贵之事啊!” 在房中来回走动几次,杨秀心中激动难耐,他拿起刚刚脱掉的衣袍,穿戴好再度前往书房,考虑到在画本中看到的那些内容,他提起毛笔,思虑再三,才开始书写奏折。 书写完毕后,他通知下人,嘱托他们前往那些跟自己一样,一并受周毅节制且前几日受周夕月嘱托想办法扳倒陆云璟的那几位大臣。 虽然抓到了把柄,但是仅凭自己一人想要对陆云璟发难也是不可能,需要尽可能多的力量,为此只会其他人是很有必要的。 陆云璟并不知晓,在他休息的时候,一张暗地里意图推翻自己的大网已经悄然张开,而安谨自然更是不知,她一时气愤所绘制之物,竟然会被周夕月利用,在不久后的时间掀起了巨大的波涛,以至于将自己和陆云璟彻底卷入其中。 第二天一大早,杨秀和几个同归周毅节制的大臣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大堂之上,一旁不远处,陆云璟也打着哈欠慢吞吞地走到正门之前。 虽然在场众人身份地位有所差距,但也唯有在上下早朝的时间问题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拥有特权,凡是上朝之日,所有人都必须赶在一大早起床,甚至比起商贩起的还要早上少许。 陆云璟和几个熟悉的武将打着招呼,杨秀和几名相好的同僚打着招呼,目光时不时地瞥向站在队伍正前方的陆云璟,心中满是不屑地冷笑:“等着吧陆云璟,你也有今天!我们倒是要看看 你到底还能笑到什么时候!等下,我等便亲手为你送上一份大礼,到时候可别吃惊太过!” 待到皇帝宣召诸位大臣进入大殿商讨事宜之时,时间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所有人强忍困倦地站在大殿之内跟将自己手底下所管辖的事务一一奏报皇上。 待到所有事务一一上报完毕,皇帝也倦意难忍地打了几个哈欠,随手唤过来身旁等待着的宦官道:“小杨啊,下去将事先准备好的牛肉羹给诸位大人们分一下,想来每日这么早便上朝奏报公务,你们早饭都难得吃下几口,朕若是再不给你们准备些吃食,到时候要是把你们的身体折腾出毛病来,外面还不知该怎么传朕的昏庸呢。” 这也是每次上朝后的惯例了,没什么大臣会感到意外。 众人一一称谢后,便席地而坐,坐在蒲团之上等待着宦官们将牛肉羹分发到自己手中。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自由奏对的时候,众人若是有什么正务之外的事务此时便可奏对。 杨秀手里端着牛肉羹的碗,和几名事先打好招呼的同僚们小心地对视一番,彼此微微点了点头。 在喝汤的时候还是不能说的,这个时候也是皇上吃早饭的时候,他和在场的诸位大臣喝的都是同样的肉羹,而没人喜欢在自己吃早饭的时候被人打搅,皇帝本人是为了体恤下属才在正事奏对结束后分派早饭,而大臣们就不能不识抬举地在皇帝用餐之时禀报外务。 待到众人喝完肉羹之后,皇帝把碗筷交给身旁的侍从后,低声对侍从道:“行了,辛苦你们了,换个班下去休息吧。” 侍从感激地点点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掌管整个天下的男人会这么发自内心地体恤下人,换做是谁都会感激涕零。 皇帝看看在场的诸位大臣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擦擦手询问道:“诸位爱卿,尔等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对朕禀报的吗?” 杨秀和几位事先商议好的同僚对视一眼,自己率先起身道:“启奏陛下,小人近日听闻,市面上有一种名为画册之物在民间极为盛行,敢问陛下您可曾听闻。” 皇帝微微点点头:“朕确有听闻,据传,之前京中治安有所好转,百姓遵从王教,此物都是起了大用啊。” 杨秀闻言倒是有点发蒙,他没想到皇帝竟然已经事先听过画册的存在,不但听说过,而且态度竟然还如此随和。 这可是和事先预想的有所出入,但是事已至此,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继续道:“启奏陛下,小臣今日听闻,《翩翩公子世无双》这部画本,乃是以云澜,云大将军为原型所绘制的一本......” 龙阳之好这种话是绝对不能在公堂这种正式的场合上说出来的,但是回想起昨夜自己夫人的描述。 他继续说道:“那是一本以云澜为原型所绘制的一本讲述男人之间伟大友谊的画本,而近日,在第三册上,小臣发现其中新增了一个角色。” 皇帝面上闪过一丝不耐之色,心道:“这等流传在民间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俗物放到大堂之上来说些什么,这家伙该不会是脑子秀逗了。” 但是,碍于各大官员的脸面,皇帝也不好这般当众臭骂。 皇帝耐着性子继续询问道:“那么,这本画册,又怎样了?” 杨秀的眼睛敏锐地瞥到了皇帝陛下面上闪过的不耐之色,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继续道:“好教陛下明察,这第三册画卷中出现了一个全新的角色,臣等察觉,此人所用的原型为陆云璟陆将军。” “而在画册之内,这个角色被刻画地十恶不赦,不但时常欺压百姓,还欺男霸女,擅动公款,甚至心怀不轨。” 陆云璟的脸色闻言已经黑得无以复加,他可是做梦都没想到安谨这家伙会这么坑自己。 他不由得在心中咬牙切齿:“这女人......” 皇帝闻言微微皱眉道:“竟有这等事?” 周围几名和杨秀事先串通好的大臣纷纷起身应和道:“回禀陛下,确有此事,我等今日已经查明,杨大人所言属实,画册之内确实描述了这等场景。” 皇帝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他当即呵斥道:“这等市侩之言,你们也好意思拿到公堂之上商讨?皆是些市井小儿胡乱之语,尔等身为朝中重臣竟然不能做到明察秋毫,竟然还会信以为真不成!” 皇帝继续怒斥:“这等胡言乱语不必再言!陆将军是何等人物朕心中有数,市侩之言尔等竟然信以为真?罚尔等一月俸禄!” 杨秀等人见自己吃了个闭门羹,不由得连连称喏,慢慢退下。 皇帝颇为不耐道:“这等市侩之言,尔等切记不可轻信,身为朝中大员竟对这等胡言乱语信以为真,若不是看在尔等治国有功,朕早就把你们当成无知之辈拖出去砍了!” 一通喝骂后,皇帝眼睛微微动了动,瞥了瞥跪在下首的陆云璟,只见他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当即,他心下不由得暗暗轻笑。 旋即,皇帝正色斥道:“诸位爱卿 可还有事禀报?当然,若是这等毫无证据可言的市侩之言大可不必在此多嘴!” 众位大臣纷纷摇头,皇帝看看诸位大臣:“既然诸位已然无事,那便早早退朝吧,朕早就说过,这天下,虽然朕乃是一国之主,然则仅靠朕一人是万万保不下这天下,还需诸位爱卿协力当可。” “还望诸位齐心勉力,一心为国为民!” 众位大臣纷纷应诺,皇帝吩咐道:“既然如此,诸位便早些归家去休息吧,陆将军,你留一下,朕有话要对你说。” 待到诸位大臣们离开后,皇帝从龙椅之上站起身,大笑着对依旧跪在下首的陆云璟道:“云璟啊,起来吧,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如此多礼。” 陆云璟恭敬地点点头起身跟在皇帝身后,皇帝走出殿外道:“来吧,陆将军,你陪朕走走。” 陆云璟沉默地跟在皇帝身后,跟着皇帝走了一会儿,皇帝突然开口问道:“云璟啊,你跟安姑娘怎么了,她怎么会突然间画这么一本画本出来嘲讽你?” 皇帝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件事,陆云璟就忍不住满头黑线,对此他也是颇为无语。 沉默半晌,陆云璟很是无奈地说道:“回禀陛下,我和安姑娘,发生了点小矛盾,所以她才会做出这等偏激之举。” (本章完) 还在找"画家萌妻:我家相公超凶哒"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三十七章 助推 陆云璟这么说着,皇帝闻言微微一笑,没有在这件事上多提,君臣两人又聊了几句话便分开。 坐在御书房中,皇帝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念叨着:“安谨,还有陆云璟,这两个家伙,一天到晚还真是不消停啊。” 侍从持着扇子在一旁微微笑了笑未曾说话,皇帝继续道:“也幸亏是我了解陆云璟这家伙,否则要是换个别的什么人,别的什么不了解他的人,恐怕仅凭这点就足以成为整饬大将军的借口了。” 侍从顺着皇帝的话往下说道:“不过陆姑娘确实是有些放肆了,一点小事就闹得这么大动静,竟然扰动上听,着实是不该。” 皇帝没有说话,微微沉思了半晌后道:“陆姑娘本就不是常人,你还真以为之前陆云璟陆大将军所说的那个什么郡县制之法是陆云璟自己想出来的不成?” 侍从闻言微微一愣道:“难道,陆将军欺瞒圣听?” 皇帝摇摇头,笑着斥责道:“什么欺瞒圣听,别一点小事就说得那么严重,该禀报朕的陆将军又不是没说,而且这也只是朕的猜测,而且陆云璟这家伙告诉朕的,也肯定是他们商议过之后的结论。”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而且陆将军这般不求回报地把它报上来交给朕,就冲着这点,朕都不好在这个问题上责罚于他二人。” “不过,你说得倒是没问题,安姑娘这么做确实是有失妥当,再怎么说陆云璟都是一国大将,都是镇守一方的大员,一国重臣被这般调笑,朕不能无动于衷,要有所表态才是。” 侍从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陛下,这是打算动一下安姑娘吗?” 皇帝微微摇了摇头:“不,我要敲打敲打这两个一天到晚搞事情的白痴!神经病,屁大点事就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真是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干了吗!” 侍从站在皇帝身边吓了一大跳,不等他询问,皇帝已经出言吩咐道:“小杨啊,你去宣昭贵公主,让她来一趟。” 侍从唱了个喏,弓着腰退出了御书房,此时昭贵公主正无聊地坐在御花园中喝着夏天的冰饮,听闻皇兄召集,她也是有些发愣,虽然奇怪,但还是跟着随从一同前往御书房。 一见自己妹妹前来,皇帝放下手里还没处理完的事务,笑着对侍从摆了摆手,然后对昭贵公主说道:“昭贵啊,最近你都在忙些什么?也不说来看看你皇兄我。” 昭贵轻轻叹了口气道:“皇兄啊,近日舍妹甚是烦忧啊。” 皇帝不在意地笑笑对昭 贵说道:“那还真是巧了,你兄长我进来也是颇为忧愁,正巧我们一同来说说看,看你我心中所忧烦之事是否为同一件?” 昭贵登时来了兴致,自小她便最是喜欢这等猜谜一样的游戏,皇帝此举可谓是投其所好。 昭贵有些坏心眼地笑笑:“你是兄长你先来啦。” 皇帝宠溺地看看她说道:“近日来朕最为烦心之事就是朕的婚事啊。” 昭贵眼角微微跳跳,有些不解地问道:“话说回来,这世上真的有什么会对女人敢拒绝皇兄你的求婚?” 皇帝也是颇为无奈:“哈哈哈,这世上还真的有这样的奇女子在呢。” 昭贵哈哈大笑:“皇兄你也有这么一天,你还真是......” 皇帝说着,轻轻叹了口气,颇有些羞恼地看看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的昭贵:“拜托你这个家伙,看到你皇兄我出丑就那么开心?亏我这么多年来这么疼你,你这臭丫头真是没良心,小心哪天把你哥哥我逼急了随便找个男人把你卖了。” 昭贵公主委屈道:“什么嘛,你这臭哥哥,一天到晚总是想着法子要把我卖掉,哎呀我的命好苦啊。” 虽然看上去像是在哭诉,但实际上两人都是眉眼带笑,谁都没有把说的话放在心上。 昭贵公主和当今皇帝的关系不管放在什么时候的皇宫之内都算得上是很奇怪的一个组合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亲密异常,相处之时丝毫没有威严,反倒像是平常农家兄妹一样嬉闹。 两人久违的笑着说了几句话,昭贵公主却轻轻叹了口气道:“不瞒皇兄说,舍妹我,舍妹我也是为情所扰啊。” 皇帝止住笑看看昭贵问道:“此话怎讲?” 昭贵幽幽叹了口气道:“皇兄,我心里的那点事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个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 皇帝摆摆手:“你的事我不管,虽说长兄如父,但是说实话亲手把自己的妹妹送到别人手里的感觉可着实不好受。”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兄妹俩一对难兄难妹,境遇竟是如此相像,说起来皇妹啊,为兄有点事需要你的帮忙。” 昭贵一副疑惑之色道:“此话怎讲?皇兄,您有何事竟需要小妹我出手相助?” 皇帝双手并拢,面色一副忧虑状问道:“你可知前日朕在边关实行的那名为郡县制的变通之法?” 昭贵点点头道:“这件事早就在京中传开了,可谓是人尽皆知啊,所有人都在夸赞皇兄你的英明,怎么,那个郡县制之 法有问题吗?” 皇帝点点头:“倒不是那方法有问题,而是提出来这方法的人有点问题。” 昭贵疑惑道:“提出这个方法的人有问题?怎么,皇兄,这个法子不是你想出来的吗?” 皇帝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道:“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之处啊,你可知道,这件事乃是由陆云璟陆将军提出来的。” 昭贵闻言有些奇怪道:“陆将军?他一介武将,还能有这等眼光?” 皇帝点点头:“说是这么说,陆云璟那家伙亲口跑到这来跟我说起整个郡县制的始末缘由,当然,按照他的说法,这个方法是安谨那姑娘随便说了一句,然后他结合边关的情况心有所感想出来的东西。” 昭贵公主挑挑眉:“这么明显的偏袒之意,谁还听不出来啊。” 皇帝很没形象地耸耸肩:“谁说不是呢,不过朕倒是未在此事上多做纠缠,由着他说便是。” 顿了顿,皇帝继续说道:“然则,近日以来,京中有一件事广为流传,说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一副正人君子做派的陆云璟陆大人乃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之人,他乃是当今朝中作奸犯科之典范,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死有余辜。” 昭贵公主眨眨眼睛看看皇帝问道:“如果查实的话,直接处理掉不就是了,这有什么跟我说的,我又不管朝堂之事。” 皇帝微微摇摇头道:“怎么可能会是实话,陆云璟那家伙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怎么会不清楚,配合着前段时间提出那所谓郡县制之法的治国之策,这肯定是那个叫安谨的女子所为。” “这样的女子,放她在外面身边毫无约束,着实是很危险啊。” 昭贵公主撇撇嘴:“切,对人家感兴趣了?还是说,皇兄你口中所言感兴趣的女子,其实就是这个安谨姑娘?” 皇帝摇摇头,不知可否道:“感不感兴趣倒是没什么,只是,放她在外面毫无约束,那是个巨大的隐患,你想,仅仅是和陆云璟吵个架这种小事,她都有本事闹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若是换做别的什么事,那又得闹到多大。” 说着说着,皇帝脸色渐渐有些不大好看,他拄着下巴靠在龙椅上思虑稍许,然后对昭贵说道:“舍妹啊,朕有一事要拜托你帮忙。” 昭贵公主恍然道:“说起来,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说吧,你要我怎么试探?” 皇帝对着昭贵摆摆手故作神秘道:“附耳过来,我小心说与你听。” 昭贵依言附耳过去,听皇帝说了一通之后,她露出一副恍然状:“这样?切,你还说是对人家安姑娘没兴趣,就从你干的这些事说起来,放到旁边任何一个人眼中这都算是赤裸裸的要挟吧。” 皇帝摇摇头大笑连连:“什么啊,皇妹啊皇妹,你一向只看得到事情的表象,要挟只是一个手段,目的才是最关键的,换做谁是皇帝,对这么一个能力超然却又毫无约束的人在外面,谁都不会放心,而考虑到我和她之间的身份,除了杀死她之外,显而易见,纳她为妃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昭贵摆摆手:“算了吧,这种事就不用说给我一个女孩子听了,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皇帝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你就下去帮我安排一下吧,这种闹剧也闹到朝堂之上,着实可笑至极。” 昭贵点点头笑道:“行了皇兄,我知道了,不过我们这么私底下算计人家一介弱女子是不是有点不大妥当啊。” 皇帝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若是换个身份,若是我不是皇帝,谁又会愿意去做这种勾心斗角之事,神经病,一天天的这些破事,烦死了。” (本章完) 还在找"画家萌妻:我家相公超凶哒"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三十八章 危险 偌大的御书房中,隐约间响起了皇帝陛下的臭骂之声,侍从们远远地跑到数丈外的围栏之外,不敢有丝毫靠近,生怕听到皇帝所说之言。 这也是一直以来宫中的惯例,每当有重要的会面都会将手下远远遣开。 这对有些奇特的兄妹两人在御书房中笑着开了几句玩笑,然后昭贵公主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第二天,安谨正独自在书铺神情索然地画着画,不知为何,今日上门购买书册的客人少了很多,所以她也是颇有些无聊。 忽然,几个身着华丽的军士拱卫着一名宫人走入书铺,宫人开口询问道:“请问,您可是安谨安姑娘?” 安谨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应道:“没错,我就是安谨,怎么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宫人笑笑:“安小姐,昭贵公主有请。” 一时间,安谨有些发懵,她不解地问道:“昭贵公主?昭贵公主找小女又有何事?” 忽然想到前几天自己在画本中臭骂陆云璟的事,安谨心头没由来地猛地一跳,她瞅瞅堵住正门的几位军士和宫人,心中大惊。 她起身应道:“回禀公公,请等小女收拾,就跟随诸位大人走。” 说着,她起身离开书铺,一路小跑进后房,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想打开后门跑路。 她想要去见见陆云璟,没有陆云璟的陪伴,他实在是不敢去皇宫那种印象中阴森诡异的地方。 然而,刚打开后门,就见到本该坐在前门的宫人和侍卫正笑眯眯地站在后门前,安谨吓了一大跳,宫人笑眯眯地说道:“奴才来之前忘了说,公主殿下特意嘱托小人,说安姑娘肯定会想办法跑路,让小人在后门等候,若是小人未曾听信公主之言,恐怕还真就错过了安姑娘呢。” 安谨汗颜道:“还......真教公主殿下言中了,啊哈哈哈。” 宫人一脸恭敬地对安谨摆了个请的手势躬身道:“安姑娘,还请别令小人为难,跟小人速速前往公主府吧。” 安谨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包袱,颇为尴尬地点点头说道:“那......就依公公所言。” 安谨满头大汗地关好房门,跟着宫内侍从和侍卫带来的轿子前往公主府。 下了轿子,安谨跟着宫人在公主府内一路穿行,宫人将安谨引到一座大殿前恭敬地躬身道:“公主殿下此时在殿内等候,安姑娘请独自前往。” 安谨紧张地张张嘴,宫内侍从却已经悄然转身离开,她怔怔地站 在大殿门口,茫然四顾之下,只见周围的侍卫站得笔直,目视前方,完全没有一个人搭理自己。 安谨心中有些慌乱,她此时心中颇为紧张,生怕昭贵公主因为自己一怒之下画的那个画本而有心责怪。 若是像高俅坑林冲那样,昭贵公主也把自己居住的宫殿变作一个白虎堂,那自己可真的是有苦难言。 越想心中越是害怕,然而这座大殿周围侍卫无数,自己想要靠着双腿跑路也是不可能。 无奈之下,安谨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入大殿之内。 刚进门,就看到昭贵公主正满脸笑意地看着安谨说道:“你这家伙还真是难请,怎么样,我对前去接你的侍卫嘱托过要在后门等候,他们是不是在后门接到的你啊?” 见昭贵公主一副笑意连连的样子坐在大殿之内,安谨可算是放下心来,而被昭贵公主以这般调笑的语气说话,一时间她也是羞红了脸。 安谨诺诺道:“哪里有,我......我当时是想要出门丢一下垃圾,仅此而已,绝对不是什么胆怯想要逃跑。” 昭贵公主倒是颇为不以为意地笑笑:“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没什么意思的事了,说点正经的,你跟陆云璟之间发生什么了啊?” 安谨闻言倒是愣了一下,随后想到之前昭贵公主亲口说过,他和昭贵公主、当今圣上乃是从小一并长大的儿时玩伴,儿时的玩伴之间相互关怀一番也是理所当然。 安谨颇有些不安地点点头道:“对啊,我......我跟云璟之间发生了一点小矛盾。” 她当即询问道:“可是公主又是从何得知此事的呢?” 话一出口,安谨就觉得自己问得有点蠢,自己当时绘制画本时在人物的背景设定上可是没有做什么遮掩,基本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自己作品中的新角色指的是陆云璟。 更何况是昭贵公主这种从小和陆云璟一同长大的玩伴。 想到这里,安谨心头猛地一跳:若是昭贵公主都能察觉到这其中的玄机,那么她的那个皇帝哥哥又怎么可能会对此毫无觉察? 果然,昭贵公主微微笑了笑:“安姑娘也未面有些太过小看于我了,这么简单的事本宫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 安谨颇为无奈地笑笑:“这话说得也是啊,是小女唐突了。” “不知公主殿下召来小女又有何事?” 昭贵公主轻轻叹了口气道:“还能说因为什么事,因为你前几天所作的那本画册呗,前几天上朝的时候 ,有人拿这个画本为借口攻讦陆将军,虽然被皇帝哥哥亲自挡了回去,虽然这件事也肯定会就此过去,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一回事,有失体统。” 昭贵公主亲自从身前的小桌上端起一杯茶亲自递到安谨面前。 安谨一副受宠若惊之状接过茶杯,昭贵公主继续说道:“所以说啊,皇帝哥哥他对此也是颇为心烦,那日朝会之后他更是留下陆将军把他臭骂了一顿。” “骂完了陆将军,他又把我找过去磨叨一通,说是什么有伤国体,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不是,皇帝哥哥说是想要见你,然后嘱咐我先看看你这家伙心里到底是想的是什么。” 安谨心头一紧,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看了一眼昭贵公主,神情颇为不安地问道:“那......小女斗胆请教公主,您又是如何看待小女的呢?” 昭贵公主看了安谨一眼,微笑着说道:“我的看法肯定是好的,但是事情闹得这么大,说实话,虽然我是皇帝哥哥的亲妹妹,然而我这个妹妹的意见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皇帝哥哥他自己,皇帝哥哥他怎么看你,才是重中之重。” 安谨闻言顿时紧张不已,然而看到昭贵公主面上真诚的笑意,她心中忽然满是感动。 昭贵公主笑着指了指桌子上的茶碗:“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你别紧张,别往心里去,喝杯茶放松一下,皇帝哥哥他肯定也已经知道你已经进到宫中,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等下他就会派人前来召你觐见了。” 安谨闻言,神情顿时颇为紧张,昭贵公主见状轻声出言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教下人通知陆将军知会此事,这个时候陆将军和其他大臣一同身处朝堂之上,想要找到他想来不是什么难事,你就依照本心,皇帝哥哥他怎么询问你,你心中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想来皇帝哥哥他也不会难为于你。” 安谨一时间心头满是感动,她看着昭贵公主,纳头便拜:“小女感谢公主殿下提点。” 看看昭贵公主,安谨忽然想起来,昭贵公主对自己所做的画册极为心动,甚至还因那本《翩翩公子世无双》而不避嫌地从太保府的大狱之中将自己救出,在昭贵公主看来,那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她和皇帝身为帝王之家,自己说的话就是法律。 然而落到旁人身上,这就是救人性命的大恩了。 忽然,安谨想起来,之前自己所绘制的那本讲述少女怀春的画本因为杨影的一时疏忽而焚毁,这段 时间趁着《翩翩公子世无双》销量极好的空挡,她已经将被焚毁的书稿补完,此时正放在书铺后屋之内。 她本是打算这两天待到之前的那本《翩翩公子世无双》第三册后续的画本发到自己手中再前往印刷局,现在看起来,恐怕是又要耽搁上一段时间了。 安谨脸上露出一个颇为神秘的笑容:“公主殿下,不知您对小女近日所绘制的画本有何看法?” 昭贵公主闻言颇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安谨会提起这件事来,不过她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画本自是不错,就是速度着实有些太慢了点。” 说着说着,她好像想起了些什么,她笑吟吟地看看安谨道:“说起来,之前你还有一本《初心》的画本未能绘完啊。” 安谨笑笑:“不瞒公主殿下言说,小女正是因为这个画本而跟陆云璟那家伙吵了起来,说起来着实有些汗颜呐。” 昭贵闻言瘪着脸:“这样啊,看起来本宫也是看不到这本《初心》的后续内容了。” 安谨笑笑道:“公主殿下言重了,近日来小女闲来无事时将前些日子遗失的画本补完,此时正放于书铺后屋之中的一只书箱之内,公主殿下。” 说着,安谨从衣袖之内取出取出书铺的钥匙递到昭贵公主面前说道:“公主殿下闲时可派人将画本取回自行观看。” (本章完) 还在找"画家萌妻:我家相公超凶哒"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三十九章 锋芒 昭贵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她接过钥匙大为惊喜道:“真的?你将后续的画册补完了?” 安谨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公主殿下,近日闲来无事,正巧《翩翩公子世无双》第三册近日销量可喜,小女心中也正巧没什么创作的灵感,故而将旧时所绘制的画稿重新绘制了一遍。” 昭贵公主大为惊喜,她一把保住安谨的手臂道:“实在是太好了安谨,本宫最近没有新的画本所看,都快要闲死了。” 安谨也笑着说道:“那可是正好,看起来小女正巧为公主殿下排忧解难了啊。” 昭贵公主摇晃着安谨的手臂笑着说了几句话,然后眼睛微微转了转,对安谨低声嘱托道:“安谨姑娘啊,本宫还有几句话要嘱托于你。” 安谨疑惑道:“不知公主殿下有何以教?” 昭贵公主顿了顿,想了好半晌才继续说道:“安谨啊,你可要小心点,前段时间陆云璟,陆将军所向圣上谏言的那个郡县制恐怕也是你所想出来的吧?” 安谨闻言为之一愣,心中回想起当日陆云璟对自己嘱托的话,当下犹疑不定地答道:“回禀殿下,那件事乃是陆云璟陆将军亲自所想,跟本小姐着实没什么干系啊。” 昭贵公主见安谨不承认,她不在意地摆摆手笑道:“算了,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不过说实话,我和皇帝哥哥都已经想过,我们很了解陆云璟,说他机智过人并不为过,但是,再机智,他也不可能在这等涉及到国体的大事上如此机敏,定是有旁人从中协助,而回想起那日陆云璟在御书房对皇帝哥哥说的话,任是谁都能听得出那话语之中的偏袒之意。” 说着,昭贵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皇帝哥哥才会因为你所绘制的那本《翩翩公子世无双》第三册而召你入宫。” 安谨颇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昭贵公主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安谨没由来地打了个寒战。 一种源自内心的恐惧感瞬间遍布全身,她狠狠地打了个寒战,昭贵公主点点头确定道:“没错,确实如此,你此次面圣可能有危险,不过说实在的,那也只是在陛下察觉到你心怀不轨的情况之下,只要你如实将情况对陛下禀报说明,以皇帝哥哥的心胸,想来他是不会难为于你的。” 安谨慢慢地点了点头,只觉得背后已经被冷汗所打湿。 果然,和昭贵公主所说的一样,两人在这处偏殿没待多久,便有下人进来传话道:“陛下有请,请安姑娘前往御书房面见圣上。” 昭贵公主看了安谨一眼,眼神之中满是鼓励地点点头,安谨勉强笑笑,跟着前来传话的宫内侍从离开,一并前往御书房。 令安谨意外的是,在她前往御书房之前,陆云璟已经跪在御书房之内,在这种场合下突然见面,彼此都是大吃一惊,然而当着皇帝陛下的面,两人也不好当面说些什么,只好装作没事人一样。 安谨跪在陆云璟身边,深深叩首。 皇帝不在意地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不必多礼。” 顿了顿,皇帝继续开口询问道:“话说回来,安姑娘,近日朕听到传闻,市面上有一画本,名为《翩翩公子世无双》第三册,在该画册之内,比之前两侧新增添了一个角色,据传乃是以陆云璟陆将军为原型的,敢问,这本画册可是安姑娘所绘?” 安谨闻言心下重重叹了口气,果真如昭贵公主所言,皇帝陛下召唤自己前来为的就是这本《翩翩公子世无双》第三卷。 安谨登时心中大为不耐,轻声喝骂道:“什么事嘛,简简单单的一个画册而已,有必要弄得这么兴师动众?还让皇帝陛下都知晓?” 随即,皇帝已经这般询问,安谨也不好托大过多耽搁时间,她急忙点头应道:“回禀圣上,那本《翩翩公子世无双》第三册确实是小女所作。” 然而,跪倒在一旁的陆云璟闻言却有些着急,他急忙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却对上皇帝那一双讳莫如深的双眼,他狠狠地打了个寒战,急忙垂下头不敢言语。 安谨说完后,一时间也是满脸冷汗,皇帝笑吟吟地接着说道:“既然书中的角色都是有原型参照,那么朕敢问,此书中的细节详情,又可是参照实情?” 安谨小心地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继续道:“回禀圣上,虽然书中的原型小女参照了陆将军,以陆云璟将军为原型所创作,然而实际具体内容则全凭小女一人杜撰与事实毫无牵连。” 不等皇帝陛下继续往下说,安谨急忙说道:“回禀陛下,小女绘制画本小册,目的本就是哄骗市井小人,一时为了图个乐子罢了,真真是毫无所指,更是绝对没有以此中伤大将军之意啊。” 皇帝闻言登时满面怒色呵斥道:“成何体统!陆云璟乃是朝中一员重臣,怎能如此随意地被人擅加诽谤,这事若不是有朕刻意弹压,此时陆将军早就芒刺在背,不管走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 “你可知,此举对国体有损,那些平头百姓当如何看待陆云璟,而他们,又该如何看待重用陆将军的朕!” “安谨,你可知,你的一时间无意之举竟会给朕和陆大将军带来如此巨大的麻烦,会对我等的声誉损伤如此之大!” 安谨一时间惶恐不已,换做是任何一个人被皇帝这般责骂,恐怕此时都是会惊惶万分,安谨此时没当场被吓尿裤子已经算作是好的了,而皇帝陛下此时面上的笑脸在安谨眼中看来已是可怖至极,与厉鬼无异。 皇帝一通呵斥后继续向陆云璟询问道:“话说陆将军,依照当朝惯例,若是有人当众诽谤、重伤朝中大员,这类人等又该当何罪啊?” 陆云璟身体猛地抖了一下,强忍心中笑意,板着脸恭敬地说道:“回禀陛下,依照我朝惯例,对这类人等,当处以诛九族之重罪。” 陆云璟自幼和皇帝一同长大,对皇帝的性情万分了解,他知道此举乃是皇帝在威吓安谨,而非是他真的已经动了杀心,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虽然将这等比喻放在皇帝身上有所不妥,然则话糙理不糙,皇帝真正想要杀人的时候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皇帝本人对威吓将死之人毫无兴趣,将她交到太保手中严刑拷打一番取得口供,直接拖下去斩首便可。 陆云璟明白,那完全是皇帝陛下有意袒护自己,故而他也顺着皇帝陛下的话头继续往下说。 果然如他所料,此言一出,安谨登时吓得浑身发抖,陆云璟趴在地上偷眼看去,只觉得安谨像是只受了惊的小猫般瑟瑟发抖,一时间竟觉得她可爱至极。 安谨颤声道:“可是,陛下......有句话不是叫不知者无罪吗?小女此前对当朝律法并不知情啊。” 一时情急之下,安谨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陛下......陛下,不知者无罪,所以,所以,小女恳请陛下,恳请陛下原谅小女,小女,小女愿不惜任何代价。” 皇帝闻言莫名地笑笑:“哦?不惜任何代价?不惜任何代价做什么?” 安谨咬咬牙,坚持下去道:“小女愿不惜任何代价,补偿陆将军,以助将军挽回声誉。” 皇帝点点头,继续问询道:“那,依你所言,陆将军的声誉又该如何挽回呢?” 安谨咬咬牙:“小女,小女一时糊涂,着实不知啊。” 皇帝斜靠在龙椅之上,脸上闪过一丝计策得逞的笑容:“那么依朕所言,你嫁给陆云璟陆将军如何?”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是容不得安谨拒绝,安谨知道,若是自己当场拒绝的话,今天肯定连这御书房大门都走不出去,定然会被皇帝当场斩首。 无奈,安谨点点头应道:“一切,一切皆如陛下所言,小女愿意嫁给陆云璟,嫁给陆将军,成为将军之妻。” 皇帝拄着下巴颇有些满意地看着下面跪着瑟瑟发抖的女子,他对今日的会面颇为满意,从安谨进了御书房后,他就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安谨的一举一动,到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安谨这女人并无自己预料中的狼子野心,想来,她一时也不会做出什么威胁自己统治的不道之举。 既然如此,就干脆想个办法把她拴住就好,自己将她纳入宫中固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然而,现在皇帝也没有娶几个嫔妃,大多还是为了什么所谓的政治联姻,其实没有多少实际的情感。 然而同处一个屋檐之下,皇帝也不想看着她们惨死,那些嫔妃都只是一些胆小之人,绝对不敢做出什么扰乱后宫之举,然而安谨则不一样,她颇有城府,智谋也是足够,若是她有心想要搬到哪个现有嫔妃,恐怕就算是那几人联起手来也不是安谨的对手。 届时偌大的后宫将再无宁日。 (本章完) 还在找"画家萌妻:我家相公超凶哒"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四十章 破镜重圆 皇帝又不是白痴,他虽然吃饱了但是并不闲,每天光是忙于国事就够他头疼的了,更何况他还要操心于朝堂之上各位大臣间勾心斗角所引起的一堆鸡毛蒜皮的烂事。 若是后宫再起火,那就真的一天到晚连一点安生的日子都没有了,真要是落得了那样的下场,这皇帝当的还不如不当。 自从皇帝想通了这个关节,他便对安谨再没有什么念想,而看着安谨瑟瑟发抖地跪倒在地,心中也是不由得一阵轻松,这么好长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压在他心里的那种不舒畅感终于在此刻消弭于无形。 皇帝摇了摇头:“仅仅是你嫁给陆将军是不够的,还有云澜那个臭小子。” 想到自己那个有些被宠坏了的妹妹,皇帝心里不由得是苦笑连连,这个妹妹一直中意于云澜那个小混蛋,而他竟然还总是到处拈花惹草,着实是可恶至极。 现在让这个腹黑的小丫头去收拾你,看你到时候还能有何做为! 安谨一脸不解地抬起头询问道:“云澜,云将军?” 皇帝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没错,就是云将军,朕久闻云将军乃是花丛常客,这同样有损我朝威严,为了证明你愿真心悔过,所以,朕的这点要求想来也是不过分的吧?” 安谨咬咬牙,反正都已经答应了要嫁给陆云璟,倒霉的人又怎么能只有自己,一定是要拖上云澜那个臭小子才行,不然岂不是显得可怜人只有我自己,这又怎么行。 想通了这些关节,安谨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地说道:“放心吧陛下,这等小事就交给小女就好,诚如陛下所言,为了证明小女心中的悔过之意,小女必当竭尽全力促成云澜云大将军的终身大事。”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那朕就静候你的佳音了,届时,若是有了消息,朕还望你能第一时间教朕知晓,朕不但不会责罚于你,反倒会有所奖赏。” 安谨点了点头感谢道:“承陛下吉言,小女定当全力以赴!” 皇帝点点头,冲着安谨何陆云璟摆摆手道:“行了,有你这番话朕就放心了,你二人退下吧,好自为之,切记,这等肆意污蔑朝中大员之事再不可有,若是再犯,朕定当不会像今次这般轻饶于你二人。” 陆云璟诺诺称是:“谢陛下圣恩。” 见安谨有些发愣,陆云璟趴在地上出言悄声提醒道:“说话啊。” 安谨愣了一下,也急忙道:“谢陛下圣恩!” 皇帝摆摆手:“行了,你二人下去吧, 朕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 两人又是一番叩拜谢恩后,才慢慢离去。 出了御书房,安谨重重地松了口气,陆云璟也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对安谨说道:“话说你这家伙,几天没见居然闹出来了这么大的声势。” 安谨被陆云璟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地,她的脸颊有些发红,陆云璟斜着眼睛看看一声不吭的安谨轻声开口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毕竟这里乃是宫内,话不能乱说,事不能乱作,一切都要小心隔墙有耳。” 安谨点点头,跟在陆云璟身后。 此时接安谨前来公主府的公主府车架已经离开,陆云璟在前面引着安谨走到自己将军府的车架上,对车夫吩咐道:“久等了,回府吧。” 他看了看身后有些迟疑的安谨,这才开口说道:“安......安姑娘,我送你一程吧?” 安谨轻轻叹了口气:“行了,陆云璟,我跟你回将军府,有些事,确实我该跟你好好说一下了。” 陆云璟挑挑眉,眉宇间颇有些不理解,然而看到安谨脸上那一副稍显困扰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自己便同意了安谨的话。 陆云璟亲自掀开车架的围帘示意道:“那么,安姑娘,请进吧。” 安谨顿觉心中愧疚之意更甚,她不好意思地跟在陆云璟身后进到车杖之内,陆云璟和安谨都未曾说话,他们两人陷入了一片颇有些沉闷的氛围之中。 直到回到将军府,陆云璟和安谨间沉闷的氛围才渐渐有所消散。 安谨跟着陆云璟走进书房,见自己走之前搬进书房的桌子还在,心中登时涌出了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陆云璟看上去倒是没什么,表情和在路上之时一模一样,分辨不出他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陆云璟倒是没急着问安谨什么事,只是见她颇为疲惫,便说道:“先去你的房间休息一下吧,你房间中的东西我没动过,大概,你休息地还能习惯吧。” 安谨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之前在宫里说过了回来要跟陆云璟谈谈,但是真回到了将军府,要说起来谈些什么的时候,安谨反倒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陆云璟能这么体谅地让她先住下,事情往后放放先安顿下来好好休息一下,这番举动着实让安谨心中大为感动。 安谨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你也注意下身体。” 陆云璟点点头,坐到椅子上对着安谨摆摆手:“放心好了,我自己心中有数。” 安谨见陆云 璟这般说道,便点点头,不用丫鬟的指引,自己轻车熟路地回到了之前在将军府居住时自己的卧房之内。 回到房间中,房间之中的物件摆放和自己走之前的一模一样,只是上面未曾落下丝毫灰尘,想来是每日都有人为自己打理。 一时间,安谨有些沉默,坐在椅子上,没多时,杨影身着一身侍女服走了进来,动作有些生涩地端着一盘水果,放到安谨面前的桌子上,神情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安谨说道:“安姑娘,将军吩咐我来照顾您的生活,还......还说什么,说您若是想惩罚婢子就请随意惩罚,婢子绝对不往心里去。” 安谨笑着摇摇头:“惩罚......为什么要惩罚你,自始至终你又没有做错过什么事。” 杨影讷讷开口道:“可是......安小姐,你的画册,都被我烧掉了......” 安谨沉默半晌,开口道:“你说那些东西啊,那些都没事的,我这几天闲暇的时候已经都补回来了。” 末了,见杨影脸上依然满布不安之色,安谨轻轻叹了口气道:“算了吧,那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补回来了就算结束了,我知道那肯定跟陆云璟,跟陆云璟那家伙脱不了干系。” “我说了没关系了,你就别继续惦记了。” 杨影见安谨这般说道,杨影也只能暂时把心中的歉意压下。 陆云璟曾经说过,如果想要表达心中的歉意,言语的表述是最为无力的,实际上的行动才是最有力的表达方式。 安谨则微微叹了口气询问道:“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是你在帮我照看我的房间吗?” 杨影点点头道:“回安小姐,确是如此。” 安谨说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别在意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好好相处吧。” 杨影闻言看向安谨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陆云璟之前就跟杨影说过,若是安谨不肯原谅她的话,她将会被暗卫除名,作为安谨的专属侍从跟在她身边,直到她原谅自己为止。 杨影可不想离开一直以来生活的暗卫,从小所掌握的技能只有如何杀人和如何保护别人,除此之外的生活技能自己是完全不会。 而从出生以来,她更是一直都生活在暗卫之中,甚至于除了她的那些同僚外,在这个世界上她都完全没有一个熟人。 更遑论是什么可以安身的地方。 安谨对杨影的处境并不知晓,她只是想起那天陆云璟当着她的面打了杨影一巴 掌,在安谨看来,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样的处罚已经足够了。 坐下来大致上看了一下自己房中的摆放着的物件,一阵困倦之意渐渐涌上心头,端起杨影拿过来的茶杯,对一直小心翼翼站在自己身旁的杨影有些抱歉地说道:“抱歉啊,忘了你一直站在这来着,我困了,想要休息一下,你......你去陆将军那边帮忙吧。” 杨影恭敬地点点头应道:“是,小姐。” 早上在书铺待了一早上,安谨一直在拼命地敢之前被杨影烧掉的稿子,而快到中午她想要休息的时候,又被昭贵公主叫到公主府去商谈,紧接着带着万分紧张的情绪去面对皇帝。 可以说,安谨一整天高强度地忙碌之中,除了早饭之外,她一整天都没吃任何东西。 看着外面几乎彻底暗下来的天色,安谨腹中饥肠辘辘地爬起来,随意地穿戴整齐便离开了房间。 没走出多远,她就发现不远处的走廊旁的台子上有一个人影有些困倦地坐在上面,安谨走过去一看,发现杨影正坐在上面磕头虫一样不断地点着头,看上去困倦无比。 安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杨姑娘,你怎么坐在这里?” 杨影吓了一大跳,站起来急忙道:“安小姐你醒了,抱歉,我睡着了。我这就吩咐厨房去把饭菜端上来,您在餐厅等候就好。” 安谨有些发懵地说道:“好......那就,麻烦你了。” (本章完) 还在找"画家萌妻:我家相公超凶哒"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四十一章 相亲会 杨影这么说了,安谨便提前到了饭厅等待,没多一会儿,厨房的厨子们便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而恰好,陆云璟也在此时走入饭厅。 见到安谨坐在饭厅之内正打算吃饭,陆云璟鼻翼微微煽动,有些高兴地说道:“啊呀,你都吩咐厨房做好晚餐了啊,刚巧我待在书房看了一下午的塘报,感觉都快饿昏了。” 说着,陆云璟大刺刺地坐了下来,安谨看着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有了陆云璟的这么一句话,饭厅中的气氛也不再那么紧张,安谨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忽然,陆云璟开口问道:“说起来,今天在陛下面前答应下来的,云澜的婚事你想怎么做。” 安谨闻言先是吓了一大跳,听他把话说完后心绪才渐渐恢复平静。 安谨眼睛转了转,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说道:“开个相亲会吧,向全城召集,所有对云澜这臭小子有意的女子到一起,让云澜这家伙自己去挑,想来打着皇帝陛下的名头,云澜这家伙也不好拒绝才是。” 陆云璟等安谨说完,才不解地问道:“相亲会?那又是什么东西,你嘴里总是能吐出来一堆让人无法理解的新奇名词,真让人好奇你那小脑袋里究竟都装的是一些什么。” 安谨笑笑,没有正面回应陆云璟的质疑,反而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所谓相亲会,就是让不认识的男男女女一起相互认识的一个过程,其实没什么,明天我记得印刷局要送给我的稿件就送过来了,正巧,我去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把宣传单之类的东西印出来。” 虽然安谨解释的有些模糊,但陆云璟还是听出来了个七七八八,陆云璟不由得问道:“想来这个所谓的相亲会需要很大的场地吧,你又打算在何地举办呢?” 安谨闻言,俏脸一愣,讷讷道:“啊呀,这个......这件事我还当真未曾细细想过。” 陆云璟倒是微微无奈地摇了摇头地提醒道:“这些事,你若是要做的话还是事先思虑周全为好,不过想来,这等男女间的红粉之事,倒是和青楼比较贴合啊。” 陆云璟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不如,我给你寻一间青楼如何?” 安谨挑挑眉,口中念叨着:“寻一间青楼?让人家把偌大一间青楼空出来交云澜云大将军去相亲,那他们得损失多少钱啊,他能付得起吗,还是说,你想替他付这笔钱?” 陆云璟神秘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安谨的问题,反倒是说:“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不必操心,我自有办法,你且去通知云澜就好 。” 见陆云璟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安谨也不好再坚持什么,无奈她也只好点点头应道:“好吧,那一切都依你。” 说到后来才被皇帝提及的云澜的婚事,陆云璟和安谨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和对方,二人之间的关系。 安谨可是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亲口在皇帝面前答应下来,自己要嫁给陆云璟。 虽说那是一时的保命之举,然则在当今世界上地位最为尊崇的男人面前许下承诺,日后就算是自己不愿,想要违背也一定会招致不测。 想到这里,安谨抬头看了看陆云璟,而陆云璟也恰好抬头看了看安谨,安谨察觉到陆云璟的目光,脸刷的一下满布红霞。 二人的目光稍稍触碰一下便即刻弹开,安谨全身颤抖地微微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吐出,心下稍安继续道:“至于......至于你我之事,我们日后再议吧,毕竟你我二人熟识,彼此之间有什么话也好说一些,而眼下最要紧的是云澜那边,毕竟我在陛下面前亲口应下,要解决他云澜的婚事,若是届时陛下再度以此事相逼问,我要是没有任何进展,反倒是会落了下乘。” 陆云璟看起来脸色好事也微微发红,只是天色已晚,饭厅之内灯火又不甚明了,一时间安谨也有些看不清。 不过现在想想,这倒也不是太重要,正如安谨所言,答应了皇帝的事情是最重要的,其余事务皆可后延。 接下来安谨和陆云璟再没多做交流,彼此间有的没的地相互问候了一下这段时间以来的情况,吃饱喝足之后,两人便分开,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虽然下午饭前休息了一段时间,身体上的疲惫固然恢复了些,但精神依然疲劳不堪,毕竟安谨她在当今九五至尊面前跪了那么长时间,承受的心理压力非同一般。 又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安谨便早早起床,跟陆云璟简单地碰了个面打过招呼后,两人便各自离府,分头行动。 安谨前去寻找云澜,陆云璟则去寻找一家用来开办相亲会之所的青楼。 杨影则是一步不离地跟在安谨身边,只是看起来她穿着那一身侍女服还是颇为不适应,安谨颇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在云府门前,跟看守在门前的侍卫打过招呼后,安谨没等多久,云澜便亲自出府迎接,远远地,安谨就听到了云澜那颇有些乖张的大笑之声。 “哈哈哈哈安姑娘,好久不不见了,别来无恙啊。” 安谨颇有些不屑地撇撇嘴,心 下暗道:“这家伙,把我说的跟他兄弟一样,谁跟你别来无恙。” 心中不爽,面上自然也不会给云澜什么好气,当即,安谨便不屑地笑道:“你也就能现在高兴高兴了,等下有你哭的。” 云澜听的是一脸懵逼,他排开一众侍卫走到安谨面前,有些不悦地说道:“诶你这家伙,本将军我好心好意出来接待于你,你这婆娘,竟然如此出言不逊,你你你......” 安谨颇为不屑道:“等下进去跟你说了你就知道了,想要得意,你也只能趁现在了,抓紧点时间吧。” 云澜不以为意地笑笑:“切,本将军倒是要看看,到底能有什么事能让我吃惊。” 迎接安谨和杨影进到将军府之内,云澜屏退下人后,走到安谨身边笑意难忍道:“安姑娘,本将军近日听闻你可是绘制了一个好东西啊,京中可是无数佳人对陆云璟大失所望啊。” 安谨自然知道云澜那个臭小子口中所言究竟指的是何事,云澜不提还好,一提起此事安谨顿觉心头发堵。 安谨颇为不爽地摆摆手道:“去去去,这种事你明知道本姑娘不爽还当着本姑娘的面提起来,着实可恶至极。” 云澜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安谨,他笑吟吟地走到安谨身边继续询问道:“来来了,跟我说说,陆云璟那个臭小子到底怎么招惹到我们安大姑娘了?” 安谨顿觉无奈,只好说道:“行行行,就你好奇心重,实话告诉你吧云澜,陆云璟那家伙跟本姑娘吵了几句嘴,然后本姑娘一怒之下便惹得满城风雨,怕了吧,老实跟你说了吧云澜,千万别惹女人,把女人惹生气了,就是这个下场!” 看着安谨那一脸认真的笑意,云澜没由来地狠狠打了个冷战,忽然之间,云澜感觉今天的天色好像颇有些阴寒。 安谨笑着摆摆手:“行了行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云大将军,你可知,今日本姑娘刻意来寻你所为何事?” 云澜摸摸鼻子,有些不安地问询道:“话说回来,我还一直每问,你今天是来找我干啥的?” 安谨满脸笑意道:“说起来,今天我来找你可是为了你的婚事。” 云澜不解道:“婚事?我的婚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眼珠子转了转,调笑道:“难不成,是你要亲自嫁给我不成?” 安谨撇撇嘴:“去去去,别扯淡,谁要嫁给你这么个一天到晚沾花惹草的臭男人,说实话,你就算是倒贴给我我都不屑于要。” 语毕,安谨 强忍笑意道:“是当今皇帝陛下,他对你的婚事甚是关心呐。” 云澜当即心下一惊,背后隐隐冷汗冒出,他心中的不安之意更甚,当下询问道:“话说回来,皇帝陛下关心我的婚事做什么?” 安谨笑笑,当即把自己昨日在御书房发生的种种对云澜详加说明,云澜听了之后惊得目瞪口呆,当即连话都说不清,结结巴巴道:“竟......竟有这等事?” 安谨笑吟吟道:“是啊,云大将军,有圣上之命在此,你还敢造次?即日起,你的婚姻大事可全都交代在小女手上了,你可千万别惹得本姑娘不开心啊,若是不然,小心本姑娘给你招个七老八十的黄脸婆来,让她当你的老婆,到时候有着皇帝陛下的圣谕,你就算是想要反悔都不成,哈哈哈哈!” 看到安谨那一脸嚣张的笑,云澜登觉苦不堪言,他拉着脸道:“哇,我才从老爹给我安排的相亲地狱中跑出来,你这家伙又把我拖进来,哇,我云澜上辈子是惹到哪路神仙了,怎么尽摊上这等事。” 安谨见云澜一副苦相,顿觉心情大好,当即哈哈大笑道:“本姑娘这可是为民除害!” (本章完) 还在找"画家萌妻:我家相公超凶哒"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四十二章 布置 安谨看着云澜一副吃瘪的臭相,登时心情大好,她哈哈大笑:“也不想想这么长时间来你到底在偌大的京都之内祸害了多少小姑娘,这下好了,藉着皇帝陛下之手,可以好好整治你这滑头一番,说实话,昨日若是在皇宫之内就见到你如此一副沮丧的样子,恐怕本小姐会当场大笑出声吧?” 看着安谨那一副志得意满之相,云澜顿觉气不打一处来,他气鼓鼓地满地走来走去,走着走着,他忽然转头猛地看向安谨,露出一个自认万分温柔的笑脸。 云澜笑着对安谨说道:“安姑娘,你看......有点事,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被那样的目光注视,安谨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寒意,她伸手拽拽衣领慢慢抚平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然后慢慢摇头拒绝道:“不行不要我拒绝。” 云澜不依不饶:“别嘛,安姑娘,快快快,先跟我交一下底,你这都到底想给我安排一堆什么样的女人去......相亲?是叫这个词吧?” 安谨点点头:“对,相亲,怎么了,你想干什么?” 云澜笑嘻嘻地继续说道:“你看咱们关系都这么好,基本上已经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提前给我透一下口风嘛,别这么小气,如你所言,万一来了个四五十岁老大妈过来,我又该找谁哭去,仗着皇帝的口谕在,我又不能拒绝,你说,到时候我要是在那样的处境里,我是跑掉我还是不跑任人宰割。” 见云澜说得那般凄惨,安谨眼睛微微转了转,沉吟道:“你这说的也在理,确实是这样,在参与人选上我应该严格选拔一番才是。” 云澜急忙在一边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应道:“就是就是,万一有这样一个女人跑来跟我搞事情,你说我不是惨爆了。” 安谨点点头沉吟道:“确实如此啊,若是真的给你招赘到一个老女人,不光是对你老爹那边不好交代,皇帝那里我也是说不过去。” 云澜见安谨有意松口,急忙在一旁推波助澜道:“说的是啊,就该如此,提前跟我商量商量,到时候我要是看上了哪只妹子,直接单独见面,私下里交流好了不就完了嘛,何必弄得这么轰轰烈烈大张旗鼓,到时候万一出了点什么乱子,影响不大好嘛,你说是不是。” 安谨赞同地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你说得有道理啊,好歹这是我当着皇帝陛下的面答应过的事情,若真是出了出了什么岔子的话,到时候连皇帝陛下那里我都同样不好交代。” 云澜继续道:“确实确实,这等事,一定不能大意,要万分小心谨 慎才是啊。” 安谨装作不在意地点头继续道:“万一到时候皇帝陛下看我不过眼,想要以此为借口砍了我又该怎么办。” 云澜满面笑容,顺着安谨的话头往下说着:“就是就是,万一圣上怪罪下来,你我都不好过。” 安谨忽然猛地抬起头用力打了个响指道:“没错,我要赶紧跟陆云璟那边知会一声,加派人手加大对参选人员的选拔才是。” 云澜笑眯眯地点着头:“没错没错,是该加派人手,严加审核才是正理。” 安谨笑眯眯地看着云澜道:“臭小子,等着吧,本姑娘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云澜笑着点点头,那副架势像极了那些在小店之内送客的:“那一切就有劳安姑娘了。” 安谨挺着胸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般走出房门,离开了云澜的将军府。 而云澜在安谨离开后,满面愁容地在自家花园中来回踱步,再不见了之前在跟安谨相处时面上的嬉闹之色。 很明显,此时他心中的情绪并不好。 安谨对此毫不知情,去印刷局将今日他们应承过交给自己的画册取回,随后将云澜的相亲会所需的宣传材料模板交给印刷局,回到自己的小书铺看了一眼,吩咐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杨影道:“书铺这里还是暂时交给你看管吧,对了,黄卫阶,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黄管事,近来他在何处啊?” 杨影面露犹豫之色:“黄管事啊,黄管事今日听闻他还在帮助将军处理边关安小姐所进言的那个,那个郡县制,那几个小县城最近好像听闻出了点什么小岔子,近来陆将军也在配合着吏部忙于此事。” 安谨轻轻叹了口气,点头对杨影说道:“之前的那些账目什么的我就不管了,反正也是小店做的营生,接下来,我跟你详细说明一下,那些账目之类的物事究竟该如何绘写,还有一些贩卖书籍之时应当注意之方法事项。” 杨影颇有些不解地问道:“婢子学习这等物事有何用处?将军吩咐过,只要婢子待在安小姐身边保护好安小姐的安全即可。” 安谨轻轻叹了口气:“哪有说起来的那么简单啊,书铺这边的事我一个人也是分身乏术,而且近日我和陆将军都需要忙于云澜云将军的相亲会议一事,对于书铺的事情肯定照料不周,届时也只好烦劳于你在此地看管。” 杨影对安谨近来忙碌之事很是了解,见安谨有意要将这里托付给自己,她神情颇有些犹豫:“可是,安小姐......之前可是婢子失误之下将您的 账册和画集不小心焚毁,您若是还将这些交由婢子......” 安谨倒是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算了,这些事都过去了,关键是要着眼于现在,不会的事情学一下就会了,今天还有时间,我可以慢慢对你说,而你可以慢慢学,今天就暂且由你来负责书铺之内的商品售卖之宜,我在一旁观看。对不足之处加以指点就好。” 杨影闻言颇有些紧张,但还是依着安谨之言应下来:“一切全凭小姐吩咐。” 见杨影答应下来,安谨便打开店门,指挥着杨影把招牌搬到外面,指挥着杨影坐在店主之位,开始教给杨影如何书写账簿,以及店内的一切常务。 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中,安谨再没怎么回到将军府和陆云璟见面,早上她和陆云璟见面时彼此已经打过招呼,陆云璟去寻找一处用来安排相亲会的青楼,印刷局那边应承下来的宣传单交付日期乃是三天之后,这段时间中安谨就算是急着想要去做什么也是无力可使,只能待在一旁等候已经布置好的手笔慢慢生效。 晚上安谨带着杨影回到将军府时,陆云璟也恰好在那段时间回来,安谨跟陆云璟简单地询问过白日陆云璟所安排的用来相亲的青楼一事。 陆云璟褪去衣袍,恍然道:“啊,你说相亲的那个地方啊,我选了一家名为幽思楼的居所,届时我们将地点定在那里便可。” 安谨也着实没想到,陆云璟竟然办事效率如此之高,她一副不知可否的样子说道:“呦,还真是没想到,陆大将军人脉还真是广阔呢,要选定一家京都城之内生意火爆的青楼竟然说句话的功夫就可搞定。” 陆云璟微微皱了皱眉,感觉安谨这话说的着实有些不对劲,不管怎么想,都感觉她好像......在吃味? 吃味!陆云璟立刻反应过来,他犹豫了一下屏退身旁跟着的下人,拉着安谨到书房之内。 见陆云璟这么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安谨心中颇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搞得这么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有什么不对劲吗?” 陆云璟检查了一番周围,确定没有人偷听后,他对安谨悄声说道:“你也知道,我和皇帝陛下乃是自幼之交,有些事我们要把眼光放长远考量。” “当初为了皇帝陛下的统治安稳,我们几人决定在暗中成立暗卫,统管全国各地的情报收集,还要负责对一些重要人物的保卫工作。” “而暗卫在全国各地设有很多重要的联络地点,那个幽思楼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为什么那次你会看到我和 云澜一同出现在幽思楼的原因。” 安谨闻言顿觉颇有些不妙:“把这么重要的地点选出来,做为云澜的相亲之所,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啊,万一地点暴露了又该怎么办?” 陆云璟微微摇头道:“近日随着暗卫的发展,幽思楼这一批成立时间较早的情报收集地已经基本上不再负责重要的工作,反而大多是对一些使团外来者的接待工作,所以,也很大程度上趋向于明朗化,云澜他再怎么说都是暗卫的成立者质疑,稍微有点特权什么的也不过分。” 见陆云璟这么说,安谨反倒放下心来,她点点头:“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没事就好,万一耽搁了你们公务我也不大好意思。” 陆云璟不在意地摆摆手:“放心吧,这些东西,我既然交代给你让你去做,你就安安心心做就是了。” 安谨点点头,把自己在近日布置下的东西跟陆云璟交代了一番,最后想到云澜那副半开玩笑半的样子,安谨不由得对陆云璟提醒道:“既然如此,三天后应该会有很多人来报名,我把报名的地点设在将军府门前的那家茶楼之内,想来看你闲暇之时经常去那里喝茶,跟店老板的交情也是非同一般吧。” 陆云璟不在意地点点头:“那倒是无所谓,那里也是暗卫的所在地之一,基本上朝中大员住所附近都会有这么一处地方,目的是为了保护大员家人及人身安全,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就好了。” 安谨道:“既然你那里是暗卫所在,那么分出几个人来借我用用吧?毕竟是皇帝吩咐我照顾云澜的婚事,相亲的对象再怎么说也要保证背景清白没问题才是,仅凭我自己一人去核查身份恐有不妥,还需要你派出些人手来协助才好。” 陆云璟想了想,点头应道:“这也是理所应当之事,杨影那丫头呢?她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照顾你,把她也算进去呗。” 安谨摇了摇头:“杨影她怕是不行,我得让她帮我照料书铺的事,恐怕一时间她也倒不开手。” 一夜无话,安谨和陆云璟又简单地商议了一下几日后云澜的那场相亲会的相关事宜,两人便去饭厅用了些食物饮水,各自回屋休息,彼此奔波了一整天,各自都是颇有些疲惫。 第二天一大早,安谨早早起来,拉着杨影跑到书铺之中继续教她书铺的经商之法,杨影苦着脸道:“安小姐啊,我就不能不学这个吗,本来我就只是个习武之人,大字不识几个,一天到晚写账簿真的是头都大了呀。” (本章完) 还在找"画家萌妻:我家相公超凶哒"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四十三章 相亲无果 当然,这也是彼此在相互熟悉了之后才开得出的玩笑,安谨对跟着自己的下人一向没什么架子,因此在一众仆从之中,安谨也是颇有名头。 安谨当即摇头拒绝道:“开什么玩笑,别闹,正是因为你不识字,所以我才会拉着你来学习这些东西,我可跟你说啊杨影,别看现在那些家伙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狗屁嘞,有才华的女子才更吸引男人你知道吗。” 正巧当下书铺刚刚开门,还没什么客人前来,于是安谨眼睛微微转了转,玩闹之心大起,她笑着对杨影询问道:“对了对了杨姑娘,你心中可是有什么中意之人?” 杨影闻言面色一滞,一直以来在安谨面前都如常的脸色登时涨得通红,她放下笔,讷讷道:“没......没有......” 安谨登时看出来她脸上的异样之色,立刻逼问道:“别嘛别嘛,你看这现在又没什么人,就咱们两个姑娘家,快快快,跟我说说,不知是哪个男子能幸得你的垂青啊?” 杨影面色通红:“哪有啦,安小姐你在说些什么啊,什么垂青不垂青的,您就别拿小女子开玩笑了,婢子......婢子。” 安谨当即不依不饶道:“来嘛来嘛别客气,咱们主仆谁跟谁啊,这点小事又不算是什么难言之隐,来来来,跟我说说,没准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让你和你的意中人长相厮守也说不定呢。” 杨影当即面色更加通红,安谨这般逼问,她身为待在安谨身边的扈从保镖也不好再做推拒,当即只是红着脸垂着头,一副小女儿之状搓着衣角,口中讷讷吐出几个字:“黄......黄卫阶。” 安谨也是愣了一下,口中重复道:“黄卫阶?你中意的人是黄卫阶?” 杨影面色更是通红,看上去整个人羞意难抑,安谨眼睛异常闪亮,自从她穿越回到这个朝代后,便对当地之人的感情生活异常感兴趣,只是可惜虽然有意,却一直苦于没什么机会,只能眼巴巴地把眼。 正巧眼下有杨影这么个大好的例子摆在眼前,不好生探索一番着实对不起她这身为画家的探索之心。 当即,安谨便笑着拉着杨影详加询问,而杨影因为生来的小女儿心性,不管安谨如何询问都不肯再多说一句。 也恰巧此时书铺之内来了客人,二人也就停止了打趣,开始一心关照客人。 又过了两天,待到印刷局中印制的宣传单印好后,安谨拉着杨影在城中茶楼酒肆门口张贴,在之前等候宣传单的时候,安谨已经借用陆云璟部下暗卫的力量在 都城之内暗中传出消息,此时基本上都城之内已是人尽皆知,云澜云大将军将要和城中一众女子相亲。 无数名门闺秀对此摩拳擦掌,云大公子不管是容貌还是才华武艺都是京城一绝,虽然比不过同为将军的陆云璟,只是陆云璟像个性冷淡一般,几乎从不亲近女色,就连他去往青楼都极少听闻。 但是既然对陆云璟没法下手,稍稍次之一等的云澜也可以接受,而且云澜更加帅气。 宣传单一经传出,陆云璟家门前的茶楼第二天便被慕名而来的女子挤得水泄不通,着实忙坏了负责登记和人员审查的安谨等人。 看着门口排着的一众女子,安谨不由得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若不是自己事先跟陆云璟要了一些暗卫充当帮手,恐怕这个时候就算是她不眠不休都绝对无法应付得了这些人。 忙碌了整整三天,安谨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回到将军府,这几日甚至连茶楼都未曾踏出一步,饮食饭菜都是由陆云璟安排家中仆从送至。 陆云璟看着趴在餐桌上疲惫至极的安谨,不由得笑着问道:“怎么样?近日云澜那臭小子的相亲事宜安排的如何?” 安谨没精打采地抬抬头说道:“这还是仅仅两天的报名时间,若是再多几日,消息传得更广一些,恐怕就凭我现在的人手一天到晚不眠不休都忙不过来。” 陆云璟笑笑:“大不了到时候再多给你派上些人不就完了。” 安谨无精打采地哼了两声:“近几日前来报名的足足有三百五十人,经过我们的选拔,合格的也足足有二百八十七人,到时候有云澜那臭小子忙的,我们这还是六个人一同接待还用了足足三天,陆云璟那臭小子,得自己和这好几百人待上个七天七夜吧。” 一想到云澜到时候那一副苦着脸的样子,安谨和陆云璟心中顿觉好笑不已。 第二天,安谨带着家中一众仆从前往幽思楼主持整个相亲会事宜,陆云璟正巧此日无事休息,由他负责前往云澜的将军府将云澜带到幽思楼之内。 想到前几日跟云澜只会此事时他满脸排斥的样子,安谨可知道拉这么一个家伙到这里来究竟有多难,想来还是同样身怀武艺且交情颇深的陆云璟去拉人更为妥当。 “啊呀呀陆大将军,您贵人多忘事,你忘了曾经答应过家父,近日要前去拜会吗,家父可是在家等候多时了啊,你怎么还能在此处拖沓,相会这种小事,交给我自己就好了嘛,何苦您亲自前来呢。” 远远地,安谨就听到了门外传来阵阵嘈杂 之声,不用见面都知道,来人定是陆云璟和云澜。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房门便被打开,此时外面已经堵满了前来前来参与此次相亲会的女子。 幽思楼本为暗卫暗中搜集情报的据点,有多处房门可进入期内也属常理之内,若非如此,恐怕云澜陆云璟他们二人很难在不惊动外面那群女子的情况下进到幽思楼之内。 陆云璟关上门,笑着对安谨说道:“喏,你也看到了,云澜这臭小子我给你带过来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在楼上休息,有事你直接吩咐人上去唤我便可。” 安谨点点头,笑吟吟地看着满脸不情愿的云澜道:“呦,云澜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云澜不满地说道:“安谨,你这家伙着实不够义气,之前说好的让我知晓参与相亲会众女子的情况,可是这几日我在府中苦苦等候,你怎么一点都没告诉我,你你你,你这家伙着实不讲义气!” 安谨撇撇嘴笑道:“别闹,你这家伙,要是让你知道,还指不定你怎么挑三拣四各种挑剔,到时候肯定会千方百计想办法把事情搅黄。” “你心里打的那点小算盘我还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这些,肯定是要我亲自经手才是。” 云澜面色一滞,满面愤然之色,他当即想转身离开,安谨察觉到云澜的意图,情急之下开口喝道:“云澜!你这家伙,这可是皇帝陛下的圣谕,你胆敢踏出一步,就是对皇帝陛下极大的蔑视,小心我将你的言行禀报圣上,让圣上亲自来处罚你!” 云澜一脸吃了大便一样,顿住脚步,颇为不爽地坐到一旁说道:“切,就知道拿圣上来压我,真实的,皇帝他老人家也是闲的没事干了吗,怎么净知道来参合这些事。” 安谨则拍拍手,对着下人说道:“行了诸位,开门迎客吧,本姑娘宣布:“云大将军相亲会即刻开始!” 说着,丫鬟亲手打开幽思楼正面的大门,登时,嘈杂声如同水库泄洪般涌了进来,一时间甚至震得安谨耳膜生疼。 安谨吩咐手下,按照事先整理好的顺序宣读着门外等候着的姑娘们的姓名,着她们依次进入房内和云澜会面。 布置完了这一大堆事宜,安谨一扭头,却惊奇地发现云澜竟然不知所踪,安谨登时眉头一皱,大为不满地对一直站在一旁服侍的侍从喝问道:“云澜云将军呢!他跑到哪去了!第一个相亲的女子马上就要进来了,他人呢!” 侍从诺诺道:“刚刚云大将军说他出门如厕,趁着安小姐您外 出的功夫,自己悄悄跑出房门。” 安谨大怒:“开什么玩笑,这家伙跑出去又哪里是为了什么如厕,听他胡扯,这相亲会马上就开始了,怎能如此让他随意行事!” “赶快出去找人!通知外面招待的侍从,让他们把前来相亲的姑娘们拖住,尽可能慢点!” 命令安排下去,安谨即刻起身,对剩下的那些侍从吩咐道:“剩下的人,立刻跟着我出去寻找云澜云大将军!” 临出门前,安谨想起了什么,开口嘱托道:“记住,千万不能惊动了外面等候的那些姑娘们,若是教她们知晓实情,惊动了众人,回来我拿你们是问!” 侍从们领命,当即颇为小心地应了一声,而后纷纷跟随安谨离开内室。 在幽思楼内翻找半晌,有下人来询问道:“说起来安姑娘,要不要我等通知陆将军?” 安谨想了想,最后拒绝道:“不了,不用教陆将军知晓了,我们把事情处理掉就好。” 又在幽思楼中找了半晌,眼见大厅之中被刻意拖延的众人情绪愈发急躁,安谨也不由得颇为焦虑,她擦了擦额上流下的汗珠,忽然感觉大厅之内好像有些阴暗,她下意识抬起头,却只见一个人影恰好挡在了大窗之前,而那角度无比刁钻,正巧挡住了从安谨这个角度照射进来的阳光。 安谨反应过来,当即喝道:“云澜!你这个臭小子!在干什么!还不赶快下来!” 云澜攀在房梁之上,饶是以他的武艺身手,在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后也着实觉得疲惫不堪,此时被安谨一喝,登时手臂有些抽筋,整个人从房梁之上坠下,还不小心砸烂了放在下面的一张桌子。 大厅之内等候地颇为不耐的众女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云澜从天而降,登时大为惊喜,纷纷呼喝着围上前来,对着云澜各种关怀问候,一时间云澜颇有些苦不堪言。 安谨则急忙小跑进人群,拉住云澜对众人高声喝道:“诸位姑娘,诸位姑娘稍安勿躁!我等今日是有规矩的,诸位不要着急,所有人都有机会亲自面见云澜云大将军!诸位莫要着急!” 有安谨这一番话,她才得以拉着云澜踉踉跄跄地跑回内室,而见到云澜已经被找到,在外面拖住来相亲的诸位女子的侍从也明白,一切照常即可。 她们当即按照事先说好的顺序,安排等候在外的女子进入内室。 “云澜!你个臭小子,能不能别再给我们添乱了!拜托这几天忙活你的亲事我们已经很头大了好嘛!” (本章完) 还在找"画家萌妻:我家相公超凶哒"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四十四章 公主的心结 见安谨发怒,云澜也不敢多说些什么,讷讷坐下,安谨撩了撩耳畔垂下来的发丝,坐下来喘了好半晌依旧怒气难平。 见安谨这般,云澜眼珠子转了转,赶紧说道:“安姑娘,之前还真是谢谢你了,若不是有你在一旁帮我开脱的话,我还真难从那些疯狂的女人之间跑出来啊。” 安谨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她拿过手边放着的名册对着门外高声喝道:“请第一位小姐进来!” 有史以来第一次的相亲会,就这么在安谨的吆喝声中,浩浩荡荡地开始了。 另一边,在昭贵公主的公主府中,昭贵听闻安谨声势浩大地掀起了这么一大场相亲之会,登时觉得大为不爽,她当即挥手招来侍从吩咐道:“即刻下去备好车轿,本公主要外出!” 命令一经下达,原本安宁的公主府登时喧闹万分,待到忙碌完毕,昭贵公主坐上车架,对着在门口的马夫喝道:“出发!前去幽思楼!” 马夫诺诺应道:“谨遵上命!” 然而,车子才往前走出没多远,昭贵公主忽觉不妥,想到那天乃是安谨在面见过皇帝之后,才在京中掀起如此巨大的波澜。 细细想来,就算是有着将军府的势力做后盾,想要召集到这么多官家小姐一同前去幽思楼内与云澜会面,想来也是一件难度极大的事。 而她则是在回到将军府后直接就开始着手筹划此事,甚至都没有传出关于此事的半点风声。 不管怎么想,能有这般行事效率和手腕的,都不是一个将军所能拥有的。 想到这里,昭贵公主掀开面前的罩布帘,对车夫说道:“等一下,等等,先不去幽思楼。” 车夫闻言扯住缰绳,疑惑道:“公主,那我们去哪里?” 如果是那样,那么安谨背后的人绝对不仅仅是陆云璟一个大将军那么简单,指示这一切,造成眼下这等局面的人,极有可能会是皇帝。 想通了这个关节,昭贵公主开口吩咐道:“算了,没必要去了,直接送我去皇宫,我要面圣。” 车夫应了一声喏,挥动缰绳调转马车向皇宫赶去。 此时皇帝刚刚上完早朝,正面带困倦地坐在御书房中一口一口地啜饮着侍从端上来的参汤,好半晌,皇帝开口道:“说起来,近日安姑娘亲手操办的那个所谓的相亲会进展如何啊?” 侍从在一旁恭谨地点头回道:“回禀圣上,今日正是相亲会的第一日,小人未曾前往 过问,不过,既然陛下您关心的话,小人这就出去跑上一趟?” 皇帝眼睛转了转,又抿了一口参汤,稍稍思虑半晌,开口道:“还是算了,这等小事,没必要,让城防军盯着点那里,去的都是名门之后,别再弄出点什么乱子。” 侍从诺诺称是,然后询问道:“陛下,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没的话,小的这就前去提点一番城防军孙统领。” 皇帝摆摆手,不说话,示意他下去,侍从退去后,皇帝微微叹了口气,继续翻看面前堆着的一沓厚厚的奏折。 没多一会儿,忽然有侍从上前来报:“启禀陛下,昭贵公主求见。” 皇帝愣了一下,放下奏折挥挥手道:“宣!” 她挥手换来在一旁侍奉的宫女道:“欸,你们去御厨那端碗神堂过来,再准备点热乎饭菜,尽快端上来。” 宫女低低地应了一声,快步跑开。 没多一会儿,昭贵公主在侍从的引导下走到御书房中,皇帝微笑着问道:“呦,皇妹,今日怎么又有时间跑到朕这来了?” 昭贵坐下来,很不客气地拿过皇帝面前书桌上放着的那只装着参汤的碗自己喝了一大口。 皇帝不由得笑骂道:“你这家伙,还是这么没大没小,幸亏朕吩咐下去准备了点新的参汤,不然朕连喝的都该被你抢跑了。” 昭贵狠狠地放下汤碗,御书房中发出碰的一声巨响,皇帝吓了一大跳,门口的侍卫急忙向内张望,皇帝吓了一跳,见侍卫颇为紧张的样子颇为不耐烦地挥手:“我不是吩咐过了,不要随便进来打扰我们!” 侍卫喏喏跪倒:“可是......陛下,我们听到房中突发巨响,我们以为有刺客......” 皇帝极为不耐道:“哪里会有刺客!朕不是吩咐过了,朕和昭贵公主会面的时候禁止旁人打扰吗!还不快滚!” 眼见自家主子发威,侍卫急忙跑开,皇帝颇为气恼地对昭贵说道:“你也看到了,最近那些家伙神经紧张,话说他们紧张你跟着发什么疯,你今天来这就是要跟我吵架不成,快说,朕还急着要处理公务呢!” 虽然皇帝不耐烦,但是昭贵公主脸上同样是怒气难平,她满脸怒气地说道:“皇帝,哥哥!你到底在干些什么啊,怎么会让云澜那小子去参加那种相亲会!” 皇帝耸耸肩,一脸莫名地看着昭贵笑笑:“怎么了皇妹,有什么问题吗?” 昭贵一脸不爽道:“当然有问题,问题很大!皇兄,你明明知道的, 你明明知道我对云澜他有意!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皇帝微笑道:“这样的事?你对他有意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可是云澜那家伙从十几岁开始就终日沉迷酒色,不思上进,你可是皇室中人,流淌着这世间最高贵的血脉,我怎么可能会允许你嫁给这种人?” 昭贵一时有些气急:“开什么玩笑,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你怎么能擅做干涉!而且明明安谨安姑娘对陆将军有意,你为什么不安排他俩去相亲,却让他们去干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皇帝闻言也是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为兄怎么就不能擅做干涉!你是我的妹妹,俗话说长兄如父,你的婚事象征的乃是皇家的脸面,怎能擅作主张!” 昭贵面色一滞:“开什么玩笑,哥哥,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你说过我自己的婚事我可以自己做主的!” 被这么一说,皇帝脸色也是不大好看,他极为不爽地把有些凌乱的头发稍加整理,然后说道:“说是那么说,但是又怎么可能真的全凭你自主,我们生在皇家,身为皇室之人,这种事不是简简单单地说说就行,身不由己这种话放在我们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皇帝说着,眉眼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悲哀之色,他慢慢坐下来扶着额头重重叹息一声:“你又以为,我的那些后宫之内有几个女人是我真心相爱的?” 昭贵闻言也是愣住,她讷讷道:“偌大的皇宫之内......那你开设的这么大的皇宫,召集了这么多的人,一直都这么孤独?” 皇帝叹了口气:“孤独什么的,哪有那么矫情,这种事,习惯了就好了,就算是不亲的人,就算是彼此之间毫无感情,这么长时间来生活在一起也就习惯了,没什么关系,就算是当初说了你可以随意选择,那么你自己选了个街道上的乞丐的话,难不成朕也要同意?” “所以说,门当户对是必须的嘛,门不当户不对朕又怎么可能会同意?” 昭贵闻言也是面色一滞,她讷讷道:“那又怎么可能,再说我眼光再怎么差也不至于看上一个乞丐。” 顿了顿,昭贵继续说道:“而且,说起来,云澜云大将军和我结婚的话,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吧?” “想来云澜云大将军也是名门之后,偌大的云家,不管放在哪里说都算得上是高门大户吧?” 说着,昭贵公主面上浮现出一丝羞红之色,低声道:“我嫁给他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云老将军他乃是一方重臣,有着保家卫国的不世功勋, 云澜也是将门之后......” 说着说着,昭贵渐渐地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声音也越来越低,任是皇帝再怎么揪着自己的耳朵去仔细听,都听不清昭贵公主究竟在说些什么。 看着自己妹妹那副娇羞难言的样子,皇帝知道,不管再怎么说,自己的妹妹都难改心意。 皇帝一阵心烦意乱,想来都是自己太过宠幸这个妹妹,小时候不管什么事都依着她的意思来,若是那时候对这个妹妹多加管束,恐怕现在她也绝对不会这般任性,每天缠着自己去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想到这里,皇帝不由得心中一阵庆幸:幸亏自己这个妹妹小时候没有说什么要星星要月亮这种话,不然就算是自己身为一国之君,星星月亮这种东西他也是拿不下来。 皇帝微微松了口气,决定趁着话题还没转向更加不可控制的风向时尽早把话题移开,这么想着,他叹息道:“说到陆云璟,他和安谨安姑娘间的事,朕又怎能不知。” 昭贵颇为不解道:“既然兄长您知道,那又为什么......” 皇帝说道:“你知道前段时间说的那个什么郡县制吧?” 昭贵公主点点头:“我知道,你说它是安谨安姑娘提出来的嘛。” 皇帝继续说道:“我只是把这个制度放在边境实验,你以为我真不知道这个制度对家国有利?这等事朕又怎能不知道。” 昭贵公主不解道:“那......你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皇妹啊,你可知我朝现在推行的是什么治国之法?” 昭贵愣了一下,然后道:“分封嘛,因为交通不便,故而将朝中信得过的大臣和皇室子弟分到各地进行统治,以方便治理。” 皇帝点点头道:“没错,你应该知道郡县制,它的宗旨是取消掉各个封疆大吏的特权,将行政之权完全收归中央,也就是朕的手中。” 昭贵依然不解:“就算是收归中央又有什么关系,值得兄长您这般担心?” 皇帝看看这个在政治上颇不敏感的妹妹,又叹了口气解释道:“现在朕只是把这个方法放在边关实行,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朕将这等制度放在全国之内实行的话,那又会引起怎样的波澜?” 不等昭贵细想,皇帝直接继续道:“那会让全国现在所有郡侯丢掉自己的领土,这种事就算是放到朕身上,朕都着实难以承受,朕会成为所有人的死敌,所有人都会想方设法要了朕的命。” “现在朝中已经有人意识到这所谓郡县制对自己的损害,也就是朕还没有强令各地实行此法,若是这个命令下达,现在朕都会面临无休止境的追杀。” “更不要提你了,你的安全都会是大问题。” (本章完) 还在找"画家萌妻:我家相公超凶哒"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四十五章 郡县制 “用的好,这是救国之法,若是用的不好,这将会是灭国之策,朕的根基将被拆得一干二净,整个天下都将被颠覆,眼下的平和将会彻底消失。” 昭贵听了目瞪口呆:“这么严重?” 皇帝点点头:“那是当然,这还仅仅是安谨自己想出来的一个方法,若是现在她都能想出这样的方法,以后若是她再想出些别的,更加优秀的治国之策,那又该怎么办?” 昭贵惊诧万分:“什么?” 皇帝继续道:“安谨姑娘有这等近乎变态的治国之策,而陆云璟则在领兵上有着无上的天赋,他在军中声望一时无两,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一对碧人结合到一起会有什么下场?” 不等昭贵惊叹,皇帝继续道:“若是他们心怀不轨,他们可是有足够的办法颠覆朕的统治。” 说着,皇帝再次重重叹了口气:“这样的人放在外面,换做你做皇帝,你能放心吗?” 昭贵公主被吓了一大跳,她讷讷道:“这样......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现在她仅凭基本跟儿戏一样的小画册都能搅得整个京都满城风雨,若是换做别的事情上,她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是朕有心拆散他们,朕可没什么信心把这等天赋异禀之人放在外面不管。” 昭贵叹了口气讷讷道:“可是,不管怎么说,人家也算是有情人,棒打鸳鸯这种事,不管怎么想都不好......” 皇帝也是一脸的烦闷:“这种事朕当然知道,还用你说,如果安谨是个普通人,就算是她是名门之后也无所谓,她无才一些,普通一些,朕怎会干出这种事。” 昭贵继续道:“可是那也犯不上干这种招人怨的事情吧,哥哥,拜托,你是皇帝欸,又不是搅屎棍,何必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皇帝闻言怒斥:“你这臭丫头,说谁是搅屎棍呢?有这么跟皇帝说话的吗!” 说着,皇帝气得站起身来指着昭贵公主斥道:“你这丫头,仗着朕宠幸你,总是这般没大没小,像什么话!” 昭贵古灵精怪地吐吐舌头,拉住皇帝的手摇晃着撒娇道:“诶呀,哥哥,皇帝哥哥,这种小事你就别往心里去了欸,你明知道小妹这也是无心之言。” 见自己的妹妹这副样子,皇帝宠溺地摇摇头:“算了算了,这种话只能私底下说你知不知道,若是当着众人的面你吐出这等大逆之言,朕就算宠幸你也得责罚于你,否则,朕的威严又何在。” 昭贵调 皮地吐吐舌头:“好了啦,小妹知道了。” 顿了顿,昭贵公主继续之前的话题道:“而且皇帝哥哥,你也知道你是皇帝,身为一国之君,难道还容不下自己手下有几个有才之人吗?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总该知道史上那些嫉贤妒能的君主的下场吧。” 顿了顿,昭贵公主继续道:“身居皇位,当有一颗包容之心呐,你说呢皇帝哥哥,你应该做的是一个让自己像一根导管,而不是只会搞事情的人啦,要团结自己能团结的力量,这样才能统治长久,你说呢?” 被自己的妹妹这么说,皇帝面上也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之色:“这种小事朕当然知道,还用得着你说。” 见有戏,昭贵继续说道:“对啊对啊,所以说嘛,安谨她颇有才气,就算是比起现在的很多名门才子都不落下风,有这样的能人处世,哥哥你应当高兴才是啊。” 皇帝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有些烦闷地摆摆手:“朕知道,容朕好好想想。” 见皇帝神色不愉,昭贵偷偷吐了吐舌头,悄声道:“皇兄,那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啊?” 皇帝无奈地摆摆手道:“嗯嗯,快回去吧,话说你这臭丫头,没事的时候能不能来宫里看看你哥哥我,我都快无聊死了,你也知道你那么多嫂子,我很无聊的好不好,总是为了那个叫云澜的臭小子,拜托到底谁是你哥哥,你能不能关心我一下。” 昭贵闻言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哈哈哈,哥哥不要说得那么过分嘛,人家也是很关心你的好不好。” 皇帝闻言颇为嫌弃地摆摆手:“去去去,我是你哥哥我还不了解你,臭丫头,赶紧回去吧。” 打发昭贵公主离开后,皇帝颇为无奈地揉了揉眉角,挥挥手对着一直候在外面的宫女道:“把参汤端进来吧。” 宫女端着汤碗进到御书房内,脸色有些犹豫道:“陛下,参汤已经有些凉了,要不要小人端到御膳房让御厨热一下?” 皇帝看了看宫女手中端着的汤碗,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行了,就这样就好了,幸苦了,下去吧。” 当下,挥走宫人后,他继续埋头处理堆积的公文。 当天晚上,皇帝回到寝宫之内,看看正在一旁服侍着自己就寝的皇后,皇帝忽然想起了白天跟自己的妹妹昭贵公主说过的话。 虽然说着他后宫之内嫔妃无数,然而实际上除了皇后之外,宫内的妃子也就只有一个,两个女人正好,彼此安安分分地后宫不会起火,自己在忙 于政务之余,也能够照顾地过来。 兴致忽起,他开口询问道:“对了,楚皇后,朕心中忽有所感,想要问问你。” 楚皇后闻言,颇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陛下,胸中生出些什么感想了?” 皇帝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楚皇后啊,近日在宫中过得怎样,还算开心吗?” 楚皇后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皇帝肚子里卖得是什么药,不由得开口道:“近日......近日情况还算不错,怎么了,陛下今日怎么有这等心思关怀臣妾了?” 皇帝笑笑:“呵,毕竟老夫老妻了,说起来,这么长时间,朕都没有好好关心过你,这不是今天突然想起来了问候一下?” 看看皇后脸上那有些勉强的笑,皇帝心中忽然没由来地一阵愧疚,楚皇后嫁入皇室这么长时间了,自己都没有好好关心过她,甚至连她开不开心都没有问过。 想起白天自己妹妹对自己的谴责,想起来安谨那个女人,皇帝忽然叹了口气,心下暗道:“还是算了,这家伙,有才气无所谓,天赋异禀也就算了,只要能把才气用到正地方,就没关系,不但于社稷无害,反倒会大有益处。” 见皇帝唉声叹气状,楚皇后不由得问道:“怎么了陛下,今天怎么唉声叹气的?” 皇帝摇摇头叹息道:“没事,今日的公务着实有些麻烦。” 想了想,皇帝犹豫了一下,把当天发生的事情挑着些有趣的地方跟楚皇后说了一下,昭贵公主说得没错,夫妻之间要多多交流才是。 至于安谨,还是算了,放过她就是了。 身为皇帝,当有一定的胸襟,除了自己之外,其余人都是下臣,自己要做的是好好引导利用他们的才华,而不是在一旁担惊受怕嫉贤妒能。 想通了这个关节,皇帝心中烦闷之意顿消。 第二天,皇帝不需要上朝,他在御书房对等候在一旁的侍从吩咐道:“陆云璟大将军今日在何处?他去军营了吗?” 皇帝忽然这么问,侍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皇帝笑着摆摆手:“算了,你去帮我外面的军营问问看,在的话叫他进来,我有事找他。” 侍从应了一声,匆忙驾车离开皇宫。 (本章完) 还在找"画家萌妻:我家相公超凶哒"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四十六章 暗嘱 皇帝吩咐下去后,侍从快步跑出皇宫,先去陆云璟的将军府拜问了一番,见陆云璟不在府内后,转向城外的军营中去。 通知到陆云璟后,陆云璟跟着侍从抵达皇宫,此时皇帝依然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见了面,陆云璟行过礼问候过之后,不由得由衷感慨道:“陛下您还真是勤于公事,每次见到您您都在御书房内处理公务,臣以为,您还是抽时间出去稍加休息为好,毕竟您一人肩上担着这偌大的国家,您应当保重身体。” 皇帝笑着摇摇头道:“你以为朕不想,切,要不是朝中杂事那么多,朕巴不得每天到外面的御花园中遛鸟。”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事多,乃是家国兴旺之兆啊,对黎民百姓来说,这可是难得的好事。” 陆云璟笑笑:“陛下说的是。” 君臣两人又笑着聊了几句天,皇帝话锋一转,向陆云璟询问道:“说起来,之前朕曾安排你和安姑娘负责的关于云澜云大将军的相亲事宜进展如何啊?” 陆云璟闻言微微笑着说道:“回禀圣上,相亲会相关事宜进展喜人,昨夜小臣回家询问安姑娘时,安姑娘告诉我说,仅仅是昨天一整个白天,云澜便与足足五十名与会女子见面会谈,虽然云将军没有一个满意的,然则小臣相信,只要持续下去,终有一日云将军会找到一名适合自己的女子共度余生。” 皇帝闻言也是微感惊诧:“一天之中连续和五十名女子相会?这可真是有些吓人,话说回来,安姑娘她这次总关征集到多少名女子前来与会啊?” 陆云璟迟疑半晌,微微想了想说道:“具体有多少人小臣也不甚清楚,然则根据昨日小臣亲临现场的观察来看,大概有两百人以上吧,其中看到了很多熟面孔呢,基本上京城中尚未婚嫁的适龄女子大多与会。” 皇帝闻言不由得万分诧异:“规模竟这般盛大,可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陆云璟则微笑道:“启禀圣上,安谨,安姑娘她就对此等煽动之事颇为擅长,有什么过失之处还请陛下原谅。” 皇帝倒是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无妨,这等小事,何足挂齿,原本朕就说过将此事全权交由安谨安姑娘来处理,事到如今,况且她的所作所为也全在礼法范畴之内,完全没有任何的违背之处,朕又怎会责罚于你。” 陆云璟微笑着叩首道:“陛下英明,谢陛下。”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满脸感怀之色道:“说起来,我们哥仨,现在除了朕之外,你和云澜都未有婚配,而这之中,朕还最为年 少,所以啊,朕身为三弟,自然也要为两位兄长的婚事操一下心。” 陆云璟愣了一下,再次叩首道拜谢道:“臣替云澜谢过陛下。” 皇帝微微笑了笑,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说起来,云澜的事情结束后,朕就该操心一下二哥你的婚事了,你可有什么意中的女子啊?” 陆云璟惶恐道:“臣僭越,小臣......”陆云璟犹豫了一下,然后坚定地说道:“臣目前暂无意中的女子。” 皇帝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只不过陆云璟跪拜在地上没有看到,皇帝继续道:“说起来,若是此次安谨能将云澜的婚事敲定下来的话,将来你的婚事朕也交由安谨安姑娘来处理如何?” 陆云璟闻言顿觉不解,他抬起头看了看皇帝陛下,然后叩首道:“臣谨遵上命。” 皇帝见状,不由得颇感无奈,回想起昨日昭贵公主对他说过的话,回想起昨晚跟楚皇后聊过的事,想起楚皇后脸上露出的久违的笑脸。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道:“陆将军啊,安姑娘,她可是一名才貌双全的奇女子,想来偌大的京都城之内,对她中意的青年也应该是有很多吧?” 陆云璟闻言心头一紧,但他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地说道:“对此事臣毫不知情。” 皇帝莫名地笑笑,然后道:“总之,陆卿家,对于自己的婚嫁之事也应当多多上心才是。” 陆云璟恭敬地说道:“感谢陛下关怀,臣谨遵上意。” 君臣两人又有的没的地聊了几句天,皇帝最后吩咐道:“行了,陆卿家,你接着去忙活你的事情吧,哦对了,你心里有个准备,接下来等云将军的事情一了,接下来就该你了。” 陆云璟愣了一下,然后恭谨地说道:“谨遵圣意。” 皇帝最后挥挥手,示意陆云璟可以下去了,陆云璟恭敬地问了声安,便离开了御书房。 皇帝待在房中,又批阅了好半晌奏折,待到大多数奏折批阅完毕后,皇帝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向恭候在一旁的侍从询问道:“说起来,楚皇后在哪里?” 侍从恭敬地说道:“回禀陛下,通常来讲,楚皇后此时当在御花园。” 皇帝站起身,想起陆云璟关于自己要多多运动的建议,于是吩咐道:“走吧,去御花园看看吧。” 拉近关系的方法有很多,只需要把自己在面对那些下臣时的心性手腕拿出来一点,刨除其中的功利之心,想要挽回彼此间的感情。 虽然不是很愿 意承认,但是根据实际情况来说,这么多年来,自己对后宫中的两名妻子确实是有些冷淡,甚至是冷漠了。 陆云璟出了皇宫之后,心中对于大早上的这次会面着实是一头雾水,回想着大清早和皇帝见面后所经历的一切,直到现在他都有些不解。 大清早,皇帝把他从军营中叫出来,就是为了简单地询问了一下那个所谓的相亲会的进程? 身为堂堂九五至尊,怎么可能会对这种无聊的小事感兴趣,而且他完全可以派个随身的小随从就足够了,就算是考虑到彼此多年来的交情这点也着实有些不寻常。 皇帝此举究竟有何深意呢? 坐在车架上,陆云璟揉着有些发紧的眉心细细思虑着,忽然,他想起最后皇帝对他说的几句话,那种提点和暗示之意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提点让我好好把握机会娶了安谨? 拜托,皇帝什么时候还开始兼职月老了?这一天天的,除了让云澜去相亲之外,再还要安排自己的相亲?这是干什么。 不管陆云璟怎么想,他都搞不清这里面究竟潜藏着些什么玄机,陆云璟都颇有些头疼,完全搞不清楚,经过幽思楼时,陆云璟忽然心头一动。 军营中已经没什么事了,就算是有也只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杂事。 看看等候在幽思楼外的大群女子,陆云璟心头一动,正巧闲来无事,干脆去那里看看好了,看看安谨今天给云澜那臭小子安排的相亲会。 一想到云澜那副被安谨牵着走的样子,陆云璟就大笑连连。 陆云璟掀开马车帘,对车夫吩咐道:“你自己回去吧先,我在这看看。” 车夫恭敬地点点头,驾车离开,陆云璟顺着后门走进幽思楼内,而此时云澜正勉强地摆出一张笑脸,对着面前一名奇丑无比的女子笑着说着话。 陆云璟隔着门帘向室内小心地看了看,认出那是当朝宰辅的嫡女,宰辅那可是权倾朝野的朝中大员,就算是比起周毅来说都是不落下风。 以云澜的家世背景来说,固然不惧他宰辅,但是惹出来无端的矛盾也是毫无意义,宰辅嫡女的丑陋乃是京都城内人尽皆知的事,亏得云澜能维持着笑在她的一脸痴笑面前待那么长时间。 待到好不容易把宰相嫡女打发离开后,云澜一副脱力状瘫软在桌上,他对着安谨有气无力地说道:“拜托说好的为我着想帮我筛选参与者的名单呢,再怎么说这也太过分了吧,她长得那么丑,我就算是眼睛瞎掉了也不可能看得上她啊。 ” 安谨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状说道:“你以为我想啊,那天本来在看到她来的时候我就行hi想要拒绝的好吗,还不是身边的助手告诉我说,她是当朝宰辅家的嫡女,我才会把她的名字列入其中。” “你背后有着偌大的云家都不敢招惹她,尚且对她好言相向强颜欢笑,何况是我这个背后一点势力都没有的人,拜托别闹,我哪敢啊。” 云澜依旧疲惫至极地说道:“拜托下次你能提前跟我说一声吗,这种事,这种事实在是太累人啊,比我去军营训练一年都要累好不好。” 安谨也是喘着粗气趴在桌子上道:“拜托你以为我想吗,要不是皇帝吩咐下来这些事,你以为我会管你结不结婚,拜托你是云家大少爷,你要是早早结了婚何苦今天在这受苦,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你说说你,一天到晚你就知道找女人玩女人,之前还跟我扯什么钱权交易,你情我愿?” “拜托你都这么大了,就不能老老实实找个女人结婚成家立业吗,一天天的。” 云澜疲惫万分道:“你给我安排的相亲会密度简直比我老爹安排的还高,相比之下我老爹那简直是天堂了好嘛。” (本章完) 还在找"画家萌妻:我家相公超凶哒"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四十七章 策划 两人趴在桌子上喘息半晌,云澜看着安谨那一脸疲惫的样子,试探性地问道:“要不,安姑娘,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吧?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你累我也累。” 安谨喘了口气道:“那你去跟外面等着的那群女子说吧,她们可是大清早就在这排队等着了,而且等了足足一整个早上,她们心中的怨气可想而知,而我......我可不想去面对她们,你想休息我没意见,不过你得亲自去跟她们说。” 云澜一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那种窘境,浑身不由自主地狠狠打了个寒战,他急忙摆摆手:“算了算了这种事,我还是算了,这种事我可干不来,外面那群女人还是交给你来应付比较好。” 安谨极为不屑地撇撇嘴,看了眼自己手中拿着的名单副本,沉思好半晌,然后说道:“虽然这是一大早,虽然我们才刚刚来这里不久,虽然你才仅仅见了四名女子,不过我想我今天可以休息一下。” 安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虽然,听得云澜一脸懵逼,他瞪大眼睛说道:“等等等等,别一口气说那么多,为什么现在可以休息,而且既然现在可以休息了为什么我我们还在这待着?” 安谨神秘地笑笑:“当然可以休息了,因为名单上基本上所有富家女子你都已经见过了。” 云澜愣住,支支吾吾地问道:“什......什么?” 安谨瞬间精神满满猛地一拍桌子高声道:“你真的以为这两天你所见过的女人都是随机见的吗?开玩笑,当然不是,本小姐怎么可能会干这种明显很弱智的事?” 云澜已经大脑彻底当机,他呆呆地顺着安谨的话往下问道:“名单,名单之中有什么玄机吗?” 安谨兴奋地对云澜说道:“废话,当然有!这两天你见到的基本都是一些你惹不起的家伙,或者是惹得起最后也会因为实在是太麻烦太得不偿失而最后连你自己都要后悔地扇自己耳光。” “当然,为了防止这种事的发生,本小姐可是精心将顺序安排好,接下来那些你还没见过的女子嘛,你要是想不见就算了。” 听安谨这么说,云澜瞬间来了精神,他当即兴致勃勃道:“怎么?我可以走了?” 安谨站起身用力拍拍手,门外等候的侍从推门进来问道:“安小姐有何吩咐?” 安谨淡淡道:“第二阶段的计划现在开始!” 侍从微微挑了挑眉应道:“遵命!”说着,侍从快步跑了出去,只剩下云澜一脸的懵逼,待到侍从出去之后,他颇有些羞恼地对安谨 说道:“拜托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除了我这个当事人本身之外?” “拜托你能告诉我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安谨笑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你别着急,待我细细道来。” “刚刚跟你说过了,名单都是我详细给你安排好的顺序,那些你必须郑重亲自接见的女子这两天你已经全部见过,剩下的都只是一些门不当户不对的,对你来说算是有些攀高枝的女子了,对于她们嘛,你可以随便应付一下就好。” 安谨耸了耸肩:“反正你也对她们不感兴趣,也绝对不可能跟她们发生点什么。” 云澜急忙如蒙大赦般重重地点头:“对啊对啊,就是就是,反正也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干脆点我们直接略过好不好?” 安谨撇撇嘴:“别闹,你在想什么,怎么可能会给你略过,本小姐给你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干脆点让你跟剩下的所有人一起吃个饭,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云澜依然不解:“跟所有人一起吃个饭?” 安谨微笑着点点头:“那是,不然你还想怎样,直接跑路吗?想都别想啊,你都把人家找过来了,连个面都不露,就想把人家打发掉,这么干合适吗,你也不想想。” 云澜匆忙地点头如同捣蒜:“当然合适,怎么可能不合适,照你的话说,她们都是一些小家小户的女子,本少爷背后可是有着云家将军府做后台,说句不好听点的,她们能奈我何?” 安谨站起来,猛地拉起来云澜向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当然不行,这件事你想都别想啊,她们可是都知道你的这场相亲会乃是皇帝陛下的口谕,你就这么直接把人家全部放鸽子,不怕她们到时候在皇帝面前说你坏话?” 云澜闻言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谨则继续慢悠悠道:“本小姐可是已经大发慈悲给你省掉了好多事了好不好,你就不要还在这里不知足地抱怨了,要不然还是让你按照之前的模式,不断地跟女人会面不断地交谈?” 云澜闻言狠狠地打了个寒战,急忙拒绝道:“算了算了,算了安姑娘,那些话就当我没说过吧,就依着你的意思来好了。” 眼见云澜认怂,安谨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这还差不多,赶紧地!跟我去外面的正厅接客!” “接客......”云澜大感无奈地重复着,跟在安谨身后向外面的大厅走去。 一番寒暄,安谨向依然等在外厅的所有女人说明了 接下来的安排后,便笑着转身向内间走去。 云澜急忙拽住安谨的衣袖悄声道:“喂喂喂!你要去哪?你不在这这种场合我又该怎么应付?我哪能应付得了这种事?” 安谨也小声地说道:“我当然要走,拜托我在这干嘛,她们想见得到人是你,又不是我,你找我干什么,真实的。” 见安谨这么说,云澜忽然间有些焦急,他急忙道:“拜托,这可是你弄的什么相亲会啊,你这个主持人跑掉了我哪能应付得来!” 安谨却坚持:“你才是!拜托你才是主角好吗,你也知道这是你的相亲会!现在这相亲会已经步入尾声了,你就下去,跟所有人在一起简简单单地吃个饭就好了,拜托云大将军,这种事你很擅长吧,游走于女人之间,简简单单地跟她们吃点东西,简简单单地笑一笑,然后就完了,今天就是你最后的一场相亲,我保证,以后我也不会再拿这些事来烦你了。” 云澜愣了一下,然后喜出望外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再来烦我了?” 安谨神色匆忙地点点头:“没错没错,现在,快下去吧云大将军,姑娘们已经等不及了,你这个主角就快点入场吧!” 云澜看看栏杆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咬了咬牙点点头应下来:“行!我就听你一次,你给我记好了!” 说着,云澜快步跑开,安谨同时离开,转回幽思楼的内部小间,不过是另外一间,里面,昭贵公主正坐在其中,面上带着一只纱巾遮掩面容。 见安谨走进来,昭贵公主微笑着问道:“情况如何安姑娘?云澜那家伙还好吗?” 安谨微微笑着点点头:“他的情况还不错,我刚刚把他打发下去跟剩下的那些姑娘们一起会面,正巧他看起来兴趣缺缺,对所有这些姑娘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 昭贵公主轻轻掀开脸上挂着的面纱,抿了一口放在自己面前的热茶问道:“那么,安姑娘,依你来看,云澜他有可能会和前去相亲的诸多女子中的一人走到一起,发生点什么吗?” 安谨看看昭贵公主,肯定地摇了摇头道:“不,绝无可能,公主殿下,不是小女夸口,近几日不管云将军在跟哪个女子会面时,他都是一副漫不经心无所谓的样子,大概是他对相亲根本毫无兴趣,这才若不是有皇帝陛下的口谕压着他,我估计他都不会来这里。” 见安谨这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昭贵公主微微松了口气,终于,她脸上一直徘徊的那丝紧张和郁结之色消去,她轻轻拍了 拍胸口,面色稍显宽慰道:“那就好,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安谨笑笑,有些不解地询问道:“可是,公主殿下,既然您对云澜云将军有意,何不直截了当一点,我想,如果你直接点说出来的话,对你和云澜都会很有利。” 昭贵公主闻言脸色一红,她讷讷道:“说是那么说,但我是公主欸,这种事,我怎么好亲自开口,开口了的话对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什么好处,我想嫁给,但是仅仅是我想是不行的,要云澜自己努力。” 安谨不解道:“他自己努力?” 昭贵公主点点头:“对啊,我想是绝对不行的,必须要云澜来拼命才行。” 说着,昭贵公主微微叹了口气道:“对啊,生在皇家之中,就是这样,我们甚至很难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说起来你有没有什么好点的办法啊,安姑娘,一直以来你鬼点子都那么多,有什么好点的办法能让云澜那家伙主动一点吗,就这么一天天地在这看着他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说实话我心里着实不舒服啊。” (本章完) 还在找"画家萌妻:我家相公超凶哒"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四十八章 交错之心 “你赶快帮我想想办法让云澜那个家伙主动一点好不好,我这么天天就在这等着他,实在是很难受啊。” 昭贵公主颇有些迫切地对安谨说道,安谨看着昭贵公主那有些难过的面孔,不自觉地,安谨心间也涌出一股难过之意,她开口道:“没关系昭贵公主,我来帮你想办法对付云澜那家伙,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只要有心,不管是什么事都是一定能办得成的!” 昭贵公告中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郁郁之色一扫而空,捏起小拳头用力地晃了晃:“没错,好一个世上无难事!区区一个云澜罢了,还能难到本公主不成?那么安姑娘,本公主应该如何调教他呢?” 调教...... 安谨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她不由得在心中吐槽:公主大人这都是从哪学来的用词啊,调教...... 不过,这种事她自然不能当面对昭贵公主言说,而且当前昭贵公主也最多算是慌不择言。 安谨当下凑到昭贵公主面前,一脸神秘之色地说道:“公主且附耳过来,听小女慢慢道来。” 见安谨这副样子,昭贵公主内心也是玩性大发,她配合着凑过来听安谨说道:“公主殿下还记得我之前送给您的那套《初心》的画本吧?” 昭贵公主点点头道:“记得啊,本宫看得心里痒痒,甚是喜欢呢,怎么,我照着那上面的来就行?” 安谨点点头:“没错,我觉得啊,公主殿下您只需要照着我送给您的小画册上的那套法子去对付云澜,不出几个回合,保准他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 昭贵公主眼睛一亮,急忙问道:“快快快,好好跟我说说,我该怎么做?” 安谨神秘一笑,悄声说道:“公主殿下,您只需要这样这样......” 昭贵公主小鸡啄米般不断地点着头应着,屋内响起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声宛若小恶魔的窃语,在房间中不断响起。 安谨跟昭贵公主交谈许久,昭贵公主才坐着车架悄然离开,安谨心中也是微微松了口气,虽然昭贵公主亲和,但是她毕竟身为皇族,谈起话来,身上那份生长在帝皇家的气势却依旧令安谨感到压抑。 松了口气的安谨在幽思楼内随意地转着,去大厅看了看云澜,只见云澜被一群姑娘围绕在中央,正举着一杯酒一边啜饮一边高歌,看上去活脱脱一副喝嗨了的样子,安谨在角门旁趴在门框上瞅了两眼,在云澜发现他之前便快速离开。 这种酒肉花丛的场合还是交给深蕴 此道的云澜自己去解决为好,而且刚刚在楼内搜寻跑路的云澜的下落时,安谨无意间经过窗口时瞥到陆云璟的马车好似停在外面,想来是陆云璟办完公跑过来看热闹。 之前昭贵公主拜托自己让自己帮她抓住云澜的心,自己跟昭贵公主商量出一套计策来,这套计策需要有陆云璟的配合才能达成,正巧此时陆云璟也在幽思楼内,就一并将打算跟他说一遍,省得到时候再折腾。 不出所料,在楼内没找多久,安谨便在楼内三层一间空着的雅间内找到了陆云璟,他居然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见到陆云璟如此懒惰,安谨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心下颇为恼火:感情老娘在外面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你这家伙趴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情绪一时间的恼怒令得安谨推门的动作有些猛,开门声有些大,敏锐的陆云璟登时醒来,而安谨在注意到陆云璟有些黑的眼袋,忽然间勇气的恼怒的情绪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略略的不好意思。 安谨笑了笑,打着哈哈问道:“啊,陆云璟你在这啊,我以为是哪个下人在这偷懒睡觉来着,没想到是你啊,啊哈哈。” 就连陆云璟这种对人情世故极为迟钝的家伙都能看得出来安谨这家伙在打哈哈瞎扯淡,他皱皱眉头,慢吞吞地坐起来打了个哈欠,然后问道:“所以,接下来你跑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啊?” 安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走进房内关上门坐到椅子上说道:“嗯......事情是这样,陆云璟你也知道昭贵公主对云澜云将军有意对吧,昭贵公主恰好刚刚来这里,拜托我帮她一下。” 陆云璟一脸莫名之色地问道:“我是知道昭贵公主对云澜有意,但是你又能帮他做什么?” 安谨神秘地笑笑:“这是我们女孩子家的秘密,想要知道的话你就去问问昭贵公主吧,反正你们是好朋友不是吗,我可不能告诉你。” 陆云璟闻言脸色一滞,然后颇为不耐烦地摆摆手:“算了,反正都是你们女孩子家的事,说出来了我也不感兴趣,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打算告诉我还过来找我干什么,有什么事?” 安谨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是这样,过几天我们打算出去游玩采风什么的,在京都城早有耳闻,郊外的那座桑山景色甚是优美,可惜近日却一直为杂事所扰,一直没什么机会前往,恰好这次昭贵公主牵头举办踏青会,明天云澜那边的相亲会也算是结束了,你要一起去吗?” 陆云璟闻言神色略微有些迟疑,脑海中回想着近日来处 理的军营中的政务,不过忽然间他留意到安谨脸上那副好像是娇羞的神情。 嗯?安谨这家伙,难不成是想借此机会跟我说些什么? 陆云璟心中闪过这样的疑问,安谨等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听到陆云璟的回答,忽然间心头有些不耐烦,于是她开口催促道:“拜托,你是去还是不去啊,这点小事有什么可犹豫的,果断点好不好。” 陆云璟也是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拜托,我可是将军,要考量的事很多的好不好,凡事总要有个轻重缓急,游玩这种事哪能跟军国要务相比拟。” 安谨瘪瘪嘴道:“好好好,你的军国要务最重要,那我就去告诉昭贵公主说你不去了啊?” 见安谨要走,陆云璟急忙站起身叫住她:“等等!谁说我不去了?我只是说我在考虑,思考!” 安谨顿住脚步,站在门口回过身来笑着看向陆云璟,陆云璟忽然感觉安谨的目光异常耀眼,宛若这有些昏暗的小屋中升起的太阳。 陆云璟微微侧开头,避开安谨的目光微微点着头说道:“我去!正巧近日来军务被我处理地七七八八,没什么难缠的事了。” 安谨笑着在原地转了个圈,裙裾翻飞状若彩蝶,一时间女性的幽香充斥满屋,陆云璟深深地吸了口气,安谨笑着说道:“那么云澜的将军府就交给你去通知了啊,哦,对了,有件事你得提前知道。” 陆云璟回过神来不解地问道:“哦?什么事啊?” 安谨神秘地笑笑:“这个踏青会是昭贵公主举办的事,你绝对,一定不能告诉云澜。” 陆云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哦?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安谨闻言顿觉无奈,她伸手指着陆云璟的鼻尖颇为不满地指责道:“拜托你能不能有点自觉,你明明知道人家昭贵公主对云澜有意,你还问这种蠢话,总之,你要是去的话就必须听我的!” 见陆云璟还在发呆,安谨颇为不满地掐着腰娇斥道:“别管那么多了!总之绝对不许告诉云澜,听到没?” 陆云璟依然有些木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见安谨那副坚决的样子,他点点头应和道:“行行行,我知道了,肯定不会告诉云澜的。” 说着,安谨摆摆手,转身离开:“那我就走了,相亲会还有些事要忙,我就先走了。” 陆云璟木呆呆地点点头:“嗯,好的,你去忙吧。” 安谨转回厨房,此时时间已经接近中午,而云澜那家伙却还在不停的跟厅中的女子宴饮高歌, 安谨是时候需要担心一下自己和府内其他侍从的饮食了。 安排好这一切,时间已经是下午午时末,安谨和一众侍从坐在后面的偏厅狼吞虎咽地吃完东西后,隐隐间听到大厅中的喧闹声已经弱了下去。 没过多长时间,忽然有侍从进来禀报:“报告安小姐,云澜云将军已经和来访的诸位小姐结束了宴饮,此时诸位小姐已经纷纷回府。” 安谨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行吧,让她们自行离开好了,我可不想再跑出去招待一番,对了,等下云澜......啊不,云大将军忙完之后来告诉我一声,我还有事要和云大将军商议。” 侍从恭敬地点了点头然后便退了下去,安谨叫住她们:“等下小姐们都离开之后你们也进来吃些东西换班休息一下吧。” 侍从愣了一下,然后眼中流露出一丝真切的感激之意,应声领命退下。 没多一会儿,侍从来报,说云澜云将军已经将所有的女子送走,安谨站起身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对同在屋中吃着东西的众位侍从说道:“好了!接下来该我们去外面工作了,让顶在外面的诸位回来休息吧!” 说着,安谨招呼着众人离开了偏厅,在大厅之中见到云澜时,他正一脸吊儿郎当地坐在一张桌子上,满脸痞相地叼着一根鸡腿啃着。 见安谨进来,他摆摆手问道:“怎么样,安谨,这就算是相亲结束了吧?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事情,接下来我不用再参与这种相亲会这类的事情了吧?” 安谨忽然间意识到之前跟昭贵公主所商议的那个计划中,唯一的一个缺陷,而且是之前完全忽略掉的,致命的缺陷。 云澜这个家伙虽然跟自己有说有笑,平日里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但是安谨明白,云澜这家伙性格极为古怪乖张,这次相亲会也是如此,若不是有皇帝的谕令在此,自己绝对连云澜的影子都抓不到。 见云澜神色间有意无意所流露出来的不耐烦的神情,安谨忽然之间有些犹豫,不知道究竟该用何种方法拉住云澜。 忽然间,她心头一动,计从心来,既然只有皇帝陛下的口谕能够压得住云澜,那么就假借皇帝之名来压着他好了,反正这家伙也会屈从于此。 安谨计从心生,眼睛转了转,然后笑着开口道:“呐,那是当然没有,之前皇帝陛下吩咐下来的口谕可是说让你这一个月都要听从我的安排,陛下为了你的婚嫁大事,可是操碎了心啊。” 云澜闻言登时垮下脸:“什么?这种跟闹剧无异的事还有继续?” (本章完) 还在找"画家萌妻:我家相公超凶哒"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四十九章 郊游 安谨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那是当然,我想啊,既然最近这几天你一直在忙于这些事,你也是,我也是,一天到晚都在为这个相亲会忙得要死,说实话最近我连饭都好像没有好好吃过。” 云澜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道:“哈,你也知道累的要死,知道累你还弄出来这么一出事,搞得我们所有人都心神俱疲,你说说你,干嘛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啊。” 安谨颇为不屑地撇撇嘴:“废话,我要是不这么干就该被皇帝陛下直接拉出来把脑袋砍掉了!” 见安谨这么一副认真的神情,云澜也是吓了一大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讷讷道:“这样嘛,啊哈哈哈,我之前可是不知道啊,既然有皇帝陛下的谕令在,那就还是听你的好了。” 云澜虽然桀骜不羁,但他可不是笨蛋,皇帝陛下那人看起来挺好说话,但一国之君言出必践,他说出来的话可绝对不可能逆转。 被这样的命令压住,他云澜也必须遵从。 见云澜同意,安谨想了想然后说道:“既然这几天我们累得不行,那么明天我们一起初期放松一下好了。” 云澜不解道:“出去放松?”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然后问道:“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还想要给我安排这么一出相亲会吧,拜托这两天我都快累死了啊。” 安谨笑着摆摆手:“别闹,怎么可能,我又不是自虐狂,谁会一天到晚安排这种事来折腾自己,放松啦放松,我不是之前说过了,明天要好好放松一下才好。” 云澜依然有些不放心,他继续问道:“你确定吗,真的是去休息不是去接着给我安排相亲?” 安谨拍打着胸口道:“放心好了,放心吧,我答应你就是,肯定不会再给你弄什么相亲的。” 云澜讷讷应道:“这就好,那,明天要怎么安排?” 安谨想了想,开口说道:“明日辰时吧,辰时我会跟着陆云璟去你那边找你,你在家准备好要带出去的食物和饮水就好。” 云澜点点头,颇为疲惫道:“好的,我知道了,那今日若是没事了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安谨想了想,然后开口道:“这就回去吗?幽思楼这边也有房间可以休息,陆云璟也在上面睡觉,大家难得一见,要不要晚上一起吃个饭聚一下?” 云澜微微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这种事,反正明天不是也要去郊游,到时候还能再见面也不迟,你也看到了,最近这段时间来,我们所有人都是累得不行,不光是你我, 陆云璟他也是,不然你以为他内力如此深厚久经锻炼之人,怎么可能会在大白天的就跑去睡觉,要知道在此之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安谨却有些发愣:“什么?” 见安谨不明白,云澜摆摆手,也没有详细为她解释,直接开口道:“还是算了,你现在不明白,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我们都很累了,聚会什么的,明天再说吧,现在我们要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虽然安谨不明白,但是她见云澜语气中的严肃之意,也不由得依着云澜的意思点点头应道:“那好吧,今天就到此为止。” 她对着身旁恭候的侍从挥挥手道:“你去送一下云将军。” 在侍从的恭送之下,云澜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一声不吭地打发走自家的仆人,回到自己的书房中从抽屉里的暗格之内取出了一封信札,看着上面那娟秀的字体,重重地叹了口气。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谁又愿意去跟那些胭脂脂粉之人有什么来往。 但是不行啊,其间隔着的阻碍,就算是凭着他云家背后的势力也是办不到,也无法将其跨越。 云澜心中闪过的忧思宛若翩云,划过半空却不留下丝毫痕迹,拿在手中的信笺他看了一会儿,便将其放了回去。 确实如安谨所言,思念这种东西,如果没有实际的努力行动的话,思念再怎么浓厚也是毫无意义的存在。 还要等等,在等等...... 云澜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坚毅之色,此时此刻,他的面容前所未有地坚强。 将云澜送走之后,安谨指挥着侍从将有些狼藉的餐厅收拾干净,时间已经到了申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陆云璟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问道:“怎么,相亲会已经彻底结束了吗?云澜他回去了吗?” 安谨点点头:“是啊,他回去了,我这里马上就收拾完了,你稍微等我一下吧,我想坐你的车架回府。” 陆云璟点点头,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道:“好的,那你快点吧,我在外面等你。” 将一切收拾完,安谨跟着陆云璟回到将军府,将今日跟云澜商议的结果告诉了陆云璟,陆云璟沉吟半晌,点点头应道:“行了,我知道了。” 第二天,安谨依照事先跟云澜所约定的时间坐着车架和陆云璟一同前往云澜所居住的将军府。 将依然打着哈欠的云澜从府中拽出来时,安谨笑着嘲讽道:“啊云将军,啊不,云大懒虫,这都日上三竿了,你居然还在睡觉吗?” 云澜颇为不屑地摆摆手:“去去去,小丫头知道些什么!本将军可是忙于军国要务,为了全国上下的安危鞠躬尽瘁啊,你知道什么。” 陆云璟见两人这么亲热地调笑,心中顿时大为不爽,他颇为不屑地对云澜说道:“你是白痴不成?约好的时间居然还耽搁,能不能抓紧点,拜托今天我们还有足足十多里的路要跑啊!” 见陆云璟发怒,云澜微微吐了吐舌头,神情颇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啊哈哈,知道了陆大将军,我这边都准备好了。” 他挥手招出事先准备好的装载着准备好的食物和清水,自己坐到车子上跟在陆云璟和安谨的车架之后。 事实上,在此之前安谨连桑山的名字都未曾听说过,还是之前昭贵公主在跟她商讨计划提起时才知道京都附近居然还有这等去处。 没想到,路走到一半,却被一个看上去华丽万分却不认识的车架拦住。 陆云璟看了看安谨,悄声问道:“这就是你和昭贵公主所商议的计划吗?” 安谨竖起一根手指悄声道:“嘘,不要说话,让在前方的云澜处理这件事吧。” 说着,安谨神秘一笑:“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在队伍最前端的云澜忽然被拦住心头大为不爽,他走下车吆喝道:“拜托拜托,你们是谁啊,不知道今日本将军出行吗,连云氏大将军的车架都不认识了吗?居然敢拦我!” 前路被阻,不管是换做了谁心情都不会好,更何况,近几日来云澜被安谨安排的相亲会搅地颇为烦躁,既然双方都是贵族子弟,自己稍微嚣张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换个角度来说,嚣张反倒是弟子间交流的基本。 挡在自己面前的车架门帘掀开,出来一个面挂纱巾的女子,女子清亮的声音在有些杂乱的管道上响起:“呦,这不是云澜云大将军吗?” “许久未见,云大将军你可是嚣张未吉安啊。” 听到这个声音,云澜背后霎时间惊出冷汗,当即,他心下大叫不妙:开什么玩笑,她怎么过来了?这个出行本就是预谋好的吗? 安谨这家伙!云澜颇有些恼怒地回头看了看在队伍后方的车架,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 而挡在云澜面前的女子可没有就此放他离开的打算,她继续说道:“云大将军,今日你这是打算去哪快活啊?” 云澜无奈地转过头来看向面前的女子,恭谨地跪下来说道:“臣云澜为昭贵公主请安。” 昭 贵公主微笑着问道:“云爱卿平身,今日你这是想去哪游玩啊?” 云澜恭敬地说道:“回禀公主殿下,今日臣和好友陆云璟陆将军相约,今日一同前往桑山进行踏青。” 昭贵公主眉头微微挑了挑:“哦?是这样吗?” 陆云璟此时也和安谨从车架上走下来向昭贵公主请安,昭贵公主开口询问道:“是这样吗陆将军,今日你和云将军出行游玩的话,带上本公主如何?” 陆云璟闻言倒是颇有些犹豫,而不等他开口说话,云澜率先开口道:“这恐怕不妥啊,昭贵公主,您可是公主的千金之躯,这么擅自出行的话,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小臣可就是罪该万死了啊!” 陆云璟见昭贵公主这么说,他也沉默单膝跪倒在地不说话,反正今天这场闹剧都是安谨和昭贵公主商议好的事,他陆云璟根本不想参合到这种事情里面,袖手旁观就好。 昭贵公主却满脸不在意地说道:“没关系,本公主今日本就是微服出行,去哪里都没关系无所谓,反正本公主正闲的无聊,跟你们一同前往游玩一番也是颇为有趣。” 云澜张张嘴,想要拒绝,但安谨此时却站起身来说道:“没关系,你就答应下来吧,有公主摆驾前行,我等甚感光荣。” 说着,她还轻轻扯了扯同样跪倒在一旁的陆云璟,陆云璟反应过来然后说道:“没错没错,公主殿下若是能同行的话,我等定会光荣万分。” 眼见两人这么坚决,云澜也不好出言反对,昭贵公主摆摆手,对着跟随自己而来的侍从吩咐道:“本宫的安全就交由云澜云将军和陆云璟陆将军来负责好了,你们不必再做跟随。” 昭贵公主带来的侍从见公主这般吩咐,于是恭敬地领命,赶着带过来的车架回府。 赶走一众随身侍从,昭贵公主看了看跪倒在地的安谨等人,然后笑着对安谨说道:“安姑娘,本宫就暂且和你同处一架车马吧。” 安谨笑着行礼:“求之不得。” 两人笑着一同走到之前安谨和云澜一起坐着的车架上,撇下云澜和陆云璟依旧跪倒在地。 云澜和陆云璟两人面面相觑地彼此看看,还是陆云璟率先站起身来开口道:“云将军,我们也别跪着了,赶紧起来吧。” 云澜依言站起身,颇为不爽地说道:“拜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昭贵公主为什么会跑到这来凑热闹。” 陆云璟率先走上车来道:“谁知道公主殿下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公主殿下想要去就去呗,我们身为下臣也没什么资格去干涉。” 云澜一脸的憋闷:“话是这么说......但是......” (本章完) 还在找"画家萌妻:我家相公超凶哒"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五十章 外出 一路上,在马车中云澜就没有过好脸色,而安谨则和昭贵公主坐在后面跟着的那辆马车上有说有笑,云澜坐在前车听到了不由得有些埋怨地对陆云璟说道:“你怎么能让昭贵公主跟过来,她可是公主的千金之躯,她跟过来了,我们哪还能玩得舒心?” 陆云璟闻言也是顿感无奈地说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再怎么说她昭贵公主都是贵为公主之身,她想要做些什么,就算是她哥哥,当今的皇帝陛下都拦不住,更何况是你我呢。” 这么说着,云澜的脸色登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像个贵妇一般慵懒地趴在窗框上,甚是无奈地摇晃着下垂的手臂。 没多久,车队浩浩荡荡地赶到了桑山,下了车,安谨不由得感慨道:“啊,特权阶级还真是好啊,想要出去玩居然能拉起这么大的阵势,这可......真是太舒服了。” 安谨一脸的陶醉之色,一面看着眼前美丽的风景一面自言自语着。 也确实如安谨所言,这次陆云璟和云澜想要到桑山来游玩足足扯起了十八辆马车,而其中真正的主人算上昭贵公主在内也不过只有四人而已。 陆云璟从前面走过来对安谨说道:“切,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呢,明明都是一脸的陶醉和享受之情。” 安谨哈哈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说的也是,所以,你这个家伙也该尽一下地主之谊了,桑山看起来这么大,哪里最好玩啊。” 陆云璟看着满脸兴奋的安谨,有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比起那些事,现在你还是来帮忙选一下要带走的东西为好吧,这边足足有十四辆大车上,都装着食物和清水,还有一些出来踏青所必须用到的东西,想要全部带过去是不可能的事。” 安谨笑着点了头,跟昭贵公主打了声招呼,便跟着陆云璟走过去到那些装载着货物的车架旁跟着他一同选择着等下将要带走的东西。 昭贵公主则趁机笑吟吟地走到云澜身边,笑着询问道:“呦,云大将军,大好的出行时光,应该很高兴才是,怎么你看起来心情不是太好呢?” “怎么,是不欢迎本公主吗?” 云澜闻言顿感无奈地勉强笑笑:“公主大人哪里的话,小人怎么可能会不欢迎公主殿下呢,只不过是小人想起了一些比较难以处理的公务罢了,跟公主大人没什么关系。” 昭贵公主笑笑:“这样么,对了,最近本宫听闻你在京都城之内一直在参与什么相亲会,怎么样,有找到心爱之人吗?” 云澜心中大感无奈地吐槽:“ 怎么自从我开始参与这个相亲会开始,身边的所有人都变成了管家婆呢,是个人都会问我有没有找到心爱之人?拜托小爷我有没有找到心爱之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看了看昭贵公主那张如花般的笑靥,云澜无奈地微微摇头:“啊......还真是有点关系。” 昭贵公主见云澜那家伙面色阴晴不定地在那一个人皱着眉头想着什么事,她不由得开口询问道:“怎么了云将军,身体不舒服吗?” 云澜回过神来,神情恭谨地说道:“啊,并非如此,回禀公主殿下,看起来这几日安谨姑娘精心安排的相亲会没有起到应有的意义呢,本将军不才,没有跟任何一名女子来电啊呢。” 昭贵公主眯起眼睛微微笑了笑,恰在此时,安谨和陆云璟准备好了将要携带的东西,走过来对云澜和昭贵公主说道:“公主殿下,我们已经将要携带的东西准备好了,现在就出发如何?” 被安谨这么一说,萦绕在云澜和昭贵公主之间的那丝莫名的情绪登时消失不见,昭贵公主转过身来整理了一下被清风吹乱的丝发然后说道:“当然可以,现在就出发吧,不过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何处呢?” 陆云璟走过来接过话茬说道:“前段时间我刚巧在带着部队来山中训练的时候发现了一处温泉,地方不大,但是景色着实是不错,我们四个人用是足够了,所以昨日听安谨安姑娘提起要来此地游玩时,就想到了这个去处。” 昭贵公主点点头道:“那就随你们安排啦,本公主今天只是来访此地的客人,客从主便嘛,今日本公主就全听你们的安排了。” 陆云璟恭敬地说道:“那小生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他指挥着一同前来的侍从将选好的物品搬上一架整理出来的大车上,派了一队人在前方开路,自己和安谨昭贵公主等人一同跟在后面前行。 他上次是带着部队前来此地训练,所以车马这种比较笨重的东西还是能开进山内的,更何况,事先知道此行将要翻山越岭,陆云璟此次选派的都是家中一些身强力壮的军中卫士。 一路上,陆云璟和云澜走在前面随意地说着些什么,而安谨和昭贵公主则走在后方悄声地说着女儿家的私房话。 昭贵公主低声向安谨询问道:“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会不会有点唐突啊,云澜,云澜他难道不会觉得我是那种......不检点的女子吗?” 安谨蛮不在乎地摆摆手:“那种事,怎么可能啦,你想啊,昭贵公主殿下 ,您可是对他有意欸,相爱的男女之间不管做出来什么事都是会被原谅的,哪怕是多么让人羞耻的事都会被原谅,而且这种事,也根本算不上羞耻和不好意思吧。” 昭贵公主讷讷道:“确实如此啊,不过,就算是安姑娘你这么说,我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靠谱。” 安谨露出一个宽慰的笑,轻声鼓励道:“放心吧昭贵公主,这么做肯定不会有岔子的,这么干就好。” 见安谨信心满满,昭贵公主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答应道:“那,就只好依你所言了。” 安谨点点头,对着走在前面的陆云璟大声喊道:“喂!陆云璟,等等我们啊,走那么快,我们被落下了很远欸。” 陆云璟闻言和云澜顿住脚步,停在原地对安谨说道:“你还知道被落下了那么远啊,为啥不走地快一点。” 安谨颇为不屑地耸耸肩:“所以说你是根木头,拜托同为女性的人可不仅仅只有我,我得等等昭贵公主啊。” 说着,安谨不由得开口抱怨道:“话说回来陆云璟,你这家伙为什么不安排几辆马车跟过来,何苦这么苦逼地跑路啊,拜托我现在可是腰酸背痛腿抽筋欸,还有你们两个逆臣竟然敢让公主千金之躯如此劳顿,该当何罪啊!” 安谨一副开玩笑的语气对陆云璟和云澜说着,陆云璟也是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笑着解释道:“你才是,这种崎岖不平的地势,就算是用当下最好的装载铁制机簧的车架在这里都会颠簸不堪。” “你以为上次我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我上次也是偷懒坐着马车来的,结果我自己到地方后差点被颠晕过去。” 安谨看了看路况,微微叹了口气道:“确实如此啊,这种地势,走路进来反倒是最轻松的方法。” 说话的功夫,安谨和昭贵公主便已经赶了上来,再次前行时,陆云璟和云澜已经刻意放慢了脚步等着安谨和昭贵公主。 安谨一边和陆云璟聊着天,吸引着云澜的注意,一边在身后悄悄对昭贵公主打了个手势,昭贵公主微微点了点头。 昭贵公主又往前走了两步,经过一个坎的时候,她忽然双眼一闭,猛地向着云澜的那边倒过去,云澜下意识地扶住昭贵公主,颇有些不满地说道:“喂!昭贵公主殿下,就算你贵为公主,总是这样也......” 说着说着,云澜忽然发现昭贵公主已经双眼紧闭,对自己说的有些冒犯的话没有丝毫的反驳,就那么软软地倒在自己的怀里。 在一旁的安谨 忽然反应过来对云澜说道:“公主殿下晕倒了!云澜,快快快,把昭贵公主搬到这架车子上!” 闻言云澜也是愣住,他手忙脚乱地把昏迷的昭贵公主抱起来放到车子上,安谨颇为生涩地拉起昭贵公主的一只手臂,把手指搭在昭贵公主的手腕上,陆云璟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大为不解:这俩家伙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昭贵公主不会真的昏过去了吧,那样的话我岂不是会很凄惨,当朝大将军携带公主外出游玩的时候,公主殿下却染病陷入了昏厥? 在朝中会阴起怎样的非议不需要细想都能猜到个大概,那些在暗中窥伺自己的家伙肯定会跳出来揪着这件事不放,找机会干掉他。 这种事想想都觉得头疼,陆云璟不放心地跟着安谨走到马车旁,看到昭贵公主那红润的面颊,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眯起眼睛站在一边看着似乎颇有些焦虑的安谨和云澜。 而云澜那家伙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面色红润正常,反倒是颇有些焦虑地在昭贵公主身旁走来走去,那副样子活脱脱像是一只没头的苍蝇,看得陆云璟颇为好笑。 (本章完) 还在找"画家萌妻:我家相公超凶哒"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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