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惊白,你有媳妇了! 季惊白一身黑衣长衫,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刚进安泊村,就被认了出来,一群村民将他团团围住,说个不停—— “你是惊白吧?” “惊白,你怎么没死啊?我们都还以为你死了呢。” “啊啊啊这是马吧?你在外面发财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媳妇要是知道,肯定很高兴,怎么说家里也不能没个汉子。” “你还不知道吧,你有媳妇了,你大伯帮你张罗的,也才娶一个月,长的可标致了,这十里八村就没有谁比她水灵。” “何止十里八村没有谁比她水灵,她还打遍十里八村呢!”有大娘还气上了。“十里八村就没谁是她的对手!真是造孽啊,这才多久啊,就将人打了个遍,哪像是一个姑娘家。” 这大娘还劝上了:“惊白你可得小心了,就算你觉得她不好,要休了她,也要好好说,千万别跟她动手,不然吃苦头的可是你。” 闻言,季惊白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又听了一会,大概知晓他媳妇有多么不成体统后,他才礼貌的说了几句,随即,牵着马朝他家所在的方向走。 每一步都跟丈量过一样,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看的那些村里人的眼睛都直了。 季惊白家在村的东头。 院子门口有一棵二十多年的槐树,槐树枝繁叶茂,十分高大,耸天之势,郁郁葱葱。 季惊白还没走近,就见他家院子门大开,里面很是空旷;再一抬眼,就瞧着了他家茅草屋顶塌陷了好几处大窟窿。 似没料到他家会破败成这个样子,他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院子里没人,屋里也没动静,眼眸平静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季惊白才将马系在那棵槐树凸起的树根上,从马背上卸下一个包袱拎着,进院子。 堂屋门是关着的,却没有上锁,正好将包袱放进屋里去,可一推开门,却发现堂屋躺了一地五花大绑、穿着粗布短打、草鞋、被布堵着嘴、鼻青脸肿的庄稼汉子,跟个土匪窝一样。 季惊白一怔。 这些庄稼汉子很是狼狈,原本已经停止了挣扎,一见季惊白,就跟看到了救兵一样,都眼睛一亮,又剧烈的挣扎起来。 季惊白也只是怔了下,也不急着放了他们,将包袱放在堂屋的桌上,本想拿掉一个人嘴里的布,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可他手还没碰到那人嘴里的布,就见这些人不知道突然看到了什么,都瞪大了眼,极其惊悚的面朝一个方向。 挣扎的也更是剧烈了。 不由地,季惊白就顺着大家的视线望去,一眼就看到院子外那颗大槐树上有一袭红衣,光艳夺目。 叶果果正一身红衣睡在树上,因身材娇小,在树上也占不到多大地方。 听到有马在树底下嘶鸣,她才惊醒的坐起来。 低头往下望,见树下真有一匹马,她就有些懵,这村里哪来的马啊,牛都没一头呢。小肉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睡迷糊了,出现了幻觉。 察觉到有人似乎在看她,视线还无法无视,她纳闷的一歪脑袋,朝堂屋看去,正好对上一双星眸。 星眸深沉,没一点波澜,犀利冰冷的令人胆寒。 第2章 想怎么打,我都奉陪 叶果果眨眨眼,从对视的漩涡中抽离出来,才发现,拥有那双眼睛的男子剑眉星目、挺鼻薄唇,修长挺拔,极其俊逸、不凡。 黑衣长衫,显得他越发深沉、难测。 明明他在看着你,还看起来挺温和的样子,可你却就是感觉不到他的一点温度。 突然,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欢喜的从树上赶紧下来。 季惊白看那抹红色娇小的身影三两下就从高高的树上下来了,摆明了身手矫健、极擅攀爬,他冷眸就是一眯。 叶果果一欢天喜地跑到季惊白面前,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妈的,这男人好高。 明明她都十八岁了,身高却才一米五,叶果果都要为她自个的身高郁闷死了。 抬头。 发现顶多只能看到男子的喉结,只有使劲仰头才能看到男子的脸。 默默退后一步。 发现还得仰头才能看到男子的脸…… 叶果果忍不住又心塞了两下,才再退了一大步,终于,不用抬头就能看到男子的脸了。 季惊白面无表情看着眼前小丫头的小动作,小丫头不高,骨架也十分纤小,小脸五官很是精致,却极其稚嫩,还有点婴儿肥,白白嫩嫩,头发只高高的扎了个马尾,整个人十分利落灵气;身着红衣,更是灵气;估计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 堂屋里被绑的那些人在她跑进来后,更是激动惊恐了,不停的挪着自己,在地上不停的后退,季惊白自然能知晓,她应该就是他那打遍十里八村的媳妇。 还是个小媳妇。 叶果果哪知道季惊白心里误以为她十一二岁,她只是一不心塞了,就抱臂,用审视的目光,将季惊白从上打量到下:“你就是朱大牛找来的帮手?” 季惊白一听,就知道她认错人了。 “我等你很久了。”等的她都在树上睡着了。 想到睡,叶果果还打了个哈欠,一副有些没完全清醒过来的样子:“说吧,想怎么打,我都奉陪。” 季惊白:“……” 叶果果:“说好了的,只要你打的过我,这屋里的人你都可以带走,我还跪下叫你们爷爷。” 季惊白:“……” “你怎么都不说话?还有,那朱大牛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叶果果眯眼,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我不是——”季惊白刚开口,就感觉喉间突地一阵腥甜,他当即就明白这是体内的毒又发作了,眉头不由地皱起,来不及说其他话,他就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然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欸,你,不带这么碰瓷的啊,我还离你这么远呢……”看着倒在地上的俊逸男子,叶果果目瞪口呆。 这发展,她始料未及。 原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们了,结果人家中看不中用,还没打呢,就败下阵来,跟死了一样,那些还被五花大绑的庄稼汉子,各个瑟瑟发抖。 难道就没人能治得了她吗?! 叶果果看地上那摊鲜红的血不似作假,男子脸色也突然白的吓人,人好像也真晕了,并不像是碰瓷的,她才上前一步,蹲在男子旁边,为男子号脉。 第3章 是不是你下手太重了? 凝神号脉半晌,她眉头微微蹙起。 原来是中毒了。 但这中的什么毒? 她怎么号不出来? 都不知道这人中了什么毒,她自然没办法医治,而这男子又陌生,放家里只会是个麻烦,这么想着…… “对不住了。”说完,叶果果就起身,单手抓住昏迷男子的一只胳膊,一下就将男子给拖出了堂屋。 轻易的就跟她其实什么都没拖一样。 看的那些被绑的汉子们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力气……难怪他们都被揍的毫无招架之力…… 叶果果是打算将男子放在院子外面的马旁边的,那匹马应该是他的,可她才将男子拖到院子门口,就跟季大伯撞了个正好。 季大伯是她相公的亲大伯,名叫季山,也是这个村的村长。 大伯很唠叨,喜欢念她,说她这个地方不对,那个地方不好,叫她该怎么怎么做,不过,她都没听过。 季山兴冲冲的进来,本想高兴的跟叶果果说她相公没死、还活着回来了,他也是刚听村民说的,谁知道,正好在门口撞见了叶果果,叶果果还单手拖了个人,季山呆了呆,往叶果果身后看了看。 一看清被叶果果拖着的人,他当即气的朝叶果果大吼:“叶果果,别人就算了,你连你相公都敢打,你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惊白、惊白,你没事吧惊白?”一吼完叶果果,季山就赶紧绕过叶果果,扶起地上的季惊白,老脸全是焦急。 叶果果有些懵,本能的反驳:“我没有……我冤枉……是他碰瓷我的……我刚才都没碰到他……” 她实在怕了她这大伯的唠叨了,尽管她都不会听,但也会烦的。 “你还说!”季山老眼瞪她。他不懂碰瓷什么意思,不过他这侄媳妇总是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他也都习惯了。 估计是哪个地方的方言。 “要不是你打的,他能这样!”他更凶恶的瞪她。 说着,他又担心起来:“怎么都不醒啊?是不是你下手太重了?” 叶果果望天,一脸无奈:“大伯,我下手一向有分寸的,真不是我打的,我相公我怎么会打呢……欸,你说我相公???” “等、等等……”太过震惊,她都结巴了,“大伯,你说这是我相公?”她指着被扶着坐在地上、却还醒不过来的俊逸男人,不敢置信。 不等大伯说话,她又急急问道:“我相公他不是死了吗?大伯你们说的啊,说我相公死在战场上了,才让我跟牌位拜堂的。” 季山道:“我们见他那么多年都没回来,也没个音讯,就以为他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呃……”叶果果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季山:“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周大夫给你相公看看!你没看见你相公醒不过来吗!” 叶果果想着村里那周大夫就是个半桶水……不,连半桶水都没有,小病倒是能治的动,但像这种她都不知道的毒,肯定解不了,那请不请周大夫过来,其实无所谓。 不过,她相公是中毒了这事,要不要跟大伯说? 第4章 你就不能听一次话吗! 见叶果果不动,季山也来不及多想,正好村里有人路过,他就让那人帮忙赶紧去请周大夫过来。 那人去了,叶果果也不拦着。 周大夫那点医术,她心里清楚,就算来了,都不一定能看出她相公是中毒了。而这中毒这么大的事,她还是等她相公醒来问问再说。 看着季山艰难的扶着季惊白站起来,想将其给扶进屋,叶果果赶紧上去帮忙,一把抓住她相公的腰带,就将她相公整个人甩上了肩。 然后,她扛着她相公就进了屋。 季山:“……”他这是给他侄子娶了个大力士啊…… 甩甩头,季山才赶紧跟上,一跟进堂屋,就看见堂屋里被五花大绑的那些庄稼汉,他当即没忍住的再次爆吼:“叶果果,不是让你放了他们吗?!!!怎么还没放!!!你就不能听一次我的话吗!!!” 今儿个一大早,隔壁村的朱大牛带着这些人来,想教训叶果果。 只因朱大牛是打猎的,而最近一个月,他都打不到猎物了,可叶果果这个姑娘家却每次都能打到很多猎物,他就眼红了,也忘了叶果果是个女子,还打遍十里八村、没有对手的事,五日前在山里设了个陷阱,想收拾叶果果一顿,让叶果果落个伤残,再也没法打猎。 谁知,被叶果果反收拾了。 但他还是不服气,今早又来找叶果果麻烦了,还带着他村里跟他要好的人一块,本以为这么多人收拾叶果果轻而易举,却不想,叶果果不仅打遍十里八村没有对手,还那么多人合起伙来,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早晨动静闹的那么大,季山身为村长,当然知道。 不过,等他赶来的时候,叶果果已经将朱大牛等人给全部收拾了,也是跟这样五花大绑的。 因急着下地干活,他一了解情况过后,也没多说别的,只让叶果果意思意思得了,放了人家。 哪知,这都快午时了,叶果果还没放人! 这不是逼着人家村长找来跟他要人吗! 叶果果刚将她相公放在内室的炕上,就听到了季山的怒吼,于是,赶紧快步走出来,理所当然的说道:“朱大牛说他要去找更厉害的帮手,再跟我打一架,打赢我我才会放了他们,是打架啊,我岂有不应战之理?” 季山气的一个倒仰:“你你你你怎么这么喜欢打架!” 叶果果没说她骨子里就有这种性情,改不掉。 这个打架的事,季山也不知道说过她多少次了,她都没听过,如今,看她不说话,季山也知道再说她还是不听。 更不会改。 “胡闹!胡闹!胡闹!”季山连骂三声,才忙去给那些人松绑。 叶果果不想放人,但也不好跟这个大伯动手,只能任大伯放了这些人。 那些人一被松绑了,就想跑。 但季山却喊住了他们,双手背在身后,极具村长威严的说道:“是你们先来挑事的,回去告诉朱大牛,就说他要是再敢带人来安泊村挑事,我就只好去里正那走一趟了,让里正来评评理。” 第5章 完全是胡说八道! 里正一向公道,又是能在县太爷那说得上话的人,要是知道他们主动来挑事,肯定处置的是他们。 所以,那些人一听,都被吓一跳,哪还敢再来,各个都恨不得以后绑着朱大牛,不让朱大牛来,以免牵累到他们。 这些人前脚刚走,周大夫后脚就来了,立刻就被季山请进了内室,给季惊白看诊。 叶果果也跟着进了内室。 进内室的时候,无意一瞥,瞥见了堂屋桌上的包袱,她方才要是多注意点,肯定不会误以为她相公是朱大牛的帮手。 “惊白这是时隔多年回来了,近乡情怯,大喜过望,一时身体没承受住,没多大事,就是身体虚弱了些,吃几贴补药调养调养就好了。”周大夫抚着胡须,一副就是这样的样子说道。 叶果果只觉得这大夫比她想象的还不靠谱。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 季山不懂这些,还真当是这样。 周大夫一从药箱里拿出几包他平时备着的调养身体、又根本吃不死人的药出来,季山就让叶果果付钱。 叶果果为了不让季山唠叨,又见那几包药的确是调养身体的,她相公吃下也没什么坏处,于是,就痛快的从钱袋里数了药钱给周大夫。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季山虽是大伯,却也是个男子,还是要避点嫌,不能跟叶果果这个侄媳妇长时间共处一室,所以,周大夫走的时候,季山也赶紧跟着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叶果果煎药。 拿来煎药的东西,叶果果坐在堂屋门槛上,在走廊里开始煎药。 手里拿着一个小烧火棍,拨动着火苗。 看一眼院子外面的马,又往内室看了一眼,她才一边看着火,一边想—— 原以为是嫁了个死人,嫁就嫁了,却没想到,人根本没死,还回来了。 这让她如何是好? 她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崇尚武力、重视能力、强者为尊,人们各个过目不忘、力大无穷。 而这个世界,有好几个国家,她现在身处的国家叫‘东昱国’。 东昱国是一个古代王朝,男尊女卑,各方面都比较落后,科技文明等至少落后她原先那个世界好几千年。 她现在所处的村子叫安泊村,是东昱国内一个很穷的山村,她只是在家里跟她五岁的弟弟玩耍,不小心被弟弟绊倒跌进了泳池,等她准备游上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趴在这个山村的河边,还被水泡的浑身没一点力气,又饿又累。 是正好到河边洗衣裳的季大丫将她从河边救回来的。 季大丫是季惊白的妹妹,爹娘早就已经死了,家里就季大丫一个人,她被救回来后,就被季大丫收留了。 这个村里的人都以为她是流民,因为前几年东昱国战乱,殃及很多地方,很多百姓流离失所,到目前为止,还有不少流民没有被朝廷安置好,所以,也没有人觉得她突然冒出来有哪里不对。 既来之,则安之,她很快就接受了她来这的事实。 第6章 小媳妇不费吹灰之力 打算在这简简单单种田,过悠闲的生活。 只因,她在她原来的世界,从小到大,一心练武,提升能力,就为了能在世界上有立足之地,天天活在高压状态下,神经就没有一刻不紧绷的。 也是没办法,她原来那个世界,武力值低下、能力不够强的,都是会被淘汰的;甚至,都不让结婚生孩子,说是对优秀基因遗传下去没有任何的帮助。 为了不被淘汰、也为了长大能结婚生孩子,她只能不停的努力,一刻都不敢放松。 谁知道,她都还没喜欢的人呢,更别提结婚生孩子了,竟然就身穿来了这个世界。 而她在她原来那个世界活的太累了,既然来了这个世界,她就不想那么累了,想换个活法。 种种田,养养鸡,活的悠悠闲闲,什么都不想去追求。 之所以上山打猎,仅仅只是因为没钱,不想饿死,而打猎来钱快,她就想弄点钱存着,等不再烦恼钱的时候,再开始过她想要的种田日子。 可就在她第一次打猎回来,季大丫哭着说她做噩梦了,梦见她哥哥孤零零的一缕魂飘荡着,还总是被一些有家室的人欺负。 她这才知道,季大丫有个哥哥,叫季惊白,十年前去从军了,死在了战场上。 季大伯得知这个噩梦,就琢磨着给季惊白娶个媳妇,让季惊白不至于孤零零的一缕魂,可季惊白都死了,家里还穷,哪个姑娘愿意嫁进来? 又见季大丫天天因为这个噩梦哭哭啼啼的,她听着心烦,加上季大丫救过她,她就说她愿意跟季惊白的牌位成亲。 一跟季惊白的牌位成了亲,第二天,季大伯就去县衙,给她办了文书,她就这么正式成了季惊白的媳妇,也正式成为了安泊村的一员。 不过,她却很奇怪季惊白和季大丫的名字,明明是兄妹,怎么这名字相差那么多,就算男尊女卑,也不至于。 季大丫就告诉她,季惊白没从军之前上过几年学堂,‘惊白’这个名字是学堂里的先生给他取的。 她原本就打算好了,只想种种田,养养鸡,都没想过要在这里成亲,而就算跟季惊白的牌位成亲了,她也当自己是一个人,无拘无束,谁知道,死人活着回来了…… 思及此,叶果果没忍住的又往内室看了眼。 还挺帅的。 可不管帅不帅,都是她相公,她虽然来了这里,但思想还是原来那个世界的,而她原来那个世界,就没有离婚这回事。 反正她是提不出离婚这话,那就这么凑合过着吧。 叶果果煎药期间,大伯家又来了人,三叔家也来了人,都是来看她相公的,知道她相公活着回来了,都来看看。 药煎好,她相公还没醒。 直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她相公终于醒了,还挣扎着想坐起来,她赶忙拿着药碗过去,坐在炕沿上,一手揽着她相公的腰身,将人给扶的坐起来。 季惊白以前也毒发过,知晓毒发过后三个时辰内他身上一点力气没有,见他家小媳妇过来扶他,他原本还担心自己这身板会压坏小媳妇,谁知道,小媳妇稳稳当当的扶着他坐好,不费吹灰之力。 季惊白:“……” 第7章 失礼了 “先把药喝了吧。”叶果果看她相公一点力气没有,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她也不指望她相公能拿的动药碗,直接将药碗送到她相公嘴边。“这是村里周大夫开的,说是调养身体的补药。” 季惊白面无表情看她半晌,才垂下眼皮,就着她的手,将药喝了。 叶果果将空碗放一边,一边扶他又躺下,一边说:“你现在身上没力气,还是躺着吧,大伯他们都来看过你了,都说你是我相公。” “嗯。”季惊白还算温和的应了。 不过叶果果仍感觉不到他的一点温度。 叶果果也不在意,只当他个性就是如此。 拉过一张老旧的方凳,放在炕边,她才坐下,一副要跟他好好谈一下的样子说道:“你中毒了,你知道吗?” 闻言,季惊白星眸一冷,犀利的就跟要杀人一样。太医都不知道他中毒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叶果果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一时间就有些尴尬,小肉手挠挠脑袋:“我刚好会点医术。” 季惊白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的小肉手。白白的,肉肉的,还小小的,手背上还有四个小窝窝,好可爱。 叶果果就心塞两件事,一是她的身高,另一个就是她的小肉手了,见季惊白盯着她的小肉手看,跟在她心上扎刀子没什么两样,她立刻就将两只小肉手藏身后,红着脸大声道:“会瘦下来的!等我长高了,就会瘦了!我现在是还没长高!” 她原先那个世界的人是从19岁才开始真的拔高个子的,她才满18岁,还有一年才会不这么矮了,肉手也会瘦下来。 脸上那点婴儿肥也会消失。 “咳……”季惊白眼睛突然不知道该看哪里好,干咳了声,又说了句:“失礼了”。才将话题转回来,轻声问:“你会医术?那你为何又请周大夫来给我看?” 叶果果:“不是我请的,是大伯请的,大伯不知道我会医术,我也没说过,周大夫治个小风寒还可以,别的就不行了,没看出你中毒不说,还说你是因为那么多年终于回来了,太过高兴了,一时间没承受住,才导致身体虚弱,晕过去的。” 季惊白:“……” 叶果果:“我也只是看出你有中毒的症状,也不知道你中了什么毒,你又昏迷着,又没事先跟我说什么,我也不好跟大伯说。” 换言之,你中毒的事,这村里还只有我知道。 “谢谢。”季惊白点点头,“替我保密,别说出去。” “哦。”叶果果答应了。“那你到底中的什么毒啊?这毒配方是什么?你告诉我,我或许能帮你解了。”怎么都是自己相公,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最后被毒死。 季惊白注视着她的小脸许久,才似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淡淡道:“这毒叫‘十回死’,配方不知,只知毒发作过十次,就会死了。前九次毒发,都会呕血昏迷,三个时辰内身上一点力气没有,任人宰割。恢复力气过后,又跟常人无异。” 叶果果点点头,“那你这发作过多少次了?” “今日是第三次。” 第8章 不走了,就在这等死 “哦。”可能是对这个突然回来的相公没有多少感情,知晓她相公再发作个七次就会死,叶果果心里也没多大的感觉。“那一般多久发作一次?” 季惊白:“每三个月一次。” “哦。”叶果果又点点头,轻飘飘道:“那你只有两年可活了。”她心里也有底了。 看她这个样子,季惊白神色有些复杂。 “那你怎么会中这个毒的?”叶果果又问。 季惊白不语。 这是不说的意思了,叶果果也就没再追问,而是问别的:“那你这次回来了,还走吗?” 季惊白闭上眼,半晌,才无悲无喜的道:“不走了。就在这等死。” “呃……”叶果果不知道说啥了。 季惊白却睁开了眼,问她:“怎么不见我妹妹?” 他爹娘死的早,他去从军前,家里就剩一个妹妹了。 叶果果道:“大丫在镇上一大户人家给人洗衣服做饭去了,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说是比在家种田地挣的多点。不过家里也没田地了,大丫前几年生了场大病,大伯为了筹钱给大丫治病,做主将我们家田地都给卖了,才将大丫的命给保住。” “嗯。”季惊白又闭上眼。半晌,问:“你是谁?” “你媳妇啊。”叶果果答的顺溜。 季惊白:“……名字。” 叶果果:“哦,我叫叶果果。” 季惊白:“哪里人士?” “说了你也不知道。”叶果果这说的是实话,她原先那个世界,她说了他也的确不知道。 可季惊白却以为她是不愿意说,就没再问。 还留了个心,打算明天去问问大伯关于他这小媳妇的来历。 这小媳妇摆明了不是普通人。 这世上可没几个人能把的出他中毒。 叶果果等了一会,见他都没再睁开眼,也没有说话,她才起身,拿着那个空药碗,准备出去了。 可她一脚才踏出内室,就听见他忽然说:“日后别打架了。” 叶果果立刻回头道:“那不行!别人来下战帖,我岂有不应战之理?” 虽说她打算种田过悠闲的日子,但并不代表她懦弱。 不敢应战的,才懦弱。 她骨子里天生流着热血,绝不惧战! 她那个世界的人,也没一个人惧战! 看小媳妇一副这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还理所当然的小样子,季惊白只觉得脑壳疼。 已是四月中旬,昼长夜短,等季惊白三个时辰满,身上力气开始恢复了,天竟然都还没有黑。 不过太阳已经下山了。 一自己坐起来,季惊白才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家。 这个家,屋顶有洞,四处漏风,也没几样家具,家具还十分老旧,一看就有不少年头了,但屋子里却打扫的十分干净。 刚迈出堂屋,就见小媳妇单手拎着一个缸、极其随意的从灶房里走出来,他瞬间就:“……” 见他盯着她手里的缸直看,叶果果先是有些不明白的眨了眨眼,随即,笑了,举举手里的缸:“一桶水一桶水打太慢了,我直接带缸去,会快很多。” 季惊白:“……” 第9章 她经常这么干 叶果果看季惊白脸色又正常了,一点不像有中毒的样子,这才完全信了他半个时辰前说的那些话。 “那我去了啊。”说完,她就拎着水缸出门了。 季惊白站在堂屋门口,瞧着村里人看见叶果果这个样子,也不诧异,摆明了叶果果经常这么干,他们都习惯了…… 不自觉的,他冷色瞳孔微微缩了缩。 这力气…… 忽然听见马的嘶鸣声,季惊白这才发现,马已经被小媳妇从院子外牵了进来,放在那破棚子里。 棚子位于猪栏旁边,还塌了一半,但当前也没有其他地方适合这匹战马呆,暂时也只能委屈这匹战马了。 进柴房,从深处找出一捆也不知道多少年的稻草,他就放进棚子里,让马吃。 家里没有养猪,从猪栏的荒废程度也可以看出已经很多年没养过猪了,但有个猪喝水吃饭的水槽,季惊白就将这水槽搬到棚子里,打算用这个装水给马喝。 刚弄好这些,他就见小媳妇抱着一缸水回来了。 小媳妇抱的很轻易,脚下都带风的,他也就没上去帮忙。 小媳妇还乐呵呵跟他说:“相公,我刚碰到大伯和三叔了,他们也在打水,我跟他们说你已经起来了,他们让我跟你说,不用急着去看他们,先好好休息休息,明儿个再去看看他们也一样。” 相公? 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叫他,季惊白愣了一瞬,似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他微微点了个头:“嗯。” 叶果果一抱着水缸进灶房,就将水缸搁在原处,锅已经洗干净了,野菜也洗干净了,糙米也淘洗了,她拿着葫芦瓢就豪气的舀了好几瓢水进锅里。 季惊白一走到灶房门口就看到这场面。 叶果果似乎没发现他,依旧做着她自己的事,往锅里加已经淘洗干净的糙米,又往锅里加野菜,还往锅里加了点高粱,再抓了一大把盐,洋洋洒洒的全都洒进锅里,就跟盐不要钱一样。 季惊白:“……” 潇洒的撒完盐,叶果果就盖上锅盖,摆明了晚饭就是乱炖这个,季惊白都还没吃,就觉得齁得慌。 坐在灶门口,欠身往灶里塞了个柴把,让火烧的旺旺的,叶果果这才发现他站在门口,惊讶道:“相公,你站那做什么?” 季惊白喉咙干涩,摇摇头,表示没事。 大火做饭,一会就熟了,也没有其他菜,有的就是那饭里的野菜,野菜都被这么炖烂了,没了形状,都看不出是哪种野菜。 叶果果拿了两个海碗,盛了两海碗的乱炖,才喊季惊白吃饭。 灶房空地那边有张四方桌,还有四条长凳,一方一条,叶果果走过去就坐了一方,自己一海碗乱炖,另一碗、并着碗筷放到了她的对面。 天已经黑了,油灯已经点起来了,灯光并不亮,昏黄又弱。 就是在这种灯光下,叶果果瞧见季惊白每一步跟丈量过一样走了进来,大马金刀的坐在她对面,腰背挺的笔直笔直的,端正又严谨,哪怕坐着都犹如是一棵松,不愧是在军营里呆过十年的人,很正。 第10章 她是他媳妇,他有责任照顾好她 叶果果微微扬了扬眉,才埋头吃饭。 季惊白拿着筷子,却有些不知道怎么下筷子。看对面小媳妇埋着小脑袋猛吃,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他就神色复杂。 难道就不咸吗? 不过这海碗比小媳妇的脸还要大不少,小媳妇这么埋头猛吃,就跟一头恨不得扎进海碗里一样,还挺可爱的。 叶果果也是饿了,她午饭都还没吃呢,压根就没管她此刻吃相好不好看,只想快点将肚子填饱。 但一抬头,就看见季惊白也不吃饭,只是看着她,她就懵懵的眨眨眼,问道:“相公,你怎么不吃啊?” 季惊白:“……这就吃。” 微微有些迟疑,但想着他小媳妇吃的那么津津有味,应该没他想象的那么咸,所以,他还是吃了一口。 可这饭一入口,他就瞬间僵住了。表情,一言难尽。 他不是没吃过苦,再大的苦他都吃过,但像吃这么咸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齁的他都想立刻灌一缸水下去缓缓。 不过,季惊白还没那么失态,半晌过后,沉默的将东西咽了下去。 接着,面无表情的继续吃,却只管咽,不管嚼。 明明吃的不紧不慢,很有风度,但对面的叶果果却硬是看出了他吃的艰难,立刻就垮下双肩,哭丧着小脸道:“这么难吃吗……不就是咸了点吗,应该不至于吧……你是没吃过我之前做的,给狗吃它都不吃的哈哈。” 说到最后,她还忍不住伏在桌上大笑起来,摆明了想起了狗都不吃的那一幕。 季惊白:“……” 好半晌,他才憋出一句:“往后我做饭。” “啊?”话题转的太快,叶果果一时没反应过来。 “往后我做饭。”他重复,还大有不会再说第三遍的凛然气势。 叶果果反应过来了,一点不喜欢做饭的她立刻道:“没问题!” 看小媳妇答应的那么爽快,都不问问他怎么会做饭,季惊白有种落入小媳妇圈套的感觉,只见他面无表情注视着对面的小媳妇良久,却什么也没再说,只又垂眸,咽饭。 是他媳妇,他就有责任照顾好她,年纪小也无妨,就当养了个孩子。 叶果果根本不知道季惊白决定将她当孩子养,要是她知道,肯定当场反驳:我都18岁了,不是孩子了!我他妈真的就是矮! 叶果果吃完饭,见季惊白还在吃,她也不急着收碗筷,而是舀水去小房间洗澡了,顺便洗个头。 想到往后她相公会做饭,不用她做,她就觉得这相公回来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真的很讨厌做饭,也做不好饭。 洗好了,叶果果就出来了,头发还滴着水,她也懒得擦。她身体好,现在晚上又没那么凉,不会因为这个受凉。 去灶房,本想将碗筷给洗了,却发现碗筷已经被她相公洗了,灶房也被她相公收拾的干干净净。 见柴房里有光亮,她就快步走过去,她相公正在里面用破旧的门板搭了个床出来,上面还铺了从柜子里找出来的破旧棉被。 第11章 这绝对是在欺负她矮…… 叶果果一看,就知道她相公的用意了,这是要分房睡。 分吧分吧,只要不离婚,都好商量。 她可不想做她那个世界的离婚第一人,尽管她已经不在那个世界。 季惊白是顾及到叶果果还小,他和叶果果又没多少感情,虽说已经是拜过堂的夫妻,但他觉得,还是不要住在一个房间的好。 家里其实还有个房间,却是他妹妹的,他怎么也不好住他妹妹的房间,于是他才在柴房搭了个床铺。 本想着等叶果果出来,他就解释一下,但见叶果果出来了,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站在门口看着,他也就没解释了。 而是赶忙从包袱里拿出一件他的外衫快步走过去,披在她身上。 小媳妇就穿了个单衣,身子骨显得越发纤细单薄,一头青丝还滴着水,根本就不懂的好好照顾自己,还好,他已经心里决定将她当孩子养了,这明明才刚开始照顾,竟然还挺得心应手。 看着季惊白给她披了个外衫,叶果果眨眨眼,然后,默默埋首,看着地上。 季惊白不解,也跟着看向地上,就看见,他外衫对她而言太长,好长一段都拖在了地上,他顿时就:“……” 叶果果望天,只觉心塞无比。这绝对是欺负她矮…… “咳。”看出她眼神的含义,季惊白干咳了声,极其尴尬,却也顾不上尴尬了,急急忙忙的又去拿东西想给她擦还滴着水的头发。 “进屋吧,别在这风口站着了。”可能是觉得伤到了她,他声音竟然放柔了。 又低又柔。 听着就跟有根羽毛在她心尖上拂过一样,痒痒的。 叶果果真进屋了,盘腿坐在内室炕上,任季惊白给她擦着头发。 她不懂他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好了,明明刚才还都已经付诸行动要跟她分房睡了,不过,他是她相公,对她好,她也没道理拒绝。 季惊白擦的很仔细,注意到不远处的几包药,他手上动作顿了顿。 叶果果见他瞧着那药,就‘哦’了一声,说:“那就是周大夫给你开的补药,已经给你煎了一副了,剩下的我以后慢慢煎给你喝。” 季惊白道:“不用。” “随你。”叶果果耸耸肩,无所谓。这药虽然是补药,但他中的是毒,现在看起来跟常人无异,吃不吃这药其实都没差别。 那他不吃就不吃吧。 季惊白看着他小媳妇年纪虽小,却透着一股淡定从容的气质,他星眸幽深了一下,又看那几包药一眼,终是没有言语。 直到给小媳妇擦干头发,他才将身上仅有的五两碎银子拿出来,给她。 “干嘛?”叶果果没接,只是仰着小脸,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一副不知道他给她钱做什么的样子。 季惊白想说家里这么穷,屋顶都没修一下,这药应该是在周大夫那赊账的,这钱一部分拿来付药钱,剩下的她留着用。 可他还没说话,叶果果突地赶紧下炕:“你倒是提醒我了!”说着,人就忙跑去将藏在角落里的一个罐子抱了出来。 第12章 我就想将我所有好东西都给你 罐子是以前家里腌制咸菜的,季惊白一眼就认出来了,却不知他小媳妇突然抱这个罐子做什么。 “喏!”叶果果一走回来,就站在炕上,将罐子往他怀里送。 季惊白下意识的接住。 看了她一眼,他才改单手抱着,揭开盖子,看罐子里面是什么。 一见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碎银子,还有好几个十两的元宝,目测统共有四百多两,他就:“……” “给你。”她笑盈盈。 “为何……给我?”季惊白神色复杂。他是相公,该他给她钱用。 叶果果没说她那个世界‘强者养家’,而他都中毒了,就算再厉害两年后也是要死的,再者,他还不一定打的过她,那现在这个家里就她是最强的,自然是她养家。养他。 可顾及到这个世界的男子都相当大男子主义,男女极度不平等,不想伤到他身为男子的自尊心,她也就没说实话,而是笑呵呵的说:“因为你是我相公啊,我就想将我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 而银子它就是好东西。 季惊白心中一怔,面无表情注视她神采飞扬的小脸许久,才抬起一只手,轻轻、又有些不自然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叶果果立刻蹙起小眉毛,眉眼间甚是纠结。觉得他这是摸小狗。她当初第一次揉她家小狗脑袋就是这个样子。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一个合格的养家强者,得对家室有一颗包容的心。 但她相公手指还挺好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比一件艺术品还要赏心悦目,跟他那俊逸的脸孔极其配套。 如此想着,叶果果就有些心塞了,却还是没说话,只默默将她的两只小肉手藏在身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季惊白瞧着她的小动作,微微愣了下,随即,嘴角几不可见的勾起,将他那五两银子也放进了罐子里,又将罐子盖好,等将罐子又放回原处藏着了,他才又走回来。 叶果果见他这样,也没说什么。她都给他了,他爱放哪放哪。 “有钱怎么也不修葺一下房屋?”季惊白看着她,问出心底的疑惑。 “啊?”叶果果竟被问住了。半天,才哭丧着脸道:“我忘了……” 她这一个月,只想着早点将钱存够以后的生活,然后,好悠悠闲闲、没有任何压力的种她的田、捣鼓她的地,哪想过修什么房屋。 要不是他现在提起,她都还没想起来她忘了这事。 季惊白完全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回答,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许久,才安慰了句:“没事,明儿个我修。” “嗯嗯。”叶果果立刻高兴了,她烦恼来的快,也去的快。 明儿个她得去镇上一趟,告诉季大丫他回来了,那他修就修吧,他现在又没毒发,身体挺好,修个屋顶应该没有问题。 …… 翌日,叶果果天不亮就起来了,一出堂屋,发现季惊白也起来了,正在灶房门口借着灶房里微弱的灯光,用柳枝刷牙。 叶果果笑着打了声招呼,才拿起她的那截柳枝,咬软一端,站在他旁边,沾了牙盐,也开始刷牙。 一边刷牙,她还一边瞧着他。 第13章 手痒,想戳 今儿个她相公穿着粗布短打,一副农家子打扮,但长得好,气质好,身条也正,穿成这样竟也器宇轩昂。 不过,她相公还是没什么表情,也还是没有什么温度,可能是发现她在看他,他刷了两下牙,就转过脸来看她。 见她果真在看他,他略微有些迟疑,还是空出一只手来,又跟昨晚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 叶果果:“……” 季惊白没发现叶果果在心塞,他只是一揉完叶果果的脑袋,就发现叶果果穿着一身补丁的衣裳,还是灰褐色的,跟昨儿个一袭红衣、光艳夺目成了鲜明对比,觉得有些刺眼,他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却没说什么。 一刷完牙、洗完脸,他就进灶房忙碌,开始准备早饭。 叶果果见他真做饭,不是诓她的,她瞬间弯了弯眼。快速的洗完脸,没进灶房帮忙,而是拿着衣服去河边洗。 她和他的衣服。 天已经微微亮了,河边却已经有好些人在洗衣服,叶果果找了块适合洗衣服的石头,蹲下就洗。 就两个人的衣服,没洗多久,她就洗好了。 将衣服在院子里晾好,也可以吃饭了,叶果果闻到馍馍的香味,很久没闻到这种能让她有食欲的味了,好香,她立刻就兴冲冲跑进灶房,两眼亮晶晶。 季惊白正站在锅台边,一手拿着簸箩,一手将刚蒸好的杂粮馍馍从锅里拿出来放在簸箩里,见小媳妇闻着味来了,还这个样子,一副馋的不行的小可爱样子,他就微微勾起嘴角,给了她一个。 虽是杂粮馍馍,吃起来有点粗糙,但回味却有点甜,应该是加了点糖,反正比她每次做的乱炖好吃太多。 她做的就是猪食,要不是怕饿死,她自己都不会吃。 叶果果突然就有种幸福了的感觉,又大大咬了一口馍馍,吃的两颊鼓鼓的,就跟个仓鼠一样。 看的季惊白手指颇痒,想戳一下。 家里就一些杂粮,有米也是糙米,还有点蔫掉的野菜,季惊白就算会做饭,也难有施展的空间,就只蒸了一锅杂粮馍馍,以及打了两碗野菜汤。 野菜里还搅了个鸡蛋。 家里也就这一个鸡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好在没坏,加进野菜汤里,好歹有点鲜味。 油盐酱醋等倒是挺全的,不过除了盐稍微多一点外,其他的分量都不多。 想着小媳妇明明有钱,却过的这么清苦,是真不会照顾自己,季惊白心里难得有些不是滋味,又给小媳妇一个馍馍。 叶果果就着挺鲜的野菜汤,吃了两个馍馍,就吃不下了。 季惊白也就比她多吃了个馍馍。 剩下的馍馍,放在那里,留着下顿吃。 叶果果想洗碗,季惊白却摆摆手,让她去找村里的孩子玩去,叶果果一脸复杂:当我小孩子呢? 不过,叶果果也没强求非要洗碗,见季惊白让她走,她就真走了,却不是去找村里的孩子玩去了,而是去了堂屋,将挂在墙上的弓箭给拿下来背在身上。 第14章 这村里就没有男人如她! “相公,我去山上了!”只招呼了一声,说完她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跑了。 她打算吃过中饭再去镇上找季大丫。 但去镇上一趟,怎么也不能空手去。 于是,她就想去山上打一上午的猎看看,要是打的到猎物,正好顺便带去镇上,卖一点钱回来。 等季惊白听到声音,快步走出来看,就见叶果果已经没影了。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和门口,一时间,季惊白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洗完碗,季惊白就打算先去大伯和三叔家看看,然后再修屋顶。昨儿个大伯他们来看他了,他都还没过去见见他们这些长辈。 他爷奶虽然已经过世,但生有四个孩子,三儿一女,按‘山水田园’取的名,大儿子季山、二儿子季水、三儿子季田、四女儿季园。 他爹是季水,早年病死了;他娘死的更早,在生他妹妹的时候难产死的;大伯和三叔对他和他妹妹都很好,小姑季园嫁的有些远,一年到头估计都回不了一次娘家,都没怎么见过,也就谈不上好不好。 可季惊白也就刚出院子,就碰到两个扛着锄头准备下地干活的年轻汉子。 他没认出这两人,但这两人却因为听说他回来了,见他又从这院子里出来,当即就知道他是谁了,跟他极其热情的打招呼。 交谈了两句,季惊白才知道这是村里跟他同岁的陈大宝和王小二。 不过,因他很小就上学堂了,天天刻苦读书,几乎没有玩伴,尽管跟陈大宝和王小二同岁,却不怎么熟悉。 陈大宝先是热情的跟他说了几句,才往院子里望了望,见似乎没人,方压低声音问:“惊白,你媳妇呢?” 季惊白:“去山上了。” “肯定是去打猎了!”王小二立刻笃定道。“她厉害着呢,这村里就没有男人如她!每次进山里都能打到东西,还能安安全全回来!” 季惊白昨儿个就看到堂屋有弓箭,已经猜到他媳妇是靠打猎才有那么多银钱的,方才他媳妇又说去山里,堂屋里现在也没弓箭了,他也料到他媳妇是又去打猎了,所以,现在王小二这么说,他也没有言语。 “你昨天被打吐血了吧?”陈大宝突地一脸同情。“你这才刚回来啊,真是造孽啊,这算哪门子媳妇啊,相公都照打不误。” 季惊白先是愣了下,随即皱起眉。 王小二道:“我也听说了,你刚回来就被打了,都有人看到周大夫来你家了,后来有人问周大夫,周大夫说你都昏迷了,诶呀,真是太不像话了,不过你也不用脸上觉得过不去,习惯就好了,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季惊白:“……我没被打。” 王小二和陈大宝都一脸不信。 季惊白本不是喜欢多做解释的人,这要换以前,就任大家误会算了,但现在事关他小媳妇的声誉,他还是面无表情又说了句:“我要是被打了,我现在就该躺在床上养伤。” 王小二和陈大宝一听,都道:“对啊!你要是被打的那么严重,哪能那么快就好了!还这么好好的,一点有事的样子都没有!” 第15章 他媳妇就算是个流民,也是个不简单的 王小二和陈大宝因为地里还有活等着他们干,只又说了两句,就走了,季惊白继续往他大伯和三叔家去。 三叔家离他家近一点,他先去了三叔家。 然后才去的大伯家。 季山一见季惊白,就老脸全是笑容的招呼着季惊白进屋坐下。 看季惊白大马金刀的坐姿,如树如松,腰背笔直,似跟压不垮一样,极具男子气概,季山就极其欣慰的点点头:“看到你这样,我和你三叔就是死了也能紧紧闭上眼了。” 不由地,季山还叹起气来:“你这孩子,明明我和你三叔都说好了的,由我们当中的一个人去,怎么你就不听话呢,幸好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之前我们以为你死了,我和你三叔心里多难受。” 其实,季惊白不是主动从军的,是当时战乱,朝廷硬性征兵,每家每户都得去一个男丁,恰好季惊白爷爷刚去世不久,家里还没来得及分家,都是住在一块,所以,只需要一个男丁去。 那会,季惊白十三岁,正准备考秀才,谁知遇到这一变故。 考虑到大伯有妻有儿女,儿女都还小;三叔也有妻有孩子,孩子还是三个,也都还小;而他就一个妹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家里的顶梁柱大伯和三叔去,于是,他就跟着征兵的衙役走了。 正好他那时个头比同龄高不少,年龄也刚好达到,衙役也没为难他,见他愿意,直接就带他走。 季惊白不太懂的安慰人,只道:“侄子还要谢谢大伯和三叔,将大丫养大。” 季山:“跟我和你三叔还客气什么啊,算起来,我和你三叔的命还是你救的,这要是换我或者你三叔去,应该就是回不来了。对了,你怎么这么多年才回来?战乱不是前两年就平定了么?” 季惊白瞬间就想到小媳妇都不关心他这个,问都没问一句。 定了定神,他才面不改色道:“这我也不知为何拖到现在,上面的意思,哪是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能够揣测的,只是一个多月前,我们军营的将军突然告诉我们这些小兵,说军饷不养闲人,要放一部分小兵回家,正好有我的名字,我就回来了。” 听说‘小兵’‘闲人’,季山就认为他这侄子在军营里混的不怎么好,就没再说这个事,只说:“你那一匹马倒是好,也不枉你去了十年,昨儿个我看到了,镇上不管好马差马都特贵,你要是去卖了,往后的日子也不用愁了。” 季惊白没说他不会卖马。 季山又感慨的说了几句,才聊到叶果果身上:“你媳妇是我做主娶的,虽不服管教,顽劣了些,但心眼不坏的,你别听外面人瞎说,她从未主动惹过事,都是别人来找她麻烦,她才会动手。” “嗯。”季惊白点点头。他也看出来了。半晌,他才问:“不知我媳妇的底细,大伯是否知道?” “就是个流民,流到我们这里来了,正好被大丫给救了。”接着,季山又将季大丫如何救的叶果果的事仔仔细细说了遍。 季惊白听了,却不语。 他媳妇就算是流民,那也不是个简单的流民。 第16章 算你倒霉! 不过大伯也不知道更多的,他也就没再问。 倒是季山这个大伯,主动又将季大丫做噩梦、才导致最后他做主娶叶果果的事给说了,还有一些别的事,都是些家长里短。 听完,季惊白才道:“大伯,大丫她……”欲言又止了下,才继续道:“为何还没嫁出去?” 他妹妹都19了,一般姑娘家十二三就开始嫁人了,18都算老姑娘了,可他妹妹都19了,竟然还在家,也没许人家。 “这个……”季山哑口了,一副不好说的样子,最后只憋出一句:“等你见到她了,就知道了。” 季惊白皱眉不语。 一从季山这回来,季惊白就拿着镰刀去山边割茅草,割了四担茅草,确定够了,他才都给担了回来,开始修葺屋顶。 季惊白在家里修屋顶时,叶果果在山里打到一只兔子,也不知是不是被她吓的,还是怎么回事,她发现,这山里的猎物越来越少。 以前她一天能打不少,现在这都快半天了,竟然才打了一只兔子。 叶果果拎拎手中还活蹦乱跳的灰兔子,这兔子估计也就卖个二三十文钱,不多。不过这二三十文也是钱啊,她不嫌弃,农家子给人做活一天也才十几文。 又在山里逛了逛,往里面又去了点,虫蚁、蜘蛛等这些倒是见了不少,但能打的猎物却没有再见到一个。 抬头看了眼天色,见都正午了,再不回去的话,那下午去镇上再回来,估计天都得黑了。 于是,叶果果就不再往里面去了,原路返回。 下山到半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什么在急速穿梭的沙沙声,动静还不小,似乎有什么大东西要朝她扑来,叶果果耳朵微动,立刻从背后箭袋里抽出三支箭就搭弓上,回身就朝动静处射去,瞬间三箭齐发,正中一头大黑熊。 速度太快,箭箭要害,大黑熊都没来得及反应,更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这么一命呜呼,倒在叶果果面前。 这都在下山了,竟然还能打到这个大东西,叶果果很高兴,快步走过去,弯腰蹲下,拍拍已经没气的大黑熊:“算你倒霉。” 然后才拔了那三支箭,擦干净上面的血。 待将箭又插回箭袋里,才将这大黑熊给甩肩上,扛着继续下山。 那么大只熊,至少有叶果果四个身体那么大,叶果果扛在肩上,显得她人更小了,就那么大点,任不熟悉的人看见,都担心将她的小身板给压折了。 可安泊村的人见惯了叶果果的大力气,看到叶果果跟扛了座山一样回来,都一点不担心,只闷闷的羡慕。 这丫头又打了大东西回来了! 还脚步这么轻盈,就跟扛了袋没重量的棉花一样。 惹不起惹不起。 忽略一路的注目礼,叶果果径直扛着熊、拎着兔子、拿着弓回家。 还没到家门口,就看见她相公站在屋顶上,日头下,弯着腰,不紧不慢的修补着屋顶,身形颀长挺拔,没有一个多余动作。 这举手投足之间,哪怕做着农家活,穿着农家衣,也不像个农家子。 不简单啊。 第17章 相公不简单 她相公不简单啊。 她敢笃定,在军营十年,就算她相公没当上将军,那在军营也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若是泛泛之辈,也没人犯得着对他下那种毒。 那毒那么不普通,自然不是普通人所能有的,而他能中这种毒,也能表明,他其实很不普通。 不过,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回来等死的;更看得出来,他不会真实告知她关于他在军营里这十年的事。 所以,她问都没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问他在军营里的情况。 季惊白正修着屋顶,无意一瞥,瞥到院子不远处的叶果果,他就看了过来,叶果果见他看了过来,立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声喊道:“相公,我回来了!” 语气还极其轻快。 随即,她就高高兴兴的快步进了院子。 季惊白愣了愣,心里有点怪。 她这一声喊,倒是像他和她是多恩爱的夫妻一样,可能是她笑容太过璀璨,他竟不抵触这种感觉。 叶果果一进院子,就将兔子和熊丢在院子里。 季惊白刚才就看到叶果果扛了个黑乎乎的东西,还没等他看清,叶果果就将这东西给扔院子里了,一发现是一头熊,他就:“……” 眼神复杂了一瞬,他才不知是什么滋味的跟院子里的小媳妇说了四个字:“饭在锅里。”他刚下去热的,见她还没回来,就又上来了。 叶果果:“你吃了吗?” 季惊白:“没。” “那你也赶紧下来吃吧。” “我将这个洞补好就下去,你先吃。” “哦,好。”叶果果快步走到灶房门口,在灶房门口那个小缸里舀了水,洗了手,又洗了一把脸,她才欢快的进灶房,打开锅盖。 这就是有相公的好处啊,回来就有饭吃。 早上蒸的杂粮馍馍还没吃完,中午她相公也没有做别的,只都给热了,正在锅里温着,她拿出一个馍馍就咬了一大口,吃的两腮帮子鼓鼓的。 拿了个海碗,倒了一海碗水,她一手拿着那碗水,一手拿着馍馍吃着,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又往屋顶上看。 屋顶上已经修好两个大洞了,她相公正在修第三个洞,还有不少小洞,主要是有些麻烦,也不难修。 有些噎,她就着海碗,喝了一口水,顺了顺。 又吃一口馍馍,一边吃的两腮帮子又鼓鼓的,她一边有些含糊不清的对上面的人说:“相公,我等下要去镇上。” 季惊白看出她要处理那头熊,就道:“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修屋顶吧,这都修了,就今儿个修了吧,别拖到第二天了,怪麻烦的。” 季惊白也想今儿个就将屋顶修完,又想到以前她处理打来的猎物都没出什么事,就点了头:“嗯。” 叶果果又进灶房,拿了一个馍馍吃了,才进内室,换了套农家汉子的衣裳出来,以及头发也梳成农家汉子的样式。 等她再次出现在季惊白面前,又是满是补丁的粗布衣服,却是男子样式,但依旧难遮掩她的白白净净,像哪富贵人家偷穿下人衣裳的小公子。 第18章 有种未来要操碎心的感觉 对于她的这个装扮,正从屋顶上下来吃饭的季惊白似乎没想到,先是怔了下,却没说什么。 叶果果也是迫于无奈。 这个世界男尊女卑。 这也就算了,女子还不能随便抛头露面,更别提抛头露面做生意了。她还记得她第一次一身女子装扮去镇上卖猎物,根本没人愿意跟她买。 不想打到了猎物也卖不出去,也不想请别的男子帮她卖,她就让季大丫将她的衣服改出一套男装来,她装成男子去卖猎物,然后,果然卖出去了。 甚至,有家挺大的酒楼见她的猎物新鲜,又少有,还让她只要打到了,都送到那酒楼去,酒楼都收。 她见价钱公道,也乐的直接往那酒楼送。 想到男尊女卑,不由地,叶果果就看了季惊白一眼。 见季惊白已经进灶房去吃饭了,除了昨天让她往后不要打架,也没说过她一句不是,她就更是觉得她这相公与众不同了。 一开始她还有些担心,怕这相公也跟季大伯他们一样唠叨,说她不像个姑娘家的样、得该怎么样做才行,限制她,让她烦,现在好了,是她白担心了,反正从目前来看,她对这个相公还是挺满意的。 “相公,我走了啊。”叶果果扛起熊、拎起兔子就走。 季惊白迟疑了一下,还是快步走了出来,说了句:“早点回来。” “哦,我知道了。”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叶果果回头就答应了。 季惊白却有些不自在,觉得以前行兵布阵都没这么操心过,现在养他家小媳妇,他都有种他未来要操碎了心的感觉。 看了眼棚子里的马,季惊白打算吃过饭就去让村里的木匠做个车套着,当马车,以后小媳妇有什么东西要去卖,就让马拉去,怎么也能省点力气。 叶果果哪知道季惊白的想法,一答应了,就欢快的走远了,明明扛着头熊,却跟没扛什么东西一样。 力大无穷就是有这点好处。 安泊村所属的镇,叫长合镇,村离镇有点远,步行得将近一个时辰,叶果果从来没坐过牛车,今儿个也没打算叫牛车送她和熊去镇上,依旧跟以往卖猎物一样,步行到了镇上。 直奔酒楼。 酒楼掌柜的见叶果果打了头熊,很是高兴,也收下了叶果果的兔子,总共给了叶果果六十多两银子。 主要是熊值钱,很少有人能打到熊。 叶果果将钱收好,就去找季大丫。 季大丫在镇上的一大户人家后院做粗活,有时厨娘忙不过来,她还会帮忙炒菜做饭,叶果果在后门敲了好几下门,才有人来开门,却不是季大丫。 不过,以前叶果果也来过的,这开门的人也认识叶果果,一见叶果果,小厮就朝里喊季大丫,说她家里人找她。 一等季大丫来,叶果果就将季惊白回来的事说了。 知晓自己大哥活着回来了,根本没死,季大丫高兴地不得了。 叶果果想着自己答应季惊白早些回去,就没跟季大丫多聊,出镇上的时候,见有个食肆,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第19章 她得养家和相公 在食肆里买了两个油乎乎的大鸡腿,每个鸡腿都用油纸包的好好的,一个鸡腿五文钱,花了她十文钱,肉痛。 不过,也没办法。 她还是有她原来那个世界的思想的,改不掉的,而她原来那个世界,夫妻之间,‘你强就宠我、我强就宠你’。像是她爸妈,她爸强一点,就很宠她妈,只要出门,回头都会给她妈带礼物。 而她现在虽然跟她相公还没什么感情,但都是夫妻了,又有这种思想改不掉,就算没有礼物,带个鸡腿也一样。 拎着鸡腿出镇,没走几步,叶果果无意识捏了捏钱袋里的银钱,心内想着:她又不怎么用钱,留个二三两放在身上应急就行了。 这里一千文钱等于一两银子,她放二三两在身上,已经很多了,农家子一年都不一定能挣到二两。 至于其他的,都给她相公。 她得养家和养他。 她已经给她相公一罐子了,再给他这些,就算他花费大,但只要不大手大脚,她这一个月挣的钱也够他和家里用一辈子。 既是如此,那明日她就能悠悠闲闲、没有任何压力的开始捣鼓她种田的事了。很好。 终于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叶果果很是开心。 脚步不由地也变得极其轻快。 就这么走了半个多时辰,太阳都快要下山了,晚霞漫天,十分炫目,也是这时,叶果果听见马蹄声。 没一会,就有一人一马进入她的视线,似踩着霞光,从天上而来。 高头大马一来到她旁边,就被马上男子勒紧缰绳,马那两只前蹄立刻高扬,止步,冲天嘶鸣。 嘶鸣声窜上云霄,不可一世。 马上男子一身粗布短打,一勒停了马,就弯腰,朝她伸出一只手来,手掌宽大,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有厚茧,似所有力气都在这一掌之中,稳定、安全。 “相公,你怎么来了?”叶果果仰着小脸,呆呆看着马上披着霞光、似天神降临的男人,却还是将自己的一只小肉手,交了出去。 季惊白握住她的手,就想将她拉上马,却发现她的手比他想的还要小、还要软,他心神一动。 随即,他保持常态,将人给拉上马,放在他前面坐好,并淡淡说道:“屋顶修好了,见你还没回来,就来接你了。” 叶果果坐在前面,季惊白还得拉着缰绳驾马,自然就这么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这让叶果果没来由觉得安心。 不过,叶果果更心塞。 她个头也太小了吧,竟然跟个孩子一样几乎整个人都被圈在了怀里,而且她的头顶才刚碰到她相公的下巴…… 眼珠子一转,突然她跟使坏一样,一边笑,一边猛往两边不停的摇着脑袋。 她头顶的发就这么不停的擦着季惊白的下巴,擦的他的下巴不仅痒了起来,就连心都跟着痒了起来。 垂眼,看小媳妇还玩的不亦乐乎,季惊白语气低沉,颇为无奈:“别动。” 闻言,叶果果立刻仰起小脑袋,看他。她也不说话,只是笑嘻嘻。 第20章 她相公真可爱 本是想看他脸上的表情,看他是不是被她弄的很郁闷,谁知道,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不由地,她就又心塞了,笑不出来了。 “你低下头。”她说。“我都看不到你。” “看我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刚令马往回走的季惊白还是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谁成想,叶果果正仰着头,他这么一低下去,唇好巧不巧的就贴上了叶果果小巧的鼻子,还四目相对,他就这么整个人僵住。 叶果果呆呆的,眨眨眼,一副也没想到会这个样子的小懵样子。 “咳……”季惊白干咳一声,赶忙离开她的鼻子,很是尴尬,也不看她,也不说话,只管目视前方,一本正经的继续驾马前行,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他身体还僵着。 叶果果就在他怀里,自然感受的到,她瞬间就这么笑了。不就碰到了鼻子么,哈哈,她相公真可爱。 骏马疾驰,本来离村也不远了,很快,季惊白就带着叶果果来到安泊村口,一到村口,季惊白就勒停了马,从马上下来。 正打算将马上的小媳妇给接抱下来,小媳妇却已经自己下来,动作干净利落,犹如时常骑马一般。 “你会骑马?”方才的尴尬也过去了,尽管心里还有那么点不自在,但季惊白还是低声问了这一句。 “嗯。”叶果果老实点了下小脑袋。她那个世界虽然处处高科技,但也有人养马的,还有马场,她去马场玩过好多次,自然会骑马。 季惊白更觉他这小媳妇不简单,但也没追问,只叮嘱道:“这马你别单独骑,他很烈的,没我带,他不会让你骑他背上。” 他是担心她单独骑被摔到。 谁知,叶果果一听烈,瞬间两眼放光,似有些按捺不住骨子里的热血。 随即,两小肉手背在身后,小身板笔直,她那身隐藏在软软外表下的卓然气势就这么出来了,将那匹高头大马从上打量到下,越看越眼睛放光。 “我尽量我尽量。”她一边看着马,一边笑眯眯,不停的点着头儿。 季惊白:“……” 也不知道为她敷衍的尽量,还是为她那突然没隐藏的卓然气势。 “走吧,我们回家吧,我还有东西要给你呢。”她突然又卸了那身气势,就跟刚才只是他的错觉一样,只想快点回家。 季惊白星眸幽深的看了她一眼,才牵着马,一边跟她进村里,一边没什么情绪起伏的问:“什么东西?” “等到家了你就知道了。”叶果果拎着东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心的,还蹦了两下,因十分娇小,看起来还真的跟个孩子一样。 季惊白也就没再问。 但叶果果突然又说:“我跟大丫说你回来了,她很高兴。” 摆明了她今儿个在镇上的时候有找过季大丫。 “嗯。”季惊白应了声,才道:“窗户纸都破了,到处漏风,得买纸来糊,明儿个我也会去镇上一趟,等家里都修齐整了,就让她回来。”顿了顿,他又说了句:“这外面怎么也没家里好。” “我老早就让她回来了,不过她死活不听,我也没办法。”叶果果耸耸肩。 季惊白皱眉。 第21章 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 “不过,兴许你说的话她就听了,你可以试试的。”叶果果很欢快的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今儿个回村的感觉跟以前不一样,她现在特别的开心。 季惊白:“嗯。” 叶果果虽然打遍十里八村没有对手,人人畏惧,但大家也都清楚,只要不惹叶果果,叶果果也不会随便打人。 所以,村里人也不会见到叶果果就躲。 甚至每次路上遇到了,不少人都还是会抱着平常心,跟叶果果这个同村的人打打招呼、聊聊家常什么的。 这不,有人看到他们回来了,就都跟他们打招呼:“去镇上了啊?这回来挺早的啊,天都还没黑呢。” 季惊白只礼貌的点了个头。 叶果果却蹦蹦:“我相公骑马接我回来的。” 话里还有点小显摆。 听到这话的人都觉得牙酸。 季惊白几不可见的勾起嘴角。真还是个孩子。 桂香大娘一把年纪了,也觉得被酸倒了牙,但还是笑道:“果丫头,你这相公回来就是好,对吧?” 叶果果立刻重重一点小脑袋:“嗯,好!”她都不用做饭了。 季惊白哪知道他小媳妇还是个小腹黑,只是就这么带着他小媳妇,牵着马,一块回了家。 站在院子门口,目送叶果果和季惊白走远了,桂香大娘才转身,拿着东西回自家院子,谁知道,一进院子就看到她小女儿陶梨花站在院子里、手里紧紧攥着一方帕子、两眼死死盯着叶果果和季惊白离开的方向。 桂香大娘被吓一跳,立刻四处张望,见好像没有人注意到她小女儿这举动,她才赶紧将人给拽进了屋。 一进屋,她才压低声音骂道:“你一个女孩家家的,这样像什么样子!丢死个人了!要是被人看见了,看大家不嚼你的舌根子!” 陶梨花也压低了声音,却满腔怨恨:“那当初你和爹不同意我嫁他!我要是嫁给他的牌位了,他现在就是我相公,那高头大马也是我的!好日子也是我的!娘,你看看家里都穷成什么样了!我们都要饿死了!” “有你爹一口吃的,就不会让我们娘俩饿死的!少胡说八道!”桂香大娘气的都想拧她了。“再说了,当初你自己不也不同意么!现在倒好,全怪我和你爹头上了,我和你爹也不是怕你嫁过去就守着牌位过一辈子么!要是他没活着回来,也没带一匹大马回来,你会跟我在这里嚷嚷?!” “好了好了,别跟我嚷嚷了,”桂香大娘不耐烦了,“让人听见了,你不要脸,我和你爹还要脸呢,这人我和你爹丢不起!又不是你一个人后悔,村里好几家都后悔呢,谁知道他会活着回来啊!” 当初,季大丫做噩梦,村长季山就想给季惊白娶个媳妇,问了村里好几户家里有姑娘的,桂香大娘家也被问了,可因为季惊白已经死了,家里又没有田地,屋子还那么破,根本没人愿意将自家姑娘嫁过去。 也没有哪个姑娘自个愿意嫁。 第22章 就算她自个愿意,她的拳头也不愿意! 叶果果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跟季惊白的牌位成亲的。 谁料得到,季惊白会活着回来。 还带回来一匹高头大马,一看就值很多银钱,说不定他还有更多的银钱。 这下,村里那些原本不愿意的人家和姑娘都悔的肠子都青了。 村里最穷的人家就是桂香大娘家了,自然更是后悔,而陶梨花本人也穷急了眼,看到现在这情况,心里自然恨恨。 “真是便宜她了!”陶梨花咬着牙,两只手又死劲狠狠绞着手里的帕子。 桂香大娘知道这个‘她’指的是叶果果,就忍不住叹气:“也是她命里福气大,不然怎么偏偏被她捡了漏呢。” 陶梨花立刻嗤道:“她就只知道打架,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都不知道跟多少人有肌肤之亲了,这样一个残花败柳,她能有什么福气?惊白哥哥也就刚回来,等时候长了,肯定会休了她的!” “你更是胡说了!”桂香大娘两眼一瞪。“人家夫妻好好的,刚才你不也看到了!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你少烂心肠!我和你爹可都是本本分分的人!你姐又嫁给一刀了,一刀可是惊白的亲堂弟,可别因为你的胡闹,让你姐里外不是人,看我和你爹饶不饶你!” 桂香大娘没有儿子,就两个女儿,大女儿叫陶杏花,嫁给了季一刀,季一刀是季惊白三叔的大儿子。 听见桂香大娘这么说,就觉得这个娘是偏着她姐姐的,陶梨花就气哭了。 桂香大娘也不理她,只继续说其中的厉害关系:“你以为果丫头那么好惹吗?你又不是没见过她那拳头,一拳头都能打死只老虎的!她会任惊白随便休了她?你用脑子想想啊!就算她自个愿意,她拳头也不愿意啊!” 陶梨花更是恨叶果果了。 就知道动拳头!惊白哥哥肯定是怕她的拳头才没有休了她!只要有机会,惊白哥哥肯定会休的! …… 季惊白和叶果果哪知道陶梨花这边的事,他们只是就这么回了家,叶果果见院子门是关着的,就赶紧先跑过去开门,让季惊白牵马进院子。 季惊白不仅修好了屋顶,还将棚子修好了,甚至,还用木头做的栅栏给围了起来,看起来跟马棚无异。 叶果果也不急着将东西给季惊白,先是看了眼已经修好的屋顶,然后就在马棚外等着季惊白。 一见季惊白将马安置好出来了,她小肉手就去拉他朝屋里走。 被小媳妇小肉手拉着,软乎乎的,季惊白心里有点异样,面上却不显。 知晓小媳妇是有东西要给他,他也没立刻问什么,直到被拉进了内室,他才问:“什么东西?” 叶果果却一脸苦大仇深。 她相公实在太高了,目测一米八七,站的太近了,她仰的脖子酸,小肉手抓了抓头发,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她才拿出钱袋打开,从里面拿出六十多两银子递给他,笑盈盈:“相公,这是今儿个卖熊和兔子的钱,给你。” 第23章 这是什么毛病? 昨儿个夜里,她就给过他一罐子的银钱,当时她就说想将她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今儿个,她又这样,季惊白也没再问她为何要给他,只转身去找了个空罐子过来,将这六十多两都放了进去。 待盖好盖子,他就将这罐子放到昨晚那个罐子旁边藏着。 昨晚那个罐子是满的,这六十多两放不进去,不然他不会再找一个罐子的。 这钱,他没打算用,就放在这,小媳妇也看见了,要是没钱的话,她知道从里面拿着用,他也省的放其他地方让小媳妇找不到,反正都是家里的钱。 而他自己有钱,还很多,就是不好拿出来,以免还得解释钱的来历。 再者,他的那些钱,现在也不在身上。 叶果果看着她相公将两个罐子放在一块,她就眨眨眼。 本来一个罐子还不怎么显眼,但现在两个罐子靠在一块就有些显眼了,不过想到她凶名在外,打遍十里八村,根本没谁敢来她家偷翻东西,那这么放着也没事。 如此想着,叶果果就不管了,又给季惊白一个纸包。 季惊白下意识的接了过来,拆开,发现里面躺着一只鸡腿。 叶果果朝他晃晃她手里还有的一个纸包:“我也有一个。”她才不会让她相公吃她在一边看着这种事发生,那对她也太残忍了。 季惊白看着她灿烂的小脸,眸色微温:“已经凉了,晚上热了吃。” “也行。”叶果果赶紧也将她手里的纸包给他,让他晚上热。然后,两小肉手捂着肚子,仰着小脸,委委屈屈的喊:“相公,我饿了。” “我这就去做饭。”季惊白转身就朝外走,但走了两步,他突地顿住了脚步,接着又转了回来,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叶果果:“……” 这是什么鬼毛病,怎么老是摸我的头? 嗯,要包容。 我是强者,要包容家室。 在心里点点头,叶果果就没有一点反抗,任季惊白摸了头,见季惊白摸完她的头就又转身出去了,还没有再调头回来的意思,她也赶紧跟上。 腿长就是好,明明他是匀速大步走着,她却得小跑才能跟上。 叶果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 心塞…… 跟到灶房,叶果果本想提缸去打水,谁知今儿个里外两口缸的水都是满满的,她今儿个又没去打水,很显然,这是她相公打的。 屋顶的洞都修了,照理说院子和屋里都该乱糟糟的,可也因为她相公,现在都干干净净的,根本用不着她打扫。 屋里屋外看了下,见都没她干的事,这有个相公在家里,还真的很不一样。 叶果果沉默的看了一会家里家外,天又快黑了,又没法下地去干活,于是,她转头就扎进了灶房,坐在灶门口,帮她相公烧火。 见她相公看过来,她立刻龇牙,朝她相公一笑。 季惊白:“……” “哈哈。”看他这个样子,小媳妇拿着烧火棍,笑的前俯后仰,摆明了逗他的。 季惊白轻轻吐出一口气,有些不知道拿这个小媳妇怎么办。随即,勾了勾嘴角,继续洗盆里泡的干萝卜丝。 第24章 这才一次就习惯了? 家里野菜都没了,就一点干萝卜丝,季惊白都炒了,然后又糙米焖饭,饭快熟的时候,才将鸡腿放进去热。 拿碗筷,吃饭。 又是相对而坐。 看小媳妇差点又将小脸埋进比她脸还大的海碗里,一副不管吃什么她都能吃的很香的样子,季惊白平静的目光不由的放柔。 视线往下移,看看小媳妇一身补丁的衣服,又看看小媳妇白白嫩嫩的小肉手,再又抬眼,看看小媳妇那比豆腐还嫩的小脸。 小媳妇这么细皮嫩肉的,可不能在他手里被养坏了。 如此想着,季惊白就决定,明儿个一定要在镇上多买点东西回来。 “你明天还去镇上吗?”他问。他明天要去镇上,她要是也去的话,就一块去。 叶果果头也不抬的道:“不去,明天我要开荒了,家里田地都没有呢,我想开些田地出来。” 东昱国鼓励开荒,谁开出来的,就属于谁的。 “可以买些田地。”季惊白提醒她家里有钱,何必开荒这么辛苦。 叶果果:“不想买,我就想种自己开的。” 她想种田,归根结底是为了过简单悠闲的生活,不想跟在她原先那个世界那样心累,并不为养活自己。 都不为养活自己了,那她着什么急? 当然是一切慢慢来。 没必要买现成的田地来种。 再说了,开荒也挺简单悠闲的啊。 季惊白却没法理解,还觉得她这话挺孩子气的,但想到他大伯都不知道说过她多少回,她一次都没听过,依旧我行我素,摆明了极其有主见的一人,一旦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他就没有强求。 还说:“等我忙完陪你一块开。” “好啊。”叶果果欣然答应。 一吃好饭,季惊白没让叶果果洗碗,让叶果果趁水还热着快去洗洗,叶果果就去了,又洗了头发。 洗完,乖的不行的坐在炕上,两眼亮晶晶的等着季惊白给她擦头发。 季惊白:“……” 这才一次就习惯了? 也只沉默了一下,季惊白就赶紧拿着东西去给他小媳妇擦头发了,生怕他小媳妇受凉、生病。 “谢谢相公!”等他擦完,小媳妇立刻仰着小脸,极其欢快的道谢。 季惊白看着她的这个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发软,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揉了下她的小脑袋:“早些睡。” “嗯嗯。” 季惊白在军营洗惯了凉水澡,哪怕是大冬天,他都能用冰寒刺骨的凉水洗澡而面不改色,更何况现在还不是大冬天,季惊白就用凉水洗了,洗完,检查了一下各道门,尤其是院子门和堂屋门,见都关好了,小媳妇屋里也熄灯了,他才去柴房睡下。 直到夜深人静,皎月高悬,外面传来些许动静,季惊白倏地睁开了眼,眼神犀利,冰冷,深不见底。 透过窗户上的破洞,没有一点表情的往外看。 就见院墙上趴伏着一个高大的黑影,正准备翻进来。 看那黑影身形,虎背熊腰,身高腿长,块头很大,是一壮汉无疑,因为月色,他也只看得到大概,壮汉的脸他根本看不清,但这么偷偷翻进来,哪有什么好事。 第25章 这是大丫,你妹妹! 于是,只见季惊白从腰间不知道摸出了一粒什么东西,屈指一弹,东西就直直飞了出去,正中那壮汉的手。 那壮汉手上一痛,瞬间就松开了扒着院墙的手,人就这么从院墙上掉了下来,一头栽在了地上。 季惊白这才打开门,从柴房里走了出来。 那壮汉一头栽进院墙内,痛的他更是龇牙咧嘴,还在栽下去的那一刻被吓的惊叫了声,声音很大,附近的人都听见了,惊醒了,但又发现就这一声,就没了,以为是他们的幻听,那些人又继续睡觉,只有叶果果,立刻起身来看。 那壮汉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起来,谁知道,突然面前多了双脚,其中一只还淡定的抬起,踩在了他背上。 踩的他瞬间趴了下去。 “唔……”那壮汉嘴也磕地上了,痛的闷哼一声。 不停的挣扎,却只是手舞足蹈,身体却动弹不得。 叶果果拿着油灯出来,就看到的是这样一个画面,她相公一点不废话的一脚踩在了一团大黑影身上,那大黑影刚弓着身爬起一点,又瞬间回了地上。 妈的,她相公好帅。 简单粗暴,跟她一样,她很喜欢! 不过,她凶名在外,怎么还有贼敢来? 季惊白听见堂屋的开门声,就知道是叶果果出来了,回头一看,就见他小媳妇拿着油灯,还穿着单衣,他就皱眉:“进去。” 现在家里可不止他一个男子,还有个贼也是男子,他小媳妇怎么也不能穿单衣这么出现在这里。 “干嘛?”叶果果不懂。 见贼有抬头趋势,生怕贼将他媳妇这个样子给看了去,季惊白那踩在背上的脚瞬间移位,踩在那贼的后颈和后脑勺上,让那贼瞬间面部贴地的同时,也有些难以说出话来。 季惊白这才回答:“穿件外衣。” 叶果果懂了,小嘴嘟嘟囔囔的:“相公你也忒麻烦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家里都进贼了,叶果果反正是没法理解,但还是听话的转身,想进去穿个外衣。 谁知,那壮汉贼一边奋力挣扎着,一边用他那贴着地面的嘴,艰难的喊了两个字:“果果……” 季惊白瞬间皱眉。这贼竟然这么亲昵的喊他小媳妇。 这声音?叶果果却立刻回过身来:“大丫?” 季惊白更是皱眉。什么大丫?关他妹妹什么事? 可小媳妇却叫了起来,还赶紧护着油灯,不让油灯灭了的跑过来:“相公,相公,快拿开,快将你的脚拿开,这是大丫,你妹妹,不是贼!” 季惊白:“…………” 下一刻,季惊白立刻收回了脚。 还退后了一步。 季大丫这才又能将脸从地上抬起,呸呸的呸掉嘴里的土,又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嘴和脸,才从地上爬起。 叶果果空出一只手赶紧扶她,并无语的问:“你怎么这么大晚上回来了?还没个声音的?我们还当你是贼呢。” 季大丫很是委屈:“我不是听你说我哥回来了么,我就寻思着回来看看,可白日里我有活要干,只能晚上回来看看了,见邻里都睡了,怕吵醒他们,我就准备翻墙进来到堂屋门口再喊你们,哪知,手上也不知道被什么砸了,痛死我了,我就摔了下来,然后就被人给踩了,还吃了一嘴的土。” 第26章 眼不见,心不烦? 季大丫又呸了声,感觉嘴里的土没呸干净,才两跟蒲扇一样的大手,揉着两边脸说:“我脸也很痛。” 说着,极其幽怨的看向站在一边不吭声的季惊白:“哥,是你踩的我吧?我刚听果果让你将脚拿开了……” “……咳!”季惊白猛地以拳抵唇,似被呛到了,重重咳了一声,极其尴尬。踩了自己的妹妹,现在他连那只脚都在不自在。 “噗。”叶果果没忍住,笑出声。 季惊白:“……” 也只是默了一下,季惊白就揉了揉叶果果的小脑袋,摆明了让叶果果给他一点面子,叶果果就努力憋着笑,但还是没憋住。 她性格一向外向。 季惊白看小媳妇根本憋不住,忍不住心塞了一下,最后,一手揽过他家小媳妇,一手将小媳妇的小脑袋按他身上,眼不见心不烦。 叶果果只是愣了下,也不推开他,随即,干脆一只小肉手抱着他的腰,埋在他身上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明明笑的全身发颤,但另一只手拿着灯却稳稳的,动都没动一下。 季大丫只觉得眼睛都要瞎了。她哥不是昨儿个才回来么,怎么就跟她嫂子黏糊成这个样子了……? 季惊白见他妹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才发现他的举动出格了,可他也没解释他只是将小媳妇当孩子来对待,而是又干咳了一声,才接过叶果果手里的油灯拿着,另一只手还揽着叶果果。 叶果果还埋在他身上笑个不停。两小肉手抱着他的腰。 季惊白沉默了一下,才视线定在他妹妹的脸上。 妹妹她……浓眉大眼,阔额挺鼻,又虎背熊腰,壮实的跟头熊一样,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一个……汉子。 还是……壮汉。 难怪大伯说他看到她就知道了,原来这就是他妹妹还没嫁出去的原因。 季惊白心情有点复杂。 刚才只有月色,倒是没看清,也没注意,现在手里拿着灯,他也看清了,他妹妹头上梳着两个不明显的双丫髻,但还是一点不像女子,还像汉子,那双丫髻在她头上显得很突兀,不伦不类,还不如将头发跟男子一样束起来。 因给大户人家做粗活,她身上衣服是下人的衣服,哪怕也是女子的衣裳,但却仍然遮挡不掉一点她那一身的魁梧…… 季惊白从未想过他妹妹有多好看,小时候他妹妹就长的很普通,谁知,长大了,竟然这样一副模样,他倒是也没什么好嫌弃的,终究是他妹妹,不管什么样子,他长兄的责任该尽的还是要尽。 只是,这个妹妹一点不像妹妹,倒像个弟弟,完全没想到妹妹长大会是这个样子,让他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又想到方才自己踩了这个像弟弟的妹妹,他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不怎么自然的开了口:“没事吧?” 季大丫立刻憨笑:“没事没事,我皮糙肉厚,就是有点痛。” 季惊白闻言,心中庆幸自己刚才没用多少力气,这要是用了全力,他这个妹妹怕是已经没命。 第27章 对不起,给你丢人了 看了眼一地月色的院子,他才说:“进去吧。” “欸!”季大丫立刻转身跟他一块进屋。 大步流星。 那气势,似比男子还威武几分。 季惊白:“……” 也是这时,季惊白才发现,这个妹妹竟比他还高半个头……他脚步就这么顿住。 随即,跟什么事也没有一样,一手拿着油灯,一手继续揽着他小媳妇朝屋里走。 叶果果已经不那么笑了,只是两小肉手还抱着他的腰,被他一只手给揽着,她还仰着小脸,看着他。 眼睛晶亮晶亮的,眉眼弯弯,摆明了还很开心的小样子。 季惊白一低头,就看到她这个样子,忍住又想将她的脸按回他身上的的冲动,待进了堂屋,他才不揽着她了,轻轻拍拍她的脑袋:“去穿衣裳。” “嗯嗯。”叶果果蹦蹦跳跳的去了。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竟然在听季惊白的话。 等她从内室穿好外衣回来,就跟季惊白坐在一条长凳上,晃着两只小脚丫,一下看看对面的季大丫,一下看看旁边的她相公。 两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着好奇。 “呵呵哥……”季大丫不停憨笑着。 季惊白:“……”妹妹好像还有点傻。 季大丫其实不是傻,就是开心开的。她哥回来了,她别提多开心了。家里总算有顶梁柱了。 之前觉得自己嫁不出去,就算给她哥娶了个媳妇,家里也就两个女的,没什么奔头,如今不一样了,她哥回来了,她和她嫂子都有了倚仗,她现在浑身是劲,说不定她以后还能嫁出去。 毕竟,长兄为父,她哥回来了,她的婚事自然全由她哥做主,她哥不会看着她嫁不出去而不管的。 思及此,季大丫虎目一红,起身噗通跪在季惊白面前,哭道:“哥,对不起,我都19了,竟然还没嫁出去,给你丢人了……” 妹妹这么一个大块头,说哭就哭,季惊白先是愣了下,因男女有别,也不好将人给扶起来,只是看向旁边的小媳妇。 小媳妇眨眨眼,又晃了晃脚丫子,才会意过来:“哦!”随即,赶紧从凳子上下来,去扶季大丫起来。 季大丫却不肯起来,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说:“18岁还没嫁出去的姑娘,家里就得收双倍的税了,是我拖累了家里……” 东昱国明文规定,女子18岁还没嫁出去,这户人家就得开始交双倍的税。 当然,这税不是一直交的。 只交到女子30岁。 要是这女子到30岁还没嫁出去,那应该是真嫁不出去了,朝廷也认了,那就不再征收双倍的税,又是征收正常的税。 季惊白没说话,只是又看向他小媳妇。 叶果果这下立刻会意,也不扶了,觉得季大丫也不会轻易的起来,她弯腰就一把拽住季大丫的后腰带,一把就将季大丫给提了起来。 季惊白:“……”我只是想让你将她拉起来…… 叶果果力气那么大,真的一下就将季大丫提了起来,季大丫只感觉突然上身重,瞬间一头栽了下去,还是多亏了旁边有张桌子,她赶紧给扶住了,才避免了她真栽下去、整个人被叶果果拎起的命运。 第28章 我对你已经很温柔了,我都没打过你 腰带以下都被提了起来,季大丫算是站起来了,叶果果就松手了。 待季大丫站稳后,不再扶着桌子了,也被闹的哭不出来了,胡乱的擦了一脸的泪,才低下头,看着叶果果,神情幽怨:“果果,你明明说过会对我温柔一点的……” 季惊白:“……” 叶果果仰着小脑袋看着季大丫,这大丫比她相公还高半个头,仰的她脖子好累啊。 见季大丫是真有点不满,她才一脸不能理解的抓了抓脑袋:“大丫,我对你已经很温柔了,我都没打过你。” 季大丫:“……” 季惊白:“……” 还是季惊白干咳一声,将话题转开,跟季大丫说:“以后不许没大没小,她既已嫁给我,就是你嫂子,你该叫她嫂子。” 换句话就是说,不许她再直呼叶果果的名字。 季大丫有些小委屈:“是嫂子非要我叫她名字的,我也不想这么叫……” 季惊白就看向叶果果。 叶果果笑道:“叫我名字多好啊,我听着也习惯啊。” 季惊白:“那你为何叫我做相公,何不直接叫我的名字?” 叶果果:“……你赢了。” 季惊白几不可见的勾了下嘴角,才又看向季大丫,没什么情绪起伏的道:“以后叫她做嫂子。” “嗯。”季大丫立刻直点头。她老早就想叫了,不过叶果果说不习惯,她才一直没改口。叫嫂子才像一家人啊! 季惊白又道:“家里已经在收拾了,明日差不多就能收拾好了,等后日我去镇上接你回来,别再在别人家里做工了,回头你跟那户人家说一声。” “欸!”季大丫立刻高兴答应。 叶果果就有点小幽怨了:“大丫,你怎么这么听你哥的话啊?之前我让你回来,你死活都不肯回来。” 季大丫憨憨的笑道:“那能一样么,长兄为父,我哥回来了就是一家之主了,他说什么我都得听啊。” 叶果果望天:“那还长嫂如母呢,你都不听我的话。”忧伤。 季大丫更憨了:“我也有听你的话啊,不过之前哥没回来,我总不能让你一进门就得养我这个小姑子吧,就算你不怕人说闲话,可我怕的。” 叶果果更是望天。反正她有时是真没法理解季大丫的一些想法。 季惊白看自家小媳妇和自己妹妹虽然沟通有些障碍,摆明了想法很不一样,但相处的还是非常好的,他心下也就放了心。 夜更深了,明儿个一大早又还有活要干,季大丫得赶回镇上去了,这回镇上得将近一个时辰,回去都还不知道能不能睡两个时辰。 季惊白和叶果果深知这个,所以,季大丫说要走,他们也没有留她。 不过,季惊白也赶紧跟着起身:“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 木匠还没将套在马上的车做好,他是没法用马车送他这个妹妹;而同骑一匹马也不合适,男女有别,最合适的是,他也步行的送他妹妹。 谁知,他妹妹听到他这话,先是呆了呆,随即将她自己魁梧的身材从上打量到下:“哥,我这哪里不安全了……” 季惊白:“……” 第29章 开荒了! “噗。”叶果果直接笑出声。 见季惊白看过来,叶果果赶紧两只小肉手捂住自己的嘴,但眉眼弯弯,摆明了还乐的不行。 季惊白被小媳妇笑的更是心塞,但还是送季大丫这个妹妹出门了,直到妹妹走远,他才关了院子门。 转身就看到小媳妇背光站在堂屋门口,还捂着嘴乐,他就走过去,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的看着他小媳妇。 小媳妇也不说话,仍捂着嘴,但却仰着小脸看他,还笑的眼睛都不见了。 季惊白:“……” 半晌,他视线落在她那小肉手上。 小媳妇一见,立刻将两只小肉手藏身后,但因为没有两小肉手捂住嘴,她就这么笑出了声:“哈哈哈……” 季惊白:“…………” 半晌,季惊白才叹气:“好了,别笑了。”他很是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夜深了,进去睡吧,你不是说明早要早早起来开荒吗。” “嗯嗯。”小媳妇乐乐的点头。但藏在身后的小肉手,却不肯再拿出来了。一点了头,她就跟后退一样的走路,退到内室去睡觉。 季惊白跟到内室门口,看小媳妇还将小肉手藏身后,他薄凉的嘴角就几不可见的勾了下,随即,将内室的门帮他小媳妇关上,又将堂屋的门给关上,然后他才又回柴房睡下。 叶果果躺在炕上,却乐的一时睡不着。 她相公心塞的样子好可爱啊! …… 第二日,叶果果吃过早饭,就一头扎进了柴房,从柴房里找出一把锄头扛肩上,又找出一把砍柴刀拎在手里。 然后,站在堂屋门口,目视远方,看着院子外,天边那还升的不是很高的太阳。 内心十分激动。 眼睛晶亮晶亮。 她要去开荒了! 面朝红日,深吸一口气,叶果果扛着锄头就跟一脱缰的野马一样朝外冲,一下就冲出了院门,消失在季惊白的视线里。 正将马牵出来、准备去镇上买东西的季惊白:“……” 不懂小媳妇开个荒怎么这么兴奋,季惊白先是愣了下,随即勾了勾嘴角。他家小媳妇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让他看着都觉得精神。 有马代步,季惊白很快就到了镇上,没有立刻去买东西,而是去了钱庄,跟属下拿了些银票。 他是男人,怎么也不能用他媳妇的钱。 再者,他自己也有钱,也用不着用他媳妇的钱。 一拿了银票,季惊白就去买糊窗户的纸,又买了米面等物,还去了一趟布庄,买了好几匹不同颜色的布。 想了想,还是又拿了两匹质量上等的正红布。 小媳妇穿红色好看,衬的她小脸小手更是净白,就跟粉雕玉琢的娃娃一样,十分有活力和精气神。 这边,季惊白在镇上买东西,另一边,叶果果正在山坡上开荒。 山底下的荒地基本都被附近的村民给开完了,只剩下山上可以开了,但山上却没人来开。 因为山上长了很多草木,盘根错节,开荒难度大;而且离水源太远,根本没水过来浇灌,这一担一担挑水来种东西,路途又崎岖,根本不现实。 但她却打算开个梯田出来。 第30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还没个男人呢! 至于水这个问题,她已经想好办法怎么解决,等将田地都开了出来,她再解决不迟。 山的其他面她就不想了,她就打算将山的这一面给开垦出梯田来。 现在都已经是四月中旬了,等她开垦出来,让这梯田能种上东西,估计也是种晚稻的时候了。正好。 而开荒的第一步就是将她要开的荒地上的草木全都给除掉。 此刻,叶果果就在除这些草木。 叶果果力大无穷,像是不是很高大粗壮的树木,基本上她两只手都能将其连根拔起,根本用不着锄头和砍柴刀。 季一刀等人上山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山坡上,草树当中,一娇小的身影,两小手一拔,就将一棵有六人高、一壮汉大腿粗的树给连根拔起,季一刀等人瞬间顿住脚步,全都目瞪口呆。 哪怕他们知道叶果果力大无穷,但每次这种大力时刻,他们还是忍不住这么呆住。 等反应过来,大家都吞了吞口水。 与季一刀一块上山的,还有陶铁桩、桂香大娘、陶杏花、陶梨花四人。 陶铁桩和桂香大娘是两口子,没有儿子,只有陶杏花和陶梨花这两个女儿,大女儿陶杏花已经嫁给了季一刀。 陶铁桩瘸了一条腿,家里过的很艰难,平时季一刀这个女婿能接济一点,就接济一点。 不过季一刀家里也不好过。 今儿个也是陶铁桩家快没柴了,季一刀就跟家里说了一声,与他媳妇陶杏花一起,领着他岳父一家上山打柴。 谁知道会看到这场面。 可季一刀是季惊白堂弟,那叶果果就是他堂嫂,遇到堂嫂,他呆过后,赶紧跟他媳妇一块,与叶果果打招呼。 喊了声:“堂嫂。” 叶果果正忙着呢,没注意,听见他们跟她打招呼,这才发现他们,眼睛亮亮的:“欸,你们怎么也这么早?” 季一刀抬了抬手里的扁担和砍柴刀,笑道:“这不是岳父家没柴了么,来帮打点柴。” 桂香大娘赶忙笑道:“也是一刀孝顺,自从杏花嫁给他后,我家里的柴哪次不是他帮着打的,杏花没嫁错人。” 陶杏花脸就有些红。 陶梨花心中嗤了声,面上却仍温温柔柔、弱不禁风的样子。 陶铁桩拄着拐杖,看了看叶果果拔的那些树,问道:“丫头,你也是打柴吗?怎么没看到你相公?这惊白也是的,让你一个女人家在这打柴,以前他没回来就算了,现在这都回来了,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还没男人呢!” 看陶铁桩还给她抱起不平来,叶果果只觉脑壳疼。 来这一个多月了,这里的很多根深蒂固的思想她都知道,但并不代表她能接受。 争论只是浪费口水,所以,叶果果根本没争论,而是解释道:“大叔,你误会了,我相公去镇上了,家里窗户纸都破了,到处漏风,他得去买糊窗户的纸来糊,等忙完家里,他就会来了。” 陶铁桩点点头。 叶果果继续道:“我也不是打柴,我是在开荒。” “开荒?”陶铁桩他们都愣了愣,以为他们听错了。 第31章 他都陪你瞎闹,我们操哪门子心! “对啊,开荒。”叶果果点了下小脑袋。 “丫头欸,”别人还没反应,桂香大娘就赶紧上前来,拉住她的一只小肉手,急得不得了的说:“哪有人到山上来开荒的?你以前到底是哪金贵人家养的,怎么流落到我们这来了,竟都不知道这个。” 季一刀:“是啊,堂嫂,这山上有什么荒好开的,又没水,地里又那么多树根,要是能开,我们早就开了。” 叶果果眨眨眼:“怎么就不能开了?没水,我找水过来就是了;地里有树根,我挖掉不就完了么?” 季一刀一愣。他没这么想过。 陶梨花温温柔柔的笑道:“果果嫂子,你是大罗神仙吗?没水你还能找水过来?” 陶杏花性格懦弱,平时话也不多,只安安静静的,这时,她也忍不住小声劝道:“堂嫂,这水哪是好找来的,不然早有人找来了。你看这是山上,坡度又大,也不好弄成田地种,你还是别做这些无用功了。” 陶铁桩叹气:“丫头,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也要从实际出发,就算你在山上开出田地来了,也弄不来水,总不能一担一担的挑吧?那大热天干的厉害的时候,顶个什么用?还不如就此作罢。” 叶果果只觉奇怪的看着他们:“你们都好奇怪啊,我这才刚做,你们怎么就知道我做不成?没有用?” 尽管梯田在这个世界还没有,但这也太打击人的积极性了。 她原先那个世界,是鼓励大胆尝试创新的,每次她想做什么,她爸妈都是鼓励的态度,无论她想做的事情有多么离谱。 可在这里,她都才开始做,这些人就因为他们自己不行,就认为她也不行,还来跟她说这些话。 还都一副为她好的样子…… 额…… 脑壳疼…… “大叔,那个……”叶果果挠挠脑袋,“你们怎么也得等我做完再说吧?那样我也能服气啊,现在我都才刚开始呢。” 陶铁桩:“等你做完?这明摆着做不成的事,为什么要等你做完再说?提前与你说,不是避免你白费很多力么?你这丫头,真是……罢了罢了,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力气还那么大,一拳头都能打死只老虎的,我也不敢拿你怎么样,我就问一句,惊白他知道这事吗?” 叶果果:“知道啊,刚才我不是说了么,等他忙完家里,也会来跟我一块开荒。” 陶铁桩立刻道:“得!你男人都不管你了,还陪你一起瞎胡闹,我们操哪门子心!” 人家夫妻都说好了,这怎么都是人家的家事,季一刀和陶杏花自然也不好再操心了。 桂香大娘还是忍不住一边摇头,一边又说了句:“等你做完了,你就知道你白白浪费了多少工夫和力气了。” 陶梨花则心中冷笑:惊白哥哥怎么可能会陪你干这种蠢事,傻子才会来山上开荒,肯定是你用拳头逼的! 叶果果不知陶梨花心中想法,只两小肉手背在身后,小脚踢踢她脚边连根拔起的树木:“大叔,你们不是要打柴么,就将这些都挑回去吧,也省的你们打,我家还有很多柴呢,用不着这些,你们不挑,等下我也是让别人挑走。” 第32章 她太虎了 陶铁桩道:“你辛辛苦苦弄的,何苦让别人挑走,现在用不着这些,以后肯定用得着的,你家里的柴总有用尽的时候。” 叶果果没说不辛苦,只一挥小肉手,示意他们看这一大面山:“这么多呢,我家就算烧的了那么多,柴屋和院子里也放不下。” 陶铁桩、季一刀等人这才知道她是打算将山的这面都开垦出来,都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半天才说出一句:“疯了疯了。” 这得开到什么时候啊。 浪费多少工夫啊。 唯独陶梨花,心中大骂:傻子!大傻子!你根本配不上我惊白哥哥! 见陶铁桩他们开始将她拔起的那些树劈了,劈成好捆绑挑回去的长度,叶果果也就不管陶铁桩他们了,继续忙她自己的。 她所处的这面山上,大树并不多,主要是一些高细的小树,以及杂草丛生。 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枯死的大树,叶果果只两砍柴刀下去,那颗大树就轰然一声倒了,吓了陶铁桩他们一跳。 又见叶果果推开那大树,拿起锄头一下去一个大坑,没几下就将那大树根给挖出来丢在了一边,陶铁桩他们更是受到了惊吓。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就算见惯了,也经不住她这么吓人的大力啊。 不过,他们倒是都看出来了,她这个样子下去,这面山上的草木没几天应该就能被她给处理完。 恐怖! “一刀,你站远一点!”叶果果朝正捆柴准备挑回去的季一刀喊。 “欸!”生怕被砸到,季一刀赶紧跳的远远的。 叶果果这才抬脚一记狠踹,一棵中等的树就这么倒了下去,猛的砸在了刚才季一刀站的地方。 看着地上都被砸出一道长长的坑,季一刀心跳如雷。这要是砸他身上,他都能被砸扁了。 陶铁桩等人:“……” 也就沉默了半晌,然后,他们默默站的离叶果果更远了。 远到就算一棵极高大的树不管从哪个角度砸来,也砸不到他们。 她这太虎了…… 也忒吓人了…… 叶果果一人犹如有千钧之力,又横扫千军之势,还根本不知疲倦,一下都没休息,于是,这面山上原本茂密的草木,就这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点一点的崩塌、倒下。 山下的人看见了,村里的人也远远的看见了,邻村的人也看见了,还以为是山上地龙翻身了,吓的他们都赶紧从屋里跑出来,生怕地龙翻到他们这,让屋子倒塌,他们被压在里面。 一得知其实是叶果果在山上开荒,清除草木,大家就:“……” 恐怖,让我们静静。 “堂嫂,”季一刀吞了吞口水,还心有余悸,“那个,我帮我岳父挑完这担就不来挑了,他家柴房都满了。” “这么快啊。”叶果果看了看天色,太阳都还没到正上方呢,不过也快到了。等到了,她就回家吃饭。“那你家要柴不啊?要的话就来挑吧。你顺便也跟村里的人说一声,他们要是要,就让他们也来挑。” “欸!”季一刀应了。 第33章 她相公这个败家男人…… 季一刀挑着一大担柴先走了。 陶铁桩跟叶果果道了好几声谢,才拄着拐杖,拉着一大捆柴,也走了;桂香大娘挑着一小担柴,与他一起。 陶杏花、陶梨花因要挖点野菜,还没一块回去。 这是浅山区,离深山区还很远,野兽不怎么出没,几乎没危险,所以,也没有人担心她们。 叶果果一见太阳到头顶正上方了,就不除草木了,准备回家吃饭了,正好碰到陶杏花和陶梨花拎着野菜下山,于是结伴而行。 一下山,得经过很多条田坝,再路过一条河,才算是回到了安泊村。 可叶果果才刚走到河边,就见河边有几个洗东西的大娘,而一见她,就有个叫做红梅的大娘热情的朝她笑喊:“果丫头,走的这么快,是回家吃肉的吧!” “啊?”扛着锄头、拿着砍柴刀的叶果果脚步一顿,有些懵。 陶杏花和陶梨花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红梅,这果丫头都还没回去呢,哪知道吃不吃肉的事啊,你也真是的。”一个叫做彩芬的大娘笑骂。 “什么吃肉啊?”叶果果还懵懵的。 彩芬大娘笑道:“还不是你相公么,我们见他买了一大块五花肉,起码有三斤吧,这又不过年又不过节的,谁家舍得买肉啊,他竟然一买就是三斤!” 其他大娘都羡慕的附和:“就是就是。” “哦。”叶果果点点头。不就三斤肉么,只是有点肉疼,没事。 陶梨花嫉妒,暗自咬紧后牙槽。 红梅大娘笑道:“不止三斤肉啊,果丫头,我看你家是发财了吧,你相公还买了好多东西,都是镇上铺子的马车送来的,我路过你家的时候,瞅了眼,光是精米和白面你家就各买了两大袋子。” “……哦。”叶果果又点点头。肉好疼…… 陶梨花更是咬紧后牙槽。这好日子,本该是她的! “还有好几匹布……”红梅大娘继续说,还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别人都是顶多买几尺,你家倒好,直接成匹的买,还买那么多匹,布料都还不错,哪是农家子穿得起的。尤其是有两匹,那个正红布,我以前去布庄里买粗布的时候,听里面伙计说过,那是他们铺子里最上等的,要好几两银子才能买一匹呢!布料好着呢!” 叶果果慢慢的点了两下头。她相公这个败家男人…… 陶梨花嫉妒的后牙槽都差点咬断了,心里恨得要死,面上还装作没事人一样。 红梅大娘还在说:“那马车上还有不少东西,不过有箩筐装着,我也看不见是什么。不过,你家好像没买糙米这些东西,以后你家应该都是吃白面精米了,瞧瞧这生活,这日子过的,不是发财了是什么?” 叶果果木然了。 这时候,彩芬大娘又开了口:“果丫头,你是有福气的,原本我们还以为你命苦,嫁了个死人,现在你看看,这谁家丫头都没你的福气大!也是你命里有,不然怎么偏偏是你嫁给了惊白!” 其他大娘都又附和:“就是就是!” 叶果果望天。她不想说话了。 第34章 太不识好歹了! 陶梨花则低下了头,涨红了脸。认为彩芬大娘她们是故意这么说的,就为了讽刺她没那个福气,也没那个命,所以嫁不成季惊白。 这就是一根刺,狠狠的扎在了她心上。 于是,陶梨花不仅恨叶果果了,还连这些大娘都一起恨上了。 有大娘终于注意到叶果果肩上的锄头和手上的砍柴刀了,立刻神情复杂。 看了远处那被叶果果祸害了一上午的山一眼,才欲言又止的问:“那山……是你弄的吧?” 山这面的草木豁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呢,一个汉子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豁出这么大一个口子。 不等叶果果说话,这大娘又道:“你这力气……” 只说了这四个字,这大娘突然不知道说啥了。 其他大娘也不知道说啥了。 气氛一时就静了下来。 叶果果因为肉痛,急着回家看看,说了声‘大娘,我回家了’,然后,就走了。还走的飞快。 陶杏花拉着陶梨花也准备走。 谁知,这些大娘喊住了她们,并道:“你们跟她一起的,怎么不知道劝劝,那山上哪是能开荒的,开出来也种不了啊,又没水。” 陶杏花还没说话,憋着一肚子气和恨的陶梨花就呛声道:“怎么没劝?我们嘴都要劝干了,是她根本不听!不信你们去问我爹娘!我爹娘也劝了!我姐夫也劝了!” 大娘们一听,都连连摇头道:“那她也太不识好歹了。” “可不是嘛。”陶梨花笑了。她也觉得叶果果非常不识好歹。 陶杏花急的赶紧拉拉陶梨花,示意陶梨花不要说话。她妹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说这些不好。 可陶梨花根本不管她,还在说:“她还逼惊白哥哥陪他一起开荒呢,你们也知道她那个力气,那么多汉子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惊白哥哥一个人,就算上过战场,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也只能听她的了。她自个都说了,等家里忙完,惊白哥哥就要陪她一块开荒了。” “真是太不像话了!”大娘们都义愤填膺。 这边,陶梨花在败叶果果的名声,另一边,叶果果急急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又遇到不少村里的人,各个都神色复杂,对她欲言又止,不过她也没管,而是快步进了她家院子。 一进院子,她脚步就是一顿。好香! 还是肉香…… 从灶房飘出来的…… 叶果果看向灶房,就见她相公高大颀长的身影在里面忙碌,她本想进灶房,但却又瞥见堂屋里的很多东西。 于是,她就进了堂屋。 堂屋地上有两大袋白面,两大袋精米,都是一百斤一袋的那种,袋上都写了是何物,其中有一袋精米已经打开了,不用想都知道她相公已经从这袋子里舀了米做今儿个的午饭。 桌上有四个罐子,有两个罐子比较大,揭开盖子,一个是盐,一个是香油;另外两个小罐子装的分别是酱、醋。 还有几个小油纸包,里面装的是香叶、桂皮、花椒、八角等调味料。 “还挺会买……”叶果果望天。 第35章 她有的是挣钱的办法! 半晌,继续查看。 桌上还有个箩筐,掀开遮在上面的布,里面躺着一整个健硕的猪后腿,估计有二三十斤,而这猪后腿的肉已经被熏制成了腊肉,可以吃很久。 买点吃吃就行了,为什么要买这么多? 叶果果再次望天。 桌上还有些糊窗户没用完的纸。也就几张,不多。 她相公已经将窗户都糊好了,屋顶昨儿个就修好了,院子里的棚子、猪圈也都收拾了,这个家看起来就跟焕然一新了一样。 这事她相公做的不错。 叶果果点点头。 “不是说还有布么……”叶果果一边嘴里喃喃,一边扫视着堂屋,没发现堂屋里有什么布匹。 内室门是开着的,一见里面炕上堆叠有十匹布,她瞬间差点心肌梗塞。 定定的站了许久,叶果果似乎才鼓足了勇气,进内室。 站在炕边,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摸着最上面的那两匹正红布,一点一点感受着布又柔又滑的触感,不愧为那店铺最上等的布。 只是—— 我的肉啊…… 叶果果差点哭出来。 她不就养个相公么,怎么这么费钱? 原以为只要她相公不大手大脚,她之前挣的那些银钱,就不说几辈子了,这辈子肯定是够用了。 可现在这一次买的东西,粗步估算,至少得三十两。 照他这样花费下去,她给他的那些银钱,够他用几次? 不过,想到她原先那个世界,养不起家室的人就是无能,叶果果立刻精神一振。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用完再挣就是了! 她有的是挣钱的办法! 再说了,她相公比她弱,她得宠着她相公。 就是有点打乱她的计划。 她原本是想着不用再挣钱了,以后一直好好捣鼓她种田的事的。 都想通了,叶果果就不心塞了,开开心心的去了灶房。肉她相公也不知道怎么做的,真的好香啊! 因她根本没有打开两个钱罐子看,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其实她那两个装钱的罐子里一文钱没少。 自然也就不知道她相公其实用的是他自己的钱。 叶果果到灶房的时候,正好季惊白也停了火,做好了饭,菜还都已经端到了桌子上,很明显,已经知道她回来了。 看着灶房里还多了个挺大的箩筐,箩筐用灰褐色的一片粗布盖着,叶果果也不想管里面是什么了。 这放在灶房,不是吃的喝的,就是灶房里能用得到的。 她只是乐呵呵的问:“相公,你干嘛买那么多布啊?”那布是真太多了。 季惊白道:“你的衣服、我的衣服、大丫的衣服,都得要布。” “那也用不着那么多啊。” “多做几套,一年四季的,只怕这些布都还不够用。”看了她身上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一眼,他又道:“你哪日有空,就开始做吧。”他实在看不下去她穿的这么差。 “啊?”这是让她做衣服的意思吧?可:“我不会啊。” 季惊白星眸一怔,就算是皇室之女,那也是会女红的,他小媳妇竟然不会。 东昱国的女子可是从能记事的时候就会被教这个。 “你没学过女红?”他问。 第36章 她相公除了会花钱外,没有缺点 “没啊。”说着,她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裳。“这都是大丫将她的衣裳给我改小了穿,我不会的。” 季惊白还觉得奇怪,但他小媳妇身上奇怪的事多了,他也没太琢磨这个事:“那让大丫做吧,明儿个她就回来了。” “嗯嗯。” “吃饭吧。” “嗯!” 季惊白盛了两碗米饭,他一碗,叶果果一碗。 米饭很白,粒是粒,香喷喷的,反正叶果果是没从糙米饭中闻到这个味道过,哪怕还忍不住心塞了一下,却眉眼弯弯。 桌上三菜一汤,菜是红烧肉、辣子鸡、炒青菜,汤是排骨汤,上面洒了点葱末,香的不行。 季惊白拿起汤勺,给叶果果先盛了一碗汤。 “谢谢相公!”叶果果立刻道谢,极其开心。 两小肉手捧着汤碗。 虽然这顿饭花了不少银钱,但是真香啊。 小小喝了一口,汤那鲜美的味道立刻在味蕾上蔓延开来,叶果果更是眉眼弯弯,怎么会这么香、这么好喝呢。 红烧肉、辣子鸡、青菜也好好吃。 来这一个多月了,她天天粗茶淡饭,有时候连粗茶淡饭都算不上,吃的就跟猪食一样,昨儿个吃了个鸡腿,已经觉得很美味了,没想到,如今这三菜一汤,更是美味。 肯定是她相公手艺太好! 这么想着,叶果果就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季惊白。觉得她这相公除了会花钱外,没有缺点。 季惊白哪知道他小媳妇心里对他是这番评价,只是看他小媳妇吃的一脸满足,十分幸福,他心里也很受用。 又见他小媳妇这么看着他,他就又给他小媳妇夹了不少菜:“多吃点。” “嗯嗯。你也吃。”她也给他夹了好多菜。 吃过饭,叶果果抢着洗碗。 季惊白就去堂屋收拾东西,将能放在堂屋的就放在堂屋,不能放堂屋的就放内室,或者放在灶房。 叶果果洗好碗,进内室,就见季惊白在将那几匹布从炕上拿下来,放进了柜子里。 老旧的柜子里,没多少东西,就叶果果的两套衣裳,其中一套就是她前天穿的那个红色衣裳。 另一套又是全是补丁的粗布衣裳。 季惊白拿出这套满是补丁的衣裳,“这套,还有你身上的,以及外面晒着的,等大丫将衣裳做好了,就别再穿了。” “哦。”不是什么大事,她就答应了。 再者,这其实原本不是她的衣裳,是季大丫见她没有衣裳穿,就将自己件件补丁的衣裳拿出几件来,改小给她穿。 而她原本穿来的衣裳,被季大丫当做奇装异服给扔掉了,也不知道扔哪了,气的她好几天没跟季大丫说话。 见季惊白又看向柜子里那套红色的,叶果果都不等他说话,就道:“那个应该不用扔吧?我都没穿几次呢,都还新着呢。” 季惊白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问:“这是不是……喜服?” 有点像,但又不像。 “对啊,”叶果果点头,“原本是喜服。不是当时要跟你的牌位拜堂成亲用的么,可喜服一般只穿一次,我嫌浪费,就让大丫帮我改成了利于活动的样式,然后就成这样了。” 第37章 相公,交给你了! 原本喜服的裙摆是到地面的,极其不方便,现在裙摆都到很上面了,腰也束的紧紧的,大袖也变成了窄袖,的确很方便她活动。 季惊白已经猜到是这样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也是这时,季山气的不行的声音传来:“惊白!惊白!太不像话了!你媳妇太不像话了!” 季惊白就看向他小媳妇。 只见他小媳妇一边火急火燎的盯着堂屋看,一边拍拍他:“相公,大伯就交给你了!辛苦了啊!” 说完,就见大伯一脚踏进了堂屋,她立刻趁此刻,一脚踩上窗户,跳窗跑了。 季惊白:“……” 叶果果是真怕季山这个大伯的唠叨,一听季山的声音,她就知道季山为什么而来,还是赶紧跑比较好。 也因为她抓的时机太好,季山进堂屋的时候,她恰好跳窗到院子里,所以,季山也没发现她。 拎起放在院子里的锄头和砍柴刀,叶果果也不走院子门,直接翻墙出去,动作干净利落,一下就没了影。 从头到尾,季山都没发现。 季惊白见他小媳妇都跑了,还不忘带上锄头和砍柴刀,就觉得好笑,微微笑了笑,他才赶忙从内室出来,见季山。 “你媳妇呢?快叫你媳妇出来!” 季惊白也不说他小媳妇跑了,只问:“大伯这是为何?” “还不是你媳妇吗!”季山气的都想跺脚了。“我都听说了,村里都传开了,我这个村长不想知道都知道了,说你媳妇不仅自个不听劝的在山上开荒,还用拳头逼着你一块开,哪有这样的媳妇!” 季惊白微微皱眉。他小媳妇怎么又被黑了。 “你还是快叫她出来!出来!我亲自问问她!她这算什么媳妇!”季山还气的不行。“那山上的荒开了做什么?开来看吗?又不能种!没水的!还用拳头逼你一块?能耐了啊,欺负你拳头没她硬是吧?但就算是这样,你也是她相公!是她的天!她不能无法无天!” 因小媳妇打遍十里八村没有对手,又力大无穷,所以,这十里八村,包括安泊村的人在内,都一致认为他也不是小媳妇的对手。 已经回来第三天了,习惯是习惯大家这样认为了,但季惊白还是沉默了一下,才说:“大伯,你之前让我不要信外面说我媳妇的话,如今你怎么倒是信了?” 季山一愣,才喜道:“怎么,不是真的?” 季惊白:“开荒是真的。” 摆明了其他是假的。 季山听懂了,大大松了口气,笑了:“没用拳头逼你就好,没用拳头逼你就好。” 季惊白不语。 季山继续道:“我其实也不太信的,但你也知道你媳妇那个人,爱动手,又那么厉害,我不是怕你真被她逼了吗,我放心不下啊。不过惊白,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媳妇好好的去山上开什么荒?” 季惊白道:“她想种自己开的田地。” 季山:“但那山上没水,开出荒来也种不上东西,算什么田地。” 季惊白:“随她吧。” 季山声音立刻拔高了八度:“怎么能随她呢?!这事——” 第38章 小媳妇的破坏力…… 不等季山说完,季惊白就漫不经心道:“大伯,你说,打架和开荒,哪个好?” “当然是开荒好了!”季山立刻回答。随即会意,笑着点点头,“那就让她开荒吧。只是你……真要跟她一块开?不干其他活了?” 很显然,不赞成他也这样。 季惊白只道:“大伯,我心里有数。” 语气不失礼貌,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季山看他四平八稳,明明看起来温和,却透着冷漠和疏离,似谁都走不进他的心里去,亦如小时候,就叹气:“你从小就有主见,想必都想好了,看你带回来那一匹马,我也知道,你下半辈子就算不种庄稼也不愁吃喝了,那就这样吧,我不说你们了。” “对了,她人呢?”季山这才发现不对。“我这都来了一会了,怎么都没见到她?” 季惊白瞬间就想起他小媳妇刚才偷跑的画面,几不可见的勾了下嘴角,才道:“她已经又去开荒了。” 送走季山这个大伯,季惊白收拾了一下家里,才去柴房,家里的农具都放在柴房。 本来想找一把锄头,但没有。 应该是家里就只有一把锄头,还被他小媳妇拿走了。 从灶房里拿了一罐水,罐上又倒盖了一个碗,他才将这灌水拎在手里,又从箩筐里翻出一包从镇上买来的糕点,他才也去山上。 家里都没事了,他去山上帮他小媳妇开荒。 可还没出村,就看到对着村的这面山的草木豁了一个大口子,而且还在一点点的豁下去,有些树木甚至都没来得及颤一下,就瞬间倒了下去,紧接着又是别的草木倒下去,再然后是别的……似乎没有休止,没有尽头。 季惊白脚步一顿。 他小媳妇这破坏力…… 等到山上,他小媳妇一眼就看到他了。 “啊相公,你等等。”小媳妇正忙着砍一棵大树,一砍柴刀下去,砍柴刀竟然完全被砍进了大树的主干里面。 还是正中间的位置。 极其可怖。 这要不是砍柴刀不够锋利,他都不怀疑,他小媳妇能一刀砍断它。 小媳妇轻易的将陷入树干中间的砍柴刀给拔出来,然后脚步移了移,换了个方位又是一砍柴刀下去。 随即,朝他相反的方向,她抬脚就对那大树一踹,原本还没断的树就这么断了,倒了,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以及很多树枝砸地上断的声音。 有些断枝还乱飞。 小媳妇的杀伤力比他想像的大很多,季惊白看了眼倒下去的大树,才不急不缓的走到小媳妇旁边。 因为太阳不在头顶正上方了,已经往西去了点,季惊白又是背对着西站着,太阳的光就这么斜斜的照在他身上,往前洒下了一人阴影,这阴影正好罩住了娇小的叶果果。 叶果果脸上的笑就这么僵住了。 心好塞…… 这也没多少阴影啊,怎么能完全将她罩住了呢。 果然是站的太近了。 一点不想承认自己矮的她就这么默默往刚砍的树的树根上一站,一下就到了季惊白的肩膀,小脸从阴影中露了出来,暴露在阳光之下,她立刻笑了,小脸上熠熠生辉。 第39章 我实在是怕了他了 季惊白竟一时看愣了。也不知是她笑容太过璀璨,还是因为她脸上光芒太甚,又或是她其实长的太好看。 只觉此时此刻,日月都不及她一分。 叶果果呵呵笑:“大伯很唠叨吧?” 季惊白没回答季山是不是很唠叨,他只是敛了下神色,才问:“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跑的那么快的?” “可不是吗!”叶果果立刻苦大仇深的望天。“我最怕人念我了,大伯他还总是念我,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听,有时候还念的没完没了,我真是见到他就想躲。还头痛。” 她有点小小的婴儿肥,又这个表情,显的气呼呼的,季惊白只觉得他小媳妇好可爱。 突地,叶果果又看向他,小脸全是真诚:“相公,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大伯念了你很久吧?” 季惊白摇头:“也没念很久。” “真的啊?”叶果果两眼瞬间放光,随即急急道:“那这样好不好,相公,以后大伯就都交给你了,我实在是怕了他了。” 季惊白看着她比日月星辰还璀璨的眼、以及迫切的小表情,难得低笑出声:“看出来了。” 叶果果只是还两眼晶亮,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季惊白这才点点头:“嗯。” “谢谢相公!”叶果果立刻又高兴了,眉眼弯弯,都恨不得在树根上蹦两下表示她现在很高兴! 季惊白忍了忍,没忍住,还是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并说:“大伯说,村里的人都说,你用拳头逼着我跟你一块开荒。” 叶果果都被他揉习惯了,已经不管他到底是在摸人还是在摸狗了,而是特别大度的道:“没事,他们不敢当着我的面说的,怕我揍他们。” 季惊白:“…………” “相公,你手里拿的什么啊?”终于,叶果果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了。 季惊白这才说:“这里面是水,这个是绿豆糕。” 一听绿豆糕,叶果果就知道肯定是她相公从镇上买回来的,已经想通以后没银钱了再挣,她也就不肉痛了,只笑眯眯的问:“给我买的啊?” “嗯。” “现在能吃吗?”叶果果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他手里的纸包。她刚吃饭不久呢,根本不饿,就是馋了。 说着,她还小小的伸出一根手指头,还带着点讨好:“就吃一块,好不好?” 季惊白只觉好笑,薄凉的嘴角微勾,将纸包递给她:“全是你的,你想吃多少都行。” “你不吃吗?” “这个太甜,我不爱吃。” 可见,是他特意给她买的。 “哦哦。”叶果果接过来,就将纸包打开,里面躺着好几块绿豆糕,做工很精致,碧绿碧绿的,还有花纹,一看就很好吃。 左手托着绿豆糕,叶果果右手就打算拿一块尝尝了。 但却被季惊白给阻止:“先洗个手。” 说完,他就拉过她的右手,从罐子里倒了点水,给她将小肉手洗干净,又拿了个帕子出来,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非常细致的给擦干。 看着他给她细致的擦手动作,叶果果眨眨眼。 是错觉吗? 怎么感觉她相公拉住了她的小肉手就舍不得放了? 第40章 好甜啊! 看着自己的小肉手背上很是明显的四个窝窝,叶果果嫌弃的当即别开眼,觉得肯定是她的错觉。 她自己都嫌弃的不行,恨不得这肉手长在别人手上,她相公又怎么可能不会嫌弃。 更不会舍不得放! 季惊白一给叶果果擦干了手,才收了帕子,将罐子放在一边,拿起被叶果果随手扔在一边的锄头,挖地里的树根。 叶果果先是垂着眼,呆呆看了好一会儿自己被擦的白白净净的右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看看自己还灰扑扑的左手,再看看已经开始挖树根的季惊白,她才拿起一块绿豆糕,吃着。 糕入口。 好甜啊! 叶果果瞬间弯了眼。 跟兔子一样,欢快的蹦到她相公旁边,乐呵呵的在她相公旁边吃完一块绿豆糕,她才又将绿豆糕包了起来,留着等下饿了吃。 从罐子里倒了点水喝,她也不急着去清除草木,而是捡了一截细枝,蹲下,两眼亮晶晶的在地上勾勾画画起来。 挖树根的季惊白眼角余光瞥见,也没走过来看,而是继续挖树根。 直到叶果果画好,才欢快的朝季惊白招手:“相公,你过来,快过来。” 季惊白这才放下锄头,走过来。 “这是山,这弯弯曲曲的,是围着山开出来的田地,跟梯子一样,你可以叫它梯田。”叶果果仰着小脸,小脸神采飞扬,指着地上她画的梯田图对他说道。 季惊白原本看着地上的画,不是很懂,一听她解释,瞬间就懂了,没有温度的星眸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举目望去,看着眼前好几座山连在一块,这要是都开成梯田,层层叠叠,逶迤起伏,拥山而抱,必定巍峨壮观,堪比奇迹。 思及此,季惊白星眸微微眯了起来。 叶果果丢掉手里的细枝,拍拍手站了起来:“这就是我要开出来的东西。虽然你问都不问,但我想跟你说,我也就跟你一个人说了。” 季惊白这才收回视线,看着她,也没问什么。 他已知小媳妇不简单,但只要无害,那小媳妇到底是谁?又为何这么本事?他都可以不过问。 就像他小媳妇从不过问他过去十年的情况一样。 “水的问题我有办法解决,但那都是将梯田开出来后的事了,现在我们还是将这些草树给弄掉吧。”说完,叶果果拿起砍柴刀,一刀砍下去,一棵不大不小的树就这么倒了。 接着就是砍砍砍,砍砍砍,砍砍砍…… 砍完这里我砍那里。 我砍砍砍。 没过多久,就砍倒一大片。 犹如狂风扫落叶。 她还一点不累,跟没事人一样,轻松的不行。 又砍砍砍…… 砍砍砍…… 季惊白:“……” 也就默了一下,他就拿起锄头,又开始挖树根。不想跟他小媳妇争锋,他只用了跟一般汉子差不多的力。 刚才是,现在也是。 叶果果砍树就跟砍着玩一样,没一会儿,又是一大片倒下去,眼角余光瞥见她相公一锄头一锄头的挖,不急不缓,每一下的时间间隔都差不多,就跟他走路跟量过的一样。 第41章 成何体统?! 眨了眨眼,她才不见树就砍了,而是将山这面的所有大树都给砍了,都没用到多少时候。 一砍完山这面的所有大树,她才跑到她相公旁边。 将砍柴刀丢给她相公:“相公,你去砍吧,我来挖,我喜欢挖这个。” 说完,她抢过他手里的锄头就一锄头下去,立刻一个大坑,没几下,就将一大树根给挖了出来。 跟他刚才挖了半天才挖出一个大树根成了鲜明对比。 季惊白:“…………” 知晓小媳妇不是故意显摆她的大力气,而是想将轻松的活给他干,但季惊白还是沉默了好一会儿。 见小媳妇挖树根也跟玩一样,季惊白也就没说什么,真的听话的去砍了。 没砍一会儿,就见村里几个汉子拿着扁担往这边来了。 那几个汉子一过来,就都问:“惊白,惊白媳妇,你们这柴真让我们挑啊?一刀说村里人都可以来挑的。” 摆明了他们就算来了,也不信有这么好的事。 他们就是来看看。 能挑就挑,不能挑他们也不吃亏。 季惊白还不知道这事,但一听就知道是小媳妇让季一刀放话出去了,他也就没说话,只是看向他小媳妇。 这面山那么多柴,不让人挑走,也是拉着扔到山边不要,还不如让人挑走,也省的她花费工夫扔到山边。 叶果果一见她相公看过来,就一点小脑袋,跟她相公说真的可以挑,并说这些树根也可以挑走当柴烧。 倒弄的那几个汉子不好意思了,手足都有些无措,干巴巴的都也劝了几句,让不要在这开荒,说没用。 等这些汉子一担柴又一担柴的挑回去,村里人也都知道了,真的可以来挑,都纷纷来挑。 就连季山都来了。 季山也是正好忙完地里的活,现在太阳也快要下山了,见大家都往山这边来挑柴,他媳妇也都挑回去两担了,他就也来了。 叶果果一见季山这个大伯来,被唬一大跳,赶紧跑到她相公身后,抱着她相公的腰,将脸扎她相公背上,并急急的哀求:“相公救我救我救我……你说都交给你的……” 季惊白只觉好笑,但还是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她环在他身前的小肉手。 被拍小肉手,叶果果小身板一僵。相公他又欺负我! 而来挑柴的人只觉的眼睛都要瞎了。 季山先是愣了下,随即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扁担一端不停的拄着地面:“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叶果果,你、你快放开惊白!你看看你,哪还像个姑娘家!” “相公……”叶果果只是幽怨的喊了声,声音还闷闷的。说好的会替我挡掉大伯的唠叨呢! 季惊白又安抚的拍了拍她,才朝季山道:“大伯,我和她已是夫妻,这不算太逾矩。” 季山瞬间火就熄了。 是啊,都是夫妻了,在外牵个小手,抱一下,只要不太过分,其实都在大家的容忍范围内,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刻,叶果果其实也不算太过分。 他自然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气。 也怪叶果果长的太小了,又不作已婚女子的打扮,让他总是忘了她已经不是姑娘的事。 第42章 她相公好好抱 季惊白往身后看了眼,才继续道:“她已经是我媳妇,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都是我这个相公没管教好,大伯可尽管与我说。” 至于他让不让他小媳妇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季山能当上村长,自然不是什么傻子,一听季惊白这话,就知道季惊白的言外之意了,也明白季惊白这是暗示他,让他以后不要再说叶果果。 不过,季惊白又没驳他的脸面,还给足了他面子,让他尽管与他说,他不仅没下不来台,还挺高兴。 人不就活一张脸么。 再者,他一个大伯,总是说侄媳妇的不是、管教侄媳妇,他的名声怎么也不会有多好听。 于是,只见季山笑道:“以后她要是还有什么不对,我肯定与你说的。” 知道季山这是答应以后再也不会说叶果果了,季惊白点点头。 然后,季山就去捆柴了。 叶果果这才悄咪咪的从季惊白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 季惊白瞧着,薄凉的嘴角瞬间上扬:“大伯以后都不会说你了。” “太好了!谢谢相公!”叶果果开心的不行,这才收回还抱着他腰的手,从他身后兴奋的走出来。 看了眼不远处捆柴的季山,叶果果更是按捺不住兴奋了,蹦蹦:“相公,你真厉害,一句话就能让大伯以后再也不会念我了,你是不知道我有时候多烦大伯的唠叨,都恨不得给他一拳了。” 季山:“……” 季惊白压着声音笑:“你小声点,大伯都听见了。” “啊?”叶果果立刻两小肉手紧紧捂住嘴巴,僵着脖子,偷偷回头,看向季山,见季山也在扭头看她,两人视线刚好碰上,她立刻一头扎进她相公怀里。“我什么都没说!” 季山:“……” 看了看周围,见大家已经捆柴挑下山了,就他们三个,不算落了脸,季山也就算了,当没听见,没跟叶果果计较。 不过,看着山下,田坝上,大家都肩上挑着柴回去,各个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就跟每次庄稼丰收时的表情一样,季山就有些感慨。 先不论他侄子侄媳妇开这个荒最后有没有用,但这面山上的柴,却能够将他们整个安泊村每户的柴房和院子给塞满。 从这方面看,他侄子媳妇是做了件大好事。 见季山都挑柴下山了,季惊白才拍拍叶果果:“好了,大伯都走了。”真是个小孩子,做什么都带着点孩子气。 叶果果不太信,又悄咪咪的,但这次只露出一只眼睛来瞄,见季山真走了,她才松开季惊白,不扎季惊白怀里了。 不过,她相公真的好好抱啊。 叶果果瞬间弯了眼。 季惊白就揉揉她的小脑袋,“这太阳都下山了,我们也收拾收拾回去吧。” “嗯!”叶果果立刻一点小脑袋。 季惊白回去之前,又看了眼这面山,这面山已经被清除了一大片出来了,照他小媳妇这速度,不出五日,就能将这面山上的草木全部给解决。 以前,若是有人告诉他有个人能在五天内将这面山给清除出来,他肯定觉得绝对不可能。 但如今…… 第43章 她根本就是在玩 季惊白瞥了眼他小媳妇白白嫩嫩的小肉手,只觉得他小媳妇都还没尽全力,不然会更快。 别人不知道,但他看的出来,小媳妇清除这些草木的时候就是在玩,根本没多认真。 “相公,我们走吧!”叶果果一将锄头扛在她的小肩膀上,就朝季惊白招了招她的小肉手。 “嗯。”季惊白拿了砍柴刀,又拿了装水的罐子,两个大步,就来到叶果果旁边,跟叶果果一块下山。 回到家的时候,村里的木匠正好将木车送来了。 这木车是套在马上当马车用的,季惊白瞧了瞧,虽然木车上没有雕任何花纹,十分朴素,一点不华丽,就一简陋的木车,但却做的挺结实的,季惊白点点头,才将剩下的银钱都给了那木匠。 那木匠一走,季惊白就找了两块布挂在车两边的窗户上,又找了个竹帘子挂在前面,当车帘。 因明儿个才去镇上接季大丫,季惊白现在并没有将这木车套在马上,而是打算等明儿个早上再套。 翌日,吃过早饭,在叶果果的帮助下,季惊白将木车稳稳的套在那匹战马上。 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就这么成型。 却看的路过的村民羡慕不已。 “相公,我也去我也去!”叶果果吵着也要去接季大丫。 “嗯。”季惊白没意见。 季惊白一牵着马出院子,就站在马车旁,掀开车帘,让叶果果上马车。 叶果果在后面将那两扇院子门关上,才走过来,却不肯进车厢,而是坐在外面,荡着两条小短腿说:“那里面闷,还视野不好,我不喜欢。” 季惊白就随她去了,而是也坐在外面,赶着马车。 马车从村里过,又将村里人羡慕了一通。 一到镇上,季惊白就在叶果果的指引下,将马车赶到季大丫做工的那户人家的后门。 季大丫已经拎着个包袱在那里等着了,很是喜悦,浑身是劲。 她哥要来接她回去了,以后她应该再也不会到别人家做工、看人脸色了,她心里高兴,还将自己好好打扮了一下。 季惊白一将马车赶入他小媳妇指引的巷子,就看见他家魁梧壮硕的妹妹站在不远处一座小门前,穿着满是补丁的绿衣服,梳着不明显的双丫髻,戴了两朵大红花,每个丫上一朵。 季惊白眼角一抽。 叶果果也看到了,当即就张大了她的小嘴巴。 季惊白转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她。 叶果果就默默抬起一只小肉手,掌心向上,静静将她的下巴往上一托,嘴巴立刻就合上了。 季惊白:“……” “哥!嫂子!”一看见季惊白和叶果果来了,季大丫就欣喜的朝他们挥舞着一只粗壮的手臂。 “大丫!”叶果果立刻也高高挥着一只手,小脸全是高兴。 季惊白看了她一眼。 叶果果也没管季惊白,更没管还没停下的马车,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跑到了季大丫旁边。 “大丫,你等很久了吧?”叶果果费劲的仰着小脑袋,问。最后,还是在她相公来的时候,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第44章 一个顶三? 季大丫没回答,只是有些羞涩,魁梧的身子扭啊扭啊扭,大手轻轻摸了摸头上右边丫上的大红花。 摆明了示意他们看她现在的样子,评价评价。 叶果果:“……” 季惊白:“……” 半晌,叶果果违心道:“好看!” 季大丫看向她哥。 季惊白:“……” 叶果果眨眨眼,小肉手在背后悄咪咪拉了拉季惊白的衣服。 季惊白这才别开视线,一边看别的地方,一边干巴巴的“嗯”了一声,表示附和他小媳妇的话。好看。 季大丫立刻憨笑道:“我就知道这样子好看!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好看呢!我早上一起来就开始打扮了,打扮来打扮去,还是觉得这个样子好看,然后就选了这个样子出来,费了我不少工夫,我也就刚来门口等,没等很久。” 叶果果挠挠小脑袋,转开话题:“大丫,你就这些东西吗?跟这户人家都说好了吗?要是都没事了,就上去吧,我们回家了。” 季惊白只是往旁边一站,让出路来,让季大丫上马车。 “我就这些东西,都说好了,也给我结了这段时间的银钱,都没事了。”季大丫一边钻进马车,一边说道。 叶果果又是跟季惊白一块坐在外面。 没在镇上多做逗留,季惊白将马车往回赶。 回家的路上,叶果果跟季大丫说到她已经在山上开荒的事。 季大丫正半掀着帘子,弯着腰,一只手抓着车厢,脑袋往外探,跟叶果果聊天。 听见叶果果这话,她也没说山上没水,开荒没用,而是立刻拍着胸膛说:“嫂子,回头我也帮你,我虽然没你厉害,但也能一个顶三的!” 一个顶三…… 尽管他妹妹那个体格一个顶三很正常,但想到这是个妹妹,季惊白表情还是又复杂了一下。 叶果果晃着两只小短腿,“你不用急着开什么荒,家里还有好多布等着你做衣裳呢,你先将衣裳都做了吧,我又不会做,我相公……”她瞥了季惊白一眼,“应该也不会。” 季惊白:“……” 季大丫立刻道:“我哥是男子,怎么可能会做衣裳这种针线活!男子都不会的!针线活都是女子该做的事!” 对于季大丫脑子的这种根深蒂固改不掉的思想,叶果果都懒得吐槽。 季大丫还在说:“我从记事起就被教了,除了嫂子,我没见哪个女子不会针线活的。” 叶果果望天。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开始学…… “嫂子,你说家里好多布是什么意思?”季大丫这才发现布的事。 叶果果道:“你哥买了十匹布,说给我们做衣裳,一年四季的,每一季好几套,还不知道够不够。” “十匹?!!!”季大丫瞪大了眼。“还不够?!!!”转头,看向季惊白:“哥,你发财了?” 季惊白:“……” 叶果果望天。花的是我的钱。 不过,要给她相公面子,她是不会揭穿的。 不等季惊白说话,季大丫身上更是有劲的连连说:“嗯,嗯,我做我做,回去我就做新衣裳,我们都穿新衣裳。” 第45章 扬眉吐气? 季惊白也不说他没发财,但也不说他发财了,只继续赶着马车。 不管他发财没发财,他都会将他小媳妇和妹妹给安顿好,让她们在他死后也都能过的好好的。 谁知,马车刚进安泊村,他妹妹就趴在车窗上,露出她那戴着两朵大红花的脑袋,见人就大声打招呼:“菊芳大娘!” “王大哥!” “田大爷!” “陈嫂子!” “柳姐儿!” …… …… ……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回来了一样。 “哟,是大丫啊,”有人笑应,“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镇上大户人家后院做工吗?” 季大丫正等着人这么问她,当即就憨憨笑道:“我哥和我嫂子心疼我,不让我在那户人家干了,以后我都在家里。” 声音比刚才还大了许多。 完全就是用吼的。 季惊白:“……” 叶果果憋笑。哈哈,大丫比她还能显摆。瞧这跟扬眉吐气了一样的样子。 菊芳大娘他们都被季大丫吼的都想连连点头附和:是是是,我们知道你有个好哥哥好嫂子,知道你以后都会在家里了,但你能小声点吗? 季大丫一路美滋滋。 因回到安泊村后,也没有在谁家门口做任何逗留,所以,季惊白很快就将马车赶回了家。 季大丫看到修葺好的屋里屋外,又看到堂屋房梁上挂了一整个猪后腿腊肉,以及家里大袋的精米和白面,就算她嘴上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却直雀跃:我哥真是发财了发财了。 更是美滋滋! 季惊白也没管他妹妹美不美,只是将马牵进棚子里,就进了他妹妹那房门大开的房间,想将他妹妹房间里的两个箩筐拿出来。 叶果果蹦蹦跳跳的跟在他后面。 看到季大丫房间里竟然有两个箩筐,叶果果眨眨眼,摆明了不知道这个。 不过,她见她相公似乎想将这两个箩筐拿出去,她立刻抢她相公一步,一手一个,将箩筐给拎了出去。 季惊白:“……” 也就默了一下,他就转身,跟在他小媳妇身后也出去了。 季大丫正还在堂屋看着房梁上的腊肉美滋滋,都还没进她房间,包袱都还拎在她手里呢,自然也不知道她房间里竟然有两个箩筐。 看叶果果拎了两个箩筐出来,她就走过来,憨憨的问:“嫂子,这什么啊?” “不知道啊。”叶果果耸耸她的小肩膀,将两个箩筐放在堂屋地上。但她却能猜到,这里面应该也是昨儿个她相公买回来的东西。 只不过因为放在季大丫房间里,她又没去季大丫的房间看过,所以昨天没看到,不知道。 季惊白没立刻说话,只是将遮在两箩筐上面的灰布给拿掉,叶果果和季大丫立刻看到,一个箩筐里面装着祭祀的东西;一个箩筐里面装着两小坛酒、两个纸包、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以及两条肉,肉每条大约两斤的样子。 季惊白见她们看到了,这才说:“我这都回来了,得到爷爷奶奶爹娘四人坟前去祭拜一下,你们跟我一块去。” “嗯嗯。”叶果果点点小脑袋,没意见。 “欸!”季大丫也没意见。 时隔十年才回来,怎么也得祭拜一下。 第46章 这个面子你一定要给我! 季惊白继续道:“这箩筐里是给大伯和三叔家备的礼。”说着,看向叶果果,“你嫁给我的事,是大伯操持的,三叔也帮了很多忙。”又看季大丫,“你被大伯和三叔照顾了那么多年,也该谢谢他们。” 顿了顿,他才又说:“等我们祭拜回来,就去谢谢他们。” 到山上祭拜完爷爷奶奶和爹娘,季惊白才带着叶果果和季大丫,又带着礼,到大伯和三叔家表示感谢。 给两家备的礼都一样,一小坛酒、一包糖、两斤猪肉、白面五斤、精米五斤、一色布十尺。 这样的礼,在农家人眼里,已经算是非常非常重了。 这次先去的是大伯季山家。 季山看到礼,被吓一跳,让季惊白赶紧都拿回去,但季惊白自然不肯,季大丫还给季山和季山媳妇磕了个头。 季山老脸崩的住,季山媳妇——顾氏却立刻红了眼,和她14岁的女儿季明月一块,赶紧将季大丫给扶起来。 “好,好,好孩子,快起来,你哥回来了,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以前实在是太苦了,顾氏这个大伯娘都忍不住眼含热泪,却又忍不住为季大丫往后高兴。 季大丫被弄的也眼眶红红的。 叶果果没说话,只是乖乖的站在她相公旁边。 季山见他媳妇和女儿拉着季大丫又坐下了,他才又朝季惊白道:“早上我去了你家,想叫你们今儿个晚上来吃饭,但你和你媳妇去镇上接大丫了,也没跟你们说成,现在说也一样。之前看你在家里忙屋里屋外,才拖到现在叫你吃饭,你多难得回来啊,那么多年了,这个面子你一定要给大伯。” 顾氏笑道:“是啊是啊,今晚一定要来吃饭,正好今儿个明辉也会回来,到时候你们兄弟晚上好好聊聊。” 季山和顾氏除了有季明月这个女儿,还有个儿子,叫季明辉。 季明辉比季惊白小一岁,正在镇上学堂里读书,每个月能回来一次,呆个两天,已经考上了秀才,正准备今年八月份考举人。 季山之所以当的上村长,跟他儿子季明辉考上秀才有很大关系。 这十里八村,也就季明辉这一个秀才。 不过,因为季明辉一心读书,想出仕做官,没娶妻的心思,加上季山也盼着他能更加光宗耀祖,所以,季山到现在还没为他张罗娶妻的事。 读书很费钱,笔墨纸砚束脩什么都贵,季山家里日子就没好过过。 但因为儿子是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接济他家的人很多,所以,家里日子虽然不好过,却也过得下去。 “哥哥时常夸大堂哥是读书的料呢,就是可惜……”季明月刚开了话头,却又赶紧止住了话头。 叶果果眨眨眼,没说话。 季山叹气道:“惊白啊,你要是没去从军,别说秀才了,你肯定举人都考上了,想当年,那学堂里的先生谁不夸你,都说你是状元之才,必三元及第,后来连束脩都不要你交了,还单独给你一间房住,全都有心栽培你。我还记得,你刚去从军那会,学堂里还有先生来家里找你呢,都骂我和你三叔糊涂,怎么任你去了。” 第47章 小媳妇这么好 状元之才? 三元及第? 叶果果只是看着她相公,一副‘相公你这么聪明的吗’的样子。 季惊白只淡淡道:“都过去的事了,大伯就别再提了,晚上我会带我媳妇和大丫过来的。” “好,好。”季山笑着连点了两下头。 从季山这离开,季惊白又带着叶果果和季大丫去了季田这个三叔家。 季田都跟季山商量好了,今儿个晚上季山请季惊白吃饭,明儿个晚上他请季惊白来家里吃饭。 谁知道季惊白会送礼。 还这么厚的礼。 季田哪好意思要,跟季山一样,在季惊白走后,又给季惊白送了回去。不过,季惊白又给他们送了回来。 实在不好再送回去,他们也只好收下了。 而季惊白也答应了季田吃饭的事。 等季惊白将礼又送回给大伯和三叔回来,他就瞧见他妹妹蹲在院子里,一边洗菜,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而他小媳妇则手足无措的站在他妹妹旁边。 “怎么了?”季惊白快步走过去。 小媳妇:“不知道啊,我就说这两日是你做饭,她就这样了。” 季惊白:“……” 季大丫就朝他哭。 季惊白:“……” “相公。”叶果果小小拉了拉他。一副让他快点想想办法。她打人在行,安慰人不行啊。 季惊白只好干巴巴的道:“以后我不做饭了。” 季大丫立刻不哭了。 叶果果眨眨眼,有点小伤心:“我又要做饭了吗?” 季大丫一边擦眼泪一边道:“我做。”她也知道她嫂子做饭不是人吃的,所以,她不怪她嫂子由着她哥做饭。 但家里又不是没女子,怎么也不能让她哥这个男子做饭。 叶果果立刻道:“那我洗衣服吧,我会洗衣服,大丫,以后你做饭,我给你洗衣服。” “嗯。”季大丫没拒绝。 叶果果就又开心了。 季惊白只是看着叶果果。不明白他小媳妇明明这么好,为何别人总是看不到,还总是抹黑他小媳妇。 叶果果瞧见,立刻转头朝他道:“相公,你放心,就算你不做饭了,我也给你洗衣服。” 季惊白:“……” 都这样了,今儿个午饭自然就开始是季大丫做了,季大丫苦惯了,见家里油盐有很多,但仍然舍不得加,就每道菜里只加了一点,所以,炒出来的菜,就算能吃,也不是很好吃。 季惊白也知道他不在的这十年,他妹妹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说了句:“那些东西用完就再买,用不着省。” 她哥都发话了,季大丫立刻憨憨的应了:“欸!” 叶果果还拿着海碗吃,吃嘛嘛香,压根没顾得上管他们。 季惊白看着,觉得他小媳妇真的非常好养活。薄凉的嘴角就这么几不可见的勾了勾。 吃过饭,叶果果扛起锄头,就又跟脱缰的野马一样,跑了,让季惊白想跟她一块,都没来得及。 季大丫则留在家里做衣裳。 但这次,季惊白除了拎了个水罐外,还拎了一把砍柴刀和一把镰刀。浅草可以通过锄头给除掉,但深草,就不好用锄头来除了,还得借助镰刀。 第48章 你不是拳头厉害么,你用拳头啊! 等季惊白到山上的时候,叶果果已经挖了很多树根出来,还将已经清理出来的地,用锄头整了整。 季惊白放下水罐和镰刀,拿着砍柴刀,继续砍这面山还没砍完的小树。 叶果果速度太快,季惊白用一般汉子的力道砍出来的树根数量根本都不够叶果果挖的,叶果果就先不挖树根了,丢了锄头,就拿镰刀,开始横扫面前深草。 只见那镰刀就跟个幻影一样,不见实形,却割的片片深草顷刻倒地,速度快的,哪怕料到了,季惊白手上动作还是顿了一下。 因晚上要到大伯家吃饭,所以,今儿个,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季惊白和叶果果就已经收拾收拾回来了。 一回来,季大丫就拉叶果果去了她的房间,摆明了她要跟叶果果说点什么,但不能被季惊白听见。 叶果果挠挠脑袋:“大丫,你干嘛啊?” 季大丫跟做贼一样,往外面看了看,见她哥正去往马棚里,给马喂草,连堂屋都没进,她这才放心的压低声音急急问叶果果:“嫂子,我问你,柴房那个床铺是怎么回事?我哥的东西好像也都在那。” “哦,这个啊。”叶果果点了下小脑袋,懂了。“这个你得去问你哥,是他自个要去那住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就没问问吗?!”季大丫都要急死了。 叶果果摇头。 季大丫更急了:“这夫妻怎么能分房睡呢,你看村里谁家相公和媳妇分房睡了?!” 叶果果只是看着季大丫。 见叶果果竟然一点不着急,平静成这个样子,季大丫就直接急的口不择言了,声音也都不自觉的放大了:“你不是拳头厉害么,你用拳头啊,怎么也不能让他跟你分房啊!” 叶果果默默张大了她的小嘴巴。哇…… 刚给马喂了草,一脚踏进堂屋的季惊白:“…………” 季大丫还没发现季惊白听见了,倒是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赶忙道:“不,不,不是,我没让你揍我哥,我只是不想我哥跟你分房。再说,他住在柴房,我也不方便啊,我这总要去柴房的吧。” 这时候,叶果果眼尖的发现僵在堂屋门槛那的季惊白,立刻高兴的跑过去:“相公!” 季大丫这才发现她哥,都想立刻以死谢罪了。她怎么能让嫂子对她哥动拳头呢!就算是急糊涂了,也不能啊! 谁知,她哥竟然没生气,还揉了揉她嫂子的小脑袋,温声跟她嫂子说了句:“走吧,跟我去柴房搬东西。” “嗯嗯。”叶果果立刻猛点小脑袋。内心:多谢大丫! 季大丫则目瞪口呆。原来她哥也真怕被她嫂子揍啊。 季惊白哪是怕他小媳妇的拳头,他只是觉得他妹妹有一点说的挺有道理的,他住在柴房,他妹妹会不方便。 他妹妹怎么也是个姑娘家,男女有别,柴房又放着柴和农具,他妹妹不可能一次都不去柴房。 是他考虑不周。 不过,小媳妇一点不排斥跟他同住一间房,他倒是有些惊讶,心里还有点不知名的欢喜。 第49章 一个被窝不行吗? 叶果果怎么可能会排斥。 当初是她选择嫁的,又没有人逼她,尽管相公活着回来了,根本就没死,但她还是会对她的选择负责。 再者,她原来那个世界的思想也已经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她接受不了‘离’这条路。 更何况,她又没喜欢的人,而她对她相公还挺满意的。 那她自然是会试着喜欢这个相公,并和这个相公好好相处,好好过日子。 虽说她现在对这个相公感情还不怎么深,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啊,兴许以后就深了。 同住一个房间,朝夕相处,应该更利于感情的培养。 季惊白东西不多,他将床铺卷了起来拿回房间去,叶果果则抱着他的衣服开心的跟在他后面。 然后,柴房就没有他的东西了。 季大丫只是无措的站在柴房门口,见没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她就更是无措,随即,她还是步入了柴房内,将那搭成床铺的门板给竖起靠在一边。 想了想,她还是将门板藏了起来。 季惊白进内室的时候,就透过大开的内室窗户,看到他妹妹鬼鬼祟祟抱着那个门板跑出柴房,也不知道将那个门板藏到哪去,摆明了生怕他再拿那个门板当床,他当即就:“……” 叶果果没看见。 因为前面季惊白太高,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看季惊白脚步顿住,不往前走了,她就问:“相公,你怎么了?” “没事。”季惊白收回视线,继续进内室。 叶果果也就没在意。 没有门板,季惊白也只好将他的铺盖给放在炕上。 叶果果则将他的衣服都放进柜子里。柜子里的那十匹布已经搬到季大丫房里去了,让季大丫做衣裳,现在柜子里挺空的。 放好衣服,叶果果一回头,就看见季惊白站在炕前犯难,不知道他的铺盖该怎么铺好。 因为她的铺盖已经将整个炕铺满了。 叶果果就眨眨眼,有些可怜兮兮:“睡一个被窝不行么?”她爸妈就是睡一个被窝的。 她那个世界的其他夫妻也都是睡一个被窝的。而这个炕本来就够两个人睡,她的被子也够两个人睡。 “咳。”没想到小媳妇会这么直白,季惊白被呛的咳了声,很是尴尬。难得,他还有点不好意思:“那……那就一个被窝吧。” 反正是自己媳妇,又不是别人。 之前他是顾及小媳妇年纪小,跟小媳妇又没多少感情,还是不要住在一个房间好,但现在都要住一个房间了,两人之间更是扯不清了,那是不是一个被窝,其实也没差。 再者,这两人的被褥都放在炕上,实在是太挤了,根本不好睡。 又尴尬的咳了声,季惊白才将他的铺盖从炕上拿下来,放到一边,打算明儿个洗洗晒晒,再收起来。 叶果果则开心的坐在炕上晃着她的两小短腿。 季惊白看她情绪这么外露,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都表现在脸上,他就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 “相公,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叶果果见他看着她,就摸摸脸。“我脸上是有花吗?” 第50章 肚子里有墨水的人,就是不一样 小媳妇的话永远都这么出乎意料。 季惊白低笑道:“没有。”顿了顿,“没事。”说着,去拉她,“下来吧,我们去大伯家吃饭,省的他再来叫。” “嗯!”叶果果立刻从炕上下来了。 两人刚走出堂屋,就见季大丫藏门板回来了,季大丫顿时就僵住了,朝季惊白不停憨笑:“哥,呵呵呵……” 季惊白只一句:“以后有什么不方便与我说的,尽管与你嫂子说。” 爹娘不在,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他一个男子,或多或少会有些粗心,顾及不到的地方。 闻言,季大丫虎目一红,却高兴的点点头:“欸!”她哥没怪她,她也放心了。还是她哥回来好,日后她就算还一直嫁不出去,也有倚仗。 “那走吧,我们去大伯家吃饭!”叶果果说道。 “嗯。”季惊白点头。 三人走到半路上,正好碰上一身白衣、身形瘦长,长相俊俏、举止斯文的季明辉。 季明辉也就刚从镇上回来,一回来就听说他堂兄季惊白没死,今晚还会来他家吃饭,从小就崇拜这个堂兄的他也顾不上歇歇,立刻就出门,来找这个堂兄。 “堂兄。” 季明辉一见到人,就跟季惊白拱手,打招呼。 又有礼的拱手,跟叶果果打招呼:“堂嫂。” 然后,放下拱着的手,转头,面朝季大丫,叫了声:“大丫。” 季大丫喊:“明辉堂哥。” 季明辉读书多年,文质彬彬,极其有礼,见他都不失礼数的打了招呼,他才激动的朝季惊白说:“堂兄,你无事真是太好了。” 季惊白点点头,才问:“你刚回来?” “嗯,学堂今儿个放学有些晚,接下来能在家呆两日。”季明辉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激动神色,一派斯文的说道。 季惊白又点点头。 季明辉感叹:“十年未见,堂兄一切可好?” 季惊白:“尚可。” 季明辉:“可还再走?” 季惊白:“已落叶归根,无再走之理。” 季明辉感慨:“若堂兄当日没去从军,凭堂兄之才,必三元及第,高中状元,平步青云。明辉惭愧,十年才得一秀才,比不得堂兄分毫。” 季惊白:“弟谬赞了。弟太过自谦,往事如烟,弟握在手里的才是真实的。” 叶果果站在她相公旁边,仰着白净净的小脸看着他们,听着他们这文绉绉的对话,感觉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枯燥无味到让她想睡觉,感觉眼睛都迷蒙了,小肉手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还不合时宜的张开小嘴巴,打了个小哈欠。 好困啊。 季惊白:“……” 季明辉:“……” 季大丫却虎目全是崇拜。觉得她哥和她明辉堂哥不愧是读过书、肚子里有墨水的人,就是不一样。 “额……堂嫂这是……”季明辉斟酌了下用词,“困了?”后面两个字,他自己都能感觉到不可置信。 他一个读书人表示不能接受。 刚才他和堂兄聊的多好啊,她竟然能听困了??? 叶果果看她的无心之举好像伤了他读书人的心,立刻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子样子,昧着良心道:“嗯,我昨晚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