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车祸 夏葵双手叉腰站在一家名为“浩瀚”的书店门口,认真的欣赏着自己刚刚在小黑板上写下的字。 【今日推荐书:《贝伦与露西恩》 愿我们在星光闪耀之际相遇。】 一阵轻风吹过,拂过了她嘴角的微笑,扬起了她纯白色的连衣裙。 她就是这家书店的主人,一个等待着奇迹再次降临的人。 …… …… 三年前 刚刚经历了繁忙琐碎的开业大典,终于清闲下来的夏葵这才有空可以看看书,可她正在看的书却被前来帮忙的朋友们混在了一堆新书中,放在了书柜的最上层。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无奈,夏葵只好搭了把椅子,准备把书拿下来。 这是一本科幻大师刘慈欣的书,《三体》有点厚有点重。夏葵一时没拿稳,书从手中滑落,她赶紧去接,结果书没接住,人却失了重心,一个趔趄就摔下了椅子。 这下去,不死也得残呀!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摔在硬梆梆的地板上,而是倒在了某个温暖宽阔的胸膛里。 怎么会有个人在这里?也没听见门铃响呀! 夏葵抬起头,疑惑的望着眼前的这个人。 在书店暖色灯光的照耀下,他好像整个人都在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微光……黑色的短发微微遮住了眉头,细长的桃花眼里是棕栗色的瞳孔,透过瞳孔可以看见无尽的静谧与深邃…… 就在这一个眼神交错的瞬间,恍如隔世,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夏葵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双手还紧紧拽在人家的领口上:“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哈哈,”他轻轻推开夏葵,“你这搭讪的方式老套了哦~” “呃…”迎面而来的尴尬,夏葵怔了怔,“那个,你,你随意。” 夏葵的脸颊顿时炸红起来,心脏也狂跳不止,她赶紧蹲下身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书后就匆匆躲回了柜台处。 紧张,害羞……种种情绪在夏葵的心中翻涌沸腾,让她坐立不安。 她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好像一直拽着人家的衣服没有放……现在再一脑补那场面,啧啧啧,可以说惨不忍睹呐! 现在就是后悔,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夏葵偷偷抬起头,望着那个已经找了一本书在阅读区看起来的人,他正在看《后汉书》。 在这样微风和煦的日子里,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但绝不是最后一次。往后,他便成了夏葵书店里的唯一常客,每天都会来看上一小时的书,风雨无阻。 …… 炎热是属于夏天的,雨水也是。 窗外的雨噼里啪啦不停的砸向水泥地面,好像无数的玻璃弹珠摔碎的声音。可能是这片浩瀚苍穹在通过某种神秘的,难以言语的方式,同脚下这块与它相对的大地在交流着吧。 今天,八月二十九日晚上九点了,他还没有来。 看来今天他不会来了。 于是夏葵关上了书店的门,撑起了把蓝色的雨伞就朝家里走去,耳机还放着Céline Dion的音乐《To Love You More》。 在这样的雨天,没有什么比听着音乐漫步更棒了,雨点的温柔声响好像总能让人感到舒适平静。 可不远处的前方聚集了不少人,挡住了这条夏葵回家的必经之路,好奇心促使夏葵摘下了耳机。 …… “发生了什么事?” “出车祸了。” “听说是个年轻人自杀!” “年纪轻轻怎么就想不开了?” “现在年轻人压力大。” “……” “这个可是我亲眼瞧见的,我当时正在对面等绿灯时就注意到这个年轻人不太对劲了,他一直在看手表,好像很赶时间,不一会儿,就见他冲上了马路。” “碰瓷的吧?” “……” “……” 夏葵人还没走到,就听见了围观群众们议论纷纷了。 既然是车祸,那还是不要去凑热闹好了,万一晚上做噩梦就不好了。 夏葵重新将耳机塞回耳朵里,转身正准备离开,可就在这转身的一瞬间,视线刚好穿过拥攘的人群,落在了那个躺在担架车上的人身上。 是他!书店里的那个人。 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衣,加深了他裤子的颜色,他的双目紧闭,双手无力的耷拉在担架床的床边,一动不动毫无生息…… 怎么会是他? 夏葵的世界好像在这一刻随着他崩坏坍塌了,她还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就告诉他,她喜欢他,她想要和他在一起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每天到书店都会同夏葵微笑,打招呼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会想不开自杀的人啊! 夏葵顿时泪如雨下,如果她知道他想自杀的话,她一定会好好开导他,安慰他,告诉他这个世界还是有值得留恋的东西。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奋力推开这些聚集在一起的人们,一个又一个。可他们好像无穷无尽,推开一个还有一个,让她怎么也走不到他的身边去。 “你们让我过去!”夏葵的声音微弱到仿佛一出口就融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突然一阵刺痛涌入了心脏,夏葵全身上下好像被陨石击中一般疼痛和沉重,一时之间天旋地转,她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她触电了。 不知是眼泪还是天上落下的雨水,朦胧了她的视线,让她怎么也看不清担架车上的那个人了。 “有人晕……” 夏葵话还没听完,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随着疼痛的逐渐消退,她好像也掉入的无尽虚无中,越来越深。 2:婚约 太平真君十年 “一晃两年不见,齐洛王殿下是愈发英俊潇洒!” “那是,齐洛王殿下可是吾国不可多得的将领之才,自然是人中龙凤,百里挑一。” “要是能多几位齐洛王殿下这样的英雄,何愁不能平天下!” “……” “……” 朝堂上,人人都莫名其妙的夸赞起了齐洛王苏木椧,这着实令他瑟瑟发抖。 什么情况?难道现在流行起了夸耀之风? “各位同僚,为何今日如此抬举苏某?”苏木椧不免开口问道。 “哈哈哈……”一阵和气融融的笑声在大殿上相传而来。 “齐洛王你可要好好准备准备了,”魏帝拓跋焘喜不自胜,“朕准备给你安排一门婚事,就趁着你此次回京举办。” “这…万万不可,”苏木椧立刻下跪恳求道,“还望陛下您收回成命。” “有何不可?”魏帝面露不悦,“莫非齐洛王已经心有所属了?” “这…这倒没有。” “那不就得了。” “你说你都过了婚配年龄了,府上还没一个女眷,传出去还说朕亏待了你,”魏帝走到苏木椧跟前扶起他,“有个夫人总是好的,等你成了亲,自然就知道有夫人的好了。” “可如今国家并未安邦,臣也毫无娶妻生子之意呀。” “不必多说。此事就由朕做主了,这是命令!” “是。” 都说是命令了,齐洛王只好低头应允。 他的确没有心仪之人,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喜欢的人,那便允了这婚约,也免得他每次回平城,都有人上门说亲做客。 …… “可这能与齐洛王相配之人选谁好呢?”魏帝左右踌躇起来,“不知各位爱卿,谁可有好的建议?” 堂下一片哗然…… “陛下,臣有一推荐之人,”这时中书监王奎走出站列的队伍,向魏帝恭敬的鞠了一躬,“前些时日,尧匡尧御史小女过生诞,臣受邀前去。这多年不见,瑾儿小姐早已出落的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了,而且听说她能歌善舞,琴技一流,可惜臣并无那福气看上瑾儿小姐歌舞一曲,不过依臣看,这平城能与齐洛王殿下相配的,恐怕只有瑾儿小姐一人了。” “朕差点把她给忘了,”魏帝挥挥衣袖走到尧御史跟前,“话说瑾儿孩童时,还常常到朕的御花园玩耍,怎么后来就不来了?” “呃…”这其中的原因,尧御史当然不知。他紧张的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兴许是臣给她安排的课业太重了,让她无暇再去玩乐了吧!” “这就是爱卿你的不对了,”魏帝将手搭在尧御史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小孩子生性活泼好玩,你便由她玩玩,她长大了自然就知道收敛学习了。” “陛下教训的是。”尧御史应道。 魏帝又将手背着在身后,再次走到苏木椧身旁询问道尧御史:“爱卿,你看瑾儿和我们齐洛王可否般配?” 这谁敢说不配? “谢陛下赏识,”尧御史,“若齐洛王殿下不嫌弃,那么一切都听从陛下您的安排。” “既然如此,那朕今日就来当一当这天上的月老,”魏帝一脸欢喜,“即日苏尧两家便结为亲家。” “臣领旨。”尧御史极不乐意,可皇命难违。 “臣领旨。”苏木椧极不情愿,可皇命难违。 “哈哈,甚好甚好。”魏帝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堂下的官员们也都跟着哄笑了起来。 魏帝在这欢声笑语中走到苏木椧跟前:“你就回府好好候着,一切繁杂事务,皆由朕替你操办。” …… …… 退朝后,尧御史在宫门口拦住了中书监。 “王大人,你这是何意?”尧御史不满的别过头。 “嗯?御史大人是不满王某在陛下面前引荐爱女吗?”中书监一脸无辜的模样,“如果是,还请御史大人恕罪呀,王某也只是出于一片好心而已。” “王大人你可真是好心呀!自己三个女儿,怎么都没说替她们引荐引荐?”尧御史冷哼一声,“王大人心里打得什么如意算盘,难道以为尧某我不知?” “御史大人,这你可误会王某了,下官人微言轻,怎敢自抬门槛,自行举荐自己的女儿?”王奎,“虽然齐洛王只是陛下收养的义子,可陛下对他的关心并不比其他皇子少一点,况且齐洛王还是个正二品大将军,这样的出身地位,瑾儿小姐要是能嫁于他,那也是平城一段家喻户晓的好姻缘呀!” “齐洛王带兵出征十来次,其间有几次差点就没回来,你说这日后要是发生了什么不测,不是让小女活守寡吗?”尧御史义愤填膺的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就希望她能嫁个平常百姓平平淡淡的过了这辈子。可你今日堂前的几句话,便是毁了她的前程,现在为何要在这里装模作样的说是为了她着想?” “你呀,这算盘打得精呀!告辞告辞。”尧御史挥袖愤然离去。 …… …… 中书监府 王奎长女王雅芝见爹爹满脸愁容便走了过去,替他斟上一杯茶:“爹爹在思虑什么,为何如此愁眉苦脸?” “爹爹在想,这尧御史甘愿女儿嫁个普通人,也不想她进帝王家,而我却想方设法的也要让你们三姊妹嫁入皇室,我是不是不配做个爹爹?” “爹爹,你怎么能这么想呢?”王雅芝轻偎在王奎的肩膀上,“爹爹只有三个女儿,如果女儿们都嫁给了普通人,那我们的家族不就此覆灭了吗?” “至于尧御史那么同爹爹你说,还不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了齐洛王这个靠山了,他才会如此挖苦嘲讽爹爹您。”王雅芝轻蔑一笑,“我才不信他真的会让自己女儿嫁一个普通人家。” “你说得没错,反正现在你们最大的威胁已经解决了,接下来你们三个可要给我争气点了。”王奎,“不管皇位怎么传,都不可能传到义子齐洛王身上,所以剩下的两位未娶正妻的皇子,你们可要抓牢了。” “是的爹爹。” …… …… 御史大夫府前,远远便听见了一位妇人的声音。 “老爷,听说陛下给我们瑾儿赐婚了?”御史夫人于氏在府邸门口接到尧御史,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追问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都怪那王奎,”尧御史气愤道,“他自己不安好心,也非得把我们瑾儿推向拓跋家的权利纷争当中不可。” 尧御史边说边朝屋里走去,于氏则跟在他的身后嘀咕着:“我觉得我们瑾儿能嫁给齐洛王挺不错的呀!这齐洛王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平城有多少官家富女都梦寐以求能嫁给他,我看是我们瑾儿烧香拜佛走大运了,这种好事才能砸在她头上。” “妇人之见,”尧御史转过身来怒目而视他的夫人,“齐洛王只是陛下义子,但他却偏偏做了个将军建功无数,有朝一日,哪位皇子坐上了皇位,第一个除掉的都是他齐洛王。” “没那么严重吧。”于氏将信将疑。 “所以说你是个妇道人家。”尧御史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四处张望着:“我们瑾儿去哪了?” 3:天选之子 此时,尧瑾儿正和自己的贴身丫鬟鹊儿在平城北边的市场里闲逛。 然而鹊儿早已经抱了一大堆东西了,什么胭脂水粉,糕点蜜糖的,累得她够呛。 “走快点,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干嘛?”尧瑾儿回头,不耐烦的看了眼鹊儿,“这么点东西就拿不动了?” “小姐,拿得动拿得动。”鹊儿硬撑着追上了尧瑾儿,她可不想挨罚。 这鹊儿才刚到尧瑾儿身旁,就见一个人男人从她跟前窜过,她握在手中的钱袋便被抢了过去。 “小偷!”鹊儿本来可以抓住那个男人,可惜她手里的东西太多了,才让那个男人得以逃脱。 “小姐,小姐,该怎么办啊?”鹊儿急得原地团团转,这个钱袋里的钱比她一年的例钱都多,她怎么赔得了? “还不快去追,”尧瑾儿一脚踹在鹊儿的小腿肚子上,“难道要我亲自去追?” “小姐,我错了,我这就去追。”鹊儿将手中的玩意些放在地上,便急急忙忙的朝着那个小偷逃跑的方向跑去。 …… 鹊儿一走,尧瑾儿便后悔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她买的一大堆东西还都放在地上,刚好挡在了路的中央。 尧瑾儿是典型的富家千金女的性子,打死都不会干那些有失身份的事,比如现在,将地上的东西从路中央挪开。 这当然引起很多路人的反感,可大家见她穿衣打扮就揣测她的身份肯定不简单,所以也没有谁真的傻到当面说她的不是。 尧瑾儿也不是笨蛋,她知道大家都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不过那又何妨?反正她是不会去干这种下人才干的事的。 “这个死鹊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尧瑾儿望着鹊儿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道。 …… “噗嗤!”一声,这晴天霹雳的,突然有一道闪电落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尧瑾儿身上,她立刻就失去了意识,瘫倒在了地上。 “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被雷劈中了。” “死了吗?” “不知道。” “怎么回事?” “…………” 众人纷纷将事故现场团团围住,生怕错过什么热闹。 “快看,她动了!” “真的动了。” “她还有呼吸。” “姑娘快醒醒。” “醒了醒了。” …… 有人晕…醒了醒了…… 前一秒才听见有人说我晕倒了,现在就有人说我醒了,这才几秒的时间? 所以现实就是现实呀,怎么也不可能和电视剧里一样晕它个几天几夜。 夏葵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 咦?怎么天亮了?雨也停了? 头顶是一片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空气中却带着些许青草味,些许……闹市味? 旁边嘛,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什么情况? 夏葵看清这些人的服装打扮后,一脸懵逼的挠挠脖子,她这是进什么剧组了吗? “你们在干嘛?恶搞吗?”夏葵慢吞吞的站起身来,然后向四面八方张望着:“摄像头在哪里啊?” “什么是恶搞?”人形围墙里传来一个声音。 “呃…”夏葵不知如何作答。 “摄像头又是什么?”另一个声音跟着响起。 夏葵没有回答,她只是觉得有点不知所措。这里的每个人都在用一种猎奇的眼神看着她,搞得她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尚在人世了? 或许是做梦了! “姑娘,你还好吗?”一位挎着菜篮子的大婶和蔼可亲的问候道夏葵。 “我,我很好啊!”夏葵卡顿了。 姑娘?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她。 “我瞧着你怎么愣愣的?难不成是被雷劈傻了?”还是那位大婶在说话。 “愣……愣愣的?”夏葵脸色顿时铁青。 “我是被你们吓愣的好吗?”夏葵双手叉腰,“你们没事在这装什么古代人吓人呀?都很闲吗?都不上班的吗?家里啥条件呀?养猪的吗?” “而且雷只是声音,要劈也是闪电呐!况且这晴天霹雳的,怎么可能会有闪电,你们诓我小学没毕业呀?”夏葵无奈揉揉额头,“脑壳疼。” 她定要找出这个恶搞节目的导演,然后投诉他,举报他,让他割地赔款。 然而环顾了四周一圈后,夏葵并没有瞧见任何摄像机,工作人员或者高楼大厦,甚至连一点最基本的现代设施都没有。 什么情况? 夏葵寻思着,难不成真的像电视剧里一样穿越了? 不会吧! 夏葵难以置信的望向远方,目光所到之处,无一例外不是古风古色的街道,连根最基本的电线杆都没有。 …… “这…”夏葵欲哭无泪,甚至有点想吐血身亡。 她可怜兮兮的抓住刚刚同她说话的那位大婶:“婶婶,冒昧的问一句,这里是哪里啊?” 夏葵声音都带哭腔了,手还在不停的颤抖着,当然这是她下意识的加戏。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不加戏不能体现她的懵逼程度。 “这里是平城。”大婶回答道。 她心想,眼前这姑娘是真的被雷劈傻了,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平,平城!” 天啦!真穿越了!我何德何能能穿越呀? 夏葵悲痛欲绝的捂住心脏的位置,这时候要是能像电视剧里一样吐出一口鲜血来,那简直就是神来之笔了。 “这是哪一年?” “太平真君十年。” 太平真君?好仙侠哦!然而自己还是不知道是哪一年… “你们还是告诉我,这是什么国家吧!”夏葵哭笑不得,说是穿越,谁信呀!反正她不信,她赌自己肯定在做梦。 “唉,连自己在大魏都不知道了,”大婶看着夏葵直摇头,“这么漂亮一个姑娘,可惜被雷劈傻了” 大魏?北魏! 这答案太让人惊讶了,以至于夏葵根本没功夫再同大婶纠结闪电和雷的区别,她爱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太惨了,太惨了,怎么跑北魏来了?我一个南方人怎么跑北方来了!他们北方的食物我吃得惯吗?”夏葵再一次揉着额头,她是真的脑壳痛了。 “我一定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我一定…”夏葵嘴里不停嘀咕着。 “我不相信我这狗屎运气也能穿越!”夏葵伸手就朝自己手背上狠狠捏了一把。 “啊!好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她下手狠了点,顿时手背就青了一块。 看着自己这有块青疙瘩的手背,夏葵陷入了沉思。她何德何能能穿越?这种比中彩票还小的不能再小的几率为什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莫不是,我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一定有着什么重大任务等着我去完成。 在这发呆的短短十秒,夏葵甚至脑补了一出自己拯救世界,维持历史走向的大戏。 带着一身的使命感,她郑重的遣散了众人:“大家都散了吧!该回家收衣服的收衣服,该做饭的做饭,别在这堵着增加交通负担了。” 正在夏葵转身要离开时,有人叫住了她:“姑娘,你的东西还没拿。” 就是鹊儿堆地上的那一大摊东西。 “呃…我的?”夏葵走过去瞧了瞧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一样是自己喜欢的。 “都送给你们当我的见面礼了。”最后,夏葵拿了块红豆糕叼嘴里就走了。 4:既来之,则…安不了 夏葵坐在一家店铺前的石阶上,她双手撑住下巴,看着街道上的行人和商贩们怀疑人生。 什么天选之子,我看我是天弃之子吧!好歹打个游戏还有人出来交代下任务,我这都坐了半天了也没见谁过来搭理一下…嗯,一点也不尴尬。 很显然,最后一句话是反话。 …… 他们卖的是什么东西啊? 那是什么菜?大白菜的同胞兄弟吗? 那个黄黄的又是什么?有点像土豆,嗯,我也想吃土豆了。 那,那又是什么肉?鹿肉吗?可惜了这么一只活泼乱跳的小鹿了。 不过我还蛮好奇他们是怎么抓住鹿的? …… 夏葵在心里面嘀咕个不停,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复她快崩溃的脑子。 仔细回想,自己好像是被电了一下就到这里了,估计是耳机质量太差了,一淋雨就漏电了。 一百五一条的耳机也不便宜啊,这个黑心商家,回去就给他一个大大的差评。 …… 迷茫,颓废,生无可恋无限循环……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夏葵才注意到自己的衣着打扮。 她穿着一身白色丝绸的衣服,头发是精心盘饰的,头饰耳环一样不少,而且手上还戴着两个白色玉镯。 “(⊙o⊙)哦~”夏葵一见古董就双眼发光,赶紧用她那颤抖的手捧起如此贵重的手镯细细打量起来。 这成色,这做工,妥妥可以进国家博物馆呀!这东西要是带回去,我岂不是就发财了? 夏葵甚至脑补了场景:回家,卖了手镯,身家上百万,然后去巴塞罗那看星星,去马塔马塔住霍比特人村……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嘛…一言难尽。 夏葵不悦的瘪起嘴,环顾了四周一圈。这人生地不熟的,自己既孤独又无助,看来现在只有卖了这手镯,换几个小钱傍身了。 …… 两个手镯换了五十钱,夏葵也不知道五十钱是多少,反正人家就给了这么多。 夏葵想,她初来乍到,老板肯定觉得她人傻首饰多,会好好敲她一笔。不过无所谓,反正这些手镯呀什么的,对她来说都是意外之财。 不过…… 夏葵出了当铺,看着这一望无际的平城发怔。 我该往哪走呢? 正在她犹豫不决时,不知从哪窜出一个小丫头片子,抓住她的袖子就不放了,还一直不停的喘着粗气。 这又是什么情况? “你,你好啊!”夏葵尴尬冲她挥挥手:“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小姐,你怎么了?”来人便是鹊儿,她一脸糊涂的盯着夏葵。 “小姐?”夏葵左右张望着,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丫头是在对自己说话。 “你是在叫我小姐吗?”夏葵开口问道。 “嗯。”鹊儿点点头。 该不会又是小姐在玩什么新花样吧?怎么一会不见,就判若两人了? “小丫头,你确定我是你们家小姐吗?”夏葵再次问道。 “你就是小姐啊,”鹊儿松开了夏葵的袖子,围着她转了一圈,肯定的点点头:“衣服头发都和一个时辰前一样。” “哎呀,”鹊儿突然惊呼一声,拉起夏葵的手就追问道,“小姐,你的白玉镯去哪了?” “玉……玉镯,”夏葵心虚的收回了手,“我给当了。” “什么,当了!”鹊儿惊呼的更大声了,引得街道上的人们纷纷驻足观望。 “当了五十钱。”夏葵继续补充道。 “小姐,那可是老爷送你的生辰礼物,”鹊儿惋惜道,“虽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可也不止值五十钱呐,怎么说也可以盘下这家铺子了!” 鹊儿说着就给夏葵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家客栈。 客栈两层楼,虽然不是这条街最好的房子,可也算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啊! “什么?”这次换夏葵惊呼了,她看着客栈,不甘心的摸着腰间钱袋里的那么一丁点钱。 她知道自己被骗了,可没想到自己被骗的这么惨。 “不行,我要退款。”夏葵说着就气呼呼的要去当铺里,讨回她的手镯。 “小姐,”鹊儿及时制止住了夏葵,“当铺里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有要回的道理。” “那是他们以前没遇见我,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翻脸不认人,”夏葵愤愤然道,“就算要不回手镯,我也要去给他们找点麻烦,让他们体会体会什么是人间疾苦,知道这个钱不是那么好骗的。” 夏葵想起了以前看的书啊,电视剧什么的,都有类似的片段。一个人走投无路去当他的传家宝或者什么心爱之物,而当铺老板却趁火打劫。没想到这种事都让她给撞上了,她可不能像书中的一些角色一样窝囊认命。 “小姐,”鹊儿紧紧抱住夏葵的手臂不放,苦苦哀求道,“小姐,你是御史府千金,可万万不能做出如此有损形象之事。” “御史千金?是不是那种有权有势的千金小姐?”夏葵狡黠的看着鹊儿笑了起来。 被夏葵这么一问,鹊儿愣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正好,咱们现在就去仗势欺人,气气那个当铺老板。”夏葵哈哈大笑起来,不禁反问自己,难道这就是权利的感觉吗?真爽! “小姐,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不能去,”鹊儿还是死活不松手,“今早,圣上才下旨让你和齐洛王殿下成亲,现在你却要去大闹当铺,别人会以为你是在抗旨不遵,会给御史府惹来灭顶之灾的。” “嗯?”夏葵地铁老人手机gif:“成亲?” “可拉倒吧!我可有喜欢的人了。”夏葵想起了书店遇见的那个人,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夏葵随口一说,鹊儿却惊慌失措的捂住了她的嘴:“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句话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夏葵一脸黑线。 这个小丫头片子,一下灭顶之灾,一下杀身之祸的,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嘛! “如果我抗旨会怎么样?” “轻则削官降爵,重则满门抄斩。” 好吧,向恶势力低头。 夏葵看着鹊儿,御史府应该有很多像鹊儿一般大小的小丫头们吧,她们是无辜的。 可我也是小丫头呀!我也需要人来救呀! 二十二岁的夏葵说起自己是小丫头脸不红心不快的,一点也不害臊。 她闭上眼睛祈求着能回2020年,可睁开眼睛看见的还是鹊儿。 算了算了,反正等我成亲了,我还是可以偷偷逃跑的呀!圣旨让我成亲,又没说不准我离家出走是吧! …… …… “你叫什么名字?”回府路上,夏葵询问着鹊儿。 “啊?”鹊儿诧异的看着夏葵。 “怎么了?我就随便问问,”夏葵笑了笑,“你还怕我回去告你状啊?” “我就是觉得,小姐你好像变了一个人。”鹊儿胆怯的望着夏葵。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夏葵拍拍鹊儿肩膀,“没错,我就是变了一个人,那你要不要带我回去应付那个该死的圣旨?” “要,要,”鹊儿一个劲点头,“小姐当然是小姐,就算变了一个人,那也是小姐。” 鹊儿想,小姐虽然像变了个人,可对自己却温柔了许多,以前的小姐总是对自己拳打脚踢的,而现在的小姐居然这么和善的对待自己,她以后一定要更加精心的照顾小姐才是。 “小姐,我叫鹊儿,”鹊儿看着夏葵害羞的笑了笑,“这名字还是小姐你给我取的。” “嗯!名字不错,”夏葵点点头,“那我呢?” “小姐你是御史大夫独女尧瑾儿。” “嗯,这名字也不错。” “…………” 随着和鹊儿的一问一答,她们缓缓朝着御史府走去。 …… …… 明天就要和那个什么王的成亲了,而自己连他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抑不住的好奇心,夏葵拐着鹊儿就出了御史府,潜伏在了一家离齐洛王府不远的面馆里。 此时,府门口一群下人正在挂着灯笼,贴着对联和红红的大囍字。 …… “你说,我今天能不能瞧见那个什么王的?”夏葵一边拌着碗里的面条,一边注意着齐洛王府出入的人员。 “应该能,听说齐洛王殿下今天会去城门的驻扎军营,具体干什么我也不知道。”鹊儿嘴里嚼着面条,说话自然含糊不清,夏葵也是勉强才能听清。 “你以前见过他吗?” “没有,我们这种奴婢是没有机会见到那种大人物的,”鹊儿傻傻的笑了笑,“不过等小姐和齐洛王殿下成亲后,我就有机会见到了。” “那真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见到,”夏葵恶狠狠的用筷子插了插碗里的面条,“因为我压根不想和任何人成亲。” 小姐又开始了。 鹊儿见状,吓得赶紧低头默默吃着面条。 …… 夏葵和鹊儿一直坐在面馆里,连面汤都一人喝了三碗了,还是没有等到传说中的齐洛王。 我这是在做什么?难道看了齐洛王,我就能改变逃跑的主意?不能! 夏葵如梦初醒,付了账单就打道回府,她有点懊恼,自己居然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在这里,还不如好好计划一下逃跑路线。 就在夏葵离开后的几分钟,苏木椧便和齐俞出了府门,骑上仆人们早已准备好的马匹,去了城外。 5:离家出走 大婚之日,夏葵提着新娘服在自己身上左右比划着,感觉怎么穿都不太对,于是她询问一旁服侍的三个小丫头:“这衣服要怎么穿啊?” “小姐,还是我们来替你更衣吧。”三个丫鬟说着就要动手。 “不用了,你们就告诉我该怎么穿,哪个穿了又穿哪个就好。”夏葵及时制止住她们,然后把衣服全丢到床上,好让她们指示。 “我可没有让别人替我换衣服的习惯。”夏葵随口吐槽道。 三个丫鬟面面相觑,她们可都是专门替尧瑾儿穿衣打扮的侍女呀。 …… 很快,迎亲队伍就来了,那个御史夫人拉着夏葵的手一直不放,还一个劲的哭个不停,惹得夏葵也眼睛红红,真的有种出嫁姑娘的感觉。 不过,夏葵难过是因为担心自己万一逃跑失败,要被拉去砍个头什么的,这个御史夫人可要拿出现在这份感情,保住她啊! 夏葵坐在马车上,脑袋里不断的重复早已预算好的逃跑路线:拜了堂,回了新房,就支开下人,找到后门,然后溜之大吉。 实在不行,扮个丫鬟从正门出去也是可以的。当然,要是真的真的没有办法的话,狗洞也能接受啦! 晚上城门肯定关了,她只要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上一晚上,明天肯定能出城。 …… …… 在一连串的鞭炮声中,夏葵尽力配合着牵上了齐洛王的手,走进了大厅里,完成了一切琐碎的事宜。 她有很多机会可以看清齐洛王的样子,她只需要揭起一点头巾就能看见的,可她没有这么做。 她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现在除了逃跑,什么都不重要! …… 古代的婚礼就是好,新娘只需要做个仪式就行了。 顺利进入新房,夏葵松了一口气了,反正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这个什么狗屁官二代的身份,她也不要了,以后大路朝天,她夏葵只要自由。 她换上了自己带的便装,卸下了新婚的繁琐头饰,洗掉了那厚重妆容,随手扎起个马尾辫就出门了。 什么发髻她可不会,要知道她可是个长年披头散发的主,现在会扎个马尾辫,那都是怕夜深人静,吓着别人了。 本来以为会有很多人守着她,结果一个都没有,她还隐隐担心会中什么埋伏,直到顺利找到了后门,成功的落跑,她这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 原本是有下人守着的,可谁知道当今圣上也来了,自然引得几乎所有的官吏都跟着前来,所以下人们都去前厅侍奉了。他们谁也不曾料想,他们会遇见一个逃跑的新娘。 唯有鹊儿知道自家小姐这两天异常反常,所以多留了个心眼,一直守在门口的。可夜越来越深,她担心小姐肚子饿了,所以偷偷跑去厨房拿了一些糕点。待她回来一打开房门,看见空无一人时,她的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 莫名其妙就被赐婚了,苏木椧心里总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怪在哪里,只好一个人躲花园里喝着闷酒。 他坐在草坪上,背靠着身后的大橡树,看着今夜的满天星辰惆怅。 怎么就成亲了?他自己也没做好准备,反正就是这突如其来的婚事一下子就搅乱了他平静生活,他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 突然有人夺走了他手中的酒壶,能如此胆大妄为的,当然也只有他手下的统领齐俞。 “将军,还不准备回新房?” 苏木椧闭眼,揉了揉额头:“就你话多。” “将军,我可听说了,那尧御史的女儿可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我知道你向来不近女色,可你这大婚之日的,你总不能让人家姑娘独守空房吧?” “我说你怎么这么多话啊?”苏木椧从齐俞手中夺回酒壶,“我是不是也该替你物色个好姑娘了?” “是吗,那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就仰仗将军你了。” “你……”苏木椧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女声打断。 “王爷,王爷。”鹊儿慌慌张张的跑到苏木椧跟前,弯着腰,手捂着肚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不是王妃的随身丫鬟吗?”齐俞率先开口,“这么着急,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好了王爷,我们家小姐不见了,”鹊儿急得都哭出了声,“我就去厨房拿个糕点的时间,她就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苏木椧微微蹙眉:“齐俞,你带侍卫府里府外好好找找,小心行事,不要惊动了府中的客人。” “是,将军。”齐俞收起了之前那副不正经的模样,现在俨然是个正规统领的派头了。 …… …… 这什么情况? 当苏木椧看着散落一床的衣服,和房中少的几件名贵摆件时,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 看来这尧瑾儿还是位性情中人。 …… 而此时,夏葵正抱着一个大包袱,行色匆匆的游走在黑暗的街道中。 她这包袱里呀,不仅有自己的衣服首饰,还有从齐洛王府顺走的一些小玩意。 主要是一副墙上挂的字画,和一套摆放在桌上的玉茶具,还有四个挂幔帐的金勾子。 夏葵想着自己是个要逃命的人,一路上肯定得花不少钱,而他齐洛王那么有钱,少几个摆件再补上不就好啦,反正不拿白不拿,就顺手摸了几个看起来比较值钱的东西。 “啊嚏!”夏葵打了个喷嚏。 这时夜色已深,还有点凉,她该找个躲避的地方了。 …… 苏木椧的手指划过墙面异于其他处的空白地方,忍不住低头一笑:“鹊儿,你们家小姐还有点意思!” 鹊儿胆怯的看着苏木椧碰触的那个地方,因为那里常年挂着字画,所以能看见很明显的一个格子。 “王,王爷,我们小姐平常不是这么的。”鹊儿瑟瑟发抖。 她知道小姐最近很奇怪,可她怎么能糊涂到干出偷东西这种事? “哦~”苏木椧意味深长道:“那她现在很不平常咯?” “不不不,”鹊儿赶紧摇头回绝,“我们小姐一直都很正常,可能是最近忙于婚事太过操劳了,所以犯了点糊涂。王爷府里丢失的这些东西,我会让我们家老爷给您补上的。” “无妨,一点不值钱的东西,她若是喜欢,就由她拿去吧!”苏木椧微微蹙眉道:“只是她这是做什么?逃婚吗?还是和谁私奔了?” “离……离家出走。”鹊儿吞吞吐吐道:“小姐说过,她离家出走就不算抗旨,我以为是她说笑的,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做了。” “……”苏木椧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这尧瑾儿也太胡来了,真不愧是御史大夫捧在手心的独女。 …… …… 城门果然关了。 可天无绝人之路,它会关你一扇门,就给你留一扇窗。 夏葵找到了可以躲避的好地方,城墙下了稻草垛子。 她将自己带的衣服平铺在稻草垛子上,然后拢拢附近的稻草,就躺进了其中。 还好城墙上有一排忽明忽暗的灯笼,这让本来就胆大的她更加无所畏惧了。 忙了一天,她也疲乏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此时,城内一群侍卫正打着灯笼到处搜寻她的身影。 …… 一直到天亮,他们都没有找到尧瑾儿。 “将军,这王妃离家出走,怎么向尧御史交代呀?”齐俞这时才知道着急。 他想尧瑾儿一个弱女子大半夜的能躲哪去,一个时辰准找到,不曾想,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她。 “此事先不要张扬,如果被别有用心之人知晓,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只怕会给御史大夫带去麻烦。” “鹊儿,”苏木椧说道,“可否麻烦你寻一幅你们小姐的画像来,我们也好派人去寻她。” “好,奴婢马上就回御史府去取一幅。” …… 鹊儿回到御史府,将一切都告知了尧御史。 “齐洛王说得没错,此事的确不能声张。”尧御史思虑片刻:“现在起,一切都由齐洛王府处理,御史府就不要跟着参合了。” “可老爷,小姐一个人在外,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听天由命吧!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尽管我也很着急,可是御史府有所行动,必然会惊动那些不怀好意之人。他太尉太傅,哪一个不是对我御史府虎视眈眈的?为了御史府百余口人,我也别无他法呀!” …… …… 很快,鹊儿就带着画像回到了齐洛王府,等待多时的苏木椧从鹊儿手中接过画像,顺手将画像从画筒中取出。 “将军,将军,有急报。”一名探子匆匆前来,打断了苏木椧摊开画像的动作。 “何事?”苏木椧又将画像塞回了画筒。 “将军,军中急报。柔然将军方毅长不知从何处得知你已离营,前天晚上偷溜进营内,烧了我们七个粮仓,特此前来禀报,还望将军快快回营坐镇。” “什么?七个粮仓!”此刻的齐俞气愤到恨不得立马就飞回去,也烧他们柔然七个粮仓。 “镇军将军何在?”苏木椧问道。 “回将军,你走后,西部传来消息,说北凉军不断骚扰边境百姓,杀伤掳掠,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镇军将军听后,便私自率军前去清查流寇了。” “私自调动兵马可是……”齐俞在一旁小声嘀咕着。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家将军严肃的瞥了自己一眼,赶紧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这镇军将军安泰易荀性格耿直,心性善良,还是尧瑾儿的表哥,所以苏木椧难免会替他说话:“并非镇军将军私自调动兵马,而是我派遣他去的,我本要早些时候回去的,怎奈被婚事耽搁了,都是本将的失责,损失的军粮我会补上的。” 苏木椧这是在打自己的脸,前一秒还问镇军将军去哪里了,后一秒就说是自己派他出去的,当然这其中的原由,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没人敢说什么。 苏木椧将手中的画筒还给鹊儿:“我军中还有要事,要先行一步,你家小姐就麻烦你了,请务必寻回。切记要暗中行事,不要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有何需求直接同府上弋管家说,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是,王爷。” …… 苏木椧走后,鹊儿就去弋管家那里要了二十名侍卫,然后将临摹好的尧瑾儿画像分发给了他们,并对他们宣称,这是偷了王府宝物的女贼,抓住重重有赏。 6:师傅 平城有东南西北四道城门,你问夏葵是从哪道门出来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反正一早她就去吃了早餐(两个菜包加稀饭),买了干粮(几块烙饼和绿豆糕),然后还去当了从齐洛王府顺出来的东西(有主的东西最好早点脱手),直到差不多中午了,她才随着拥挤的人群混出了城门。 为什么中午才出来?夏葵又不傻,一大清早,刚开城门就出城,不被抓才怪。 现在中午了,就算那些守在城门,想抓她的人也差不多头晕脑胀了,没多少还有精力会一个挨一个检查的。 但事实上并没有人检查,因为鹊儿再三强调要秘密行动,所以守在北门的两名侍卫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正如夏葵所猜测,他们已经看懵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混在人群中的她。 而鹊儿守在南门,以她对尧瑾儿的了解,如果尧瑾儿要去什么地方的话,那她一定是去南方,因为尧瑾儿最讨厌北方的荒芜和寒冷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是,她遇到的是夏葵这个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甚至都不知道有四道城门的人。 …… 出了城的夏葵一直沿着大路走着,至于这是去哪里的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离平城越来越远就对了。 走了一段距离后,脚差不多快废了,夏葵这时才开始后悔自己就这么贸然的逃跑了,简直太失算了,她应该先弄辆马车再跑路的。 紧接着夏葵又想着自己才拿到驾照,都还没正式上路过就跑这鬼地方来了,要是能弄辆车在这里开着,哈哈哈,人生巅峰~ 去他妈的人生巅峰!再这么走下去,腿就要废了! 夏葵想直接躺地上休息一下算了,可看着自己一身洁白的衣服又舍不得,索性就在路边蹲下了。 她觉得,现在特别适合在跟前放一个破碗,要饭。 ……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时,迎面走来了两名男子,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 夏葵这时又想,她一个女孩子家家这么出门是不是有点危险啊?她应该雇几个保镖的! “嘿嘿,美人!”两名男子走近,注意到了路边蹲着的夏葵,便上前戏谑道:“美人,怎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的,要不要大哥们保护你?” “WTF!你们有啥毛病啊?”夏葵一脸嫌弃,甚至在心中暗骂,垃圾不分年代。 可再仔细想想,现在这个年代,没几个人会尊重女性的。 大意了大意了!古代可不同现代,就算半夜出门也没什么危险,后知后觉的夏葵赶紧起身就准备撤离。 “美人别走啊!”撤离失败,两人拦住了夏葵。 吓得她赶紧从包袱里取出一把短刀,还好她拿得有防身的。 于是夏葵凶神恶煞的怒吼道:“识相的就快滚,老子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表面风轻云淡,实际慌得一匹。 见状,两名男子面面相觑,目光交触着,好像在讨论什么。 片刻过后,两人决定试试。 只见其中一人伸出手来,夏葵就惊愕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短刀被硬生生夺走了。 夏葵咽了咽口水,尽量保持淡定,淡定。 淡定个鬼!命最重要! 夏葵把身上所有的家当都通通奉上:“大哥们,我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这了,你们就发发善心放过我吧!” “发发善心?”两名男子哈哈大笑起来:“老子们是山贼,你见过哪个山贼会发善心?不过瞧你孤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岭的也怪可怜的,那我们便发发善心带你回去吧。” 恶臭山贼!!! “你们两个臭傻逼,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夏葵愤然将包袱砸在其中一名山贼的脸上,转身就逃。 “什么是傻逼?”那名被砸的山贼疑惑道。 “你个臭傻逼,还不快去追!”另外一名山贼则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头。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什么是傻逼。”那名山贼还在纠结,而夏葵早已跑远了。 想当年,夏葵可是学校里女子八百米赛的季军,不说优秀也不是浪得虚名,所以很快就甩下他们一大段距离。 当然,当时报名参加比赛的就只有三个人。 …… 可是她今天真的走了太多路了,而且脚上的鞋子也不如运动鞋穿着舒服,她严重怀疑自己的脚可能都磨出血了。 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夏葵欲哭无泪,她该如何自救? 自救不行就他救! 因为夏葵看见了前方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位中年大叔,他正举着水袋仰头喝着水,手里还拿着一把剑。 没错了,看看这正义凛然,看看这风资卓绝,这不就是书中所描写的大侠吗? “大侠,救命!”于是夏葵拼了老命的朝他跑去。 “嗯?”业崖子疑惑的看着来人。 夏葵也不嫌生分,抓住救命稻草似得躲业崖子身后,然后指着追来的两个山贼:“大侠,他俩是山贼强盗,他们要强抢民女,大侠你一定要救我呀!” 业崖子不紧不慢的将水袋收了起来,就听见追上来的山贼大声喊道:“哪里来得多管闲事的,快滚开,你…” 山贼话还没说完,就见业崖子嗖得一声蹿到他跟前,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原本气势汹汹的山贼一下焉了气,整个人都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大侠饶命。” 后面追过来的那个山贼还落下了一段距离,他见此情况,赶紧将夏葵的包袱放下,站在原地,双手投降不敢动了。 夏葵见大家都不敢动,她便敢动了,她迅速得跑过去拿回了包袱。 “大叔,我的东西都在,你可以放了他们了。”夏葵此时站在业崖子身旁,翻看着自己的包袱,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放了? 业崖子手抖了一抖,一瞬间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你让我放了他们?” “对,对呀!”夏葵傻不愣登的点点头。 不放了他们,难道留着当保镖? “听见了吧,这位心地善良的姑娘让我放了你们。”其实业崖子压根就没打算放过这俩山贼的,但是受害者都不计较了,他又有什么好说的,最后只撂下狠话:“你们走吧!以后别让我再遇见你们,不然你们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业崖子收起了剑,山贼便落荒而逃了。 “多谢大叔救命之恩。”夏葵恭恭敬敬的朝业崖子敬了个礼。 你要让她像电视剧里一样磕头什么的,她可做不到,祖国的花朵只能用祖国花朵的方式感谢。 “在下业崖子,”业崖子笑了笑,然后学着夏葵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问道,“这是何意?” “感激的意思!”夏葵严肃的脸快绷不住了,任谁看了一个古代人敬礼都会笑出声吧。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业崖子朝夏葵点了点头,“在下还要赶路,若姑娘无别的事,那就先行告辞!” “大叔你往哪边走?” “这边。”业崖子指了指方向。 “我也走这边,搭个伙,一起走呗。”夏葵真的毫不认生,说着就走到了业崖子前头去了。 “这……”业崖子毫无反驳之力呀! “大叔,你怎么还不走呀?”夏葵回过头来看着业崖子。 也罢也罢! 业崖子瞧着这姑娘同自己侄女一般大小,跟她一路,也好照应照应她。 …… …… 两人并肩走着,夏葵因为脚疼,很快就落在了业崖子后面。 不过看着业崖子的背影,夏葵脑海里冒了一个小想法。 “大叔,你是去哪里呀?”夏葵追上业崖子。 “盛乐。” “噢噢。”盛乐在哪?夏葵不知道,不过她还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大叔你缺徒弟吗?” “什么?”业崖子疑惑的看了一眼夏葵:“问这个干嘛?” “哈哈哈,”夏葵发出一连串尴尬的笑声,“你瞒你说,我想拜个师,觉得你特别适合。” 其一,前路茫茫,夏葵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难得遇到一个大好人,跟着他比较安全。 其二,刚刚业崖子出手制服山贼的时候,真的好帅好厉害呀,夏葵也想像他一样。 “你做我徒弟?”业崖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夏葵:“可我看你不是个学武的料啊!” “是不是,你总得让我试试才知道嘛!”夏葵辩解起来,“而且做师傅不一定要教武功啊,你可以教我做人啊!人生在世,做人难,做一个好人更难。有些人的徒弟武功盖世,可不是一个好人,那他这个师傅就是失败的。而有些徒弟武功平平却有一份善心……” “打住!我看你有这口才,不去说书可惜了。”业崖子打断了夏葵传销式的洗脑,“照你这么说,我看你就很会做人,要不你做我师傅得了。” “不敢不敢,还是你做我师傅。”夏葵憋住不笑,“你就给我个机会吧,求求你了。” “也罢也罢,”业崖子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师傅就师傅吧,看你被人欺负也怪可怜的,我随便教你点三脚猫的武功也好让你防身。” 这都能行,古代人也太好说话了吧! 夏葵忍不住感激涕零起来:“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 …… 原来夏葵新拜的这个师傅是盛乐刺史的小舅子,他刚送了一位朋友去平城,就在这回盛乐的路上遇到了夏葵,见夏葵同自己侄女一般大小又孤苦无依的,便心生怜悯答应了她。 夏葵到了刺史府,谈不上所有人都高兴,也没见谁当面说反对。估计都是看在她师傅业崖子的面子上,她居然在刺史府还混到了一个私人房间。 …… 听说府上来人了,还是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刺史郭央的女儿郭芊雪便迫不及待的溜进夏葵的房间,想看看她长什么模样。 夏葵人躺床上,脚蹬墙上,正看着房顶的瓦块发呆。 “呀,”郭芊雪一看见夏葵这个姿势,就忍不住惊呼了起来,“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躺呀!” “嗯?”夏葵茫然的起身看着门外的人。 这是一位姑娘,差不多160的身高,看起来小小巧巧的,头上精心盘制的发髻插着几朵银制的小花,一身浅绿色的衣裙,衬得她好像个精灵。 可就是这脸上为什么要点三个红点?一个在额头,两个在双颊上,夏葵表示不懂。 “嗨!”夏葵最先打破沉默:“你好啊!” “你,你好,”郭芊雪两眼发直的看着夏葵,“你可真漂亮。” “嗯?”夏葵愣了愣,她完全没料到来人会夸自己漂亮,下意识的拿出现代人的谦虚语录:“哪有?都是妆画得好。” “真的吗?”郭芊雪:“你可以教我吗?” “当然可以。”夏葵点点头。 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 7:被骗 业崖子给夏葵在刺史府找了一个管理档案的工作,当然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夏葵才学会这些繁体字。 她平时没事的话,还会跟着刺史府的其他侍卫们学学功夫,什么射箭练枪,举剑拿刀,她什么都学,就是什么都学不会。 这种东西还是得看天赋的,看来她这辈子是当不了什么大英雄惩奸除恶了,那就老老实实当个市井小民好了。 夏葵空闲时还会和郭芊雪一起去附近游山玩水,她们会找个漂亮地方坐下来饮茶聊天吃糕点,日子过得好生惬意。 她偶尔还会教郭芊雪现代妆容,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了粉底腮红眉粉眼线笔口红的替代品。郭芊雪则会反过来教她梳大魏流行的发髻妆容等等。 夏葵一直都不太喜欢这里的妆容,她可不想在脸上点三个红点。不过她倒很喜欢发髻,所以她一直都是北魏发髻配现代妆容,一时之间大街小巷都流行起了此风。 …… 苏木椧自从上次离开平城已经两个月了,府里还是没有传去一点关于尧瑾儿的消息,于是放心不下的他偷偷和齐俞一起返回了平城。 待他回到平城才知道,鹊儿两个月前就带着二十名侍卫和画像去南方寻找尧瑾儿了。 无君主召见私回都城的将军,犯谋逆罪,所以他并没有久待,也没有去叨扰御史府,天黑进城,天亮又匆匆离开了。 …… 这天,刺史郭央带着郭芊雪去平城了,听说是相中了一位官员的小儿子,两边父母思想都比较开放,决定让他们俩先见上一面再确定婚约。 而夏葵的师傅业崖子正和几位同僚一起喝酒谈天,所以不会喝酒的夏葵甚感无聊,便偷偷溜上街去玩了。 她在城东吃了一碗饺子,在城西看了杂技团表演,在城北买了两件衣服,正准备回城南的刺史府时,突然注意到了一个蹲在街头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可能身处刺史府,让她也多了一份对社会的责任心吧,于是她走过去询问道小女孩:“小朋友,蹲在这里干嘛,迷路了吗?” 小女孩盯着夏葵好一会才怯生生点点头。 “没事,”夏葵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姐姐我送你回去。” “嗯。”小女孩乖巧的拉住夏葵的手。 当真的要送小女孩回家的时候,夏葵才知道自己压根不知道盛乐都有些什么地方,反正现在就是大路痴拉着小路痴闲逛。 她们沿着大街小巷到处乱窜,夏葵心里盘算着,要是再找不到小女孩的家,那就只有先带她回府报案了。 “这里,就是这里。”小女孩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条又黑又窄还很偏僻的小巷对夏葵说道:“姐姐,我家就在这里面。” “里面看着不像有房子啊!”夏葵只是随口说说,却没有深思,她便毫无防备的跟着小女孩进了巷子里。 左拐右转再右拐,直到尽头出现一面墙挡住了去路。 夏葵后知后觉,她放开小女孩的手,严肃的叉腰质问道她:“你是不是在骗我?” “对不起,”只见小女孩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姐姐对不起,我弟弟病了,需要钱抓药,他们告诉我带个漂亮姐姐过来,他们就拿钱给我。” “嗯?”什么情况? 夏葵一脸懵逼,她以为小女孩说她家在这里面是逗她玩的,可万万没想到这是人贩子团队做案呀! “你,你,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夏葵已经蒙圈了,下意识的转身就要跑。 就在这转身的瞬间,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不知道撒了什么东西在她脸上,她当即感觉到了疲乏和无力,很快就昏昏欲睡的瘫倒在了地上。 …… …… 苏木椧和齐俞在返回军营时,途经盛乐,天色已晚,便决定在此投宿一晚。 在客栈吃过晚饭后,齐俞就先上楼休息了。 今晚星空真美。 睡不着的苏木椧则慢步在星光下,吹着来自北方的寒风。 …… 当夏葵醒来时,窗户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这是哪儿? 夏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牢牢捆住,周围有床有桌子有椅子还有个衣柜。 “咦~”这大红大紫的窗帘和床单配色差点闪瞎了夏葵的眼睛,谁的品味这么独特? “有人吗?快来个人啊!敢绑架人不敢来见人吗?有本事出来单挑啊,偷袭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吵吵吵,再吵割了你的舌头。”伴随着尖锐的女声,进来了一个微胖微矮的中年妇女,身后还跟着两个类似于打手的家伙。 看她的穿着打扮,妖里妖气的声音,还有房间的设列,夏葵可能知道自己在那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 我的天!我的天!果然逃不了这种恶俗的套路。 “大婶,放了我呗!”夏葵用商量的口吻同老鸨说着:“我有钱的,我都可以给你。” “小丫头片子,”老鸨挑眉打趣道,“你能有几个钱?” “呃……”夏葵想都没想就瞎回答道,“一百钱够不够?” 其实她已经在北魏待了两个月了,只不过没遇到什么花钱的地方,所以对金钱的概念还是一窍不通。 “……”老鸨用力捏着夏葵的脸蛋,细细打量着:“别说一百钱了,你这小脸蛋,两百钱都少了。” “我……”夏葵无言以对甚至想表扬对方两句,这是在变相的夸她漂亮呀! 好吧,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我一个现代人,不信还搞不定你一个封建迷信的老古董了。 “大婶,合作?”夏葵意味深长的朝老鸨挑眉:“咱俩合作,挣得钱五五分怎么样?” 她该不会是想玩什么花招吧? 老鸨看着夏葵心里直犯嘀咕,这可是一棵摇钱树啊!要是这丫头不听话,弄个鱼死网破的,的确也可惜。 “你该不会是骗我,想找机会逃跑吧?”老鸨还是很谨慎的。 “不会!绝对不会!我看起来像是骗子吗?”夏葵信誓旦旦的摇摇头:“我要逃跑我就不是人。” “真没骗我?”老鸨将信将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夏葵这就略生气了:“你不信任我,那我们怎么合作嘛!还是说,你想自己独吞所有的钱?你这样的话,那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看着夏葵诚恳的神情,老鸨觉得可以试试。 反正这是三楼,量她一个弱女子也逃不出去。 “给这丫头松绑吧!”老鸨命令站在她身后的两个打手解开了夏葵手上脚上的绳索。 “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还挺贪财。”老鸨谄媚的扶起夏葵,又是给她拍拍身上的灰尘,又是扶起她坐在凳上的,还亲自替她砌了茶:“那就按咱俩就说好的五五分哟!” “没问题没问题,我还想过过有钱人的生活呢!”夏葵笃定的点点头。 8:相遇 终于把所有人都支开了,夏葵这才锁住房门,再用桌子把门抵上,便安心的计划起了逃跑路线。 她首先来到窗户边,打开窗户,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这么高,难怪会放心留我一个人。 不过… 夏葵视线瞟到了床上的那张红色床单。 我如此聪明绝顶,怎么可能会被困住。 她抬起手来就摔碎了房间里摆放的一个花瓶。 这段时间古董见多了,膨胀。 夏葵拿起一块碎片当刀具划开床单,虽然宽细不一吧,但是承受自己的重量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她将自制的绳子一端绑在床脚上,另一端则栓自己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爬出窗户,站在了窗户下的遮雨砖上。 这么高,摔下去,死了还好,要是死不了,肯定会落个终身残疾的。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吓得她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下去。 “丫头,我给你拿了明天要穿的衣服来。”是老鸨。 要不要来得这么巧啊? “我已经睡下了,”夏葵尽量保持淡定,“你明天再来吧!” “我就进来放个衣服,放下就走。” “明天再来!我衣服都脱了!” “不行,你马上把门打开。” “……” 骑虎难下呀!想把房间恢复成原样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等那个老鸨进来了,夏葵必死无疑。 “你个死丫头,快把门打开。”见夏葵推三阻四就是不开门,老鸨有些恼怒了:“你偷偷摸摸在里面打什么鬼主意?” 看来已经露陷了,夏葵也破罐子破摔起来,不过在死之前也得先过过嘴瘾:“去你妈的死丫头,老子是你爸爸。” 说完她便鼓足了劲,直接朝边缘走去。 毕竟是瓦顶,每踩上去一步就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响得她心里直痒痒,恨不得直接跳下去得了。 这不才刚想着跳下去,愿望就实现了。 她没想到自己脚下踩的一片瓦片是松的,结果直接滑倒,滚了下去。 慌乱中的夏葵抓住了腰间的绳子,停在了瓦顶的边缘处。 这时,门外的老鸨已经派人砸开了房门。 “丫头,你这是闹什么呀!你快上来,咱俩再商量商量。”老鸨趴窗户上,心疼的看着夏葵这棵摇钱树,掉下去可就不值钱了。 “去你大爷的,要不是你,老子能在这?”夏葵恨不得上去拉起她同归于尽。 算了算了。 夏葵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愤怒,她转头看向夜空中的这片灿烂星空。 今晚的星空可真美! 此时此地的夏葵突然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她的温馨小家吃吃火锅,棒棒鸡,冷锅鱼,小龙虾,冰粉粉……然后在吃饱喝足后,躺床上听听音乐,追追剧。 心动不如行动,于是夏葵解开了腰上的绳索。 她一直坚信自己只要死了肯定就能回去。 …… 突然,有一股力量握在了她的腰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拥入了一个宽大的胸膛里。 有人接住了我!怎么接住的?轻功!一定是轻功!哇,不枉我来此一趟,居然遇到传说中的轻功! “天啦!!!”夏葵兴高采烈的抬头看向救自己的人。 笑容逐渐消失,眼泪模糊了视线。 是他,真的是他,书店里的那个人。 “你,你是谁?”夏葵眼睛红红的望着苏木椧。 她连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她生怕一眨眼睛,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嗯?”苏木椧微微歪头看着夏葵:“在下苏木椧。” 苏木椧! 夏葵哇得一声哭得更厉害了,她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有生之年系列,值得载入史册的瞬间。 她一把扑进苏木椧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就痛哭起来:“我看见你满身是血,我还以为你死了,我想走到你的身边,可怎么也走不过去,然后我就到了这个鬼地方,找不到回家的办法了,还好遇见了你,你一定可以带我回去对吧!” 什么情况? 苏木椧顿感手足无措。 他不知此时该不该推开这个扑进自己怀里嚎啕大哭的人。 …… 一切太巧合了,巧合到像是人为的。 遇见他!喜欢他!失去他!穿越到北魏又遇到他! “你就是书店里的那个人对不对?”情况稳定了一些的夏葵,这才松开了苏木椧。 而苏木椧则茫然的看着她,有一瞬间他也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又想不起来是哪里熟悉了。 “嗯?你怎么不说话?”夏葵见苏木椧没回应便提醒道:“浩瀚书店,你也像今天这样救过我,想起来了吗?” 苏木椧摇摇头,他从未去过什么书店,也从未救过什么姑娘。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那个人就是你。”面对苏木椧的否决,夏葵顿感委屈,眼泪不知不觉又模糊了视线。 她可怜巴巴的含着眼泪与苏木椧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秒凝固了,就像他们初次相遇那般。 此时夜幕星河中,一颗流星划过。 苏木椧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 …… …… 匆匆下楼来的老鸨见夏葵安然无恙,贼心又起:“把她给我抓回来。” 此话一出,顿时十几个打手便团团围住了夏葵和被她拖累的苏木椧。 “OMG,忘记逃了!”夏葵懊恼的捂住头。 刚刚一看见苏木椧都忘记自己在哪了,居然还矫情的哭哭啼啼,害得自己错过了最佳的逃亡时间。 刚死里逃生,怎么也不能再入虎穴了。 此时的夏葵无暇再去顾及苏木椧到底是不是书店遇见的那个人了,既然他会轻功,那么他一定是个高手了。 夏葵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抓住苏木椧的衣角:“英雄,你不能见死不救!” “放心,不会有事的!”苏木椧将夏葵护在身后。 人是他救下的,他就不会袖手旁观。 他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应该是怕他真的见死不救吧! 苏木椧面无表情的看着老鸨:“你开个价吧!” 话刚说完,还没等那老鸨回答,夏葵就先不乐意的跳了出来。 “开什么价啊?”夏葵指着自己:“我是被绑架来到,不是自愿也不是被卖来的。我是被他们绑架来的!他们这是犯罪,难道不应该蹲大狱吗?你怎么还谈起来价格来了?” 我,我这是被指责了吗? 苏木椧目瞪口呆的看着夏葵。 …… “哈哈哈哈,”老鸨猖狂的大笑起来,“丫头,我这醉春院背后的势力可大了,就你坐一百次牢都轮不到我一次。” “我信了你的邪,有本事报官啊!”夏葵气势汹汹的反呛道。 她那一脸的不屑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完全不似刚刚躲苏木椧身后楚楚可怜的样子。 夏葵刚刚会怂,完全是怕对方动手,但论动嘴,她从来就没输过。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我们方才才说好,一起赚了钱五五分,你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说什么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真不好意思,我是女子不是君子,”夏葵歪理多多,“再说了,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吗?我可是有着高风亮节情操的人,岂能与你同流合污?” 老鸨被呛得哑口无言。 见她没回应,夏葵继续呛道:“报官吧,咱们衙门里见,看看是谁牢底坐穿。” 老鸨气急败坏也没傻到真去报官,不过她是看出来了,这夏葵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开了这么久的店,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会抬杠的,她必须得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小羊羔子。 于是她对打手们示意了个眼神,准备强行绑了夏葵。 见这些五大三粗的打手们步步逼近,夏葵又怂怂的缩回苏木椧身后,再次抓住他的衣角,尴尬的冲他笑笑:“大,大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苏木椧看着夏葵,忍不住嘴角上扬,这姑娘着实有趣了点。 他镇定自若的朝众打手耸耸肩:“来吧,我是挡箭牌。” “是吗,那就要看你挡不挡得住了,”老鸨厉声命下,“把俩人都给我捆了。” 语毕,打手们便纷纷朝苏木椧和夏葵围拢。 “对不起,”夏葵愧疚的望着苏木椧,“是我连累你了。” 在苏木椧刚想说点什么安慰夏葵时,却又听她嘟囔起来:“我本来不想拖你下水的,可我一个人又害怕,真的对……” 夏葵一紧张就喜欢说话。 不过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力量拉了过来,直接扑进了苏木椧的怀里,在苏木椧的帮助下,她一次又一次的躲避开了打手们的攻击。 夏葵的这颗小心脏快跳出来了,她可不是因为自己在这慌乱中与苏木椧挨得有多近什么的,她完全是被吓的。 人生第一次被围殴,一不小心就会被这群人手中的棍子给砸中,这要是朝身上来一棍,非伤即残呀! 当然这群打手都不是苏木椧的对手,他轻轻松松就可以解决,可他看着夏葵惊慌失措的模样,甚是有趣,便想多逗逗她,所以尽量躲避着,没有还手。 …… 正在打得不可开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夏葵。” 是师傅的声音,夏葵看见业崖子正朝她走过来。 “师傅师傅,”夏葵激动的朝他招招手,“师傅,救我!” 现场很混乱,不明状况的业崖子走近,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夏葵从苏木椧手中拽回到自己身旁。 什么情况他是不清楚,可他一向只顾自己人,所以理所当然的警惕着众人,也包括苏木椧。 业崖子在盛乐为官已经二十多年,青楼老鸨和她的那群打手自然都认识他。 “呦,这不是业崖子大人吗,”老鸨,“怎么,这是想拆了我这醉春院?” “我当然没这个本事!”业崖子笑着耸耸肩,继而满脸阴翳的将手搭夏葵肩膀上:“不过你们谁要是敢动她,我就杀了谁。” 业崖子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他。 老鸨那青楼背后势力再大,她也不敢贸然与刺史府斗一斗。可以说这么多年来,双方都是秉着能避则避的道理,才相安无事到现在。 …… 见众人都没动静,夏葵便先动了起来,她伸手将苏木椧拉到自己身后。 主要是苏木椧刚刚没有还手,让她误以为苏木椧武功不高,现在仗着有师傅撑腰,她竟然起了要保护苏木椧的想法。 可能就是夏葵的举动让这肃穆的气氛缓和了一点,老鸨借机挤了一个笑容出来:“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一家人一家人。都怪老婆子我眼拙,没有认出业大人的爱徒,还请业大人大人有大量,就当此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吧。” “那还是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吧!”其实这背后的关系可复杂了,复杂到业崖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索性将烦恼通通推给夏葵好了。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了夏葵身上。 “我…”夏葵懵逼的看着业崖子:“真的让我做决定呀?” 业崖子点点头。 “我…”我能怎么办?难道杀人泄气吗? 当然夏葵是做不出这种事的,她连想都不敢想。 看样子这青楼真的是连师傅都惹不起的狠角色,那还是识趣点,少招惹好了,于是夏葵弱弱的说道:“要不就算了吧?” “业大人,既然爱徒都不追究了,你看…”老鸨边说边向后退去,见业崖子没有阻拦,她转身就进了醉春院里。 9:滴水之恩,涌泉…报复 “走吧,回去了。”业崖子边说边揉着额头先走了。 他今天喝了不少酒,回府后才发现夏葵还没有回去,便出来寻她,就刚好就撞上了先才那一幕。 夏葵抬头望着苏木椧,欲言又止,她的心里很乱,却又不知该如何解决。 “夏葵,走啦。”身后又传来师傅的催促声。 “师傅~”夏葵欲哭无泪,“给我点时间啦!” “干嘛,还舍不得呀,看上人家了?”业崖子驻足,双手叉腰完全一副看戏的模样。 “师傅~”夏葵再次欲哭无泪,心里暗喊道: 你知道就行,为什么要说出来? “好好好。”业崖子好像真的听见了夏葵的心声一样,识趣的捂住了嘴:“我什么都不说了。” …… 夏葵望着苏木椧尴尬的一笑:“那个,那个那个,你缺丫鬟吗?” “不缺。”苏木椧摇摇头。 “哦。”受挫的夏葵一秒不到又满怀期待的看着他:“那你缺侍卫吗?” “你会武功吗?” 夏葵刚刚那样子,可不像是会武功的人。 “不会,”夏葵摇摇头,“不过遇到危险,我可以帮你喊救命。” “……”苏木椧忍不住抿嘴一笑:“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既然人家都这么问了,夏葵也不再扭扭捏捏,便直言道:“有一说一,我想跟你在一起。” 夏葵觉得自己这理直气壮的模样,像极了熊猫头的表情包。 “不行。”苏木椧拒绝了她。 他不能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去边疆那种地方。 “干嘛那么快拒绝?都不考虑一下!”夏葵哭丧着一张脸:“给个机会嘛!” “不行!”苏木椧还是摇摇头。 这么难搞? 得换个方式! 于是夏葵双手抱肩,蛮横不讲理道:“我人是你救下的,你就得对我负责。” 还有这种说辞? 苏木椧微微蹙眉,不过他没有回应,他有点好奇夏葵接下来又会说什么。 见苏木椧没有搭理,夏葵又继续耍无赖道:“我父母从小就教育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既然你救了我,我就得报恩,这恩一天不报,我就一天不能离开你,管你怎么拒绝,反正我就是赖上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果然无赖! “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苏木椧口是心非。 他如此说,无非就是为了打消夏葵想要和他一起的念头。 “你不救还好。”夏葵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救了我,又不管我,那跟没救我有什么区别?” 此时,夏葵觉得有一句特别适合现在的自己: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没有看见光的话。 本来她在北魏的生活还算可以,可如今让她遇见了苏木椧,她要如何重拾旧日生活?要如何继续? “我救你,并不是为了让你报恩,我也不需要你向我报恩。”苏木椧有点愤怒,但他愤怒的是自己看着可怜巴巴的夏葵居然动摇了,想带她一起走。 “说什么你都不让我一起是吧?”见苏木椧态度如此明确,夏葵就知道没戏了。可一想着对方毫不客气的闯进自己的生活,将自己生活搅得一塌糊涂后说走就走,着实有点憋屈呀!所以她决定,要小小的报复他一下。 “你等着!”夏葵恶狠狠地朝苏木椧龇牙咧嘴道,像极了一只愤怒的柴犬。 她气呼呼的走到街边,就喊叫起来:“大家快来看看这个负心汉,背着我在这青楼里找姑娘,我们都结婚七年了,他居然为了这里面才认识七天的姑娘就要休了我,他嫌弃我这个糟糠之妻,他……” 尽管是晚上了,可街道上还是有很多百姓睡不着,便出来夜游。 他们听见夏葵的声音,都纷纷围了上来凑热闹。 “这人仪表堂堂的,谁知是个渣滓。” “放着这么漂亮的妻子不要,去找青楼里的姑娘是怎么想的?”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 “…………” 夏葵边说边哭了起来。 她哭是因为此次与苏木椧告别,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他了。 而在围观群众眼中,夏葵这声泪俱下,凄凄惨惨的模样,更加显得苏木椧不是人了。 当然业崖子一听就知道是夏葵在胡扯,他懂夏葵的脾气,现在肯定是报复环节了。 其实夏葵哭着哭着都快笑场了,她是有多无聊才会干出这种幼稚的事。 也罢,给苏木椧留一个深刻的印象吧! 所以夏葵没有停,继续哭诉着:“这个负心汉,家里的孩子生病没钱买药,他还拿钱去找姑娘,他……” 夏葵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木椧捂住了嘴巴。 “有你这么报恩的吗?”苏木椧附在夏葵耳边小声嘀咕道。 而夏葵挪开他的手顶嘴道:“我就是这么报恩的,有意见吗?” “别说了,我带上你还不成吗?”苏木椧妥协了。 其实他一直都在找一个能让自己可以带上夏葵的理由,而现在正是这个合适的机会。 “真的?”前一秒还哭哭啼啼的夏葵,这一秒已经喜笑颜开了:“你没骗我?” “真的,”苏木椧点点头,“再不答应你,我这名声可就毁你手上了。” 他哪里是什么担心名声毁了,这里又没有人认识他。 …… 我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吗? 夏葵满脸歉意的冲苏木椧笑了笑,继而转身朝各位围观的群众们鞠了一躬:“对不起大家,我刚刚说的都是骗人的,这位英雄是位好人,是他将我从这青楼里救出来的,还请大家不要再骂他了,要骂就骂我好了。对了,这青楼绑架人,大家家里有年轻姑娘的,好好看好,可别让这青楼的抓去了。” 夏葵说着说着就将自己被绑架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这时人群中有人抢先提问:“姑娘,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是从三楼跳下,被这位英雄所救,侥幸捡了一条命。”夏葵向各位指了指苏木椧后,又继续绘声绘色的说道:“她们下次肯定会加强防备了,而且报官也不好使,这青楼背后的势力好像有点厉害,如果在坐的各位谁有幸认识什么大官之类的,务必请来帮帮忙,除去这一方毒瘤。” 苏木椧看着夏葵同这些平民百姓道歉,还侃侃而谈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当你觉得一个人可爱时,那你就差不多完了。 …… …… 终于,路人都散了,苏木椧才对夏葵说道:“明天,我在城南客栈等你。” “客栈?”夏葵睁大眼睛:“你不是本地人呀?” “我看你也不像本地人!”苏木椧歪着头打量着夏葵。 “那你要去哪里?”夏葵好奇的问道:“你去的地方也可以带我一起吗?” “我去边疆军队,”苏木椧,“不能带上你,可你非要跟着我,你说该怎么办?” “军队啊,”夏葵挠了挠头,“军队也没关系,我可以女扮男装混进去的。” 苏木椧忍俊不禁。 女扮男装?眼前这姑娘的所思所想,还真的与众不同。 “话说你认识一位叫的花木兰吗?”说着女扮男装,夏葵突然就想起了花木兰好像就是南北朝的。 “不认识。” “好吧好吧!”夏葵再次向苏木椧确认地址:“是城南客栈对吧?” “嗯。” “你得给我留个人质,万一你骗我,一个人跑了怎么办?”夏葵警惕的看着苏木椧,总感觉他答应的太快,就显得有些蹊跷。 “人质?”苏木椧微微蹙眉:“你要什么人质?” “我说的人质也不一定非要是人,”夏葵指着苏木椧手中的剑,“它也行。” “哈哈,你还不笨。”苏木椧看着夏葵笑了笑,然后将剑递给她:“拿去,明天早上过来,别让我等太久。” “好呢好呢。”夏葵迫不及待的接过剑,这才发现这把剑的重量还真不轻,至少得有三斤吧。 她小心翼翼的把剑抱怀里,然后朝苏木椧挥手再见:“那我先回去了。” “嗯。”苏木椧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 “师傅,走啦!”夏葵招呼起席地而坐的业崖子:“我们可以回去了。” “怎么?终于舍得回去了?”业崖子伸了个懒腰,这才注意到了夏葵怀里抱着的剑:“你哪来的剑呀?” “这是刚刚那个人的剑,”夏葵,“现在是我的人质。” “他的剑怎么跑你手上来了?”业崖子说着就伸手夺过夏葵抱着的剑,将剑出鞘,仔细瞧了遍:“这是一把好剑呀!做工精细,剑身锋利,而且保养的很好。” “刚刚看这小子打架不怎么样嘛!这么好的剑在他手上完全是暴殄天物。”业崖子一个劲的摇头惋惜道。 夏葵见状,赶紧把剑抢了回来:“师傅,这是要还给人家的,你可别打它主意。” “怎么?定情信物?”业崖子打趣道:“你们约好了明天见?” “嗯。”夏葵点点头。 “师傅,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夏葵吞吞吐吐道,“我要,我要…” “要跟他走。”业崖子替夏葵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嗯?师傅你知道?”夏葵怂怂的看着业崖子:“莫非你听得见我的心声?” “听是听不见的,不过你以为你师傅这四十几年白活了?”业崖子故作高深的笑了起来:“师傅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而且…”业崖子虑了虑接着说道,“师傅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 忆起往事,让业崖子显得格外苍老。 就在这回府的漫漫夜路中,业崖子和夏葵谈起了他的那些伤心过往:“师傅年少时,一心想要出去闯荡闯荡,不求个功名利禄什么的,只求做个江湖侠士。那时候,一位和师傅一起长大的姑娘哭着闹着要与我同行,可我想着一路上风餐露宿的,着实不方便带着她,于是拒绝了她。等到多年后,我过腻了那种刀尖子上讨生活的日子再回去时,她已经嫁作了人妇。唉,我常常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离开,或者带着她一起走,我们现在孩子都应该同你一般大小了吧!” 夏葵没有吭声,她默默听着。 原来整天笑嘻嘻的师傅还有一件这么令人伤心的事。 “所以那小子肯带上你,说明有戏,”业崖子语重心长的拍拍夏葵肩膀,“好好把握。” “明天什么时辰走?师傅给你安排一个马车。”业崖子边说边打了个瞌睡。 “天亮就走,这里离城南客栈不远,我一会就走过去了,不用准备马车。”夏葵想着最多二十分钟的路程,如果坐马车过去的话,那驾马车的福叔至少要提前一个小时起来做准备,还是让他多睡会觉吧。 每次夏葵和郭芊雪一起出去游玩都是福叔驾的马车,福叔人很好,说话也很幽默,夏葵还蛮喜欢他的。 “好吧!”业崖子知道夏葵心里在想啥,所以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两人就这么无声的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进了府,回各自房间时,业崖子才叫住夏葵:“夏葵,今天酒喝多了,我这一觉躺下去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辰了,明天可能送不了你。” “师傅,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人送吗?”夏葵无奈摊手:“倒是我走了以后,小雪回来了,你可要替我给她好好解释解释。” “好。”业崖子点点头,毕竟还是和夏葵一起呆了两个月了,终究有点不舍:“你记住,你永远是我业崖子徒弟,要是在外面呆够了,不想呆了,你就回来。” “好的师傅。” 10:出发 一早,夏葵便挎着包袱,抱着苏木椧的剑,蹦蹦跳跳的朝城南客栈跑去。 业崖子说不送行不送行,可最后还是目送着她离开才接着回去继续补觉。 苏木椧则吩咐齐俞去准备了一辆马车。 “终于有马车坐了,”齐俞感慨道,“昨天骑了一天的马,我这腰都打不直了。” “不是给你准备的,”苏木椧无情的打击着齐俞弱小的幻想,“今天会有一个人跟我们同行。” “谁?”齐俞疑惑不解:“将军你在盛乐有认识的人吗?我怎么不知道?” “叫你去准备马车就去,话怎么那么多?” “是,将军说的是。”齐俞耷拉着一张脸不乐意的走开了。 他齐俞跟了苏木椧十年了,居然都不知道他在盛乐有认识的人。 …… 待夏葵赶到时,苏木椧和齐俞早已经在客栈门外就等着她了。 夏葵走过去时,齐俞看见她手里抱着他们将军的剑,就知道她是那个将军所说的,要与他们同行之人了。 “我的天,我的天,”齐俞迎上去,“你就是那个要和我们同行的人?” “嗯,”夏葵老实巴交的点点头,“你好,我叫夏葵。” “在下齐俞!”齐俞礼貌的朝夏葵点点头。 礼貌维持了三秒,他便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不知小姐你和我们将军是什么关系?” “将,将军!”夏葵怔了怔,一脸懵逼的看向苏木椧:“你是将军呀?” “不行吗?”苏木椧微微一笑:“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 夏葵没有回答,只是尴尬的笑笑,再笑笑。 她以为苏木椧只是去参军的小士兵什么的而已,万万没想到人家居然是位将军。 也对,人家长得如此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不是将军还能是什么? 我们这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配不上呀配不上! “小姐,”齐俞打断了夏葵的独角戏,“你还没说和我们将军什么关系呢!” “什么关系啊?”夏葵认真的思考起来:“如果非要问什么关系的话,那就只能说,你们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吧。” “巧了,将军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齐俞激动的拉住夏葵就要同她交心:“十年前…” “咳咳,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苏木椧瞧齐俞那激动模样,准又是要讲那些陈年往事了,他听了无数次了,耳朵都快起茧了。 于是他先行踏上了马车,而害怕被甩掉的夏葵则赶紧跟了上去,留齐俞一个人独自站着原地。 都没人听了,还有什么好再讲的了,最后他也灰溜溜的上了马车。 …… …… 夏葵和苏木椧坐在马车里,齐俞则在外驾着马车。 夏葵端端正正的坐着,不敢动不敢动。 她虽说头看向窗外,但是却能感觉到苏木椧正在看着自己。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一听见他是位将军,夏葵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没有信心高攀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打工仔而已。 我是不是应该下车的?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唉!” 夏葵在不知不觉中低头,叹息,抬头又叹息…… 苏木椧看着夏葵,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同意让她一起。 夏葵的确很漂亮,可漂亮的姑娘,他也见过不少,可为什么偏偏会想要让她一起? …… “夏小姐。”苏木椧终于开口了。 “嗯,叫我吗?”夏葵愣了愣:“叫我夏葵就行,我不是什么小姐。” 苏木椧看着她笑了笑:“不知夏葵你是何方人氏?” “我成都的。”夏葵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没想到你会是刘宋人?” 刘宋?南北朝!这可是两个对立的国家!夏葵突然意识到这个答案的严重性了。 我脑子是被僵尸吃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胡扯吧! 于是夏葵挤出个憨憨的笑来:“苏将军,虽说我是刘宋的吧,但我可是一心向着大魏的,你知道的,这个出生在哪个国家,又不是我能选择的。而且总有一天这个国家会统一的,现在这些打仗什么的,都是自家人闹闹小脾气而已,咱们都是炎黄子孙昂。” 苏木椧笑了笑:“解释这么多?我有说你什么吗?。” “没,没。”夏葵尴尬的笑了笑,她的确表现出了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你给我讲讲你的家乡吧!”苏木椧还从来没去过刘宋。 “好啊,”夏葵思考了片刻,“那里是一个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饥饿的地方,那里人人生而平等,人人都有权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他们愿意。” “人人平等?”苏木椧被震惊到了,他第一次听见如此大胆的言论。 “当然,人人平等只是一个理想的定义而已,现实生活中并不是这样的。其实这世界不管再过多少年,金钱和权利永远都在金字塔的顶端。而人人平等不过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说出来的谎言而已。”夏葵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份觉悟。 “这…”苏木椧怔了怔,“什么是金字塔?” “金字塔就是…这样这样这样的。”夏葵边说边在空气中比划着:“这最上面的尖,就是有权有势的人,而最下面的就是生活在底层的百姓。” “当然,我就是这最底下的人,凄凄惨惨戚戚。”夏葵戏精上身,故作悲伤起来。 “那我呢?我在哪?” “你肯定在最高处啊!”夏葵指着空气中无形的金字塔顶端:“你可是将军,你肯定得在这,而我在这里,我这辈子是爬不到你这里了,下辈子好好投胎还有可能。”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苏木椧真的觉得夏葵说话太有意思了。 “哼哼~有什么好笑的?”夏葵双手抱肩,不满的别过头。 他这是在笑话我没出息吗? 哼哼哼,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他的黑粉了! …… “刘宋真的有那样的地方吗?” “刘宋当然没有啦!但我的故乡偏偏就是那么一个世外桃源。” 夏葵知道自己真真切切的活在这个封建年代,所以从何而来的人人平等? “既然是世外桃源,你为何还要来大魏?” “你以为我想来吗?”夏葵双手一摊,表示很无奈:“我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好吗!” “嗯?”苏木椧微微蹙眉。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就把他当作你来讲,”夏葵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木椧,就像讲鬼故事一样营造诡异氛围,“我在我家乡生活的好好的,可是有一天你突然闯进我的生活,你看你人长得又高又帅又温柔,我自然那个心动呀。后来你躺在我的前面,我就以为你死了,哭着闹着向你走去,可还没走到就晕了过去,等我再醒来时,我就已经在大魏了。” “……”苏木椧伸手摸了摸夏葵的额头:“没发烧呀!” “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应该还是有的吧?”夏葵挪开苏木椧抵在她额头的手:“我说的话有那么假吗?” “可我,从未去过刘宋。”苏木椧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你可能认错人了。” “绝对没有认错。”夏葵指了指苏木椧颈部的一颗痣:“他这里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痣。” “巧合吧,”苏木椧摸着自己的脖子,“也许就是一个同我样貌相似,刚好脖子上也有一颗痣的人吧!” “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承认书店里的那个人是你?”夏葵哭丧着脸:“我又不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我该怎么回去而已。你可能不能理解,但对我而言,一切的起因都是出自你身上,好像也只有在你这里才能找到回家的办法。” 毕竟苏木椧是第一个她在过去和现在都见过的人。 “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要和我同行的吗?”苏木椧心里失落落的,怎么有种被骗的感觉。 “喜欢呀,”夏葵诚恳的点点头,“可你又不喜欢我。” “……”苏木椧没有说话,他的确分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 “哎呀,不喜欢就算了,反正我也配不上你。”夏葵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我现在一心只想知道该怎么回去,所以你不用烦恼我喜欢你这件事,我不会去打扰你的安宁的。” “……那甚好。”苏木椧勉强一笑。 “既然你是刘宋人,直接回去即可,为何说要在我身边才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我,”夏葵愣了愣,继续胡扯,“我不是说了吗,我的家乡是世外桃源,出来容易进去难。” “既然如此,那便别回去好了。”苏木椧故作惬意的说道:“外面世界不也挺好?” “嗯,挺好。”夏葵苦笑着。 除了星星比较漂亮之外…还有你! 11:遇刺 夏葵撑了个懒腰,她实在熬不住了,这一路真的太漫长了,瞌睡都出来了。 她悄悄瞥了一眼苏木椧,他正闭目养神呢,也有可能是睡着了。 于是夏葵小心翼翼的钻出了马车,到齐俞身旁坐下。 “你怎么出来了?” “就出来透透气呀,”夏葵打了个哈欠,“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呀?” “不出意外的话,天黑前就能到了。”齐俞说着说着也被夏葵传染,打了个哈欠。 “哈哈哈哈。”夏葵大笑起来:“我们还是聊聊天吧,这样就不会想睡觉了。” “好呀,”一说到聊天,齐俞马上就来劲了,“我接着说说我和我们将军是怎么认识的,你看成吗?” “嗯嗯。”夏葵点点头,她虽说不要喜欢苏木椧了,可一听见关于他的事,还是忍不住想听。 “将军不喜欢我说这些的,这不早上要同你讲的时候,就让将军给打断了。”齐俞笑了笑,“可将军的大恩大德,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咽肚子里,所以我没事就爱同别人讲这些。” “嗯嗯,你说,我听着在呢。”夏葵想磕个瓜子什么的,只可惜没有。 “十年前,那时候的将军还不是将军,我也还不认识他。我只记得那天下着倾盆大雨,我煮好了饭给卧病的老爹端去。突然门口来了支军队,大概有二十余人,他们是来抓壮丁的,我当时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虽然我才十三岁,可我们家也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上战场了。结果那军队不仅抓了我,还想让我病倒的老爹也一起去充人数,老爹病得很严重,这被抓去充军,可能连战场都没上就要死在外头了,所以我坚决反抗,可我一个小孩又能做什么,最后还不是被军队的人吊在了自家门口。 那时刚好将军路过,他问了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决定替我出头,当然那时候的将军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军队的人就想着把他也一起抓去参军。可谁也没想到将军居然能同时与二十多个大人对打还没有输。 那天雨很大,像是下起了血雨,都染红了我们家门前的泥地。将军他一个十几岁的男孩站到了最后,不过也身受重伤,我和老爹知道此地不能再留,赶紧带着将军一起逃跑,还好将军福大命大,活了过来,他将我和老爹带到了太常寺少卿府住了下来,还请了宫中最好的御医医治好了我老爹的病。 后来将军身上的伤也痊愈了,他说他要去从军打仗,他不能忍受国家的军队是这种压迫百姓的军队,于是我便跟着他一起去了。 将军也真真担当得起年少有为这四个字,他一路披风斩棘,奋勇杀敌,仅仅花了六年时间就坐上了将军这个位置。不过他表面风光,也只有我们这些亲近他的人知道他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 十五六岁!天啦!我十五六还无忧无虑的呆在学校思考下一顿饭吃什么,他就已经保家卫国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苏将军的死忠粉了,以后谁敢黑他,我夏葵就把谁撕得衣服裤子都不剩。 当然苏木椧根本没有睡觉,他透过门帘看着夏葵和齐俞说话聊天的背影,竟然有些闷闷不乐。当然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无法理解为何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身上,会有一种引力拉扯着自己。 …… 夏葵还想再问问齐俞,其他关于苏木椧的事,可不曾想后面追来了一群骑着马的黑衣人,他们速度很快,直接冲到前面去逼停了马车。 “快进去。”夏葵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齐俞一把推进了马车里,而他自己则跳下马车,奋力抵挡着黑衣人们的袭击。 什么情况? 夏葵伸手就要去拉门帘,却被苏木椧一把搂了过去,失去重心的她直接就倒进了苏木椧的怀里,紧跟着一把锋利的剑就刺了进来。 如果苏木椧没有拉她一把,那她正好就撞在剑刃上了。 苏木椧松开夏葵,上前抓住那只举剑的手,隔着门帘反手一剑就刺进了他的身体里,速度如此迅速敏捷,夏葵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个人已经被苏木椧一脚踢下了马车。 死人了?! 当时夏葵就震惊了,毕竟这是她人生第一次遇到刺杀,也是她人生第一次见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死在了自己眼前。 不过她可不打算圣母,如果两边非要死一边的话,那还是他们死好了。 黑衣人很多,大概有二十个左右,看他们的身手,应该都是高手,也不知道他们是受了谁的命令而来。 “走了。”苏木椧将剑鞘丢给夏葵,让她帮忙拿着。随后当机立断的斩下马车与两匹马之间的绳索。 他骑上马,然后向夏葵伸出了手。 “呃……”夏葵怔了怔。 她不是应该先下了马车,然后走到马儿旁边再爬上去吗? 算了,既然人家都伸出手了,哪有不握的道理? 于是夏葵握住了他的手。 只是一瞬间,夏葵就感觉到了一股力量将她紧紧攥住,他的力气很大,竟直接将人拉了过去,还能稳稳的落在他的前面。 “天…”夏葵目瞪口呆,果然会武功的人就是不一样。 这也太优秀了吧,秒杀现代所有偶像呀! 而苏木椧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多了一个小粉丝,他骑马冲向人群,另一匹马也紧紧跟在其后。 “齐俞!”苏木椧叫了他一声,齐俞则立刻抓住另一匹马的缰绳跳了上去,后面的黑衣人也都纷纷骑上他们的马紧追其后。 有黑衣人搭起弓箭,在瞄准苏木椧后射出一箭,箭从他的手臂擦过,在他手臂上擦了一条像利刃划过的口子,顷刻间鲜血就染红了他的白衣的臂弯处。 箭划过苏木椧的手臂,正中马耳朵,这马便疼的啼鸣一声,不受控制的奔跑了起来。 苏木椧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沉得住气,都这样子了还不慌,他一边护住夏葵,一边尽力稳住马儿。 这匹惊慌失措的马跑起来,还真不是一般马儿能追上的,很快就将其他人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在一个分岔路口,疯狂的马儿跑进了一条荒无人烟的小路,后到的齐俞则走向了另一条大马路,也将黑衣人们都带到了那条路上。 眼看马儿就要朝着一座高山小路跑去,这山路崎岖,马儿上去后可能会摔下山崖,所以必须趁着它还在山下就弃马了。 “抱紧我!”夏葵听见身后传来苏木椧的声音。 这怎么抱? 两人还在马上,而且马还跑得很快。 算了,把命豁出去了。 夏葵侧过身子,先抱住了苏木椧的腰,然后再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子,直到与他面对面。 离得如此近,夏葵都能感受到苏木椧呼出了气散开在她的鼻尖,她不禁紧张的捏着苏木椧后背的衣服。 我抱住我偶像啦!开心,激动,啦啦啦啦~ 见夏葵已经准备好了,苏木椧便搂住她的腰纵身一跃,两人便一同滚进了路边的草地。 12:伤口 天空青草天空青草……如此滚了几圈后,他们才慢慢停下来。 男下女上。 夏葵趴在苏木椧身上,紧闭着眼睛。 “好了,”苏木椧松开了搂住她的手,轻拍着她的肩膀,“没事了!” “嗯?”夏葵这才慢慢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周围。 他们正躺在一片草地里,这里的青草正长的葱翠,还开着无数的白色小花,耳边还响着蜜蜂的嗡嗡声,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大山,团团环抱着这里,这时天边飞过几只大雁。 “哇!这也太美了。”夏葵完全忘了身下还压着一个人,她出神的望着远处的高山上隐隐约约显现出来的一道瀑布。 太美了,要是能无忧无虑的住这就好了。 嗯,是挺美的。 苏木椧看着夏葵,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的看着夏葵,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看着她粉嫩的嘴唇…… “对了,你没事吧?”夏葵突然回过神来,着急的看着苏木椧。 “我…”苏木椧看着近在咫尺的夏葵,顿时脑海一片空白。 四目相对。 尴尬…尴尬…尴尬… “哈哈。”夏葵尬笑两声,赶紧松开苏木椧后站了起来:“对不起啊,刚刚没注意,我可真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你不要…” “咳咳。”苏木椧打断夏葵的碎碎念,他若无其事的起身,就走到不远处,捡起了自己的剑。 “你还不走吗?”苏木椧走了几步,见夏葵没有跟上便回头问道。 “哦哦。”夏葵赶紧小跑到他身旁,跟上了他的脚步。 “你的手臂没事吗?”夏葵这时才注意到苏木椧的右臂上多了一块血渍。 “没什么大碍,”苏木椧依旧面无表情的向前走着,“只是被轻轻划了一下而已。” 夏葵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下头看路。 她想说,苏木椧都没有看过伤口,怎么知道严不严重? 不过伤在他身上,他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需要人管吗? 可是,他救了我,我真的不需要替他包扎一下伤口吗? …… 苏木椧看着夏葵纠结的小表情,不禁嘴角上扬。 “还有多远的路?”可是上一秒还在为他担心的夏葵,下一秒就换了一个烦恼。 被夏葵这么一问,搞得苏木椧都不确定夏葵纠结是因为担心他,还是担心还会走很远的路了。 他面露不悦,加快了步伐:“坐马车要三个时辰左右,而我们现在步行,明天才能到了。” “哦。”这时夏葵注意到了苏木椧速度变快了,她忍不住惊呼起来:“英雄,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这个小短腿行不行?” 苏木椧没有搭理她,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你…”有种别停! 夏葵恶狠狠的朝着苏木椧的背影捏起了拳头,可转念一想,自己可是他的死忠粉啊! 得夸赞,得歌颂。 于是夏葵朝苏木椧的背影大声喊道:“哥哥,求求你了,尽量走慢一点,不然我跟不上你了。” 哥哥? 苏木椧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夏葵也太…太…… 苏木椧一时找不到形容词。 太狗腿子了!下次再让我听见你叫谁哥哥,两巴掌扇死你! 夏葵在心中狠狠训斥了自己一番。 不过这招貌似对苏木椧很管用,他渐渐的就慢了下来,夏葵也很快就追上了他。 …… …… 他们一直这么走着,直到走到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河边,这才便决定在此过夜。 河边是一片很宽的沙地,除了一些细沙外,就没什么石头石块了,这样更好,晚上躺上面就不会觉得硌人了。 走了一路也很累了,夏葵选了一个离河不远的位置,便面朝河水坐在了沙地上。 苏木椧也走到她身旁坐下。 这时太阳正在两人前方缓缓落下,将他们并排而坐的影子,在他们身后拉的老长了。 一阵秋风吹过,吹起了夏葵的长发,轻拂过苏木椧的脸庞…… “对了!”夏葵指了指苏木椧的肩膀:“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嗯。”苏木椧点点头。 “那你脱一下衣服!”夏葵说这话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反而比较关心用什么包扎伤口。 最后夏葵从自己的衬裙上扯下一张布块,然后折叠成一块小方形,接着又扯下一根布条,准备捆绑的时候用。 “你怎么还没脱?”准备妥当的夏葵见苏木椧毫无动作,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苏将军你放心,我不图你身子的。” 苏木椧的脸顿时羞红起来,一个女人都能如此坦荡,他一个男人怎么还能如此扭捏? 于是他解开了衣领,露出了右半边的手臂和胸膛。 夏葵这才看见了苏木椧的伤口,伤口面积的确不大,可却很深呀! “很快就好。”夏葵说着就将准备好的布块覆伤口上,然后用布条就它固定住。 当夏葵包扎好伤口后,眼睛一下就瞥见了苏木椧胸膛的位置,那里新伤加旧痕,伤痕累累。 夏葵想起齐俞告诉她的,苏木椧才十五六岁就去参军打仗了。十五六岁,多小的一个孩子呀!那么一个小小的身躯,要经历多少磨难,受多少伤,才能成为眼前的这个人。 夏葵顿时眼里闪着泪花,心疼的看着苏木椧:“很疼吧?” 也不知夏葵是在问自己今天受得伤疼,还是以前受得伤疼? 苏木椧将衣服重新穿上,然后摇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会不疼?”夏葵又坐回面朝河流的姿势:“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其实你也可以喊喊疼的,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撑着,你会发现还是会有人心疼你的。” “你在心疼我吗?”苏木椧看着夏葵的侧脸。 “我吗?我不知道!”夏葵迎着落日余晖,落下了滴眼泪。 苏木椧看见她的泪珠滴落在她的衣裙上,瞬间散开,像朵盛开的花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夏葵泪眼模糊的看着远方。 如果不是这些血性男儿的付出,哪有她们未来的太平盛世,如果可以,她也想保护保护苏木椧啊。 13:被嘲笑 被打脸 “你等着,我去捡点木头。”夏葵突然打破这寂静,起身就在河边拾起了那些早已被湖水冲上岸,被太阳日以继夜晒得干干的木柴。 在她捡了一大堆木头后,她便准备大显身手了。 她双腿跪在地上压着一根大木头,然后用另一根削尖的木头去钻大木头。 还好看过贝爷的荒野求生,就算没有打火机,也难不倒我。 夏葵信心满满的钻着,不停钻着。 “你这是在做什么?”苏木椧蹲在夏葵的跟前,双手撑着下颌看着她。 “钻木取火啊,”夏葵抬头得意的冲苏木椧笑了笑,“我很聪明吧!” “可…”苏木椧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衣襟中掏出一个小竹筒一样的东西,“我有火种啊!” “WTF?”夏葵接过所谓的火种,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东西要怎么用啊?” “这里面藏着一点火星,只要倒出来就会燃起来。”苏木椧边说边将火种倒在夏葵钻木取火的那个带干草的孔里,再对着吹了两下,火种便慢慢的燃烧起来了,在燃起来的火种上加了几根小木柴,火堆便有了。 夏葵就那么呆若木鸡的看着苏木椧轻轻松松弄出了一个火堆。 所以我刚刚学什么钻木取火,我为什么要去自取其辱? “看来你还挺落后的。”苏木椧不禁无情嘲讽着夏葵。 “你…”夏葵欲哭无泪。 居然说我落后,还是一个一千多年前的人说的,我可真的是丢了现代人的脸了。 “呐,这个送你了。”苏木椧说着就将装火种的竹筒丢给了夏葵。 夏葵接住了竹筒后又愤愤然朝苏木椧丢过去:“快拿走,我才不稀罕呢!” “好吧!”苏木椧无奈耸耸肩膀。 “落后就落后吧!现在我要去抓鱼了。”夏葵说着就脱掉鞋子袜子,然后挽着裤脚,卷起裙子夹在腰带上,再拿了一根稍尖的木棍就走进了河水里。 水流不大,水质干净,夏葵都能看见很多小鱼从自己脚边缓缓游过。 天啦,这个年代的河水也太干净了吧!没有地沟油,没有化工液体污染的就是不一样。 这么多鱼,我一定可以抓住的。 夏葵信心满满的抓起鱼来,东一下西一下,可每条鱼都在她还没接近时就已经顺利溜走了。 你们这些鱼可以的,棒棒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久久抓不到鱼的夏葵有点生气了,她以前和同学们一起去郊游,都这样抓到过鱼,怎么现在就不行了?难道这里的鱼都比较聪明吗? “你行不行啊!”这时苏木椧已经走了过来。 “你最好祈祷我能抓到,”苏木椧刚刚打击她的仇,她还记着呢,“抓到了就有鱼吃,抓不到,你就饿肚子吧!” “要不要我帮忙啊,”看出夏葵的不服气,苏木椧打趣道,“我抓鱼可厉害了。” “可拉倒吧,你手上还有伤,等下被细菌感染了,你就准备当个残废吧!”夏葵继续低头寻找着河里的游鱼。 什么是细菌? 苏木椧疑惑的看着夏葵,不过他没有开口问。 “好了,你别动,”苏木椧叫停夏葵,“把木棍递给我。” 也是奇了怪了,夏葵居然听话的将棍子递了过去。 苏木椧接过木棍,二话不说举起它就插进了河里。 “呃…干嘛呐!”夏葵嫌弃的看了苏木椧一眼。 抓鱼哪有他那么抓的,好歹下来装模作样的走两圈呀,他就那么站在岸边朝河里丢一下棍子,怎么可能会抓到鱼,光顾着耍帅了吧! 啪啪打脸太快了,待夏葵过去捡起棍子时,上面居然插着一条鲫鱼! “呃……”夏葵怔了怔。 这些鱼都是他养的吧?认主! 她难以置信的把棍子又递给苏木椧:“你再来一次,这次我可要好好看看你是怎么做到的了。” 如她所愿,苏木椧再一次用同样的方法插中了一条鱼。 “大佬就是大佬,跟我就是不一样,”夏葵不得不感叹道,“我要是有你这本事,死而无憾了。” “嗯,”苏木椧点点头,一点也不谦虚的应和道,“我也觉得我挺厉害的。” “佩服佩服!”夏葵叹了口气,然后学着武侠电视剧里抱拳:“是在下输了!” 她不仅佩服苏木椧武功高强,还很佩服他脸皮真不薄,居然能夸自己厉害!当然他也是真的厉害。 …… …… 两人坐在火堆边,鱼还在滋滋的烤着。 夏葵双手抱膝坐在沙地上,借火温暖着身子,一双脚丫子还时不时的扑动着沙地里的沙子。 坐对面的苏木椧瞥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女人的脚只能让他的夫君看吗?” 夏葵一脸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啊,别人看了会怎么样吗?” “谁看了,谁就要娶那位姑娘。”苏木椧抬头注视着夏葵。 “那你会娶我吗?”夏葵也毫不躲避的迎上他的目光。 “……” “哈哈,逗你玩呐!”夏葵咧嘴大笑起来,“我们那可没这种习俗!所以只要我不愿意,就算你看了一百遍,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苏木椧没有说话。 “我也是涨见识了,”夏葵说着就将鞋重新穿上,“我想我还是入乡随俗吧,免得哪天遇到一个看了我脚的人,然后非闹着要娶我,想想头都大了。” 苏木椧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在他见到夏葵光脚的时候,心里有想过,自己要不要对她负责的。 …… “话说,你是位将军呀,大将军呀!昨天救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表明身份呢?”夏葵疑惑不解的看着苏木椧:“如果你表明身份,我们不是就不用被围殴了吗?” “我只是想知道她背后的靠山是谁,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候。” “噢噢,”夏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我为什么只能是个普通人,原来和你真的是有着质的分别。” 苏木椧挑了挑眉:“你这句话是在夸我对吧!” “嗯啊,”夏葵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也是刚刚才明白你为什么能做将军的?如果我是位将军的话,遇到那种事情,我肯定会马上拆了那青楼,至于那背后的主使,可能早就逃之夭夭了吧。还有今天遇见刺客这事,要我的话,我非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不可。而且这一路走来我都哭天喊地了,你却连一声气都没有叹过。天啦,跟你比起来,我简直就是废物本尊呀。” “……”苏木椧看着夏葵,“我真的有你说得那么好吗?” “天啦!大哥,我这掏心掏肺的真话你居然不相信?”夏葵俨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可能我长得比较像骗子吧!” 苏木椧低头,腼腆的笑了笑。 …… …… “话说,苏将军你不是会轻功吗?求你了,带我飞一次好不好。”夏葵期待的看着苏木椧,完全化身为他的小迷妹。 苏木椧笑了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就一次啦,求求你了。”夏葵可怜兮兮的恳求着。 苏木椧依旧笑而不语。 “我就这么一个小小愿望,你都不能满足我吗?”夏葵逐渐哭丧个脸:“我这个小小的愿望要是实现不了,我就会耿耿于怀,我就会死不瞑目的。” 苏木椧还是笑着没有回复,他想看看夏葵会耍什么花样。 “你,你…”见苏木椧没反应,夏葵愤愤然的就站起身要离开这个地方。 可这离开了火,又是荒郊野岭的,还有点怪可怕的,所以她还是继续生无可恋的蹲在火堆边喃喃自语道:“我会死不瞑目的…” 这时苏木椧才起身,他走到夏葵跟前伸出了手:“来吧,看你今天那么卖力赞美我的份上,就满足一下你这个小小的心愿。” “真的吗?谢谢大佬肯带飞。”夏葵瞬间开心的像个小孩子,她将手搭在了苏木椧手心,跟着他站了起来。 “我准备好了,”夏葵紧紧抱住苏木椧手臂然后朝他点点头,“你可要抓好我。” 她也不知道该抱哪里好,除了手臂,感觉抱其他地方都是占人家的便宜。 苏木椧笑了笑,反手搂住夏葵的腰,在瞬息间便飞到了旁边不远处的一棵高树的树枝上。 “天啦!”夏葵睁大着眼睛四处张望,忍不住脱口而出:“我觉得我在做梦!” “我把你丢下去,你就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了。”和夏葵相处久了,苏木椧都能和她开玩笑了。 “要不,你试试?”夏葵半信半疑道,毕竟自己活到这么大,都没见过谁穿越了,还上天了,八成是真的在做梦了。 苏木椧怎么也没料到夏葵会这么回答,一时之间忍俊不禁。 “随你怎么笑话我,反正我就是这么没见过世面。” 她倒是完全沉迷于这满天星空,这一千六百年以前的璀璨的星光。 “苏将军,”夏葵望着苏木椧,“你知道吗?每一个活过的人,在宇宙中都有一颗对应的星星在闪烁。” 苏木椧也抬头看向这满天繁星。 …… …… 夜已深,今日逃跑的慌忙,连包袱都没拿,无奈夏葵只好将自己外衣脱了下来,平铺在地上,然后躺了上去。 “你还不睡吗?”夏葵透过火焰,看着另一边的苏木椧。 “嗯。”苏木椧还坐在火堆前,手里拿着几根木棍,时不时的往火焰里丢去。 “哦哦,那我先睡了。”夏葵面朝火焰躺了半分钟,然后翻身看着漆黑无比的树林,总感觉不对,又翻过身来朝着火焰… 最后夏葵坐起身来,一脸困乏的望着苏木椧。 “嗯,”苏木椧微微蹙眉,“怎么不睡?” “我害怕,”夏葵指了指身后的一片漆黑,“不管我怎么躺,都觉得害怕。” “……” “可我又好困,”夏葵揉着眼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可以过来陪我?” 苏木椧看着夏葵疲倦不堪又苦苦挣扎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便将手中所有的木棍都丢进了火堆里,然后走了过来。 他也躺在夏葵的外衣上,再将自己的外衣脱下,两人一同盖在身上。 这次夏葵面朝着火堆,背对着苏木椧,便不再害怕了。 14:算命 天微微亮,苏木椧睁开了眼睛,看见的便是睡梦中的夏葵。 可昨晚背对背而席的两人,为何今早起来却相拥在一起? 这时的苏木椧正一只手覆在夏葵腰上,另一只手却被夏葵像抱玩偶一样紧紧拥在怀里。 还好夏葵没醒,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苏木椧缓缓的把手从夏葵怀里抽了出来,就静静地看着她。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只是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么平静过了。 …… 天已经大亮,习惯性睡懒觉的夏葵这才迷迷糊糊的爬起来。 “嗯?”苏木椧不在? 夏葵揉着眼睛环顾了周围一番,苏木椧的确不在,不过他外衣还盖在夏葵身上,剑也躺在不远处。 苏木椧留下剑的初心就是为了让夏葵醒来后不要慌张,如果他还没回来的话。 于是夏葵睡眼朦胧的走到河边,准备用河水洗了个脸。 天!这早上的水也太冰了吧! 夏葵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太冰了!太冰了! 夏葵尽管嫌弃着河水冰,可还是往自己脸上捧了几捧河水。 “醒了?”身后突然传来苏木椧的声音,吓得夏葵一个趔趄差点就扑进了河里。 吓死人不偿命呀! 夏葵在心里直犯嘀咕。 “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午后去了。” “嫌我起得晚,你自己不知道叫醒我吗,”夏葵幽怨的走向苏木椧,忍不住抱怨起来,“我昨天走了那么久的路,多睡睡怎么了嘛。” “看来你今天还想在外过夜。”苏木椧侧过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夏葵。 “呃…”夏葵怔了怔。 他这是在提醒自己昨晚腆着个老脸求他和自己睡是吧! “不想了,这辈子再也不想了!”夏葵一个劲的摇头,以后再出这种洋相,她就掐死自己。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苏木椧说着便走在了前头。 “嗯。”夏葵则乖乖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 “你刚刚去哪了?”夏葵追上苏木椧问道。 “没去哪!”苏木椧说着就从衣襟里掏出一包东西。 这是一包用手帕包住的青枣。 “呐,凑合着吃吧。”苏木椧说着就连同手帕一起塞给了夏葵。 夏葵愣了愣,然后赶紧接过枣子。 “谢,谢谢啊。”夏葵纠结的看着这一大捧枣子,着实有点欲哭无泪。 太多了,要两只手才捧得下,所幸的是苏木椧还给了一张帕子可以包住枣子,这才让她能空出手来吃。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呀! “苏将军,”夏葵嘴里还吃着颗枣子,“既然吃了你的枣子,那我就假装报答报答你吧!” “嗯?”苏木椧疑惑的看着夏葵,“报答都还能假装?” “假装报答就是不管我用什么报答你,你都就当我已经报答你了,你看成吗?” “我不用你报答。”苏木椧果然不解风情。 “那不成,既然我吃了你的枣子,就必须报答你的恩情。” “……” “小女子不才,也没什么本事,就会一点算命之术,”夏葵朝苏木椧眨巴眨巴眼睛,“要不试试?不收费的!” 苏木椧质疑的看着夏葵,片刻后才道:“说说看。” “好呢!”前一秒还乖巧点头的夏葵,后一秒就已经严肃起来,还学着电视剧里的算命先生,一本正经的掐起指头来。 夏葵想,关于南北朝的什么小事她肯定是不知道的,不过大事嘛,她多多少少还是学过一点历史的,于是她首先问道:“魏帝登基多少年了?” “泰常八年登基,改元始光,现在已经在位二十六年了。” 鹊儿以前告诉过夏葵,现在的魏帝是拓跋焘,如果没记错的话,太武皇帝拓拔焘是公元423年登基的,他登基26年了,那么现在就是公元449年。 公元449年…… “449年!”夏葵吃惊的捂住了嘴。 “怎么了?”苏木椧停下脚步看着夏葵。 “449年,还有三年…”此时的夏葵恍如真的窥透天机一般,脸色苍白的看着苏木椧。 “还有三年怎么了?” 还有三年,太武帝拓拔焘会被内侍宗爱刺杀,拓拔余上位…… 我应该告诉他吗?还是不要吧,毕竟三年太短了,他可能会篡改历史。不过我可以告诉他一些更久以后的事,一些他没法改变历史的事。 “苏将军,”夏葵硬挤了一个笑容出来,“我就是个半吊子算命的,说得话不能尽信,你自己好好斟酌哪句能信,哪句不能信!” “可你到现在还什么都没说。”苏木椧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突如其来的幽默~ “哈哈哈,”夏葵笑点太低了,一下子就笑得直不起腰来,“对不起,忘了忘了。” “咳咳,”夏葵收起笑容,尽力正经起来,“反正刚刚说得那个三年后呢,是个重要天机,不可泄露,我就重新告诉你一个可以泄露的吧。” “嗯,你说吧!”其实苏木椧并不相信夏葵会什么算命之术,不过随便听听也无妨。 “现在是公元449年,这样的话在四十四年后,大魏会牵都洛阳。” “你说的公元449年是什么意思?” “呃……”夏葵咬咬唇,不知如何作答。 难道要我告诉他,公元是耶稣诞生年吗?那时,他又该问我耶稣是谁了! 思虑片刻后,夏葵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那就是我家乡的一个叫法而已。” “哦。”苏木椧纵然心中还有疑问,可最后说出口的还是平淡无奇的一个哦字。 “对了对了,”夏葵继续发扬神秘兮兮的作风,“八十五年后,现在的大魏还会分裂为东魏和西魏哦。” “哦!”苏木椧又是毫无感情的一声哦! “哦?”夏葵尴尬的挠挠头,“你还真惜字如金,我觉得你特别适合去砸摊!” 苏木椧笑了笑:“我只是细细斟酌后,觉得你说的话都不能信。” “我觉得你能看得如此通透很了不起,”夏葵忍俊不禁,“不瞒你说,我自己都不信我说得话。” 苏木椧看着夏葵,无奈的摇摇头:“别闹了,快些赶路吧!” 15:驿站 今天天气很好,在这深秋的日子里,稍微有点阳光,简直不要太舒服了,有时还会有一阵轻风吹过,便能看见头顶缓缓飘落的树叶。 夏葵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一路蹦蹦跳跳的,如果看见路上有什么浆果之类的,她就会摘去问苏木椧可不可以吃,如果苏木椧说可以吃,她便摘很多拿在手上,边走边吃。 对于长年生活在城市的夏葵而言,她现在就是土包子本土,见啥都新奇,但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现在的很多植物是夏葵那个年代已经没有,或者变得稀有的。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夏葵是南方人,所以没见过那些北方才有的植物吧。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当然大部分都是夏葵在说。 夏葵告诉苏木椧,她小时候和爸爸一起去爬山,在山上摘了很多蘑菇,结果回家被妈妈教训了一顿,妈妈说那么鲜艳的蘑菇也只有他们敢摘回去。 苏木椧问夏葵,爸爸妈妈是什么? 夏葵笑得捂住肚子回他,爸爸妈妈就是爹和娘! 夏葵还告诉苏木椧,她小时候为了体会秋天丰收的场景,和小伙伴一起去人家苹果地里偷苹果,结果被主人家抓住了,最后让父母去赎人,她和她的小伙伴被迫分开了一个星期,交流全靠站在自己家窗户前吼的。 苏木椧笑着说夏葵:“小时候还挺皮。” “还好吧!” …… …… “你看前面有个驿站。”夏葵激动的拉着苏木椧的手腕就快步走去。 她真是把男女授受不亲的反面教材演绎的惟妙惟肖。 “店家,你马厩里拴着的马卖吗?”夏葵刚到驿站就开门见山问道店家,这可是关乎接下来是骑马还是走路的重要大事。 “不卖,不卖。”店家头也没抬就拒绝了夏葵,手指还不停的在算盘的珠子上来回跳动着。 见夏葵沟通无果,于是苏木椧亲自出马:“店家,你看是否可以卖匹马给我们,我们急着赶路。” 店家还是一口否决了。 苏木椧看着夏葵无奈的摊摊手,表示沟通失败。 “店家!”夏葵气势汹汹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店家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气氛一度很尴尬。 “店家,”比起刚刚强硬的态度,夏葵现在气势弱了下来,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看账本吗?要不我帮你算算?” “你?”店家质疑的看了夏葵一眼:“姑娘莫寻我老头子开心了。” “看不起我?”夏葵抓过账本,还不忘放狠话:“今天我算不出来,我还就不走了。” “进什么五两,什么什么二钱?”夏葵一脸懵逼的看着这潦草的字体,脑壳疼。 之前在刺史府看的那些档案都是工工整整的字体,可这胡乱写的潦草字体…原谅夏葵黔驴技穷! “呐,”夏葵无奈的把账本塞给了苏木椧,“麻烦你翻译一下!” 苏木椧接过账本,便如夏葵所说,替她翻译:“胡荽五两一份,购三十四份花两钱二百三十四文,没有记多少钱一份。” “就这问题?”夏葵嫌弃的看了眼店家了。 因为不认识字已经让她丢了一次脸了,现在可是找回尊严的好时机。 “假设胡荽的价格为X,五两一份,那么三十四份就是17斤,两钱是2000文总共花了2346文,立个方程式17X=2346,那么X=138,”夏葵在嘴里小声嘀咕着,“所以胡荽一斤138文,一份的话就是69文。” 店家赶紧用夏葵说的答案在算盘上快速算了一遍:“果然对上了,姑娘真人不露相啊!” “呃…那都是老师教得好。”夏葵谦虚的笑了笑。 “还有问题吗?” “没了没了,”店家,“我这就带姑娘公子去牵马。” “《九章算术》学得不错。”苏木椧从夏葵身旁走过时,忍不住夸了一句。 “是不是对我又有了新的认识了?”夏葵追上苏木椧,“我会的还有更多哦,这个就是个小学生题,一点也不难。” “……” “……” “姑娘公子,太感谢你们了,”店家带着夏葵和苏木椧一起到马厩,“你们想要那匹马随便挑,我送给你们。” “只是帮你算了道题,你就送我们一匹马?”夏葵难以置信的看着店家,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好的事?怕不是开玩笑的吧! “姑娘有所不知,”店家低声叹了口气,“这驿站是上面的,我也只是个帮忙看店的。这不,前一段时间忙,雇了个伙计帮忙采购食材的,可谁知这伙计是个粗心大意的主,漏了许些账目。今天上面就要派人来收账本了,要是让他们发现我的账本不对,我收不到上个月的例钱不说,别丢了这条老命才是真的。” “姑娘救了老头子一命,老头子我送姑娘一匹马也是合情合理。”店家,“反正一匹马也值不了几个钱,姑娘你就收下吧。”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不客气了。”天上掉馅饼的事,夏葵当然高兴的选了一匹白色的漂亮马儿。 “店家,可否再卖一匹马给我?”这时苏木椧开口询问道店家。 “你买那么多马干嘛?”夏葵疑惑不解的看着苏木椧。 “一人一匹啊!” “可我不会骑马啊!” “你不会吗?” “不会啊!昨天是我第一次骑马,还是和你在一起的。” “……” “还要马吗?”店家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不要不要。”夏葵一个劲摇头拒绝,强烈拒绝。 …… 苏木椧先骑上了马,然后向夏葵伸出手:“这次要在前面还是后面?” “后面后面。”夏葵双手紧紧抓住苏木椧的手,这次她做好准备了。 果然,苏木椧稍微一用力就把她拉了上去。 哎呀,我偶像就是优秀! 夏葵心里暗自感叹道。 “话说胡荽是什么?”夏葵轻轻扯了扯苏木椧的衣服。 “一种菜,”苏木椧,“改天让你尝尝。” “好不好吃呀?” “爱得人爱,恨得人恨吧!” “那你是哪一种?” “不爱的那一种。” “……” “……” 16:初到军营 军营。 当夏葵跟在苏木椧身后进入军营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大家都在偷偷看着她,猜测她的身份。 “将军,你可回来了,”齐俞见他们回来了,赶紧迎上去,“这一路上没出什么意外吧?” “没有,”苏木椧摇摇头,然后吩咐到齐俞,“你带夏葵先去营帐休息休息吧!” “是,将军,”齐俞说着就走到夏葵身旁问候道她,“你一路上还好吧!” “还好,就是腿快废了而已。”夏葵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哈哈…你是不知道,我回来后,发现你和将军两个都还没有回来,可把我吓坏了,生怕你们两个出什么意外。”齐俞一边说着一边带夏葵向营帐走去。 “你一个人就把那群人引走的?” “嗯。” “这么厉害,他们没为难你吧?” “他们瞧我到了军营附近,就不敢再追了。” “幸好!我还替你担心了好一阵。” “……” “……” 夏葵和齐俞渐行渐远,苏木椧便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了,他看着他俩有说有笑的,听着他们彼此关心问候,心中隐隐不悦却不知为何。 …… 营帐内,苏木椧坐在书桌前,军医正在替他重新包扎伤口:“将军,你的手臂并无大碍,幸好包扎得当。” “哦!”苏木椧看着书桌上那些血迹斑斑的纱布,那是夏葵从她衬裙上扯下的纱布,他不禁回想起夏葵迎着风哭泣的模样。 “将军。” 苏木椧没有回应。 “将军!”再一次叫了他一声。 “嗯?”这时发呆的苏木椧才反应过来:“何事?” “将军,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好了,”军医随手收拾起了药箱,“若无其他要事,那属下先行告退了。” “好。”苏木椧点点头。 于是军医便挎着医药箱退了出去。 正在营帐门口处,军医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他马上道歉道:“秦小姐,属下失礼了。” “无妨。”秦可说着就着急忙慌的走进了营帐。 “师兄,你可回来了!”秦可看见苏木椧手臂上的伤口,便上前关心道:“你的手臂怎么了?伤得严重吗?” “无碍。” “那便好。” “我听齐俞说,你带了一位姑娘回来,”秦可,“师兄,你为什么会突然…突然带一位姑娘回来呀?” 苏木椧微微蹙眉。 为什么? 他现在也分不清楚当时同意带夏葵回来的心情是什么了。 “可能…”苏木椧右手放在桌面上,有节奏的屈指敲打着,显然他在思考。 遭了! 秦可头次见苏木椧这个样子,事出反常必有妖,该不是喜欢人家吧。 反正她跟苏木椧在一起生活了十六年了,从未见过他这样子过。 “好了师兄,你不必说了,”秦可说着就朝门口走去,“我亲自去瞧瞧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 “可儿,”苏木椧叫住秦可,“我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你……” …… …… 齐俞带着夏葵进了一个营帐:“夏小姐,以后你便住这里。” “我一个人住这里吗?”夏葵只看见一张床,便开口问道。 “对,”齐俞点点头,“这是将军吩咐的!” “哦,是吗,”夏葵害羞的笑了笑,“怪不好意思的,我一个人就占一个营帐。” “如果夏小姐你觉得不好意思,我可以安排你去和其他士兵们一个营帐。”齐俞打趣道。 “……”夏葵一脸黑线。 “看不出来我只是说得客套话吗?” “哈哈,就是知道你说得是客套话,我才敢这么回你。” “小孩人还挺坏!” “夏小姐你也不弱!” “叫我夏葵就好,别叫我夏小姐,听着怪别扭的。”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大家都这么叫我啊!” “那好吧!” “……” “咳咳。”突然门口传来几声咳嗽,正在闲聊的夏葵和齐俞便一同望了过去。 进来的便是秦可,她手里还拿着几件衣服。 “秦小姐。”齐俞恭敬的朝秦可礼拜道。 而夏葵表示又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所以拒绝同齐俞一样礼拜。 “秦小姐,这位是夏葵夏小姐。” “夏葵,这位是秦可秦小姐,是我们将军的师妹。” 齐俞赶紧上前互相介绍道。 “你好啊!”夏葵彬彬有礼的朝秦可微笑着。 “嗯。”秦可点点头,然后看了齐俞一眼,示意他出去。 齐俞当然懂那是什么意思,所以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 齐俞刚走,秦可便反客为主的走到书桌前坐下:“你和我师兄怎么认识的?” 这一看就不是善茬呀! “他救了我啊!”夏葵也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 “你是什么人?”秦可开门见山道。 “什么人?”夏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就是一个平常百姓呀。”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秦可仔细打量起夏葵来:“你的衣服布料是平城富家子弟才能用的。” “真的吗?”夏葵说着就上手摸了摸布料:“质量一般般呀!” “看来你还穿过更好布料的衣服。”秦可言辞犀利。 “你想多了,这衣服我借的,借的。” “就算你衣服是借的,可你的手不会骗人,”秦可,“你的手白皙细嫩没有一丝薄茧,可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家能有的手。” “呃…”夏葵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不是很正常吗,她那个年代的人,几乎都不干重活了! 夏葵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中指的第一个指节处居然有块茧。 这…这不是长年用笔的人才有的茧吗? 难道尧瑾儿是个爱学习之人? 这个时候,秦可又接着说:“而且你面容姣好,如果没有一点家世背景,早就被有钱人家强娶去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秦可目光炯炯的盯着夏葵,“你没有礼拜他人的习惯,也毫不畏惧权势,想要做到这些,只有权利更高更大才行。” “呃…”夏葵怔了怔,“你分析的很好,特别适合去断案,可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既然你说你是普通人,那便告诉我,你的家在哪里,”秦可,“我派人去查查,便知是真是假了。” 这是谁派来折磨我的? 夏葵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夏葵破罐子破摔:“我是成都人。” “什么?”秦可诧异道,“你是刘宋人?” “嗯。”夏葵点点头:“随便一说,你师兄他也知道我是刘宋人。” 秦可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的看着夏葵。 她纠结了片刻,这才将进来时带着的衣服放在桌上:“这是我师兄让我带给你的,他说他很感谢你替他包扎伤口。” “哦!”夏葵依旧坐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两人相看无言,于是秦可起身走向门口。 “对了,衣服都是新的。”秦可回头,补充了一句话后就出了营帐。 “呼!”秦可走后,夏葵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人也太谨慎了吧!” 这时齐俞探头探脑的望了进来:“你们刚刚聊了些什么?” “她问我是哪的人,然后还给我拿了几件衣服。”夏葵说着就拎起衣服看着齐俞:“请问,这里在哪洗澡呀?” “洗,洗澡…”齐俞的脸微微泛红:“如果你要洗澡的话,就在营帐里洗,我马上吩咐人去给你准备热水。” “那行,”夏葵抱着新衣服,面带恳求的望着齐俞,“能不能麻烦你…帮守在营帐外。” “为什么?”齐俞的脸更红了。 “我怕正在洗澡的时候,突然有人闯进来,”夏葵尴尬的笑了笑,“毕竟这营帐,连个固定的门都没有,太没安全感了。” …… …… 果然在夏葵洗澡的时候,就有人来了。 苏木椧来时,齐俞正端端正正的立在营帐门前,身后便是营帐的帘子。 “你在这里站着干嘛?”苏木椧说着就要去揭开门帘,还好及时被齐俞拦下了:“将军不可,夏小姐她正在里面沐浴更衣。” 苏木椧一听,赶紧收回了手。 “咳咳。”苏木椧故意轻咳两声,打破这尴尬的场景:“你去厨房替她准备点吃的,我在这守着就行了。” 为了不让齐俞误会,他又马上补充道:“我有事要同她说。” “是,将军。” …… 不一会,夏葵就洗完了澡,换好了衣服。 “齐俞,我…”夏葵一开门,便看见的是苏木椧。 苏木椧转过身看着夏葵,她穿着自己替她准备的衣服,还挺合身。 “苏,苏将军,你怎么过来了?”夏葵摸了摸自己头发,刚刚洗澡才将头发一起洗了,现在这个样子肯定特别丑吧!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还缺什么?”苏木椧看着夏葵额前垂下的发丝还滴着水,心有不悦。 她和齐俞关系已经好到可以如此仪容就见他了吗? “我什么都不缺。”夏葵回头看了眼营帐内,记得自己刚进来时,还是整整齐齐的,怎么这才呆了两个小时不到,里面就乱的像狗窝一样了,可不能让苏木椧瞧见了。 夏葵尴尬的笑了笑:“苏将军,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就请你进去。” “不用了,既然你什么都不缺,那我便先回去了。”苏木椧朝夏葵点点头便转身要离去。 “哎,等等我。”夏葵说着就进营帐里取了条毛巾裹在头上,追着苏木椧跑了出去。 …… …… 两人在这黄昏里,一同漫步在军营旁的一条小溪边。 微风轻拂,渐渐吹干了夏葵的头发。 夏葵看了一眼苏木椧:“苏将军,不知道你表妹秦小姐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她今天来找过我?” 苏木椧点点头。 “这个我要给你解释解释,”夏葵,“衣服是我借的,手上没有茧,那是父母疼爱没有让我做粗活。至于说我不礼拜什么的,我那是真的不懂礼仪,山里来的土包子一个。” 苏木椧没有说话,他还在想,为什么夏葵和齐俞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像有很深的交情一般,明明是他先遇见的夏葵。 “苏将军,”夏葵拦住苏木椧,“我说得都是真的,对天发誓。” 这时苏木椧才认真的看着夏葵:“我相信你!我不相信你就不会带你来军营了。” “对哦!”夏葵拍了拍自己额头:“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苏木椧笑而不语。 夏葵赶紧补充道:“我刚刚只是大意了,这可不代表我脑子不好使。” “好,”苏木椧笑道,“我知道了。” 嗯,夏葵越是强调,就越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17:诸事不顺 翌日。 阳光明媚,微风习习,可真是个郊游的好天气啊。 可是,现在不就是在郊外吗? “啊~”夏葵站在太阳底下,迎上暖乎乎的阳光,撑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睡觉睡到自然醒,可真爽呀……就是肚子有点饿了。 正在她捂着肚子,想着要去哪弄点吃的时候,齐俞刚好走过来说道:“夏葵,吃饭去吗?” “好好好,”夏葵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我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这都日上三竿了,能不饿吗?”齐俞,“你再多睡一会啊,连午饭都赶不上咯。” “我要是再多睡一会,我就直接吃晚饭了,谁还吃午饭啊!” “对,你说什么都对,说什么都有理。”齐俞无奈的摇摇头,“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给你做。” “我想吃的可多了,不过单独给我开小灶,这不太好吧,毕竟他们那么忙。”顺着夏葵的目光,可以看见前方不远处有很多士兵正在排着队打饭,大家都是那么的忙碌。 此情此景,怎么有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哈哈,学校食堂! …… “不过,他们吃什么啊?”夏葵好奇道。 “呃…”齐俞努力回忆着今日菜单,“好像吃的是冬瓜炖羊肉。” “是么,我也想吃,咱们赶紧去排队吧。”夏葵说着就拉上齐俞一起过去了。 果然,夏葵往人群中一站,立刻引得众人纷纷回头瞧着她,他们都在揣测她的身份。能和齐统领站一起,还说说笑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至于到底是谁,就没有人知道了。 …… 看来是时候和大家打个招呼了,毕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于是夏葵走出排列的队伍,朝着众人大声招呼道:“大家好,我叫夏葵,是军队新来的混子,希望以后大家能多多照顾。” 经过深思熟虑后,夏葵觉得混子这称呼最适合她了。 顿时,现场一片哗然,众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夏葵。 他们以为她肯定是什么达官显贵,必然会高高在上,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平易近人……不过大家也不敢轻易同她说话。 “呃……”见没人搭理自己,夏葵灰溜溜的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都做了些什么?”她懊恼的捂住头。 “他们一直看我一直看我,我就想着应该自我介绍了,结果都没人搭理我,天啦!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夏葵忍不住诉苦道,“我的一张老脸都没了。” “哈哈哈…”见夏葵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齐俞不禁幸灾乐祸起来,“谁叫你特立独行,喜欢开创新辟。” “原谅在下不善言辞,只想出手揍你。”夏葵对着齐俞举起了她的拳头。 “好了好了。”齐俞捂住了嘴:“我绝对不笑了。” …… “唉。”夏葵继续着排队,不过她不时会摇头叹气。 自己这个祖国辛苦培养出来的礼貌花朵,怎么就在这栽跟头了? 绝对水土不服…… “唉!”夏葵又了叹气,她还没从刚刚的打击中缓过来,可随着一口羊肉咬下去,妈呀!什么打击不打击的,她已经全忘了,现在完全沉迷在美食中无法自拔了。 “话说,你们将军呢?”夏葵嘴里还包着一口煮得软绵绵的冬瓜,“怎么没见他来吃饭?” “将军他一早就出去巡视林地了,”齐俞给夏葵指了指远处那个可见的大片森林,“喏,就那里。” “噢噢,那秦小姐她呢?” “她好像也跟着将军一起出去了。” “噢噢。”夏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昨天秦可气势汹汹的跑去质问她这她那的,她该不会是喜欢她师兄,然后见到夏葵以后吃醋了吧! 多半就是这样了,电视剧不都这样演的吗? 胡思乱想着的夏葵忍不住开口问道齐俞:“秦小姐她是不是喜欢苏将军啊?” 齐俞茫然的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俩在一起生活了十六年了,肯定多多少少有点感情吧!” “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 “据我所知没有。” “……” 那这可是妥妥的青梅竹马呀!纵然夏葵再喜欢苏将军,她也干不出棒打鸳鸯的事呀! …… …… 森林里,苏木椧和秦可骑着马匹并肩而行着。 “师兄,我们军队什么时候有白色的马,我怎么不知道?”秦可盯着苏木椧骑着的马很久了。 “这是夏葵的马,”苏木椧伸手揉了揉马儿头上的毛发,“她还给这马儿取了个名字叫星尘。” “既然是她的马,你怎么给人家骑走了?” 苏木椧抬头看着秦可开心的笑了起来:“她不会骑马,那只好让给我了。” “呃……”秦可表情略渐趋于嫌弃,“你还是我师兄吗?人家给你一头马儿就让你高兴成这样?” 秦可的话瞬间让苏木椧脸红起来:“我只是……” “只是什么?”秦可哈哈大笑道,“师兄,我和你从小一块长大,你喜不喜欢人家,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也就别狡辩了。” “其实她人还不错的,长得挺漂亮,性格又好,和师兄你挺般配的。”秦可看着苏木椧红着的一张脸就忍不住打趣道,“师兄,你这也算是铁树开花了吧,我以前还以为你喜欢男人呢!” “……” “可,可我有夫人了,”苏木椧蹙额道,“她肯定会介意的。” “尧瑾儿?”秦可也皱着眉头:“师兄,你别想太多了,你和尧瑾儿连面都没见过,何来的感情?况且她在大婚之日逃跑,指不定是和什么男人私奔去了。” “可儿!”苏木椧严肃的看着秦可,“话别乱说,尧小姐她并未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你不要如此诋毁她。” “是。”秦可不满的撇撇嘴,她对尧瑾儿素来就无感,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早就听说过她了。她是尧御史最宠爱的女儿,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连她表哥安泰易荀将军都经常诉苦被她欺负了……若不是当今圣上赐婚,秦可是怎么也不会同意尧瑾儿这样的人做她的嫂嫂的。 “可儿,”苏木椧,“你暂且不要告知夏葵我有夫人的事,待我找到尧小姐后,我会同她和离的,届时我自然会告诉夏葵所有的真相。” “嗯。”秦可点点头,毕竟她师兄难得喜欢一个人,她是怎么也不会把人吓跑的。 …… …… 吃过饭后,齐俞去了训练场,无所事事的夏葵便一个人在附近闲逛起来。 她走到军营大门处时,忍不住溜了出去,她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人,所幸门口侍卫没有阻拦。 她哼着一首小曲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越走越远,不知不觉中就看见了前方出现了一个集镇。 荷镇。 带着满满好奇心的夏葵沉迷在各种她闻所未闻的新鲜事物中,什么陶瓷泥人,书画著作,糖画糖葫芦,杂耍口技场…… 天啦!天啦!都好想要,无奈身上没钱…唉…唉…唉… …… 而街的另一边,一名叫方筠旻的少年也初次来到大魏,他几乎同夏葵一般,带着好奇心研究着各种他没见过的,大魏特有的东西。只要是他没见过的,他都会凑上前去瞧瞧。 “在那!”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方筠旻的耳朵,正在一个摊位前摆弄着毛笔的他,抬头便看见了几名由他哥哥安排看守着他的人,他是偷跑出来的。 “遭了。”方筠旻转身就逃,慌乱中都忘了放下手中的毛笔。 “哎,公子你还没付账呢!”在毛笔摊老板的叫喊声中,几名侍卫紧追其后。 方筠旻朝着人群飞奔而去,周围的人们便都纷纷躲开了,徒留夏葵一脸懵逼的看着那个向自己冲来的人。待她反应过来,她赶紧向路边躲去,谁料方筠旻以为她不会让开,也便向路边跑去,两人刚好选了同一边。 “嘭”的一声,两人撞在了一起。 夏葵顿时被撞得直接向后跌去,可就在她快要挨着地的瞬间,方筠旻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四目相对,方筠旻搂住夏葵的腰,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转了一个圈才停下。 活生生的偶像剧呀! 我去!艺术来源于生活,原来偶像剧的这种老土套路是真实存在的。 “哈哈哈哈。”夏葵忍俊不禁,她啥时候成了偶像剧主角了,她怎么不知道。 “太……”智障了! 夏葵话还没说完,便被方筠旻一把拉住手腕跑了起来。 …… 他们跑了很远,最后躲进了一个小巷里才停下。 “你跑什么啊?”不明真相的夏葵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她一个体育废物,这么跑了一圈下来,几乎整个人都在濒临死亡的边缘了。 “逃命啊,”方筠旻也微微喘着气,但不似夏葵那般夸张,“有人在追我。” “那你拉上我干嘛?”夏葵站起身,欲哭无泪的看着方筠旻,“他们追的是你又不是我!” “呃……”方筠旻尴尬的挠挠头,“你说得没错,真是抱歉,我一着急就……” “那是我没事,要是我今天猝死在这,你就罪孽深重了。”夏葵恐吓着方筠旻,她希望他下次别再做同样的事了。 “对对对,你说得对,这支笔就当是我的赔礼道歉吧,”方筠旻说着就将自己顺手拿走的毛笔双手承上,“请你笑纳。” 毛笔?! 夏葵接过毛笔便细细打量起来,用这毛笔道歉,难道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这,这值多少钱?”夏葵忍不住好奇道。 “这也是我刚刚一着急,顺手拿走的。” “……”夏葵顿时一脸黑线,想笑又笑不出来。 “在下甘拜下风。”夏葵把毛笔塞回方筠旻手中,便冲他挥手告别:“世界那么大,愿我们不再相见,告辞。” “哎…”方筠旻想叫住夏葵的,可她已经走远了。 18:泼水 夏葵被方筠旻一翻折腾,也没什么心情再玩下去了,便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 她悄无声息的溜回了军营,只要她不说,就没人知道她干嘛去了,当然那门口的门口几名侍卫是唯一知晓她溜出去过的人。 她回来时,齐俞还是在训练场,而苏木椧和秦可好像也还没回来。 “唉!”夏葵叹了口气,她就认识他们几个,可大家都有为之忙碌的事,就数她最闲了。 她一个人在军营里闲逛起来,要是她有手机,再加个网,不是她吹牛,她真的可以宅一辈子。可现在,不仅没有手机,连本打发时间的书都没有,说什么都枉然。 夏葵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昨天傍晚时分,和苏木椧一起走过的那条小溪边。 这里除了她就没有其他人了,是个适合发呆的好地方,于是她走到小溪旁的一颗松树下坐下。 夏葵背靠松树,眼前是涓涓流水和茫茫戈壁滩,此时的天空万里无云,耳边微风阵阵,甚是令人心旷神怡,悠哉悠哉啊~ 如果能有一本书看着的话,那就心满意足了。 “真想要一本《魔戒》啊!”夏葵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世界赐予的片刻安宁。 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便靠着树睡了过去。 …… …… ??? 突如其来的凉意落在夏葵脸庞上,惊醒了睡梦中的她。 她伸手抹了抹脸上,原来是水! 再一看,才看见苏木椧居然正蹲在小溪边,一只手还放在溪水里,生怕夏葵不知道是他把水浇她脸上一样。 明明干了坏事,他怎么还能笑得这么温文尔雅? …… 夏葵起身走到他旁边,居高临下道:“苏将军,你可真幼稚,这种事我八岁就不干了!” “可我才七岁!”苏木椧望着夏葵微微一笑,又将手上沾着的水珠朝夏葵撒去。 毫无疑问,都砸在了夏葵的脸上。 很好,要玩是吧!!! “……”夏葵伸手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水滴,她本不想出手的,全都是苏木椧自找的。 夏葵蹲在苏木椧身旁看着他狡黠一笑:“苏将军,感觉你今天心情很好!” 苏木椧在考虑了两秒后点点头:“还不错。” “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夏葵话刚说完,就捧着一大捧水朝苏木椧泼去。 苏木椧还没来得及躲开,全身上下立刻湿了三分之一。 “看来今天这一战是逃不掉了!”苏木椧,“我……” 可他话还没说完,夏葵又捧起了一大捧水泼向了他,这下真的彻底湿透了。 “玩这个,我还没输过呢。”夏葵撂下狠话的时间,也被反泼了一身的水。 “你死定了。”这下她是彻底怒了,先前还对苏木椧的身份有所顾忌,而现在她已经完全把苏木椧当仇人对待了。 …… 夏葵疯狂向苏木椧泼去溪水,苏木椧要么躲开,要么受着,不时也向她泼去,反正两人没有谁身上还有一处是没湿的了。 直到最后,夏葵先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不玩了,我认输了。” “你不是号称从来没输过吗?”苏木椧得意的扬起头,“第一次就这么输在我手上了?” “我,我……”夏葵笑着慢慢向后退去,她准备趁苏木椧没注意,把他推进小溪里。 而苏木椧一眼就看出她的那点小心思了。 “我才不会输呢!”果然,等到夏葵退到了合适的位置,她便一把推向苏木椧。 苏木椧没有反抗,而是顺手抓住夏葵的胳膊,将她一起拉了小溪里。 “噗嗤”一声,两人都一同滚入溪水中。 传说中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们看着对方落汤鸡的模样,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们这算打平手了,好不好?”夏葵一边说着,一边向苏木椧伸手。 “好。”苏木椧握住了她的手站了起来。 …… 两人都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还有说有笑的朝营帐区走去。 “我给你讲,以前我在黄龙溪玩泼水,那都是用桶泼的,我几乎没什么对手,”夏葵双手一摊,“可谓是孤独求败啊!” “黄龙溪在哪里?”苏木椧满眼含着笑意的看着夏葵,他喜欢听夏葵讲她的故事。 “呃……”夏葵愣了愣,黄龙溪难道在这个时代没有名声?搞不好现在还没黄龙溪呢! “那只是我家乡的一个小地方而已。”夏葵,“你不知道在哪里也正常。” “嗯。”苏木椧点点头,“你以往孤独求败,那是没遇见我!”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夏葵笑嘻嘻道,“走,我们回去再比一场。” “不去了,”苏木椧摇摇头,“再玩一场,你就该生病吃药了。”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这天这么冷,我肯定也不会去了呀!”夏葵打了个颤栗,随后便冲苏木椧挥了挥手,“我先走了啊。” 原来他们在聊天的时候,就已经走到了夏葵的营帐外了。 …… ……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夏葵这才看见闲下来的齐俞,他正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埋头吃着饭呢。 刚好这个时候才到的苏木椧,他看见夏葵朝齐俞走去,便也跟了过去。 “大忙人啊!难得一见,”夏葵走到齐俞对面坐下,“你每天都这么忙的吗?” “拿了朝廷的俸禄,不就得干活吗?” “也对。”夏葵点点头,她以往上班还不是起早贪黑的,不过… “你们有假期的吗?” “有啊。”齐俞还在低头吃着饭,“每年可以回家七天。” “七天?放春节吗?”夏葵忍俊不禁起来。 “不是。”齐俞一抬头便看见了夏葵身后站着的苏木椧,吓得他将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本想诓骗夏葵,说是农忙的时候才能回去,届时好帮家里干农活的,可将军就站在夏葵身后,他也就不敢胡说八道了。 “每年有七天假期,你需要什么时候回去就可以什么时候回去,看个人的吧!”齐俞,“那还只有我们将军麾下的才是这样,其他将军的士兵可就没这待遇了,他们要一直充军到退役。” “反正我已经七八年没回过家了,都是将军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对将军那绝对是忠心耿耿,毫无二心,现在如此,以后更是如此。”这是齐俞故意说给苏木椧听的,就想得他两声夸赞,当然为了防止他没听见,齐俞还特地加大了声音。 而夏葵哪知道这是说给苏木椧听的,她便接话道:“看你说的这话,你家将军不就是你家人吗?所以说,他在哪,哪就是你的家。而且苏将军人那么好,别说你跟了他七八年,就连我这个刚认识他的人都决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苏木椧笑了起来,夏葵的回答让他甚是满意。 而齐俞则不悦的看着夏葵,她的回答完全就抢走了他所有的风头。 “好了,我也吃饭去了,等下晚了连洗锅水都没了。”夏葵说着就转身,一眼就看见了立在她身后的苏木椧。 嗯?苏将军什么时候站后面的?他听了多少我和齐俞的对话? 夏葵努力回想着刚刚有没有说过苏木椧什么坏话。 应该,也许,大概没有吧! “偶像,吃饭去吗?”夏葵试探一问。 …… …… 果然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正在其他桌上吃饭的士兵们,看见夏葵同苏木椧坐一张桌子上吃着饭,又纷纷开始揣测起夏葵的身份来。 早上她还和齐统领一起吃饭,晚上就换苏将军了,看来身份真的不一般呀,会不会是什么公主郡主之类的? 见众人又在偷偷摸摸的瞧自己了,夏葵忍不住要告诉苏木椧,她今早发生的糗事:“苏将军,我给你讲一个丢人现眼的事,今早……” 待夏葵讲诉完事情的原委后,苏木椧挑眉一笑:“知道他们看着你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夏葵摇摇头,“他们都躲我远远的,莫不是以为我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不是。”苏木椧笑了笑,“其实他们只是在揣测你是谁。” “我是谁?” “对,他们不认识你,不知道你来军营是做什么的,自然不敢同你交流。” “原来如此。”夏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这时却见秦可一脸幽怨的走了过来,什么话也没说就直接在夏葵旁边坐下。 “夏小姐,不知你芳龄几何?”秦可来就开门见山道。 她双手撑住下巴,目光死死的盯住夏葵,而这个问题问得夏葵一脸懵逼。 “二十二啊!怎么了?” “二十二还没成亲啊,你家里人都不着急的吗?”秦可也是毫不委婉,“人家别的姑娘都是十七八岁就成婚了。” ???夏葵头上一排问号。 她十七八岁的时候还在学校为了高考冲刺呢。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秦可只是想知道夏葵跟他师兄差多少岁而已,可是她却临时变卦道:“我二十三,你得叫我姐姐。” 头上的问号变成了感叹号! 夏葵哭笑不得:“搞了半天,原来你是来占我便宜的。” 19:噩耗 又是新的一天。 齐俞还是在训练场上,可是今天不同的是苏将军也在。 夏葵坐在一片草地里,双腿弯曲,双手搭在膝盖上撑着下巴,出神的望着苏木椧。 哎呀,苏将军好帅呀!看看人家举剑的模样多英俊潇洒,看看人家拉弓的模样堪比莱戈拉斯,这是什么人间宝贝啊!糟糕,这心动的感觉,我这颗小心脏快受不了了。 …… 正在夏葵望着苏木椧发呆的时候,秦可走了过来,顺势挨着她坐了下来:“在看什么,看我师兄吗?” “对呀!”夏葵丝毫没有遮掩,有一说一,她就是喜欢苏木椧,任谁问起都是这个答案。 “你肯定喜欢他吧!” “喜欢呀!”夏葵看着不远处的苏木椧:“我真的很喜欢他,可是我配不上他,他那么优秀,性格也好,武功也好,什么都好。” “对比起来,我就太糟糕了!”夏葵气馁的垂下头,“我性格不好,又没礼貌,琴棋书画什么都不会,最重要的是跟他门不当户不对的,所以我也不做什么白日梦了。” “我觉得你性格挺好啊!”秦可,“人也不是没礼貌,只是感觉不懂礼数而已,琴棋书画不会可以学嘛,至于门不当户不对,你根本不用担心,我师兄他是不会在乎你的家世的。” “谢谢你的宽慰之言了。”夏葵说着就起身伸了个懒腰,“如果这些话从你师兄嘴里说出来,那我死而无憾了。可这些话让你说出来,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喜欢我了!” “……”秦可一脸黑线 “逗你玩的啦,哈哈哈。”夏葵笑了笑,“好了,我先走了。” 她拍拍身上的灰尘就准备离开,却让秦可一把拉住了:“我们这才聊了一会儿,你就要走了?” “那是你才来,不知道我在这坐了多久了,我就到处走动走动,一会再来。”夏葵想要扳开秦可攥着自己的手,却无意间瞥见了她手腕处的不同之处。 “咦,”夏葵抓住秦可的手腕说道,“你捏紧拳头…松开试试…再捏一下…” “为什么你的手腕处会有个凸起?”最后夏葵发出灵魂一问。 秦可举起自己的手,仔细瞧了瞧夏葵说的手腕处那个凸起:“这个不是大家都有吗?” “我就没有啊!”夏葵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便伸出了自己的手腕递给秦可看。 “你为什么没有?” “我就是没有啊!” 两人看对方都像新奇物种。 这样对峙也验证不了什么,于是秦可叫了附近两名士兵过来,让他们展示出他们的手腕,结果他们都有和秦可一样的凸起。 现在“新奇物种”就只剩夏葵一个人了。 “怎么会呢?”夏葵一脸懵逼,她可从来没见过谁和秦可一样有这个凸起,至少她的父母,朋友,同学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这样的。 难道这是古代人才特有的特征? 可尧瑾儿不就是古代人吗? 为什么我会没有? 难道?这个身体不是尧瑾儿的,这就是我的,我不是魂穿是身穿! 要素太多,让夏葵一时缕不清了。 她再一次注视自己右手中指上磨出的那块茧,这的确是用了很久笔的人才能留下来的。 突然,她醒悟了过来。 古代人拿毛笔写字的姿势与现代人不同,这个位置的茧只有现代人的拿笔方式才能留下! 夏葵被吓住了,转身就直奔营帐而去。 她坐在床边,脱掉了左脚的鞋袜一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果然是我! 夏葵看着左脚心的那块疤痕,那是她两岁的时候,家里停电,父母点了一根蜡烛,然后她把脚放上去给烫出来的。这个疤一直跟着她,就算是现在长大了,它也没有变小变淡一点点。 这时候的夏葵差不多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魂穿,怎么成身穿了?她来大魏的那一天,明明穿着的是尧瑾儿的衣服,还戴着她的首饰,盘着大魏发髻,怎么可能会是身穿?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换过衣服。 身穿!那不就是死了,魂魄都回不去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她那个世界不是已经没有她了吗? 夏葵以前还在想,自己大概像植物人一样躺床上了吧,不过好在人还在还活着,父母看着也有个念想。可是现在,自己完全是从人间蒸发了,搞不好她父母现在还忙着到处找人,也许正在大街上散发寻人启事呢! 夏葵想着就难受,缩在地上无助的哭了起来。 她该怎么做才能回家?她还能回去吗?她想回去! 而眼见着夏葵匆匆忙忙跑回去的秦可,也跟在她后面去了。当她走进营帐,看见蹲在地上大哭的夏葵时,一脸茫然:“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哭了起来?” 夏葵没回答她,她的这些心塞事迹,就算给他们说了他们也不能理解,搞不好还以为她是神经病呢。 “你到底怎么了?”秦可走到夏葵跟前蹲下。 “我,我……”夏葵看了看秦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想回家!”她侧过身体,将头不停的磕在床槛上。 这残忍发现,让她头痛欲裂。 “回!明天就回!”秦可一把抱住夏葵,阻止她再用这种方式伤害自己,“明天我亲自互送你回去!” “可我回不去了!”夏葵,“就算我死了也回不去了!” “那就不回去了,这就是你的家!” 夏葵没有回答,她只知道自己心塞塞,迫切的想要忘掉这一切。 …… “你有酒吗?”夏葵还在抽泣。 “你想喝酒?” “对!”夏葵点点头,“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我也想忘掉烦恼。” …… 很快,秦可就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两个小葫芦装的酒。 夏葵接过一壶酒,就去拔壶塞,可是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唉。”秦可看不下去了,她接过酒轻轻一扯,就听见嘭的一声,营帐内顷刻就充满了酒的味道。 “这酒味道也太浓了吧,好喝吗?”夏葵凑上去闻了闻。 “正宗春风酿,我偷偷藏的,一般人我还不给喝呢。”秦可将酒塞给夏葵,“来来来,你不是要喝吗?今天不醉不归!” 只见秦可举起酒壶就仰头喝了一大口:“味道真不错,你快尝尝啊!” “哦!”夏葵再次闻了闻,其实味道挺香的,她浅浅茗上一口,顿时五官都快凑一起了,“妈呀!这也太辣了吧!” “难不成你不会喝酒!” “要不,我再试试!”夏葵决心今天要好好喝上一场,然后无忧无虑的睡上一觉,于是她硬着头皮又喝了一大口。 品,细细的品…… 其实味道也不是不能接受。 再试试,夏葵又喝了一口。 还行,夏葵又喝了一口。 我可能会喝酒了,夏葵又喝了一口。 嗯,我会喝酒了,夏葵又喝了一口。 …… ……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见夏葵已经连喝了好多口了,对于一个头次喝酒的人来说,这已经够多了,秦可急忙抢过夏葵手中的酒壶,阻止她再继续喝下去。 “可是我还很清醒。”夏葵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清醒过,“你这是假酒吧?” “我这酒可是平城第一楼独家酿造,一年只出三坛,我派了二十个下人分时间去排队买酒才买到四壶回来,连我师兄我都没舍得给他喝,你居然说我的酒是假酒!”秦可,“我果然不该把这么好的酒给一个不会喝酒的人!” “好啦!我错了!我有眼无珠,有眼不识金镶玉!”夏葵拉着秦可的手臂摇晃起来,“再给我喝一点嘛!最后一点点!” 其实夏葵已经醉了,只是她还自我感觉良好而已。 “……”秦可不知道该不该再让她喝一点。 “酒逢知己千杯少,”夏葵冲着秦可打了个wink,“咱们今天必须不醉不归!” 怎么可能让一个喝酒新手比下去,于是秦可将酒还给夏葵:“来,不醉不归!” …… 不知不觉中又喝了很多酒,夏葵总算是撑不住了,她屈膝趴在膝盖上就痛哭起来:“你这酒不行啊,我怎么越喝越想回家?” “难不成真是假酒!”秦可也喝了酒,不过喝得不多,但是她也觉得自己一点醉意都没有。 而醉酒的夏葵更加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了,那是一种孤独感,一种无助感,那是没有家,没有归属的绝望感……她泣不成声,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父母了就难受,就懊恼不已……如果以前能听话一点,懂事一点,孝顺一点多好……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连句遗言都来不及留,就永远与那个世界隔绝了。 夏葵越想,哭得越声嘶力竭。 这可如何是好? 秦可慌了。 师兄!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苏木椧,现在可能只有他能安抚夏葵了吧。 20:家 当苏木椧赶来时,夏葵虽然没有哭得那么厉害了,可还是在不停的抽泣着。 他走到夏葵跟前蹲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怎么了呀?哭成这样子。” 夏葵抬起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我想回家!” 可能是哭了太久了,她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好,”苏木椧伸手擦拭着夏葵脸上的泪痕,“我明天就带你回家。” “别胡说八道了,你做不到的!”夏葵双眼通红的看着苏木椧,“我这辈子完了,我要老死他乡了,我一想到我以后孤苦无依的,我就觉得难受。” “不会的,你还有我。”苏木椧抱住了夏葵,手还温柔的轻拍着她的后背,“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你看你,喝了那么多的酒,都醉了,现在该休息一会了知道吗!”苏木椧说着就要抱起夏葵,想要将她抱到在床上去。 那知夏葵却一把推开他:“我没喝醉,我也不要睡觉,我现在就要回家!” “怎么突然就想回家了?”苏木椧轻轻将夏葵额间凌乱的头发撩到耳后,“你不是说留在我的身边,总有一天可以回家吗?” “可是我今天才知道,我就是我,我回不去了,你知道吗,我就算死了也回不去了!”夏葵声嘶力竭道,“我没有家了,我永远见不到我爸爸妈妈了,我只有一个人了,我被遗弃在这个世界了。” 苏木椧微微蹙眉,心疼的替她擦去泪水:“可你还有我,如果你要一个家,那我便给你一个家。” “给我一个家?”夏葵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是什么人? 他说要给我一个家! 夏葵伸手抚摸过苏木椧的眼睛,鼻子,最后手停在了他的嘴唇上。 哦,原来这是我喜欢的人!是我心心念念却不能触及的人! 他说什么?他说他要给我一个家! “你真的要给我一个家?”夏葵期待的望着苏木椧,她希望自己没有听错。 “嗯。”苏木椧笑着点点头,“家里有你有我,我会陪着你一直到老。” 听到了自己想要听见的,夏葵咧嘴一笑,撑起身子就朝苏木椧的嘴唇吻去。 她只是轻轻碰着他的嘴唇,轻轻碰着……这对她来说便足够了,她这都算是持酒行凶了。 可谁也没想到苏木椧会直接将她抱起放倒在床上,俯身就压了下去。他左手捧住夏葵的脸颊,右手与她十指交叉相握,吻像雨点一样轻轻的连绵不断的落在她的唇上…… 这是苏木椧的初吻,他在没遇见夏葵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想要得到一个人。 这同样是夏葵的初吻,夏葵活了二十二年,从来没有人说过喜欢她,自然没有人像苏木椧这般亲吻过她。 …… 这是什么? 呃……软软的,甜甜的,就像蛋糕一样~ 醉酒的夏葵闭上眼睛,沉浸在这温柔的香甜之中,很快她便睡着了。 苏木椧睁开眼睛,看着已经安然睡去的夏葵忍俊不禁:“你就这样睡着不管我了?” …… ……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夏葵这才睡醒,虽然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可已经算是清醒了。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倒了杯水就端起来喝。 咦~这怎么是温开水? 夏葵没想那么多,又连着喝了两杯。 正在这时门帘开了,苏木椧走了进来。 夏葵显然记不清昨晚发生的事了,她揉了揉眼睛,懒洋洋的看着苏木椧:“苏将军,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苏木椧蹙眉。 “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了?”他慢慢走到夏葵身旁坐下。 “昨晚?昨晚怎么了吗?”夏葵疑惑的挠挠头:“我记得昨晚和秦小姐喝酒来着……” “然后…然后…就怎么了来着?”夏葵咬了咬下嘴唇,“然后我是不是喝醉了?” “嗯。”苏木椧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夏葵。 昨晚明明是她先主动,结果她倒好,什么都忘了! “你这样子看着我干嘛?”夏葵被一直被苏木椧看着,看得她心里直发毛:“难道我醉酒打人了?”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苏木椧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准备离开,“我还有事务要处理,晚会再来找你。” 他在经过夏葵身旁时,仗着自己比夏葵高,伸手肆无忌惮的蹂躏着夏葵本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以后不准喝酒了,听见没有。”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夏葵最讨厌别人碰她的头发了,她伸手就想锤苏木椧一拳,可人家毕竟是武艺高强的人,随便一躲就躲开了。 “还是醉了酒乖一点!”苏木椧宠溺的冲夏葵一笑便离开了。 乖一点? 夏葵黑人问号? 我跟乖根本就不沾边好不好!老子天下最酷! …… ……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待夏葵找到秦可时,她正在小溪边练剑,夏葵走过去便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昨晚喝醉酒以后,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嗯?”秦可收起剑,茫然的看着夏葵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今天苏将军他说我忘了昨晚发生了的事了!所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夏葵一脸懵逼,“我不是和你喝酒来着吗,然后…然后怎么了?” “然后你就一直哭着闹着要回家,我劝不住你就只好去找我师兄了啊!”秦可,“那酒后劲是真的大,到后来我也撑不住了,便赶紧回去睡觉了!” “你居然让我和你师兄单独相处!”夏葵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可,“还是在我喝醉的情况下!” “你放心,我师兄他是正人君子,不会乘人之…危…”秦可越说越没底气,“难道他真的对你做了什么?” “放心他什么都没做!”夏葵赶紧摇头澄清:“只是…你知道的,我是喜欢你师兄的,你居然放心让他一个人和我呆在一起,你也不怕我对他做些什么?” “啊!”夏葵突然脸色苍白起来,莫不是她真的对苏木椧做了什么? 难怪他一直说我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肯定是来找我算账的! 此时夏葵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场景:她扑倒了苏木椧,想要霸王硬上弓,然后被苏木椧摁住脑袋一把推开,并决定等她清醒了再把她这个觊觎他美色的人给赶出军营…… “我可能死定了!”夏葵懊恼的蹲地上,真的是悔不当初。 是什么让一个不会喝酒的人喝酒?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 …… “咳咳。”苏木椧坐在书桌前轻咳了一声,又继续看起书籍。 “哟!”夏葵钻进苏木椧的营帐,像个铁憨憨一样傻傻笑道,“苏将军,你感冒了呀!” 是夏葵。 苏木椧白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照顾了谁一晚上,才害得他感冒的,现在倒是幸灾乐祸起来了。 “一点风寒,并无大碍。”苏木椧放下手中的书,背靠椅子上看着夏葵。 “既然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别一天到晚看书忙公务的。”夏葵背着一只手走到苏木椧书桌前,将他桌面上的书挪开,然后再将自己藏在身后的东西放在了上去,“你看看,我多有先见之明,给你准备的礼物多适合你现在呀!” “礼物?”苏木椧暗自窃喜。 这是夏葵送给他的第一件东西,这是一件黑色的披风。 “怎么突然送起要送我礼物?”收到礼物的苏木椧决定原谅夏葵刚刚的幸灾乐祸了。 “哈哈。”夏葵尬笑两声,“这不,昨晚我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但是不管我做了什么事,那绝对都不是我的本意,希望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碰酒了!” “你可记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苏木椧看着夏葵,他希望夏葵能记起昨晚发生的事,希望夏葵还记得他对她说过,想要给她一个家。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恳求你忘了吧!”夏葵哭丧着脸,她一想到自己可能真的扑倒了苏木椧就觉得无地自容,“你就饶了我这次吧!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 这是错吗? 苏木椧长久的看着夏葵,莫非她现在已经不喜欢我了? 苏木椧脸色苍白的点点头:“好!以后再也不谈这件事了!” “谢谢苏将军的大恩大德,谢谢苏将军肯饶我一条小命。” “……”苏木椧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并不知道夏葵的真实心意,他怕太莽撞,吓跑了夏葵。也害怕万一被夏葵拒绝,他该怎么办! “那,那我先出去了。”见苏木椧也不说话,夏葵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气,毕竟谁要是想扑倒她,她非送他去见阎王不可。 我偶像那可是个大好人,肯饶了我,让我还能留在他身边。 21:秋千,橡树。 夏葵坐在训练场旁边的草坪上了发呆,她是真的无聊,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什么都没有,现在更遭了,她还知道了自己连家都回不了了。 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哟? 这个地方动不动就杀人或者被杀,好吓人呀,我这个祖国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怎么可能在这种狂风骤雨中存活下来,谁来救救我啊? 夏葵暗自发着牢骚。 可她却又是个喜欢分心的人,连发牢骚都不认真,注意力很快就被训练场上正在练习射箭的士兵们给吸引了过去。 这些士兵个个都身穿着厚重甲胄,夏葵觉得这些护甲最少都有五斤重。而且他们目光坚毅,无形中为队伍增添了一种“我军最强”的氛围,此情此景,没张照片真的就可惜了,还好夏葵是学美术的。 她灵机一动,跑去厨房的炭堆里扒拉了几块黑炭,然后又死皮赖脸的从齐俞那里要了几张纸,这才慢慢回训练场上,埋头苦画起一副士兵训练图。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反正夏葵坐得腰酸背痛的,这才完成了她在北魏的第一幅“铅笔画”。 她举起画对照着前方的士兵们,她在看还有哪里是需要修改的。虽然炭做的笔,画出来的线条甚是粗糙,可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作品了,总而言之,还算满意。 这时一位少年士兵从夏葵身旁走过,无意间瞟见了她手中的画,便凑了上来:“这是什么啊?” “算是铅笔画吧。”夏葵说着就将画递给了这名好奇少年,然后自己顺便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她这一坐就是几小时,老腰都快散架了。 “画得真好。”这名少年士兵还在欣赏夏葵的画作,他两眼瞪得大大的,一边看着画,一边看着正前方训练场里的士兵。他从来没有见过用炭作画的,还能将细节都描绘得这么逼真传神,简直连人眼睛里的光都画了出来,只不过是黑白的。 …… “这位小姐,你能不能也替我画一张画像。”少年满眼期待的望着夏葵,“我想寄回家让父母亲瞧瞧我现在的样子。” “没问题。”夏葵考虑都没考虑,点头就答应了一时之间都忘了自己还发酸发软的手臂和腰了。 待到她反应过来时,这个小士兵已经双腿盘坐在地,右手抱着头盔,左手叉腰,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就等着她开始了。 呃…… 夏葵想反悔的,可想着人家这个小朋友就这么个小小心愿而已,她怎么能拒绝人家,所以她硬着头皮就上了。 这个小士兵大概是想把自己最威风帅气的一面都留在画里,然后寄给家里人瞧瞧吧。他一直端正着身体,面带微笑,即使夏葵说了他可以休息一下,他都没有一刻是松懈的。 瞧瞧人家这小孩子的毅力,再看看夏葵刚刚画了一会的士兵训练图就开始累得哭爹喊娘的。她觉得羞愧难当,这一次说什么都绝对不会再叫苦叫累了。 …… “你叫什么名字?” “刘禹杵。” “好了。”夏葵在右下角写下他的名字后,就将画像递给了他,“你看看还满意吗?” 刘禹杵接过画就匆匆跑到不远处的一个水缸边,他一边看着画像,一边注视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怎么样?像不像?”夏葵走到他身旁,也朝水缸里看了看自己的倒影。 哎呀,还是这么好看! 她小小的自恋了一下。 …… “像,太像了。”刘禹杵一个劲点头,“这画得比通缉令上的还像。” “通缉令?”夏葵怔了怔,这少年举的例子也太生动形象了吧! “哈哈,你还上过通缉令呀?”夏葵只是开玩笑的,却惹得刘禹杵急忙解释道:“没有,我没有上过通缉令,我只是看见过别人上通缉令,跟他们本人一点都不像。” “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昂。”夏葵笑着点点头,然后伸出她被炭染的黑乎乎的手对刘禹杵说道,“那我先走了,我要先去洗个手了。” …… …… 在军营附近的山上,有一棵很粗很壮的橡树,苏木椧正忙活在橡树下搭一个秋千,如果秋千搭好,那么坐在秋千上,刚好可以看到军营,远处的河流,更远的荷镇,还有一望无际的戈壁滩。 “将军,你在干嘛啊?”齐俞爬上山头,走到苏木椧身旁时,还微微喘着粗气,“听侍卫说你在这里已经呆了一下午了。” “做个秋千。”齐俞来得正好,苏木椧便毫不客气的指挥起他,“绳子递我。” “哦!”齐俞老实的把绳子递给了他,“将军,怎么突然想起搭秋千了?” “闲来无事而已。”在说话间,苏木椧已经将秋千绑好在树上了,他拍拍身上的灰,对齐俞说道,“你去叫夏葵过来。” “夏葵!”齐俞愣了愣,“将军,你这是为她做的?” 苏木椧点点头:“我看她闷闷不乐,好像是营中的日子太过单调乏味了,就想着给她弄一个小玩意,让她高兴高兴。” “将军,你对夏葵可真好!”齐俞露出他羡慕的眼神。 而苏木椧却看着齐俞蹙眉,好像每次夏葵和他在一起时都很开心,难道夏葵现在喜欢的是齐俞? “你觉得夏葵怎么样?”苏木椧好奇的看着齐俞,他想知道齐俞对夏葵是什么的态度。 “将军为什么这么问?”齐俞迷惑不解的挠挠头,难道是夏葵惹到他了? 而苏木椧想了想,觉得如此不妥,他知道了这些又能做什么,如果夏葵真的喜欢齐俞,他又能做什么? 于是在苏木椧的自我矛盾中,他还没等到齐俞的答复就先离开了这里。 什么情况?留下齐俞一个人茫然的站在原地。 …… …… 夏葵坐小溪边,一边吹北风,一边吃着花生,顺便发呆。 也不知道《刚多林的覆灭》出中文版没有,好想知道我芬巩王的结局是什么样的。哎呀,我的王者荣耀才上王者,这么久没玩过了,现在估计都掉下去了吧。想要看《曼达洛人》,想看《行尸走肉》,想要…… “可算找到你了!”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夏葵发呆。 是齐俞,他走近拉着夏葵的手腕就离开,让夏葵连收拾花生壳的时间都没有。 “干嘛啊?出什么事了吗?”夏葵还处于懵逼状态。 “没事,我只是带你去一个地方。”齐俞继续走着,“到了你就知道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放了,我自己走。”夏葵向来都是自认为很有幽默,所以现在也小小的玩笑了一下。 这倒提醒了齐俞,他赶紧松开了她。 夏葵没料想到齐俞反应会这么大,但松开了就松开了,总不能把手伸过去,又喊人家抓住吧! 于是两人各种走着。 …… 这山不高,看着齐俞行走如履平地,夏葵她真的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累得连气都喘不上。 “哥,拉一把!”实在是走不动了,夏葵蹲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向齐俞伸手求助。 而齐俞却双手抱肩,冷漠无情的摇头拒绝了夏葵的请求:“男女授受不亲!” 这算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吗? 夏葵欲哭无泪甚至有点想笑:“很好很好!这仇我记下了!” “我呢,这个人也没啥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绝不麻烦别人。”夏葵一边嘀咕着一边撑起了身,“我就是太久没运动了,好好锻炼几天,我都不把这山放在眼里,上下跑几个来回都不带喘气的。” 就听夏葵吹吧! 齐俞忍不住取笑道:“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让我帮忙的。” “……”夏葵白了他一眼,“既然没帮忙,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亏我还真心实意的把你当好朋友。” “我今天非得上去瞧瞧,是什么宝贝东西能让我如此牺牲!”夏葵一鼓作气,硬撑着爬上了山头。 此时,天边的彩霞相辉交映,绚丽夺目的光芒正好落在了那棵盘根错节的古老橡树上。枝头吊满了毛茸茸的橡果,下面搭着一个秋千,这样的景色,越看越浪漫,越看越激动。 “天啦!”夏葵迫不及待的跑过去,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树上的橡果,“这居然是橡树!” “你注意力怎么在橡树身上?”齐俞满脸疑惑,“难道你不应该更喜欢秋千吗?” “不!”夏葵想都没想就摇头否认了,她伸手摸着橡树粗糙的树皮说道,“你不知道,我对橡树有一种莫名的情感,一看见它,就有一种幸福感,一种归属感。” “……”齐俞不知该如何接话,却见夏葵又接着说,“橡树,这是中土世界的特色,什么索林·橡木盾,法贡森林里的树人原型……以前只能在脑海里想象一下,现在居然看见真的橡树了,还是这么大一棵,真的不枉我累死累活的爬上山来”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齐俞尴尬的笑笑,“但是你喜欢就好,这秋千是我们将军替你搭的。” “苏将军?”夏葵满脸诧异,她没想到这是苏木椧给她准备,她收回刚刚说不喜欢秋千的话,为了不让齐俞破坏她与苏木椧这良好的关系,夏葵连忙吹起了彩虹屁:“我很喜欢这个秋千,我爱死它了,我都不想回去了,天啦天啦,这里简直是人间天堂,我觉得可能会住这里了……” 在一大堆天花乱坠的大夸特夸之后,夏葵最后叮嘱道齐俞:“你可别到苏将军面前去乱说话!” 齐俞耸耸肩膀,夏葵这演技也太差劲了,可是不管她怎么叮嘱,他还是会将这些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他家将军,谁叫他是苏木椧的迷弟呢! 22:清谈 一早,夏葵刚吃了早饭,就有一名士兵匆匆跑去告诉她,说是秦可秦小姐有事找她,于是夏葵带着头雾水走进了秦可的营帐里。 “找我有什么事?”夏葵一进营帐看见秦可便开口问道。 这几日,秦可待她甚好,她自然而然的就把秦可当朋友了,好朋友之间,哪还有行礼问候的? “快来快来!”秦可也习惯了夏葵这种不礼拜的性子,懒得同她计较了。 她端坐在书桌前,开心的冲夏葵招招手:“快来,有好东西给你瞧瞧。” 好东西? 一听见有好东西,夏葵便急迫不及待的凑上去,两眼发光,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秦可:“什么好东西?” “铛铛。”秦可故作神秘的从桌匣子里抱出一大摞书就摆放在桌面上,“瞧瞧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孤本名作吗?”看着秦可这神秘兮兮的模样,免不了让夏葵误认为这是什么绝世珍宝,这要是什么《山海经》《黄帝内经》之类的,她夏葵不是就走上人生巅峰不是梦了吗? “不是不是。”结果秦可一盆冷水直接就泼来,泼得夏葵心凉心凉的。 秦可将她那一大摞书直接推到夏葵跟前:“这是我昨天去荷镇搜刮来的清谈本子。” “清谈本子?” “你都没看过清谈本子吗?”秦可的脸微微羞红了起来,毕竟要解释这种东西,还挺难为情的。 “没有啊!听都没听说过!”夏葵一脸懵逼的摇摇头,她一个卖书的,看过的书不说上千也上百了吧,可还真不知道什么叫清谈本子。 “那,那你自己看看吧!”秦可的脸俞发红润了,为了不让夏葵看到她羞红的脸蛋,她赶紧背过了身去。 …… 是什么能让上过沙场奋勇杀敌的秦可如此娇羞??? 夏葵带着一腔热血,义无反顾的打开了传说中的清谈本子,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 “这……”夏葵的表情逐渐失控,她忍不住破涕大笑起来,“秦可,这清谈本子是玛丽苏小说吗?” “什么?”秦可愣了愣,“什么是玛丽苏小说?” 夏葵拍拍秦可递过来的那一摞书:“这就是玛丽苏,没想到你还有这爱好!” “你小声点!”秦可着急的捂住了夏葵的嘴,“等下让他人听见就不好了。” 夏葵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顺势朝秦可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当然秦可并不知道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夏葵已经妥协了,便放开了她。 秦可不悦的从夏葵手中抱回自己的书,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我还以为你也喜欢看这些。” “不瞒你说,”夏葵朝秦可打了个wink,“我就是写清谈本子的!” “真的?”秦可难以置信的看着夏葵眨眨眼睛,“你可有出过什么有名的清谈本子吗?” “呃…”这就尴尬了,还好夏葵脸皮厚,什么话都能圆:“虽然我目前还没有出过什么小有名气的书,但是这些书里的套路都一样,无非就是什么相亲相爱,爱而不得,英雄救美,才子佳人,割袍断义,恩断义绝之类的,不是我吹牛,我分分钟可以编它个几万字出来。” “这么说来,你也看过很多咯!” “嗯。”夏葵哑然失笑,“从小看到大,早已耳濡目染。” 那可不,连喜羊羊都有cp美羊羊,更何况近年来电视剧里翻拍的都是这些。 “可是我没看过你们这里的清谈本子,借我一本看看,顺便打发打发这时间。”夏葵说着就从秦可手中随意抽了一本清谈本子就看了起来。 这本讲的是和亲公主与皇帝的,大概内容就是皇帝一见钟情公主,从此不上朝堂。而公主却与侍卫厮混并且有了一个孩子,后来侍卫死了,这和亲公主伤心欲绝便逃离了皇宫,最狗血的是皇帝居然不当皇帝了,千里迢迢追上公主要做接盘侠。 这是什么?也太秀了吧!难道做皇帝他不香吗? “你们这居然敢这么写皇帝呀?”夏葵都觉得自己瑟瑟发抖了,“写这东西的人,难道都不怕被砍头吗?” “这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大家只是私底里瞧个新鲜而已。”秦可接过夏葵手上的那本清谈本子看了看,“况且上面又没说,这皇帝是我们的魏帝。” 还有这种操作?在死亡的边缘探索! …… 就像秦可说的一样,只是私底下瞧个新鲜而已,反正整日待在这军营也无聊,夏葵索性又拿起了另一本清谈本子看了起来。 这一本讲得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姑娘和一名富家公子相爱了,可富家公子早已有婚约在身,两人苦苦挣扎了几年,最后富家公子还是离开了姑娘。 虐文的前身。 夏葵,一个从不看虐文的人,今天居然破例看了一本。 果然,她还是不适合看虐文,她理解不了那些为了虐而虐的剧情。 不爱就散,哪有那么多扭扭捏捏? 解释不清就别解释了,反正两个人都没在一个频道上。 还有什么杀父之仇之类的,这种仇不报还谈起恋爱的,真真一言难尽,反正就是变着法的挑战人类的三观。 …… 吐槽归吐槽,夏葵还不是又拿起了另一本书继续看起来,她终究逃不了王境泽的真香定律。 可是这本清谈本子有点不对头哟! 当夏葵翻看了两三页以后,她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秦可。”夏葵打断了正沉迷于书中内容的秦可,“你看看,这写的是不是你师兄?” 秦可接过书翻看了半天,然后点点头:“没错,就是师兄。” “你都没点反应吗?”夏葵见秦可一脸淡定,不免好奇道,“这写的可是你师兄呀!” “哈哈,我都看过几本写我的清谈本子了。”秦可哈哈大笑起来,“有写我犯事蹲大狱的,有写我嫁到邻国的,甚至还有人帮我脑补了我的一生……我们这些身份的人,被写成清谈本子很正常,习惯就好。” 这可不就是明星的同人小说吗? 夏葵还是少见多怪了,为了挽回她的高冷人设,她选择继续阅读完剩下的内容。 “不行不行,这个真的太好笑了。”夏葵才看了一半就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可是个好东西,不拿给苏将军看看就太可惜了。”夏葵说着就起身径直走向营帐大门。 “哎!夏葵……”秦可都还没来得及阻止夏葵,她便已经走没影了。 …… …… 夏葵先去苏木椧的营帐里找人,没有找到人。她又在训练场的场地等了苏木椧老半天,也没有见着他人。夏葵最后去了小溪边,刚好看见有几名士兵正在小溪里冲澡,还好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只是脱了上衣而已,不然可得冤枉夏葵耍流氓了。 不过还是吓得夏葵转身就溜了,好巧不巧,她都还没走多远就撞到了一个人。 是苏木椧。 他身穿盔甲,手握利剑,显然是刚巡逻回来的。 虽然来这里差不多一个多月了,但夏葵还是第一次见苏木椧穿盔甲的模样,本来已经很帅了,现在更帅了,职业加成吧! 我偶像真帅! 夏葵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 “这么着急要去哪?” “找你呀!” 夏葵说着就将手中的清谈本子递给苏木椧,还露出了一脸难以抑制的坏笑,“苏将军,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吗?”苏木椧接过清谈本子时,随手将自己的剑塞给了夏葵,就翻开了书看了起来。 可这才五分钟都不到,他就已经忍不住问道夏葵:“这是什么东西?” “我们经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轻易笑,除非真的忍不住!”夏葵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对不起,原谅我不厚道的笑了。” “……”苏木椧则面带温怒的看着夏葵,亏她还笑的出来,难道看见这些内容,她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谁知夏葵不仅没注意到苏木椧已经不悦了,还一个劲火上浇油:“老实说,写得还挺有想象力的……英勇神武的苏将军救了一名溺水的姑娘,然后对人家姑娘一见钟情,可是这个姑娘又有心仪之人了,于是苏将军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人家心上人还强娶了姑娘。” “问题是最后还相爱了,并且有了一个孩子!”夏葵啧啧称奇,“我没想到你们这思想还挺开放的,这种剧情我都不敢想!” “这谁写的?”苏木椧表情逐渐阴鸷。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夏葵无奈的摊摊手,“苏将军你看你长得又帅,还是个将军,这身份这容貌,妥妥一亿少女的梦,被人如此钟爱也正常。” 夏葵以为苏木椧和秦可一样,早就对这些事见怪不怪了,哪知苏木椧却黑着一张脸,直接将手中的清谈本子丢进了远处的一个火炉里。 “这技术,不去打篮球可惜了。”还在夏葵直呼遗憾时,苏木椧已经回头揪住了她的脸蛋:“我该怎么处理你呢?” “什么?处理我!为什么要处理我?”夏葵上一秒还没反应过来苏木椧为什么生气,下一秒却突然醒悟了,赶紧赔礼道歉:“不不不,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别处理我,求求你了。” 见苏木椧没反应,夏葵又接着恳求道:“大哥给个机会,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再也不做这些事了。” 苏木椧还是没反应,他在思考怎么处理夏葵。 “大哥我错了,我不该给你看这些的,是我辱了你的眼睛。”夏葵哭丧着一张脸,就差几滴眼泪了:“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还不给我看?”苏木椧这时捏着夏葵脸蛋的手才略微惩罚性的用了点力,“你想自己躲起来偷偷看?” “不看不看。”夏葵急忙摆手,“我以后再也不看这些虚构我们苏将军的东西了。” 苏木椧挑眉一笑,这夏葵每次认怂比谁都快,搞得他每次都只好放过了她。 “这次也饶了你了!”苏木椧松开夏葵,可还没等夏葵彻底的松一口气,他紧接着就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什么?”还揉着被苏木椧捏红左脸的夏葵,此时一脸懵逼无助,“你,你想干嘛?” “给你一个小惩罚!”苏木椧用食指戳了戳夏葵眉心,“现在开始,你回去就写一个关于我的故事,同你给我看得那个风格相同。” “呃…”夏葵瞬间石化,她可没想到会被惩罚,难道这玩笑真的开大了? “给你三天。”苏木椧毫不客气的换手捏了捏夏葵右边的脸蛋,“抓紧时间。” “苏将军,男女授受不亲,你别有事没事就捏我的脸好吗?”只见夏葵一脸沮丧的捂住双颊,眼神幽怨的盯着苏木椧。 对于被惩罚写清谈本子这件事,她敢怒不敢言,只有把对苏木椧的气发泄在被捏脸这件事上。 谁让自己理亏呢! 而苏木椧爱莫能助的摊摊手,便扬长而去。 只听见身后的夏葵朝他喊道:“苏将军,你确定要我写吗?我文笔很糟糕的!” 23:报应 夏葵坐在书桌前,左手撑着下巴,右手不停的转动着毛笔,双眼无神的盯着桌面上的空白纸张。 这个转笔可大有讲究了,虽说只有中指和食指转动着,但速度得要快,得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五根指头都在默契的配合着,让人一看就觉得转笔好难啊,转笔好酷呀之类的想法。 夏葵中学时,花了一个多星期跟同桌学的转笔,虽然看着是很酷,但是导致她现在一拿起笔就下意识的转了起来。这不,拿起毛笔也转,还转了自己一身墨汁。 “唉。”夏葵看着自己衣服上的墨渍,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没想到自己阅书无数,现在却不知从何下笔了。 要是我一直这样,什么都写不出来,苏将军会不会以为我是在挑战他的威严,然后杀了我以儆效尤? 这么想着,吓得夏葵赶紧拿起了笔,缓缓写上“苏木椧”三个字后,又不幸卡机了。 “神啊!请灭了我吧!”夏葵崩溃到抓耳挠腮,在万般无奈之下,又在写下的“苏木椧”后面加了三个字“好帅呀”和一个感叹号! 苏木椧好帅呀! “哈哈哈,我就是个智障!”夏葵被自己蠢哭了,“我这种情况下还能写出这句话,是狗腿子无疑了。” 没办法,谁让苏将军那么帅,连生我的气和惩罚我都能让我的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算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夏葵将毛笔潇洒一丢,“大不了重启,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 被抛下的毛笔在书桌上滚了几圈就掉下桌子,安安稳稳的躺地上了,直到苏木椧弯腰拾起它,它才重新回到桌面上。 当苏木椧顺手拿起夏葵扔在桌上的纸团,打开看起来时,一种久违的感觉立刻涌上他的心头。 夏葵写的是简体字,但出乎意料的是苏木椧也认识,他认识“苏木椧好帅呀!”六个字,连最后的感叹号代表的什么意思都知道,就是不知道“!”的名字叫作感叹号而已。 为什么会感觉到如此熟悉?可能这就是苏木椧觉得夏葵与众不同的原因。 “夏葵……”苏木椧忍不住嘴角上扬,他没想到夏葵将自己关在营帐内一下午,最后就憋出了这几个字。 不过这个时间段,夏葵不在营帐,会去哪里了? …… 夏葵还能去哪? 她不过是躲到了她的橡树下,孤独无助的看着这美丽的落泪余晖发呆而已。 她在逃避现实。 苏木椧给的三天时间,完全就是强人所难嘛,给三年都不一定能写出来。 三天写个啥?写个大纲吗? 写个虐文!虐得苏将军后悔提出这个无理要求。 此时,夏葵的脑海里迸发出一个场景: 苏木椧抱住她的大腿恳求道:“夏葵,好夏葵,求求你了,给他们一个美好的故事结局吧!” 然后夏葵无情的推开苏木椧:“不可能,虐文结局必须死!!!” 果真是个不错的想法,可有什么情节能让人虐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杀父之仇还相爱?青梅竹马嫁他人?我看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这剧情也不错。 …… …… 想象的天花乱坠,实际上动手连一百个字都写不出来,夏葵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跟秦可吹牛说自己分分钟写它个几万字出来。 啪啪,脸有点疼。 抱着侥幸的心理,夏葵躲了苏木椧三天,反正一见他就逃,只是为了不在他面前出现,希望他贵人多忘事,尽快忘了这件事。 直到指定日期到了,夏葵最害怕的事还是出现了。 “夏小姐,麻烦你尽快,将军已经等你很久了。”这是苏木椧第三次派人来请夏葵了。 “别催我了!”夏葵生无可恋的瘫在椅子上,视线还停留在手中的纸张上,上面已经写了一百多的字了,还是她第一次被苏木椧催促时,临时抱佛脚补上的。 “夏小姐,将军说,你这样一直躲他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勇敢面对吧!” “勇敢个鬼,我就一条命,死了找你锁魂啊?”夏葵欲哭无泪,还不忘怼这个看她热闹的士兵。 “……” 夏葵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当然她是相信苏木椧不会要了她的命的,可是会不会被赶出军营这就不太确定了。 “唉!”她心一横,把受命写的清谈本子塞到了侍卫的手中,“麻烦你告诉苏将军,要杀要剐都要三思呐,世上就只有一个我,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 …… 要杀要剐? 难道他苏木椧在夏葵的眼里就是个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将军? 苏木椧打开了夏葵送来的纸张:“苏将军,你看看你,风度翩翩、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神采奕奕、英俊潇洒、英姿飒爽、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既酷又帅、人之表率、貌赛潘安、智胜孔明、勇比子龙、义超关羽、巧越鲁班、道德榜样、天下第一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客大宗师。急如风、静如林、掠如火、不动如山,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英俊与智慧的化身,侠义与仁义的糅合……你就别跟我这种小菜鸡较什么劲了,大可不必,求你放过我吧!”最后还画了一个哭兮兮的表情。 “这…”苏木椧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葵的文笔的确很糟糕,字也写得挺丑的,不过却刚好击中了苏木椧的心。 就像之前说过的:当你觉得一个人很可爱时,那你差不多就完了。 …… …… 为了能留在军营,夏葵真的没脸没皮了,在她听见营帐门帘被打开的瞬间,她立刻装出一副孤独又弱小的模样,就蹲在墙角里画圈圈。 这是闹哪一出? 苏木椧走到蜷缩在角落里的夏葵身旁蹲下:“你怎么了?” “我在装可怜博取你的同情。”夏葵可怜兮兮的看了苏木椧一眼,然后又无精打采的低下头:“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哪有夏葵这么直白就暴露目的的?苏木椧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还真是难以捉摸。 虽然听见苏木椧笑了,可夏葵还是不说话不看他,她今天必须把戏做全套了,直到听见苏木椧说不赶她离开才行。 自由散漫惯的夏葵突然来到这个封建社会,习惯性的把谁都当朋友,所以才会没事就去逗苏木椧。现在她是想通了,苏将军这样身份的人,可是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的人,若是惹他不高兴了,指不定哪天脑袋就搬家了,以后还是少惹他为妙。 “好了,别装了。”苏木椧伸手揉了揉夏葵的头,“我不会赶你走的。” “真的!”夏葵谨慎的看着苏木椧,“我没读过书,你不要骗我!” “没读过书的人,还能写出这些?”苏木椧说着就举起夏葵送去的纸张,“让你写个故事,结果你就拿这东西敷衍我。” “你看得懂?” “看不懂。” 既然看不懂,那夏葵就开始为所欲为起来了,“我真的没读过书,这东西我乱写的,你看这字也只有我能写的这么丑了。” 字丑是因为夏葵不会毛笔,她完全把毛笔当钢笔那么拿着用了。 苏木椧看着夏葵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只是含着微笑,配合着她点点头。 正在这时,门口进来一名侍卫,手里还拿着一封信件:“将军,有你的信。” 苏木椧这才起身,走过去,接过信件:“你先退下吧!” “是。”侍卫退了出去。 “写得什么?”夏葵好奇的凑过去。 “呐!”苏木椧将信递给夏葵,“你自己看吧!” 苏木椧都这么说了,夏葵肯定毫不客气的接过信就看了起来。 “你不是没读过书吗?”苏木椧看着夏葵抿嘴一笑。 怎么又饶到这个话题上了? “呃…”夏葵怔了怔,“苏将军,你该不会真的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苏木椧看着夏葵笑而不语,待她看完信中的内容后,才开口问道:“想去吗?” “去呀,那必须去!”夏葵一本正经的回复道,“我都是个土包子了,再不去见见世面,那就是土包子+1了。” 24:送信 翌日,如信中所邀,苏木椧真的带着夏葵一起离开了军营,当然同行的还有齐俞和秦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便是柔玄的刺史府。 …… “来了来了!”柔玄的刺史府管家跑了大半个刺史府,才在花园里见着了刺史大人李云节,“大人,苏将军来了。” 听见苏木椧已经到府上了,正在修剪花枝的李云节便迫不及待放下剪刀,一脸欢喜的前去迎接了。 “哎哟,苏将军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下,老朽好命人前去迎接你们啊!”李云节一见苏木椧就准备向他鞠躬礼拜。 “李老师,可千万别。”苏木椧及时的扶住了李云节,才让他没有弯下腰去,“学生可受不起您这一拜啊!” “苏将军你身份显赫,有何受不起的。”李云节轻轻拍了拍苏木椧的肩膀,甚是欣慰的打量着他,“八年了,八年不见,你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那还得多谢李老师当年的提携之恩。” “谈什么提携,那还得靠你自己才行。” “……” “……” 听着苏木椧和这李刺史,你一言我一语的,夏葵不禁好奇的询问道秦可:“他们说的什么?我怎么有点听糊涂了。”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秦可小声同夏葵嘀咕道,“总而言之就是师兄刚从军时,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士兵,后来遇到了李老师,得李老师的提携,才一路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上。” 夏葵点点头:“哦哦,原来是知遇之恩,千里马也得遇伯乐才行。” 李刺史同苏木椧寒暄了几句,便朝秦可和齐俞走来:“秦小姐,齐统领,好久不见。” “李老师,好久不见。”秦可和齐俞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没想到他俩居然也有这么默契的时候。 随即,李刺史就走到夏葵跟前,惹得众人目光都跟着落在了夏葵身上。只见他和蔼可亲的看着夏葵笑了笑,便开口问道:“想必,你便是苏将军的夫人了吧。” “什么?”夏葵先是怔了怔了,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刺史大人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苏将军的夫人,我只是他的朋友而已。” “是吗?”李刺史尴尬的挠挠头,“你看我这老糊涂,居然把小姐你错当成苏将军的夫人了,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有没有,老师你客气了。”夏葵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只好跟着大家一样的叫法。 …… …… 大厅里,众人都同李刺史聊起了家常和这几年的经历之类,只有夏葵和李刺史没什么聊的,所以她趁着没有人注意,偷偷溜出了府去。 这出府之路,必经花园,所以夏葵在经过花园时,看见了一名漂亮女子正坐在池塘边的一块石头上,不时的往池塘里抛下一片一片的花瓣。 “嗨!”夏葵从她旁边走过,顺便同她打了一声招呼。 李岚萱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夏葵,又垂下眼帘,继续向池塘里扔下花瓣。 这就尴尬了。 见人家不搭理自己,夏葵也就识趣的转身离开。 可她才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的人喊到:“姑娘等等。” “嗯?”夏葵一脸茫然的回头看李岚萱,“叫我吗?” “对。”李岚萱点点头,满脸期待的看着夏葵,“不知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忙?” “呃,你先说说看。”夏葵,“我要看看你说的忙,我能不能帮。” 总不能人家让她去杀人放火,她就去吧! 夏葵的话刚说完,就见李岚萱双手捧着一封信走到夏葵面前:“还烦请小姐你帮我将这封信,送到城西药铺一位姓柳的公子手上。” 夏葵看着李岚萱这一双柔情似水,楚楚可怜的的眼睛,实在是没办法拒绝呀,就索性答应了她。 …… …… 不过城西在哪边呢? 夏葵一脸懵逼的看着柔玄镇这四通八达的马路,甚感郁闷。 为什么他们古人要说东南西北,就不能说左拐右拐呢? 夏葵差不多是走五十米就找个人问问路,然后又接着走。可谓是历经千辛万苦,才让她找到这个城西药铺,见到了收信人柳远亦。 …… 柳远亦并不认识夏葵,所以他看见夏葵后便问道:“不知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我只是来替人送信的而已。”夏葵说着就将李岚萱让她帮忙带到的信递给了柳远亦。 信已经送到了,好像就没夏葵什么事了,所以她便先走了。 可她这才走了几步路,就听见一声闷响,回头就看见柳远亦已经瘫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什么情况? 夏葵怔了怔,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哭得如此凄惨了? 带着满满的好奇心,夏葵捡起了掉落在柳远亦手边的信件。 远亦: 漫漫人生,两两相隔,往后余生,未幸伴君,望君忘之,怀有她香,吾之安已。 这是,传说中的绝情书? “你俩该不会是一对吧?”夏葵尴尬的挠了挠头,如果她知道这是分手信,她绝对不会接这份苦差事的。 却见柳远亦苦笑道:“她是千金小姐,我只是一届穷书生,我们怎么可能会是一对?” “千金小姐?难道她就是李刺史的女儿,那个明天就要出嫁的小姐?” “难道姑娘你不认识她吗?” “今天第一次见。” “既然如此,可烦请姑娘再帮我带句话给她吗?” …… …… 夏葵这人,哪懂什么拒绝,信鸽本质,专业替人传信带话一百年。 她匆匆忙忙的往刺史府赶去,满脑子都是柳远亦要她帮忙带给李岚宣的话。 “夏葵。”突然一声招呼,顿时就打断了夏葵的金鱼记忆。 遭了,柳远亦原话怎么说来着? …… 只见秦可站在不远处,一个劲的朝夏葵招手,生怕她看不见似的:“夏葵,我在这里。” “……”夏葵哭丧着一张脸走到秦可跟前,“叫我干嘛?” “有事,大事,终身大事。”秦可来不及询问夏葵哭丧着脸的原因,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就朝着一家酒馆跑去。 酒馆二楼,秦可轻车熟路的坐到了临窗的位置上,还将夏葵也拉到她旁边坐下。 “你看见那个练剑的公子了吗?”秦可给夏葵指了指窗户外,“那个穿黑衣服的公子。” 原来从这扇窗户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一个府邸的园子,园子里的确有一位正在练剑的少年。 “你…”夏葵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可,“看上人家了?” “不可以吗?”秦可理直气壮的叉腰道,“你看人家多英俊潇洒,和我多般配。” “般配?”夏葵不禁失声大笑起来,“我就好奇了,这么远的距离,你怎么就看出来人家和你般配了?” “我就是知道。”秦可不满的撇撇嘴,“有一些人,你一看就知道这辈子和他脱不了干系了。” …… …… 当秦可注意到夏葵没在府上时,她便出来寻她。 “这夏葵,出去玩也不知道叫上我。”秦可独自在街道上穿行着,她知道夏葵那么爱瞧个新鲜事物的人,出现的地方,一定是人最多的地方,所以她选择在了一个杂技班子前蹲夏葵。 这杂技班子的表演可真精彩,什么铁头功,滚顶板,睡钢刀,还有胸口碎大石,看得秦可心惊胆战的。 意外就发生在表演口喷火这个绝技时,那个表演人员一口火喷出去,火龙蹿得老远了,径直朝一个七岁孩童扑去,吓得秦可赶紧就要去救他,可让人抢先了一步。 那个人救下孩童的人正是这个在府邸里练剑的人。 当他救下孩童后,温柔的抚摸着小孩子的头发时,秦可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 …… “唉。”秦可托着腮帮,呆呆的望着窗户外那位英俊潇洒的公子,“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喜欢我呢?” “呃…”作为一名吃瓜群众的夏葵,抱着凑热闹的心,决定帮帮秦可。 “别像个傻子一样盯着人家看了。”夏葵抓住秦可的手,就要带她离开这个酒馆,“咱们直接去他家找他,看看能不能要个联系方式。” 25:矫揉造作 霍府门前,几名下人正忙着贴囍字,挂灯笼,铺红毯,以至于没人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夏葵和秦可。 她们两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尤其是秦可,如果之前她跟踪那位公子的时候,能多走几步,便会到霍府府门前,就能看到这张灯结彩的院落,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落得一身尴尬。 “我们回去吧!”此时秦可一张漂亮的脸蛋上已经毫无血色了,她觉得自己不仅自作多情了,还让夏葵看了笑话,想死的心都有了。 夏葵看了一眼秦可,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令人甚是心疼,于是她便开口安慰道:“别想太多,也许这是他兄弟姐妹成亲也不一定啊!” “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为什么没有?缘分这东西,奇妙得很,往往会令人大吃一惊。而且你现在去试一试,还有可能,如果不去,那就连可能都没有了。” 夏葵总是这样,开导起他人来,头头是道,等自己遇到这种事,就变得比菜鸡还菜鸡了。 ……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秦可在思虑片刻后,真的听从了夏葵的怂恿,径直走向了霍府大门。 “两位姑娘很面生啊!”在霍府门口,夏葵和秦可被霍府管家拦了下来,“请问两位来找何人?” “……”夏葵心想自己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场面还是解决得了的,顿时化身为假笑男孩,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起来:“我们是到附近游玩的人,听闻近日府中有喜事,便想来凑个热闹,沾沾喜气。” 霍府管家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出答案,她只是细细的瞧着夏葵和秦可。他看着她们两个的衣着打扮,似乎也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所以起了想要同意她们进府门的心。可又想起之前的种种事件,还是得保持谨慎才行,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所以他最后说出的话是:“还烦请两位姑娘出示一下请柬。” “呃……我们没有请柬。” “那两位姑娘请回吧,我们府上没有请柬是不能进的。” “你就通融通融嘛,我们又不是坏人。” “不管是谁,只要没有请柬都不能入内。” “……” “……”夏葵无言以对,妄她还费了一番口舌,结果人家如此刚正不阿。 …… …… 霍府院墙外,走大门不成的夏葵的秦可两人决定换条路走走。 这条路就是直接翻院墙进去。 “你说,我见到他以后,该对他说些什么?”秦可咨询着夏葵这个不靠谱的专家。 “呃…我个人建议你见到那位小哥哥后,管他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动手打他。”夏葵饶有兴趣的传授着自己看了多年狗血电视剧的成果,“你得先给他留个深刻印象,他才能记住你,可你别真的把人家打得跪地求饶哦,差不多的时候你就放放水,让他占占上风,稍微得意一下,我相信你这么漂亮,他一定会怜香惜玉,而且对你永远铭记在心的。” “这,能行吗?”秦可脸上没有字,可却依稀从她的表情中看出“抗拒”两字。 “行,绝对能行,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夏葵拍拍秦可肩膀,打包票道,“除非那小哥哥喜欢男的。” “什么是电视剧?” “……先不说这个了,你快进去吧!” “你不进去吗?这可是私闯民宅啊,你让我一个人进去?” “我又不会飞檐走壁,你被发现了,还能逃出来,我就只有等死了。”夏葵一个劲摇头,“你快去快回,我在外面给你把风。” “……”秦可无话可说。 “加油,奥利给!”夏葵冲秦可捏紧拳头打气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知道了。”秦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去做,于是她一个飞身,轻轻松松就跃进了围墙里。 …… …… 顺利进入霍府还没被人发现的秦可,偷偷躲在一座假山后面偷窥着那名霍府少爷霍惜时。 她在思考该怎么出去和霍惜时说话,真的如夏葵所说,动手打他吗?还是好好跟他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正在秦可左右纠结,选不出答案之际,忽听一个声音传来:“是谁在那?” 没错,霍惜时注意到假山后面躲着一个人了,他举起利剑,二话不说就朝着那个人刺去。 还好秦可武功不低,她拔出自己的佩剑,轻轻松松就挡下了霍惜时的攻击,反而步步紧逼,令霍惜时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差不多的时候就放水! 秦可突然想起夏葵提出的馊主意,便有心的让了霍惜时几招,直到他的剑架在自己脖子处。 “你是谁?为何要偷藏起来?”霍惜时用着剑挑起秦可的下巴,说实话,他第一眼见到秦可时,真心觉得她还挺漂亮的。 “人家不是故意的。”秦可极力装出很娇弱的模样,还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霍惜时,“求求你放过我吧!” 这种求饶认输的情节,可是夏葵的拿手把戏,现在让在军营长大的秦可学这样子,确实有一种东施效颦的感觉,顿时让霍惜时对秦可产生的一点好感都荡然无存。 “呵。”霍惜时轻蔑一笑,“矫揉造作!” 矫揉造作?!! 听到这话,秦可顿时石化了,她还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什么一见钟情,再见倾心通通去见鬼吧,她秦可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霍惜时这小子,就算她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于是秦可一脚踹开了霍惜时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不由分说的同他拳脚相向而去。 之前是秦可故意相让,才让霍惜时占了上风,而现在的霍惜时哪里是秦可的对手,只见他和秦可对打,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秦可三下五除二便擒住了霍惜时的喉咙,恶狠狠地说道:“就你这破剑法就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嗯?” 比起听信夏葵胡扯,而故作脆弱的秦可,现在的她虽然彪悍勇猛,但也更具魅力,竟然让霍惜时觉得,今天这一顿揍挨得最值了。 “女侠!”被秦可擒住喉咙的霍惜时,即使憋红了一张脸也要问道她,“敢问尊姓大名。” 嗯? 秦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此时的她有点搞不明白霍惜时是什么意思了。 “……”秦可。 “……”霍惜时。 两人面面相觑,一个人满脸期待,一个人满脸恐慌,在这久久的对峙中,突然被一声叫喊打断了。 “天啦!少爷!”霍府管家走进院子里,刚好撞见了秦可擒住霍惜时脖子这胆战心惊的一幕,吓得他不禁失声大叫起来,“来人啊,抓刺客啊!” 怎么办?被错认为刺客? 不知所措的秦可见状,也顾不上解释了,赶紧松开霍惜时,就纵身一跃,逃之夭夭了。 “快来人啊,抓刺客呀!”秦可人早就逃了,霍府管家还在大声喊叫着。 “管家,别叫了。”霍惜时无奈的叹了口气,差一点就知道那名女侠的名字了,可惜都让这管家给搅黄了。 “少爷,你没事吧!”管家,“那刺客没有伤害你吧!” “我没事。”霍惜时扑扑身上的灰尘,然后抬头看向秦可离开的地方,心中居然有些失落遗憾。 …… …… 一出霍府院墙,秦可便不由分说的拉着夏葵就一路狂跑,她要赶紧离开这个危险之地,等下霍府侍卫追出来就不好了。 直到跑进了一条人口密集的街道上,秦可这才停下了脚步。 “跑什么啊?”夏葵捂着肚子就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么跑,会死人的。” 夏葵发现她真的跟这些习武之人不是一路子的,他们一个比一个能跑,就没有人体谅照顾一下她这个体育不及格的人吗? “你还说!”秦可叉着腰,义愤填膺的站在夏葵跟前,“你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那小子居然说我矫揉造作。” “啊?矫揉……”夏葵怔了怔,她现在就是后悔,后悔没跟着进去,看看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他居然说你矫揉造作。”夏葵咽了咽口水,以她对秦可的了解,霍惜时可能凶多吉少了,不免担心道,“你没杀了他吧?” “没有,不过我好好收拾了他一顿,量他以后都不敢说我坏话了。” “你,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就……”秦可绘声绘色的给夏葵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 在知晓所有的来龙去脉后,夏葵又故作高深的揣测起来:“他最后问你的名字,说明对你感兴趣了,我看绝对有戏。” 秦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夏葵,上过一次当后,现在怎么听夏葵的话,怎么觉得是假的。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夏葵瑟瑟发抖,“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还是有的吧!” “……” “这次真的是准的,你不能因为我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否定我的聪明才智。” “……” “……” 26:落荒而逃 夏葵和秦可分开时,天已经黑透了,她这才继续完成她的任务,将柳远亦让帮忙带到的话带给李岚萱。 李岚萱一出房门,刚好看见夏葵,她便赶紧支走了所有的丫鬟,追问道夏葵:“夏小姐,可是他让你带了什么话来?” “嗯。”夏葵点点头,她不打算卖关子了,直接开口说道,“柳公子他让我帮忙告诉你,说即使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他也会一直默默守护着你的,他希望你不要忘记他,他说他最害怕的就是你忘了他了。” 当然原话不像夏葵带到的这般平平无奇,毫无特色,本来都是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句子,只可惜夏葵被秦可一打搅,就什么都忘了。 虽然是被夏葵白话过的句子,却也狠狠击中了李岚萱的心,只见她孤独无助的依靠在门柱上,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为何世人皆如此苦命,我只想和柳郎相伴一生为何如此难,难道老天当真容纳不下我们?” 哪里是什么老天容纳不下,是这封建社会容纳不下……人被划分为三六九等,就注定会有很多像柳远亦和李岚萱这样爱而不得的人。 “要不…”出了一天馊主意的夏葵,此时脑海迸发出一个新的馊主意,“要不,你们私奔吧!” “私奔?”李岚萱一声惊呼,又觉不妥,赶紧捂住了嘴,不敢再说下去。 “对,私奔,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然后幸福快乐的过完这一生。”夏葵并未觉得她说这些话有什么值得害怕的,甚至觉得这种想法能实现就好了。 可夏葵不知道的是,当她一回府里,四处打听李岚萱房间的位置时,就被苏木椧盯上了,带着满满的好奇心,苏木椧一直躲在暗处里,听着夏葵和李岚萱的对话,直到听见夏葵就那么明目张胆的说私奔时,他这才忍不住现身了。 只见苏木椧满脸阴鸷的朝夏葵走来,第一个看见他的李岚萱便不敢再说话了。 “你怎么了?”看见李岚萱面色苍白的望着自己身后,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吓得夏葵赶紧转了个身,回头便看见了不怒自威的苏木椧就立在不远处。 遭了!苏将军都听见了吗?我也没说什么啊,就说了个私奔而已,没关系吧?没关系的。 不要慌,不要慌,先打个招呼再说。 “苏,苏将军,好巧呀,你也来这里赏月吗?”夏葵冲苏木椧笑了笑。 “……”见苏木椧没反应,夏葵又继续尴尬的说道,“今天的月亮可真漂亮,我刚刚还和李小姐商量一起去花园的亭子里赏月呢,你要不要一起,我……” 夏葵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苏木椧黑着一张脸,上前拉着她的手腕就大步离开了。 …… …… 漆黑幽深的花园里,就靠着天上的一点月光照亮,见四下也无人,苏木椧这才将夏葵放开。 “哎呀,我的手。”夏葵揉了揉被苏木椧捏痛的手腕,忍不住发牢骚道,“你那么用力干嘛,我…” “我…我…”夏葵话还没说完,就见苏木椧步步紧逼,吓得她只好向后退去,“苏将军,咱们都是有思想,有理智的成年人,有啥事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的嘛,没必要这样人身攻击,真的没必要。” “……”苏木椧没有回应夏葵,他还在向她靠拢。 “苏将军,你这样不好吧,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夏葵可怜兮兮的望着苏木椧。 当然她并不是真的害怕了,她最擅长的就是装可怜了,没有什么比对苏木椧装可怜管用了。 “……”苏木椧还是没有回应,他早已经摸清了夏葵的这些套路了。 “苏将军,调戏良家妇女可不好哦!” “……” “你该不会是想趁机杀人灭口吧!” “……” “有本事单挑啊!” “……” 不管夏葵说什么,怎么挑衅他,苏木椧都没有回应,他只是一步一步的向夏葵逼近。 直到夏葵被一棵树堵住了退路,她这才开始认错求饶:“苏将军,我错了还不行吗?给我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哪里错了?”苏木椧圈住夏葵,不准备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俗称壁咚。 苏木椧终于开口了,夏葵也松了一口气,开口就表示还有商量的余地。 “我觉得…”夏葵绞尽脑汁的搜刮着苏木椧此时此刻最想听见的话,什么再也不跟李岚萱来往,或者以后再也不瞎说话之类的,可是最后她说出的话却是:“我觉得我没有错,既然两个人彼此相爱,为什么要分开?” 反正夏葵是准备好了要与苏木椧以理据争了:“苏将军,人活就是一辈子的事,啥事都图个开心快乐就行了,人家爱在一起就一起,你们这些棒打鸳鸯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苏木椧闻言蹙眉道:“她的婚姻大事,岂是你一个外人能干涉的?” “我哪干涉了?”夏葵这就不乐意了,伸手就去推开苏木椧,无奈,却推不动他分毫。 “……”夏葵只好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只是建议他们私奔而已,选择权在他们手上,他们爱私奔不私奔,苏将军你这是冤枉人!” “你还觉得自己受委屈了是吧!”苏木椧生气的捏着夏葵的脸蛋,“你不知道私奔是死罪,帮凶也是同罪吗?我看你是不准备好好过你的小日子了,想去为了他们的真爱献身了对吧!” “呃…原谅我不厚道的笑了。”夏葵忍俊不禁起来,一时之间都忽略了苏木椧还捏着她的脸了,“苏将军,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风趣幽默了?” “你还笑得出来?”苏木椧黑着一张脸,“我都快被你气死了。” “我…”夏葵想了想,她的确没有为人牺牲这种伟大的情操。 “我只是建议他们私奔而已,这都算帮凶吗?”夏葵怂怂的扯了扯苏木椧的衣角,“我还有救吗?” “救什么救,为真爱牺牲,多光荣啊!”苏木椧口是心非道。 “那不行,我还不想死。”夏葵一个劲摇头拒绝,强烈拒绝,“苏将军,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人,你不救我谁救我啊?” “真是败给你了。”苏木椧伸手就无情的蹂躏着夏葵的头发,“你一天到晚少去惹点麻烦不行吗?” “头可断血可流…”夏葵用最狠的表情说着最软的话,“我的头,将军大人你随便摸~别客气~” 没办法,向恶势力低头。 “……”苏木椧笑出了声,他想他这辈子完了,要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了。 “况且这真不是我惹麻烦,是麻烦惹我。你说我就从花园里路过一下,人家就请我帮忙送个信传个话啥的,我也不好拒绝是吧,你说我这个人也没啥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心地善良,爱助人为乐而已…哈哈哈。”夏葵说着说着就捂脸狂笑了起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竟然还有这么夸自己的,“不好意思,笑场了~” “你呀!”苏木椧无奈叹了口气,他真的是拿夏葵一点办法都没有。 “早点回去休息吧!”苏木椧说着便转身离开。 “好嘞,谢谢苏将军饶小的一命。”捡回一条小命的夏葵,开心的跟在苏木椧身后,她准备跟着苏木椧走出这黑漆漆的花园。 谁知这月黑风高的,再加上一棵大树的树根怎么就长到了路中间,夏葵也没注意到,一个踉跄就摔向了苏木椧。 “啊!”一声惊呼,吓得苏木椧赶紧回过身来,就刚好被夏葵扑倒在地了。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因为夏葵正好亲在了苏木椧的脸上…… 我的天,这是在拍偶像剧吗? 夏葵从来没想过这种情节也会出现在她的身上,吓得她赶紧扶起苏木椧。 “……” “……” 四目相对,甚是尴尬。 得做点什么缓解这气氛,于是夏葵扯自己的袖子就替苏木椧擦了擦被她吻过的地方:“意外,绝对是意外,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苏木椧刚开口,就被夏葵用行动打断了他的话。 “对不起,我…”谁知道夏葵一紧张,鬼使神差的就赶紧朝苏木椧鞠躬赔礼道歉,就是这么一弯腰的瞬间,直起身子就撞上了苏木椧的鼻子。 “啊!”苏木椧吃疼的捂住鼻子。 “……”眼瞧自己雪上加霜,夏葵一时之间石化了。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苏,苏将军,我真不是故意的,这账你先记下,以后我会还的。”夏葵说着就慢慢朝后退去,看见苏木椧没有注意到自己,趁机转身就落跑了。 苏木椧眼看着夏葵就这么落荒而逃,忍不住问道自己:“我有那么可怕吗?” 27:镜子 大婚之日如期到来,一早刺史府外就开始鞭炮轰鸣…… 夏葵早早就醒了,她做好准备了,她要好好参观一下古人的婚礼,如果这辈子还有机会回到2020年的话,届时她一定会写一本书,一本自己在北魏所见所闻的书,那么里面一定不能少了婚礼这种事。 至于自己上次作为主角参加的婚礼嘛,全程戴着面纱,什么都看不到,除了听见吵还是吵。那时的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吃西瓜。 该去哪里玩呢? 经过深思熟虑,再加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夏葵最终还是逃不掉财迷的小性子,全程守在了礼品室内…… 前来拜访的宾客络绎不绝源源不断,送来的礼品更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看得夏葵眼花缭乱,心动不已。 什么玉器青铜,瓷瓶银饰,这要是能带一件回去,那都是一夜暴富富富富富呀! 本身这些瓷器玉器的就已经够值钱了,可人家偏偏是南北朝的东西,一个就足以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我离暴富的距离明明这么近,却无法暴富,上天为何要这般戏弄于我啊~ 此时,刺史府外停下了一辆豪华马车,光拉马车的马就有六只,马车的车身也都是上好的桃花木雕刻而来,随行的仆人少说也有二十余人……何人派头如此大?来人便是大魏皇帝的第七个儿子乾里王拓拔文卿。 “把贺礼拿来。”拓拔文卿的脚刚落地,就开口说道。 “是。”随从们纷纷退下,很快便从马车上抬下一个很大很秀丽的锦盒。 “七皇子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小的这便去通传老爷。”一见来人是七皇子,管家便上前笑脸相迎道。 “不用了。”七皇子阻止住了管家:“待我把贺礼放下,亲自去拜访李刺史。” “好的,七皇子,这边请。”既然七皇子都开口了,管家也只有照从。 礼品室内,七皇子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抬着一个锦盒进来,管家急忙从桌上腾了一个位置出来。 反正前来放置贺礼的人很多,可没有谁的阵仗有七皇子的大,不免引起了夏葵的好奇心。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夏葵自来熟上身,凑过去就想一探究竟。 “放肆,哪里来的奴婢。”拓拔文卿的一个不明真相的随从把夏葵当作收拾看管贺礼的奴婢了。 “呃……”夏葵尴尬的眨眨眼睛,这突如其来的误会,让人说些什么好呢。 “这位小爷,这可不是什么奴婢,这是苏将军的人。”正在夏葵还在纠结怎么回话时,刺史府管家率先对那名朝夏葵大呼小叫的人说道。 那人一听是苏将军的人,便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了。 “夏小姐,还请见谅。”管家恭维的向夏葵道歉道。 “哈哈。”夏葵尴尬的笑笑,采取了自嘲的方式缓解这场面:“没关系,是我本人比较像奴婢啦!” “姑娘这般绝色佳人,如果是奴婢,岂不是暴殄天物。”在门外看到所有事情原委的拓拔文卿这才慢慢踱步进屋,径直走到夏葵跟前:“不知姑娘是苏将军的什么人?” “你先让我看看盒子里是什么东西,我就回答你。”看来眼前的这个人也不敢动苏木椧的人,那夏葵索性就倚老卖老起来,没办法,好奇心真的太强了。 “成交。”拓拔文卿打量了夏葵一番,这个女人胆子还不小。 “那我就不客气了。”得逞!夏葵在几个随从的帮助下,终于瞧见了这个贺礼的庐山真面目。 一面镜子!盒子里铺满了软绵绵的棉花,里面放着一面圆形镜子,四周用木头包裹着,夏葵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木头,不过这关键在于镜子,它不是古装剧里的那种铜镜,而是和现代的镜子照出来的效果差不多的镜子。 夏葵皱眉陷入沉思,不对啊,这是南北朝,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现代的东西,难道是和我一样穿越过来的物件。 “这镜子你哪来的啊?”夏葵疑惑的询问道拓拔文卿。 “这是我请的匠人花了三个月打造出来的,有问题吗?”拓拔文卿笑了笑:“这可宝贵的很。” 打造的? 夏葵习惯性的一遇问题就咬起指甲,她还在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镜子。 没道理啊,现在的技术怎么可能做出玻璃,难道?!! “这镜子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镜子不是玻璃做的。 “这是由一块玄天水玉和秘银镶嵌而成的镜子。”拓拔文卿说着便自豪的扬起头:“西域传来的制作方法,大魏出现的的第一个这样的镜子。” “哦!”夏葵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镜子,居然是用水晶做的,真是贫穷限制想象啊! “好了,现在该你告诉我,你和苏将军是什么关系了吧!”拓拔文卿坐在桌角双手抱肩,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夏葵。 “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夏葵憨憨的笑了笑:“如果他把我当朋友的话!” “我和苏将军也是朋友哦。”拓拔文卿也笑了起来:“这样的话,那我们是不是也算朋友?” “呃……应该算吧!”夏葵并不知道拓拔文卿的身份,当然也不知道他和苏木椧真实的关系如何。 “在下拓拔文卿,不知姑娘芳名是何?” “什么?拓拔!” 北魏皇室不就是拓拔氏吗?难怪如此财大气粗…… 夏葵不由的怂了起来,皇室的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老规矩,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呐! “喔,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哈!”夏葵装作一副很慌张的样子,转身就快步离开,任由拓拔文卿在后头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应他。 “七皇子,刚刚那位姑娘叫夏葵。”夏葵走后,管家这才站出来说话。 “夏葵。”拓拔文卿笑了笑,只要不是尧瑾儿就好。 很快便摆放好了礼物,拓拔文卿在管家的带领下正准备前往客厅去会见刺史,恰巧这时遇见了苏木椧。 “七皇子。” “齐洛王。” 苏木椧和拓拔文卿相逢一笑。 “齐洛王这是?” “正准备去拜见李老师,想必七皇子也一样吧!” “哈哈,齐洛王猜得不错!” 两人三言两语后,便同行而去。 拓拔文卿和苏木椧平日并无什么交集,相遇也是只是简单打个招呼而已,本来以为这次也一样,不成想拓拔文卿却开口打探起了夏葵来:“话说我刚刚在礼品室碰见了一位姑娘,听说她是齐洛王你带来的人。” “哦!是吗!”苏木椧蹙眉:“不知七皇子碰见的是谁?” 还能是谁!秦可和齐俞他都认识,唯一不认识的只有夏葵了。 “听管家说她好像叫夏葵。” “她的确是和我带来的,不知是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七皇子你了吗?” “那倒不是,我只不过是瞧着姑娘有点意思,甚是喜欢而已。” “承蒙七皇子厚爱。” “那我们走快些去拜见李刺史吧!” 拓拔文卿加快脚步走在前头,脸上露出了不屑一笑。这世界还没有我拓拔文卿得不到的女人。 苏木椧隐隐不安的停在原处看着拓拔文卿离开的身影。 28:缘分 夏葵在不知不觉走到了新娘房间,这时两个奴婢正在替李岚萱梳妆打扮。 “昨晚,苏将军有为难你吗?”一见夏葵,李岚萱便询问道她。 “没有。”夏葵想起昨晚尴尬的场面,那是什么苏将军为难她呀!而是她占了苏将军便宜了…… “没有就好。”李岚萱牵起夏葵的手,愧疚的说道:“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拉进这件事的。” “没事。”夏葵拍拍李岚萱的肩膀:“我不是也什么忙都没帮上吗?” “那我也很感激你。”李岚萱由衷的谢谢夏葵,毕竟那封信都已经写了好几天了,就是没有人敢帮她送出去,夏葵是唯一一个。 噼里啪啦…………大门外的鞭炮声不断响起来,迎亲的花轿来了。 夏葵和秦可淡然的站在人群中,她们不同周围的人一般满脸笑容,喜笑颜开的,因为她们知道今天这场婚礼的主角并不相爱。 随着迎亲人马越来越近,夏葵便瞧见那马上的帅气新郎目光停留在了自己身旁的秦可身上。 夏葵再回过头看着秦可,她也望着新郎,两个人的眼神交错,满是惊讶和不知所措…… 秦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心仪的人会是她来参加的宴席主角。 霍惜时也不曾料到,昨天匆匆见过一面就令他魂不守舍的人会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 缘分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夏葵又不傻,当她看见秦可眼中含着泪花时就知道这一切都完了! 原来那位舞剑的霍家少爷,便是这位即将和李岚萱成婚的人。 “秦可……”夏葵牵住秦可的手:“我们先进屋去吧!” “好。”秦可点点头后,任由着夏葵拉起她进了屋。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夏葵坐在秦可身旁,给她递去一杯茶:“事已至此,与其为难自己,还不如潇洒一点祝他幸福……” 秦可接过茶杯,一口就喝光了里面的茶水:“如果是我师兄和你,你还能如此释然吗?” “嗯?”夏葵地铁老人手机GIF:“我们这是在互相伤害吗?” “我没有想伤害你,我只是想知道你会做何选择。”秦可诚恳的望着夏葵:“如果这种事发生你身上,你能祝他幸福吗?” “呃……”夏葵挠挠头:“可我和你不一样!我很清楚,我的身份地位什么都配不上苏将军,所以我不做那些虚无缥缈的梦,喜欢他归喜欢他,但是我终究还是希望他能遇到一个配得上他的人,然后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所以你问我会不会祝福他们?我想我会的!”夏葵认真的点点头。 “……”秦可看着夏葵:“所以你觉得我也应该祝福他们?” “选择权在你手上!”夏葵搂住秦可肩膀:“不过你要知道,人生就一次,不要让爱情把我们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秦可觉得夏葵说得很有道理。 “喝酒去?”秦可反手抱住夏葵的腰,还朝她抛媚眼,狂撩她:“陪我!” “不行呀!”夏葵一个劲摇头:“苏将军说我再喝酒,他就会杀了我。” 苏木椧表示从来没说过这句话…… “我师兄不会的。”秦可嘟嘴朝夏葵撒娇道:“我真的很难过,你就陪陪我嘛!” “……”夏葵这烂好人性格最不懂拒绝人了:“那好吧,你负责喝酒,我就负责吃花生米啊!” 婚礼大典举行中…… 霍惜时牵着面戴面具的李岚萱从大门缓缓走过花园,走进大厅,准备行礼迎亲。 霍惜时一直四处张望着,他在寻找秦可的身影。 苏木椧也在环顾四周,他也注意到夏葵和秦可不在了。 她们去哪了? 正在苏木椧准备去找夏葵和秦可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等等,岚萱,岚萱……” 所有的目光都从一对新人身上转移到了门口。 这熟悉的声音。 李岚萱双手颤抖着取下面具朝门口望去。 门口站着的正是柳远亦,他正气喘吁吁望着李岚萱。 “岚萱!”柳远亦几乎倾尽所有的力量喊出她的名字:“我来了,我这就带你离开……” “远亦。”李岚萱泪眼婆娑的摇摇头:“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可我来了。”柳远亦看着李岚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不想和你分开,就算死,我也想要和你在一起。” “远亦……”李岚萱丢掉手中的面具,义无反顾的朝柳远亦跑去…… “逆子,这逆子。”李刺史气急败坏的从主椅上站起来。 “大人,别急别急。”霍惜时赶紧上前扶住李刺史:“我看这中间好像有什么误会,我们私底下好好谈谈。” “来人啊!还不去拦住小姐。”刺史府管家见状赶紧招呼一旁的几个下人去拦住李岚萱。 这时苏木椧朝齐俞使了一个眼神,齐俞便一个飞身过去拦住了那几个下人。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岚萱扑进了柳远亦怀里,两人紧紧相拥而泣。 “李刺史,这是什么情况?”吃瓜群众拓拔文卿嫌瓜有点生,上线亲自催熟瓜。 “家门不幸,让七皇子你见笑了。”李刺史跌坐回椅子上,真的只差吐血了。 于是拓拔文卿起身,朝着来参加宴会的人们说道:“今天这场宴会就当我拓拔文卿宴请在座的各位,各位继续好吃好喝,一切开支全记我头上。” 在场要说谁的身份地位最高,当然非拓拔文卿莫属,他自然来做这个和事佬,不过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夏葵留下一个好印象。 在内厅里,除了事件当事人,就只有拓拔文卿一个外人在了,连苏木椧也没有旁听,他几乎能预测到事情的结局了,现在他比较关心的是,夏葵和秦可两人现在在哪里? 秦可是他有责任照顾的人,夏葵是他想要照顾的人,这两人搅在一起,就成了他的噩梦…… 以前只有秦可一个人在的时候,她不管做什么去哪里都会告诉苏木椧,而自从夏葵来了以后,秦可也开始变得肆无忌惮了,完全不把他放眼里了。 “将军,将军。”正在苏木椧分心时,齐俞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将军,找到她们了。” 29:在水一方 原来两人偷了两坛刺史府的好酒,然后躲在秦可的房间里喝酒…… 当苏木椧进来时,他看见的便是两个醉酒的人,一个躺在床上,手里还抱着酒坛子。 一个坐在地上,头枕在床边,手里也是酒坛子。 苏木椧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该拿她们怎么办? 苏木椧先替躺床上的秦可盖好被子,然后蹲下身,抱起了坐在地上的夏葵,准备送她回她的房间。谁知道这时候夏葵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夏葵本来没打算喝酒的,可是没有花生米,然后秦可还一个劲怂恿她,于是她便喝了一点点,不多但也不少…… “苏将军?”夏葵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苏木椧黑着一张脸:“我是不是说过,你不许喝酒。” “我没喝酒!”夏葵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强行否认。 “没喝?”苏木椧眼神带着一点温怒。 当然夏葵这么会察言观色的人,即使醉酒也看得出来,她思来想去最后扳着手指头比了个一:“好吧!喝了一点点……” “一点点?”苏木椧对这个答案可不满意。 “……”向恶势力低头,夏葵可怜兮兮的又扳起一根指头:“两点点……” “…………”苏木椧微微蹙眉。 见苏木椧没有反应,夏葵又扳起一根指头:“三点点……” “…………” “四点点……” “…………” 就在这说话的时间,苏木椧已经将夏葵抱回了她的房间。他将夏葵放倒在床上,然后宠溺的揉了揉夏葵的脸蛋:“这次就饶了你!” “嗯!谢谢!”夏葵冲苏木椧笑了笑,得到了宽恕,她也就放心的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你呀!”苏木椧看着静静睡去的夏葵:“为什么一撒娇装可怜,我就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这次喝醉了,不哭不闹的倒挺乖,他最怕的就是听见夏葵说想要回家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醒来,夏葵才从齐俞那得知,原来昨天她和秦可借酒浇愁时,李岚萱和霍惜时的婚约已经解除了,李刺史也同意给柳远亦一次机会了。 “这么说来,我这酒白喝了?”夏葵痛心疾首,悔不当初:“我到现在都还头晕想吐……” “你以为酒是那么好喝的?”齐俞。 “官方吐槽最致命!”夏葵。 事情总算有个了结,还好是个美满的结局…… 夏葵和秦可早早就登上回营的马车。 “你真的不去见见你意中人?”夏葵问道秦可。 秦可摇摇头:“不去了,见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说你喜欢他呀!”夏葵吐了吐舌头,调侃道:“以前人家有婚约,你说不去招惹人家,可现在人家已经没有婚约了,你也无动于衷,这就说不过去了呀!” “可……”秦可脸微微红起来:“你别说了,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去。” “……”夏葵无奈的耸耸肩,她能理解,女孩子家家害羞是正常的,希望霍家少爷能主动一点吧! 感情里最怕的就是都不主动了………… 而马车外,苏木椧正在同拓拔文卿道别。 拓拔文卿率先开口问道:“不知齐洛王是否要与在下同行?” “谢七皇子好意,可我军中还有要事,目前并无回平城的打算,那便就此别过。”苏木椧朝拓拔文卿鞠了一躬,便纵身一跃骑上马,没有给拓拔文卿留下任何挽留的机会。 一旁跟着的齐俞也跳上了马车,朝拓拔文卿礼貌的点点头,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齐俞在外驾着马车,苏木椧骑着马跟在旁边,而秦可则呆呆的看着窗外没有说话,夏葵知道她在为了什么不开心,可有些事,真不是外人能帮忙的…… “等等,苏将军等等。”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听见声音的齐俞便慢慢停下了马车。 秦可透过窗户,满脸通红的看着来人。 来人正是霍惜时。 “苏将军。”霍惜时下马走到苏木椧跟前,朝他鞠了一躬:“在下霍惜时,三岁习武至今,弄刀舞枪样样精通,希望能投将军麾下,随将军保家卫国。” “是吗?”苏木椧笑了笑,其实大家都知道霍惜时前来的真正目的:“既然你选择跟随苏某,那苏某又怎能拒绝你?” “谢将军大恩。”霍惜时回头,腼腆的看了眼秦可,眼中尽是爱意。 而秦可则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害羞的别开脸去。 “渍渍渍,好闪!”刚好让夏葵看见了这含情脉脉的一幕,她戏精上身,忍不住捂住眼睛大呼道:“我快瞎了!” “你……”秦可又气又无奈:“你就是嫉妒我。” “对呀,我就是嫉妒你。”夏葵笑了笑:“所以你跟他要好好的,让我嫉妒一辈子。” 两人相视一笑…… “马车里好闷,我们出去坐坐吧!” “好。” 两人钻出马车,一人一边坐在了驾车的齐俞身旁,可谓是齐俞的“人生巅峰”。 还是在这秋日风光里,不同南方的常青林,这里是唐代诗人杜牧笔下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当马车从铺满落叶的路上驶过,车后就是片片飞舞的“蝴蝶”…… 如此人间美景,夏葵忘我的欣赏起来,甚是悠哉悠哉…… “我给你们唱歌听,好不好?”夏葵询问着众人的意见,见没有人反对,于是她清了清嗓子便开唱道:“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 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 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 (参考汪东城版本的《在水一方》嘻嘻嘻~) “这不是《蒹葭》吗?”待夏葵唱完歌,秦可便开口问道。 “对呀~”夏葵笑着点点头:“《诗经·国风·秦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可这不是爱慕的词吗?”秦可懵懂的看着夏葵:“你怎么把它改成了乐曲了?” “这不是我改的,这是我家乡的人改的,我只是学着唱而已。”夏葵看了一眼霍惜时,然后又看着秦可,意味深长的笑笑:“我就是觉得此情此景,特别适合这首歌~在这样的深秋,同样是爱慕追求之情,没有什么比这首诗更加适合了。” “哈哈哈哈。”最爱捧场的齐俞笑得最开心了。 秦可和霍惜时面面相觑,都低头害羞的脸红起来。 苏木椧看着夏葵嘴角上扬起来,一辈子能这样说说笑笑的在一起该多好~ 而夏葵此时却在想,要是有把吉他就好了~ 30:作画 很快就回到了军营,夏葵刚下马车,就发现有很多士兵躲在不远处朝他们这边张望,好像是在看她。 找我的吗?找我干嘛?我还能做帮他们什么?除了替他们画画像…… 于是夏葵悄悄地溜了过去:“你们是想让我替你们画画像的吗?” “嗯。”几名士兵默契的点点头。 “噢噢。”夏葵也跟着点点头:“那你们先去训练场等我,我去准备一下材料就来。” “是。”几名士兵得到夏葵同意的答复后,都喜不自胜的朝训练场跑去。 夏葵又悄无声息的回到齐俞身边,将他偷偷拉到一旁问道:“你还有纸吗?” “还有一点。”齐俞疑惑的看着夏葵:“你拿那么多纸干嘛?” “有用。”夏葵笑了笑,敷衍的回答道:“你再给我几张呗。” “纸张可贵了。”齐俞心疼的瘪瘪嘴:“没剩多少了,将军还要用,所以我真的只能拿几张给你了。” “可以可以,只要有就行。”夏葵说着就催促着齐俞去拿画纸。 训练场上,夏葵还是选择坐边上的草丛里画画,不过这次为了更方便,她还特地挪了一张小桌子过来。 夏葵跪坐草坪,手撑桌面上,拿着削尖的炭笔在画纸上来回描绘着,不时抬头看着对面坐着的士兵。 很多士兵围在她身边,看着她的每一笔每一画。 “可真厉害,用炭都能画得这么生动。” “可不是,我从未见过如此的画作。” “瞧这个眼睛画得真透亮。” “……” “……” “你们可别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夏葵被夸得天花乱坠的,手都开始发抖了,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嘚瑟~ 苏木椧和霍惜时两人并排走着,正在商量着日后的训练之事。听说霍惜时射艺不错,苏木椧想要他帮忙训练士兵…… “咦,那不是夏小姐吗?”霍惜时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夏葵:“她们在那做什么?” 在做什么?苏木椧也很好奇,于是他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 原本一直在夏葵身旁拍彩虹屁的士兵们,突然纷纷跑到不远处站成了一排,连夏葵正在画的那位士兵也惊慌失措的爬起身,排进了队伍…… 什么情况? 不明真相的夏葵一脸懵逼的回头,就看见苏木椧和霍惜时都站在她的身后,连严肃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呃……”夏葵怔了怔…… 我是不是要被踢出群聊了? “哈哈~”夏葵起身,尴尬的笑了笑:“好巧啊,你们也在这~~” “夏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霍惜时率先开口。 “我我……”夏葵胆怯的瞅了一眼苏木椧,她这接二连三的惹事,是不是离死不远了。 “画画……”夏葵自觉的将画像呈上。 苏木椧接过画,随手展开…… 不得不说,夏葵画得真的挺不错的。 苏木椧微微抬起眼眸看着夏葵,她总是那么与众不同,常常让人大开眼界。 “呐。”苏木椧将画纸还给夏葵,然后又继续和霍惜时讨论着刚才的问题渐行渐远,他这算是默认夏葵胡闹了吧。 本以为将军会批评教育一番,结果什么都没说没做,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呼!”夏葵假装着擦擦汗的样子,给一旁还在胆战心惊的士兵们开玩笑道:“我好久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了,你们瞧我汗都出来了……哈哈哈哈。” 一直到很晚,夏葵才画完最后一个士兵。等她收拾完工具后,这时天已经黑透了,她这才懒懒散散往营帐走去。 可是还没进营帐她就发现事情不简单,因为营帐里面居然亮着灯。 夏葵偷偷的揭开门帘往里看了一眼,果然是苏木椧,他正端坐在书桌前,好像等了夏葵很久了。 这苏将军当着士兵们的面放过我,现在又在这里干嘛? 夏葵转身就想跑,可这么晚了,她又能跑哪里去? 无奈,夏葵鼓足了勇气钻进营帐:“苏,苏将军,你在这里做什么啊?找我算账的吗?” “不是。”苏木椧抬头看着夏葵笑了笑:“离我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 夏葵站在营帐门口,离苏木椧差不多七米,的确称得上是“贪生怕死”的安全距离了。 “没,苏将军天下第一好,我怎么可能会害怕是吧!”夏葵打着哈哈向前挪了几步:“就是这夜深人静的,咱们这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不太好,传出去有损将军你清誉……” “哦~”苏木椧意味深长的看着夏葵:“原来是怕我损坏你的名声~” “没没没,这误会大了。”夏葵赶紧解释道:“苏将军,你听我狡辩!” “狡辩?”苏木椧蹙眉忍笑道:“何来狡辩?”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狡辩!!! 这是夏葵以前最喜欢用的表情包了,她也是一着急就脱口而出的,不过现在的确得好好想想要怎么狡辩了。 “哈哈哈哈……”夏葵先是一连串的尴尬笑声,缓解气氛,然后腆着一张老脸凑到苏木椧身旁:“苏将军,你不觉得我这样说话很风趣幽默吗?” “到底是风趣幽默,还是真的狡辩,就不得而知了。”苏木椧笑了笑,他知道夏葵一向都喜欢说一些有趣的话,所以并没有真的同夏葵较真,而是反手敲了敲桌上的一叠纸张:“听齐俞说你需要纸张,我便给你带了一些来。” “真的吗?谢谢苏将军。”夏葵走过去,翻了翻纸张,大概有几百上千张吧~ 夏葵开心的看着苏木椧:“这么说,你允许我替他们画画像呀!我还担心死了,以为你是来找我算账的。” “所以吓得躲我那么远?”苏木椧微微挑眉:“现在怎么不躲了?” “哈哈哈~”夏葵大笑着拍拍苏木椧肩膀:“苏将军,你可真幽默,整个军营都是你的,我能躲哪去?” “……”苏木椧看着夏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害怕他了,开始躲着他了,他们的距离渐行渐远了。 “对了,苏将军,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夏葵说完就匆匆跑了出去。 很快,夏葵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块黑炭左右掂量着。她挪了把椅子放在书桌前,正好面对着苏木椧。 “苏将军,我也给你画副画像好不好?”夏葵双手撑住下巴,期待的等着苏木椧点头答应。 “现在吗?”苏木椧皱了皱眉:“你还不休息?” 这太阳才落山不到一个小时,季节又是深秋,现在最多才七八点。按夏葵以前的习惯,不玩到十一二点,绝不睡觉!而现在在北魏,她就算是无所事事的躺床上也差不多十一点左右才能睡着了…… “噢!你是不是累了?”夏葵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完全忽略了苏木椧的意愿:“如果你想休息了,那我们明天再画吧!” “没关系。”苏木椧温柔的笑了笑:“我还不困,如果你想现在,那便现在。”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夏葵还真的毫不客气,说着便拿了一张今天苏木椧才带来的纸,然后低头认真的画了起来。 两人沉默无言,就如此坐着,可心底都蕴藏着心事。 首先是苏木椧,他在感情方面就是个白痴,不似夏葵那般看着偶像剧长大,对他而言,夏葵的若即若离让他不知是退是进。 而夏葵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毫无疑问,她是喜欢苏将军的,可她深知自己配不上苏木椧,而且苏将军肯定也不会喜欢她的,贸然去表白啥的,万一被拒绝,连朋友都做不了,指不定还落个流落街头的惨状……再加上自己不是这里人,万一哪一天突然回去了怎么办?所以没事就被去祸害人家苏将军了,他那么好,值得拥有更好的…… ……………… 很快,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夏葵抬头正准备让苏木椧看看成果,这才发现他背靠椅子,双目紧闭,已经睡着了。 这……苏将军本来白天就忙,我怎么能拉着他画画,太不应该了! 夏葵心疼的看着苏木椧,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这不是欺负人家嘛! 夏葵想叫醒他,让他回去睡觉吧,可这却是她第一次见苏木椧睡着的样子,那么安详静谧…… 夏葵想,这一幕一定会成为她永恒的记忆,烙印在脑海中永不磨灭~ 夏葵花了好长时间才平复下来的心这时又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如果我偷偷亲他一下会怎么样? 很多偶像剧都有这样的场景,夏葵也想尝试一下。 我觉得可行! 夏葵一直都想把自己的初吻献给一个自己特别特别喜欢的人,她觉得眼前这个人正合适。 当然她至今都没有想起那晚喝醉酒的事,所以一直以为自己的初吻还在。 不行不行!万一人家苏将军也是初吻,我这样不经过人家允许就做出这种事可以说是伤天害理了! 当夏葵及时止损时,她已经大半个身体都越过桌面,离苏木椧近在咫尺了。 正在这时,苏木椧突然睁开了眼睛,疑惑的目视着离自己只有半米距离的夏葵。 “……” “……” 场面一度很尴尬…… “啊!”还好夏葵聪明,她强行转移注意力道:“苏将军,我瞧你这发冠做工精致,一定值不少银两吧!” “……”苏木椧蹙眉,一双眼睛犀利的盯着夏葵:“你居然趁我睡着,打起我发冠的主意?” “哈哈哈哈哈……”又是一连串夏葵尴尬的笑声。 “好了,不闹了。”夏葵将自己完成的画递给苏木椧:“你看看,我画的还可以吗?” 苏木椧接过画像,赞许的点点头:“还挺有几分相似的~” “那是当然。”夏葵得意的笑了笑,那是没工具,不然非得让苏木椧瞧瞧她的拿手活,油画。让他知道什么叫惟妙惟肖…… “嗯,既然已经完成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苏木椧说着就起身,顺便将画像叠起来揣进衣襟里。 “苏将军,画像……”夏葵声音逐渐减小,仿佛人格逐渐消失…… “画像怎么了?”苏木椧疑惑不解的看着夏葵:“这不是你替我作的画像吗?” “…………”其实这是夏葵想自己私藏起来的画像。 “是呀。”夏葵口不对心道:“只是还有几处细节我需要再补补。” “不用补了。”苏木椧宠溺揉了揉夏葵的头发:“你辛苦了一天了,也该休息了。” “画像我很喜欢,谢谢你。”苏木椧欣慰的拍了拍衣襟处,那里放着画像。 其实苏木椧得知夏葵替士兵们作画时,多多少少有些难受,现在他也是有画像的人了,心中甚是开心。 “你喜欢就好。”夏葵还能说什么,只好面带笑容的目送着苏木椧离开…… 待苏木椧离开后,夏葵废物本物的瘫在椅子上,看着满手的炭灰怀疑人生…… 所以我忙活了一晚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啊,偷鸡不成蚀把米!!! 31:吉他 要是有把吉他就好了。 当夏葵有这个想法的那一刻开始,她早就盘算起来要怎么弄把吉他了。 这天早上,夏葵一早起来就把自己关在了营帐内,开始画起了吉他的制作图。 还好以前她学吉他时,专门研究过这些东西,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可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点点。 待制作图差不多完成后,面临的就是资金问题了,该找谁帮忙呢? “齐俞小哥哥~”正在教练场扎马步的齐俞,大老远就听见夏葵的声音了。 夏葵急匆匆跑到他身旁,不辞辛劳的用手替他扇着风。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吧,你想干嘛?”齐俞了然于心的看了一眼夏葵一眼。 “哈哈哈哈……”夏葵拍拍齐俞的肩膀:“你太懂我了,其实我是来找你借钱的。” “借钱?”齐俞睁大了他那双疑惑的眼睛:“你借钱做什么?” “私事,不方便说。”夏葵说着脸就红了起来:“其实我也不想找你借钱的,可是我急需用钱。” “我本来是有钱的,后来不是和你们一起中埋伏了吗,然后一逃,慌乱中什么东西都没拿,连衣服都忘了……”夏葵说着就拎了拎自己衣领口:“这衣服都是人家苏将军给我的……” 夏葵喋喋不休道,以此来缓解自己穷困潦倒的囧境。 “我又没说不借你。”齐俞说着就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夏葵:“可是要还的。” “还!必须还!我是那种老赖吗?”夏葵信誓旦旦的边说边走着,待离齐俞一段距离后,她才补充道:“就是我这毫无经济来源,可能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还你。” 夏葵说完,便急不可耐的朝军营大门跑去,她现在就要去完成她朝思暮想的事情了。 这人呀,手里有钱,就是自信多了。 “这个是面板,要云杉的;这个是侧板,要胡桃木的;这个是指板,要玫瑰木;这个是柄身,要桃花芯的……你就按着我画的这个形状做就行,剩下的等你做完,我再告诉你怎么组装。”夏葵正在给木材铺的老师傅解说着图纸上的步骤。 最后告别之时,夏葵忍不住说了一句催促的话:“一定要快哦。” “没问题。”年迈的木匠点点头:“给我七天时间,肯定能做完小姐你要的东西。” “那就麻烦你了。”夏葵说着便走出了木材铺,她还要去准备吉他弦。当然啦,这里是没有吉他弦的,所以她决定用古筝弦替代吉他弦。 这是一家古筝铺子…… “姑娘,我这是卖古筝的,不卖古筝弦。”老板是个中年大叔,正死皮赖脸的向夏葵推售他的古筝:“我看你要不就买一把古筝吧,需要什么就拆什么。” “可我只需要六根弦而已啊!”夏葵为难至极,完全没必要为了琴弦就报废一把古筝呀! 为什么事情这么麻烦,突然有点怀念淘宝网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 “可我这古筝没了弦也卖不出来了呀!”老板委屈道:“反正你要弦就得买把古筝。” “哎呀!脑壳痛!”夏葵揉了揉额头,妥协道:“那一把古筝多少银两?” “四两三文。”生意来了,老板自然恭维的迎上一张喜庆的脸。 “四两三文啊~”夏葵说着就直接把齐俞给的钱袋里的银子都倒在桌子上:“你自己拿吧!” “得嘞。”老板虽然为人圆滑,但也是个老实做生意的人,说四两三文就真的只拿了四两三文。 其实夏葵来这里很久了,一直都吃穿用度全用别人的,真正用到钱的地方屈指可数,导致她到现在都数不清银两。 还好齐俞给的钱够用。夏葵偷偷庆幸道,不过也在忧愁,要去哪里弄点钱还给他。 夏葵把剩下的银两又收回了钱袋,然后抱上古筝就准备回营,毕竟她的吉他各个部位还要一个星期才能看见。 心事重重的夏葵根本没有注意到,此时一旁有一位客人正一直偷偷看着她,连她最后装了多少钱回钱袋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夏葵抱着笨重的古筝走在拥挤的街道上,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叫停了她。 “小偷,还我钱袋!”来人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没有多高,但很胖。 “我?”夏葵缓缓的打出一个问号? “就是你,偷了我的钱袋。”他的声音很大,立马吸引了周围的人围观。 “你有没有搞错?”夏葵还是一脸懵逼,她深信是对方认错人了。 “就是你,刚刚从我身旁走过,我的钱袋就不见了。”男子叉着腰,理直气壮的对着夏葵指指点点。 这下夏葵就不乐意,她翻了一个白眼:“你智障吗?没看见我抱着怎么重的古筝吗?你说说我这样怎么偷你的钱袋?” “这就是你的障眼法。”男子说着就呼吁起围观群众们:“你当着大伙的面,把你身上的所有银两都拿出来,届时就知道你是不是小偷了。” “就是就是。”一旁的围观群众跟着迎合:“搜搜身不就知道了。” “凭什么让你们搜身?还有点人权没?”夏葵恶狠狠的怒吼道:“废话少说,报警报警。” 可能是围观的人太多了,很快就引起正在街上巡逻的三名官兵的注意。 官兵一到,那名男子立刻恶人先告状起来:“各位官爷,这姑娘偷了小人的钱袋,现在钱袋还在她的身上。” “我从未见过你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夏葵这暴脾气,说着就想出手揍这个胖子:“你简直刷新了我的世界观,没想到如此民风淳朴的地方居然也有你这种人渣存在。” “你别威逼恐吓。”领头的官兵转身看向夏葵:“真拿了人家的就交出来。” “我真没拿,我身上就这么一个。”夏葵欲哭无泪,可是为了自证清白,她还是拿出了齐俞给的钱袋,顺便蹦了两下,以示身上真的没有其他钱袋了。 “就是这个,这就是我的钱袋。”胖子见状便激动的伸手想要抢过钱袋去,结果还是让领头的那个官兵夺了过去。 “这到底是谁的?”那个官兵举起钱袋,看了看胖子又看向夏葵。 “官爷,这个就是我的钱袋。”胖子奉承的憨笑着:“这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男子的钱袋,肯定是我的呀。” “胡说。”夏葵鄙视的看着胖子:“你有什么证据说它是你的?” “我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你知道吗?”胖子得意洋洋的挺直了胸膛。 “我……”真不知道。 夏葵后悔极了,早知道问问齐俞里面有多少钱了,或者找个人一起来的…… 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里面有十七两白银。”胖子见夏葵回答不上来了,心中暗喜。 他在古筝铺子里注意到夏葵时,就发现她是个粗心大意的主,都没有数数银两就走了,最重要的是她拿的钱袋是个男子的,真是天要助他呀。 领头的官兵打开钱袋数了一遍,果真是十七两白银,他看了一眼夏葵,眼神中充满了那种对小偷的鄙夷。 夏葵觉得自己瞬间石化了,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拿好。”领头官兵便把钱袋丢给了胖子。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胖子拿到钱袋,喜不自胜的朝各位官兵大爷们鞠了个躬:“各位官爷,那小的便先行告退了。” “站住!”官兵揪住他的衣服把他拎了回来:“你要跟我们走一趟。” “官爷,我又不是小偷,你们抓我干嘛?”胖子一个劲想溜,只可惜被另外两名官兵死死扣住了。 “例行检查。”领头官兵毫无感情的回答着胖子,而后转过身来朝夏葵说道:“走吧,偷人钱袋的。” “我……”偷人钱袋的??夏葵认栽。 她毅然决然的抱起古筝,向地上一摔,古筝便碎成了一团,这个笨重的家伙注定要牺牲。她捡起了古筝弦,然后撂下狠话:“走吧走吧!我要去看给你们大人聊聊天,问问他就是这么教手下处理事情的吗?” 几名官兵相视一笑,他们觉得夏葵说这话太天真了。 而夏葵相信,这世界还是得讲法的,她要亲自去洗涮冤屈。 32:牢狱之灾 秦可和霍惜时两人在小溪边晒着温暖的阳光,下着共同的爱好围棋,正在不分高下之时,就见苏木椧走过来,一手撑在棋盘上,心急火燎的问道:“你们看见夏葵了吗?” 秦可一无所知的摇摇头:“我今天还没有看见过她。” 而霍惜时接过话去:“早些时间,我看见她和齐统领在训练场上说话。” 齐俞! 终于有点消息了,苏木椧转身就朝训练场走去,留下一脸懵逼的秦可和霍惜时,还有一盘散乱的棋子。 “你先在这呆着,我们老爷过几天才有空审理你的案子。”一名官兵把夏葵带到了一间湿漉漉,黑黢黢的牢房里就不管了。 见他转身就要走,夏葵急忙叫住他:“大哥,能帮个忙吗?” “不行,上头有规定,不准帮犯人的忙。”官兵无情的拒绝了夏葵的求助。 电视剧里不是演了吗,要拿钱打点官兵,才能寻求帮忙,可现在自己身无分文啊! “拜托,就帮我通知一下……”夏葵再次请求着,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快,城西有人打架。”没看见人,但夏葵和官兵都听见了声音。 “我会帮你通知家人的。”那位官兵一把把夏葵推进牢房,锁上门就匆匆跑了出去。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夏葵站在黑漆漆的牢房中间独自凌乱。。。。 他都没问我家人情况,怎么通知? 被敷衍了。 牢房里,一堆干草放在湿漉漉的泥地上。已经站了几个时辰的夏葵不得不选择坐在干草上,她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而且很黑,只能看见远处传来一点点亮光。面对这种无助的情景,夏葵逐渐发抖起来,干草也被泥地浸透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衣裙已经湿透了。 没事的,等明天重新审理了我的案子我就可以出去了。夏葵一直这么安慰着自己。 天已经黑了很久了,夏葵还没有回去,苏木椧等不了了,他派人四处去寻夏葵,自己也几乎跑遍了夏葵可能会去的任何地方,都没有看见夏葵。 夏葵不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她一定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 而当事人夏葵还昏昏沉沉的坐着,她终于熬过了漫长的一夜。 “小哥,什么时候审我的案子啊?”遇到一位送饭的官兵,夏葵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知道。”那位官兵放下一碗饭菜便爱答不理的走开了。 “姑娘你犯了何事?”旁边的牢房传来一个女声,可夏葵看不见她的人。 “被人冤枉偷东西。”夏葵老实回答着。 “那你可能要住上些时日才能审理你的案子了。”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着:“我都已经关了半月了,还没有审我的案子。” “那你是犯了什么事?”夏葵问道。 “和你差不多。”女声叹息了一下:“他们说是我偷了邻居家的鸡。” 偷鸡? “完了。”夏葵靠着冰冷的围墙而坐,人家被冤枉偷只鸡都半个月,那我这偷钱的岂不是要牢底坐穿了。 一个月?一年?两年?我会不会被砍头啊?不要不要! 夏葵想着就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苏木椧,你在哪里?再不来救我,我可要死在这里了。 …… 找了她一晚上的苏木椧,此时双眼已经通红,他是真的害怕夏葵遇到了什么危险,而自己不能第一时间救她。 于是他派了两支队伍,在荷镇挨家挨户搜寻起来。 想起第一次遇见夏葵时的境遇,所以苏木椧没放过任何地方,青楼,赌场,茶馆……任何可能的地方。 平常百姓看见这么多官兵搜查,都躲到一旁不敢吭声。 像青楼赌场这样背后有点势力的多多少少会说一些不满的话,可又都屈服于苏木椧的势力,任其搜查。 苏木椧屹然站立在一家酒楼门前,里面的士兵们正在搜查着,周围自然聚集了很多凑热闹的百姓,一位刚从早市买了新鲜果菜回家的大婶也被这声势浩大的场景吸引,围了过来。 看样子好像在搜什么东西,在搜什么呢? 大婶脑子里突然冒出昨天在城西看见的那位姑娘,那位摔古筝的姑娘。她是土生土长的荷镇人,一眼就能看出那位姑娘不是本地人,莫非今天这事与她有关? 大婶越想越觉得巧合,那姑娘昨天刚出事,今天驻扎不远的苏将军就来荷镇了,于是她忍不住上前问道:“大人是在找人吗?” 苏木椧看着她,没有说话。 本来还不确定的大婶,在看清苏木椧的容貌后,便确定了,他就是在找那位姑娘:“大人是不是在找一位穿白色衣服的姑娘?高高的,很漂亮的?” “对,就是她。”苏木椧这才着急的点点头:“你知道她在哪里?” “她被县衙里的人抓走了。”大婶说着就跟苏木椧讲起了昨天发生的事。 知道了夏葵的下落,苏木椧便迫不及待的骑上马直奔县衙。 苏木椧走后,围观的群众们团团围住那位大婶好奇道:“你怎么知道苏将军找得人是谁?” 大婶咯咯的笑了起来:“我这个人看什么不行,但看人很准,我看将军与那姑娘,很有夫妻相啊!” 从此,这大婶声名远播,但凡谁家要娶妻生子都会找上她问一问是否般配。 荷镇牢房…… 当苏木椧走近时,他看见夏葵双腿蜷曲,头埋在上面,身体缩成一团,看起来着实可怜巴巴的。 他走到夏葵跟前蹲下,伸手轻轻摸了摸夏葵的头:“我来带你回去了。” 没有回应。 “夏葵!”苏木椧摇了摇夏葵,而她却一头栽进了苏木椧怀里。 苏木椧被吓坏了,整个心脏都像停止了一样。 “身上怎么这么烫……”苏木椧摸了摸夏葵的额头,颈部,都烫得像个火炉一样。 她在发烧。 苏木椧脱下外衣裹住夏葵,然后抱着她径直离开了牢房。 太阳的光线射的夏葵眼睛疼,于是她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看见的人便是苏木椧。 苏将军为何在这? 夏葵伸手抱住苏木椧,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依靠在他身上:“苏木椧,我好冷。” “我知道。”苏木椧将夏葵抱得更紧了:“我这就带你回去。” 苏木椧从来没听见过夏葵叫他的名字,这是第一次,好像两个人的关系更亲近了一般。 33:茱萸 营帐内 夏葵坐在书桌前,虽然桌上摆放着一本古籍,但夏葵没有看,反而像个木头桩桩一样,坐得笔直,呼吸都不敢呼吸更别说动了。 因为她偶像苏将军正坐在她的身旁,双手搂在她的腰上。 这什么情况? 夏葵一脸懵逼中,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苏木椧关系这么亲密了。 正在这时,苏木椧突然靠近夏葵,手轻轻抚摸过她的嘴唇,然后吻了上去…… 妈呀!什么情况????? 夏葵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做梦了吧??? “嘭!”突然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吓得夏葵坐起了身来,什么书桌古籍通通都没有,更别说苏木椧了。 秦可就站在不远处,显然她就是刚刚声响的罪魁祸首…… 我果然是在做梦! “啊!”夏葵捂住了她已经羞得通红的脸颊,太羞耻了,怎么做这种梦了? 秦可见夏葵醒了,急忙跑过来关心道:“夏葵,你终于醒了。” “终于?我睡了很久吗?”夏葵挠挠她晕乎乎的头。 “你晕了四五天了,可吓坏我们了。”秦可走到她的身旁坐下,还不忘矫情的握住夏葵的手,真真一副姐妹情深呀! “你也太夸张了吧!”夏葵一脸嫌弃的躲开秦可不安分的手:“我这人从小就身体棒棒,要晕也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 “不过,我怎么回来了?”夏葵环顾四周,还不忘掐掐自己手背上的肉,这才确定自己是真的回军营了。 “是师兄找到的你。”秦可再次靠近夏葵:“他可一晚上没睡,带着三十多名士兵,在荷镇挨家挨户的找你。” “真的吗?”夏葵怔住了。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苏将军真对我这么好吗?我怎么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可惜夏葵没有亲眼看见苏木椧去找她的场景,可从来没有人把她看得这么重要过,就凭这义气,夏葵决定要粉他十年…… “苏将军在哪里?”夏葵一边询问着秦可,一边就起身穿外套鞋子:“我要亲自去感谢一下他。” …… …… “苏将军!”站在训练场外的夏葵,开心的朝苏木椧招招手。 而一直眉头紧皱的苏木椧在看见夏葵安然无恙后,神态才稍微舒缓。 “苏将军,谢谢你去找我!”夏葵趴在训练场的围栏上,大声的冲苏木椧喊道:“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啦!” “………”训练场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夏葵身上。 “………”夏葵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结果让她搞砸了。 “哈哈哈……”一阵尬笑过后,夏葵重新喊道:“苏将军,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好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目光从夏葵身上挪到了苏木椧哪里,等着看他会说什么。 而苏木椧不慌不忙的走到夏葵跟前,双手抱肩看着她:“做牛做马就不必了,以身相许可以考虑考虑。” 一人当真,一人却以为是玩笑,两人之间隔着齐腰的围栏。 “哈哈哈,真的吗?”夏葵忍俊不禁道:“那我就先预约了,如果以后苏将军想要找对象了,一定要优先考虑我哦!” 而苏木椧思虑片刻后,发出灵魂一问:“对象,是什么?” “哈哈哈哈……”夏葵愈发抑不住的大笑起来:“对象就是,就是……配偶?伴侣?家室等等之类的吧!” 总有一个词是苏木椧能听懂的,只见他的脸微微泛红,双拳紧捏,努力保持着镇定。 夏葵觉得自己太有罪恶感了,自己一只老狐狸,怎么可以欺负人家小白兔? “苏将军,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夏葵咧嘴憨憨的笑了笑:“你不要有负担哈!” “……”苏木椧没有说话,他还在看着夏葵。 “呃……”夏葵本想开个玩笑的,怎么气氛让她这么搅一下,反而冷下来了,尴尬尴尬。 “哦!我忘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做……”夏葵突然想起了她的大事,她的吉他。 …… …… 尽管吃了那么大的亏,可夏葵还是不长心眼,转眼又一个人溜去了荷镇,还不忘带上她的琴弦。一直和木材铺的师傅一起组装她的吉他到傍晚才完成。 “哎呀!激动!”夏葵难以抑制的兴奋,手都在颤抖着,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给他们显摆显摆她的吉他。 因为走得很快,导致她一眼瞥见了路边一个摊位上的火红色东西后,又赶紧退了回来。 夏葵看清这个摊位上卖的东西后,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 居然是枸杞!!! 好难得呀,在这里能看见枸杞,夏葵立马凑过去要买上个一两斤,回去泡杯枸杞茶,好好养养生了。 “老板,这个怎么卖?”夏葵随手抓了两颗枸杞就往嘴里塞,她要尝尝这一千六百年前的枸杞是不是和她那个时代的枸杞一个味。 还没等商贩开口,就见夏葵被呛得满脸通红,咳嗽个不停…… “你们枸杞这个味吗?”稍微缓和下来的夏葵忍不住大呼道:“怎么这么辣?” 夏葵作为一个四川人,自然能吃辣,可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吃到这么辣的东西也会被呛到。 “姑娘,谁告诉你这是枸杞了?”摊位老板一脸笑呵呵的看着夏葵:“这是茱萸,茱萸味道就是辛辣呀!” “猪芋?鱼?玉……茱萸!”夏葵满天问号变感叹号。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里的那个茱萸呀! “原来这就是茱萸!”夏葵抓起一把茱萸细细打量起来,她以前一直以为,茱萸是和艾叶差不多的东西,现在才长见识了。 “这茱萸能吃对吧?” “当然能吃,这是从刘宋运来的,他们都喜欢吃这个。” 果然,南方人就是爱吃辣! 哈哈哈,撞大运了,我有辣椒替代品了! “老板,我全要了,都给我包起来。”夏葵财大气粗的伸手摸钱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哪里有什么钱袋呀,而齐俞的钱袋现在花落谁家,她也忘了问了! 不一会就包好所有茱萸的老板看见夏葵杵着不动,不禁询问道:“姑娘,这茱萸你还要不要?” “我……”夏葵咽了咽口水:“能赊账吗?” …… 最后夏葵用了自己仅剩不多的不动产之一,发簪,换了差不多四五斤的茱萸。 哎呀!左边抱着茱萸,右边抱着吉他,收获满满,人生巅峰呀! 晚上,天已经黑透了,夜幕中挂着一弯明月,而月下的橡树秋千旁燃起了篝火。 除了秦可,齐俞,霍惜时,当然还有喜欢最喜欢的苏将军外还来了很士兵,因为夏葵替他们画过画像,所以他们有很多人都认识夏葵,和她都算得上是朋友了。 换上一身红衣的夏葵坐人群中央,随着微风而摇曳的火光照亮了她害羞腼腆的笑容,今天晚上的夏葵一定是他们眼中最漂亮的姑娘。 “咳咳,我要发言了哈!” “今天,我能坐在这里真心不容易。”夏葵笑了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好好笑啊,我真的没想到我会那么蠢,居然都这么久还不认识钱。” “反正呢,吃一堑长一智,我以后会尽量不给大家添麻烦的。”夏葵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不远处静静坐着的苏木椧:“谢谢,谢谢对我的包容,尽管我做了很多蠢事,可是你们还是偏袒着我。” “那么请允许本大师为你们开一个演唱会。”语毕,夏葵将额前的头发一撩,帅气的抱起吉他就开唱道: “不知用什么语音对你说,我是多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怎么知道我不会变得坚强,难道不是你一路引导我走过来,没有这样的旋律,你也会明白,你是我的一切,我需要表明心迹。 谢谢你对我永远在意,你让我恢复,你给我安全感,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一切并不容易,但是是你教会我,在最难熬的日子,没有什么比现在还要好了,我一直在努力尝试,你给我翅膀,让我相信我所有的梦想。有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可是你知道我多心疼,就像我看不见你的时候,还知道你仍在那里。 谢谢你陪我在那,带走所有的痛苦,你给我安全感。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每一刻,你都无怨无悔。我们有的时候会失败但那就是我们站起来的理由,你真应该感到骄傲,因为是你让我的一生幸福。谢谢你对我永远在意,你让我恢复,你给我安全感。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谢谢只是两个简单的字,我想传达给你的感情,在心口难开,谢谢你。” 往往这种时候,就会出现煞风景的人。 齐俞捏着下巴嫌弃的望着夏葵:“夏葵,就算你记不住词也不要乱唱嘛!” “噗~”夏葵觉得此时就差吐出一口像电视剧里一样的鲜血了。 “哈哈哈哈哈……”夏葵无奈的摇摇头:“你知道想死的人都长什么样吗?” “就是你这样的!!!”夏葵恶狠狠的指着齐俞:“你小子死定了。” “不好。”感觉到了杀气,齐俞起身就想逃,可还是太迟,他已经被秦可和霍惜时一人一边擒住了。 “看到没,这就是人缘!”夏葵开心的蹲在齐俞跟前,抹了点炭灰就直接往齐俞脸上涂。 无奈秦可和霍惜时武功都太强,齐俞挣脱不了,只好默默承受这一切****:“这么多人看着在呢!给点面子,别画得太丑了。” 夏葵点点头:“绝对不丑。” 然后在齐俞左右脸一边画了三根胡子,还在他的额头写了一个“王”字。 这不就是小孩子扮老虎吗? “哈哈哈哈……”笑声此起彼伏。 “你活该。”秦可指指齐俞额头:“谁叫你这么缺心眼。” “就是就是。”霍惜时也迎合着:“夏小姐明明唱得很好听,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就是听不懂……” “好听就行呀,管他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夏葵霸气一挥手:“好啦好啦,我再给你们表演一个。” 于是夏葵又回到原位上,抱起吉他随便弹了两下,试音:“你们放心这次我会好好唱的,绝对不作了。” “永远不会遗忘有你在的月光 想把写给你的歌在轻轻唱 向着夜空眺望凌乱得很漂亮 荡漾着一种惆怅似乎带一点忧伤 虽然很漂亮却挡...不住那凄凉 你说的永远像烟火的光芒 不能一直在我身旁 想起幸福那时候的乐章 在星空下自弹唱 多想回到曾经我的故乡 拥抱那片海洋就像自由的天堂 想要陪着你到地老天荒 一起等白发苍苍 看着月睡了天又亮了 我也该离开了 你说的永远像烟火的光芒 不能一直在我身旁 想起幸福那时候的乐章 在星空下自弹唱 多想回到曾经我的故乡 拥抱那片海洋就像自由的天堂 想要陪着你到地老天荒 一起等白发苍苍 看着月睡了天又亮了 我也该离开了” 气氛一度在夏葵的歌声中显得那么温馨平静,连齐俞都顶着个老虎妆乖乖的听着夏葵唱歌。 可能是歌词太过岁月静好,霍惜时和秦可的手不直觉的握在了一起。 夏葵觉得自己简直是天选之子,居然能穿越到北魏,还混的如此风生水起的。 啧啧啧,幸福。 当然,如果苏将军能喜欢我的话,哈哈哈,我死而无憾了。 夏葵朝苏木椧看去,他也正在看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对视会让夏葵突然面红耳赤起来,她赶紧躲开了苏木椧的视线。 她以前看苏木椧可不会这样,为什么这次会反应这么大? 一定是这氛围惹得鬼!!! 34:天要亡我 翌日清晨,夏葵扛着把锄头就进森林了。 她要去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她要把昨天买回来的茱萸种下,万一真的能种活,她以后就是不缺辣椒的人啦! 夏葵哼着小歌漫步在森林里,还好这是初冬,不用担心会有什么蛇之类的,树叶也都凋零了,一切看起来挺凄清孤寂的…… 她选了一块山坡上的平坦土地开垦,虽然对种地不是很懂,但是把东西埋在土里她还是会的。 “也不知道会不会长出来?”夏葵种完了茱萸,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带水来,于是她又往回走,准备回营去带点水来。 里营地还有一段距离,夏葵却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她这性子,必然会去瞅个明白。 这不才走了几步,她就看见前方不远处蹲着几个黑衣人,他们在小声嘀咕着,好像在商讨什么事。 夏葵顿时屏住呼吸,自觉的将口鼻捂起来,可能武侠小说看多了,总感觉这些会武功的人能听见他人的呼吸声。 我这是走进了狼窝了吗? 夏葵胆战心惊的向后退去,这要让他们抓住,必死无疑呀。 咔嚓一声,夏葵踩断了一根干树枝,顿时所有人都朝她那边看去。 我去!这么智障的剧情为什么要在这里出现呀? 夏葵以往看电视剧,最反感的就是这种了,万万没想到,天道好轮回,轮到自己了! 咱们不能慌! 夏葵迎上众人杀气重重的目光,硬生生挤了个笑容出来:“你们继续,我只是个路过的。” 夏葵说完就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当然这群黑衣人可不会放过任何看见他们的人,纷纷从四面八方堵住夏葵。 一下子被七八个彪形大汉拦住,任谁都得慌,夏葵想朝军营跑去,可路早就被挡住了。 眼看着一名黑衣人拔刀了,夏葵哇得一下吓得哭出声:“你们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人家可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黑衣人们,哪会给夏葵多费什么口舌,直接就要动手,杀了她灭口。 道理在这是讲不通的,眼看这些黑衣人就要走到跟前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夏葵转身就逛跑起来,她知道自己没啥体育天赋,可人是有潜力的,这种危机关头还跑不起来,那也只有等死的命了。 “你们别追我了,求你们了,我还年轻,我还想多活几年……”夏葵一路跑一路求饶,可这些黑衣人连一声都没搭理她。 果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夏葵还想着他们多少回一句,自己也好知道他们离多远了,是不是快要追上自己了。 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夏葵放大了胆子,匆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哪里还有什么黑衣人,整片森林静得都能听见风声。 难道是我跑得太快,把他们落后面了?我有那么快吗? 夏葵停下脚步,懵逼的望着后方,本来应该出现在那里的黑衣人去哪了?她相信自己没有那本事可以甩掉八个人大汉。 事出反常必有鬼! 果然等她转身后,八个人都立在她前面,出现在了他们按常理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妈呀!”夏葵被出现在她跟前的黑衣人们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跑我前面了?”夏葵怂怂的问道,虽然这时候不应该说这些,但她的目标就是说一些人畜无害的话,让对方放松警惕,肯放过她最好,反之,她可以趁对方回答问题的时候,一分心就逃跑,这样子几率比较大。 可这群黑衣人真的是不按套路出牌,没有一个回答,还很有默契的都拔出刀朝夏葵一步一步逼近…… “呃……”夏葵想过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死法无数次,什么车祸,溺水,地震,火山喷发,陨石撞地球……可从未想过自己会穿越到北魏就是来千里送人头的。 能穿越的可是天选之子,绝对不能死在这,还死得这么窝囊! 夏葵准备爆发她的小宇宙,跑出猎豹的速度,如果能从这群黑衣的手中逃脱,这个牛够她吹一辈子了。 结果她刚转身想跑,就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 这……这不是电视剧里才会有的情节吗??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呀! 夏葵抬头看着黑衣人们,他们都面无表情。她不得不佩服着这些人,自己都这么糗了,居然一个表情比一个严肃,都不趁机嘲笑一下。 “等等,等等。”都有人把刀举夏葵头顶了,夏葵还在垂死挣扎:“等等,你们好歹让我留个遗言呀!” 她要留个遗言,让2019年的她,在8月29日无论如何都不要去书店,无论如何都要留在家里,还有那根罪恶的耳机,千万千万不要戴! 可是一切都是白谈,夏葵还没等到有人同情可怜她,就见一把刀朝自己落下,她便闭上了眼睛准备等死了。 耳边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夏葵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苏木椧,他右手握剑挡在了夏葵身前。 什么是光?这便是光! 夏葵看见苏木椧的一瞬间,哭出了声。 就见刀光剑影的,苏木椧以一对八,完全处于下风,无奈他便抓住机会就带着夏葵就逃,可没有留给夏葵任何感激涕零的机会。 森林很大一不小心就会迷路,比如现在,苏木椧拉着夏葵也不知道跑得什么方向,直到前方出现了一个悬崖…… 这……我今天是不是头顶闪着主角光环?这种情节不是电视剧里才有的吗??? 拒绝套路,从我做起! 夏葵拉着苏木椧就要远离这个悬崖,按她对套路的理解,接下来肯定会和这悬崖扯上关系。 果然,他们才回头,就看见后面的追兵已经过来了。 “怎么办?”夏葵慌了起来:“该不会今天我要牺牲在这了吧?” 而苏木椧却朝悬崖下看了一眼,然后回头问夏葵:“敢跳吗?” 跳?夏葵也朝悬崖下望了望,这至少得有三十层楼高呀!虽然下面有条河,但这跳下去非死即伤呀! “不不不……”夏葵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死也不会跳这个的。” “不跳可就真的要死他们手上了。”苏木椧说着便慢慢靠近夏葵:“下面是河,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 夏葵知道他要做什么,肯定想先斩后奏,把自己推下去再说。 “等等,等等。”夏葵哭丧着脸:“我自己来,你别推我。” “那,那我先跳了。”夏葵战战兢兢的走到悬崖边,看着下面那翻涌奔腾的河水,心一横,眼睛一闭就要往下跳。 “你这是乱来。”苏木椧一把将夏葵拉了回来:“依你这么跳下去,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不然怎么跳啊?”夏葵一脸茫然:“这跳崖不就是自杀行为吗?” 苏木椧望着夏葵,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如果以后我没在你身边了,你可该怎么办?” “什么叫不在我身边?”夏葵追问道苏木椧,而他却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抱紧了她,在黑衣人赶到之前跳了下去。 35:一念之间 苏木椧一手紧紧搂住夏葵的腰,一手将她的头护在胸膛,只听见噗呲的一声,水花四溅。 夏葵还活着,而且全身上下居然没有一点疼痛,除了觉得水有点凉之外并无什么不适。 这不科学,从那么高掉下来,纵然下面是水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疼痛。 正在她疑惑不解时,她明显感觉到了苏木椧刚刚还紧抱着她的手现在却松开了。这一瞬间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不疼了,那是因为苏木椧替她挡住了所有的伤痛。 “如果以后我没在你身边了,你可该怎么办。”夏葵脑海里响起苏木椧在山崖上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这是做好了必死的心,在向她告别? 突然鼻子一酸,夏葵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她不能忍受苏木椧为了救她而搭上自己的性命,他身后还有黎民百姓要保护,要死也应该是她死呀! “苏木椧,你不要死,我错了,我不该自己乱跑的,你为什么要来救我这个废物,我不值得……”夏葵一边大哭着,一边奋力拖着苏木椧向岸边游去,还好学过几年游泳,不然现在别说救人了,她连自己都自身难保。 如果苏木椧死了的话,她夏葵今天也决不苟活! 夏葵借助着水的浮力,将苏木椧移到了岸边,这才将颤抖个不停的手放在了苏木椧的鼻子下。 一秒,两秒,三秒……没有呼吸。 顿时就像跌入了万丈深渊,夏葵的心脏也像停止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回忆里的片段在脑海里闪过,与苏木椧相遇的那天晚上,星光璀璨;和苏木椧摔下马儿的那天,阳光明媚;他们一起开心说过的话,一起并肩走过的路,全是夏葵回不去的时光了。 祸端都是从她想要吉他的那天开始,夏葵不仅把自己送进了牢里,现在还害了苏木椧的性命,如果可以重来,她再也不会想弹吉他了。 绝不苟活! 近乎在崩溃的边缘的夏葵站起身来,径直走向河边,她要跳下去,她死也要和苏木椧在一起。 正在夏葵看着滚滚河水,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时,她突然想起了心脏复苏。 此时的她只想狠狠扇自己两耳光,作为一个现代人,真的在这封建社会呆得太久了,遇到这种事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做心脏复苏,而是在那矫情的哭哭啼啼,如果因此错过了最佳的营救时间,那才真的是死不足惜。 夏葵赶紧跑到苏木椧身旁跪下,她用她那早已发软的手按压着苏木椧的胸口,二十下过后又对他进行人工呼吸,又按压胸口,又人工呼吸……如此循环到第四次,苏木椧才吐出一口的河水来。 “我……”夏葵怔住了,脑袋里只剩一片空白。真的是生死一念之间,她差点就杀了他们两个人。 夏葵一把扑进苏木椧怀里就嚎啕大哭起来,她还以为要永远的失去苏木椧了。 而意识逐渐清晰过来的苏木椧,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想到夏葵居然蠢到要去殉情,当然这件事,夏葵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苏木椧看着夏葵哭得如此悲恸,便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任由她哭个痛快。 …… 夏葵哭了很久,苏木椧才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宠溺的问道:“好了,还没哭够呀?” “我就哭哭怎么了?”夏葵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我这种一生平安顺遂的人,头一次遇上这种惊心动魄的事,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糟吗?” 苏木椧抿嘴轻轻一笑,夏葵还能这样跟他说话,说明她一切安好。 “天快黑了,我们先找一个地方休息吧!”苏木椧撑起身子想要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快散架了一样,一动就疼得不得了。 夏葵见他行动困难的样子,赶紧上前扶住他,帮他站了起来。 “你还好吗?”夏葵担心的看着他。 “我很好。”苏木椧逞强一笑。 …… …… 两人一路跌跌撞撞的走了很远距离,其间夏葵指了很多勉强可以过夜的地方,都被苏木椧一一否决了。 他此刻对休息地方要求过高,是怕自己万一撑不住晕了过去,要是运气不济,再遇上老虎,狼之类的,夏葵一个人该怎么办? 所以又走了很远,直到前方出现了一个山洞,夏葵才问道苏木椧:“苏将军,你看那个山洞行吗?” 苏木椧看了眼山洞所在的位置,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洞口大小合适,而且还在半山腰上,晚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野生动物会进去,就是爬上去要费点劲了。 “好,就这里。”苏木椧点头同意了。 …… 山洞里,苏木椧挨着山体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坐下,他太累了,而且全身都很疼,为了不让夏葵担心,所以他一直都在硬撑着。 而夏葵,她看得出苏木椧身体不适,可她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她就是个废物,她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夏葵默默到山洞外捡了一大堆木柴进来,她准备先烧一个火堆,毕竟两个人都掉进了河里,虽然现在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干了,但是有火暖暖不是更好吗? “苏将军,你带火种了吗?”有了上次的教训,夏葵这次知道先询问询问了,可惜苏木椧摇了摇头。 “没事,我会钻木取火,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丢人了。”夏葵笑了笑。 其实她也不能保证自己真的能钻出火来,可见苏木椧都这副脆弱模样了,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为这些小事操心了,所以夏葵信誓旦旦的说道自己肯定能钻出火来。 夏葵这个人运气有毒,向来都是关键时刻就失效,比如她现在已经钻了很久的木屑了,手心都蹭脱了皮,磨出了血,火还是一点要燃起来的动静都没有。 夏葵低下了头,自责的快哭了出声。比起苏木椧,她那点小伤小痛算什么,她想哭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连个火都生不起来。 可不能让苏将军再担心了。 夏葵尽力控制好情绪后,又开始不厌其烦的钻木取火起来,她还不信邪了,今天不把这火点起来,她夏葵把名字倒着练,火和她,必须有一个先投降。 …… 皇天不负有心人。 在夏葵瞎捣鼓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她居然阴差阳错的把火弄燃了,你问她怎么做到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反正瞎捣鼓就对了。 “天啦!”夏葵难以置信的看着微微燃起的小火,这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做到了钻木取火,着实令她激动的不能自已。 要是她的手机在这里,那么她肯定将这件事发在微博微信,QQ知乎贴吧,任何她能发布的地方,这个牛够她吹一辈子了。 “苏将军,你看见了吗?”夏葵激动的望着苏木椧,“我就说过我可以的吧,以后请叫我取火大师,哈哈哈。” “嗯。”苏木椧宠溺笑了笑,他可最喜欢看见夏葵笑起来的模样了。 …… 自从有了火以后,夏葵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良的情绪好像都被火燃烧殆尽了。 她一次性放了很多木柴进火堆,将火烧的旺旺的,这才对苏木椧说道:“苏将军,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点什么吃的昂。” “别去。”苏木椧一把拉住了夏葵的手,面色苍白,声音软弱无力道,“不要离我太远。” 苏木椧担心那群黑衣人会在这附近出现,他可不能再让夏葵遇到什么危险了。 “我不会走太远的,我就这附近到处看看。”夏葵反手去握苏木椧的手,却一下子被他惊人的体温吓到了,难怪他会那么虚弱,原来他发烧了,温度还高得吓人。 “你,你还好吗?”夏葵蹲下,伸出右手贴在苏木椧的额头,“怎么这么高的温度。” “我没事。”苏木椧逞强的笑了笑。 “没事才怪,都这么烫了还说没事。”夏葵说着就愤愤然的起身,“我看你挺喜欢逞能的是不是?” 苏木椧没有反驳夏葵,而是再一次拉住了她的手问道:“你要去哪?” “我去给你找大夫啊。”夏葵虽然很生气,可眼睛里却全是泪水,忍不住埋怨道,“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如果不是她,苏木椧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可真行,什么好事做不了,干起坏事来,一顶一的绝世高手。 “别去。”谁知道苏木椧却一把将夏葵拉进了怀里,附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哪也别去,就在我的身边。” “可…”夏葵哽咽着,“可你烧得这么严重,身上还有伤,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苏木椧加重了拥抱着夏葵的力度,“别离开我,别丢我一个人在这里。” “……” “答应我,别离开我。” “好,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 36:表明心迹 此时天空已近黄昏,而苏木椧依靠在夏葵的肩膀上,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夏葵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为了不惊醒苏木椧,现在差不多全身都麻木没有直觉了,再这么下去,夏葵敢说自己会落个终身残疾,半身不遂的。 不行了,必须得动一动了。 于是夏葵轻轻扶住苏木椧的身体,正想找个机会换个坐姿,却被苏木椧一把搂住了肩膀就往怀里拥去,却又因为他自己的身体还很虚弱,根本支撑不住夏葵的重量,两人便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幸好他们所躺下的地面还算平坦,不然这么一磕,必伤筋动骨一百天。 不过夏葵还是运气不佳,腰部被一颗弹珠大小的石头给硌了一下,小小石头,大大能量,顿时就疼得夏葵眼泪水都出来。 这苏将军,好歹让他靠了那么久,他就这么来报答我? 夏葵欲哭无泪,她只是想换个坐姿而已,怎么那么难呀! “……”夏葵本想好好数落几句苏木椧的,可见他双眼紧闭,好像还没睡醒,于是又将已经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毕竟是我害得苏将军成现在这样子的,我是罪人我活该。 …… 夏葵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苏木椧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她以为苏木椧已经睡熟了,刚刚害她摔倒只是无心之过而已。 可现在就这样和苏木椧躺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妥,当然夏葵本人是很乐意这样躺下去的,但她是正人君子,绝不能趁人之危,还是在人家苏将军生病的时候。 谁知夏葵刚一挪动苏木椧的手臂,就被苏木椧一把拥进了怀里,抱得更紧了。 突然被这么抱住,还是被自己喜欢的人抱住,夏葵的身体不自觉都变得僵硬,不知所措起来。 “别想着丢下我一个人。”苏木椧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夏葵的额头,抱住她身体的那双手也加大了点力度,根本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原来他醒着,这误会大了,夏葵赶紧解释道:“我没有要丢下你,我就是想换个姿势而已。” “嗯。”苏木椧懒散的闷哼了一声,“那就这样躺着吧!” 什么,就这样躺着? 夏葵目瞪口呆的望向苏木椧,可他还是双眼紧闭,好似睡着了一般。 此时夏葵正被苏木椧紧紧圈住在怀里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夏葵都能感受到苏木椧那平缓有力的心跳。 “这不好吧,人家会说我占你便宜的。”夏葵虽然这么说着,可一点要推开苏木椧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揪住苏木椧的袖口,捂住了她那欣喜若狂的神情。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恩赐呀,被自己喜欢的人抱着,傻子才会推开。 “……”苏木椧没有回答。 “嗯?苏将军,你睡着了吗?” “……”还是没有答复。 于是夏葵默认苏木椧睡着了,她微微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苏木椧。 “我好想带你回家。”夏葵忍不住伸手碰触过他的眉心,睫毛,鼻尖,和嘴唇……就是这个人,夏葵明知和他是两个时代的人,可还是控制不住的喜欢他。 这种感觉很微妙,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吃饭,睡觉,追剧,听歌,然后告诉他,在那些没有他的岁月里,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夏葵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或者什么是喜欢?她只知道,她幻想的未来里,一直都有他。 在这无声的寂静中,听着苏木椧那缓慢又温柔的呼吸声,躺在他臂弯里的夏葵很快也睡着了。 …… …… 是夜,山洞外狂风大作,还好夏葵聪明,之前就用了很多干柴枝将洞口挡住了,就是挡得不太严实,会有阵阵微风透过缝隙吹进来,吹得他们身旁燃着的火焰忽明忽暗,也吹得夏葵瑟瑟发抖,她便醒了,被冷醒的。 咦,好冷啊! 夏葵打了个冷颤。 苏将军一定也很冷吧。 这么想着,夏葵便拉着自己的衣裙,往苏木椧身上盖了点。 古代人这累赘的衣服总算有点用处了! 可夏葵转念一想,这时候能有件军大衣不是更好吗? 正在夏葵还在为了怎么样才能得到一件军大衣时,她转头正好看见苏木椧已经醒了,而且在看着自己,用那种看智障儿童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呃……”突如其来的对视,是夏葵始料未及的。 “你看着我干嘛?”夏葵下意识的伸手就挡住了苏木椧的眼睛,她害羞了:“可是你自己拉我睡这的,我可没占你便宜,要占也是你占我便宜。” 夏葵的拿手把戏,恶人先告状。 但事实上的确是苏木椧先动手的。 苏木椧挪开了夏葵捂在他眼睛上的手,眼神温柔的看着她笑了笑:“没错,我就是在占你便宜。” “嗯?”夏葵万万没想到苏木椧会这么回答,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还没等夏葵说话,苏木椧已经朝夏葵靠去,俯身就亲吻在了她的嘴唇上。 …… 顿时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就浸透全身,就像轻微被点击一样,令夏葵心脏骤停,脑海一片空白。 什么情况?苏将军亲了我!我又在做梦了吗? 可是这是一种真真切切的感触,夏葵能清楚的感受到苏木椧压在身上的重量,苏木椧轻轻咬着她嘴唇的动作,和苏木椧呼出的气息扑在脸颊的温度……搞不清楚状况的夏葵忍不住推开了苏木椧,然后追问道:“苏将军,你为什么要亲我?” “因为…我喜欢你。”苏木椧轻轻抚摸过夏葵的嘴唇,然后又重新吻了上去,他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这个向夏葵表明心迹的决定。 他一直都害怕夏葵会拒绝他,他害怕失去夏葵,可经历了今日这件事后,他才明白,他最害怕的是,没有机会告诉夏葵,他喜欢她。 可苏木椧刚碰触到夏葵嘴唇不到两秒,却又被她推开了。 “苏将军,你真的喜欢我吗?你是不是把对妹妹的喜欢,当做了男女之间的喜欢了?”从来没有人说过喜欢夏葵,也从来没有人对她表白过,所以她不免怀疑,此时的苏木椧是不是分不清什么是喜欢。 “夏葵…”苏木椧宠溺的看着夏葵,然后笑出了声,“我确定,我喜欢你,从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了,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我想要给你一个家,我想要像你歌里唱得那样和你白头到老,我想要……” 想要什么都不重要了,夏葵认定了这就是表白,她人生第一次被人表白,还是被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表白,她走大运了,她不枉此生……还没等苏木椧将话说完,她就主动凑近苏木椧,主动亲吻上了他的嘴唇,将那个被她打断的吻继续完成。 37:埋个伏笔 这个吻没持续多久,夏葵率先推开了苏木椧,然后伸手就摸向了他的额头。 她这才刚醒,就让苏木椧这么一闹,导致她都忘了苏木椧还是个生病的人了,也不知道他身体好点了没。 “嗯?”不过在夏葵用手背测量苏木椧的体温后,她先怔了怔,继而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不烫了?” “呃…”苏木椧想了想,不知如何作答。 “这不符合常理啊,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夏葵说着坐起身来,朝洞口外望去,她从堆放的干柴枝缝隙间,可以看见山洞外面还是一片漆黑,而且呜呜的风声很大,说明现在是深夜,可能离睡觉时还不足三小时,苏木椧怎么可能才发烧又这么快好? “……”面对夏葵的问题,苏木椧选择了他一贯的作风,先任由夏葵自行想象一番。 果然夏葵很配合,马上就脑补道:“难道我们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 “难道外面是日食?” “……” “难道…” 夏葵话还没说完,就见苏木椧已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宠溺的笑了起来:“你只睡了两个时辰而已。”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才发烧就退烧,而且在短短两个时辰里。”夏葵再次将手覆上苏木椧的额头,确定不是自己弄错了。 却听苏木椧回答道:“被你发现了。” 被你发现了?这是什么诡异台词! 夏葵双眼瞪得大大的望着苏木椧,难道他隐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还是说他,他,他不是人! 看着夏葵疑惑的表情逐渐转为惊恐,苏木椧赶紧解释道:“我只是身体异于常人,不管是生病还是受伤,都会痊愈得很快而已。” “呃…”夏葵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个快法?举个例子。” “就像你现在看见的这样,发烧受风寒从来不会超过两个时辰,连受致命的伤也会在三天内痊愈。”苏木椧边说边耸耸肩膀,“总而言之……” “孤独求败!”夏葵接上苏木椧的话。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起来。 不过这的确有点超出夏葵的理解范围了。 (埋个伏笔) “你们古代…大魏人,身体都这么好的吗?”夏葵憨憨的挠挠头,她回想起以往自己生病的事,一每次感冒发烧就没完没了,没个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再和人家苏将军一对比,自己就是个垃圾。 “好像只有我是这样的。”苏木椧回答道。 “对,我也只遇见你一个这样的。”夏葵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苏将军,是不是就是因为你能这么快恢复,所以才能当上将军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苏木椧无奈的笑了笑,他也是一步一步才走到今天的位置上的,当然夏葵也说得对,多多少少还是得亏他这恢复迅速的身体,于是苏木椧伸手就将夏葵拉入怀里,顿时就让天的笑声戛然而止,让她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动了。 夏葵只感觉到自己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虽说她也算得上是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是一个二十二岁,早已经历过人间酸甜苦辣的人,可这谈恋爱真的是第一次,她该怎么做?对方还是一个将军,还是一个一千多年前的人……每到这种时候,夏葵就不禁反问自己何德何能? 有时候,脑袋里想得越多,人就越困乏,所以夏葵很快有进入了梦乡。 …… …… 一早,天微微亮,苏木椧和夏葵就出发回军营了。 尽管苏木椧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可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恐怕还是得修养个几天才能痊愈,夏葵是这么想的,所以她一直都搀扶着苏木椧这个病患,当然苏木椧很乐意夏葵靠他那么近,那样他就可以一直握着她的手了。 “苏将军。”夏葵叫了一声苏木椧,“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但是之前见你状态不好,所以一直都没开口。” “什么问题?” “讲真的,当时你怎么知道我在树林里,还刚好救了我?”夏葵,“跟电视…哦,是跟书里才有的情节一样,好巧不巧,就感觉太假了。” “可一点都不假。”苏木椧面无表情道,“你的呼救声太大了,我很远就听见了。” “呃……”这回答绝了,再加上苏木椧毫无表情的严肃脸,更衬的夏葵像个智障了。 “哈哈哈,早知道我不问了。”夏葵捂住脸就狂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会回答,是感觉到我有危险之类的,这种标准偶像剧台词,万万没想到你会说是我声音太大,哈哈哈。” …… 待夏葵稳住自己笑点后,她又问了苏木椧一个世纪难题:“苏将军,你喜欢我什么啊?” “这…”苏木椧的脸颊微微泛红,“我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好像从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了。” “巧了,我也是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了。”此时的夏葵已经开心到连老脸都不要了,她本来对此没有抱过希望的,可她喜欢的苏将军不仅喜欢她,还是从第一次见她就喜欢她了,这种快乐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谢谢你喜欢我。”苏木椧抿嘴微笑着,他喜欢夏葵 很久了,可一直都害怕表白后就会失去她,现在才知道,夏葵还是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说喜欢自己的姑娘。 “我才要谢谢你喜欢我。”夏葵说着就哭丧着一张脸,诉说起自己的辛酸史,“你是不知道,你真的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人,在你之前从来没有人喜欢过我,你说我长得也不丑,自我感觉算得上是盛世美颜了,哈哈哈,容我自恋一下,可这奇怪了,没有一个人追求过我,连说喜欢我的都没有,导致我常常怀疑人生,现在我知道了,没有人喜欢我,那是为了让我遇见你。” “嗯,谢谢没有人喜欢你,才让你到我的身边。” 38 目前还没整理,晚上整理好了再补上。 39:再遇方筠旻 如果军营里有新闻日报,那今日的头条必定是:失踪一晚的将军,竟抱得一名来路不明的女子归! 没错,这来路不明的女子就是夏葵。 当然夏葵的来路很明,相当的明,她可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员,是有身份证,有户口的,可惜她到了大魏就是黑户一个了。 既然是黑户,那么就老老实实的低调做人,可惜苏木椧偏偏如此招摇撞市,竟然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横抱着夏葵就走进了军营。 仿佛有束聚光灯打在身上,守卫大门的士兵,瞭望塔上的士兵,手握利槊巡逻的士兵……无一不例外的愣在了原地,用统一的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从大门走进来的将军,和他怀里抱着的夏葵。 一部分的人为他们的苏将军抱得美人归而高兴,一部分人处于懵逼状态,还有一部分人气愤的盯着眼前的一幕,不相信这是真的……夏葵几乎能从这部分人的眼中看见他们对自己的嫌弃和厌恶,他们觉得她是一个来路不明,身份低微的人,绝对配不上他们的将军。能让这么多年都毫不动心的苏将军做出这种事的,肯定是一个会祸国殃民的女人,所以夏葵从此背上了一个妖女的身份了。 …… “苏将军,我待你真心又虔诚,你为什么要害我?”夏葵双手紧捏着苏木椧胸前的衣服,孤独又弱小,甚至欲哭无泪。 “嗯?此话怎讲?”苏木椧看了看自己已经被夏葵捏得皱巴巴的领口,忍不住笑了笑。他知道夏葵在为何烦恼,但偏偏故作糊涂道:“你莫不是生气了,想打我又打不了,就拿我衣服撒气?” 原本夏葵都没注意到自己拽着他领口的,让他这么一提醒,赶紧松开了手,还轻轻扑打了两下,替他整理好被自己弄乱的衣物,顺便委屈巴巴的诉苦道:“我有脚我自己可以走,你非要抱着我,现在好了,我成人民的公敌了,你开心了吧。” “这样我就可以保护你。”苏木椧停下了脚步。 “嗯?”夏葵一脸黑线,“你居然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拿我做炮灰。” “也是为了昭告众人,”苏木椧没有回应夏葵的不满,而是满眼温柔的凝视着她,“你以后是我的人了。” 你以后是我的人了。 以后是我的人了。 是我的人了。 我的人了。 … “呃…”夏葵愣住了,她满脑子都是苏木椧刚刚说过的这句话,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她脑子不太好使,容她缕缕。 首先,她穿越到北魏,遇见了苏木椧,然后苏木椧告诉她,他见她第一面就喜欢上她了……现在还说,她以后是他的人了……这,妥妥白日做梦啊! “我…”夏葵下意识的摸了摸头顶,她要看看自己头顶是不是顶着主角光环。 毫无疑问,这样的举动看懵了苏木椧,在他正准备开口问夏葵这是在干嘛时,就见夏葵狡猾的冲他笑了笑:“苏将军,我这一百斤的体重,你也该抱不动了吧!” 语毕,还没等苏木椧反应过来,夏葵就猛得一跳,成功从分心的他手中跳了下来。 “苏将军,你我都需要静一静。”夏葵边说边向身后慢慢退去,拉开与苏木椧的距离,“你需要确定我真的是你喜欢的人,我需要确定我真的有勇气陪你走下去。” “我…”苏木椧上前想拉回夏葵,告诉她,他真的喜欢她,可还没来得及,就见夏葵转身跑出了军营大门,徒留他一人站在了原地。 一时之间,苏木椧从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变成了一个落魄可怜的被放鸽子者了。 …… …… 逃出军营的夏葵,在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荷镇,这个军营附近的小镇,这个让自己体验过牢底坐穿的小镇。可与往日不同,今日的荷镇街道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挤得道路水泄不通,这可比前几次来看见时的场景,还热闹了整整两倍多。 什么情况?在夏葵的一番询问后她才知道,原来今日是什么女红节,就是那种未婚男女祈求姻缘的节日。 …… 夏葵坐在小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呆呆的看着络绎不绝的姑娘们走到了一座石桥边,然后将她们手中的红丝带绑在桥边的桃花枝上后闭上了眼睛,祈求幸福降临。 而在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方筠旻正坐在那里,喝着一些小酒,也同夏葵一样看着桥上许愿的姑娘们。 “无聊。”方筠旻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从不信神和姻缘,也不懂这些姑娘,为何偏偏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最为痴迷。 方筠旻又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抬头正准备一饮而下时,正好看见了那个坐在石头上,双手撑住下巴,傻傻发愣的姑娘。 “是她。”方筠旻放下酒杯,激动的站起了身。 …… 她们在祈求什么?姻缘吗? 夏葵想起了自己和苏木椧从相遇至今的所有事情,苏木椧救她,苏木椧和她一起抓鱼烧火,苏木椧给她做秋千,苏木椧每次都救她于危难之中,苏木椧对她可真好……可现在她夏葵居然怕人言可畏,居然胆小到要躲起来了,苏木椧朝她走了九十九步,可她居然不敢向前一步。 “这可不行。”夏葵突然站起身来,她要回军营去了,她要去告诉苏木椧,她喜欢他,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就算是死了也愿意。 呸,晦气。 她夏葵才不会死呢,她要好好的,然后一直留在苏木椧的身边。 正在夏葵转身准备离开时,却听背后有人喊道:“等等,等等,别走。” “嗯?”叫我吗?夏葵左右张望了一下,这附近的确只有她一人,于是她便回头了。 只见方筠旻跑到夏葵跟前站住,满头大汗还不停的喘着粗气:“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夏葵咽了咽口水,难道眼前的人是尧瑾儿的熟人? “我,我,是那个…毛笔。”方筠旻气喘吁吁,尽可能的用最简短的话语表明身份。 毛笔?毛笔! 那个拽着夏葵跑了几条街,差点累得她猝死,然后用毛笔赔礼道歉的人。 “噢噢,原来是你呀。”夏葵点点头,她想起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了。 “对,是我。”方筠旻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呵呵,”夏葵冷笑道,“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咦~这么刻骨铭心,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方筠旻戏精上身,“千万别喜欢上我,你会受伤的。” 这,这,这也太不要脸了吧!比我还不要脸! 夏葵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娱自乐的人,欲哭无泪道:“你看我像是瞎的吗?” “像。” “……”夏葵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绕开了方筠旻。 “要不,我们搭个伴,一起逛逛?”方筠旻追上夏葵。 “不要。”夏葵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了。 “一起嘛!” “不要!” “相逢即是缘,一起嘛,一起嘛……”方筠旻一个劲的跟在夏葵的身后撒娇卖萌,任由夏葵怎么拒绝,他都铁了心要跟着夏葵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