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圈套 暗巷里,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盘腿坐在地上,努力做出轻松的姿态,可是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一只腿支起,将身体的重量稍稍转移到支起的腿上,望着眼前一身黑色夜行紧身衣的女人,调笑道:“我何德何能,居然能够让人出动全球十大杀手之首的刺刀来杀我”说着,嘴角的血又慢慢的溢出来。 女人英挺的眉头挑起,抱胸道:“u盘交出来,就让你死的痛快点。” 男人轻声笑道,擦掉嘴角不停流出的血,“呵呵,横竖都要死,我为什么要交给你呢?” 女人慢慢踱步到男人面前,黑色面罩外的一双眸子波光潋滟,垂眸望着男子,“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 蹲下,随即手中多了一把的匕首,刀锋边缘处闪着寒光,匕首轻轻拍打着男人的脸庞,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猜,你身上的肉,可以削成多少片,嗯?” 男人的淡然终于出现一丝裂痕,刚刚的交手,不,应该是被单方面吊打,身上大大小小的洞已经数不清楚了,道上谁人不知,刺刀的短刀匕首耍的出神入化,“山河集团作恶多端,U盘里都是他的犯罪证据,我接到这个单子,并非为了利益...” “跟我有关系吗?” 男人微愣了一瞬,貌似有些无奈的摇着头,“是啊,刺刀接到任务就没有失败过,能从你手上活着逃走的人,是零!”抬头望着那一双美眸,单单是这双眼睛,就知道刺刀是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只不过没人见过她的真容而已,“既然我要死了,能不能满足我一个请求?” 女人轻轻挑眉,“凭什么?” “......” 男人捂住伤口的手挪到腰边,吃力的摸索着,不停的倒抽着气,“我好歹也是道上有着名号的神偷,今天栽在你的手里,不冤,东西我可以给你,只不过这一个小小的愿望而已,你这个女人,可真是狠心呢”略带娇嗔的语气,让女人忍不住一激灵,一只手绕着自己的马尾辫的发尾,貌似在思考,“说来听听...” “我想在死前看看你的模样,传闻刺刀美艳不可方物,这次任务失手,总归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脸深情的望着女人。 “传闻不可信!” “......” “我的时间很贵的,陪你聊了这么久,你也算是值回票价了,赶紧交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 男人貌似无奈的低头在腰间继续摸索,眼神微闪了一瞬,拿出U盘递给女人,有些幽怨的看着她,“真的不给看吗?” 女人接过u盘,随身拿出一个小小的掌心电脑,将u盘插入,微笑道,“很好,是真的,也没有备份,算你识相...” 旁边发出一声轻笑,女人收好u盘,不解的望向男人,“好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我现在就送你...”刚转过头,男人一口血直接喷了过来,女人抬起手臂迅速后退几步,“我艹,你特么的怎么这么恶心。” 男人擦掉嘴边的血,慢慢的站起来,眼神瞬间阴鸷,“刺刀,这次,你逃不掉了?” 刺刀皱了皱眉,体内感觉气血翻涌,忍住不适,双眸冰冷的射向男人,“你做了什么?”男人有些踉跄的走了几步,“你这个女人,真是狠心呢,不过,不做的这么绝,怎么引你上当呢?” “你下了毒!” 暗处,有人轻轻拍着巴掌慢慢走了出来,来人一身紧身黑衣裤,一头红色大波浪的长发,性感极了“刺刀,别来无恙啊” 刺刀回过头,眸光一闪,“是你……鬼火。” 号称鬼火的女人,悠然的走到昏暗的光线下,露出半张美艳的脸,一步步朝着刺刀逼近,看着刺刀,恨意顿生,“你在终于落在我手里了,你说,我要怎么折磨你呢?” “呵呵,就凭你这个手下败将!” 鬼火一把撩起遮住半边脸的长发,露出因为一道划破衡越半张脸颊的伤疤而变得狰狞的半张脸,怨毒的望着刺刀 “这是你的杰作,哼,今天,终于逮到你了” 刺刀知道自己中计了,这两个人合伙起来设计了她,体内气血翻腾,一股腥甜在喉间顶住,忍住痛苦吞咽下去,背靠着墙,“你们勾搭在一起,就为了杀我?” 男人,捂着身上的伤口走到刺刀的面前,魅惑的笑道,“咳咳,你在我身上留了这么多的记号,怎么也应该礼尚往来吧”说着伸手扯下了她的面罩,一张绝色容颜出现在他眼前。 “啧啧啧,真是尤物啊” 鬼火不满的撇了一眼,“琉焰,你是什么眼神,不过,今天这张脸,会变成棋盘了,哈哈哈”鬼火笑的十分张狂。 琉焰搭着鬼火的肩膀,轻笑着,“在我心里,当然只有你是最美的,这个女人,毁了你的脸,咱们得好好想想怎么回敬一二” 鬼火一把捏住刺刀的下巴,恨声道,“榜首又如何,美艳又如何,从你毁了我的脸开始,你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上” 刺刀冷笑着,“真是阴沟里翻了船,出来混,我早知道要还的,不过,设这个局来堵我,花了不少代价吧” 鬼火不在意的说,“只要能让你死,任何代价我都不在乎,我联系了琉焰偷了山河集团的机密,在山河集团秘密联系上总部的时候,我不过给了点小小的意见,让他们找你出马,不过我附送了我自己而已,一个价钱出动两个杀手,你认为他们有拒绝的理由吗,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 话说到这里,刺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眼前两个人设的局而已,冷笑一声,“所以,等我死了,你还可以拿着u盘回总部领赏,独吞赏金。” 琉焰点点头,“你千不该万不该,毁了我宝贝的脸。” 刺刀慢慢站直了身体,靠着墙上支撑,“她滥杀无辜,只是毁了她的脸,算什么”。 “啪”鬼火猛的一巴掌打在了刺刀的脸上,“你这个贱人,拿我跟那些蝼蚁比,该死!” “宝贝,别生气了,这不是已经落在你的手里了,怎么个死法还不是宝贝说的算。” 2重生 琉焰的话取悦了鬼火,“不错,既然落到我手里了,可不能就让她轻易的死了,你的人准备好了吗?” 琉焰走到刺刀的跟前,正好挡住了鬼火的视线,趁机伸手在她身上摸了一把,这手感真是棒极了,“u盘交出来吧,等会让我道上的兄弟们好好招呼一下你。” 装模作样的寻找着u盘,手却不老实的滑到了她的腿间,轻轻抚摸着。 刺刀眸色冰冷,咬紧牙关,手迅速一抬,从琉焰的眼前挥过。 琉焰瞬间愣住,盯住刺刀的眼睛,脖子上一凉,不可置信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一股热流喷洒而出,张着嘴哼哼,下一刻,跪了下去,少了中间人的遮挡,鬼火就见到刺刀如利刃的眼光射了过来,接着一到寒光闪过,那把刺刀从不离手的匕首出现在鬼火的胸口上,整柄没入。 鬼火不可置低头看了看胸口那把只剩刀柄的匕首,指着刺刀,“你,你……” 刺刀终是支撑不住,单膝跪地,用手撑住,一口血似箭的喷出,嘴角的血尽数变黑,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肺里已经没有空气,黑血越溢越多,笑容魅惑,“就算我死,也会拉上你” 鬼火后退的抵在墙上,与刺刀面对面的各自靠着一堵墙,“刺刀,你!” 话还没说完,顺着墙根滑下,脑袋一歪,断了气。 五脏六腑如火烧一般,沾染琉焰血的部分,如同被烧焦一样,坐在墙边,抬头望了望天,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没想到,尽然是这样个死法,罢了,总归是死,什么方法也不重要了。 艰难的从身上摸索出一个爆破器,设置了五分钟爆炸,作为杀手,不能留下任何证据让有关部门查到蛛丝马迹,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握着已经启动的爆破器,搭在身旁,仰着头,看着夜空,耳边传来的倒计时的声音。 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星空,没想到生命最后的几分钟倒给了她机会,自嘲道“长这么大,连个男人都没有过,真是,有点不甘心啊……” 一声巨响,位于城中的一道巷子发生了爆炸,现场惨烈,很久以后,都没有人知道死于现场的人到底是谁! 仿佛过了好久,一直行走在黑夜的刺刀被眼前的一丝微光引导,情不自禁的朝着光亮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整个光笼罩在她身上时,陡然睁开了双眼,豆大的雨滴打在她的身上,浑身湿漉漉的,雨水混合着泥土覆在她的身上。 一瞬的迷糊,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冲进了她的大脑,双手把身体撑了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趴在一个泥坑里。 调整了一下姿势,趴着坐起来,朝着四周看了一下,周围都是一个个的泥堆子,自己正坐在一个较浅的泥坑里,扶着额头,任由雨水冲刷,一帧帧的画面在脑海里划过,嘴角慢慢抽搐了起来,特么的,这是借尸还魂了呀。 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想必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记忆,好巧不巧,这身体的原主居然跟她的本名居然是一样的,都叫……苏觅。 吸收了所有的记忆,刺刀,不,苏觅慢慢的从坑里站了起来,手脚并用的爬了出来,摸了摸额头那巨大的伤口,嘶的倒抽一口气,也忒疼了。 作为一个顶级杀手,寄托在这个弱不禁风的身体里,一个小小的伤口都让她疼的发抖,这孩子也就十六岁,被人从山上推了下来,撞破了头,就被人拖到乱葬岗,草草掩埋了,既然占了同名的身体,也是一种缘分,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根据记忆,苏觅寻着路,蹒跚的走着,走了一段,苏觅默默地吐槽这具身体,简直就是个战五渣,这才几步路,感觉像走了一个世纪。 叹息一声,这原主也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低头瞧了瞧,穿的破布烂衫,勉强蔽体,手臂上青青紫紫,早夭也是意料之中的。 废了老鼻子劲,才走到记忆中的村口,看着村口那块大石头上写着,安宁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大雨,没到黄昏的村落,显得格外暗沉,村里基本没什么人在走。 苏觅好不容易找到原主的家,隔着篱笆看着那座土坯房子的窗户里亮着豆大的灯光。 屏气凝神,听着屋里的动静,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顺利的听到了屋里的动静,看样子,这具身体跟自己真是意外的搭。 一声声凄厉的哭声传来,“爷爷奶奶,大伯,二伯,求求你们,去找找我姐姐吧,求求你们了……” 苏觅皱起了眉头,这声音是原主的妹妹,才十岁的苏绾…… 一道苍老的男声传来,“谁知道这个小贱人死哪里去了,跟她娘一样的货色,勾三搭四,这会怕是不知道浪到哪里去了” “爷爷,不会的,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另一个年轻的男生轻佻的说,“谁过不会,就凭她那张狐媚子的脸,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小贱人,你别在爷爷奶奶跟前哭,真是晦气。” 跟着一声闷哼,接着是隐隐压抑的哭声透过雨帘传到苏觅的耳朵里,她听出来苏绾被踹了一脚。 苏天一个十九岁的男子,一脚踹在弱小的苏绾身上,不耐烦的说“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们姐妹在家白吃白住,自己跑掉了,还好意思在爷爷奶奶跟前哭。” 苏老头松垮的眼皮耷拉着,嘴里吧嗒吧嗒抽着自己做的旱烟,看着孙女被踢倒,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苏婆子可宝贝自己的大孙子,撇了一眼苏绾,越看越来气,走到她跟前,死死的拧着她瘦弱的胳膊,咬牙切齿的说,“你姐姐敢逃跑,你就死定了,贱皮子,跟你们那个贱娘亲一样,都是贱骨头!” 苏天的娘许氏是老大媳妇,因为生了长子,二儿子和四姑娘,在家里还是有些许地位,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哎哟,你姐姐啊,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那村头老张,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耐不住人家比咱有钱啊,咱这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人家肯用一袋大米和一篮子鸡蛋换你姐做媳妇,那是你姐的福气,居然不知好歹的逃跑,哼” 这许氏一挑拨,这苏婆子更是火遮了眼,手上的拐杖不停地落在苏绾小小的身体上。 3所谓的家人 苏绾痛苦的哭喊声不停地传出屋子,稍微住的近一点的邻居家都隐约能听到,啐了一口,“这老苏家,真不像话,这苏老三家两口子都磋磨死了,留下的三个丫头更是折磨的不成人样” 邻居的媳妇打断了他的话,“你别说,这苏老三娶的那个媳妇,他家老两口当时极力反对,但是苏老三非要给人家娶回去,这水灵灵的媳妇一接回家,在家里像奴仆一样,还总是非打即骂,加上生的三个都是闺女,在家里更是遭罪了,唉”可能是住的近,这隔壁的大概都知道这苏家人都是个什么德行,唠叨了几句,就剩下叹息了。 雨幕中的苏觅听着邻居家的话和苏绾的阵阵哭喊,脑仁突突的跳着,心里一团火就冒了出来,借着雨水抹了一把脸,推开篱笆院的门,走到门前,一把推开了门。 屋里的人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雨水混着血水流了满脸,加上湿透的长发贴在脸上,露出的一双眼睛满是寒意的扫着屋里的人。 这副鬼样子把一圈人吓的不轻,尤其是许氏惊声尖叫,“鬼呀,天哪,有鬼呀!” “是我!不是鬼!”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这才让屋里的人安静下来。 苏天定睛一看,认出苏觅,一瞬间背上寒意四起,指着苏觅语无伦次“你是二妹?你,你怎么回来了?” 看着苏天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苏觅轻轻的扫了他一眼,“上山捡柴火的时候,遇到了一条恶犬,结果脚滑,摔了一跤,磕在了石头上,被大雨浇醒了,这才自己回来了!”说完似笑非笑的望着苏天! 苏天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竟然说自己是狗,可是自己明明……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瞅了瞅她身后,看到了地上昏黄的影子,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许氏本来还以为苏觅逃走了,害的老张的聘礼也没得手,老张可是私底下答应了她,只要把苏觅嫁过去,还会私下给她一两的媒人银子,看到苏觅回来了,这脸上立刻就堆起了笑意,赶紧把苏觅拉进屋,亲热的说,“哎哟,我说二妞啊,这把我们急死了,还以为你出了事呢!” 苏觅眼角一抽,忘了她还有个名字,苏二妞,她们姐妹三人的名字是娘亲给起的,大姐叫苏叶,她叫苏觅,妹妹叫苏绾,大伯家的女人姑娘中排行三,结果取名字叫苏荷花,为了凸显苏荷花,平日里就喜欢叫她们大妞,二妞,四妞,唯独就显的她家的荷花名字与众不同!真是恶寒! 苏觅不着痕迹的拂开了许氏,走到了苏绾的身边,看着她双臂的伤,心底泛着疼惜,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情感! 一袋大米和一篮子鸡蛋就可以娶她,她还真特么的廉价,不过目前这具身体她还没融合透,自己的身手也不知道这个身体能发挥几成,目前最好还是按兵不动的好! 扶起苏绾,转过身,对着一屋子的人说“既然要让我嫁给村口老张,我也只有一个要求,出嫁之前不许再对我和绾儿动手,相信你们也不希望我有个三长两短,毕竟我可以换一袋子米和一篮子鸡蛋呢!” 许氏和苏婆子的脸色变了又变,平时里话都不敢多说的二丫头,这会竟然敢这样跟长辈们说话,苏婆子的三角眼看着苏觅,脸上的皮子一层搭一层,样子显得尤为刻薄,“二丫头这出嫁以前都还是我苏家的人,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咱家里可不养闲人。” 苏绾看着苏婆子,身体忍不住的抖,苏觅感觉到她的恐惧,冷静的说,“都要把我卖了,还要物尽其用,榨干我的剩余价值,那我就只能说,大不了一拍两散,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我还怕个屁!”说这话眼神漫不经心的飘到苏天身上。 苏天跟苏觅的眼神一对上,顿时一激灵,真是见鬼了,这小贱人不但没死,还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生怕事情败露,苏天咳了咳,“爷爷奶奶,这二妹估计受到了惊吓,所以脑子不太清楚,毕竟额头上那么大一个伤口,也确实挺吓人的,这新娘子带着这么恐怖的伤挺晦气的,不如,听二妹的,让她安心等着嫁人吧” 大孙子一开口,那效果还真是不一样,老两口撇了一眼,苏婆子嫌恶的挥了挥手,“赶紧滚回房,真是碍眼,出嫁以前别整些幺蛾子,否则我打死你” 苏觅不在意的撇撇嘴,扶着苏绾进了房。 进了房里,就见苏荷花坐在床边,眼里满是不屑,这个房间原本住她们四个姑娘,一共就两张床,两个人一张,她性格霸道,一个人就霸着一张床,害的她们姐妹三个要挤在一张床上。 虽然苏荷花的被褥床垫也很旧了,可是看看她们的床上,连个像样的被褥都没有,这都快入秋了,晚上也是冷的发抖。 苏觅赶紧换了衣服,随便擦了一下身体和头发,拉着苏绾坐在床边,卷起她的袖子,这细细的两只胳膊上各种伤痕,大概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苏绾拉着苏觅的袖子,惊恐不已,“姐姐,怎么办,你真的要嫁人了吗?” 看着小小年纪的苏绾,苏觅心里真不是滋味,虽然她不是苏绾真正的姐姐,可是既然占了这个身体,就一定要好好对待她在乎的人。 苏觅把苏绾揽入怀,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脑袋,“绾儿,姐姐会好好照顾你的,一定!” 晚上,睡着的苏绾紧紧的拉着苏觅的手,睡梦中都忍不住在瑟瑟发抖,苏觅剩余的一只手垫在脑袋后面,开始整理这里的人物关系。 老两口,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嫁到隔壁村去了,这个身体的父亲排行第三,生了三个女儿,她还有一个姐姐叫苏叶,去年被迫嫁给了一个好吃懒做的家伙,换了一袋大米的所谓聘礼。 苏老大家生了长子苏天,次子苏远,三姑娘苏荷花。 苏老二家生了三子苏木和四子苏仁。 4捡了个便宜 也就是说,只有老三家里没有儿子,爹娘也总是被家里刻意磋磨,爹在娘生了绾儿后,想让娘补补身子,独自上山想打个野味,却因为失足掉下山摔死了,娘也因为长期抑郁,月子里还要操劳家里的事,又突然丧夫,一蹶不振,没撑几年最终也撒手人寰,留下十三岁的苏叶,十一岁的苏觅,和五岁的苏绾。 此后的日子想也知道,没有爹娘的孩子在家里就学会要看人脸色过活,小小年纪就要干活,从来吃不饱,谁不顺心,就都可以拿她们撒气,不是看她们作为姑娘还可以换一点粮食,大概她们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苏觅在脑海里将以往属于原主的记忆过了一遍,心里顿时觉得闷闷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姐姐已经被卖了,接下来是她,下一个就是身边这个小娃娃,侧过脸看着缩成一团还要抓着她手的苏绾,苏觅眸色变的深沉,不能这样一直被动,要主动出击,改善现状! 村头的老张头,是个鳏夫,死了两个媳妇,听说他喝酒,喝酒起来又喜欢打人,这死的两个媳妇多半是让他打死的,这样的人家,只用一袋米和一篮子鸡蛋就可以换一个小姑娘做媳妇,不得不说,苏家的人,心都是黑的。 还有苏天,这个小畜生,竟然想强暴自己的堂妹,苏天十九岁还没说亲,正是血气方刚容易动邪念的时候,竟然趁着苏觅在后山捡柴火的时候欲行不轨,遭到苏觅的激烈反抗,担心事情败露,居然一不做二不休,拿起石头就砸向了她,事后还将她草草埋在了乱葬岗,想必看到她突然回来的时候,苏天能忍住没有尖叫还真是不容易,苏觅回想着原主死前的一切,真是觉这一家子简直了… 村里人,娶媳妇可不那么讲究,直接把聘礼送到女方家里,把人接走,到村长那里写个文书去县里备个档就成了,黄道吉日的那什么根本没有人去在意,当初大姐就是这样被接走的。 苏觅想到这里,眉头一皱,看样子,这苏家人一定会尽快促成这门亲事,让她尽快嫁出去,或许就是这几天的事了……看样子,她得要做些什么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恢复体力,看看这个身体能够发挥几成。 苏觅惊人的耳力听着各房的悄悄话,嘴角轻轻勾起…… 直到整个屋子里都陷入沉默,苏觅这才思考起自己的问题,想起其他人的穿衣打扮,自己这到底是借尸还魂,还是...穿越了...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一种机缘,无论是什么,自己倒是捡了一个便宜,重生了一次... 屋外面,风雨交加,这简陋的屋子被风刮的呼呼作响,苏觅丝毫不怀疑,风再大一点,这房顶可能都会被掀翻,唉,不管是重生还是啥,这机遇也着实有些...让人上头。 天刚亮,就有人在她的床边敲击着,苏觅拧着眉头睁开眼,才发现竟然是苏婆子站在她床边拿着拐杖击打着她的床沿,苏婆子拉长着脸,“怎么着,还不起来做饭,想饿死我们吗?” 苏觅面上不显,心里暗骂,“我特么什么时候警觉性这么低了,人都站到床边了,一点感觉都没有,要是以前,这得死一百遍都不够!” “别磨磨蹭蹭的,赶紧的,贱皮子,还等着别人伺候你吗?”苏婆子转身出去的时候,嘴巴还在骂骂咧咧。 苏觅目光一沉,随即扫到斜对面,还跟被子抱成一团的苏荷花正躺在床上得意的对着她笑。 敛下目光,不动声色的起来了,找到了厨房,虽然有记忆,但是亲眼看到厨房,苏觅忍不住嘴角猛抽,厨房在外面的院子里,说是厨房,也就是靠着篱笆搭了一个顶棚,用土堆累起来一个灶台,一口锅,边沿都缺了好几处。 这些事,原主也是做惯了的,所以苏觅信手拈来,不过旁边草垛里的柴火,被昨天的风雨弄的比较潮,点了好久都没点着。 身后顿时传来许氏尖锐的声音,“这全家人都等着吃呢,好吃懒做的,在家里这点事都做不好,养着你们真是浪费粮食呢。” 苏觅一忍再忍,想她堂堂一个顶级杀手,居然被一个村妇说她什么都不会,知道培养出她这样一个杀手,得花多少钱吗,简单来说,上至顶层社会圈子,下至贫民窟,只要她想,就没有融不进去的,杀手除了身手之外,最重要的一项技能就是伪装,伪装的前提那就是装什么像什么,什么都会! 小小的一个村妇居然敢这么嘲笑她,简直就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转身的一瞬间,手上捏着的小树枝直接扔了出去,接着就听见许氏哎哟了一声。 许氏跌在了地上,不知道什么原因,膝盖突然一痛,不自觉的就摔倒了,坐在地上好久都没回过神,刚才发生的太快,她是怎么就摔倒了,真是莫名其妙。 “老大媳妇,你大早上的坐在地上干什么?”苏婆子站在门口扫了一眼灶台跟前的苏觅,对着许氏有些不满的说道。 许氏虽然在小辈面前霸道,但是对她这个婆婆还是打心底里的害怕,赶紧麻溜的爬起来,讨好道,“娘,我这不是来看看这丫头有没有偷懒吗,大概是下了雨,院子里有些滑,这不小心就摔倒了。” 苏婆子眯了一下眼,“这天儿都十九岁了,你这个当娘的,心思活泛一点,跟天儿物色一个媳妇呀。” 一说到这里,许氏忍不住泛起嘀咕,谁不着急啊,这大儿子的婚事到现在还没着落,还不是因为两个老不死的,把家里所有的收入都攥在自己的手上,一旦花钱的时候,就装傻,这娶媳妇又不肯出钱,哪家姑娘肯嫁。 想到这里,许氏又不禁瞟了一眼看似畏畏缩缩的苏觅,心里的想法越来越浓烈,那可是一两银子啊,得赶紧把这个丫头给嫁出去。 5上山打猎 苏觅看着许氏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通过刚才自己那一招,心里大概有底了,原主的身体太弱了,按照她原本的力度,这根小树枝至少是可以穿骨而过的,可是现在大概也就是让她的表皮青紫一片而已,唉,真是太弱鸡了... 心里不禁内流满面,得加紧锻炼了,不然这个身手和力度大概是堪堪只能自保的,可是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只能任人鱼肉了。 “站着发什么愣,赶紧做饭,想饿死老娘吗?”沉思之际,许氏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苏觅捏了捏拳头,虎落平阳被犬欺,先让你嘚瑟一阵吧。 折腾了一会,这才把火点着,把其他不太潮的柴堆积在灶台边,好烘干,自己去苏婆子那里拿粮食,苏婆子给了她小半碗米,这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就这么一点米! 苏觅看着这么一点粮食,大概她和小苏绾肯定是吃不到的了,用手里的一点米熬了一锅粥,说是一锅粥,这粥清可见底。 端上桌,大家都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配上一碗咸菜。 “娘,这每天早上吃这么少,我们家木头和仁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总吃这些,哪有营养。”说话的是苏觅的二伯娘陈氏。 苏老头不出声,只是低头吸着碗里的稀饭,苏婆子不满了睨了一眼陈氏,“吃都堵不住你的嘴,这一大家子人都指望我一个老太婆吗,吃闲饭的这么多,赚钱的没几个,有你一口饭吃,你还嫌弃。” 一说这话,大家眼神就不自觉的扫向站在门口的姐妹俩,将她们列为吃闲饭的那一类。 四子苏仁只有八岁,因为是家里最小的男孙,苏婆子宝贝的不行,所以性格在家里也是霸道的不行,他下了桌子,走到苏绾的面前,明明最小,可是个头确比苏绾高出不少,一副小霸王的样子推了一把苏绾,“说你呢,你们两个就是在家里吃闲饭的,哼,让我奶奶生气,我打死你们。” 苏觅把苏绾护到身后,冷眼盯着举着拳头恐吓她们的苏仁,想着这早饭大概也是没她们的份,只是冷冷说了一句,“爷爷奶奶,我带着绾儿去后山捡柴火了。”说完便牵着苏绾,拿上院子里的砍柴刀,走了出去。 远远的都还听见许氏那不满的声音,“这丫头,得赶紧把她嫁出去,过几年再把那个小的嫁出去,不是看还能换点粮食,哼。” 陈氏笑道,“还是大嫂懂的过日子呢,嫁人家的闺女,养自己的儿子。” 许氏一听,就炸毛了,“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没有儿子吗。” 苏婆子用拐杖杵着地面,“怎么的,当我这个老太婆不在是吗,这二丫头迟早要嫁的,可这家里的事,你们商量着谁来做吧。” 一听到这话,便都不做声了,是啊,这免费的劳动力,但是又舍不得那些聘礼,唉,这可真是难以选择。 苏荷花不以为然的说,“不是还有四妹的吗,二姐长的那么好看,不一定要选择张家的呀。”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想法,陈氏接上话,“也是,这三弟妹的好皮相都给了她三个闺女,尤其是二妞,这样的姿色嫁给老张确实有些亏了。” 许氏内心着急,瞪了自家闺女一眼,这个丫头,这二妞嫁给老张,自己私下可得一两银子呢,嫁个别人,那给的再多,也跟她无关啊,赶紧看向自己的婆婆,希望她可坚定一点。 显然苏婆子把苏荷花的话听进去了,陈氏一看,“娘,前些日子,大姑不是回来过吗,说她们村有个婆子,专门找那些有闺女的人家,给介绍到大户人家里做事,听说这中间银子可给的不少呢。” 苏婆子精光一闪,“好像是听见兰儿说过”沉吟了一阵,接着说道,“这样吧,过两天让兰儿回来一趟,咱们细细的说道说道。” 陈氏一听,赶紧应下,许氏不满的嘟囔着,瞪了陈氏一眼。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被站在院子外不远处的苏觅听到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她们是想把她直接给卖了,苏兰是她们的大姑母,上次回来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的提过。 衣角被人扯了扯,苏觅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苏绾紧紧的拉住她的衣角,仰起那小脸,轻轻的说,“二姐,绾儿好饿...” 看着那张面黄肌瘦的脸庞,苏觅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牵起她的小手,朝着后山走去,“走,咱们去吃好吃的。” 苏绾眼睛一亮,赶紧加快步伐,只要有吃的,不管是什么,她都可以吃,她已经饿的头昏眼花了。 苏觅带着苏绾走了许久,直到苏绾已经没力气了,才说,“到了!”苏绾抬头环顾了一圈,“二姐,这是什么地方呀,咱们不是去捡柴火,然后回家吃东西吗?” 苏觅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你个傻丫头,回家还有的吃吗,那一锅清水粥,估计一粒都剩不下。” 苏绾脸上满是失望,她真的好饿啊。 苏觅找了一块比较平整的地,让苏绾坐在这里,“你乖乖在这里等姐姐一会,过一会,咱们就有吃的了。” 苏绾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呀眨,满是不解,这后山不都是柴火吗,有什么吃的。 苏觅根据原主的记忆,想到这样一处地方,原主经常来这附近捡柴火,只不过没有深入而已,因为村里人都说,这后山深处有野兽,所以大家也从来不敢进到深处,而都是在后山挨着村子边缘的地方捡树枝,苏觅带着苏绾走到了后山深处,这里空气清新,让人不自觉的就多吸几口。 植被茂盛,肯定有不少野生动物,苏绾看着遮天蔽日的大树,心里有些不安,拉着苏觅的手不放,“二姐,我害怕...” 苏觅安抚道,“绾儿乖,二姐去打一只动物,你乖乖坐在这里,哪也别去,我就在附近,等会咱们就有吃的了。” 看着苏觅的笑容,苏绾慢慢的放下心里,松开了手,“真的吗,真的打的到吗。” 苏觅摸摸她的脑袋,看着她期望的眼神,不禁心疼,“嗯,真的,如果你无聊的话,那就在这平地周围帮姐姐捡一些干燥的小树枝,等姐姐回来。” “嗯,二姐,我会乖乖的等你回来的。” 苏觅把砍柴刀留给了苏绾,自己朝着更深的密林中走去,苏绾拿着砍柴刀,在周围捡着小树枝。 6烤野鸡 苏觅捡了一只又细又长的树枝,折成了几段,找个粗糙的石头把顶部磨的尖锐,通过早上对许氏的那一击,自己的力度大概暂时没有办法一击毙命,找些小点的野生动物,打晕还是不成问题的。 选择了一颗枝干横生的大树,费力的爬了上去,坐在其中一根树干上隐蔽起来,凝神屏气,听着周围的动静。 深山密林里,物资绝对是很丰富的,加上野兽出没,也导致这里人迹罕至,村里的人一定是不敢轻易涉足的。 闭着眼精心的听着,突然一顿,手里的树枝飞速的朝着一个草丛里飞去,苏觅翻身下树,走到草丛边,扒拉开草丛,看到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还在抖动着双翅... 苏觅叹息一声,“居然都没晕,这力度真是有待加强,不过准头还在,也是目前唯一值得欣慰的事了”捏住野鸡的翅膀,大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在她的身影消失后,射中野鸡的草丛附近,一个人从一棵树后慢慢的走了出来,敛着双眸望着苏觅离开的方向沉思着,过了一会,才提步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看到苏觅渐渐清晰的身影,苏绾连忙站起来,跑向她,刚才她一个人呆在这里,实在是越待越害怕,好在,姐姐回来了。 看到她手上那白汪汪的鸡,苏绾赶忙咽了口水,看到她的样子,苏觅不禁感叹,自己好歹是一个杀手,这多愁善感是怎么回事? 她回来的时候,找了一处山泉,将野鸡处理干净,直接带了回来,“来,咱们搭个架子,把火生起来。”说完把野鸡递给苏绾,自己快手快脚的搭好了架子,穿好了野鸡,拿出家里带出来的火折子,把火生了起来。 秋天的密林,寒意还是挺重的,苏绾都忍不住打着摆子,看到火光,不自觉的走到火堆旁边,烤起了手,看着架子上翻转的野鸡肉,眼神都快冒光。 看着苏绾的样子,苏觅说,“等会,敞开了肚皮吃,吃到撑。” 苏绾小心翼翼的看着苏觅,“二姐,如果被爷爷奶奶知道了...” 后面的话几遍说不出口,苏觅也吃到了,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除了大姐,我只在意你,你看看你的小身板,多吃肉,姐姐以后罩着你,至少不会让你再饿肚子了..” 苏绾看着野鸡,不停的舔着嘴唇,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肉,现在看到肉,喉头都不自觉的吞咽着,闻着那不断散发出来的香味,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这个妹妹,大概是这个家里最可怜的一个,小小年纪都没有了爹娘,跟着洗衣做饭,跟着姐姐一起伺候着一大家子人,那么多的兄弟姐妹,除了亲姐姐,没有人真正的疼过她。 苏绾还是不放心的问,“真的不用给爷爷奶奶带回去吗?” 苏觅加着柴火,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如果让他们知道了,那他们会天天逼着姐姐上山打猎,以后打的所有野味都得进他们的肚子,而且他们那么多人,我得打多少才够,而且我们一点肉腥都尝不到了,所以,绾儿,你还要告诉他们吗?” 听到这里,苏绾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要了,二姐打猎辛苦又危险,还是不要说好了。” 苏觅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点点头,“你看着野鸡,我先去捡点柴火,免得空着手回去,又得挨打了。” 苏绾看着姐姐这么辛苦的为她找吃的,心里暗暗决定,一定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她们在山上偷吃了野鸡。 等苏觅抱着一捆柴火回来的时候,小丫头的眼睛都快粘到野鸡上了,让她不禁失笑,放下柴火,在身上擦了擦手,坐在火堆跟前,拿下野鸡递给苏绾,苏绾推辞道,“姐姐,先吃!” 想到这个身体也是长期营养不良,苏觅没有客气的扯下了一只鸡腿,剩下的整个递给了苏觅,“姐姐吃这个就够了,你还在长身体,都给你吃吧。” 苏绾实在是忍不住了,接过了野鸡就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那个模样像是吃着这世间最美味的食物一样。 对于苏觅来说,这野鸡虽然鲜美,但是也只是果腹的食物而已,以前各种训练,让她对食物没有太多的要求,上至饕餮盛宴,下至树皮草根,为了任务,为了生存,对吃的绝对不挑,眼前的鸡肉不过也只是果腹的食物而已。 苏绾啃完了所有的鸡肉,还连着骨头都在嘬了一遍,满嘴油光,摸着肚皮,“二姐,真是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看到自己吃的满地鸡骨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都给吃光了..” 苏觅灭了那一堆的火,挑起了柴火,用衣裳的内衬把苏绾嘴上,脸上和手上的油擦的干干净净,“记住,一定不能让他们看出来了,你回到家平时怎么样,还怎么样。” 苏绾点点头,“我记住了,二姐。” 两个人下山的时候,苏觅突然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停了一瞬,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泛着嘀咕,“怎么变得疑神疑鬼的。”又看了一眼,有些莫名的下了山。 许久之后,那个修长的身影才从树后走了出来,拧着眉头,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深沉的双眸里涌动着波澜,能够察觉到有人,这个女子真不简单! 姐妹两个开心的走到院子前,赶紧收敛了表情,还是平常那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进了院子,就看见苏老头坐在门前抽着烟,眼皮耷拉着,看都不看她们一眼,苏觅放下柴火,两个人叫了一声爷爷,就进屋了,回到房间后,就听见苏婆子叫唤道,“回来就知道偷懒,那一大盆子的衣服不知道去洗了吗,咱们老苏家怎么出了你们这么懒的丫头!” 苏觅眉头跳动着,真是想把那个老太婆给杀了怎么办,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算了。 想归想,初到这里,对与外面的世界一概不知,还是先蛰伏起来,等待时机,况且这一大家子人要是突然死光光了,在这个小村子也会引起不小的波澜,还是等等看吧。 7苏绾垂危 再三叮嘱苏绾,不要说漏了嘴,出门抱着一盆子衣服朝河边走去... 至少现在除了天天听狗叫唤比较难忍之外,其他的事情,对于从小一直在死亡线上训练挣扎的苏觅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为了避免遇到熟人,抱着盆子走到河边的上游,一般其他人都是在下游处洗衣服,不会特地绕远路来到上游处来洗衣服。 秋天的水冰冷刺骨,苏觅一双手满是伤痕,趁着没人,悄悄的练了起来,身体还是有些虚,没练多久,就开始微喘,好在身上热了起来,冷不冷的也就感觉不到了。 挽起袖子,拿出衣服抛进河里,伸手抓起衣服拉回来,另一只握紧衣服迅速拉开,一道水箭便飞了出来,一件衣服在她手中仿佛成了剑,一招一式凌厉不已,用衣服挽出剑花,大有横扫千军之势,就这样边练边洗,这衣服不知不觉的就已经洗好了... 步履松快的抱着洗好的衣服回家,走到一半,隐隐看到有几个人朝着自己跑过来,苏觅看着来人模样焦急,怕挡了人家的路,靠边了一些,这些跑到跟前,为首的苏觅认得,是村长的媳妇余氏,后面还跟着其他几个妇人,余氏气喘吁吁的跑到苏觅跟前,上气不接下气,“二丫头,你赶紧回去,你妹妹要被打死了...” 苏觅浑身散发着寒意,来不及问情况,赶忙往家里跑,慢慢的,苏绾凄厉的哭喊声传了过来,苏觅加快步伐,用力踹开院子的门,眼前的场景,让她目眦欲裂,院子的大门被踹的摇摇欲坠。 这一大家子,除了还在地里秋收的苏老大和苏老二,全都齐齐的站在院子里,那院子中间,是被捆了手脚,满身伤痕的绾儿,浑身被打的没有一处好肉,皮开肉绽。 苏觅目光冰凉,厉眼滑过每一个人。 苏绾看到苏觅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流,轻声唤道,“姐姐...” 声音低不可闻,仿佛下一刻便烟消云散,苏觅放下盆子,慢慢的走了过去,大家这才看到那几乎倒到了院子门。 苏婆子杵着地面,“你这个贱皮子,居然敢踢坏大门,看我不打死你。”拐杖挥过来的时候,苏觅伸手握住了,大家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觅。 看着门口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许氏故意挡着苏绾,装模作样的喊着,“哎哟,这孙女打奶奶哟,天打雷劈呀,天哪,怎么会有这样的不肖子孙呀...” “你闭嘴!”苏觅低声喝道,随即望向许氏,只看她手中还握着抽打苏绾的树枝,上面满是倒刺。 许氏被喝道呆了一瞬,更尖锐的哭喊道,“哎哟,这不光打奶奶,还是要我这个大伯娘啊,天哪,一个小辈敢这么跟长辈讲话啊,她爹娘不在了,咱们这一家人供她们吃供她们穿,她们竟然这样对咱们呀,真是没天理呀..” 这许氏尽显说唱之能,颠倒黑白的本事也真是一流,苏觅向来是个只动手,且惜字如金的人,面对这种呱噪的声音,眉眼间杀气四溢。 这么多人围观,倒也不能直接下手,许氏见她不出声,变本加厉的叫骂着,恨不得把她爹娘从坟里骂出来鞭尸一样。 围观的村民指指点点,有些人知道境况的也都只是同情的望着两个丫头,却没想过替她们出头。 苏觅看着满身伤痕的苏绾,默默的解开了她手脚上的绳子,满眼温柔的托起她,轻声说道,“绾儿,姐姐回来啦” 苏绾嘴边被烫的都是水泡,几乎张不开嘴,第一次,苏觅见到这么凄惨的场景,眼眶发胀,杀人不眨眼的她突然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姐姐不会让人再欺负你了,一定不会了!” 苏仁跑到跟前,指着苏绾义愤填膺,“这个贱人,竟然偷钱去买肉吃,我也要吃肉,我也要吃肉...” 陈氏走到自己儿子身边,冷眼撇了一眼地上的两姐妹,“仁儿乖,爷爷奶奶在这里,万事有他们做主的。” 苏仁愤愤不满的嘟着嘴,“哼,我都没吃肉呢,这个小贱人...” “啪!”都没人看清是怎么回事,苏仁的脸上就多了五个鲜红的巴掌印,陈氏尖叫一声,往日里不显山露水的模样顿时狰狞,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儿子,望着苏觅的眼神恨不得撕碎了她。 在场的人那一瞬间都惊呆了,苏觅淡淡的说,“没教养,就该被教训。”她算是明白了,就算是一味的忍让,这些人只会得寸进尺,丝毫不会为自己的行为语言感到羞愧! 陈氏朝着苏婆子喊道,“娘,您就忍心看着您的孙子被人打成这样!”苏婆子看着宝贝孙子被人打了,气的眼睛猩红,“你,你这个小娼妇,小贱人,竟敢打我的宝贝孙子,我要打死你!” 说着拐杖又挥过来,苏觅依旧握住,“怎么,打疼了?你们对一个小姑娘下毒手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她也会疼呢。” “苏家供你们吃穿,你们竟然不思图报,还打你弟弟,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陈氏疯狂的叫到。 “刀子不割在你们身上,怕你们不知道疼,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不过小小的一巴掌,连绾儿所受的百一都不到!” “你这个小娼妇,竟然拿这个小贱人跟我的宝贝孙子比。”苏婆子用力的抽着拐杖,苏觅一松,顿时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的时候,被苏天扶住了,“二妹,你脑子是坏掉了吧,怎么这么奶奶说话!” 苏觅一个眼刀甩向苏天,苏天竟然被这个眼神吓到了。 陈氏恶狠狠的说,“我告诉你,等你二伯回来,有你好看!” 许氏在一旁插着腰,“这个丫头,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你们大伙评评理,谁家的姑娘像这样的,简直就是,家门不幸啊” 苏婆子顺势就坐在地上,拍打着地面,哭嚎着,“天呢,老三啊,你看看你的闺女啊,你们走的这么早,留下这三个姑娘,咱们苏家供着养着,这还养出白眼狼了啊,天哪,叫我这个老人家怎么活呀!” 挤在门口的村民,指指点点,大多不知道内情的就开始顺风倒,指责起苏觅的不是... 8村长来了 苏觅脑瓜子被吵的生疼,当下她想的是赶紧给苏绾治伤,抱起苏绾,却被许氏和她的两个儿子拦住,“你想去哪里,你以为你是谁?” “让开!” “你不尊长辈,不爱幼弟,你还有理了!”一直没出声的苏老头敲了敲烟斗,算是说话了。 苏觅不曾回头,这一家人她觉得用任何词汇都无法形容的出来。 “我再说一次,让开!” “哎哟,我好怕呀!” 正当苏觅忍无可忍的时候,门口的人群突然让开了一条道,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村长来了!” 许氏这会一听,心里一顿,不满的嘀咕,这谁没事做,把村长叫来了。 苏觅见到院门前,村长正背着手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之前去找她的那几位妇人。 苏婆子赶紧上前挡住村长,“村长怎么来了?” 村长拧着眉,不满道“我为什么来,你们不知道吗?” 许氏讪讪的笑道,“村长这么忙,这家长里短的事,怎么好麻烦村长!” 村长一个冷眼扫过去,谁不知道这个许氏跟她的婆婆一样,都是厉害的角色。 村长媳妇余氏赶紧走到苏觅的跟前,再看到苏绾的那一瞬间,捂住了嘴巴惊呼,眼泪就流了下来,“天哪,老李,还说什么呀,赶紧的,再耽误,这四丫头怕是活不成了!”一边拉着苏觅,“走走走,去我家”转身又朝另一个妇人说道,“二狗子娘,赶紧去村里请老刘,让他去我家。” 二狗子娘也就是苏家隔壁的邻居,赶紧应声往外跑。 村子看到走到跟前的苏觅怀里的小姑娘,一个大男人都感觉难以忍受,瞪着苏家的这一堆人,“你们呀,真是!” 甩手就转身走出院子,刚才都不明所以的村民,再看到了苏绾的模样后,都忍不住惊呼,尤其是家里还有闺女的人家,一瞬间,群情激愤! “这苏家的人真是心狠手辣,这么小的姑娘也下这样的毒手,这是把人往死里打呀!” “就是,刚才那苏老婆子和她的儿媳妇还好意思哭喊,说人家不孝。” “你们不知道,二狗子的娘听到隔壁苏家趁着二丫头去洗衣服的空档,不知道发什么疯就打那个四丫头,那叫的哟,二狗子的娘都不忍心,这才找到我们一起找到村长家里,不然这孩子就被打死了。” “村长不在家,这村长媳妇心里着急,半路上就看到了她们家的二丫头,就让她赶紧回家,能拖一会是一会,这才等到了村长回来!” “这是什么人啊,这苏老三两口子走的早,就留下三个闺女,还被折磨成这样,这苏家人,真不是东西!” “我听说啊,她们准备把二丫头嫁给村里的那个鳏夫老张!” “真的啊,这几个水灵灵的闺女真是被这苏家人糟蹋了!” “唉,谁叫爹娘走的早,这几个闺女不就任她们宰割了...” 听着这些话,苏婆子再也忍不住了,“我们家的事,几时轮到你们来说三道四了,关你们屁事” 人们一听,人群慢慢的散了,大家边走还在边骂着。 等到门口都散了,陈氏扶着小儿子回屋里安抚着。 苏老头在家里几乎都不管什么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进了屋子,继续抽着烟。 最后就剩下许氏,苏婆子,和许氏的三个孩子。 苏天道,“娘,你是不是真的确定那丫头偷银子买肉吃了?” 许氏有些心虚,她让苏绾收拾屋子,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就闻到了她身上隐约的肉香味,当即就不管不顾的说她偷了家里的银子偷偷买肉吃了,这个家里,银子是命,大家一听就炸了锅,也没有人去核实真实性,就认定了苏绾偷了银子! 为了逼她开口,许氏就拿着滚烫的开水逼她喝下去,苏绾疼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这样仿佛都不解气,抽出了柴垛子里一根有着倒刺的树枝,开始了她丧心病狂的逼供... 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小姑娘被打的不成人样,几遍哭到最后快奄奄一息,大家也只是关心她银子的问题,全都冷眼旁观,丝毫不在意这是谁的孩子! 村里只有老刘一个赤脚大夫,当他被拉到村长家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姑娘时,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什么话也没说,就赶紧开始治疗,过了一会变犯了难,转身对村长说,“我这里药不多,而且这孩子伤的太重!” 村长也是心疼,“需要什么药,你来说,我来写,让我家那小子赶紧到镇上去,这会天还亮着,晚上应该能赶回来,这个时间段,你一定要吊着这孩子的气!” 刘大夫点点头,口述了药方,村长也算是村里为数不多认得字的人,拿着药方,招来自己的长子给了他药方和一两银子,“大壮,赶紧的,去镇上把药抓回来,一定要快!” 李大壮坚定的点点头,快速的跑了出去,好在这个村子离镇上不算太远,脚程快的话,一个时辰差不多就能回来。 刘大夫出去转悠了一圈,手里拿了一些药草,就安静的坐在门口拿着药杵子开始捣药。 村长媳妇陪在苏觅的身边一直守着苏绾,看着床上的小人儿,都不禁抹泪,“这孩子,真是糟了大罪了,这苏家的人真是的,怎么下的了手!” 苏觅一直都沉默不语,眼睛就盯着苏绾,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她出任务,也从不会接老弱妇孺的任务,也从来不折磨任务对象,她一个杀手都做不到这么残忍,那苏家的人...呵呵,真是好样的! 看着苏觅一言不发,余氏无奈叹息一声,“你好好陪陪你妹妹吧” 拉着村长出去了,“老李,你看这两姐妹这么可怜,就算是好了,如果送回家怕也是,唉...” 村长背着手望着某处,“毕竟是苏家的事,这两个孩子最终还是要送回去的,咱们没道理去干涉人家家里的事。” “你好歹一村之长,你的村民,你怎么不能管!” “所以说你头发长见识短,村长也不能管到人家家里的事,两个孩子始终姓苏!” 9保个媒 苏觅听的一清二楚,那一家子,杀了都嫌手脏,而且目前也不能太过招眼,总有一天,要让她们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余氏想了一会,“唉,真是可怜,而且这婚事都得听她们一家子的人的安排,想到她们的大姐,嫁的那是个什么人家,不如你跟二丫头保个媒,在村里找个好人家,这嫁出去了,日子总归比在苏家强!” “你这个婆娘,怎么乱做人家的主,这嫁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横插一脚,也不问问人家的意见!” “你先得答应,我才能去跟二丫头说呀!”余氏不满的看他一眼。 “再说吧!” 苏觅听到这里,心里也有了主意,不可否认余氏说的这个主意倒也有可行性,总归是会被她们那一家子吸血鬼卖掉,虽然看不顺对象直接杀了就好了,但是到了这里,她目前最不想的就是杀人,既然要嫁,还不如嫁一个好控制的老实人,自己想做什么,也好去做,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把苏绾带走! 刘大夫指导苏觅将捣好的药材敷在了苏绾的身上,黄昏时刻,李大壮买了药回来,刘大夫接过药,内服外敷大家一起忙了起来,大壮媳妇也找出了自己几身衣服,改小了一些给苏觅和苏绾换上。 忙过这一阵,余氏简单做了一些饭菜,拉着苏觅和刘大夫一起吃,席间,余氏不停的跟自己的丈夫使眼色,村长尴尬的干咳一声,埋头吃饭,余氏瞪了他一眼,看着苏觅,有些难以启齿,“那个,二丫头啊,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呀?” 苏觅沉思了一瞬,满脸悲伤,“现在妹妹生死不明,那个家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还望村长和婶婶做主!” 气氛一时有些低迷,刘大夫知道苏绾那一身伤到底有多重,也是叹息,“这苏家人也确实是太过分了。” “就是,你们不知道,那四丫头的身上完全没一块好肉,新伤下面尽是未好的旧伤,说明这种现象不是最近才出现,而是一直都在被虐,这苏老三两口子丢下三个孩子去了,谁都想不到,这老苏家会这么对待亲子的遗孤!”余氏越说越生气! 村长也是偶尔有听到苏家的作为,但是今天亲眼见到了,还是不能想象,“这件事,还是要跟苏家二老去商量一下,如果要保媒,起码要她们同意!” 余氏说,“村长保媒,她们应该偷笑了!” “她们为了银子已经准备找隔壁村的大姑回来,商量着把我卖个好价钱”苏觅淡淡的说着! 大壮媳妇惊讶道,“这还是人吗,简直让人不齿,爹,我觉得娘说的有道理啊” 村长看着大家的殷切的眼神,“我去试试吧!” 结果还没等她们吃完饭,门口就传来了嘈杂声。 大家放下碗筷,一起走到院子里,就看见苏婆子带着两个媳妇在门口闹着,“村长,我这老婆子来接我家的孙女了!” 陈氏的眼睛落到了跟着出来的苏觅身上,便想到了自己宝贝儿子肿成一片的脸颊,眼神仿佛像刀子一样射向苏觅。 这样毒辣的眼神,苏觅怎么会感受不到,淡淡的扫视了一眼,直接转过头,无视她! 陈氏捏紧拳头,小贱人,等你回到家里,还我们怎么收拾你! 村长皱着眉头,“正好,你们做长辈的来了,有件事我跟你们商量一下。” 苏婆子就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一家人堵在门口,根本就没打算让她们进去坐,脸上顿时黑了下来,但是对方又是村长,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冷着脸说,“不知村长有什么事?” “这苏老三也就留下了三个闺女,好歹也都是你苏家的血脉,是多大的事情,要把一个小孩子打成这样,这苏老三两口子泉下有知,不得心疼死吗?” 许氏不以为然,“村长,这您就不知道了,这孩子啊,不打不成器,从小偷针,长大偷金啊,小小年纪不学好,我们做长辈的怎么就不能教训了。” 村长冷哼一声,“你们这是证据确凿了吗?” 许氏梗着脖子,“当然是!” “谁看到了吗?”村长继续问道。 许氏讪讪的说,“我...都闻到了...” “岂有此理!”村长一声厉喝,“这偷银子的罪名就靠你的鼻子就定罪了,我倒是不知道,你这鼻子比县令那手下的衙役还好用呢!” “村长,不论怎么说,这毕竟是我苏家的事...” “哼,怎么着,一句都是各家自己的事,各家私设公堂,自行处理就好了,那要我这个村长做什么,我这个村长就只当个摆设不就够了!”村长一听到苏婆子这样说,气就不打一出来。 眼见着村长是真的生气了,陈氏陪着笑脸,“村长,我婆婆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孩子小,想着自己教育,免得为这种小事来劳烦村长。” “小事?都快出人命了,还叫小事,你们家什么才是大事呢!”余氏忍不住插了嘴。 陈氏不满的说,“我家仁儿还不是被她打了。” 村长眉头都夹死一只苍蝇了,“自己家的孩子被人打了一巴掌,你还知道心疼,怎么别人家的孩子被打的不知生死,怎么就不见你们心疼呢。” “村长,我老太婆都已经亲自来接人了,这件事,多说也无益呀!” “这样,你们家的事,既然已经让我这个村长知道了,我也不多说废话,这二丫头,我一见挺投缘的,我们两口子想帮她保个媒!” 一般村长保媒,村民都是受宠若惊的,可是偏偏,就有人不领情! “不行!”许氏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等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大家都看着她,尤其是村长的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 苏觅嘴角微微扬起,这个许氏,就是一个草包,等有机会,一定要打的她老公都不认识她。 许氏赶紧解释,“我的意思说,我们已经都跟二妞订下亲事了,村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苏婆子点头道,“就是这样!” 10苏觅回家 “我已经听说了,你们订的村头的老张嘛,那老张比她爹的年纪都大,这二丫头又不会没人要,人家嫁闺女就希望嫁好,你们倒好,这选的人都很特别呢,特别的不搭!”余氏真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一家人。“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啊,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许氏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炸了毛。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四丫头偷银子,还私下用刑!” 苏婆子听到村长这样说,有些不高兴,“村长,您这样说,是非要干涉我们苏家的事了吗,就算您是村长,我们家里的事,村长也不能干涉的太多吧!” “李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这样,就麻烦大壮哥明天帮我去县衙报官吧!”苏觅漫步走到中间。 一听到这句话,苏婆子就炸起来,“你这个贱皮子,报官?报什么官?” “当然是报官抓那些把我妹妹打的半死不活的人,不知道殴打致她人重伤会怎么判呢?”苏觅冷冷的望着她们。 苏婆子冷声道,“你敢!” “横竖都是死,总要拿个公道!”苏觅淡然的说着。 “你这个小贱人说什么,你是我们苏家的人,居然要报官抓自己的长辈,真是不孝啊!”苏婆子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许氏一开始听到报官还有点害怕,现在一听就偷笑着,这种大不孝的事,她不相信这个小贱人敢做。 余氏听到这里,上前说道,“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呢,这个伤人的性质也确实严重,而且你们到现在也没有拿出实质的证明来证明四丫头偷银子,所以报官确实也对。” 许氏真是想把余氏的嘴巴塞起来,报什么官,报报报。不过她可不敢说出声,毕竟是村长的媳妇。 苏觅见时机到了,“嗯,就麻烦大壮哥了。” 大壮吃饭的时候就知道母亲的意思了,这会也看懂了,连忙应声,“明天一大早,我就去县衙替苏家妹妹报官,这种事,还是让官老爷来判吧。” 苏婆子咬碎了一口牙,但是官字两个口,要是知道了孙女报官抓自己家的人,她们孙家在村子里就成了笑话了,而且还说不定会坐大牢。 想到这些,皮笑肉不笑的说,“刚才也想了想,那张家确实也不是特别合适二妞,如果村长保媒,那也是再好不过了。” 许氏拉住苏婆子的手臂,换来苏婆子一记眼刀,她顿时收声了。 “行,既然有你们这句话,那我就好好的物色一下人选,保准给二丫头找个好人家。” “那聘礼...”许氏赶紧问道。 村长有些不悦,“这个你们放心吧,那张家不也就是一袋大米,一篮子鸡蛋,我找的人家肯定是不差过这些的。” 许氏不甘心,但是也不敢说出那一两银子的事,如果被婆婆公公知道了,那就惨了,算了,张家那事自从上次陈氏扯出了大姑姐,大概成事的机会也不大了,想想还真是不甘心!望着苏觅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苏觅的眼神闪过一次寒芒,许氏一愣,她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个眼神她居然感觉到了杀气,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苏婆子想把两个人接回去,犹豫再三开口道,“这,既然都说好了,那不如让我把两个孩子接回去,等着村长的好消息。” 村长沉吟道,这确实不宜将人家的闺女就在自己家里,怎么也说不过去,望着苏觅,“二丫头,你自己的意思呢?” 苏觅突然笑了起来,或许是村里的人都没怎么注意这个孩子,也或许是这个孩子的存在感实在太低,她这样一笑,让存在一家人顿时觉得,这多好的孩子啊,笑起来这么阳光,不禁又替她可惜,投生到这户人家来。 “李叔,婶婶,那是我家,我当然得回去啦。” 众人一听,各怀心思,苏婆子一行人心里冷笑,小贱人,回到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村长一家人神色担忧,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紧接着,苏觅说道,“我妹妹还望李叔和婶婶照拂一二,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要劳烦...” “你这个孩子,说这些话做什么,四丫头伤的这么重,哪能随便移动,就算是你肯,刘大夫也不会同意的,是吧,刘大夫。”余氏望向刘大夫。 “这个丫头啊,能不能活都要看上天的意思了,村长没有意见,那就是最好不要再去移动她,让她伤的更重,不然便是大罗神仙都难救了。”刘大夫接了话。 苏觅敛下眉眼,神色不明,余氏走到苏婆子跟前,“今天,你们先接二丫头回去,明天我会去你们家,跟你们说说四丫头的情况。”言外之意,我明天是会去你们苏家查岗的,不要想着又对二丫头下毒手。 苏婆子刚想说什么,陈氏扶住了她的手臂,“那就麻烦村长和嫂子了,这天也晚了,我们就不打扰了,二妞,还不过来扶着你奶奶,咱们回家!”陈氏转身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苏觅轻轻勾起嘴角,抬起头的时候,迅速切换表情,变得无比乖巧,“哦,好”,上前扶住苏婆子,轻声说,“奶奶,我扶您回去!” 苏婆子侧过头,恶狠狠的盯着苏觅,这个死丫头,竟然敢报官,等回了家,有你好看。 苏觅仿若不觉,仍乖乖的扶住她转身准备离开,转过头说道,“李叔,婶婶,大壮哥,嫂子,谢谢你们。”那个眼神仿佛有很多话要说一样,又难以启齿。 留下这样一个迷幻又柔弱的神情,跟着苏家人一起离开了村长家。 余氏皱着眉头,这个时候刘大夫说,“村长,今天的药已经都处理好了,按时跟那丫头换就可以了,老夫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大壮,去送送刘大夫,天黑了,仔细点。” “知道了,娘,我去拿个灯!”李大壮从房里拿出一个灯笼,走到刘大夫跟前,“刘大夫,咱们走吧。” 11轮流照看 余氏想着苏觅最后那个神情,心里总是不踏实,“当家的,你说这二丫头回去不会出什么事吧,我方才都隐晦的警告了苏家婆子她们,该不会,她们依旧不顾吧。” 村长转身进了屋,又坐到了饭桌前,“唉,这苏家人,从苏家老三走了之后,越发的不像话了。” “谁说不是呢,多好的几个闺女,被她们磋磨成这样,那小丫头,听刘大夫讲,就算以后好了,那嗓子怕是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大壮媳妇不住的惋惜着。 余氏放下筷子,“真是不放心,要不去苏家看看。” 村长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你呀,别说风就是雨,人家刚刚走,你管的了一时,你管的了一世吗,这毕竟都是人家家里的事。” 余氏不满的重新坐回来,“怎么着,你这个村长真的就是个摆设吗,咱们安宁村一直都是安阳县中最祥和的村子,这苏家人这样残暴,不就是想抹黑咱们村的名声,名声受损,你还觉得跟你这个村长无关吗?” 村长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媳妇跟自己讲道理,偏生还真的就是有道理,无奈笑道,“你说的都对,但是人家刚走,你不是都说了明天要去她们家的吗,明天,你再去看看不就成了,吃饭吃饭!” “小慧啊,这些菜你给大壮留点菜给他热着,这天凉了,饭菜放不得,免得吃坏肚子。”余氏拿着空碗装着菜递给大壮媳妇小慧。 大壮媳妇接过碗笑道,“知道了娘,我现在放厨房里热着。” 大壮媳妇进到屋里接着说,“爹娘,今夜我来照顾四丫头,刚才换药什么的刘大夫也都给我交代过了。” “我跟你轮流来照看吧” “不用了,娘,这事简单,我一个人就行了,您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苏家呢。” “那行吧。” 出了村长家,走了一段距离,苏婆子把自己盖在苏觅放在自己胳膊肘的手拿开,阴沉沉的望着她,“你以为拿村长出来压我,我就不能收拾你了?” 苏觅低着头,貌似不解,“奶奶,你在说什么?” 许氏走到旁边,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出息了,竟敢说要报官,怎么着,要抓我们这些长辈去坐大牢吗,你还真是孝顺呢。”许氏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陈氏站在三人后面,眼神阴毒,看着苏觅的背影,恨不得弄死她。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绾儿伤的那么重,我当时也只是心急如焚了,至于说了什么,现在不记得了”。 “你这个小贱人,看我不打死你。”许氏扬起手朝着苏觅挥了过去,苏觅站在她和苏婆子的中间,眼神一闪,在许氏的手快落下的时候,苏觅故意崴了一下,拉着苏婆子朝着许氏的方向踉跄了一下,将苏婆子的脸严丝合缝的送到了许氏挥下的巴掌下。 “啪!”许氏这是下了大力气的,看到被打的人之后,许氏的脑袋嗡嗡响,陈氏也惊呆了,转眼便嗤笑一声,这个许氏真是蠢钝如猪,就仗着自己生了长孙子,在家里处处压她一头,这下有好戏看了。 苏婆子站稳之后,脑袋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发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嘶”的倒抽一口凉气,看向许氏的眼神恨不得撕了她,颤抖着手指着许氏,“你这个贱皮子,竟然敢打我!” 许氏惊慌的摆手倒退,“不不不,娘,你听我解释啊,我无心的,我是想打这个贱人的,不知道怎么就打到你了。” 苏觅无辜的说着,“大伯娘,奶奶跟你离的这么远,就算是故意的都不一定能打着人,还打的这么重呢...” “你,你个小娼妇,你在说什么!”说着便要上前抓苏觅的头发,苏觅貌似惊慌的退了两步,手指间一个石子用力弹到许氏的脚腕上,许氏一痛,失去平衡,朝前面扑去... 看到面前的人,许氏的瞳孔骤然收缩,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时间呼天抢地的声音传了出来,苏觅冷笑了一瞬,赶紧和陈氏上去把压在老太婆身上的许氏拉起来,趁着兵荒马乱的时候下了暗手,使用巧劲点在了苏婆子的身上,苏婆子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许氏一看,吓的手脚无措,惊慌失措,“这怎么办,这怎么办,老爷子和老大会打死我的...” 陈氏收起幸灾乐祸的表情,赶紧上前说道,“大嫂,赶紧背着婆婆回去吧,这样躺在地上也不是办法呀。” 许氏病急乱投医,应了两声赶紧起身把苏婆子背起来往家里跑.... 家里还亮着灯,大家都在屋里等着,一副等着苏觅她们回来就兴师问罪的姿态,结果看到了许氏着急忙慌的背着一个人回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等走近一看到,大家都惊呆了。 苏老大上前接过苏婆子,“这是怎么回事,娘这是怎么了?” 许氏支吾了半天就说不出来... 苏觅突然说道,“奶奶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可能是摔晕了...” 陈氏在后面不明所以的望了苏觅一眼,让她抢先一步说了这句话,自己再出来说出实情,大概也是没人信,而且还得罪了许氏,先观察吧,便默默的退了一步。 许氏一听到话头,赶紧点头,“是啊是啊,这天黑路滑,婆婆一不小心踩滑了,我也没扶住,就一块摔地上去了,赶紧把婆婆扶上床吧!”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老婆子扶到了床上,苏老大站在床边问道,“娘会不会摔倒了头啊,不然怎么会晕过去呢?” 苏老二:“是啊,我听人家说过,伤到头可大可小的,万一醒不过来...” “闭嘴!”苏老头低声喝道,“老大,你去村里,请刘大夫来一趟。” 苏老大有些为难的搓着手,“这,请大夫要花银子的!” 大家一听也就明白了,这个家里所有的银钱都收在了苏太婆的手里,而且也只有她知道收在了哪里,这句话一出,大家瞬间就沉默了。 12咬人的狗不叫 苏觅像个小透明一样站在房间门口,看着这家子人为了看病的银子谁来出而争吵不休,不禁冷笑,眼神扫到站在众人身后的陈氏,不禁挑眉,这个女人,看样子也是这个家里最聪明的人了,懂的明哲保身,她明明见到了一切,却选择沉默,看来,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下一刻,陈氏便轻声说道,“方才刘大夫在村长家,为四妞诊治过,看刘大夫的态度,对二妞和四妞也诸多关照,不如,让二妞去请请刘大夫,说说情,先治人,等娘醒过来,我们再付诊金,不知道这样行不行的通!”说完便意味深长的看着苏觅。 这一招祸水东引,将大家的视线都引到了苏觅的身上,苏觅低着头,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却没有人看到她嘴角的冷笑。 苏老大走到跟前,凶神恶煞的开口,“不是为了去接你这个小贱人,我娘也不会摔伤,杵在这里干嘛,还不滚去请刘大夫过来给你奶奶看病,不然打断你的腿!” 其他人也都围过来,苏天痞里痞气的说,“是啊,二妹,不是因为去找你,奶奶怎么会摔伤呢,你既然得了刘大夫的关照,是不是也该惠及家人呢!” 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指责苏觅,苏觅不动咬紧唇瓣,“好好,我去求刘大夫,不过让我先看看奶奶,我知道了情况,也好知道怎么跟刘大夫去说。” 看到苏觅这么顺从,大家也都没说什么,苏觅走到床边,轻声唤道,“奶奶...” 在大家看不到的角度里,按压了苏太婆身上的一个穴位,然后又说,“奶奶,你放心,我这就去请刘大夫。” 说完离开了床边,经过了苏天的身边时,眼神不经意的望了一眼倚在门边的苏天,苏觅是苏家皮相最好的,眼里波光潋滟,包含情义,苏天顿时被这个眼神撩拨的心火旺盛,看着苏觅走出了门,赶紧说道,“天黑了,二妹一个人太危险了,我跟她一起去请刘大夫。” 不等大家反应,拿着灯笼就追了出去... “二妹妹,你等等我!” 两人出了大门,苏天加快步伐追了上去,一把拉住苏觅的小手,“二妹妹,这天黑,大哥陪你去啊。” 苏觅貌似害羞的看了苏天一眼,也没有摆脱他的手,只是低着头默默的走着。 苏天看到苏觅没有像上次那般激烈的反抗,更加肆无忌惮,握住她的手不断的揉捏,挑逗,心神荡漾... “二妹妹,你怎么这么好看呀。”苏天嘴巴像抹了蜜糖一样,他的想法简单的很,就是想得到苏觅,十九岁的年纪,血气方刚,连女人都没碰过,加上家里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其他的女人在他眼里就像歪瓜裂枣一般,让人索然无味... “大哥,你上次把人家吓到了,害我头上破了一块那么大的伤口,你都不知道,我都快疼死了”苏觅楚楚可怜的望着苏天,把苏天的心都看化了... 苏觅前生的杀手总部,培养的杀手分两大类,一类是以色侍人的美女间谍,这一类的杀手多少长相绝美,多数的技能也都是跟潜伏有关,例如下毒,窃听等,还有一类就是从小时刻挣扎在死亡边缘,在确保生存的前提下完成任务,包含了杀手所具备天分,技能,学识,就算是丢在环境再恶劣的地方都能好好的存活下来,培养出这样一个杀手,准确来说,一个有天分的杀手苗子,可遇不可求,而苏觅就是顶级当中的顶级... 对付苏天这种级别的渣渣,都不需要她怎么去费力,几个眼神就能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个禽兽,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不收拾他对不起她这突然冒出来的正义感。 计算着时间,说道,“大哥,我妹妹这次伤的好重,我好难过,大哥会不会保护我们呀”,她已经听到脚步声了。 苏天这时被迷的神魂颠倒,当即拉住苏觅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保证道,“当然,当然,做哥哥的保护妹妹,天经地义,就算是你不说,这也是应该的!”刚想进一步亲吻苏觅的脸颊时,远远的就听到了有人跑过来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叫我们”苏觅一把推开,不好意思的,转过身貌似非常害羞。 到嘴的鸭子飞了,苏天满脸不悦,望着追上来的人。 苏远一个人追了上来,看着苏天说道,“奶奶醒过来了,看样子也没有什么事,爷爷说,不用请大夫了。” 苏天一听,应了一声,三个人又往回走,苏远走在前面,苏天走在苏觅的旁边,眼神赤条条的盯着苏觅,这一下丝毫不掩饰了! 苏觅走之前按了苏婆子的穴位,算定了她醒来的时间,猜想这一家子把银子看的比命重的作为,绝不会乱花一分钱的,果然,这家人都曾让人失望过啊。 回到家里,就听见大吵大闹,许氏跪在床边哭哭啼啼,脸上明显有着巴掌印,苏婆子黑着脸盘腿坐在床上,苏觅知道,许氏要遭殃了... 陈氏看到苏觅回来,便说道,“或者当时天太黑了,我在一旁也没看清,但是娘和大嫂各执一词,不如问问二妞吧。” 大家都注视着苏觅,苏觅说,“这是怎么了,奶奶,你醒过来就好了,大家都好担心你呢。”说着便看了一眼苏天,苏天会意,赶紧说,“对啊,二妹看奶奶晕倒,说着要赶紧去请大夫呢”。 走到床边亲昵的挽着苏婆子的手臂,“奶奶,你醒过来就好了,你都不知道,我都要吓死了。” 苏婆子在家里最疼的就是这个长孙和最小的苏仁,看到宝贝大孙子这么关心自己,难得露出了笑容,拍拍他的手,“还是你最乖!” 许氏一看,自己的儿子这么争气,加上之前好歹苏觅也帮自己解释了一下,赶紧上前说道,“娘,当时天太黑,我是真的没注意,或许中间确实有什么失误,但是不管是什么情况,您没事就好了。” 苏婆子敛下眉眼,看在自己大孙子的面上,加上许氏也被自己的儿子收拾了一顿,这件事也不再去追究了,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 13人言可畏 众人退出了房间,苏天忙去问许氏,自己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许氏一听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出来,快步走上前拉出陈氏质问道,“二弟妹,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看到我打了娘一巴掌,我又推倒了娘,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陈氏一脸无辜,“大嫂,我只是随口说说的!” “随口说说?”许氏厉声叫道,“你随便说说,就害大家以为我是故意的,害的我挨了我家那口子一巴掌,怎么,这随便说说就不用负责任的吗?” 许氏在家一向泼辣,能压住她的也没几个,加上没脸没皮,陈氏通常都不会与她正面交锋,这下被堵住,进退两难,越过许氏看到了苏觅,明明苏觅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可是她的眼神总是让人感受到深不可测,那双眼中,隐约透露着...笑意! 许氏的胡搅蛮缠让她没有机会深究,本来以为这次许氏肯定会倒霉,不过也就是挨了一巴掌,加上老婆子心疼她的长孙,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她,这是她没有料到的。 苏觅没有理会这场闹剧,转身准备回房间,临走时,转过头看了苏天一眼,仿佛在感激他出手解围,苏天顿时热血沸腾,为了自己,越发的想要将苏觅变成自己的人,不过,眼下也不是最好的时机,既然二妹已经被自己的魅力折服,那么得到她的人也是迟早的事! 回到房间,就看到坐在床边的苏荷花,她穿着一身里衣,慢条条的梳着头发,对于苏觅,她都懒的看一眼。 苏荷花,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苏觅压根就没想理她,家里总共就四个姑娘,只有她活的像这个家里的闺女,她们姐妹三个仿佛捡来的。 这一夜,吵的吵,闹的闹,大家压根就想不起苏觅这一号人,也让苏觅心满意足的睡饱了一觉... 大清早的,苏觅很自觉的跑到院子里生火,准备做早饭,还是拿着一点点米熬了大锅粥,依旧站在一边看着这家人再吃,只不过,苏天却一反常态的给了苏觅一碗粥,许氏皱眉,“天儿,你管她做什么,我们自己都不够吃,中午给她半个窝头不就行了。” 苏天不忍的解释道,“这上山砍柴,洗衣服都需要力气的,这二妹太弱了,怎么做事呢?” 苏婆子抬了抬眼皮,昨天的事还没找这个小贱人算账呢,昨天乱哄哄的,就把这茬子事给忘了,当即把碗一放,筷子拍在桌上,“你个死丫头,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大家一看苏婆子放下了碗筷,除了苏老头,其他人都不舍的放下了碗筷,纷纷有些不满的看着苏觅。 陈氏微微一笑,该来的总是会来,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庙。 苏婆子厉声说,“这个丫头,翅膀硬了,昨天让我这个老太婆亲自去接她不说,还求了人家村长帮她保媒,不然就要报官抓咱们,说咱们打伤了四丫头,抓我这个老太婆去坐大牢!”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苏老大当即拍了桌子,“什么,还有这种事,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这种不孝子,就算是打死了,也是自家事,居然还说报官!” 苏老二跟着怒道,“大哥说的对,这三弟两口子生的好闺女啊,得亏她们走的早,不然不是要被这个逆女气死吗?” 许氏全然不记得昨天苏觅替她辩解的事,抱着胸说道,“是啊,咱们这做长辈的,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她们姐妹三个养大了,结果呢,她竟然要报官抓自己家的亲人,唉,我要是她娘,非得打死她不可!” “这村长愿意保媒,对于咱们家来说,也是好事一件,只不过不知道村长是怎么突然想到要跟二妞去保这个媒的。”陈氏说话总是温温吞吞的,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和善,不没吵闹和大声说话,但是往往她的话却是最诛心的! 苏天听到这里,眼里晦暗不明,神情也不如之前那般亲密,而是变得阴沉。 陈氏聪明的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便不再出声了。 苏婆子喊道,“你说,你到底跟村长说了什么,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去跟别的男子谈论自己的婚姻大事,简直就是十足的不要脸!” 苏觅一直都是低着头,绞着手指,不发一言... 这种沉默彻底激怒了苏婆子,拄着拐杖快步的走到苏觅跟前,拿着拐杖指着她,“你说!您到底跟村长说了什么?” 许氏:“你快说啊,这么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小娼妇,到处去说自己的亲事,这是想男人想疯了吧!” 苏天桌下的手紧紧握住,要是知道这个小贱人这么想男人,就该成全了她,不然以后也是便宜了别的男人,成了好事,不管她以后嫁给了谁,都只是捡自己的破鞋而已! “你是不是...”仿佛觉得自己猜的很对一番,苏婆子不可置信的捂着心口,“你该不会跟人私通了吧!” 这个话一出,简直是像一枚炮弹一样将在座的人炸蒙了,苏婆子一副亏大了的模样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当中。 虽然苏觅觉得简直就是荒谬,但是还是不想原主的清白被人肆意抹黑,随即开口,“我没有!” “说!那个奸夫是谁!”许氏忙问道。 “......”苏觅真是佩服这些人的脑洞,自己什么都没有说,竟然就能幻想出这样一出大戏,如果这种话传了出去,原主大概也会被村里人的口水淹死,要知道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反正随便说说又不会损失什么。 “你们这是要逼死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吗?”充满怒意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余氏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余氏看着这一家子人,竟然这么造谣,这对象还是自己的孙女,怒上心头,怒目横扫这一家人,最后视线定格在苏婆子身上,“婶子,我敬你是长辈,可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那种要人命的话是从你这个长辈身上说出来的!” 14夹枪带棒的警告 苏婆子在村里一向是霸道惯了的,大家对于他们苏家也不会去怎么招惹,更不会去刻意亲近,被一个晚辈这么当场质问,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沉声道,“这是我们苏家的事,就算你是村长的媳妇,也不能随便干涉!” 余氏看着缩在边上的苏觅,仿佛昭示着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一样,毫无存在感,“你们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那当家的,要替二丫头保媒吗,想知道为什么不来问我呢,这样当场问一个小姑娘!” “李嫂,我娘说的对啊,这毕竟是我们苏家的事,总不能我们做长辈的问问都不行吧。”苏老大有些不满的问道。 余氏一向是个热心快肠的人,本来就是不放心,所以一大早就来了,刚进院子就听到屋里吵吵闹闹的,原本不想这个时候去打扰,免得弄的大家尴尬,可是越听越不对劲,说的话简直就是越来越不像话,这才忍不住冲了进来。 “说的对,确实是你们家的事,但是你们质问她的根本原因不还是跟我们家有关吗,既然我这个当事人已经站在这里了,不如有什么想问的,一次性说出来,不要对着一个没出阁的小姑娘满嘴喷粪!她未经人事,不像你们这些人,满脑子的腌臜事,白白污了人家清白姑娘家的耳朵。” 苏觅一听,差点就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了,这余氏火辣的个性,真是战斗力满分,她一直都知道余氏在门外,也知道今天早上会被兴师问罪,最终的目的也就是让这苏家人的德行彻底暴露出来而已!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许氏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余氏抱着胸口,一脸的鄙视,“怎么着,你一个妇人,孩子都生了三个,那档子事做的少吗,居然这种实话都听不得,那你们知道,你们说的那些话对一个小姑娘来说,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吗,这果然是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苏老头一把将烟斗拍在桌上,站了起来,“余氏,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余氏越过大家看到了满脸怒容的苏老头,这才轻笑道,“哎哟,叔,您在这呢,我还以为,这家里当家做主的人只有婶子呢,所以这才没注意到您,您可见谅哈” 一句讥讽噎的苏老头脸色通红,他在这个家里基本什么都不管,都是丢给了老婆子管,每日遛遛弯,抽抽烟就算,这样当头被人质疑自己的一家之主的地位,这些吵吵闹闹的事他又不擅长,一气之下,拿起烟斗背着手回了房。 气走了苏老头,余氏昂起下巴,战斗值飙升,“你们老苏家,好几个闺女,就算是不喜欢这个,也要想想那个啊,出了一个私通的姐妹,其她的人名声真的不会受损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知道吗?” 许氏这才想到,这确实也会影响到自己的女儿荷花,这个话题也就没有接下去。 苏婆子脸皮因为生气一直在颤抖,“你!你!” 余氏又看向苏婆子,“我们当家的突然想跟二丫头保媒,纯粹是因为这个姑娘我第一眼见了就喜欢,我的儿子们都成了家,所以就想着跟她介绍一个好人家,至少是可以善待她的,我们当家的好歹是村长,这村里的人家,是人是鬼,还是认得清的,不知道这个原因,婶子可还满意?” 苏天听到这里,握紧的拳头放松了,原来是这样,看向苏觅的眼神又变得温柔了起来。 “既然是这样,我知道了。”苏婆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村长毕竟是这个村长最大了,日常有个家长里短,也都要靠村长,这嫁娶,立户,还得通过村长,现在既然村长肯保媒,那不管保的哪家,到时候都得咬下对方一块肉。 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苏婆子,余氏就知道这会不知道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还有,我们当家的保媒,不光看男方,这女方家的也重要,希望再不要出现类似方才那些乌七八糟的流言,这姑娘嫁的好,你们作为娘家不应该跟着高兴吗,要知道这人言最是可畏,咱们村子一向在县里口碑都是上乘的,如果因为这些你们家里这些事牵扯到了咱们村子的名声,咱们的村民可是不会依的。” 一番敲打,说的大家灰头土脸,余氏这才转身拉住苏觅的手,笑的温和,“我来是告诉你,你妹妹早上醒了,大概是伤的太重,我出门前又昏睡了过去,你也要有准备,如果伤的太重,最后还是要送到县里的医馆的!” 一听到这里,苏觅突然哽咽了一下,低泣道,“怎么会这样,如果送到医馆,是不是要好多银子。” 一提到银子,大家各怀心思,肯定是不会有人想家里出钱给那个小丫头医治,这个时候大家仿佛想的就是,赶紧死了算了,别拖累家里人,完全不曾想过,这些到底是谁造成的。 苏婆子干咳两声,“如果实在是没的医,那不如就...送回来吧,总归也是在家里要好一些的。 余氏似笑非笑的望着苏婆子,“不用了,她这个样子,再不仔细点,怕是神仙也难救了,该说的,我也都说过了,如果二丫头的亲事一旦有消息了,我家那口子会上门来详谈的,现在我也不多待了。” 余氏一顿夹枪带棒的警告,然后就离开了,大家闷了一肚子的气,却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再传出什么不好的传言影响其他人的名声,苏婆子斜睨了苏觅一眼,“还不滚去多捡些柴火,这天越来越冷,看不到柴火不够了吗,就知道胳膊肘向外拐,贱皮子!快滚!” 苏觅低眉顺眼的拿着柴刀出了门,刚进山,身上冷意弥漫,以前做杀手的时候,虽然吃了很多苦,但是从来没有人敢给她脸色,整个总部,她也不是谁都叫的动的,只有她接的任务是S+级别,佣金千万以上的。 15就是一个洗衣板 进到比昨天更深的山林,隐约都能听到虎啸声,苏觅才停止脚步,拿着柴刀随意的挥舞,心里也是一肚子气,真想不管不顾的杀了那一家子极品,但是如果村里有人家被灭门,村长会受到牵连的吧,想到早上村长媳妇替她出头的模样,让从小是孤儿的苏觅感受到了别人由衷的关怀,这种善良的人家,她是打心底不想连累他们一家。 况且,也不是谁都有资格死在她手上的,既然日子无聊,那就陪这家人玩玩吧,只要这后果是她们能够承担的就行。 醒来了快三天了,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只吃了一个野鸡腿吧,吧嗒了一下嘴,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有点饿了,以前的生存训练,环境恶劣的多,经常进到荒漠那种人迹罕至,物资匮乏的地方执行任务,通过饿几天都是小意思。 这种赋有原生态的山林,物资不用想也十分丰富,凭她的本事,就算在这里面待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挨饿。 走到遮天蔽日的山林里,凉意阵阵,不久便看到了一片叶子中间已经积攒了很多的水,这种天然的露珠形成的水源是解渴的上乘佳品,把叶子对折起来,将水倒进了嘴里,纤细的脖子划过颗颗水珠,透过树叶射进来的阳光将她的脸印衬的光洁透亮,如果此刻有人看到如此倾世的侧颜,一定会为之倾倒,冰凉的水从喉头一路滑进胃里,清爽无比。 继续前进,发现了一处空地,四周并不是方才见到的那种参天大树,而是相对而言树干较小,叶面较宽的树,突然灵光一闪,便有了主意。 找了一处方位周正,树干笔直的四颗树,在这四颗树半腰处,用柴刀砍处一个豁口,接着去找了手腕粗,韧劲大的枝干,截了八根,搓了一些树皮绞成绳子,将枝干横四根,竖四根的绑牢,做成了一个正方形的网格状,对应四颗树豁口的地方,在枝干也砍出了对应的豁口堪堪的卡在了四颗树的半腰,再把四角绑牢。 半人高的床板就固定好了,一个翻身,坐了上去,还挺稳固,接着就去寻找了竹子,计算好尺寸,劈开两半,用搓好的树皮绳子将这些竹片将床板的四周都围了起来,绑的严严实实,留了一处进出口,然后寻来大的叶子将竹片架起来的房顶和四周都铺满。 初步的小屋子就形成了,苏觅叉腰站在简易小木屋的跟前,因为材料都是现成的,不光做的快,也较为满意,然后捡了一些干草和干柴,在小木屋的前面,点了一个火堆... 过了不久,手里便提着一只已经处理干净的山鸡,一个人坐在火堆前百无聊赖的烤着山鸡,想着以前总是出生入死,每天都是高度紧张的状态,从来没有试过这么放松。 “唉,真是天意弄人啊”发着牢骚,翻身坐在木屋的门口,靠在了门框边沿,摆着双脚,心里盘算着之后的打算。 这嫁人是目前最大的问题,村长都出手保媒了,想必对方也是个老实的人家,干脆每晚将他打晕算了,并不是这种事有什么,毕竟这身体才十六岁,随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手刚按到胸部,皱起眉头,这完全就是小笼包呀,唉,想她以前,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现在倒好,就是一个洗衣板! 摇了摇头,既然没打算同房,那这身材还可以再养养,说不定有奇迹呢,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又想了未来的发展大计,到了这里成了事实,总不能还做杀手,不如做点正当生意,苏觅不自觉的想着,觉得未来还是一片光明的。 山鸡烤的香味扑鼻,苏觅跳下木屋,拿起烤鸡,豪放的扯了一条鸡腿,干巴巴的嚼着, 在生存为前提下,东西只要能果腹就行,但是卸下负担,单纯想吃东西的时候,发现味道也很重要,尤其不能没有盐。 解决了一只山鸡,就找了两张大叶子铺在了火堆的旁边,将火堆周围用石头围住,避免火星四溅,引起山火,躺在了火堆旁边,暖意融融,一会就有了困意... 苏觅不知道的是,她睡着了之后,从不远的参天大树上落下了两个男子,两个人在不远处观察着躺在叶子上的女子。 为首的男子穿着粗布麻衣,五官英挺,星眸剑眉,挺不错的一张脸,不过却被一道骇人的伤疤影响了整体,这道疤从左边的鬓角一直延伸到嘴角下方,横贯了整个左半边脸颊,原本清隽的面容因为这长长的伤疤让他变得十分狰狞,令人胆寒。 身后的男子一身黑衣,恭敬不已,“少主,要不要...”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被称做少主的男子,抬起手制止了黑衣男子,“不要打草惊蛇,先查清楚,不要随意暴露,以免节外生枝” “是,少主!” “先退下吧” 一个眨眼,黑衣男子便消失无踪。 男子负手而立,缓步前行,一直到苏觅所在的火堆旁方才停下,静静端详着女子的睡颜…… 眼神中有一丝疑惑,这个村里的人,每个人的底细他都一清二楚,得到的情报,这个应该是苏家的人…… 从昨天的观察,她的身手干净利落,只是力量稍显不足,而且最关键的是,她最后离开的时候竟然能够察觉到自己。 男子平静的望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个坐落在树中央的小树屋,从她进去到他能察觉的范围,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里进行,不过见了两次而已,就让他有些意外。 这个地方一向只有他来此,因为够隐蔽,怎么也没想到被一个女子闯入,一个如此瘦弱的女子,能随意出入充满危险的深山老林,还能如此的悠然自得。 即便是他都没有见过这种独特的木屋,却在她的手里轻松利落的就形成了,这个女人……有点意思,难不成以前关于她的调查都只是表象而已? 16有好事找你 苏觅猛然睁开眼,立即坐了起来,警惕的环顾四周,除了听见一些飞禽走兽的动静,再无其它。 站起来灭了火堆,活动了一下筋骨,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小木屋,心里大概有了想法…… 一身轻松的离开,不久,男子从小木屋后走出来,好险,差点被发现,这个女人的警惕性真高! 如果苏觅知道自己睡着了以后,有人在她面前观察她睡觉,而她丝毫不知道的话,呵呵,那她大概会觉得自己应该找个绳子吊死自己算了。 男子停留了一阵,确定人已经走远了,这才动身下山。 他刚走到家门口,便感觉到了气息,收敛了自身冷漠的气息,推开门的一瞬变成了平易近人的年轻人,“李叔!您怎么来了。” 村长坐在院子里,听到声音望了过来,亲切的说,“书白,你回来了,快来,李叔有好事找你。” 江书白眉头莫名跳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放下身上背着的柴火,和手上的一只野兔,热情的说,“李叔,今天运气好,打了一只野兔,不如今天就留在我家吃个便饭吧。” 想到了什么,村长赶紧推辞了一番,“不了,你婶子今天特地留了饭,我得回家去吃,今天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看看你的意思。”说完便拉着江书白的手腕进走到门口,朝着屋里喊到,“老姐姐,你家书白回来了,正好我有件好事要跟你们商量一阵。” 一个年纪较长的妇人从房间里出来,手上握着一根自制的拐杖,慢慢的向前探着路,“村长,我家书白回来了,你倒是可以说了吧,非要等书白回来,跟我在这卖关子呢。” 江书白上前扶着妇人,跨过门槛走到院子里,“咱们到院子里说,那三个小家伙才睡着,别吵醒他们。” 三个人走到篱笆垒起的院子里围着一个小桌坐了下来。 “老姐姐,是这样的,你家书白退伍回来也有一年了,这一个男人正值壮年,又要带着三个孩子,总归还是要找个媳妇的。” 听到这里,江书白刚想拒绝,便听见妇人顺着声音朝着村长的方向转过头,“村长,这个事,我也急,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瞎老太婆,书白一个男人又带着三个孩子,我们这样的家庭,谁家肯把姑娘嫁过来呢。” 江书白微微松了一口气。 “老姐姐,你别这样说,我的眼光你还信不过吗,这个姑娘绝对是个好的,只不过摊上一个不太靠谱的家人而已,我家那口子对那闺女一见如故,实在是不忍心让她被家人随便找个人家给糟蹋了。” 随后把昨天发生的一些事都跟他们说了一遍。 书白的娘一听,不禁愕然,“竟然还有这种人家,这不是把自家姑娘往火坑里推吗?” “他们家连老张那种人家都不在乎,你家书白不比老张强上百倍呀,所以我才做主去跟那闺女保这个媒的。” 这样一说,江大娘倒是觉得有点信心了,接着问道,“那姑娘,依村长看,品性如何?” 村长一听,这事有戏,便说,“这孩子的容貌不用说,咱们安宁村,就找不出比她更长相更出挑的姑娘,就是人有些瘦弱,这也是在家里长期被磋磨导致的,养养也会好起来的,个性嘛,说话轻声轻语,行为进退有度,总之,是个好姑娘……” 江书白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了那个女子的睡颜…… 江大娘轻轻的笑道“既然村长都这么说了,想必这姑娘比村长说的还要好,不知道这聘礼有什么要求?” 江书白眉头一跳,扶额道“娘,都不知道是哪一位,您这也太心急了吧,而且我目前也没有再成亲的打算。” “对对对,瞧我这脑子,这说了半天,都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叫啥名字呢?”江大娘眉眼间都是笑意,直接忽略了江书白不想成亲的意愿,这大概是她这一年间听到的最开心的事了。 看着满脸笑意的模样,江书白也不再说什么,他也不能那么自私,以后他离开了,这孩子和老人都是需要有个女人来操持的,既然那个女子在自己家里也挺遭罪,大家把规则说好,相互不干涉,这样也算是解救她于苦海,既然村长说的她那样好,想必应该是可以答应的。 听到江书白都不说话了,村长直接说,“这姑娘是村里苏家老三的二姑娘,大名苏觅!” 江书白目光一震,是她?看着村长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村长被他看的全身不自在,试探的问道,“怎么了,你认识?” 江书白怔楞了一瞬,随即便回答,“不认识!” “哦哦,是这样的,这老张家说的是,一袋大米,和一篮子鸡蛋,只要比他多就成,以免他们家成天用这件事拿捏,倒是给他们有了借口,老姐姐,看你的意思是……” 江大娘沉吟了一阵,“这么好的姑娘,这家人真是黑了心肝,就这样把人给送出去了,我家书白退役的时候,朝廷也发了一些银子,这一年也没怎么用,这样吧,咱们家也不能太寒碜,失了村长的面子” 村长没想到这件事这么顺利,看了一眼书白,见他也没怎么反对,这事大概是成了,不过想到一点,又开始有些为难。 看出了端倪的江书白问道,“李叔,是有什么问题吗?你的样子貌似有些为难。” 村长思考再三,“这苏老三留下的三个姑娘,大姑娘已经嫁出去了,这幺女还在我家里养伤,如果二姑娘嫁出去了,这幺女怕是……唉” “这确实也不好办。”江大娘也十分心疼那孩子,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村长拍了拍膝盖,长叹一声,“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让我家那口子多照看一些。” 商议好了聘礼的事宜,村长也不作停留,离开了江家。 母子两人还坐在院子里,江大娘感叹一声,拉住江书白的手,老怀安慰,“书白,自从兰儿走了以后,这三个孩子成了没娘的孩子,娘知道你虽然不说,可是心里也是有怨言的,既然她心不在此,走就走了吧,你再找个好姑娘成个家,娘以后就是死了,也可以对你爹有个交代了。” 17算是有件高兴的事 江书白一年前退伍回来,才知道,薛桂兰带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和书白定时寄回来的俸禄,丢下了三个幼子,屋漏偏逢连夜雨,书白的父亲一气之下便卧床不起,老人家一倒下,家里的天都塌了。 没钱买药,老爷子没熬多久便去了,他的母亲初时天天都在哭,伤了眼睛,后来为了不影响在当兵的儿子,硬是什么都不肯说,为了养活三个孩子,在村长一家人的照拂下,接下来村子里缝缝补补的活计,没日没夜的做工,算是撑了下来,等到书白回来的时候,江大娘的眼睛也彻底熬坏了…… 想到这家人的不容易,对于成亲的问题,也没有太多的怨言,况且心里隐隐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江大娘苦口婆心的说,“你呀,自小就喜欢那些刀枪剑戟,唯独不喜欢笔,气的你爹没少揍你,成了亲不久,非要去从军,走的时候,怀风才2岁,怀瑾和怀瑜兄妹两还在肚子里,这一走就是两年,你这回来的一年里也不主动亲近孩子们,他们还小,没有娘亲疼,爹也不亲近,最后可怜的还是孩子们,你自己也好好琢磨一下吧,成亲以后,能够为了孩子们做出些改变!我估摸着他们也该醒了,我要去看着我的乖孙们!” 江书白赶紧起身扶起她,江大娘摆摆手,自己扶着棍子摸索着进了屋里。 江书白又成了那副高深莫测模样,负手立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村长了结了媳妇交代的事,心里顿时轻松不少,走路的步伐都轻快多了,昨天一晚上被念叨不说,媳妇早上去了一趟苏家,回来又跟自己念叨着一上午,实在被逼的没法子,这才赶紧去了江家。 书白的父亲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先生,这秀才在村里是十分受人尊敬的,谁都要叫一声秀才老爷的,谁知道秀才老爷的儿子居然喜武不喜文,书白从了军以后,江家发生了一系列变故,也是导致江家每况愈下的重要原因,这种情况直到书白回来才得到了改善。 不过书白的人品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才是村长敢打包票去跟他保媒的原因。 回到家里赶紧跟媳妇去邀功,得知是江家的书白,余氏有些犹豫,“这书白的脸上有个伤疤,可骇人了,不怕吓坏了二丫头吗?” 村长无语的撇了她一眼,脱了鞋盘腿坐在了炕上,“妇人之见,这女子嫁人不就是图个人品吗,人家书白那是打仗的时候伤了脸,往大了说,就是为了朝廷做出的牺牲,你懂什么。” 余氏嘁了一声,“好好好,我又没说书白不行,我说一句,你要顶我十句才好,你这么能干,晚饭你自己做。” 说着便要下炕,村长赶紧拉住她陪笑道,“媳妇媳妇,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余氏瞪了她一眼,“错哪里了?” 村长一愣,心想,我怎么知道错哪了,不过嘴上却说,“错在我这张嘴,真讨厌,乱讲话,得罪了夫人!”边说还边装模作样的拍打着自己的嘴巴,总算是让余氏笑出了声,拉住他得手,“好啦,我去看看四丫头,帮着换药。然后就准备晚饭了。” “嗳,好勒!赶紧去吧。” 晚饭过后,余氏端了一碗药汤去看了苏绾,刚进门,就见她躺在床上转过头,亮晶晶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余氏叹息,多乖巧的孩子,走到床前,“小慧啊,你去休息吧,今天我来照顾她。” 大壮媳妇小慧点点头,收拾了一下便出了房间。 余氏坐在床边,面容慈祥,轻言细语,“你怎么样啊,身上还有哪里痛,告诉婶婶。” 苏绾挣扎着起来,痛的倒抽一口气,余氏赶紧放下碗,扶住她,“唉,你别动,你身上还有伤,别扯裂了。” 苏绾点点头,有点怯生生的,刚想开口说道,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发不出声音,突然惊慌的抓住余氏的手,指着自己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啊啊声。 余氏悄悄抹了抹泪,拉住苏绾的手,“你别着急,你是被热水烫伤了嗓子,这段日子要好好休息,以后会好的,你乖乖的把药喝了,乖乖的治病,一定很快就好了。” 苏绾一听赶紧接过药汤一口气喝了下去,接着直勾勾的看着余氏,一脸,我很乖,我很听话,我会好好治病的模样。 余氏心里百味杂陈,这么乖的孩子竟然要受这么多的苦,对苏家的人已经失望透顶了。 哄睡了苏绾,余氏悄悄的退出了房间,放了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村长看她眼睛红红的,知道她又难过了,见苏绾一次就难过一次。 村长自己也没有想过,自己治理的村子会发生这种事,“这四丫头的事,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的,这总归都是苏家的人。” 余氏气压低沉,坐在床边,“我们这辈子都没有女儿缘,生了两个小子,闺女多好啊,我们自己没有,可是人家有闺女的家庭完全就不珍惜,真是,真是,气煞人也!” “明天,我跟你去一趟苏家,详谈一下这个亲事。” 算是有件高兴的事,“是啊,我还担心,明天那些刁钻的人让我多废些口舌,不过你去了,就算是不说话,起码也能起到震慑的作用了。” 村长失笑,“你这当我是村霸一样,好啦,好啦,早些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村长两口子就赶到了苏家,苏家人一看到村长,还是挤出了笑容出来,毕竟是一村之长,表面上还是要尊重一番的。 村长看着在灶台边烧火的苏觅,也叫上了她进屋,一家人也都到齐了。 村长看了一眼余氏,余氏会意,开口说道,“今天过来呢,是有两件事,一个是想说,四丫头的伤,唉,这孩子的嗓子大概是伤到根本了,就算好了,说话也会有影响。”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大家的神情当中,并没有看到一丝心疼,而是嫌弃,这种嫌弃的下面,大概也是想着这以后大概不能换个好的价钱了。 18村长说亲 苏觅倚在墙面,只是敛着眼,一声不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是自己带她去吃野味,也不会让许氏给闻出来,借机虐打她,可是绾儿小小年纪,被打的这么严重,却只字不提她,缓缓扫视了这一屋子人,要使人灭亡,就要使人疯狂,这家人越在意什么,她就要摧毁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要便宜这家人,哼! 余氏见大家对于苏绾没有丝毫关心的言语,彻底死心了,停顿了一阵,又接着说,“这第二件事,就是二丫头的亲事,原本这件事也轮不到我们两口子去出面,不过,这孩子实在得我欢心,加上她的父母都不在了,你们家孩子又多,大概也是不会怎么去上心二丫头的亲事的。” 听到这里,许氏撇了撇嘴,小声说道,“多管闲事。” 村长一记冷眼射到许氏身上,许氏立即噤声,赶紧缩到一边,苏婆子瞧了她一眼,慢慢说道,“劳烦村长了,不知这村长属意哪家呢?” “江家书白!” 陈氏眉头微拧,苏婆子沉吟了一瞬,“这江书白...我也不是太了解,只是知道他家有一个瞎眼的娘,和三个幼子,我家二妞这是一嫁过去就要做继母吗,村长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余氏一听,赶紧说,“先听我们说完,这书白的父亲,是咱们村里唯一的秀才老爷,光凭这一点就不算辱没了你苏家,江大娘虽然眼睛坏了,但是知书识礼,一定会善待二丫头的。”特地强调了善待两个字,“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这书白虽然面容有损,但是品德一流,而且他们家越有意结亲。” 话多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家人也知道村长都出面了,自己再多说什么,得罪了村长,以后自家的子子孙孙成婚,立户什么的都需要村长来出面的,小贱人嫁的怎么样,苏家人其实一点都不关心,最重要的是能换银子或者粮食,这才是最重要的。 苏老大粗声粗气的问,“那他们江家愿意出多少聘礼?” 苏家人都点点头,对对对,这才是重点。 这苏家人贪婪的嘴脸,真是让人看到倒胃口,余氏已经都不想多说什么,给了一个眼神村长,示意,你来说吧,自己拉着苏觅到一边去,详细给她讲讲这江家人的事,以免这苏家人在她面前乱嚼,影响了她。 苏天的眼睛一直跟着苏觅的身影,眼底满是阴沉,这村长一家真是讨厌,多管闲事,如果嫁给了老张,二妹妹天天对着那张倒胃口的老脸,对比之下自然觉得自己风流倜傥,跟自己成其好事,拿捏住了她,以后不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是现在,村长一家横插一脚,居然说给了江书白。 这江书白仗着自己父亲是秀才,自己又会两招花拳绣腿,小时候就时常打的自己鼻青脸肿,如果二妹妹嫁给了他,以后想找她都不是很容易了,真是气死人。 余氏拉着苏觅走了出来,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虽然江家看起来情况比较复杂,但是你想想,他一个大男人退伍回来之后,家里婆婆也管不了事,孩子小,但是很乖,你这么会照顾妹妹,那几个小萝卜头,一点会很喜欢你的。” 苏觅也在疑惑,村长居然介绍一个这样的家庭,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家里有过秀才,儿子又从过军,“那孩子的娘亲呢?难道是...”去世了? 余氏有些感叹,“那个薛桂兰呀,唉,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男人去当兵了,公婆对她又好,结果刚生了一对小的龙凤胎,孩子还没断奶,她就卷了家里所有的银钱家当,一夜间无影无踪,公爹被气病了,没钱医,最后走了,江大娘呢,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带着三个娃娃,接着村里缝补的活计,两个小的没奶喝,最后求到我们头上,我帮她找了几户刚生产的人家,就这样东一口,西一口的将这对龙凤胎养活了。” 越说越唏嘘,余氏忍不住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最后,没日没夜的缝缝补补,眼睛就这样坏掉了,还好,她们家书白回来了,带回了退役的银子,有些身手,家里反正肯定是不缺肉的,家庭一定比苏家简单。”说完朝屋里人努努嘴。 苏觅并不在意对方怎么样,不过听余氏这样说了,那肯定也是一家很善良的人了,如果真的嫁了过去,那就多赚点钱,大不了以后离开的时候,跟他们多留点钱好了。 “多谢李叔,婶婶这么为我着想,你们看中的人,肯定是值得信赖的。” 余氏眉开眼笑,“那当然,我们肯定不会害你的,你就安心等着。”然后小声凑到她耳边,“而且他们家还真大方,拿出大部分的身家做聘礼,一定不会让你家那群吸血鬼有话说的。” 苏觅真的挺感激村长一家的,“其实我不在意自己怎么样,我担心的是我出嫁以后,我妹妹怎么办?” 一听到这里,余氏也陷入了沉思,随后又说,“你放心吧,以后我会经常来看她的,如果你不放心,你也可以回来多看看,书白有些身手在身上,有他陪你,你们家的人也不敢做的太过分的。” 苏觅一开始是打算拉着苏绾在安宁村单独立个女户,脱离苏家,但是一开口就被村长否决了,这里只有成年男子可以申请买地立户,不能立女户,所以想来想去,暂时也只能用嫁人来脱离这个家庭,不过那个江家,老人家眼睛看不见,家里又有三个小萝卜头,男人又不见得经常在家,那的确是比在苏家的时候行动要方便的多。 没聊多少,就看着那苏家的几个长辈喜笑颜开的送村长出门,跟方才的样子判若两人,苏觅眉角一抽,看样子,是谈的还不错。 苏婆子笑的一脸褶子,亲热的说,“那就劳烦村长了,这个事可要尽快啊。” 村长点点头,“你放心,这是我保的媒,你们还不放心啊。” “放心,放心,那是一定放心的,小远,去送送村长。”苏婆子环顾一圈没见到大孙子,就叫了在身后的二孙子。 19上门提亲 等村长夫妇走了之后,苏觅进到屋内,就看见他们一堆人围着苏婆子问长问短。 许氏赶紧问道,“没想到,那江家还肯给这么多聘礼啊,想都想不到。” 苏仁上前,扑在苏婆子的腿上,“奶奶,我要吃肉,我要吃肉,赶紧让那个白吃饭的嫁出去,可以换粮食,换肉给我吃。” 苏婆子宠爱小孙子,摸了摸他的头,“好,我的宝贝孙子要吃肉,那有什么问题,等聘礼到了,奶奶就让仁儿吃肉。” 陈氏站在一旁,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受宠,还是有些得意的,眼睛撇了一下苏觅,扬起脖子,嫁的再好也不过就是换钱换粮的物件而已,最后那些东西不都是要进我儿子的嘴里。 苏觅看着这家人,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就凭这点,大概最近她们做做样子,也不会主动找自己的麻烦的。 “奶奶,我去看看绾儿。” 苏婆子这会正高兴,只是随意摆了摆手,压根就不看她一眼,苏觅去看了看苏绾,陪了她一阵,看她恢复的还不错,暂时也就放心了。 去了后山的小木屋,将小木屋里又铺了一层厚厚的草堆,点了火,烤了一些野果子,躺在木屋里,翘着腿,脚尖轻轻的抖动着,脑海里搜索着江书白这个人,没有丝毫头绪,看样子原主应该是不认识,甚至不认识江书白的。 当过兵,应该是有点身手的,向来应该是不会随便家暴的吧,想到这里,苏觅忍不住笑出了声,想什么呢,除非是绝世高手,不然对方就只有被碾压的份。 树上一根枝干上立着一个身影,就算一身粗布麻衣,也压不住他身上那股矜贵的气质,环着双臂,靠在树干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明明是他的地盘,看到这个女人闯了进来,应该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但是不但没有处理她,反而总是这么‘凑巧’的等着她出现,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特意选这个时间段出现的。 等她娇小的身影出现的时候,他自己都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一直在隐藏在大树的枝干上,知道她很警惕,总是小心的隐藏气息,看着她悠然自得的模样,真是想不到她就是村长说的那个备受欺凌的孤女,就凭她的机敏和身手,那一家人应该都不是她的对手,她真的是苏觅吗? 不管是苏觅,还是另有其人,以后总有机会验证的,看着她的小木屋,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算了时辰,也知道她差不多要下山了,果然,那个小小的身影悠哉的朝着山下走去...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村长带着江书白来了苏家。 一大家子人都涌出来,看着江书白手中提着的野兔和白花花的猪肉,苏仁一下子就冲到跟前,一看到江书白那冷漠的神情和狰狞的疤痕,顿时吓的跌坐在地上,哇一声哭了出来,陈氏赶紧上前扶起苏仁,“别怕别怕。” 苏仁指着江书白,“这个人脸上好大条伤疤,吓死人了,二姐就是要嫁给这个丑八怪吗?” 看着人家手上的那些聘礼,生怕人家一气之下转身走了,苏老二拉回苏仁,捂住他的嘴带回了屋里。 村长真是不满这家人的作态,人家来提亲,一杯热茶都没有,就这样把人堵在院子里,真是不像话,有些难为情的看了一眼江书白,看他没有任何反应,稍稍放了心。 “今天我带着书白过来提亲,收了聘礼,就代表你们家同意了这门亲事,那我就跟他们两写个文书,这事在咱们村就成了,成亲后找个时间去镇上县衙备了档就成!” 许氏看着那些肉和粮食,哪还想到别的,这个丫头有人肯出这么多的聘礼,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大家殷切的盯着苏婆子和苏老头,希望她们赶紧答应了,免得这到嘴的肥肉飞走了。 苏婆子本想拿个乔,但是自己家都好久没怎么开荤了,这白花花的粮食太吸引人了,清了清嗓子,“这么好的亲事,当然不反对,一切但凭村长做主!” 江书白身材修长,除了那道疤痕,也是眉清目秀的男子,这样的面容增添了一道疤痕,在有些人眼里,这反而增添了一些男儿气质, 这些人当中就有一直躲在许氏身后偷瞄的苏荷花,她一直瞧不起苏觅姐妹三个,以为村长能介绍什么样的人家,初时也不屑一顾,不也是一个跑了老婆的男人,直到今天突然见到这个男人,脑海里冒出的词就是,高大,威猛,眉眼深沉迷人…… 一颗心不受控制的乱跳,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的身影,再看向苏觅的时候,眼神就变得充满恨意。 凭什么村长为她出头? 凭什么这么优秀的男人要介绍给她? 凭什么她能换得这么多的聘礼? 越想就越生气! 这么明显的视线,苏觅当然感觉到了,微微侧过头看到了苏荷花那恨不得冒出火花的双眸,有些莫名其妙。 再看了一眼江书白,顿时明了,原来是看上了人家,可惜呀,一脸惋惜的对着苏荷花摇了摇头,挑衅的挑了挑眉头。 苏荷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她没看错吧,平常在家小心谨慎,毫无存在感的贱丫头,居然敢嘲笑她,紧紧的握住拳头,咬牙切齿! 另一处,咬牙切齿的还有一个,苏天看着江书白,闹心极了,他心里难受的如同猫爪一样,对于得到苏觅的念头越来越执着…… 江书白,将一只野兔,两斤猪肉,和一袋白面放在了灶台上,随后有拿出一个红色的荷包,递给了苏婆子,大家的眼珠子仿佛黏在了那个荷包上。 “这个亲事村长做主,我娘的意思是亲事越快越好。”江书白终于开口说了话,声音像春风一样吹进了苏荷花的心里,真是的,居然连声音都这么迷人! 村长说,“你们家把二丫头的生辰八字给我,我今天就回去把文书写好,你们两家将这个成亲的日子也快快定下家,专心筹备!” 苏婆子把荷包装进了怀里,摸了又摸,让许氏把苏觅的生成八字给了村长。 江书白和村长办完了事,就准备离开了,转身的那一瞬,回头望了一眼,嘴角若有似无的勾了一下。 20想当状元的奶奶 苏觅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个男人刚才……是在对自己笑吗? 苏荷花的眼光就一直没有在江书白的身上挪开过,那一抹笑容,让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一家人进了屋,许氏最关心的就是那个荷包里装的银子,只不过老太婆完全都不准备拿出来,许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赶紧拉着自己家那口子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苏老大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拉我进来做啥?” 许氏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手指戳着苏老大的胸口,“你呀,你怎么当爹的,我们天儿都十九了,村里别的人家儿子跟天儿这么大的,孩子都会满地跑了。” 这苏家儿子的亲事一直都是老大难,苏天都十九岁了,村里合适人家的闺女都已经说了亲。 苏老二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烦躁,“这事也急不来啊,娘不是说了吗,这村里的姑娘她都没有相中的,再等等吧!” 许氏一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苏老大,“这村里多少养闺女的,不就是娘不愿出点点的聘礼,弄的天儿的亲事到现在都没有着落,难不成一直拖着天儿,最后都娶不成媳妇吗?” 苏老大蹲在床边,也是为难,双手一摊,“那你让我怎么办,这家里的银子都是娘管着在,我有什么办法。” 许氏一把抓住苏老大的头发,边扯边哭,“哎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嫁给你这个窝囊废,在家里做不得主,还害我的天儿成不了亲,让我在我娘家里都抬不起头,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害我的天儿啊……我不活了呀……” 苏老大一脸烦闷,吵急了直接吼道,“闭嘴!你想让全家人都听见吗?” 许氏嚎到一半被吼的一愣,声音一下就卡在了喉咙眼,不上不下。 苏老大扒拉了一下自己被抓乱的头发,瞪了一眼许氏,便出了房门。 苏老大被一番刺激,也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儿子,看到大家都还围着苏婆子和苏老头,直楞楞的走过去,“爹,娘,我有事要说!” 毕竟是老大,平常虽然不怎么言语,也不会有人跟他去顶嘴的。 “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别都杵在我跟前,老头子,把外间灶台上的肉都收拾收拾,晚上割了肉下饭。”苏婆子发了话,大家看了一眼苏老大就各自回了房间,想到晚上能开荤心情也算是还不错。 苏婆子撇了一眼探头探脑的许氏,拐杖敲了敲地,“你躲着干什么,还不滚出来!” 许氏心里一虚,慢慢的走到了跟前。 苏婆子靠了靠,眯着眼说,“老大,你找我什么事?” 各个屋子里,大家都贴在门上听,听外面到底再说些什么! 陈氏坐在床边深思,很明显,老大一家已经开始打那聘礼的主意了,可不能都被老大一家都骗了去。 苏老大看着自己媳妇哪还有方才的气势,自己干脆开了口,“娘,这做妹妹的一个两个都说了亲,咱们家天儿的亲事也不能拖了。” 苏婆子想到这个,脑仁都在突突的跳,企图搪塞道,“娘不是说了吗,这没有合适的姑娘啊,咱们家天儿一表人才的,当然不能委屈了我的宝贝孙子,这长孙媳妇当然要好好物色一番。” “娘!天儿十九岁了,您老人家难道都不想抱重孙吗?” “我当然想,都说了,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许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赶忙上前,“娘,我娘家侄女今年刚满十六,乖巧可爱,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苏婆子不满她的插话,横了她一眼,许氏便不敢做声了,对着苏老大使眼色。 苏老大会意,“娘,就算不是我小舅子的闺女,那也可以是大姐夫家的侄女啊,亲上加亲不好吗,只要彩礼给的够,还愁天儿娶不了媳妇吗?” 苏婆子下意识把手放在的放荷包的位置,这银子还没捂热,这要债的就来了,虽然心疼的不行,但是香火的事也是大事,“这样吧,那江家给的聘礼,分出一斤猪肉和一斤粗粮面,再给五百文的礼金,你去跟你大姐商量一下,看女婿家那边有没有合适的闺女。” 苏老大一听,赶紧应下,“我们两这就去!” “去吧去吧!” 许氏跟着苏老大出了门,十分不满,“怎么,我娘家侄女很差吗,人家好歹也是叫你一声姑父的,你也算是看着大丫长大的,你娘那是什么意思?” 苏老大皱起眉头,“这都已经劝娘拿钱出来跟天儿说亲了,你这会又在唠叨啥?” 许氏抱着双臂,气冲冲的走着,“你看看人江家,除了肉,粮食,还有五两银子。”伸开手,激动的说,“五两啊!!!” 苏老大一把捂住她的嘴,“你瞎嚷嚷啥,不怕人家听到吗?” 许氏扒开他的手,“收了这么多彩礼,就从里面分那么一丢丢给天儿说亲,这天儿是不是她亲孙子呀,真是,气的老娘心口都痛了!” “现在这样,你就偷笑吧,还不知足,咱们赶紧去吧,还能赶在天黑前到,然后在大姐那住一夜,明早回来!” 老大夫妇一出门,陈氏就鼓动苏仁和苏木去老婆子跟前晃悠。 苏仁一出来就闹着要吃肉,苏婆子忙应声“咱们晚上就吃肉,给我宝贝孙子解解馋。” 陈氏赶紧上前给苏婆子揉揉肩,“我们小木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说,以后啊,要做大老爷,让他的奶奶好好享福。” 苏婆子高兴的眯着眼,“小木是个好的,懂的孝敬奶奶。” 苏木之前已经听陈氏的教诲,这会赶紧上前摇着苏婆子的手臂说,“奶奶,小木想读书,将来当官当大老爷,让奶奶住大屋,餐餐大鱼大肉,奶奶说好不好啊。” 苏婆子一听孙子这么有她的心,心花怒放,“小木喜欢读书吗?” 苏木重重的点头,想着娘亲交代的话,肯定的说,“想,孙儿喜欢读书,做个读书人,这样咱们苏家就有了名望,孙儿要考秀才,考举人,考状元,做大官,让我奶奶做状元大官的奶奶,您说好不好嘛……” 苏婆子仿佛看到自己当了状元的奶奶一般,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咱们家要是出个读书人,我看谁家敢瞧不起咱们家。” 21赶紧回去看 陈氏听到这里,给儿子使了眼色,“还不快谢谢奶奶。” 苏木抱住苏婆子,“等孙儿当了大老爷,奶奶看谁不顺眼,孙儿就抓了他打板子,给奶奶出气好不好。” 苏婆子拍了拍苏木的手臂,笑的见牙不见眼,“好好好,小木啊,有志气,奶奶支持你,你好好读书,就算是全家人都勒紧裤带,也要供你去读书,你一定要跟奶奶争气!” 安宁村,正式进入了金秋时节,在村民都忙着秋收的时候,这村子里也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但是都跟苏家有关。 苏家的苏木被送到了镇上去读书,大家一听也都是一笑置之,这苏家最有学问的也就是那苏家老三的媳妇,光是听她跟三个闺女起的名字就比那什么,大丫,二妞,荷花,菊花的好听多少倍…… 再就是,这苏家大孙子苏天总算是说亲了,听说是他大姑父兄弟的闺女,听说长的五大三粗,如同夜叉…… 再就是这苏家的二丫头今天嫁进了江家…… 这江家院子里,摆了几桌,邀请了村长和两家的亲戚,还有一些相熟的邻居…… 苏觅出嫁时,还是余氏来帮忙给她梳妆打扮,梳头换衣时,还在不停地念叨,“辛亏我来了,你这家里人真是不像话,人家江家给了那么多聘礼,居然都不给你准备陪嫁,完全都不考虑你的处境,真是畜生都不如,你一个姑娘家,成亲前有多少东西都需要做母亲的操持,明知道你母亲不在,两个婶子也不理,不是我来了,唉……” 听着余氏絮絮叨叨的,苏觅感觉到内心一股暖流,拉着余氏的手说到,“婶婶,我们姐妹已经跟您和村长添了不少麻烦,我今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余氏抹了一下眼角,“你这孩子,有啥就直接说,婶子是什么样的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我嫁出去了,家里能做事的人就少了一个,我妹妹的情况是不能再受任何伤害了,我想让婶子帮我拖住,不要让苏家的人带走我妹妹。” “……这,毕竟我说不上话,这个恐怕站不住理。”余氏有些为难。 苏觅接着说,“我明白,不需要太久,等我在夫家站稳脚跟,我会跟丈夫商量一下,既然村长这么看好他,我也相信他不会见死不救,我想办法把妹妹接到江家来照顾,我不会让江家花一文钱在我妹妹身上,我自己会挣钱来养她,而且也会尽快把你们给绾儿治病垫的银子还给您和李叔。” 余氏故意冷着脸,“你这孩子,这钱我们又不急着用,你现在情况也不好,摊上这么个娘家,我啊,也就惟愿你们过的好,好歹是我们亲手促成的姻缘不是,你妹妹的事,你放心,就让她留在我家,苏家的人谁都带不走,等你来接。” 余氏的朴实和善良,让苏觅第一次热了眼眶,自己从来都是冷心冷情的人,却在这个小地方,感受到了人间最朴实无华的情感…… 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对她不好的,她会让对方后悔生在世上,对她好的,她会百倍的回报! 江家来人,余氏跟着苏家人将苏觅送出了门,看着面前甩着尾巴的驴车,苏觅的脸忍不住抽了一下。 江书白忍住笑意,扶着她坐上了驴车…… 苏觅看着面前的牵着驴的身影,腰上系着腰带,宽肩窄腰,缓步前行,不得不说,这身材比例真是完美。 透过衣衫映出的肌肉纹理,好想上手摸一下…… 突然反应到自己想的什么,苏觅有些不自在的脸红了,特么的,只是一个背影而已,干嘛犯花痴,不禁在内心鄙视自己! 江书白感受到那道目光,知道她在观察自己,心里也感觉有些奇妙,这个村的新嫁娘出嫁都是不用盖盖头的,所以当打扮了一番的苏觅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众人不禁感叹,这苏家出凤凰啊…… 江书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就这么成亲了,以前多少豪门贵女要嫁给自己,自己都不屑一顾,结果天意弄人,如果让那些家伙知道了,大概会惊掉下巴! 到了江家,苏觅与江书白拜完了堂就到院子里去跟各位敬酒…… 苏觅没有想到,成个亲比她去执行一个杀人任务还要累,最后她们送村长一家出门,村长今天开心,喝了不少,走路都跌跌撞撞了,余氏拉住他,叫到“大壮,赶紧扶住你爹,别摔了他这把老骨头。” 虽然这样说,余氏也是难掩高兴。 “大壮也喝了不少,我来送村长回去。”江书白稳稳的架起了村长,步伐稳健,丝毫不乱,完全不像扶着一个人。 大壮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感叹道,“这书白,力气真大。” 余氏推了他一把,“赶紧跟上去,都是男人,你看看人家书白,你还好意思说。” 大壮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赶紧追了上去。 余氏拉着苏觅,神神秘秘的递给她一本书,小声说“本来这些应该是你娘交给你的,想到你们家那些婶婶也不会管你的,你赶紧收下,趁书白还没回,赶紧回去看!” 苏觅一脸懵逼,接过书准备打开看,余氏一把压住她的手,“回去看!” 然后余氏和小慧飞似的跑开了。 苏觅有些莫名其妙,走到院子里借着微弱的烛光随手翻了翻,下一刻,她的脸变的爆红,一把关上了书,直接卷成一团,真是丢死人了。 快步走进屋里,就看见江母一脸慈祥的坐在堂屋,她的身边依次站着三个粉雕玉琢的小豆丁,怯生生的望着她。 苏觅赶紧把手放到身后,紧张到结巴,“娘、这、这么晚了、我扶您去、去休息吧?” 江母朝着苏觅伸了伸手,苏觅走到她跟前,江母握住她的手,“乖孩子,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今天毕竟有客人,就没有让孩子们出来见你。” “没事,没事。”苏觅看着三个小豆丁,觉得太可爱了,不过还是看的出来这三个孩子虽然不愁吃穿,但是还是算不上照顾的很精细的,衣服干净却不合身,头发也是歪七扭八的…… 22新婚生活 “怀风,怀瑾,怀瑜,这是你们的新娘亲,来,叫人。” 看着孩子们对她那陌生又好奇的眼神,苏觅觉得对于他们来说,第一天就要叫别人娘,有点强人所难。 “娘,孩子们可能还不太适应,称呼而已,等她们对我熟悉了,再叫也行。”其实苏觅自己也不习惯突然多了三个孩子,需要适应的也包括她自己。 江母拍拍她得手,听声音就知道她是个稳重的孩子,“委屈你了,以后要是书白敢欺负你,你就跟娘说,娘一定替你出头。” 苏觅心里却想着,他不被自己欺负就不错了,日后,等苏觅再想起今天自己的想法,都会觉得自己肯定是瞎了眼。 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正在瑟瑟发抖,自己必须在他回来之前把书藏起来,不然这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娘,时辰不早了,我扶您去休息吧。”苏觅有些急切的说到。 江母一副老怀安慰,我都明白的神情,“瞧我这个老糊涂,你们今天新婚,我还一直拉着你在这里唠唠叨叨,厨房里有热水,是书白特地烧的,累了一天,你赶紧去洗个澡,松泛一下,今天三个孩子交给我了,一定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待听懂了江母的言外之意,苏觅的脸再一次爆红,眼睁睁的就看着江母招呼着三个小萝卜头回了房间,边走边说,“你们三个,明天早上起来了不要去吵爹爹和娘亲。” 怀风问,“为什么啊?奶奶。” “因为他们会很累的,所以你们明天乖乖的,安安静静的,听到了吗?” 三小只,“知道了……” 苏觅“……” 进了房间,看到那张大床,苏觅忍不住打个冷颤,走到床尾,把这本书塞到了床脚和墙壁的缝隙里面,一再确定不会被发现了,才拿了衣服去厨房洗漱。 洗漱完了回到房间,脚步一顿,她已经察觉到房间有人,猛然转头,便看到江书白老神在在的坐在床边。 苏觅暗骂自己警惕性变低了,有人回来了她都不知道。 两个人独处,突然发现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 “呃……”苏觅突然发现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还没等苏觅说话,江书白便说,“你先睡吧,我去洗漱了。” “哦……” 这个空档,苏觅计划着,怎么逃避那个男女之间的事,毕竟她现在的身体还这么小,又是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她可不想那么早伤害自己的这副身体。 不然直接跟他说,自己那个来了,嗯,好主意! 打定想法,苏觅便上了床,紧贴着里面,用被子把自己裹的像个粽子。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江书白推门进来,望了一眼正在燃烧的蜡烛,烛火的上方还隐约冒着白烟。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屋里闪出,踏着月色在林间穿梭,最后在小木屋停了下来,面对小木屋,负手而立,过了一会,一个黑衣人走到他身后,恭敬的俯身,“少主!” 江书白转过身,“我成亲的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是,少主,那日后,少主离开之时,这家人该如何处理?” “留下一笔银子安置好,凭那个女人的本事,养大三个孩子应是不成问题的,那边现在情况如何?” “今天属下收到了清影的密件,承恩公快按捺不住了。” 江书白双眸微眯,精光一闪,“很好,让清影继续盯着。” “是!” “近几日,我不找你,你就不要出现,那个女人深不可测,以免被发现了。” “是!” 江书白挥了挥手,黑衣人躬身抱拳,“属下告退!”一个瞬间,人影消失无踪。 江书白在原地待了一会,转身离开,听着哇叫虫鸣,在林间闲庭信步…… 苏觅猛的弹起来,却见外面天已经大亮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怎么就突然睡着了,而且睡的这么沉,摸了摸旁边,虽然床上没有温度了,但是一定有人睡过,赶紧拉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身体,直到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感受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她深想,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嘀嘀咕咕。 怀风“你们说,新娘亲起来了吗?” 怀瑾“不知道,奶奶不是不让吵新娘亲吗?” 怀瑜“我们不吵。” 怀风“爹早早出去了,新娘亲还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怀瑾“就是,晒屁股了。” 怀瑜“对!” 苏觅“……”简单收拾了一阵,打开门,就看见三个小萝卜头堆在门口,看她出来,一个激灵纷纷跑开。 怀风躲在一个椅子后面,他的身后是怀瑾,接着是怀瑜,三个人歪着脑袋,偷偷的看她。 苏觅朝他们笑了笑,招招手,怀风犹豫的一阵,牵着弟弟妹妹走到她面前,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娘亲。” 苏觅蹲下来,与他们平视,笑着说,“你们在说什么呀?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呢?” 怀风眨着眼,“想叫娘亲吃饭,不过奶奶说娘亲累,不让吵。” “娘亲睡过头了,下次不会了,你们吃了吗?” 怀瑜点点头,奶声奶气的说,“吃过了,奶奶做的馒头。” “馒头?你们早上只吃馒头吗?” 怀风点头,“爹爹笨,做饭难吃,奶奶看不见,家里总是吃馒头。” 苏觅嘴巴一抽,怪不得,这家里不算是家徒四壁,可是这三个孩子确实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娘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中午娘亲下厨做些好吃的好不好。” 最小的怀瑜兴奋的拍手,“怀瑜要吃好吃的,怀瑜要吃好吃的。” 另外两个孩子,也是满眼的期待…… 苏觅进了厨房,看到江母坐在炉灶前,时不时伸手在外面感受一下温度,好掌握火候。 苏觅有些不好意思,上前扶着江母说到,“娘,这些让我来吧,您先去休息一下。” 江母满脸笑意,顺着她的手,走出来了厨房。 苏觅在厨房转了一圈,看到了大块的猪肉,和一些素菜,这个猪肉一看就是给自己的聘礼当中剩下的那部分,还是野猪肉…… 23适应农家生活 看着这么肥壮的野猪肉,苏觅脑袋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可以做一个很棒的野猪肉火腿,到了冬天,想吃的时候就割一块,煎炸炒也简单... 家里也没有多少盐,还得去买了盐再腌制,就留了猪腿,切了一块合适的猪板肉,熬了一锅猪油,闻着这些猪油,简直飘香四溢,不经意的看到了厨房的门口蹲着三个小豆丁,双手都是齐刷刷的撑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她。 不知道是自己原本的心思,还是原主的感受,以前都是高度紧张的刀尖舔血的生活,大概也是拜原主的记忆所赐,居然就这么适应了这种家长里短的农家生活,手里熟练的翻炒着,有些失神,拿着锅铲的这只手在前世可是无法估算价值的,想到这里,忍不住失笑。 熬好了猪油,放在一旁晾着,跟三小只也叮嘱道,“这个油很烫,你们不要碰到了,也要让奶奶小心一点,知道了吗?” 小三只齐齐点头,苏觅看着缸里还有一些大米,便煮了点粥,看着已经快风干的半块萝卜,思量了一下,知道了中午要做些什么了,现在还早,看着锅里煮着粥,压了一下炉火,便走出了厨房。 看着怀瑜那不上不下的小辫子,过去牵起她的手,对怀风说,“怀风,帮我拿个梳子。” 怀风应了一声,赶紧去拿,坐在院子里,怀瑜坐在苏觅的身前,苏觅拆了她头上的那些杂乱无章的小辫子,轻柔的梳着她的头发,怀瑜的头发又长又黑,苏觅跟她在两侧绑了两个小丸子,绑好了之后,苏觅满意的看着,“嗯,真好看!” 怀瑜惊喜的摸了摸自己头顶的丸子,跑到两个哥哥的面前问道,“风哥哥,瑾哥哥,你们看,娘亲帮我梳的辫子,好不好看呀!” 怀风和怀瑾纷纷点头,也都有些期望的看着苏觅,苏觅朝他们招招手,“来,娘亲也帮你们梳好头发。” 两个小家伙兴奋的跑到她面前,乖乖的排队等着。 江书白一手扛着一捆柴,一手提着一只野猪,站在院子外的不远处,就看到是这么一副温馨其乐融融的场景。 他走到了院子门前,怀风这才发现他,看着他手上的野猪,兴奋的告诉苏觅,“娘亲,你快看,爹爹又打野猪回来了。” 苏觅对上江书白的视线,两个人都好似面无表情,可是眼神里却有一丝不自在,苏觅这才起身说,“厨房还煮着粥,我去做饭。” 江书白看着她有些仓促的步伐,嘴角微微扬起,怀瑜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江书白的面前,歪着脑袋指着自己的小丸子求表扬似的小声问道,“娘亲给怀瑜梳的头发,好看吗。” 江书白看着怀瑜望着自己又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的眼神,日常黑面的江书白居然破天荒的说了一句,“好看!” 三小只惊喜的围成了一团,高兴的蹦蹦跳跳,怀瑜不停的说,“爹说好看,爹说怀瑜好看...” 江书白一向只是让几个孩子在合理范围内衣食无忧,从来也有真正的去跟孩子们去交流,默认自己只需要主外,没有想到孩子们会因为自己的一句夸赞这么开心,望了望厨房的方向,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江书白将野猪捆个扎实,拿着柴进了厨房,就看着那个小女人在烟火气息里忙来忙去,阵阵的香味扑鼻而来,江书白在安宁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吃简直就是太难了,他不会做,江母做不了,又不能找别人来做,闻着香味,就发现,娶这个女人总算是有一点好处了。 苏觅知道他在一旁,应该在观察着自己,她也懒得去理会他,选好了肥瘦相间的一块猪肉,把那块已经蔫了的白萝卜也切成了丁,用上午炒出来的猪油,做了一盘猪肉萝卜的肉臊,这一下,香味想压都压不住了,整个院子里都飘香四溢... 江母摸索的走了出来,不禁感慨,“真是太香了,连我老婆子都忍不住流口水了..三个小家伙,有口福咯。” “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了”苏觅端着菜放在堂屋的饭桌上,江书白端着一大锅粥。 看着桌上色泽诱人的肉臊,三个小东西眼睛都盯值了,不断地咽着口水,苏觅先帮江母添好了粥,放了肉臊递给她,再拿了一双筷子放她手上,“娘,今天我做的比较简单,您将就一下。” 然后再一一的给小家伙们添好了粥三个小东西端着碗,齐刷刷的望着江书白。 江书白端起碗,“吃吧。” 大家这才开始享受美食,听着小家伙们吃的这么香,江母突然落了泪。 苏觅放下碗,有些不解,“娘,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突然……” 江母赶紧抹了泪,解释道,“哦,我只是太高兴了,怀风还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怀瑾怀瑜尚在襁褓中,对于亲娘是什么都不甚清楚。”江母吸了吸鼻子,伸手出来,苏觅赶紧把手递过去。 江母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是个好姑娘,我这老婆子早晚都要去找老头子的,书白不善言辞,除了一身的力气,指望他照顾孩子,你也看到了,那是一团糟。” 苏觅偷偷的撇了一眼一本正经的江书白,却发现他的耳朵竟然微微发红了。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三个孩子,家里总归要有一个女人,嫁到我们家,委屈你了,这三个孩子,从来都没有感受过母爱,谢谢你,好孩子,谢谢你……” 说些,江母涕泪横流,感动不已,心里想着,老头子,总算以后也算是对你有个交代了,你不会怪我了吧…… 只不过做了一顿饭,没想到会造成这种效果,看着孩子们吃的心满意足,苏觅心里冒出了成就感比完成了一个顶级杀手任务还要多,其实满足不一定要用金钱衡量的,就算是一件小小的事,可以让人感动成这样。 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要安排好了这里的事,再离开好了…… 24在乎这个妹妹 收拾好厨房以后,苏觅找到了江书白,问道,“这些猪肉你打算怎么处理?” “拖到镇上去卖了。” “我有个想法,你再去镇上的时候多买点盐回来,我准备腌制一些猪腿和一些白菜,这样可以储存起来,想吃就有的吃,也方便。” 江书白看了她一眼,随即问道,“还需要什么?” 其实苏觅很想跟着一起去镇上,主要是她很想找个师傅打一把称手的匕首,毕竟拿惯了兵器的人……不过一个女人要把刀,确实也不好去解释给人听,还是再找机会吧。 看着苏觅欲言又止的模样,江书白一副了然,“家里我一向不怎么管,需要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样吧,明天一早,你跟我一起去吧,看看需要什么,你来拿主意。” 苏觅心里乐开了花,但是面上却不显,淡然的说,“额,那好吧。” “我等会要去村长家,今天的肉臊我另外准备了一份,你去吗?”苏觅只是随口问问,免得他觉得自己往外送东西不经过他,一般村里的男人,一定是大男子主义的,心里也压根觉得他不会去的。 “好。”还没有等她想完,一个轻飘飘的好就冒了出来,苏觅有些愕然,“哦,那我去准备一下,你等我一下。” “嗯。” 见苏觅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江书白低头笑了出来。 苏觅去跟江母打声招呼,“娘,我跟那个……额,书白拿点肉臊送去村长家。” 差点忘了自己的相公叫啥,真是尴尬,江母笑着说,“是是是,还是你想的周到,是要去感谢一下村长,不然,我们书白那个呆子怎么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快去,不用担心,他们三个很乖的,不会乱跑的。” “娘亲,我会看着弟弟妹妹的。”怀风自告奋勇的跟苏觅保证着。 苏觅摸了摸三个小东西的头,“好,怀风乖,娘亲就靠你啦,你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和奶奶。” 怀风一听,小小的胸膛挺的高高的“娘亲放心!”,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苏觅真是感叹,这么好的孩子,她一个陌生人都喜欢的不行,他们的亲生母亲怎么舍得就丢下他们,唉…… 出门的时候,江书白很自然的接过了她手臂上挽着的菜篮子,两个人并肩行走,却都没有说话。 苏觅一路上沉默着,觉得完全不理解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会丢下年幼的孩子离家出走,她这么冷血的人,都觉得自己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丢下自己的孩子,难道他们的母亲是有什么苦衷? 一时皱眉,一时抿嘴,一时叹气,江书白看着身边的女人一时一个样,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知道开了口该说什么,干脆就继续沉默着…… 到了村长家,就只有余氏和大壮媳妇小慧在家,村长和大壮去了地里忙农活,看到苏觅还特地来送东西,余氏怪嗔道,“怎么这么客气呀?” 苏觅打开菜篮子端出一碗肉臊,放在桌上,“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就是我中午做的,婶婶别跟我客气,我跟书白是特地过来感谢李叔和婶婶你们一家对我们的关照。” “你这孩子,看你嫁的好,那就证明我们这门亲介绍的没错,这样我们也放心了。” “总之,一切感谢尽在不言中,婶婶如果不当我是外人,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你这孩子……”余氏也不好再推辞,让小慧拿自家的碗装好了那些肉臊,洗好了碗递给了苏觅。 小慧拉着她说,“你这肉臊真的好香啊,只是闻着就食指大动了。” “如果嫂子想学,我就告诉你做法,你再想吃,随时可以做的。” 小慧感谢道,“那就谢谢妹子了。” 接着,苏觅就进屋去看绾儿,因为村长的小儿子在镇上读书,所以就安置在小儿子的房间…… 苏绾睡的迷迷糊糊慢慢睁开眼就看见了苏觅坐在床边正看着她,“姐……姐……” 她很艰难的叫出了两个字,苏觅难过的摸了摸她的头,“不要着急,让嗓子多休息,你放心,刘大夫说过了,你只要慢慢的治疗,会好的,所以你要听姐姐话,好好治病。” 苏绾点点头,眼神越过苏觅,看向她身后的那个挺拔的男子,眼神有些疑惑。 苏觅说,“绾儿,这是你的姐夫。” 苏绾朝着江书白点点头打招呼,这个男人看起来好严肃,而且这么健壮,她眼神有些担心的望着苏觅,表达了她的想法。 苏觅看出来她的意思,江书白当然也看出来了,当即黑了脸,他看起来就这么像会打女人的人吗,不自在的说,“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苏绾以为自己惹恼了姐夫会连累姐姐,急忙伸手拉住苏觅的手紧张不已。 苏觅失笑的安抚她,小声道,“你放心,别看你姐夫好像凶神恶煞一样,只不过因为他脸上因为打仗的时候伤到了,从军的人都是受过训练的,身体健壮很正常,他对姐姐很好,不像苏家的那些人,你放心吧。” 苏绾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苏觅将她额前的碎发拢到耳边,“绾儿,姐姐会努力挣钱,带你离开苏家,这段日子你乖乖养伤,姐姐会好好报答村长的,你什么都不要管,明白吗?” 苏绾一听,眼睛一亮,不过只是一瞬就暗沉下去了,脱离苏家?听起来真美好,可是谈何容易! 她的一切神情都落在了苏觅的眼里,知道现在一事无成的情况下,说这些话没有什么说服力,算了,拿事实说话吧。 离开了村长家,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苏觅有些矛盾怎么跟江书白开口,自己要带妹妹暂时来江家住的事,而且苏家少了劳动力,一定不会轻易松口放弃苏绾,毕竟苏绾将来嫁人,他们也是可以得一笔银子的。 江书白静静地走在前面,她们姐妹说的话他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也知道她很在乎这个妹妹,这个时候,对自己一定是有难以启齿的话要说! 25卖女儿为儿子 江书白突然停了下来,苏觅正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一下撞到了转身看她的江书白身上,撞了个满怀…… 苏觅赶紧退后两步,揉着鼻子,有些不解,“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江书白干咳一声,掩饰了尴尬,“我看你好像有话要说。” 苏觅挠了挠后脑勺,“额,是这样的,苏家的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嗯。” “我妹妹还小,她如果再回到苏家,而我又不在,不知道她会遭遇什么,我知道我的请求有点无理,但是我实在不能看着我妹妹再受伤害,而且她年纪小,村里女子又不能立户,我不看着她,她会很艰难的。” 江书白表情平静无波,“嗯。” “所以,我想等她可以下床之后,我能不能接她来江家住一段时间,你放心,她的开销我会负责。” “你负责?”江书白挑起眉头。 “我的意思是我也会去挣钱。” “怎么挣?” “我还在想。” “……” “总之,不会白吃白住。” “嗯。” 苏觅顿了一下,“那你这是答应了吧。” “嗯。” 苏觅“……”多说一个字会死吗,在她面前扮惜字如金。 斜了他一眼,径自走了…… 江书白“……” 第二天,安顿好了家里,苏觅跟着江书白坐着驴车去镇上。 江书白在前面赶着驴子,苏觅坐在车上,出村的时候遇到了三三两两的村民,也都打了招呼。 然后苏觅就听见她们小声说,“这江家人真走运,一个男人,带着一个瞎眼老娘,和三个拖油瓶,居然也有人愿意嫁。” 另一个接着说,“那苏家是什么德行,这江家给的起银子,不就行了。” 第三个马上接口,“那苏家前脚收了丫头的聘礼,后脚就拿出银子去跟他们家大孙子去说了亲,啧啧啧,这家人真是卖女儿为儿子。” “谁叫他们家一屋子懒货,那么多男丁,又不下田又去镇上找事做,一家就指着卖闺女来养活,谁当她们家闺女,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三个大婶你一言我一语的唠着。 直到很远,苏觅都还能听见,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人传千里,看着面前挺拔的身影,想必他也听到了不少,其实他们家的情况也不像大家说的那样不济。 主要是江书白不喜欢说话,整天冷着脸, 脸上又有条骇人的疤痕,加上上过战场的人,自然就带着血性和气场,自然而然,村里的人就对他敬而远之了。 或许自己也经历了无数的枪林弹雨,仿佛也能够理解为什么他这么冷漠,战场比人们想象的更加残酷,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人,心理有很大的压力和阴影,变得不喜欢和人接触。 原来的刺刀也是生人勿近,独来独往,而现在的苏觅放下了杀手的身份,却更多的时候真的让自己融入了苏觅的身份,因为周围的环境会直接影响人的性格…… 江书白静静地牵着驴子,坑坑洼洼的泥路,他走起来如履平地,身姿挺拔,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身材比例可以说相当完美了。 苏觅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对着一个男人的背影胡思乱想,打心底里唾弃自己,这是想男人想疯了吧,赶紧坐好。 没坚持一会,实在忍不住了,跳下来车,跟着走。 江书白好奇的望着她,苏觅一脸不自在,边走边揉着腰和屁股。“这路太颠簸了,我的腰都要散了,等到了平地了我再上车吧。” 看着苏觅龇牙咧嘴的揉着屁股,江书白看破不点破,也没说话,继续走着,嘴角却慢慢弯了起来。 一个时辰以后,两个人到了镇上,江书白带着她在集市慢慢的逛着,苏觅慢慢的走着,有些囧的望着江书白,“额,你……带了多少银子?” 江书白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在了苏觅的手中,“全部家当!” 苏觅打开看了看,“五两?” “原本有十两。” “那另外五两呢?” “聘礼!” “……”好吧,原来她挺值钱的,用了人家一半的家当。这五两不算少,但是总归会花完的,得尽快赚钱了。 买了一袋盐巴,一袋白面,一袋大米,想着要节约,一路都在精打细算,苏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为了省几文钱跟人家讲价讲的口水都干了,简直泪流满面…… 突然视线被吸引,快走几步,蹲在一个竹筐前,指着里面的小黄鸭问,“老板,这小鸭子怎么卖呀?” 老板是一个大娘,看到有生意上门,很热情,“闺女,二十文一只,这鸭苗很好的,就剩这一筐了,十几只,你想要,我就便宜点卖给你。” “二十文啊……”其实也还好,不算贵,看着大娘也不容易,想着买下那一筐,正好家里有三个小家伙,他们肯定喜欢。 刚想买下来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阵嘈杂,几个五大三粗,一脸凶相的男人上来就推开了苏觅,苏觅一个不防退了几步,直到一只手臂揽住了她。 苏觅背靠着江书白,来不及说什么,就看见那群人堵在了那个卖小鸭的大娘面前,凶神恶煞的说,“老太婆,看来你是完全不把我丁爷放在眼里了,居然还敢来摆摊?” 大娘一脸惊恐,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大爷,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我儿子伤的很重,需要钱看大夫啊,求求你了……” 那个丁爷,一脚踢翻那个竹筐,引得小鸭子惊慌的胡乱扑腾,好在是筐绑紧了,不然小鸭子大概全都跑了…… 上前一把揪住大娘的衣服摔到地上,“你这个老不死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中你们家的地,你就应该烧高香了,居然还敢拒绝。” 大娘爬起来抓住丁爷的裤腿,痛哭哀求,“那个地我不能卖啊,那是我们家的祖坟啊,不行啊,不行啊。” 周围的人只是看着,虽然都是愤怒的神情,可是谁都不敢去管这个闲事。 26教训丁恶霸 苏觅旁边的人低声讨论,“这个丁爷真是个人渣,为了得到他们家的地,逼死了老头,打伤了儿子,现在都不准她们家摆摊,这摆明是把人家逼死。” 另一个青年一脸惋惜,“谁说不是呢,她儿子文弱,是个手艺人,一家人都指望儿子有出息,这好,人伤了,连大夫都没钱请,真是作孽啊……” 苏觅浑身冷意,站在半步之后的江书白明显感受到了她愤怒的气息,内心有些讶异,不禁看着她的侧脸,她居然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苏觅本想出手,但是身边还有一个江书白,她如果露了身手,要怎么跟他解释呢? 还没等她想完,身旁一个身影便闪了出去! 丁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人扔了出去…… 苏觅定睛一看,居然是江书白出手了,这一刻,她简直想为她鼓掌。 丁爷肥壮的身体飞了出去,他手下的人根本就接不住他,一行人摔的四仰八叉。 周围的人虽然好想鼓掌欢呼,但是担心被丁爷秋后算账,大家都只是不停地忍住笑意,苏觅赶紧上前扶起大娘,安慰道,“大娘,没事吧。” 大娘哭的伤心,“闺女,谢谢你们,你们赶紧走吧,免得连累了你们。”抹着泪,去捡竹筐…… 丁爷好不容易站了起来,看着立在那的江书白,指着他“哪里来的小杂碎,敢坏你丁爷的好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啊啊啊……痛痛痛……” 江书白抓住他的手指,朝着手背反拧,丁爷就叫的如同杀猪一般。 苏觅走到他的跟前,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一条汉子呢,原来,是条虫啊!” 丁爷痛的冒冷汗,叫到,“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帮忙!” 几个打手准备上前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骨折声音加上丁爷那穿透云霄的惨叫声…… 围观的人听到那声脆响,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真疼! 江书白松了手,丁爷托着右手疼的说不出话,龇牙咧嘴。 “我告诉你,如果再看到你欺负乡邻,横行霸道,下次就是你的另一只胳膊,或者两条腿!”苏觅冷冷的看着丁爷,随即对他的打手说,“还不赶紧扶着你们的丁爷去看大夫,迟了,这手就真的断了……”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扶着丁爷离开了。 大娘上前说到,“闺女,你们赶紧走吧,这个丁爷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今天的事,他一定会找你们报仇的,赶紧走吧。” 周围也有人围过来说到,“是啊,你们小两口赶紧走吧,那个丁爷不是好惹的,他的姐姐可是县令夫人啊,咱们平头百姓惹不起啊。” “是啊,赶紧走,近期都不要来镇上了,这个丁爷一向霸道,为祸乡里,但是咱们惹不起,也只能认命了。” “快走,快走吧……” 大娘心灰意冷的收拾着东西,苏觅上前,给了大娘五百文,接过了她手上的筐,“大娘,赶紧回去吧,免得那些人又回头。” 大娘看着手中的钱,赶忙说,“闺女,你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你们为了我惹了麻烦,我已经十分内疚了,我不能再连累你们了。” 苏觅按住她的手,“您放心,我们不怕的,我本来就想买您的这些鸭子,您赶紧收拾摊子回家吧。” 大娘十分感动,拿出三百文,“你就算买,也要不了这么多,两百文就够了,这三百文,你收回去。” “您不用推辞了,好了,赶紧走吧。” 大娘也没在说什么,收拾了东西就转身离开了,步履沉重…… 苏觅看着她佝偻的身影,旁边一个大婶突然说,“你们这会做了好事,那个丁爷日后肯定要找秦大娘的麻烦的。” 苏觅望着那个大婶问,“此话怎讲?” 大婶接着说,“秦大娘是安阳村的人,她们家有块地,是他们秦家的祖坟,葬先人的,这个丁爷看中那块地,威逼利诱让秦家人低价卖给他,秦老爷子不肯,他们就派人去烧他们家的屋子,老爷子没走的急,就这样没了,他们的儿子在镇上做工,突然被压断了腿,这一家现在就靠秦大娘撑着,你们今天这样一闹,他们肯定要算在秦大娘身上的,唉……” 苏觅冷笑道,“那就让他不敢再找麻烦。” 大婶一脸看傻子似的看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开了。 “我们是不是连累的秦大娘?”苏觅问道。 江书白提着那个满是小鸭子的竹筐,跟在她身边,“不用担心。” 苏觅看着他的眼神带有探究,她想的是,今晚趁家里人都睡了以后,自己要行动一番了…… 江书白看她有些心不在焉,估计是有些东西不适合在自己面前来买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一阵。 没有人盯着,苏觅自在多了,牵着驴车,路上买了一块油布,折的小小的塞在了车上的角落里,经过了一个小摊前,看到了好可爱的饰品摊,她一下就想到了怀瑜,买了两对头花,又买了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又扯了一些棉布和棉花,她看到家里的床褥被子已经很久了,而且保暖效果也没有新的被褥好,要在入冬前全都换掉算了。 准备罢手的时候,她看到一个铁铺,进去逛了一圈,没有发现合心意的刀具,也对,她原来用的匕首可是她花了大价钱专门定制的,而且那个技术在当世都是无人出其右的,在这么落后的县城,想找合适的刀具,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只能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把相对而言能用的匕首。 看着驴车上已经都快堆满了,苏觅这才罢手,她以前会赚钱,但是也会花钱,这样一通下来,手上还剩二两银子了。 不禁有些汗颜,自己好像太会花钱了,江书白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败家娘们,看来,要赶紧赚钱了。 跟江书白汇合的时候,他也只是随便撇了一眼堆满的驴车,什么我没有说,依旧是静静的一个人牵着驴车走着。 27小鸭子的家 苏觅挤在车里,思量着要给丁爷一个教训。 “在想什么?”江书白的声音突然飘了过来,苏觅一愣。 “额,没什么,我在想要在院子里重新围个地,养小鸭,你说,三小只看到了这么多小鸭子,会不会很开心?” 江书白回了一句,“嗯!” 苏觅翻了一个白眼,问你等于白问,不是嗯就是哦…… 伸手逗弄了一下小鸭子,不经意的又问,“你不问我今天花了多少银子吗?” “钱给你了,你做主!” 哇塞,这么大方…… “那好吧。” 回到了村里,正好遇到了一些从地里返回家中的村民,看到了她们,善意的打了一个招呼。 “二丫头,跟相公去镇上采买呀。” 苏觅说,“是啊,有些物件要添置的。” “也对,新媳妇,总要添置新物件的。” “这江家的书白平常看起来冰冷冷的,没想到挺疼媳妇吗,新婚就带着媳妇去采买。” “就是,你不看,那二丫头笑的多开心,肯定是嫁的好嘛……” “这苏家人总算是做成了一件好事,成就了一门好姻缘。” “那不还是看在银子的份上……” 到了分叉路口,拿着农具的村民就开始分道扬镳了。 村子就是这样,哪家有点什么事,几乎就是一传十十传百,没啥秘密。 到了家里,一大三小就站在院子里翘首以盼,直到看到他们推开院门,三个小家伙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苏觅刚下车,就被怀瑜冲过来抱住了,仰着脖子看着苏觅,“娘亲,我好想你啊。” 这奶声奶气的娃娃音说着这么可爱的话,真是钢铁的心都融化了,一把抱起怀瑜,点了点她的鼻子,“有多想啊?” 怀瑜抱紧她的脖子,靠在她的肩膀上,小声道,“很想很想……” 苏觅觉得他们的亲娘真是走眼了,不是她的狠心,自己怎么会得了这么可爱的几个孩子…… 怀瑾和怀风也站在她的腿边,满眼期许。 苏觅不想让他们失望,朝着江书白望了过去…… 江书白收拾了一番,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小家伙进屋,边走边僵硬的说,“今天娘亲很累,不要调皮。” 苏觅差点摔倒,怎么跟孩子这样讲话,一点感情都没有…… 在屋里放下三个孩子,苏觅神秘的说,“猜猜娘亲买了什么?” 三个异口同声,“好吃的!” 苏觅分别点点他们的鼻头,“小馋猫,等着……” 当苏觅把小鸭子的筐拿进屋子的时候,三小只眼睛都发光了,兴奋的围着竹筐。 怀瑜“哥哥,这是什么呀?” 怀风“这是鸭子。” 怀瑾“鸭子啊,我们见过的鸭子好大的。” 怀风“那是大鸭子,这是小鸭子,小鸭子长大了就是大鸭子了” 怀瑾“哦” 怀瑜“好可爱,身上黄黄的。” “趁着天还没黑透,咱们去跟小鸭子做个家好吗?” 三小只一听,都拍手叫好,苏觅看着江书白,“要不,你带着孩子们去圈个鸭窝吧,我去把车上的东西都收拾收拾。” “嗯。” 三小只就像小尾巴一样跟在江书白的身后,就在厨房对面的那一片空地圈出一小块地,用家里的柴枝扎出一个篱笆,对接院子的篱笆围成一圈…… 苏觅看着一大三小在对面认真的模样,笑了笑,原本以为江书白跟表面看起来一样冷冰冰的,但是却很配合她,基本上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一点不错! 苏觅把驴车上的粮油米面都放进了厨房的米缸里,把油布和匕首也藏了起来,用灶台烧了热水,晚上洗漱…… 整理完,伸出脑袋望了一眼,就看见篱笆已经扎好了,小家伙们正一个个从筐里把小鸭子拿出来放进去,嘴巴还在絮絮叨叨的,“小鸭子,喜欢我们给你们做的新家吗?”等等…… 这时,江书白的脸突然转了过来,苏觅眼神就不期而遇的与他撞上了。 苏觅赶紧挤出一个自以为很贤惠的笑容,又钻进了厨房里继续忙活。 江书白看着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爹是在笑吗?”怀瑜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江书白。 怀风和怀瑾赶紧盯着江书白看,江书白不自在的说了一句,“我去厨房看看,你们玩一会就进屋。” “哦!” 过了一会,三小只又围在栅栏边,怀风问,“你真的看见爹笑了吗?” 怀瑜点头,“嗯,爹嘴巴弯弯的。” 怀瑾失落道,“我都没见过爹笑。” 怀瑜又说,“那下次我再看到爹爹笑,就告诉哥哥们。” 两个哥哥,赶紧点头! 孩子们的对话无法逃过厨房里的两个高手,苏觅看了一眼默默添柴的人,火光印在他的脸上,从她的角度自上而下的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他的睫毛如同扇子一般,又长又卷,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的睫毛干什么,莫名其妙…… 晚上,煮了新买的大米,炒了一盘大葱野猪肉和一盘青菜,把多的馒头切片给煎了,撒上一些调味料,端出厨房的时候,就看见三小只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在饭桌前等着了。 “你们先吃呀,我洗了手就过来。” 怀风一本正经的说,“要等娘亲,爹说的。” 苏觅撇了一眼江书白,转身去洗了手回到桌前。 给江母装了饭递到手上,招呼着她吃饭,江母说,“吃饭吃饭。” 三小只就眼巴巴的望着他们的爹,直到江书白拿起筷子说,“吃饭!” 他们才拿起筷子欢快的吃饭,席间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好吃,好吃,真好吃之类的话…… 那煎的馒头片都被小家伙们消灭干净了,嘴巴一圈都是油渍。 饭后,江书白陪着苏觅收拾了饭桌,苏觅在厨房洗着碗,小家伙也跟来厨房陪着,怀瑜就站在苏觅的身边,黏糊糊的抱着她的腿,轻轻的喊着娘亲…… 洗碗的手一顿,低下头看着腰边的小脑袋,心里化成了一滩水…… “怀瑜乖,等娘亲洗完了碗,就去帮你洗澡好不好呀。” 28夜闯县衙 收拾完了厨房,就带着怀瑜去洗澡,这家里都是夯土结构的,属于村里很常规的建筑,她昨天就观察过了,想在这样的屋里搭一个浴室,很困难。 所以她今天也买了几个铁盆和帕子,家里人多,卫生很重要,所以大家的洗浴用品全都得分开! 三个孩子洗漱完以后,就轮到苏觅了,她洗完了以后就去了江母的房间,“娘,我今天买了些棉布和棉花,想做几床铺垫和被子,天冷了,这旧的也不太保暖了,我的手工不行,想问问娘,这村里,像这类缝补的活,一般是找谁?” 江母摸了摸铺垫,确实也变的很薄了,还是苏觅想的周到,想了一会,“要说这村里缝补手艺的,当属大壮的媳妇,小慧了,别看她年轻,当初她从邻村嫁过来的时候,那身上穿的,陪嫁的床被可都是她自己做的,那手艺真是不错!” “行,那我到时候去找嫂子帮忙做几床。” 江母叮嘱道“这缝补是个费眼神的活,你别空着手去。” “娘,我明白,那我先回房了。” “快回去,早点休息吧。” 明明就几步路到房间,可是苏觅却像走了半个世纪,快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身去了三小只的房间,江母大概是怕他们早上吵醒了她,所以昨天特地留了三个孩子跟她睡,但是年纪毕竟大了,跟孩子们挤一夜,身体还是受不住的。 稍稍的推开门,三个小东西睡的四仰八叉的,苏觅轻轻的将他们摆正了,又盖好被子,然后退出了房间。 反正左拖右拖,贴在房门上听了一会,感觉到江书白应该睡着了,才小心翼翼的回了房。 江书白朝外侧卧着,看样子已经睡熟了,苏觅吹了蜡烛,慢慢的爬上了床,躺在里侧,调整了一下呼吸,做出睡着的样子。 过了许久,苏觅睁开了眼睛,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在江书白的身上按了一下,出了门,拿上了自己买的油布和匕首,径自朝后山跑去…… 在她出门的那一刻,江书白瞬间睁开了眼,她竟然还懂得点穴,可是又不像点穴的手法…… 苏觅今天去镇上就观察了,这后山的另一头可以直接进到镇上,比走大路可以节约大部分的时间,到了小木屋,她点了火堆,用油布将小木屋盖严实,起码可以防风防水,做好了这些,就翻过山头朝着镇上飞奔。 这些日子的调整,虽然是不能恢复到之前的水平,可是身体慢慢的已经变的轻快多了,过了半个小时,已经渐渐看到镇上的房屋了。 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打听到了县衙的方位,进了镇,直奔县衙而去…… 翻上墙,猫着腰走在墙上,确定了房间之后,翻身而下,全身上下就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拿出匕首,挑开了房门…… 看到了床上的两个人,苏觅看着女人那肥硕的身材和相似的五官,几乎可以确认就这事那个丁爷的姐姐,县令夫人! 将里间的县令直接按晕了,用冰冷的匕首拍醒了丁氏…… 丁氏迷迷糊糊的醒来以后,看着床边立着一个黑衣人,本能反应就是张口要呼救! “想活命,就闭嘴!”苏觅伪装过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雌雄莫辨! 丁氏张着嘴,却也不敢发出声音,扭过头看了看老爷,却发现他没有反应,心里更害怕了,“不知道是哪路好汉,如果要银子的话,我有,只求不要伤害我的性命!” 苏觅思考了一下,看着那丁爷的做派,大概这县衙里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不如给他一锅端了,“银子在哪?” 丁氏惊慌的指着床脚的衣柜,“在,在衣柜里,有个楠木匣子……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苏觅在衣柜里找出了那个匣子,放在了她面前,“打开!” 丁氏坐起来从脖子里拿出一条项链,上面挂着一把钥匙,打开了匣子,恭敬的把匣子转向她,“好汉,你都拿走,只求留我一命……” 丁氏不住的颤抖,额头上冒着冷汗,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匣子,希望她拿了钱赶紧走! 这匣子里上层都是银锭子,下层整整齐齐的摆着银票,还有房地契和一些珠宝首饰,苏觅虽然不太了解这里的行情,但是一个县令居然有这么多钱,说是干净的,怕是她们自己都不信! “拿出纸笔!” 丁氏有些不解,但是还是照做,苏觅在桌前把灯点亮,“写明你这匣子里的东西来源!” “什么!!!”丁氏的脸色一瞬间煞白,忙跪在地上说,“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啊,这写不得啊……” “哦,是吗,这样,就写十条,你可以酌情按你觉得最轻的部分来写,我相信,十条说这些来源,轻而易举,不然,少一条就在你身上捅一个窟窿,你选吧!” 丁氏瘫坐在地上,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会落到她头上…… “想好了吗,我耐性有限!” 丁氏慌忙的坐在了桌边开始写。 “不要想着糊弄我而随便编,如果被我发现了,下次来,你可就没这么幸运可以醒过来了,写完了记得落款!” 丁氏心里的那点侥幸瞬间灰飞烟灭了,赶紧埋头写着,不一会,十条罪状就出炉了,颤抖着手递给苏觅,“写,写好了……” 苏觅一看,也想到了她会避重就轻,写的都是侵占的谁家的铺子谁家的地,卖了谁家的儿女谁家的屋……大概更严重的怕是不止这些,不过这个也够了…… 苏觅拉起丁氏的手划了一刀,在她写名字的地方画了押,看着丁氏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把罪状折叠好,放进怀里,“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 丁氏摇了摇头。 苏觅一脚踩在凳子上,“我呢,单纯就是因为你弟弟欺负弱小,为祸乡里,我实在看不过去,这才来警告一下!” 丁氏一听是弟弟惹的祸,气的脸都皱到了一起。 “你最好求神拜佛,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或者你弟弟再为非作歹,不然这份罪状会出现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而且我的匕首也许就会出现在你活或者你家老爷的身上,明白了吗?” 丁氏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明白了,明白了,不敢了,不敢了!” 29哪个派系的武功 苏觅带着银子和银票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丁氏吓的一身冷汗,反而心里对弟弟恨透了,赶紧爬起来,抱着被打劫的匣子,心都碎了…… 苏觅把装银子的袋子绑在了腰上,步伐轻快的出了县衙,房顶上的人默默地盖上了那片瓦,随即翩然而下,跟着苏觅离开了县衙…… 进了山,苏觅的心情好的不得了,虽然说盗亦有道,可是她这盗来的也是不义之财,等算清楚一共有多少,再看看怎么支配这些银子! 身后的人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她,看着她在山林里如履平地,而且有时俯身跑的飞快,但是貌似不会轻功,让江书白越发的好奇,这到底是哪个派系的武功…… 到了小木屋,将身上的衣服面巾换了下来,放进了木屋的角落里,点燃了篝火,休息一会,正好看看自己打劫来的成果。 把钱袋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银锭子有四个,每个底部这些五十两,银票有五张一百,五张五十,四张二十和十张十两。 居然有一千一百三十两!!! 她用多的油布将银子和银票还有罪状包裹起来,埋在了木屋的其中一颗树下…… 然后加快步伐赶紧下山,江书白先她一步赶回了家,回到房间赶紧上了床,听到了她偷偷摸摸进门的动静,嘴角勾起…… 苏觅推开房门,偷偷撇了一眼,发现床上的人平躺着,呼吸匀称,快速进房关了门,从江书白的脚边爬上了床…… 江书白突然一个翻身,吓的苏觅定在了床尾,四肢撑在床上,扭过头盯着江书白,确定他不会再动了,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往里面爬,好不容易躺下来,面朝墙壁赶紧闭上眼睛,这个身体的机能还是弱了些,这样的体能损耗,她目前的身体是需要慢慢适应的,所以闭上眼睛没一会,她就睡着了…… 江书白朝里面翻身,静静地望着苏觅的背影,勾起了嘴角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苏觅一起来,伸着懒腰出了门,围着小鸭子的孩子们赶紧过来围着她,“娘亲……” “你们吃了吗?”苏觅问道。 三小只齐齐摇头…… “那你们先去玩会,吃饭前记得洗手。” 苏觅到厨房,才发现那个大男人就蹲在炉灶前,慢斯条理的往里面递着柴火,苏觅挽着袖子走了进来,不时的撇他一眼,这个骚包的男人,烧个柴也是一副禁欲系的模样…… 吃完了早饭,苏觅就去了村长家里找了小慧嫂子,跟她说了想让她帮忙缝制床上的那些个铺盖。 小慧很热情的就答应了,反正忙完秋收,她在家除了操持家务,余下的时间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了。 苏觅十分感激,“嫂子真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这冬天还真是有些麻烦了,所以我这里有一点心意,嫂子不可以推辞。”说着拿出还剩的二两银子塞到了她的手上。 小慧一看,整整二两,顿时觉得太贵重了,赶紧推辞,“妹子,你这样,这不是太客气了吗,本来就是顺手的事儿,你怎么还拿银子,赶紧收回去。” 苏觅把银子塞她手里握紧,“这缝补的活可不轻松,占时间,还废眼睛,嫂子人这么好,我可不能不懂事,蹬鼻子上脸,而且我婆婆也说了,嫂子的手艺那可是顶顶的好,这银子绝对值,嫂子太推辞,可就是让我没脸来这了。” 小慧左右为难,这本来觉得就是帮个忙的事,但是这,看着苏觅一脸认真的模样,小慧也知道再推辞就是矫情了,拿了一两银子,剩下的还给了苏觅,“你刚当家,手上不能没有银子傍身,我的手艺再值钱,也要不了这么多,一两就已经很多了,你同意的话,到时候你就把东西拿过来,再多说,那嫂子可就真不敢接你这个事了。” 苏觅知道话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就不能多说了,收回了一两银子,“那我就不跟嫂子客气了,晚点我把东西送来,我现在还有事,就先走了。” 苏觅离开了村长家,没走多久,就看到了前面河边的柳树旁站了一个人,苏觅眸色微冷,哼,看样子这是专程在这里堵着自己了。 苏天看着苏觅由远而近的走来,虽然还是那个丫头的模样,但是这穿着和气度有了明显的变化,褪去了一些青涩的苏觅让苏天双拳紧握,他心里认定了苏觅已经是江书白的女人,所有才有了这般明显的变化,想到他们两个在床上的画面...苏天觉得自己的血液已经开始不停地翻涌... 阴沉着脸迎面走了过来,堵在了苏觅的面前,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装作亲和的说着,“二妹妹,近来可好?” 看着那狰狞无比的笑容,苏觅心里冷笑,这么迫不及待的过来送人头了,微笑露出小女儿家的羞涩,“江郎对我挺好的...” 苏天看着眼前娇羞的女儿娇,咬碎了一口牙,凭什么那江书白可以娶二妹妹,而自己就得娶那个母夜叉,两个人的面容在他脑海里拼命撕扯,越想越不甘,一把拉住苏觅的手腕,迫切的说,“那张刀疤的脸,一身的贱肉,怎么配的上你!” 苏觅一脸伤感,“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呀,他是我的丈夫呀,做妻子的怎么能嫌弃他呢。”随即掩面。 苏天看着她这么委屈的模样,已经认定了她肯定是过的不幸福,心里那邪恶的念头越积越深,“你不要难过,你还有大哥呢,大哥会把一切都给你。”然后凑近到她耳边说,“今夜子时,我在后山的破屋里等你,我有好东西要给你,不见不散...” 不等苏觅回应,苏天便错身快步离开,想到今夜,身体里不禁热血沸腾... 苏觅愣在原地,眼神一寸寸的冰冷下来,这苏天自动送上门,自己不做点什么,好像太对不起他这么热情主动了。 刚走了几步,就发现了不远方站着一个人,苏觅一愣,只见江书白什么也没说,转身径自走了... 30腿长了不起啊 回想自己方才的举动,好像没有什么太过分的吧,为什么她有点心虚啊,要不要追上去解释一下,刚快走两步又突然慢下来,干嘛要解释啊,这青天白日的,难不成跟自己的哥哥讲个话还要特地解释一下,这不是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这个家伙一向都是闷声闷气的,想了一下,又追了上去,但是发现自己总是差几步,怎么都追不上,心里有些恼火,吐槽道,“这个家伙,仗着自己腿长,怎么,腿长了不起啊...” 江书白听到了身后的埋怨,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莫名有些焦躁,就是想出来看看她回来没有,结果就发现她那个大哥竟然拉着她的手,还诋毁他这个丈夫,他都没有拉过她的手,什么玩意! 这样一想,刚慢下来的脚步又快了起来,一眨眼,就走了老远,原本苏觅看他慢下来了,还以为他在等她,忙加快步伐追上去,结果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苏觅忍不住差点爆粗口,白眼翻出了天际... 气冲冲的回到了家,一推开院子门就看到了三小只,心情瞬间就好了,算了,不跟他计较。 怀瑜看到她就忍不住亲近,走到苏觅的面前,指着头上的花包包,“娘亲给怀瑜买的头花好漂亮。” 苏觅帮她又整理了一下头花,说,“我们家怀瑜真是太漂亮了,好了,去跟哥哥们一起玩,娘亲还有事要做。” 本来有肚子气,正好没地方出气,就把野猪给宰了,通常一只家猪,一百多斤都需要四个成年壮男来屠宰。 苏觅看到了绑在院子里的那只野猪,眼神阴森森的,小样,今天就拿你出气了! 苏觅拿出工具,挽起袖子,换下裙衫,头顶的马尾直接绾起一成团子,插上一根筷子固定、干净利落! “怀风,你把弟弟妹妹带进屋,娘亲要做事,有血污,去陪陪奶奶。” 怀风很听话的把两个小的带进了屋,苏觅知道那个家伙又蹲在厨房,懒得理他,到厨房拿了一个大盆,真是大力出奇迹,苏觅把野猪拖到木板上,毕竟这么大,差不多算两个她的体重了,真特么的累,江书白一句话都没说,走过来,单手一提,这野猪就稳稳当当的放到板子上了,做完这些,他就转身回房了,苏觅鄙视他,居然看到了她要杀猪都不帮忙,真过分! 把盆子塞进木板下,手起刀落,一刀抹了野猪的脖子,野猪的血都流进了盆子里,三下五除二,开膛破肚,把猪头和下水单独装在了一个盆子里,其他的部分装在另一个盆子里,眼神望着猪头那一盆,突然闪现了灵光,除了腌制,还可以做成卤味,村里的人一般都不会要这些,不常做是其一,主要是觉得很脏.... 到了晚上,才把野猪分解完,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这个期间,那个家伙居然完全都没想过出来搭把手,自己不需要是一回事,他没这个心意是另一回事了,苏觅这样一想,就更生气了! 要赶紧找到赚钱的门路,不然那笔银子还不能动,不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自己怎么突然就多了这么多的银子,我忍! 晚餐,苏觅累的很,就不想弄的太丰富了,休息了一阵,下了面,炒了猪油渣,淋在了面条上,一到吃饭的时候,大家就闻香蜂拥而出... 趁着大家吃饭的时候,苏觅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我打算到镇上去做点小买卖,就摆个小摊,所以明天我还要去一趟镇上采买一些工具,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想法,咱们可以先讨论一下。” 江母说,“你是个有主意的,你心里有计划,你就去做吧,咱们家里还没有试过做生意。” 江书白闷头吃着面,从她来了之后,这家里吃的东西等级一下就上去了,他自小就知道君子远庖厨,所以厨房里的所有事,他最多也就是烧个柴已经是极限了,但是江母眼睛看不见,能做的也有限,所以这一家吃的就非常简单,这样满足的口腹之欲都好久没有过了... 三小只一听就说,“好啊,好啊,我们也要跟娘亲去镇上,卖东西!” 苏觅宠爱的笑着,“镇上人太多,你们还太小,万一娘亲没注意,你们遇到了坏人,那怎么办呢,你们呢,乖乖的在家里听奶奶的话。” 苏觅自动忽略了江书白的意见,默默的吃着饭,虽然往常吃饭也是这样的氛围,但是江母却感觉到了一丝的不正常,不过她觉得小两口的事,她不知情也不能乱干预,只能默默叹息。 晚上,苏觅准备了卤料,将猪头处理干净切了一点放进了大锅里,小火慢炖,试试卤出来的效果能不能拿出去卖。 苏觅在房间里整理准备给小慧嫂子缝制的棉布和棉花,江书白洗完了回到房间,就在苏觅的眼前背过身换衣服... 苏觅,“......”,什么情况?平常不都是躲着换的吗,这是几个意思?玩色诱?不过,这个身材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背部的线条肌理分明,宽肩窄腰,那背部的蝴蝶骨没有一丝赘肉,随着他的动作,一松一紧... 苏觅回过神,赶紧低头,自己什么美男没见过,居然对着一个男人的裸背入神,收了收东西,仓皇而逃... 某位出卖色背的男子,正在低头偷笑,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个男人说他一身贱肉,他就冒火,也不知道什么心思,原本还觉得通过这种行为来证明自己很无耻,但是一想到她盯着自己看,那种无耻的感觉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苏觅跑到了三小只的房间,赶紧关上门,靠着门上喘着气,她的脑海里都是那副背影,不能想,一想就感觉脸上发烫,赶紧拍拍脸,拍走自己的胡思乱想。 “娘亲,你干嘛打自己呀?”怀瑜坐在床上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望着她。 “额,娘亲脸上沾了水,把水拍干。” “哦,娘亲,我想要娘亲陪我睡。”怀瑜是三个里面最爱粘着她的。 苏觅走到床上,三个小家伙赶紧挪出了一个位置,等着苏觅... 苏觅脱了鞋子,上了床,怀瑜赶紧挤到了她的怀里,小声念到,“娘亲的身上好香啊...” 31人生的新起点 其实苏觅独来独往惯了,不是很擅长哄孩子,只不过是这几个孩子从小缺少母爱,只要有人稍稍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就会掏出全部的真心来爱…… 想起自己的从前,好像有记忆的时候,自己每天都要饿肚子,不是打人就是要被人打,一群人关在笼子里,吃的东西就那么多,不想饿肚子就要学会抢! 别人凶,你要比别人更凶,不然自己面对的只有死亡一条路。 她很有天分又够狠,最后就剩她和几个女孩还活着,那段日子简直就是地狱,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噩梦! 很快,她们开始了各种更加严酷的训练,有的女孩子觉得做特级杀手觉得太苦,纷纷选择做出卖肉体的绝色杀手或者间谍,完成那些难度等级低的任务,这种用肉体完成任务的方式虽然轻松,可是却不是苏觅想要的。 苏觅选择了做只接顶级任务的刺刀,而培养她的就是总部的头目,她不愿意以色侍人,就得更加拼命! 这次被丢在沙漠里,下次被丢在原始丛林,而再下次不知道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为了任务,她除了杀人,几乎就是十项全能,任务需要她做什么,接近什么人,她就得学什么,学什么就会什么,不得不说,在总部,她也确实是一个罕见的学习天才,愿意考的话,恐怕她的资格证可以堆的比人高了! 只不过,这种天天在刀尖舔血的日子除了死,是没有尽头的…… 为什么最后那一刻,她会选择自爆的原因,毁掉u盘完成任务是其一,潜意识或许也是自己都觉得累的不想活了吧…… 看着三个孩子恬静的睡颜,回想来这里的日子,也许是老天再给自己的一次机会呢,这么极端的新生活,也许是她另一场人生的新起点呢,上辈子天天都绷着神经,这辈子却十分轻松,做点小生意,带带孩子,说不定哪天就发家致富了,果然,上天对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呢。 这得来不易的新生,她会好好的珍惜…… 轻轻下了床,去了厨房去看看锅里卤的猪头肉,试了试,味道还是有些许的差异,盘算着还差哪些调料,明天去镇上找一找,把灶台炉火压小了一些,熬了一夜,可以更入味! 闲下来了,脑海了又浮出那副香艳的画面,这个死家伙,这次是吃错了药吗,平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整个生人勿近,每天睡觉的时候裹的严严实实,像个良家妇男的样子。 今天居然这么在自己面前脱衣服,突然想到了什么,苏觅头皮一紧,这家伙,该不会是在给自己什么信号吧,不会想……跟自己那个啥吧…… 走到门口,门推开一条缝,看着江书白穿的整整齐齐的躺在床上,苏觅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又睡了,这也难怪,他每天都早起,而且古代的人,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怕浪费烛火油灯,一般除了早早睡觉也没啥事了…… 这样也好,方便自己行事…… 去了后山,拿了两张小额的银票和一个银锭,用于采买…… 每次只有在小木屋这里,才真正的可以释放自己,躺在火堆旁,暖暖的,双手撑在脑袋后面,静静地透过树林的缝隙望着天空,听着大自然的声音,虫鸣蛙叫,山风轻抚,这种静逸,让人不自觉的就会静下心来,如果可以,她都想在这里睡一觉,不过也要等她彻底完善了小木屋才行! 计算着时辰,快到了约定的时间,该去给某人一个大大的惊喜了。 江书白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的眼色晦暗不明,他听到了苏天在那样的时间段约在那么僻静的地方,他知道自己自己不应该这么想她,也想着今天不再跟着她…… 可是一听到她出门,整个人都不听使唤了,见她来了小木屋,心都放下了,他已经习惯了她不定时会来小木屋的举动…… 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她却朝着他们约定地点的方向走去,他知道不应该多想,毕竟是堂兄妹,下一刻却又想,堂兄妹怎么了,须知男女有别,瓜田李下的,还是在那种时间段和那种地方…… 负手而立,望着远去的背影,江书白内心第一次出现了很复杂的情绪,明明就不是真的不理她,就想她能主动来跟自己说话,但是她比自己想象的都要倔强。 明明说服了自己要保持合理距离,看她那么能干,把这个家里整理的仅仅有条,他到时候走的时候,也可以放心这一家人。 可是,她的能干超出了她的想象,那么大的野猪,她一个人说杀就杀,手法利落,都能抵过几个大男人,看着她的刀法,都知道她不依靠别人都可以很好的处理,这明明就是自己希望的结果,只不过这种不被人需要的感觉,真是糟糕! 脚步定在原地,内心劝服自己,都已经到了脱衣露背吸引她注意的地步了,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这么出格的事,从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以来,自己的情绪都受到了影响,总有一天要离开的,他不可以有任何的行差踏错。 躁动的心顿时冷却了下来,苏觅的身影已经快看不见了,算了,随她吧…… 苏觅从山上下来,穿过竹林,就见到了苏天所说的那个破屋,蹲在半山,捡了一片大叶子,做好了道具和一切准备,就隐藏在暗夜里,这个角度可以将破屋看的一清二楚,而破屋因为角度的问题,看不见苏觅所在的地方! 就在苏觅要去见周公的时候,苏天出现了,他偷偷摸摸的四处观望,站在破屋前,搓着手,伸着脖子周围看,一副及期待又兴奋的神情…… 时间慢慢流逝,苏天开始不耐烦,在破屋前来回踱步,心里想着,该不会是出不来吧…… 苏觅一脸悠哉,掂了掂手里的石子,拿出一个伸手飞了出去,一下打在了苏天的后肩上。 “谁?”苏天低声问道,回过头却什么都见不到。 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石子飞向他,苏天感觉是有人拍他,回过头却什么都看不到,心里突然沉了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 32警惕性遗失了 想走,又怕走了之后,苏觅来了见不到,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 苏觅看他这样都不死心,不下一剂猛药是不行的。 把大叶子卷成一个喇叭,清了清嗓子,对着自制喇叭凄苦幽怨的抽泣着,回声在后山林里发散式的传播“呜呜呜~呜呜呜~我死的好冤枉啊~呜呜呜~” 低沉阴冷的回音纷纷传到了苏天的耳中,他的脸色一瞬间惨白,“不会这么邪门吧?” “死的好冤枉啊~我好寂寞啊~你来陪我啊~来呀~” 苏天定睛一看,不远的山上陡然看见半空中飘荡着一袭白影,因为那个呜咽声,他几乎以为那个白影在跟自己招手,吓的倒退几步直接摔到…… 苏觅的声音忽大忽小,忽幽怨,忽悲愤,忽凄凉,苏觅蹲在山坡,拉着那件她事先准备的白衣,配合飘荡的节奏,简直天衣无缝…… 她低声道,“我好冷啊~好久都没吃过人肉了~好久没喝过活人血了~你过来啊~过来啊~来啊” 苏天觉得声音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周边生了阵阵的阴风一般,后颈发凉,头皮发麻,他坐在地上,挥舞着手,“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我来找你啦~等着我啊~不要走啊~不要走啊~” 该苏觅出场了,她把头发全部披下来,穿着白色的里衣,自山坡上缓缓“飘下”,嘴里还在呜咽“来呀,来呀,呵呵,来呀……” 苏天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鬼从远处慢慢的飘了过来,吓的恨不能当时就晕死过去,可是他此时此刻却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清醒。 苏觅在离他十来米的时候停了下来,朝他招着手,“来呀~我带你走啊~跟我走吧……” “啊啊啊!!!!”苏天肝胆俱裂的失声尖叫,惊动了林中的鸟,整个林子的鸟叫声和扑棱声终于压垮了苏天的最后一丝神智,直接吓尿了,晕死过去…… 苏觅扒开头发,背着手走到苏天的旁边,看了一眼他的裤子,嫌弃的捏住了鼻子,踢了踢,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真是没用,就这样也敢打我的主意,真是厕所里点灯~找死!” 把他海扁了一顿,快打成猪头,才停手,她不想沾染人命,把他拖进了破屋,“我对你仁至义尽了,我留你一条狗命,是不想脏了我的手,至于天要不要收你,那也是你命该如此!谁叫你禽兽不如,害人不浅,你记住天道有轮回!” 出了气,周身通畅,走出了破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道回府!” 江书白回到家,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看了一场精彩的大戏,发现苏觅真是各种花样层出不穷,幸好自己不自觉的跟了上去,目睹一切之后,他的心情也变的格外轻松。 苏觅回了家,去厨房里洗漱了,又看了看卤的猪头肉,心情愉悦。 进了房,悄悄的关门,脱下外衣,朝着床边准备从床尾爬上去,刚爬上一只脚,江书白却突然换了一个姿势,一只脚绊倒了在床上金鸡独立的苏觅,苏觅整个人直接扑到了江书白的身上,不得不说,这个角度扑的十分贴合。 顿时四目相对,鼻尖贴鼻尖,两个人的气息在唇边交缠。 差一点,差一点唇就碰到了,苏觅一个翻身,直接滚到了床的最里面,面壁思过。 江书白缓缓的把手放在心口,努力平复着,听着苏觅完全乱的毫无章法的气息,刚刚稳定的心跳又乱了…… 苏觅的脸都感觉要烧起来了,面对着墙,缩成一团,两只手捧着脸,烫的吓人,她从来没有跟哪个男人如此亲密过,同床已经是她一直以来的极限了,今天是怎么了,看了他的身体,还差点…… 不能想,一想就不自觉的想到那双幽深沉静的双眸,那一刻,仿佛眼中有星辰大海一般,深深的吸引着她…… 江书白眼睛盯着顶篷,那一脚不偏不倚,他心里知道,自己就是故意的,他想要打破这种相处模式,他突然想要,两个人能够在私下里能够说说话,而不是在有旁人的时候。 没想到会有这种效果,他觉得自己太不对劲了,缓缓调理着丹田气息,迅速平复下来。 苏觅听着他平稳的呼吸,不禁有些懊恼,人家压根都没当个事,自己的心紧张的乱七八糟算怎么回事,而且这本来就是一个意外而已,两个人一直相安无事就最好了,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两个人就在各自的思绪中慢慢的睡去…… 早上,苏觅醒了,一看旁边的人又不见了,不禁好奇,他是怎么做到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的? 还是她的警惕性全都遗失了? 脑袋沉沉的,今天要去镇上,她穿了一件方便的棉布短褂和长裤,在头顶用木簪子绾了一个发髻,洗漱完了,江书白也套好了驴车,想到晚上的事,两个人连视线都不敢交汇,非常有默契的避开对方的视线。 苏觅装了一碗猪头肉,卤了一夜的肉入口即化,味道也不错,如果有八角桂皮之类的调料,味道就更棒了,然后带上打包好的棉布和棉花,“我要去一趟村长家,你先跟招呼孩子们和娘吃早饭吧。” 不敢看他的眼睛,直接埋着头出了门。 到了村长家,村长和大壮刚出门,家里就余氏和小慧。 小慧接过了她手上的包袱,问道“我还琢磨你昨天会来的。” 苏觅笑着把一碗猪头肉放在了桌上,“这不是家里要杀猪嘛,昨天自己琢磨着做了些吃食,我想这个下饭或者下酒味道肯定不错。” 余氏刚从苏绾的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饭碗,想着是刚让苏绾吃完饭,“你这丫头,三头两天的送东西,你叔嘴巴都让你这些东西给喂刁了,你呀!” “这不是准备做点营生,试试自己的手艺嘛,婶婶就当帮我把关了”苏觅知道村长一家人,淳朴又善良,这些动作不能做的太刻意,他们会觉得不自在。 33真的很一般 “你打算做这个吗”?小慧闻着这诱人的香味,觉得这苏觅真是有一个好手艺,做什么吃的都这么的美味。 “对,这是猪头肉,家里还有些猪下水,想着这些卖不出去的,自己就整点别的花样,如果成功了,也是一项收成。” “你这小丫头,这心思真是活泛,这江家真是捡到宝了。”余氏掩着嘴笑着。 “婶婶不要笑话我了,我等会还要去镇上置办些物品,我去看看绾儿。”说着便进了屋,看着苏绾坐起来靠着,正巴巴的看着她,坐在床边抚着她的脸,“姐姐现在努力赚钱,绾儿也要努力加油,等着姐姐来接你回家。” 苏绾流着泪点点头,她现在一定要听话,不能拖姐姐的后腿! “你放心,姐姐一定要让你不再被欺负,有我在,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苏绾坚定的点着头,声音有些暗哑,“好!” 临走前,苏觅很认真的跟余氏说,“感谢婶婶对绾儿的照顾,若有机会,我一定结草衔环来报答!” 余氏看着苏觅还带着些许青涩的脸庞说着这么坚毅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这孩子太要强,只好含着泪,说,“婶婶只盼你们都平安喜乐就够了。” 苏觅抿了抿嘴唇,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村长家。 回到家里,江书白已经准备好了,装了一坛子卤猪头肉用棉布裹紧准备拿到去镇上试试效果。 出村子的时候,隐约听到了路上聊天的村民说着,关于苏天的事,这去后山的村民无意中看见了破屋里的苏天,开始吓的不清,以为死人了,听到了苏天哼哼唧唧这才发现人还没死,赶紧去通知苏家人,这人家找上门,苏家人才发现,苏天一夜未归,这才到破屋里把人弄回了家。 听那个发现的村民说,苏天回了家就一直胡言乱语,脸上青紫一片,肿的像猪头,这苏家人,拿不出银子请大夫,家里都炸开了锅…… 苏觅在车上沿路听着这些小道消息,忍不住笑了出来,江书白听着她的笑声,想着传言还是有一点可信的,就是他们兄妹‘十分’的不合想起她的那些举动,也忍不住笑了笑! 到了镇上,这集市里已经是人潮如织了,因为是早上,很多酒家都没有开门,所以苏觅也不着急,去了粮油的铺子,买了很多的干货调料和一袋干辣椒。 又买了几个小孩高的木桶,和几个酱菜坛子…… 她想着在家也没事,不如正好多做点可以存放的菜,这样就算不在家,家里吃的东西也都有现成的。 江书白就像一个人墙,静静的跟在一边,他发现了,每次听到打铁的声音或者经过一些刀具铺子,苏觅都会忍不住驻足看一眼,江书白知道她一定在找什么。 只不过这里的条件受限,她每次驻足以后眼神里流露出的都是失望…… 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这次苏觅还买了十只母鸡,至少保证了小东西们有鸡蛋吃,苏觅越买越多,她似乎忘了旁边那个人开始只给了她五两银子,似乎完全不记得旁边那个人会不会怀疑她哪来银子的这个事情。 看着苏觅采买的十分开心,江书白也配合的装作什么都看不到,他装作不知道这一车的东西价值早已经超过了他当时给她的全部家当,只是乖乖的跟在她身旁,看着她买买买…… 一直到了午时,苏觅这才罢手,问了路人,这镇上最出名得酒家,便直奔而去。 看着面前两层高的福来酒家,苏觅抱着坛子进了酒家,选择了周围人最多的一张桌子,豪气干云的喊到,“小二!” 小二赶紧跑过来,热情的说,“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你们家有卤菜吗?”苏觅问道,她得先试试底再考虑下一步。 “有,我们酒家最出名得就是卤猪脚,爽口弹牙,保证客官赞不绝口。” “行,那就来一盘,再来一盘酱爆牛肉!” “客官,要点酒吗?”小二看她点的都是下酒的菜,便开口问道。 “牵驴不喝酒,喝酒不牵驴,你就来两碗大米饭吧。”苏觅的视线正好能看见自家的驴车,指了指外面的驴车。 小二明白了,赶紧去张罗饭菜了。 苏觅望了周围人桌上的菜,凑到江书白的耳边说,“不是我自夸,我觉得那些都没有我做的好吃。” 感受着她的在耳边呵气如兰,抿了抿嘴,“嗯” “你也觉得吧,我突然觉得把握就大了。”苏觅百无聊赖的支着下巴等待着。 等到饭菜上来之后,苏觅吃了两口,觉得这个大概只能是果腹,在一般人眼里,也算是不错的,可是对于嘴巴挑剔的苏觅来说,这个真是很一般。 她靠近了江书白,“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江书白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淡漠的说,“一般!” 自从开始吃了苏觅做的饭,他都怀疑之前那些所谓的粮食他是怎么入口的。 苏觅给了他一个大拇指,“不错,有眼光,这酱爆牛肉,火候不够,牛肉有些硬,这卤猪脚,一看都是为了赶时间,都不入味,这腥味也处理的不彻底,如果喝酒的人,大概感觉不会很明显,差评!” 江书白垂着眸看着苏觅在眼前那巴拉巴拉的小嘴,忍不住咽一下了口水…… 苏觅打开自己带来的坛子,接着两个人就不再对酒家上的菜伸筷子,而是用自己带来的卤味佐饭。 这个景象引起了周围人的主意,他们也闻到了那个坛子里传出来的香味,简直就是飘香四溢…… 小二一见,还以为是砸场子的,赶紧把掌柜的叫出来! 掌柜的听小二说了情况,走到了苏觅她们桌边,客气的说,“不知道小店是否有得罪的地方?” 苏觅摆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会照常付两道菜的银子的。” 掌柜五十来岁,脸上总是带着和气的笑容,“是不是小店的菜不合口味,这位夫人可否指点一二,也让小店可以改进一番。” 34 怪不得这是镇上最大的酒楼,就算菜品一般,可是耐不住这里的人态度好,看在这个掌柜态度这么好的份上,苏觅把坛子抱起来直接递到掌柜的面前,“你先闻闻这个,然后再闻闻你们酒楼的卤猪脚。” 掌柜用力闻了一下,眼睛顿时一亮,态度更加的热情了,“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苏觅一脸嘚瑟的朝着江书白显摆,两人跟着掌柜的上了二楼的雅间,掌柜的一进门便说,“这坛子里是?” “猪头肉!” 掌柜有些惊讶,平常一些酒家不会做猪头当菜,一是不好听,二是不好做,最多的就是猪顺风。 “不知这是否出自夫人之手?”掌柜的一下就想通了,如果这个卤料连猪头肉都可以做的这般美味,那岂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效仿。 “对,这是我昨天做的,因为调料不齐,这个只是个残次品而已。” “残,残次品?”掌柜的抹了抹汗,这残次品都比他们的招牌还美味。 “不知夫人的方子可否出售?” 苏觅眉峰一挑,这么快就进入主题了,不过掌柜的并非老板,怕是做不了什么主,苏觅沉吟一会,“是这样的,我这个卤料的方子还要进一步再斟酌一番,而且,我不止这一种,如果贵酒楼真的有兴趣,不如约个时间,让贵酒楼老板出面一谈!” 掌柜的赶紧应下,他非常担心这个方子会有变故,忙道,“不知道这坛猪头肉可否留下,毕竟这样老板才会更直观的了解一下。” “当然当然,三日后的这个时辰,我们再来”苏觅留下了那坛残次品,两个人离开了酒楼,又跟孩子们买了些糕点零嘴,这才准备返程了…… 福来酒家的掌柜抱着那坛子肉直接去了东家那里,这些日子,福来酒家很煎熬,自从他们的大厨走了,酒楼的生意每况愈下,招牌菜再也做不出原有的味道,这酒楼的东家都快愁死了。 听了掌柜的话和试了那坛猪头肉,他突然觉得他的酒楼有救了。 苏觅和江书白又是一车的东西回村,引得不少人侧目,第一次是好奇,第二次那就让人嫉妒了,尤其还看到了那么多的母鸡,要知道,村里人不是每家都能吃得起鸡蛋的。 有些不怀好意的就跑去了苏家嚼舌根,还一番添油加醋,气的苏家人恨不得马上冲到江家来看看。 苏觅在整理车上买的东西时,就听见嘈杂声由远到近的传来,再一看,苏家人已经到了江家门口了…… 以苏婆子为首的苏家人,气冲冲的挤在了她们家的院子里,许氏看到了那一车的东西,眼睛都绿了,她们家的天儿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还躺在床上胡言乱语,如果这些东西都拿回家,杀一只鸡,不就可以炖个鸡汤了,一想到鸡汤,许氏的眼睛都移不开了。 每个人看到那车子的东西都心怀鬼胎,苏婆子阴沉着脸,她的孙子还在神志不清,但是孙女居然还有心思去大采购,而且这些东西,她们就算存几年的钱,都不舍得买,随便一出门就买这么多东西,这个死丫头一定有很多银子。 苏觅看着他们这么大的阵仗,就知道今天是避免不了,以前,她这个身体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但是婚事又被她们苏家人拿捏着,既然现在都嫁人了,还需要看她们这些人的脸色?笑话! 没有理会她们,顾自的收拾着车上的东西,“怀风,怀瑾,怀瑜,快出来,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江母牵着三个小的出来围着驴车,苏觅把糕点给怀风,摸了摸他的头,“进屋,带着奶奶和弟弟妹妹吃糕点,晚点娘亲做好吃的给你们。” 江书白只是沉默的卸车上的那些重的物品,连眼神都没有给苏家一个。 人群中的苏仁看着那一包糕点,顿时大吵大闹,“奶奶,爹娘,我要吃糕点..” 江母这才注意到院子里面好像有些不寻常的气息,“是亲家吗?” 苏觅不想吓到她们,放下手中的东西,扶住江母的手臂,陪着江母进屋,“没事,娘,我来处理,您进屋吧。” 江母有些不安,不过听苏觅这么淡定,她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便点点头,送了江母进屋后,出了屋。 江书白望着苏觅,苏觅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江书白便不再理会,她娘家的事,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插手,便去厨房整理那些瓶瓶罐罐。 苏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怀风手里的糕点,恶狠狠的说,“我要吃糕点!” 陈氏轻蔑的望着怀风三人,安抚着苏仁,“仁儿乖,奶奶在这里,不要吵。” 苏婆子看着苏觅从他们进来之后,连叫都没有叫过她这个奶奶,本来就一肚子火,跺着拐杖说,“你这个不孝子,出了嫁,眼里就没有我们这个娘家了是吗,你哥哥生病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苏觅一脸惊讶,“生病?为什么生病,怎么生病了呀?” 苏婆子一脸阴沉,“你既然有这么多银子置办这些东西,也该对娘家有点孝心,那些母鸡我看不错,就当你的孝心了。” 苏老大,苏老二一听,赶紧上前准备去抓那些母鸡,怀风小小的身体冲过来,“娘亲说,这些鸡要下蛋的,要给我们吃的。” 苏老大恶狠狠的一把推开怀风,“小兔崽子,跟老子滚到一边去,别挡着道。” 苏觅足尖轻点,一个闪身一把接住怀风的小身体,怀瑾和怀瑜吓到哭了出来,忙上前围着怀风,“哥哥,你有没有受伤啊,他为什么要打哥哥呀?” 苏觅把三个孩子放在身后,抬头的那一瞬,眼里聚集着风暴,突然笑了出来,“要想这些?别说这些不是用的我的银子,就算是我相公愿意,我情愿都扔了,也不会让你们苏家人染指一丝一毫!” 苏婆子气的七窍生烟,许氏连忙上前指责苏觅,“你这个小贱人,你怎么这么说话,人家的闺女都是先紧着自己娘家人过的好,自己是其次,你到好,自己养鸡养鸭,买糕点给别人家的儿女,不顾自己家的人,你真是个白眼狼。” 35最后一丝的仁义 苏觅冷笑着,“这么说,大伯母,看样子是往自己的娘家补贴不少好东西了,怪不得苏家这么穷了。” 许氏一听,顿时炸了毛,“我什么时候往娘家贴补了,你不要含血喷人,娘,你不要听这个小贱人说。” 苏婆子横了她一眼,“闭嘴,丢人现眼,回去再找你算账。”拄着拐杖走到苏觅的面前,摆着脸,“你这个丫头,在苏家白吃白住,苏家养你这么大,你这刚出嫁眼里就没有娘家,你大伯母真是没说错,你就是个贱皮子,白眼狼!” 苏觅环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家人的嘴脸,干嘛要生气,为了这种人生气还真是不值得,“在苏家,正好,你要算,那我们就好好算算总账。” 苏家的人面面相觑,苏觅接着说,“既然你们总在强调我在苏家白吃白住,也就是说,苏家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苏家的人,每日吃一餐,那一餐估计一文钱都不值吧,每天天不亮要起来做全家人的饭,你们坐着吃,我就站着看,洗衣服,捡柴,做家务,伺候你们,还时常因为你们这些人偶然间的心情不好,成为你们的泄愤对象!” 苏老头这会冒了出来,“你一个赔钱货,这些你不应该做的吗?” “呵,赔钱货,那苏荷花不也是吗,同是姓苏的姑娘,你们自己看看这差别有多大!” 许氏看自己的女儿被点了名,跳出来“你们怎么跟荷花比,她...” “因为她是你生的嘛,是你觉得她比我们姐妹三个强,还是觉得是你比我们的娘亲强,不如去村里打听打听,你和我娘的区别,拿你跟我娘比,我都替她委屈,因为你,不配!” 看着今天一反常态的苏觅,大家都有些懵,苏老头一下子被噎的脸色通红,“你,你,哼!” 苏老头被气的转身离开,苏婆子,“你这个小贱人,以为嫁了人,翅膀硬了吗,你不要忘了,你是姓苏的,你身体里流着是苏家人的血...” “讲亲情,你们没有,那就讲价值,我做的比吃的多,就算按工钱,反而是你们倒找给我,那些工钱我就不要了,算是对你们苏家最后一丝的仁义!” “简直岂有此理,你这个不仁不孝的小娼妇,你爹娘走了,我就替她们教训你这个小贱人。”苏老大扬起手,朝着苏觅扬过来,苏觅眸色冰冷,瞳孔里就是那张放大的狰狞面孔,嘴角扬起,瞳仁微凛,袖中手腕翻转... 刚准备出手的时候,一道身影就挡在了她的面前,苏觅抬头就看到了江书白强健的背影.. 苏老大的手落下的时候被江书白一把捏住,疼的苏老大龇牙咧嘴,“放,放手,你放手..” 许氏一看自己的男人吃了亏,上前又抓又踢,“你这个家伙,赶紧放开,他可是你的大伯,你不怕天打雷劈的吗?” 江书白眼神慢慢的挪到了许氏的身上,许氏一个激灵,顿时头皮发麻,哪有人的眼神这么可怕的,动作不自觉的都变小了。 苏觅拍了拍江书白的肩膀,笑着说,“杀鸡焉用牛刀啊,你去忙吧,这里我搞得定。” 江书白扭头看着肩膀上那只纤细的小手,收敛了身上的冷意,眼神温柔,微微颔首,松开手,转身去了厨房。 苏老大握着自己的手腕,明明没有外伤,但是感觉像断了骨头一样,疼的冒冷汗,许氏心疼的问他,“你怎么样啊,怎么疼成这样啊..” 苏觅一看,应该是骨裂了吧,没想到,这江书白除了脸上的疤痕显得凶,总体看起来挺文质彬彬的,原来这手上还是有些力气的,很好! 苏婆子看都已经上升都动手的地步了,顿时拉开院门,一屁股坐在院门口,呼天抢地的开始哭嚎,“天哪,这孙女婿打人了啊,这孙女还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爷爷奶奶啊,大家都来评评理呀,这还有没有天理呀...” 这会正好都是赶着回家吃饭的人,一会就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不少,村里人就是这样,哪家出了热闹,一会的功夫恨不得全村人都知道了,苏婆子这一哭二闹的功夫真不是盖的,听她说的,真是恨不能闻着伤心,见者流泪了,虽然村里人也都知道苏家人的一些做派,但是谁家里没点腌臜事呢,而且这孝义是最大的... 听着苏婆子哭的伤心,不停的说着自己孙女孙女婿的不是,也都忍不住纷纷指责起苏觅。 “这二丫头也真是的,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奶奶,亲大伯,怎么能下这种手呢,打长辈要糟报应的...” “就是就是,看自己的奶奶都难过成这样了,你们看,她还一动不动,都不过来扶一下,真是不孝...” “是啊,咱们安宁村可不能出这么不孝的人,自己大吃大喝的享福,看着娘家人这么遭罪也不说帮扶一把,唉,谁家养出这样的闺女,也真是不幸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都在指责苏觅,苏觅本想由着他们说好了,自己又不会掉块肉,但是家里有老人和孩子,这闲言闲语最伤人了,他们还要做人的。 苏觅满脸委屈,貌似凄苦,“奶奶,平日里我在家里,你们怎么虐待我,吃不饱穿不暖,还要伺候全家人,非打即骂,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我相公买来孝敬他的娘亲,和给他的孩子们的,你们也可以看看,这有哪一项是单独买给我的呢?而且,这银子都是我相公身上一道道伤疤换来的,公然来抢孙女婿家的东西吗?” 接着画风一转,语气凌厉,“想要坐享其成,他答应,也要问我答不答应,不让娘家占便宜就是不孝?我还真不知道安宁村有这种规矩的,那不如找村长来说说理,如果是这样的道理,我倒看看,传了出去,以后谁家敢娶安宁村的的女儿,搭一个女儿要养一家人,做生意都没有你们这算盘打的精,就算我没有读过书,但是也知道女子要三从四德,出嫁要从夫的,如果这样也是也错,那我真是冤的六月风霜啊..” 36当自己的闺女 苏觅说的声情并茂,仿佛将她的委屈倾泻而出,尤其是家里有女儿的人家一听,这可不得了,万一因为这苏家坏了自己家闺女的名声,那可是哭都没地哭了.. 赶紧拉着自家的男人赶紧回家,“还听,你想坏了闺女的名声,将来嫁不出去,就怪你!” 一时间,稀稀拉拉的走了一些人,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继续围观,苏婆子一看风向变了,有些慌张,赶紧继续又哭又拍打着地面,“天哪,这是没有活路了啊,亲孙女要逼死自己的亲奶奶啊,哪有孙女这么说自己的奶奶的。” 许氏也跟着上前到苏婆子身边,扶着她,“是啊,这老三两夫妻一走,就留下了三个孩子无人管,这不是我们做伯伯和伯母的将三个孩子含辛茹苦的养大,这孩子们哪能活到这么大,三个人啊,不是小猫小狗啊,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她们一口吃的,没想到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竟然这么对我们啊,真是寒心啊,娘啊,我都把她们当自己的闺女养的啊,天哪...” 村民一听,有道理啊,又用不善的眼神看着苏觅,苏觅走上前,“当自己的闺女是吗?” 许氏显得伤心,“二妞,你可以不孝顺我们,你奶奶年纪这么大了,你这样,会遭报应的啊。” 苏觅横扫了一眼众人,低着头,抿着嘴,一副有口不能言的样子,看她这副样子,有人就说到,“二丫头,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啊?” 苏觅一看,说话的正是那天帮苏绾找村长求救的邻居,二狗子的娘,苏觅给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她上前一把拉住一直看笑话的苏荷花,苏荷花大惊失色,“你要干嘛?” “你娘说了,她把我们当自己的闺女一般,你也是她的亲闺女,这个话由你来验证最公正了。” 苏荷花拼命挣扎,可是苏觅看似柔弱,这力气却奇大无比,苏觅将苏荷花拉到众人的面前,凄声说道,“各位,这是我的三妹,也是我大伯母的亲生女儿,她十五岁,我十六岁...” 大家一看,这苏荷花可比苏觅圆润的多,脸色比起有些苍白苏觅就红润多了,连个头都高出一截。 再拉出苏荷花的手,虽然她也不算娇生惯养,但是比起苏觅长期做活的手,谁做事,谁不做事,那村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大家一看两个姑娘对比,那心里自然有了计较,二狗子的娘忙说,“都说亲疏有别,这果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使唤起来就是得心应手一些啊。” 苏觅忍住笑意,这真是神一般的助手,点个赞。 许氏横了二狗娘一眼,怪她多管闲事,正准备反驳的时候,苏觅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她红着眼眶望着大家,“各位叔伯婶娘,爷爷奶奶,相信大家都还没有忘记许多天前,我的四妹无辜被打的险些丢了性命,就是这个,这个口口声声说把我们当自家闺女的大伯母,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怀疑,强行给我妹妹灌下了一碗滚烫的热水,用满是倒刺的枝条打的她血肉模糊……试问,谁家父母会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此毒手。” 说着苏觅便厉声喝道“打在儿身,疼在娘身,就因为我们姐妹三人,无父无母,受尽欺凌,因为身上流着苏家的血液,这才不得不忍气吞声,怕折辱了父母的名声,因为我的一再忍让,才会让自己浑身伤痛,让我大姐姐被你们随便找个人嫁出去,让我妹妹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到如今,我都嫁人了,你们这群人还要像蚂蟥一样,扑在我相公的身上吸血,完全不顾及我在婆家要如何自处,不然就是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在我头上,如果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家人就是不孝,那么,你们就是存了心想要逼死我!” 大概是感同身受,苏觅感受到了原主的委屈,爆发过后,流下的眼泪,一双眼睛仿若古井深潭,毫无波澜,“我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家庭,婆婆和善,孩子们听话,相公爱惜我,可是你们,你们!”那没说出口的话,让村民们也都沉思了,二狗子的娘叹息,“这三个孩子真是可怜,爹娘走的早,寄人篱下的生活也真是不好过啊。” “二姐……”人群在传出一道声音,村民们纷纷让出了路,就看见村长一家人带着一个小姑娘出现在大家的眼前,看到村长大家还是很恭敬的。 村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地上的苏婆子,猛的叹口气,村长转身说到,“家里都很闲吗,管人家的事,这二丫头虽然嫁了人,但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你们说出的那些如刀子的话,是可以扎死人的。” 大家都低下头,搓着手,被说的不好意思。 苏婆子看村长帮着死丫头说话,“我不活了啊,我活不下去了,自己的孙女都这样不孝,还转着弯的骂长辈,老三啊,你看看你的好闺女啊,养到这么大,现在这么对我这个老太婆啊,老三啊……” 村长看了一眼,真是丢人,苏绾蹒跚的走到苏觅的跟前,扑到她的怀里,眼泪汪汪的看着苏觅,哑着声音喊到,“二姐……” 苏觅摸摸她的头,“你怎么下床了,你的伤……” 余氏上前说,“也是怪我,跟你叔说你家的事,她一听到,死活不管的都要下床来看你。” 苏觅心里暖暖的,“姐姐不怕,你不用担心。” 苏绾鼓足了勇气,转过身,哑着声音说,“大家不要说我姐姐,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不是姐姐救了我,我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许氏赶紧打断她,“你在说什么?” 苏绾卷起自己的袖子和裤腿,露出纵横交错的恐怖伤疤,围观的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我知道我的嗓子毁了,这辈子也许就是这么可怕的声音,身上的疤痕也要跟着我一辈子,但是我不怕,我要保护我的姐姐,大伯母不停地打我,可是其他的人纷纷都跟着说,打死她,打死她……”仿佛想起了当时那个绝望的场景,苏绾说着说着就捂着脸哭了出来…… 37借李叔吉言 “唉,就算是孩子犯了错,也不至于下这样的毒手。” “这许氏真是厚颜无耻,还好意思说把人家当自己的闺女,亏她说的出来。” “是呀,自己的闺女像闺女,小叔子的闺女连佣人都不如,真是可怜。” “这家人真是,做这种缺德的事,还拉着我们当枪使。” “就是就是,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回家做饭吧!” 有一个牵头的,围观的人一下就走的干干净净。 就剩苏家人还在那里,苏婆子的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颤抖着手,指着苏觅,“你,你,你……” 苏觅抱着手,弯着腰问道,“怎么,还要不要死啊,如果还想死的话,我不介意帮你拿把刀。” 苏婆子差点眼一翻,瞪着苏觅,“你这个贱皮子,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小心遭雷劈!” 苏觅直起腰,慵懒的说,“天公降雷,劈的是谁可不一定呢,我可是问心无愧的,那些丧尽天良,做尽坏事的人,可要当心了,夜路走多了,撞鬼也不一定的……” 大家一听,就想起苏天回来之后一直都嚷着有鬼有鬼,不禁头皮发麻,一家大小,落荒而逃…… 苏觅招呼着村长进了屋子,江母这才出来,她眼角红红的,想必也是躲起来哭过了一场,她没想到媳妇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这么能干的媳妇被苏家当成杂草一样磋磨,不怪媳妇不帮他们一家了。 苏绾有些怕生,尤其是姐夫那一身冷冽的气质,让人害怕…… 她拉着江书白到厨房,这个毕竟是他的家,她有些事必须要跟他商量,“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做主就行了。” 苏觅有些惊讶,“你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你就答应了。” “不管什么事,你做主!” 苏觅狐疑的望着他,“干嘛突然这么好,难不成做的亏心事?” 江书白眼神温柔的看着苏觅,“家里都是你在操劳,你做主也是应该的。” 苏觅觉得这个家伙是不是懂下降头,眼睛里像有星光一样,腻死人,赶紧转移视线,“我想带着我妹妹……” “你说了算,不用跟我说,我都没意见。” 苏觅一副见鬼的样子,“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自己拿主意了。” “嗯,肚子饿了……” 苏觅让他去招呼客人,自己在厨房里开始忙活起来…… 苏绾悄悄的走到厨房,小声胆怯的喊着,“二姐……” 苏觅过去扶着她坐下,“你还没好,别乱动,扯了伤口,今天有口福了。” 苏绾看着苏觅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身影,觉得心里满满的! 晚上,苏觅煮了一桌子菜,红烧肉,酱烧蹄筋,萝卜烧肉,鸡蛋饼,卤猪头肉,还做了一碗青菜鸡蛋汤…… 村长一家看着这么丰富的晚餐,有些不可置信,“你们这,太破费了,真不该听你们的留下来吃饭。” 苏觅摆好了碗筷,这才说,“李叔,您再这么客气,我以后任何事可都不敢麻烦您了,比起你们对我们的帮助,我这些真是不算什么了。” 余氏拉着苏觅小声的说,“你这样乱花钱,婆家会有意见的。” 耳朵十分厉害的江书白淡淡的说,“我们家的事,都是娘子说了算。” 江母抿嘴偷笑,“是啊,谁家娶到了这么好的媳妇,睡着都笑醒了,真是要多谢村长牵了一门这么好的亲事,不然我家书白恐怕真是要打一辈子光棍的,所以,村长你们千万别客气啊。” 余氏和村长看着这一家其乐融融,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各家的幸福各家知。 大家都入座了,苏觅说“千万别客气,别剩菜剩饭,一定要吃完,不然可就浪费了,浪费可不好,对不对啊,李叔,婶婶。” 余氏点了点苏觅的额头,嗔道,“你这个鬼精灵!” 小慧羡慕道,“妹妹的手艺,真是没的说,这样一桌菜,真是色香味俱全,自从吃了一时常送来的菜,我家大壮和公爹都要嫌弃我做的饭了,你呀,可害苦了我哟。”一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 三个小家伙吃的油光满面,一看到吃的,什么礼仪都不见了,让人忍俊不禁,大家宾主尽欢,笑声不断。 只有苏绾低着头,默默地吃着米饭,突然一碗汤放在她的面前,苏绾突然抬头,看着苏觅正笑盈盈的望着她,温柔的说,“你的嗓子还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你先吃些清淡的,等你嗓子恢复了,姐姐再煮好吃的给你吃,你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什么!” 苏绾喉咙像堵了一块棉花,眼眶涨的发酸,一直低着头,眼泪就不停地掉进碗里。 大家都看着,也感到难过,苏觅把苏绾搂进怀里,声音像清风一样吹进了她的心里,“好了,别哭了,姐姐不会抛下你,如果你想,你就留在这里。” 苏绾一听顿时抬头睁大眼睛,看着苏觅,有些不敢相信,“二姐姐……” 苏觅点点头,“你姐夫已经答应了,不过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你可能就要跟姐姐和怀瑜一起挤了。” 江书白“……” 苏绾悄悄的看了一眼江书白,只见他继续吃着饭,看着大家的,才说“听你姐姐的!” 苏绾兴奋的不行,村长一家也替她开心,虽然他们不在意家里多一个人,但是也看的出来,这个孩子心思敏感脆弱,只有她姐姐能给她安全感…… 苏觅擦掉她的眼泪,“都哭成小花猫了,赶紧吃饭,都是做姨母的人了,还哭鼻子,小心他们笑话你。”苏绾转头看着三小只齐齐望着她笑,破涕而笑…… 江书白吃着饭,他觉得这个女人已经不知不觉的成了家里人的主心骨了,她骨子里透出的骄傲和霸气让人不自觉的依赖,信任! 酒足饭饱,村长对苏觅的手艺赞不绝口,“你这丫头的手艺,真是堪比大师傅啊,说不定外面的大师傅都不如你!” “李叔太夸奖我了,我就做点小营生,改善一下家人的生活就心满意足了。” 村长一脸我信你才有鬼的神情,笑的高深莫测,“你呀,可骗不了李叔,我这双眼睛厉害着,你会有大出息的。” 苏觅,“那就借李叔吉言了。” 38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苏绾站在屋里有些手足无措,她看着苏觅在收拾被褥之类的,小心得说,“二姐,都怪我,害你和姐夫分房。” “你想多了,又不是经常,而且最近都很忙,分不分房无所谓,你姐夫不会介意的。” 苏绾有些担心,“二姐,你们可刚成亲,正是甜蜜的时候,因为我分房了,会影响你们感情的。” 苏觅拉着苏绾,“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想的多,你干嘛关心我跟你姐夫睡不睡一起的事,你放心,感情不会因为是否睡一起来界定的,有感情,就算是不睡一起那也是有感情,反之没有感情的人,就算是睡在一起也是同床异梦,我跟你姐夫属于第一种。” 苏绾似懂非懂,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默默地想着,绝对不跟姐姐姐夫添乱! 苏觅整理了江书白的被子送过去,刚出门就迎面遇到了从厨房回来的江书白,后面还跟着怀风和怀瑾,看样子是刚洗漱完,直接把被子放他手上,“快带着孩子去睡吧。” 江书白“嗯”了一声带着两个男孩子进了房间,苏觅有些好奇,小声念叨,“怎么耳朵那么红,奇怪?” 江书白的身体陡然僵硬了一下,赶紧关上门拉着两个小家伙上了床…… 给了苏绾一床被子,让她睡里面,她和怀瑜一床被子,让孩子睡中间。 怀瑜抱着她的手臂,喃喃道,“娘亲,不要离开怀瑜,怀瑜会乖……” 苏觅抚摸她的小脑袋,“娘亲不会离开怀瑜,乖宝宝,快睡!” 等着她们都睡着了,苏觅轻轻的起身去了厨房。 她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的方案,点了五个小炉子,放上了五个罐子,每个罐子里面都放了一块肉,分别调了五种不同的卤料放进罐子里卤煮,盖上了最后一个盖子,才说,“你还准备看多久呀?” 站在厨房外的江书白这才现身走进厨房,“需要帮忙吗?” “这五个不用管,明天试味道确定最好的那种就可以,我打算再把那些猪腿腌制风干,等到了冬天,这腌制的火腿也是很好的储备粮食,我现在需要调制腌料,你帮我把那些我之前清洗过的猪下水都分个类,那个小小的肠衣你可别扔了,我要做香肠的。” 看着她仅仅有条的在厨房里忙碌着,忍不住问道,“你一直都这么能干的吗?” 苏觅看了他一眼,“听过一句话没,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生在那样的家庭,什么都不会是没有价值的,不壮大自己,早就尸骨无存了。” 江书白心里闪过一丝心疼的感觉“以后不会了……” “是啊,不会了,我不会再给别人欺负我的机会!” 江书白从来没有亲自处理过这些动物内脏,可是这些弯弯绕绕看起来有些恶心的东西,他处理起来信手拈来,因为他发现只要在她旁边,什么事情做起来,好像没有那么乏味,还挺有趣…… 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苏觅伸了一个懒腰,“好了,准备的差不多了,你赶紧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别的事要做的。” 江书白洗干净了手,“你先去吧,我压好了炉火就去睡了。” 苏觅点头,“别弄的太晚了。” 苏觅在经过江书白身后时,只顾着低头擦手,没注意另一边脚下整齐摆放的坛子,眼尾扫到的时候,一只脚已经抬起来了…… 抬起的脚只能转个方向,跨过地上的那几个坛子,最终失去了平衡,身体向一边倒了下去,慌乱时,手胡乱的抓住了一个东西…… 半空中,忽然腰间一紧,一阵旋转,摔到了一堵‘肉墙’上面。 下一刻,脑袋里火花四溅,苏觅的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她从那双明亮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惊慌的眼神…… 这次不是鼻子贴鼻子,而是唇贴着唇!!!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谁都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女儿家得馨香在他的鼻尖缠绕,扶着她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就在两个人的眼睛即将缓缓的阖上之时…… “二姐,姐夫……” 一道惊雷炸的两个人七荤八素,苏觅陡然清醒,抬起头,这才看到,她趴在江书白的身上,两只手紧紧的贴着他的光溜溜的胸膛,手上还缠绕着他的腰带,原来是自己扯掉了他的腰带,他的衣襟才会散开…… 要死了要死了,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赶紧站起来,冲出厨房拉着苏绾回房间。 “二姐,你的脸好红呀,是不是生病了?”苏绾一脸的不解,“是不是方才跟姐夫躺在地上着凉了?”说着还伸手去摸了摸苏觅的额头,苏觅吓了一跳,赶紧拉下她的手。 “我没事,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哦,我见你不在,听着厨房有声响,就想着出来看看你在干嘛,对了,二姐,你跟姐夫刚才是在亲亲吗?” 苏觅,“额……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我跟姐夫是不小心摔倒了,快,快去睡觉吧。” “哦,那二姐也早点休息吧。” 苏觅长吁了一口气,脱了外衣慢慢躺在床上,腰间仿佛还残留着他手心的温度,心简直乱的感觉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一样…… 苏觅离开之后,江书白慢慢的从地上站起身,慢斯条理的穿好衣衫,系好腰带,望了望自己的手掌,回想之前手心里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和唇畔上的余温,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早上起了床,苏觅悲催的发现,她又是那个起的最晚的…… 在房里磨磨蹭蹭的,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江书白,直到苏绾进房叫她,她才出去。 “绾儿,你现在嗓子要好好保护,过几天我们去镇上,你跟着我们一起去,找医馆再看看,你当时的情况不能移动,现在身上也恢复的七七八八,到时候我在驴车上铺软一些,这样你的伤口就不会被扯到了。” “二姐,不要浪费银子,我现在觉得很好,不用再特地去找医馆的,而且医馆很贵的。” 苏觅拍拍她的肩,“这个家,第一原则听我的,第二原则,还是听我的,第三原则,请遵守第一个原则!” 39丢人丢到姥姥家 苏觅环顾一圈,怀风带着怀瑾在鸡窝里掏鸡蛋,怀瑜就在鸭圈外投食,江母就待在房间里,唯独没有发现江书白,她小声问道,“你看到你姐夫了吗。” 苏绾说,“姐夫一大早就出去了,要去后山找什么东西,说是二姐你要的。” 苏觅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是说过要做烟熏火腿,要那些松针的柴枝来生烟。 “那,我去做早饭,你自己注意伤口啊。”然后跟三小只叮嘱一番不要靠近苏绾弄伤她。 一进厨房,看见那个过道,眼前就浮现了昨晚发生的那一幕,脸上又开始发烫…… 回过神赶紧下手做早饭,一边做,一边嘀咕,“又不是真的小姑娘,不就是亲个嘴吗,至于吗,自己以前什么样的美男子没见过,真是大惊小怪,真是的……” 试了试昨夜卤了一夜的成果,发现了一种完美的配方,根据自己标记的内容,拟了配方单子,有这样的一方配方,那就是卤什么都万试万灵。 清晨的尴尬就在她的忙碌中渐渐遗忘了。 做好了早饭,刚摆好,就听见的外面的动静,她知道他回来了,背脊一瞬的僵硬,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照顾几个小家伙吃饭。 他洗了洗手就坐了过来,苏觅帮他盛了饭,递给他的时候手指又碰到了,她像触电一样,赶紧收回。 江母问苏绾,“绾儿,第一天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苏绾哑着声音说,“谢谢大娘关心,很好,不过我姐姐好像有点生病了。” 此话一出,大家的关注点成功到了苏觅身上,怀瑜放下碗筷,跑到苏觅的旁边,拉着她的手臂哭道,“我不要娘亲生病,爷爷就是生病了,然后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不要!” 苏觅赶紧抱着怀瑜,看着怀风和怀瑾,“姨母她说笑的,娘亲没有生病,娘亲可是很厉害的,不会生病的。” 好不容易安抚好三小只,苏绾有些愧疚,“二姐,我是不是说错了话,我昨天看你和姐夫在厨房,你趴在姐夫身上……” “咳咳咳,咳咳咳……”苏觅一口饭直接呛到了喉咙眼,吓的苏绾赶紧跟她拍背。 苏觅捏着喉咙咳的脸通红,下一刻江书白绕到她背后拉起她,一手拖着她的下巴,一手在她的背上推进着,苏觅猛的咳了一口,那几颗饭终于从喉咙里飞了出去…… 她堂堂一个顶级杀手,要是被几个饭噎死,那就真的是名留青史了…… 这个阵仗吓坏了在座的人,苏觅生怕苏绾又说出惊世之言,赶紧让她快吃饭,别说话,吃完饭的第一时间都顾不上收拾,就拉着苏绾走到一边,跟她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再提那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要再提…… 真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苏觅专心致志的研究配方,这可是她发家致富的第一步,卤味的配方已经出炉了,她去后院踩点,找了一块地势比较平坦的地,一个人在后面埋头铲着杂草,这些事对于她来说,也简单,但在旁人的目光中她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个子拿着一把厚重的柴刀,怎么看都显得吃力。 苏觅感觉到身后有人,这个味道...她已经在这几天闻习惯了,突然背脊有些僵硬,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上的活。 江书白摇了摇头,还真是倔强呢,慢慢走了过去,蹲在她的旁边,接过她手里的工具,“这些事,还是让男人来做。” 苏觅侧过头望着他的侧颜,上午的日光撒在他的身上,为他踱上了一层温和的金光,为他坚毅的轮廓增添了一丝柔和。 “你这样盯着我,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吗?”江书白依旧做着手上的活,头都没有转一下,似乎很专注的在铲地.. 苏觅一愣,赶紧起身,拍了拍手,有些慌乱的说,“我去准备腌制食材,这个烟熏炉你知道做什么样的吧。” 江书白手不停,“嗯,你昨天说过了。” 苏觅又想起昨天,赶紧转身回了屋子,步履匆忙,真是见鬼了,她的人生从来没有试过这么丢脸,待她进了屋,江书白才缓缓的转过身,垂眸浅笑... 腌制好了猪腿,吃完了午饭,苏觅看到了江书白做的烟熏炉,不得不说,江书白的理解能力真是超强,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一下那个构造和需求,他居然就做出来了,做了两层,上面一层挂肉,下面一层就烧烟。 先把炉子预热好,然后把腌制好的猪腿挂进了炉子,“好了,中间过来添点松针,闷着熏一天就差不多了。” 三天之期很快就到了,一大早,小慧就把先做好的两床被子先送了过来,“还好你们还没出门,这个我先做好了,我想到四妹妹已经过来了,就猜想你们大概也会有需要了。” 苏觅接过了被子,“嫂子真是及时雨呢。” “你又在取笑我。”小慧看到他们在准备出门,也不耽误时间,赶紧就回家了,苏觅叫住她,从厨房拿了一坛卤肉和做好的熏肉和香肠塞到小慧的手里,“这是我这几天研究的菜品,还望嫂子带回去让大家试试味道,看看我还需要有什么调整的。” 小慧看着这一大堆的肉,简直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这个丫头,每次都这么客气,你这样,嫂子真不敢再到你们家来了。” 苏觅笑咪咪的说,“嫂子这说的什么话,你们也知道我准备做生意,总不能自己去试吧,帮我试出不足,我才可以改进,这是帮了我的大忙,这应该是我麻烦了你们才是。” 小慧知道她是想改善他们家的生活,今天一顿肉,明天一顿肉,还怕自己有心里负担,才这样说。“唉..二妹妹..” “嫂子不如叫我的名字吧,这些都是经过处理的,除了卤肉要尽快吃,剩下的都可以存放的,就挂在阴凉的房梁上就可以了,很方便的。” 小慧捧着这些,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觅儿,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嫂子也不再拒绝了,只不过下不为例,不然嫂子就再也不来你们家了。” “都听嫂子的。”苏觅送了小慧一程这才回家准备出门的事宜,正好把换下来的旧被褥铺在了驴板车上,给两个小的换了新被子。 准备好了一切,苏觅两人就带着苏绾出发去镇上。 40又遇秦大娘 苏绾因为这次的伤害,对外界其实内心还是很害怕和抵触的,她坐在板车上,也是一声不吭,苏觅也知道她内心不自觉的竖起防御机制,用来保护自己,所以也不强迫她,这么小小的年纪,只能慢慢疏导了。 苏觅搂着她,“镇上有很多好玩的,今天姐姐去做一笔大生意,如果这个生意谈成了,咱们就有好多银子了,到时候,绾儿想要什么,姐姐就跟绾儿买什么。” 苏绾有些紧张的望了一眼江书白,“二姐不要为绾儿花这么多钱,二姐的生活才刚刚好起来,还有三个小侄子呢。” 苏觅笑着摸摸她的头,“对啊,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到时候建大屋,养很多的鸡鸭,不愁吃穿,你说好不好?” 苏绾听到住一起,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她不想跟姐姐分开,但是姐姐有自己的家庭,她只是姐姐的包袱,但是她真的不想回苏家,眼神又逐渐暗淡下来... 苏觅不再多说,慢慢来,她会一一实现她对苏绾的承诺。 到了镇上,苏绾看着这么热闹的集市,还有沿街的摊贩,卖着各种各样可爱有趣的物件,苏觅叫江书白直接去找了镇上比较有名的医馆,刚把苏绾扶下车,就听见一阵嘈杂。 江书白自动的站在了两姐妹的面前,怕人群挤到她们,苏觅伸出头,叫了一声,“秦大娘!” 正跪在医馆门前的妇人循着声音转过身,泪眼婆娑,“你是?” 苏觅走上前,扶起了秦大娘,“秦大娘,你这是怎么了?” 秦大娘盯着苏觅看了半天,这才想起来,“哦,你就是那日买了我的鸭子的闺女。” “对,就是我,大娘你这是这么了,难道那个丁爷又去找你们麻烦了?”苏觅心里暗想,看样子姓丁的是没有把她的警告放在心里了。 秦大娘摇摇手,“不是的,自从那日之后,他没有再去我家,但是我儿子的腿不能再拖了,他是手艺人,以后要是残废了,他这辈子就毁了。”秦大娘忍不住又泪流满面。 医馆的掌柜站在门口,“已经宽限了你几日了,你再交不了银子,我们就只能把你的儿子送出去了。” “不要啊,掌柜的,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啊,他很有天分的,他不能残废的。”说着又要跪下去。 掌柜双手拢在袖子里,冷漠中貌似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我们医馆不是善堂,今天你这样,明天别人也会效仿,那我们医馆早就关门大吉了。” “再宽限我几日吧,我一定会想办法筹到银子的,求求您了,不要赶走我儿子....” 苏觅也算是听出来了,之前这丁爷去烧了她们家,老爷子后来去世了,镇上做工的儿子也突然被砸伤了腿,想来也是银子已经花完了,本来上次去县衙卷了一笔钱,本来就要给秦大娘送一些的,但是除了知道她们住安阳村,也没有别的信息了,好在今天遇到了,也算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了。 苏觅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塞给了秦大娘,还当着那个掌柜的面说,“大娘啊,你儿子之前帮我们东家做的工程,手艺真是非常了得,我们东家一直想给你儿子结工钱的,谁知道他出了这个事,今天正好遇见了,这工钱必须要还给你们的,不过我身上没带这么多,就先结一半,剩下的等你的儿子痊愈一次结清,我们后面还有好些工程需要你儿子呢。” 秦大娘感受到手里银子的重量,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就要把银子还回去,不过苏觅就把她的手握的紧紧的。 “大娘,你说你的儿子很有天分,我们东家也欣赏他的手艺,这点银子对我们东家来说,是物超所值了,现在,救人最重要!” 最后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提醒了秦大娘,她的儿子等银子救命的,她满眼感激的看着苏觅,激动不已,“闺女,你可真是大好人,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大恩人啊。” 苏觅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转过头对掌柜的说,“掌柜的,这个病人可是我们东家指定的帮手,银子是肯定不缺的,现在能看还是不能看呀。” 掌柜一看到那五十两的银子,立刻笑脸相迎,对着秦大娘客气的不得了,仿佛之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姿态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江书白就在一旁看着,苏觅这一招,既保全大娘两母子的名声,还顺带着帮大娘的儿子做了一波宣传,不管大娘的儿子是做什么的,一笔工程就能赚一百两,那还真不是随随便便的手艺人那么简单了。 果然周围的人都有意识的去打听大娘的儿子是做什么的。 虽然这家医馆的态度不咋滴,但是毕竟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有钱就是爷,况且镇上最好的大夫都在这家回春医馆了,她出的起银子,所以也不担心对她们态度不好。 拉着苏绾进了医馆,之前的那个掌柜的看着穿的这么朴素但是出手那么大方的夫人,再不敢以貌取人了,赶紧上前迎了过去,“不知这位夫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苏觅拉着苏绾走过来,“我妹妹的嗓子被热水烫伤了,说话也费力,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医。” 掌柜的看了一眼有些胆小惊怯的小姑娘,这烫伤方面,我们确实有这方面的圣手大夫,只不过请他老人家,这银钱方面...就可能花费较多。 “多少?” 掌柜的伸出来五个手指,“不低于五十两。” 苏绾一听,赶紧拉着苏觅就要走,天哪,她长这么大,连五两都没有见过,现在要花五十多两医治她,反正她已经无所谓了,这个嗓子好不好的了,也不会对她的人生产生什么影响,总之都不会更差了。 苏觅拉住苏绾,对着掌柜淡然的说,“治,如果只用五十两能治好她的嗓子,也值得!” 这可是五十两,这位夫人说花就花,这镇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出手阔绰的大户人家,但是看他们的穿着,又实在是跟大户人家挂不上勾,苏觅拿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掌柜,“银子呢,我先给,还请你们医馆那位最好的大夫对我妹妹尽心医治!” 掌柜一看手上五十两的银票,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好好,姑娘,这边请。” 41变废为宝 苏绾不安的跟着掌柜的进了内室,苏觅在门口凝神静气,听着内室里的动静,过了一阵,苏绾便被送了出来,接着掌柜从内室出来,拿着两张药方给了柜台抓药。 “这位夫人,大夫已经为令妹诊治过了,无意中又发现了她手背和手腕上的外伤,虽然已经结痂,但是大夫说了,女孩子家,身上留了这些疤痕始终有碍,所以就另外又开了一些外伤的药方,除了涂抹的,还有药浴的,所以请夫人稍等片刻。” 没想到这个圣手大夫还算是挺有仁心的,苏觅道了声谢,掌柜的把打包好的药材递给了她们,江书白自动的接过药,掌柜的交代,“这是七日用量的药材,七日之后,这位姑娘还需要再来复诊,让我们大夫看看她的恢复情况。” “好的,我明白了。” “这是口服的药材,每日睡前服用,三碗水煎成一碗,这是药浴的药材,要泡够一刻钟,这个药膏就是等泡完之后涂抹到伤患处,这些可都是我们回春医馆最棒的药方,效果极好!” 苏觅看着掌柜不遗余力的自夸,配合着点点头,“嗯嗯,多谢掌柜的,还有,那对母子,还望掌柜的多加关照,如果银子不够的话,也不要断了诊治,我总归是会过来的,毕竟我妹妹还需要过来复诊的。” 掌柜的可是个人精,方才那门口的一幕,他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年轻人可是大有前途的,忙应道,“夫人放心,那个年轻人会在我们医馆得到最好的治疗,放心吧。” 她们转身离开医馆的时候。 “请留步!”一道年轻的声音传来,苏觅一行人转过身,就看到秦大娘扶着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人追了出来,这肯定就是秦大娘的儿子了。 年轻人眉清目秀的,朝着她们鞠了一个躬,“我娘都告诉我了,我叫秦枫,不知恩人大名。”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也不必如此感激,好好养伤,将来好好的照顾好你娘。” 秦枫面容清秀,虽然穿着一般,也看的出来是一个有骨气的年轻人,他抿着唇,“希望恩人告知大名,将来必将回报。” “夫家姓江,因为之前与令堂有过一面之缘,这次被我遇到,也算是一种缘分,如果你真的有心,将来我家有需要的时候,一定会来叨扰。” 秦大娘知道她这是推脱之词,感激道,“闺女,你们真是好人啊,我儿子有一手出色的木工手艺,是祖宗留下来的手艺,如果夫人以后有需要,可以来安阳村的秦家...” 江书白看着那个秦枫就这么当着他这个做丈夫的面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妻子,面色不虞,“咱们还有事,告辞!” 不由分说的拉走了苏觅,苏绾也赶紧跟上,留下一脸懵的两母子。 同样懵的还有苏觅,她望着被拉着的手腕,快步的跟着他后面,有些莫名其妙,这个男人,发什么神经,一早上都没说话,一说话就冷冰冰的,走出了一段,感受到苏绾有些吃力了,忙甩开他的手。 回头牵起苏绾,“你没事吧?” 苏绾摇摇头,“我没事!” 苏觅把苏绾扶上车,自己和江书白并肩行走,扭过头,看着他的嘴抿成了一条线,好像是知道他有些不高兴,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 苏觅识相的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陪着他一起走着。 到了约定的时间,一行人按约去了福来酒家,掌柜一直就在门口翘首企盼,看到了苏觅,眼前一亮,赶紧迎上去,热情的不得了,“你们终于来了,我们东家已经在楼上等候多时了,这边请。” “车上有一些是我这几天在家里另外做的一些食品,都是拿来给你们试试的。” 掌柜赶紧招呼人来把那些小坛子搬下了车,把驴车牵到了院子里喂草,一行人跟着掌柜的上了楼,掌柜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掌柜推开了门,把她们引了进去,“这是我们东家,姓刘!” 苏觅颔首,“刘老板!” “请坐,老于,去泡壶茶,就用我那个碧螺春。” “是,东家!” 过了一会,于掌柜送了茶进来,就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刘老板倒了茶,直接对着江书白说,他的潜意识里这个做主的事应该都是男人了。“不知如何称呼?” 苏觅看着这一幕,有些想笑,“刘老板,我家相公不喜打理这些,所以我们家这些事都是我在处理,夫家姓江,刘老板可以叫我江夫人。” 刘老板有些惊讶,看着江书白没有反对,想着这家人竟然是女人做主,有些不可思议,“看样子上次那个卤菜都是出自江夫人之手,实不相瞒,鄙人对夫人的配方十分的有兴趣,不知夫人是否可以割爱?” “既然刘老板开口,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确实有一些独家的配方,这些都是我们家祖宗留下来的...” 江书白面不改色的喝着茶,仿佛苏觅说啥,他都没反应,甚至是默默的看着她装逼讲故事。 “江夫人,开个价吧!”生意人,除了迂回,也有很直接的,这刘老板就属于第二种。 “这几种是我这次特地带来给刘老板试试味的,不如刘老板尝过了,再来评定,这些配方值什么价?” 苏觅一脸的自信,刘老板拿起面前的筷子和碟子,从每个坛子里夹出来一点尝尝,一共五种,每尝一种,他的脸上就多一份惊喜,最后不舍的放下筷子,“果然是独家的秘方,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他从其中一个坛子里夹出一个,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肥肠!也就是猪大肠!”刘老板的脸色变了一变。 “竟然是猪下水,这些东西没有酒家要,都是被丢弃的部分,没想到江夫人竟然可以变废为宝,真是不可思议啊。” “那这个又是?” “香肠,用猪小肠做成肠衣,里面是猪肉,腌制过,可以存放很久,而且这个可以和很多菜相配。” “妙哉,妙哉,江夫人简直就是有一双巧手和七窍玲珑心。” “既然刘老板已经试过了我的这些菜,不知道刘老板有何想法!” 42值钱的配方 刘老板这是捡到宝了,他的生意每况愈下,自己的招牌菜都被之前那个大厨带走了,还用那些菜跟他打擂台,抢了他不少的生意,他不再信任外面的人,只能叫自己的侄儿来掌勺,毕竟没有人指点和独家的菜方,始终差点火候。 如今遇到了高人,他千万不能错失良机了,万一被对手抢走了这些,他就只能等着关门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问,“夫人有这般手艺,为何不自己开个酒楼呢?” 苏觅喝了一口茶,“我知道刘老板顾虑什么,你放心,我如果出售了这些配方,我肯定是不会再用这些配方做生意的,我的确是想先做餐饮,不过不是这种类型的,不会跟你抢生意的。” 刘老板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也愿意交江夫人这个朋友...”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旁边怎么凉飕飕的,他看了一眼,江夫人的相公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喝着茶,他都怀疑自己有错觉了。 “做酒楼的,菜方是根本也是立足之本,我愿意买面前这五种菜品的配方,不知道五百两,江夫人意下如何?”刘老板尝试着说了一个价,来试探苏觅的心里价位... 苏绾一听,感觉都快窒息了,她觉得跟着姐姐出来一趟,都快被吓死了,全场只有她的反应最明显... 苏觅嘴角扬起,只是默默的喝喝茶,并不回答。 刘老板一看,就知道苏觅对这个价格不是很满意,他有些不安,“六百两,我们酒楼最近被挖走了不少的客人,确实也是有些吃力。” 苏觅看中了福来酒家的底蕴,也了解了镇上的消费水平,知道什么样的价格是刘老板可以承受的,但是也不能一下子就吃光人家的老本。 沉吟了一瞬,放下茶杯,坚定的说,“一口价,八百两!” 刘老板面色有些为难了,这个酒楼全盘出售就值二千两,用快一半的价格去买菜方... 苏觅接着说,“一个酒楼的立足之本就是每家酒楼独特的配方,我当然不会让刘老板吃亏,这八百两不光是五种配方,另外我用这五种配方的主食配出十种招牌菜的菜单,亲自教你的大厨用量和做法!” 刘老板越听越有兴趣,苏觅接着说,“另外,再送你五种大菜的做法,这些菜虽然外面也有的卖,但是我教出来的味道肯定是独一无二的!” 刘老板眼睛都亮着光,“不知道是哪五种?” “红烧肉、十香片皮鸭、百合鸽子汤、酸菜鱼和辣子鸡。”苏觅说的实话,刘老板都感觉这些菜已经在他面前呈现了。 “另外,我再送一罐我自己秘制的剁椒酱,这个喜欢吃辣的人,佐菜送饭都是上佳,不知道这样的搭配,值不值八百两!” 刘老板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了,“值,值...” “这样,不如,我现场指导大厨,做一两种,大家可以试试合不合口味。”毕竟这入口的东西的,还是要露点本事给人家看的,不然总归缺一点信服力。 苏觅进了厨房,看着厨房里有哪些现成的食材,决定就指导一个红烧肉和辣子鸡... 她就在一旁指导掌勺的大厨,为了保密,厨房里其他的人都被叫出去了。 过了一会,大厨在指导下做了两样菜,自己都觉得这色泽和香味就足以吸引人了,而且苏觅教的方式和他往日里做的不一样。 刘老板已经迫不及待的试吃了,这红烧肉真是绵软,入口即化,又不肥腻,就算是吃好几块,都不腻,辣子鸡也十分爽口,感觉配上这两个菜,饭都会多吃几碗饭。 只是指导都能做的这么美味,如果是她亲自掌勺,那不是更佳,不过刘老板也聪明,人家一看就志不在此,而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当即就买下了苏觅说的那些配方,苏觅也写下了所有的菜单和做法,交给了刘老板,“辣椒酱,等腌制好了,我给刘老板送过来,不知刘老板信不信的过我。” 刘老板笑的开心,“江夫人真是有趣,怎么会信不过,这原本就是江夫人对鄙人赠送的。” 刘老板从怀里拿出了八百两的银票递给了苏觅,“鄙人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届时,如果江夫人又研究出满意的新菜品,还请第一时间考虑同鄙人合作!” “那是一定的!”苏觅接过银票,放进了自己的怀中,刘老板看了一眼江书白,见他丝毫不在意这个钱是谁保管,看样子,是真心爱护妻子的。 离开了酒家,苏绾像是做梦一样,姐姐就是凭几张纸就赚了八百两,就算是八两,都是她这辈子想的都不敢想的,她的姐姐居然这么能干,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赚了钱,“走,咱们去大采购啦,绾儿,你想要什么?” 苏绾可不敢随便浪费,“二姐,不要啦,你赚钱这么辛苦,不要为绾儿乱花钱了。” 这个固执的小丫头,恐怕一时之间改变她的想法有点难,转头,“书白,我看家里的东西,都旧了,而且马上就是冬天了,除了床上的,还需要每个人都做几身棉衣,你觉得呢。” 江书白第一次听她叫自己的名字,声音甜甜的,她眨着眼睛望着自己,江书白的心又有点不受控制的乱跳,不自在的干咳一声,“你做主吧!” 这是江书白对苏觅讲的最多的一句话,她也习惯了,“那好吧。” 一行人到了镇上的街市,进了一家布衣店,那些成衣的颜色和尺码不太合适,倒是直接买布匹方便一些,想着怀瑜和苏绾都还是小姑娘,每天穿的灰溜溜的,也不像话,买了一匹红色和一匹青色的缎子给两个小丫头,怀风和怀瑾买的银灰色和天蓝色,跟江书白买了一匹暗色流纹的,很符合他高冷的气质,和三匹棉布可以做内衬,又买了棉花,这一下驴车就装满了。 43被洗劫一空 苏绾看着苏觅这也买那也买,眼看着驴车上堆成了小山,她心惊肉跳,不停的在一旁拉着苏觅,让她不要买了。 苏觅哭笑不得,眼看着驴车确实也装不下了,她也只能作罢,打道回府... 回到了村子,苏觅两姐妹有说有笑,带她出去了一趟,明显她开心了不少,远远的就看见家里的院门打开了,苏觅有些好奇,“家里的院门怎么开了,是不是家里来客人了?” 她突然和江书白对视一眼,会到她们家来的除了村长,还有...苏家人! 家里只有一老三小,这苏家人好歹男丁众多... 越想越不安,江书白拉着驴子加快了步伐,一进院子,眼前的场景让她们目眦欲裂... 整个院子里,一片狼藉,工具散的满地都是,小鸭子死了一地,地上都是斑驳的血迹,母鸡全都不见了。 顾不得找,苏觅和江书白急忙的往屋里跑,“娘,怀风,怀瑾,怀瑜...”苏觅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们,江书白冷静的检查着家里的每个角落,拉着惊慌失措的苏觅,“冷静一点,她们不在家!” 苏觅冷静下来,院子里的小鸭子的死状太过惨烈,都是被人活生生踩死的,她被吓到了,脑海里就是她们四个会有危险,听了江书白的话,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苏绾看着院子里的情况,吓的哭了起来,跑去拉着苏觅的手,“二姐,家里怎么了?江大娘和小侄子们呢,她们去哪里了,是不是有危险...” 苏觅心里乱的一匹,镇定的安慰着苏绾,眼神锐利的观察着,脑海里闪过一丝头绪,看到厨房的大门被人破坏了,然而厨房里她所有腌制好挂在厨房里风干的火腿和香肠都不见了,还有那些野猪肉也全都不见了,墙角里那些瓶瓶罐罐的食物也都不翼而飞... 锅碗瓢盆散了一地,简直就是被人洗劫一空。 走出了厨房,江书白也出了屋,他神情冷峻,浑身冒着寒意,“房间里,新的被子不见了,褥子上全被剪烂了,不能睡了。” “你有什么想法?”苏觅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但是她觉得那家人不至于那么胆大敢伤人。 江书白望着她,“跟你想的一样!” 苏觅看着院子里小鸭子的尸体,孩子们当时是否目睹了一切,是不是吓坏了,身侧的拳头紧紧握住,“我去苏家一趟。” “我陪你!” 苏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滔天的怒火,“不过,我们要先去一趟村长家里。” “好!” 一行人牵着驴车去了村长家里,一进院子,就看见了在院子里忙活的小慧,小慧一看到她们就赶紧迎了上来,焦急的说,“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你们家里的事...应该知道了吧。” “我婆婆和三个孩子呢?”苏觅问到。 “娘亲...”听到了苏觅的声音,三个小家伙赶紧从屋子跑出来,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的,一出来就直接扑到了苏觅的跟前,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苏觅蹲下来,看了看三个孩子有没有受伤,接着江母又从屋里摸索着出来,“是书白和媳妇回来了吗?” 江书白上前去扶住她,小慧说,“咱们进屋说吧。” 进了屋,小家伙们还是不肯离开苏觅,都挤在她的身边,瑟瑟发抖,苏觅心疼极了,问江母,“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母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拄着拐杖的手也还是在不停的颤抖着,“刚吃完午饭,准备让孩子们睡一会,结果就听到了门外有动静,我叫了几声也没人应答,过了一会就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唉,我这个瞎老婆子这个时候什么都做不了,连孩子们都照顾不了。”说着江母掩面哭泣。 苏觅检查了三个孩子,轻声问道,“怀风,你们有没有受伤呀?” 怀风瘪着嘴,弯腰拉起裤腿,苏觅这才看到他的腿上受了伤,“这是怎么弄的,告诉娘亲好吗?” 怀风的眼泪就在眼眶里不停的打着转,“有几个坏人,他们抓了好多鸡,把家里弄的乱七八糟,他们还踩死了小鸭子,我要他们不要踩,他们推倒了我,娘亲,他们踩死了小鸭子,呜呜呜,小鸭子都死了,怎么办呀。” 怀风说道后面开始大哭,两个小的也跟着哭,苏觅环抱着他们,江书白走过来,抱了怀瑾和怀瑜,两个小家伙抱着他的脖子大哭不已,一时间,屋里都是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声。 等到孩子们哭的累了,苏觅抱着怀风,两个小的在江书白的怀里沉沉的睡着了,把三个孩子放在了苏绾之前睡的房间里,轻轻关上了门。 “李叔和婶婶呢?”苏觅问道。 “公爹和婆婆去了隔壁的向阳村喝一个老朋友儿子的喜酒,我们也是想着你们都不在家,怕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到你家去看看,结果一去,就是那副场景,在屋里,找到了江大娘和三个孩子,她们吓坏了,我和大壮接了她们过来,想着等你们回来,大壮已经去隔壁村去接公爹和婆婆了。” “谢谢嫂子。”苏觅由衷的感谢着。 “唉,这谢什么,你们家现在这个样子,怕是暂时都不能住人了,真是缺了大德了,能拿走的都拿走了,不能拿走的也被毁了,等公爹回来,一定要让他为你们讨回公道,太过分了。”小慧义愤填膺的说着。 苏觅冷笑着,“恐怕这会,偷回家的东西,怕是都已经藏起来了,要等风平浪静才会拿出来。” “那怎么办?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 苏觅望着江书白,“我们是不是又想到一起了?” 江书白点了点头。 “走吧,咱们去拜访一下,小慧嫂子,麻烦帮我照看一下她们,我去一趟苏家!” 小慧惊讶道,“你怀疑是苏家人做的?” “不是怀疑,是肯定!” 小慧拦着她,劝道,“那好歹是你的娘家,是你的依靠,就算你确定是她们,也不能这么去兴师问罪的,不然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苏觅知道小慧是一个典型被传统束缚的女人,夫家重要,娘家也重要,如果得罪了娘家,将来就没有了依靠,在夫家被欺负都没地方哭。 44见过削萝卜吗 小慧的好意,她也明白,“嫂子,我明白,有些娘家是依靠,而有些娘家是蚂蟥是吸血鬼,今天可以将我们家洗劫一空,不理我的死活,你觉得这样的娘家还能要吗?” “可是,你确定是他们做的吗?不要因为误会离了心,不如报官吧。” “报官是一定要的,不过我要先去会会他们。”苏觅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她和江书白一同出了门。 在路上,她问了一句,“你会不会怪我?” 江书白扭过头望着她,有些不解。 “因为我,才给你们家惹了这么多的麻烦,如果真是他们做的,虽然这个如果有些自欺欺人。” “我不会怪你。” “真的?” “嗯” “......” 到了苏家,从门外看着,屋里昏黄的灯光,她推开院子门,站在门口,一脚踹开了大门,一堆人听着动静都跑出房间。 一看到苏觅和江书白,苏婆子骂道,“你这个小贱货,回来干嘛,滚,我苏家不欢迎你!” 苏觅环视了一圈,观察了每个人的神情,慵懒的走到椅子那坐下,“我们家今天进贼了,家里的鸡和厨房里的粮食都偷个精光...” 还没等她说完,苏婆子跺着地,“你家被偷,跑我们苏家来干什么,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这是你的报应。” 睨了一眼苏婆子,“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那些粮食呢,可是我们家过冬的粮食,这个贼一粒米都没给我们家留下,这是完全要赶尽杀绝的意思啊。” 许氏得意的说,“你几天前不是很嚣张的吗,都跟你说了有报应的,你不信,你看看,报应来的多快,你这个时候回来就算是磕头认错,我们也是不会原谅你的。” 苏觅定定的望着许氏,直到盯到她心里发毛,“啧啧啧,这脸皮,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堪比城墙啊。” 许氏脸胀的通红,指着苏觅嚷道,“你得意什么,家里都遭了贼了,还不承认是报应,不然为什么不是别家被偷,而是你被偷。” “是啊,我也在想,到底是哪个生儿子没**的去偷我们家的东西。” “你!你说谁...” “大嫂,这二妞家里被偷了,心里难免上火,我们作为娘家人,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陈氏一把按住许氏,这个蠢货,差点让人给套出话了。 许氏看着陈氏一眼,这才惊出一身冷汗,差点就说漏嘴了,冷静下来,才说,“算了,不跟你这个小贱人一般见识。” “小贱人说谁呢?” “小贱人说你呢...”反应过来的许氏彻底被点燃了,直接扑过来,“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还没碰到苏觅,就被江书白隔开了,直接坐到地上。 苏觅站起来走到了许氏的面前,弯着腰望着许氏,嘴角虽然含着笑,可是眼神里却是让人透心凉,“我劝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相公因为家里被盗了,心里非常不高兴,你们也知道,他是当过兵的,战场上是需要杀人的,知道怎么杀人吗?” 许氏被她吓的,连连后退,“关我什么事!” 苏觅轻松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话,“见过削萝卜吗,战场上杀人就像削萝卜一样,一刀下去,脑袋就飞了,一刀一个一刀一个,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这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啊~ 许氏捂着耳朵,“你走开,不要跟我说,我不要跟你说话,你走开。” 苏觅直起身,环视一圈,“不要害怕,我相公虽然以前经常杀人,但是退役之后,除非是惹恼了他,不然他也不会随便杀人的。” 苏觅走到了苏婆子和苏老头的面前,笑意盈盈的说,“爷爷奶奶,我相公家被洗劫一空,这会家里不能住人,怕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苏婆子瞪着她,“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家可没有地方收留你们,没事的话,赶紧滚吧。” 苏觅貌似好奇,“奇怪了,这么晚了,大伯,二伯和大哥,二哥怎么都不在家,那位新嫂子怎么也不在呀。” 苏老头不满的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赶紧走,别打扰我们吃饭!” “怎么,别人家的东西是不是特别香啊,我家的那些肉啊,鸡啊很够吃一段时间了。” “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滚!”苏婆子脸上耷拉着不悦的说。 苏觅原本打算给她们最后一次机会,不过这家人冥顽不灵,就别怪她了,带着笑意的脸突然就严肃起来,“既然你们还是这样,那也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我做的那些东西在村里都是独一无二的味道,有本事偷吃,就要懂的擦嘴,不然...书白,走吧,咱们明天一早就去报官,这衙役可都不是吃素的。” 一听到要报官,大家都有点慌张,都是平头老百姓,谁都不愿意和当官的招惹上。 “你这个死丫头,整天拿报官吓唬谁呀,赶紧滚。” 苏觅耸了耸肩,“走吧,咱们把那几个不在家的都找出来,看看是不是躲在那里去偷吃了。” 说完便和江书白一起出了门,她早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那几个人现在躲在院子外面,本来想给他们一个机会,可是人家着急去送死,那就没办法了。 刚走出院门,就看到一大群人朝着这边走过来了,为首的就是村长,苏家人这才看到门口围满了人。 村长一看就是刚赶回来的,一听说江家的情况,村长也是气愤难当,回来之后水都没喝一口就赶到了苏家,路上遇到了村民听说了这件事,也都跑来凑热闹,就这样,人越来越多... 看到了江书白两夫妻站在院外,上前就问,“没事吧?” 苏觅笑了笑,“没事,李叔,我们家被人洗劫一空,带不走的也都破坏了,我们也决定了明天一早就去县衙报官。” 村长一听,“对对对,报官,一但查清楚,是咱们村的人做的,就把她们赶出去,咱们安宁村容不下这种鸡鸣狗盗之辈!” 45偷吃要记得擦嘴 躲在一边的苏家人,这时有些慌张了,他们本来是想去苏家偷银子的,结果进到院子,便是看到什么就想拿什么,一进厨房,那眼睛都直了,房梁上全是挂着的肉,还有那些粮食,一股脑的统统的带走,苏天的媳妇杨氏进卧室一顿搜刮,没找着银子,却看到了崭新的棉被,也直接抱走... 苏天看着那些被褥,就想着苏觅和江书白那些事,忍不住找出剪子,一顿乱剪! 苏老头上前说,“村长,你们都围在我们家干什么,难道是怀疑我们吗?” 村长拧着眉头,“你们家其他的人呢?” 苏婆子上前说,“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这些人莫名其妙的聚在我家里,害的我们没法吃饭,赶紧走!” 村长看着苏觅,“你有什么看法,是不是有证据呢?” 苏觅望了江书白一眼,“当然,我们是肯定不会让村长为难的。” 江书白会意,出了院子,转了弯,过了一会,一个又一个的人被扔了出来,叠成了罗汉。 看着儿子孙子鬼哭狼嚎的,苏婆子心疼不已,拿着拐杖朝着江书白冲了过去,苏觅一把抓住拐杖,扔到一边,苏婆子就势往地上一坐,又开始了她的表演。 江书白负手而立,脚踩在了苏天的手掌上,碾了碾,他对苏天尤为讨厌,所以下脚也不客气,苏天疼的脸色煞白,叫都叫不出来了。 杨氏一看,忙上前要推开江书白的脚,“你放开,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的大舅哥。” “说!今天去我家干什么了?”江书白淡淡的说。 苏天痛的话都说不完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见棺材不掉泪!”脚下再次用力,苏天惊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许氏一看哭嚎着冲了上去,“你这个混蛋,你敢这么对我儿子,你不得好死啊。” 苏觅掏了掏耳朵,“又死不了,鬼嚎什么,等坐了大牢,就知道这根本不算什么了。” 陈氏躲在人后,她脸色也不好,但是她什么都不会说的,苏觅撇了一眼陈氏,见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她要撕破这个女人的伪装! “既然大房的人不肯说,那就问问二房的人好了。”苏觅笑眯眯的跟江书白说着,陈氏猛然抬头,正好与苏觅的视线撞到了一起,看到苏觅眼中那不达眼底的笑意,她赶紧低头! 江书白将她的一举一动放在了眼里,他现在不用她说,好像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下一步,他走向了苏老二,一脚踩在了苏老二的腰上,苏老二疼的撕心裂肺,趴在地上嚎叫。 陈氏听着苏老二惨叫,惊慌的冲到了苏觅的面前,直接跪下,“二妞啊,我们知道你家被盗了,你们不开心,但是我们家的境况是真的不能收留你们一家人,你不能因为这样,就以下犯上,那好歹是你的二伯呀...” 陈氏的一句话成功的带动了节奏,原本她们这样,村民也确实有些看不下去,现在一听陈氏的说辞,大家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二丫头,你们这也太不像话了,”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看过我家的情况,一般丧心病狂的人,趁着家里只有老人和孩子的时候,入屋盗窃,家里养的鸭子都被踩死,我家买了鸡留着下蛋给孩子们吃的,结果呢,一只不剩,存着过冬的肉也都被偷了,连准备的新被子都被人抱走了,剩下的不是剪了就是摔了,这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人有活路了。” 有些人还没去江家看过,这样一听也都觉得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种人,我们安宁村可不能有这种害群之马。” 苏觅接着说,“今天不把人揪出来,大家夜里睡的着吗,不怕睡觉的时候家里被人偷的干干净净吗。” 村民面面相觑,“既然这样,那就把报官吧,你跑到娘家又打又闹的算怎么回事。” “相信大家也有记得几天前我家门前的那一幕吧,说实话,如果让我指证,他们做不二人选。” “苏觅!!”陈氏厉声叫到,“我们好歹是你的长辈也是你的娘家,你胳膊肘往外拐就算了,对我们不敬不孝也算了,现在你居然带着你的相公打你的叔伯兄长,你简直就是胆大妄为!” 苏觅的眼神突然停留在陈氏的脸上,听着周围对她和江书白的指指点点,突然笑了出来,“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希望二伯母待会也会如此掷地有声,理直气壮!” 下一秒,她的脸色骤然冰冷! 陈氏看她的脸色,心里突然有些不安,她方才是孤掷一注,希望苏觅会在意名声,会适可而止,但是她为什么会感觉有些不是没有按照她想的方向发展呢。 如果今天不从他们的嘴里掏出实情,不仅他们的名声会一落千丈,虽然她不在乎,但是更会连累一直帮扶她们的村长一家受人话柄! 苏觅蹲在苏婆子的面前,“你还是坚持你们跟我家被盗的事没有关系是吗?” 苏婆子狠狠地瞪着她,“你这个贱丫头,帮着外人对付亲人,这是你的报应。” 苏觅起身,“好吧,机会给过你们了,你们不珍惜就不能怪我了。” 苏觅走到杨氏的身边,靠近了她轻轻的闻了闻,笑了,“嫂子,卤味好吃吗?” 杨氏面容一僵,“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的嘴角有卤汁!” 杨氏下意识的就去擦嘴,突然动作顿住,看着村民惊讶的神情,她赶紧放下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偷吃要记得擦嘴,你这下是不打自招了吧。” “你说什么,什么卤汁,我刚吃完饭而已,你凭什么说我嘴上的是什么卤汁,明明就是一般的菜汁。” “哦,不知道大嫂是在哪里吃的饭呀,方才奶奶明明就说了,你们还没吃饭呢。” 杨氏被问的哑口无言,“你管我,我在哪里吃饭也要你管,你这个丧门星。” “啪!”杨氏被打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半天没回过神。 “下次再说不干不净的话,就叫你永远开不了口!”江书白满眼的煞气,吓的杨氏瞪着双眼不敢出声。 苏觅简直觉得江书白这一刻太A了。 46里子都烂透了 “李叔,你过来一下。”苏觅让村长走到杨氏跟前闻一下,因为卤汁的味道很重,加上村长吃过她做的卤味,所以味道他还是很熟悉的。 村长一闻,顿时一愣,看着杨氏摇了摇头,走到了苏婆子的面前小声道,“这样闹下去,最后也是你们苏家难以收场,赶紧把东西还给江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毕竟亲戚一场,书白他们也不会计较的。” 村长原本是好心,可是偏偏有人不知好歹,指着村长就哭喊起来,“你收了她们什么好处呀,这样冤枉我们,你身为一村之长,竟然偏帮那个不仁不孝的贱皮子,天哪,这哪里还有天理可说啊,亲孙女联合村长欺负我们苏家人啊,没有天理啊……” 村长脸色难看的如同锅底灰,气的发抖,他作为村长,最看重的就是名声,如果竟然被人将他的名声踩在脚底。 苏觅看村长是真的气坏了,对这黑心烂肝的一家人真是恨透了。 她给了江书白一个眼色,江书白直接把苏远拉了起来,扔到了苏婆子的面前,蹲下身,直接从他的身后捏住了他的脖子,苏远一会脸就涨成了猪肝色,“奶奶,救我……” 苏婆子看着自己的孙子要被掐死了,拍打着江书白,“你这个孽障,你赶快放开我孙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赔的起吗?” 江书白冷笑,“他在我眼里就是一只蝼蚁,趁我娘子现在好说话,你们最好配合一点,不然我下手可能就没轻重了。” 这大概是江书白讲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眼看着小儿子就要被捏死了,许氏忍不住嚎啕大哭,“你放开我儿子,大家评评理呀,这妹夫要杀大舅子啊,大家快救救我儿子啊。” 有些村民看不惯,就说,“这江书白平日里就凶神恶煞的,这杀惯了人的,留在村里会不会影响我们村的风水啊。” “是啊,这人都快被掐死了,还是妻舅。” “这种人留在村里真是可怕,动不动就杀人。” 苏觅看着人群中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江书白的人,认住了他们的样子。 苏觅拿出之前买的匕首,直接一把匕首抵在了苏远的脸上,歇斯底里的喊到,“你们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渣,我嫁了人都还不放过我是吗,你们不肯放过我,我总归是活不下去,那我就拉着你们一起死。” 接着满脸愧疚的望着江书白,“相公,我对不起你,嫁给你之后,你对我这么好,可我呢不但没有为你们家做些什么,反而连累你被我娘家这些恶鬼缠上,弄的倾家荡产,家徒四壁,我有这样的娘家人,是我对不起你,我们来生再做夫妻吧。” 江书白眉头一跳,虽然知道她在演戏,但是还是被她充满悲情的表演给触动了。 村民被她的样子吓到了。 “这是不是另有隐情,不然怎么会同归于尽呢。” “对啊,听她刚才说,两家人对她挺好,反而是她连累了江家。” “而且前几天她们苏家人才到江家去闹了的,说不定这丫头说的是真的呢。” “有可能,不如再看看吧。” 苏觅一脸癫狂的模样,吓坏了苏远,他本来就年纪小,禁不起吓,“爷爷奶奶,救我,爹娘,救我,我害怕,我害怕。” 苏觅疯疯癫癫的,“你别怕,黄泉路上等着我,很快的,不会疼的。” “你疯了吗,你敢伤害他,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许氏只能在原地急得跺脚,却不敢上前。 “二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不好好把握的话,就没有下一次了。”慢慢的把匕首挪到了他的脖子上。 苏远被冰冷的匕首激的浑身鸡皮疙瘩。 “说!你们今天去我家做了什么,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继续撒谎,我保证,这把匕首就会直接插进你的脖子!” 苏远望着她们一群人,这会还咬着牙,苏觅轻轻的划了个口子,苏远感觉到脖子一凉,用手一摸,看到了手上的血,吓得魂飞魄散,“我说,我说!” 苏老大喊着,“远儿!你闭嘴!” 苏远涕泪横流,哽咽着说,“我们几个今天趁你们不在,就闯进了你们家,偷了所有的鸡,和……和厨房里所有的粮食,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肉,还有大米,白面,爹和二叔说,这些可以我们家一整个冬天都有肉吃。” 苏老二绝望的叫着,“苏远,你个混蛋,你闭嘴!” 苏远继续哭着说,“本来拿了粮食就准备走的,结果出来了一个小孩拦住我们,大哥一把推倒了他,后来大嫂说,房间里说不定有银子,她就去搜房间,银子没找到,就抱走了两床崭新的被子,大嫂说,这就当她和大哥的铺盖,爹和二叔还,还把江家厨房和院子里的工具都砸了,说,说……” “说什么?”苏觅问。 苏远一抖,“说,那个死丫头吃里扒外,我们不好过,也要让她不好过。” 村民们一片哗然,这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这加害人成了受害人,而看起来像受害人的苏家反而才是真正的加害人” “这苏家真是里子都烂透了,这样的事也做的出来,真是厚颜无耻。” “你们把东西藏哪里了?”苏觅知道他们肯定是躲在外面偷吃完了才回来。 苏远战战兢兢的说,“藏在后山的那个破屋里,原本是想着等这件事平息之后,再拿出来的,主要是那些肉太香了,我们才忍不住去吃了一顿,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们找上门了,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苏觅放开了苏远,站起身走到村长面前,“李叔,跟您添麻烦了,我们明早会去报官,还请李叔做个见证。” 村长堵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还了他清白,才放松下来,“那是当然,我是一村之长,一定会不偏不倚,实话实说!” 苏婆子眼看大势已去,这个丫头坚持要报官,她的儿子和孙子都会坐大牢,指着苏觅说,“你要让他们去坐牢,我不会原谅你,我也不会认你,你这个不孝子,白眼狼,是要逼死我这个老太婆吗。” 47切菜亦可 苏觅凑到她的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死不死的,我一点都不关心,如果我希望你死,你就马上死的话,那我倒是非常希望你立即去死,你这种丧心病狂的老太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浪费空气而已……” 苏婆子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望着苏觅,指着她,“你,你,你……” 苏觅一把按下她的手,“如果要死的话,你提前告诉我,我非常乐意送你一程的。” 苏婆子捂着心口,脸色煞白,苏觅站起身,冷漠的看着她,“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我也不再是曾经那个任人鱼肉的苏觅,下次再惹我,你们就要掂量一下,能不能承担惹怒我的下场。” “你这个死丫头……” “这种陈年老台词,你还是少说为妙,趁着还活着,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吧” 苏觅拉着江书白准备去后山破屋去拿东西,刚走两步,陈氏赶紧过来拉住她,苏觅满目冰霜,陈氏不自觉的松开了手,小心翼翼的说说,“二妞,求求你,不要抓你二伯,他身体不好,不能坐大牢的。” “关我屁事!” 陈氏惊呆了,她居然说这么粗俗的话,随即看着江书白一眼,希望看到他的不满,不过她只看到了满眼的宠爱。 “二妞,好歹是一家人,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一家人,我没记错的话,是你们一家人吧,如果不是你们贪得无厌,厚颜无耻,至少是不用闹到这个地步的。” “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 “我之前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不珍惜罢了,现在东窗事发,你们又说我绝情,你们啊,还真是贪心呢……” 陈氏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也用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你如果坚持要报官送他们去坐大牢,那就是存心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那不如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出了人命,其他的都是小事,陈氏笃定她不会不理会村民的眼光,苏觅知道陈氏是苏家难得的一个会思考的人,不过她太高估自己,她觉得大家都在她的掌握里,被她耍的团团转。 苏觅一脸淡然,“哦,二伯母要去死啊,那好啊,你想怎么个死法?” 陈氏像见鬼一样望着她,“你说什么?” “不是你说想死吗,这样吧,我送你一程,我把匕首借给给你,你朝着这里……”苏觅在脖子大动脉的位置比划着。 “一刀用力划下去,那血瞬间就喷老远,就一会,人就没了,不会太痛苦的,不用谢我!” 陈氏哑口无言,她怎么也想不到苏觅会这么回答,让她的寻死成了一个笑话。 “怎么,还死不死啊?不死的话,我还要去收拾我的东西了,晚上可有的忙了,没有时间在这里蘑菇。” 苏觅轻蔑的望了她一眼,这些把戏,在她面前就是小儿科,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村民们看了这样一场闹剧,对苏家的人真是无语至极,有的人回了家,有的人则是跟着苏觅一行人去了破屋那里找回失窃的物品。 大家帮着忙把物品送回了江家,苏觅为了感谢,把家里找会回来的肉和火腿香肠分别都送给了村民,原本只是单纯好心帮忙的村民没想到只是走了一趟就得了这么大的好处,纷纷对苏觅有了深层的改观。 大家都拿着谢礼回了家,路上遇到那些看热闹的,一问,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顿时痛心疾首,一路上都在后悔,为什么没跟着去,不过就是搭把手的事,没想到那江家媳妇还能做这么大的主,提着肉回家的人,都喜笑颜开,这个分量的肉都足够让一家人冬天不愁肉吃了。 余氏她们把人送了回来,还送过来几床旧的铺盖,帮着把房间里都整理了一番,村里的妇人手脚麻利,就一会的功夫,房间里就差不多已经整理好了。 把那些被剪坏的铺盖都单独的放在了后院。 江母和三小只在村长家吃过了,苏觅收拾出一块地方,随便做了点吃的,拉着村长一起吃了。 一天下来,一刻都没歇着,洗漱完躺在床上,苏觅这才觉得真的好累,怀瑜今天受了惊吓,好不容易将她和苏绾哄睡着了,她的眼皮也在打架了…… 朦朦胧胧间,她老是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可是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江书白坐在床边,看着苏觅的睡颜,她这几天对这个家尽心尽力,明明很累也撑着,这么能干,会赚钱,会养家,会打架,也会吵架…… 怎么会有这么真性情的姑娘,让人……情不自禁 不经意间,他的手就停在了她的脸上,想到了什么,像被烫了一样立刻收回了手,立即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踏着月色上了后山,心绪复杂,到了小木屋,“出来吧!” 黑影从暗处飞身而下,站在了江书白的身后,恭敬的说,“少主!” “紫夜,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名唤紫夜的人,有些激动,他天天在暗处守护着少主,大多时都是躲在这个林子里,他觉得自己快长草了,“请少主吩咐!” “去找鬼刀,让他打造一把匕首。” 紫夜小心询问,“请问少主,这匕首是何人使用?”他记得少主可是不用匕首的。 “我现在的……夫人!” 紫夜“……” 少主,你是认真的吗? 江书白回头看了一眼紫夜,不悦道,“怎么,有意见?” 紫夜抱拳道,“属下不敢!不知现在的……夫人要什么样的匕首?”紫夜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江书白沉吟一阵道,“轻盈,锋利,杀人亦可,切菜亦可……” 紫夜“……” 少主,我如果这样跟鬼刀说,大概会被他丢出去…… 江书白“你今天意见很多?” 紫夜“……” 冤枉啊,泪流满面。 “告诉鬼刀,必须在七日内完成送到安阳镇。” 紫夜“……少主,鬼刀那边会不会有问题?” “有问题,让他自己解决,我只看结果,如果完不成,就让他以后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紫夜为自己默哀,这鬼刀除了把少主放在眼里,他们这些影卫,他可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他这个少主的贴身影卫太可怜了。 “敢问少主,打造的匕首送到安阳镇的何处?” “七日后,我们会去镇上的回春医馆,你想办法让夫人从你的手里得到这把匕首,但是不能引起她的怀疑和注意!” 紫夜“……” 48到村里拿人 江书白交代完,也不管紫夜有些扭曲的表情,顾自下山了。 紫夜有些怨念的找到另一个隐藏在附近的影卫。 “挽风啊,你说少主这是怎么了?”紫夜搭着挽风的肩膀,一脸的求安慰。 名唤挽风的影卫立在横枝上抱剑靠着大树主干,面无表情,声音平静无波,“你是在质疑少主吗?” 紫夜一脸的惊恐,小声的说,“你别乱说,少主还没走远呢,万一他听到了,那误会可就大了。” “你怎么还不走?” 紫夜开启了他絮絮叨叨的模式,平日里就他们两个人在,所以紫夜自动认为他们两个就是无话不谈的战友。“我们跟着少主出生入死,什么场面没见过,现在的任务级别反而越来越高了。” 挽风有些不耐,这人太啰嗦了,“是吗?” “肯定啊,先不说鬼刀难缠,那嘴巴可以把人骂的体无完肤,偏偏你可不能还嘴,更不能还手,还有就是,给匕首得首先让夫人注意,还不能被怀疑,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挽风闭目养神,拒绝跟他交流,他喜静,可偏偏紫夜是个话痨,终于,少主发现了他的不容易,把这个家伙调走七天。 紫夜默认了挽风的沉默,继续说道,“这刀要杀人,还得切菜,我怎么跟鬼刀说,我说他做的神兵需要能切菜,他不得先切了我。而且这种罕见的绝世神兵他要怎么才能让夫人收下,万一她要出钱,那我是收还是不收呢?唉,女人真是麻烦,我好想拒绝怎么办,可是我不敢呀,小风风,你说怎么办呀?”他一脸幽怨的靠在挽风的肩膀上,小手指不停的戳着他的胸膛。 挽风斜睨了他一眼,“星夜兼程,找到鬼刀往返得两天,就算鬼刀不眠不休,时间也是刚好而已,你确定你还要在这里继续念叨?” 紫夜一个激灵翻身下树,带着任务连夜离开,带着满身的怨念一瞬间跑的无影无踪... 树林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第二日巳时,几个衙差跟着村长来到了江家,为首的衙差看着苏觅,不禁愣了一会,没想到这小村落里,还有这么水灵的妇人,苏觅看着他,低下头干咳一声,他才回神,“是你们家被盗了吗?” 苏觅带着路,让衙差在家里巡视了一圈,“昨天晚上大部分东西都找回来了,不过十几只鸭苗都给踩死了,我相公早上给埋在了院子外面的柳树下,那些床上的被褥也都剪烂了。” “你们家的情况,来时,村长也大致都跟我们说了,现在我们要去苏家拿人,这家里的物证,还有这些认证都有,基本就是一个过堂的程序了。” “差爷,请问这种罪,判下来,是个什么刑罚呢?” “盗窃一旦确定,先打三十大板,至于坐多久的大牢,要看损失的财务价值。” “基本上损失的就是我们家被破坏的物件和鸭苗,这加起来,大概差不多五两银子,其余的我们也不跟他们算了。” 那位为首的衙差点点头,“那我明白了,过堂的时候,你们家作为苦主,和村长等一些证人也都需要来县衙一趟,咱们这手续必须完整。” 听到这里,苏觅有些为难的望了一眼江书白,他们去镇上倒无所谓,还有其他的证人也需要去,大家愿意帮他作证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让他们放下农活去一趟镇上,那就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江书白站了出来,“目前是农忙的时节,且一来一回也耽误功夫,不知差爷有什么好的方法节省些,感激不尽。” 苏觅连忙点头,在差爷的手里放了二两银子,“辛苦各位差爷跑了一趟,我们主要是想让那家人有个教训,但是也不想拖累乡里乡亲的,烦请差爷们想想法子。” 衙差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这小娘子出手真大方啊,他们衙差风里来雨里去的,一个月的俸禄也就一两银子了,这一下就得了二两,顿时大手一挥,“也是,农忙的时候,这真是庄稼人忙的时候,叫人家跑来跑去的也不妥当,你们说是不是啊?” 其余的衙差看到了老大手里的银子,本以为来一趟村里是个苦活,大家来的时候还有些不满,没想到这安宁村还有这么懂事的小娘子,出手又大方,有了油水,顿时热情了不少,“就是就是。” 为首的衙差说道,“这样,你们写一份状纸,说明实情,然后叫村里愿意作证的人,签个字画个押,咱们就把人带走了,你们也不用特地再去一趟镇上了。” “这你们把状纸写了,我来签,然后找找昨天在村里目睹了实情的村民来证明。”村长也同意这个方法,不然叫村民跑来跑去也是费力的事。 这样流程就简单多了,苏觅作为一个妇人,她可不能随便写字,这件事就落到了江书白的手里,他洋洋洒洒的写了一份状纸,衙差拿到的时候,眼里闪过惊艳,没想到这穷山沟了,竟然还有人写的这么让人惊艳的一手字,“字写的不错啊。” 苏觅撇了一眼,纸面干净利落,字写的也是无比霸气,苏觅说,“我们家公爹是咱们村唯一的秀才,所以我家相公也是承继了公爹的一手好字。” 秀才还是让人很尊敬的,衙差一听,“哦,原来是这样啊,失敬了,咱们也不耽误了,这就找人把字签了,画了押就拿人去了。” 拿了银子,办事都利落到不行,村长领着他们去寻找了昨天在江家拿了不少肉的村民家,大家一听要替江家作证,也都没有犹豫,直接盖了指印。 万事俱备,只欠拿人了,苏家人躲在家里把苏觅骂了一夜,直到衙差上门拿人的时候,她们才意识到,苏觅真的不是再开玩笑的,状纸上的名单,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抓了。 家里就剩下一些老弱妇孺跟着追了出来,嚎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这儿子孙子都被抓了,苏家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49要完整无缺的送回来 苏家所有的壮丁和劳动力基本都被抓走了,男丁留下的不是老的就是小的,苏家的动静引的不少人围观,大家都没有帮她们说话,这村里人朴实,都是靠劳动挣钱,所以最恨的就是偷盗的人,这偷盗被认定是要断人家的生路,所以看着苏家这些人这会哭的凄惨,大家也都没说什么。 被抓的几个人吓的不住的回头撕心裂肺的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呀,奶奶爷爷,娘救救我啊,我不想坐牢呀,我不想坐牢呀。” 苏婆子和许氏陈氏跟在后面追着,“天哪,这是要逼死我们啊,这个小贱人,怎么能这么对她的伯父兄长啊。” 村长听着她们这个时候还在咒骂苏觅,不知悔改,无奈的摇摇头。 苏婆子一把上前拉住了村长,没有往日的嚣张,低声下气的哀求道,“村长,村长,我这个老太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那几个孩子吧,他们不能坐牢呀!” 村长想着好歹也是一家人,给她指了一条路,“现在能救你们家人的,只有一个人!” 苏婆子眼睛一亮,急切的问,“谁,是谁?” “你们家的二丫头!” “是她?”苏婆子一脸的恨意,不是因为那个贱丫头,他们家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居然还要去让自己求她,她呸了一口,她恨不得当初这小贱人生下来的时候就丢进山里喂野狗! 村长看着她阴沉的脸色,就知道她定是不肯的,望了望她身后的陈氏和许氏,语重心长的说,“觅丫头是个宅心仁厚的,人家对她好,她自己也对人家好,如今你们家闹到这个地步,为何不想想原因在哪里呢?” “她心善,哼,自己大鱼大肉的,却不肯孝敬我们这些有血缘的亲人,按理说,她的东西不都是咱们苏家的东西,她自己不主动孝敬,咱们拿了自家的东西,她凭啥告官,这个无父无母的小野种,竟然敢让人抓我的儿子和孙子,她会不得好死的。”苏婆子觉得,这苏觅就算嫁人了,也要孝敬娘家,她的东西那都是苏家的。 许氏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和丈夫都被抓走了,心急如焚,听到婆婆的话,对苏觅那是满满的恨意,这个小野种,自私自利,拿了她们家一些东西,那是应该的,现在居然还要惊动衙门,抓了她们的家人,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村长看着这一家人,真是无语至极,自己给她们指了一条路,可是她们却如此的冥顽不灵,还都觉得是人家的错,这苏家人果真是需要去衙门受受磋磨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一直追到村口,这一群老弱妇孺最后看是没追上,望着远去的人影,许氏忍不住嚎啕大哭,“相公啊,天儿,远儿啊,你们叫我怎么活呀。” 苏老头面色深沉,这家的男丁就剩了他和最小的苏仁,望着眼前一群妇孺不住的哭喊,他的儿子孙子都被带走了,这都是那个臭丫头的错。 苏老头沉默着,转身离开,苏婆子一看,立即就跟了上去.... 正在厨房里收拾的苏觅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死丫头,你给我滚出来!” 苏觅被吓的手一抖,炖煮给的香料不小心洒多了,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手,走出了厨房,就看见苏老头在他们家的院子里撒泼,将院子里弄的鸡飞狗跳,一些工具被推的东倒西歪。 江母这几日受了不少惊吓,夜里容易惊风,睡不熟,这白日刚刚准备休息一阵,被这突如其来的躁动又吓的心神不宁,“书白,书白!” 江书白赶紧进来,“娘。” “发生什么事了?” “娘,别担心,小事。”让四个小的进了房间,“你们不要出来,过一会就好了,相信我们!” 苏绾从窗口看到了爷爷,吓的瑟瑟发抖,一家老小,真是不得安宁! 苏觅已经受够了,这院子实在是...简陋的,随便是阿猫阿狗的都可以随便进来撒野,她要建房子,要建大房子!!! 苏老头看着江书白,脸上阴云密布,“你这个小子,教这个不孝女不尊长辈,不就是拿了你们家的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你们不该给的吗,我们如果要,你们应该马上就送到苏家,你们自己不孝顺,还要报官抓走自己的伯父和兄长,你们眼里还有我吗?” 苏觅简直都要气笑了,江书白看着她虽然在笑,可是眼底确是黑沉一片,知道她这是发怒的前兆了,拉住苏觅的手腕,怕她一气之下大开杀戒,这些人死不足惜,但是不能坏了她的名声。 苏觅深吸一口气,朝着江书白点点头,他眼里的担忧她看到了,她嘴角含笑,面似修罗,就知道有人要惨了... 他站到一边,不言不语,眼里都是对苏觅的蜜意。 不多久,这苏家的其她人也都到齐。 院子外面围着前来看热闹的村民,看着江家又被人弄的乱七八糟,有的人就是幸灾乐祸,有的人就是看不过眼,不过都想着看着这苏觅会怎么对这样的家人。 “爷爷,你终于出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只有奶奶说的算呢” 苏老头涨红了脸,怒声道,“你这个小贱人,这么不孝,把你娘家的亲人都关进了大牢,你心里过的去吗?” 苏觅冷笑,“我不孝?从我记事起,不是饿肚子,就是做不完的家务,爱不完的打骂,大家都知道,母慈子孝,母不慈,何来子孝,我父母早已驾鹤仙游,你们这些人何尝对我和颜悦色过,何尝让我们姐妹三个吃饱穿暖过,家里是怎么对我们的,你们都心知肚明,何必这样人前作妖,丢脸至极!” 苏老头一时气上心头冲到了江家想要找苏觅的麻烦,可是他根本就不善言辞,更不消说同女子斗嘴之事,“总之,就是你的不对,你赶紧去县衙,疏通求情也好,跪地磕头也罢,将他们完整无缺的送回苏家,再奉上银子为他们压惊洗尘,这件事就算了。” 50要与苏家断绝关系 周围的人都觉得听不下去了,“这苏家的脸真是有够厚的。” “是啊,这江家摊上这样的亲家,如果是我啊,就算是天仙美貌,那也是无福消受。” “就是就是,这样的亲家谁招惹谁倒霉!” 听到这些话,苏觅摇了摇头,“啧啧啧,你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这种话是怎么说出来的,哪来的勇气啊,梁静茹给你的吗?” 苏婆子沉着脸,“你这个贱人真是跟你那个妖女娘亲一样的下贱,一个迷惑我的儿子,让他年纪轻轻意外身亡,生下你这个小贱种也弄的我苏家家宅不宁。” 这种话说出来也真是伤人不浅了,余氏刚听到消息过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拧着眉头,“你好歹也是一家之长,怎么能这么无事生非,有什么比女子的名节更重要,你这样不光是折辱了觅丫头,还羞辱了她们父母!” 苏婆子一看余氏也来了,气不打一出来,对着余氏就指责道,“讲到底这都是我们苏家的事,我们打四丫头,你们要管,二丫头的亲事,你们也管,这个小贱种不是因为你们帮她,她会变得这么胆大,不将我们这些血亲放在眼里,现在还让我们家的男丁都被下了大牢,留下了一家的老弱妇孺,你们心里过意的去吗?” 余氏一向热心快肠,但是被人这么当众中伤,也是接受不了,“苏大娘,你说这话,不怕将来下拔舌地狱吗。” 许氏赶紧上来帮腔,一同指责余氏多管闲事。 苏觅一看余氏被人说的百口莫辩,这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她上前拉着余氏,看着她眼眶都红了,气上心头。 “这是我家,你们要是还有一些廉耻的,就赶紧走,打坏了我家的东西,我就既往不咎了,趁我现在还忍得住,走……”苏觅最后一个字说的轻,可是却饱含了怒火。 “你说谁不知廉耻。”苏婆子跺着拐杖,吼道。 “连吃带拿还不够,一家子鸡鸣狗盗之辈,我爹娘清白一生,摊上这样的家人也是无奈,到了我这一辈,就算背上不孝的名声也要拨乱反正,大义灭亲。” 苏觅看着一众的村民,掷地有声的说道,“烦请各位叔伯婶娘今日为我做个见证,我苏觅及家妹苏绾自小多灾多难,能平安长大已经是上天的恩赐,或许是我的爹娘保佑,才让我们能够得村长庇佑,还能嫁入这样一个明白事理,一再包容这种奇葩姻亲的婆家,不过,人善真是被人欺,大家也看到了,苏觅此举已经是退无可退了,我一再忍让,他们一再紧逼,所以还请村长可怜,我们要与苏家断绝关系!” 最后四个字如平地惊雷,惊到了所有的人,大家惊疑不定的互相对望。 余氏也急切的拉着苏觅,“你不要冲动啊。” 苏家一行人都惊呆了,他们听到了什么,这苏觅要和苏家断绝关系,安宁村从来就没有女子敢与娘家断绝关系的,这苏觅是疯了吗? “你这个贱丫头,真是翅膀硬了,你以为你没有了娘家,你在夫家能过的好吗?”许氏觉得不可思议。 江书白默默的走到了她的身边,用行动表示他的支持,他虽然话少,可是总是默默的站在她的身边,在她战斗的时候给予支持,关键时刻出手相助,这样就够了。 村长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还没有处理过断血亲的案子,劝道,“觅丫头,这断血亲不是小事,三思而后行啊。” “我身后已经是万丈悬崖,退无可退,这些所谓的血亲吃人不吐骨头,我有价值,她们会极尽所能的榨取,如果是因为她们我被夫家休弃,她们不会觉得是自己的原因,而是会责怪我留不住相公的心,最后将我卖掉换取最后一丝价值,这样的家人,不可怕吗?”苏觅眼底坚定,不容更改。 “哎呀,天哪,这孙女嫌弃娘家人啊,居然还要断绝关系,自己过的好不帮助家人,还要断绝关系,没天理啊,我不活了啊,我要去问问我的好儿子,为什么要娶那个灾星,生下这个小灾星来祸害我们苏家...啊!”苏婆子躺下地,指天骂地。 苏婆子还没说完,一把刀就扔在了她的脚边,吓的她差点爬了起来,惊慌失措。 “不是叫嚷着要死吗,我成全你,你去见了我爹娘,正好跟他们说说,你是怎么对待他们留下的遗孤的,看看会不会把她们气的活过来。” “你,你,你竟敢咒我?”苏婆子吓的口齿都不清了。 苏觅面色清冷,目光淡漠,“你不是成天都将死挂在嘴上的啊,这么喜欢死,我当然不敢拦着,以免你又说不孝了,怎么样,这匕首快的很,不然的话,我们院子外面还有一个大树,挺结实的,绳子嘛,我也可以提供。” 还没说完,江书白手上的绳子就递过来了,苏婆子吓的面都白了。 苏觅甜甜的笑着”多谢相公了,那麻烦相公了,把这个绳子挂上去吧,我送奶奶一程。“ 江书白点点头,直接拿着绳子就去挂了起来。 看着空中摇晃的麻绳,苏婆子面如土色,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料定苏觅只是说说而已,,“你这个逆子,你不得好死!” “我怎么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会怎么死,工具都齐全了,奶奶还在等什么呢,手软还是脚软啊,不如我来帮你吧。” 苏觅一把拿起匕首塞进了苏婆子的手里,苏家的其他人却都不敢上前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关键时刻都顾着自己,苏婆子看没人帮腔,吓的一把扔掉了匕首。 苏觅冷笑,“怎么,奶奶手软的连匕首都握不住啊,还是不喜欢这种死法呢,那不如就换一种,我帮你一把,我抬着奶奶把脑袋直接往麻绳里一套,然后我就手一松,那脖子一下就扯断了,舌头就掉的老长,眼珠子凸了出来,一下就断气了,很快的!” 光是苏觅说的话轻声细语,却让人头皮发麻。 苏婆子第一次觉得害怕,看苏觅那张脸像是看着恶鬼一样,“恶鬼,你是个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