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代河
“各位旅客同志们，前方到站北代河，有下车的旅客请做好下车准备，有下车的旅客请做好下车准备，请拿好你的物品在右侧车门下车…”
有声音像叮咚的泉水一样从车厢的喇叭里流出，从正倚着车厢连接处的万帆头脑上流过，让他一个机灵醒了过来。
从申阳上车开始他就靠在这个地方，已经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了，不知不觉整个人就有点月朦胧鸟朦胧了。
虽然大脑处于朦胧之中，但他整个人并没有完全朦胧过去。
他又不是马当然不会站着睡觉，站着睡觉说不定就人仰马翻了。
不过在这趟列车上站着睡觉还真人仰马翻不了，人多的像下雨天搬家的蚂蚁一样密密麻麻，一个挤着一个。别说你想摔倒，你就是故意倒都倒不下去。
北代河！万帆的两手抱在胸前举起来搓搓脸，然后才开始回味这个名词。
前方到站是北代河！
哪个北代河？好像国内就一个北代河。
可是我为什么会在北代河？
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北代河发生联系，这辈子他就没和北代河有过一点关系。
不对！也不能说一点没有，年轻的时候他到北晶去参加了一次笔会，曾经中途经过北代河。
万帆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感觉眼前一黑。
他记起来了，自己明明是在电脑前码字，怎么就撩火车上来了？而且还要到北代河了！
难道…难道…
他是一个扑街的网络写手，靠在网络上写小说赚一点微薄的稿费养活家人。
他记得自己正在雨夜的电脑前更新小说，待好不容易把一章码完，要上传的时候才发现电脑掉线断网了。
他以为是路由器的原因打算重启一下，就在他的手刚接触到路由器开关的时候，窗外响起一个惊雷。
下一秒他感觉屋里的灯开始胡乱的闪烁，接着手指一阵发麻，再下一秒他就感觉眼前一黑…
醒来的时候也就是现在了，他出现在一列要经过北代河的火车上。
这一刻万帆头痛欲裂，疑似白日见鬼。
难道被外星人绑架然后给扔到这列火车里了？
这样的事情好像还真有发生，曾经有篇文章说是河南还是河北的某个人明明在家睡觉，等醒了以后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身在魔都。
不会自己也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吧！
或者自己是穿越了，穿越到了一列火车上？
再或者就像自己写的小说一样重生了？
万帆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
上身穿着个灰绿色的半截袖的T恤，下身穿条灰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浅灰色的皮凉鞋。
胸前还抱着一个帆布挎包。
挎包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因为自己的两只手臂抱得紧紧的。
万帆深吸一口气，这个情景似曾相识。
不管怎么说先要弄清楚自己身上的一切，自己身上都没弄明白怎么去弄明白环境。
他准备先检查一下身上都有什么东西，以此来证明一下他现在到底是谁。
腾出一只手在身上一阵摸索，只在裤子兜里摸出一包抽了一半的鞍山烟。
鞍山烟？
自己身上怎么会有鞍山烟？这是哪一年的产品了？
鞍山烟是北辽省营口卷烟厂出品的香烟，主要就北辽省内流通，当时该卷烟厂另一款在北辽省有名的卷烟是力士烟。
但是在2002年鞍山烟就停产了呀！
除了这一包古董级别的烟以外，裤兜里再没有任何东西。
万帆掀开背包的盖子打开背包。
背包里有一个那种记账用的厚账本，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万帆拿出那个信封，信封上有几排字，这些字有的是印刷的有的是笔写的。
笔写的是收信人地址姓名，印刷的是信寄出所在地的地址。
信封里是一封打印的便签，只有收信人的名字是手写的：万帆同志，你的作品《海花》获得《当代文学》杂志社举办的文学征文大赛二等奖，请持此签七月三十日前到北晶市石景山招待所参加笔会并领奖，落款是《当代文学》编辑部。
下面还有到北晶后到石景山招待所的乘车路线介绍。
当看到这封便签的时候万帆惊呆了。
一九九一年三月，还是一个文学青年的万帆在渤海日报上发表一首小诗《海魂》，随后他就收到了北晶一个叫《当代文学》刊物的征文大赛约稿。
于是他就写了一篇散文《海花》邮寄去了，两个月过后音信皆无，就在他本人都快忘记这事儿的时候突然就收到了这个通知。
让他到北晶去领奖。
原本他是不想去的，他的家庭并不富裕，父母在农村没有工作，只有三亩薄地和一个面积有二百平左右的小塑料大棚。
三亩地和这个塑料大棚一年能产出不到两千块钱的收入。
再加上他在工厂一年能挣个两千来元，这就是他家一年的收入。
生活过得也就是个年吃年用。
这个通知上明确规定要带三百元的报名费，这三百报名费再加上来回路费以及在北晶的吃住，没有七百块钱是绝对下不来的。
这几乎等于他半年的工资了。
正因为此他才没准备去参加这次笔会。
但是母亲在得知后坚决支持他去北晶，就算没有什么前途也趁这个机会到北晶去看一看，否则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北晶。
在母亲的坚持下，他带着母亲给的八百块钱踏上了去北晶的旅途。
想到这里万帆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又回忆了一遍当年自己只身前往北晶的细节。
如果没记错，挎包里的那个硬纸壳皮的大本里就夹着七张一百元的大钞，还有大概七十元的零钱。
他从家出来的时候身上一共带了八百三十五元钱，从红崖坐车到PL县花了十三元的客车票，然后从PL县到申阳花了十一元的火车票，从申阳到北晶的车票是三十元。
万帆伸手入挎包掀开那个账本，果然看到了七张四巨头的百元钞票和几十块钱的零钱。
吻合了！
可以确定自己真的像自己笔下的主角一样重生了，重生到了一九九一年。
第二章 现学现卖
这一下子穿回二十多年前，自己也由一个不惑中年男变成了十八岁的青年。
这一刻他的大脑纷乱无比，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
列车在缓缓减速，北代河站到了，在这里将有大把的人下车。
万帆猛地反应过来，抱着挎包拼命地挤进车厢，在一个要在北代河的人下车的人刚一站立就嗖地钻到了他屁股后面坐了下来。
今天是七月三十号，七八月正是旅游的季节，火车里的人比沙丁鱼罐头里的鱼的密度还大。
虽然在北代河会有三分之一的人下车，但是火车上并没有空出多少座位，当年没有一点经验的万帆在这么多人下车后也没有抢到一个座位。
这回他可坚决不吃这样的亏了，总算是抢到一个座位了。
就算北代河离北晶也不算远了，但也还要坐四个小时左右的火车，不用再站三四个小时了。
万帆坐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他要整理一下情绪，来思考一下重生这个问题。
原本以为就是小说里意淫的玩意儿，想不到竟然真的在自己身上出现了。
可见网络上宣讲的那些时空旅行者并不是空穴来风，自己这不就成了时空旅行者了吗。
既然已经确定重生了，说什么都没卵用了。
当务之急是该考虑一下重生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既然重生了，而且脑袋还没受到什么影响，那么就应该凭借大脑里保留的各种知识和见闻好好规划一下这一生的路子。
可惜，脑子里刚想回忆点什么，眼皮却不争气地合上了。
他太困了，昨天从家里出来到现在他几乎就没合过眼，否则也不会站着睡觉。
现在有了坐的地方，大脑自动地就发出了休息的命令。
他趴在面前的小桌上，进入了巫山云雨的梦幻里...
下午一点，火车进了北晶站。
睡眼朦胧的万帆打着哈欠下了火车，按照便签上的路线介绍，坐地铁一号线到石景山站下车。
出地铁站向东沿着一个天然公园中间的一条公路走，这个公园依稀记得好像叫玉渊潭什么公园。
走了大约三四百米就看到坐落在公园一侧的石景山招待所。
当时的石景山招待所是个地上四层地下一层的老式建筑，土了吧唧地立在这个公园外侧。
万帆在路边停下见左右无人的时候，从挎包里取出钱，把其中的五百元折叠一下塞进皮鞋的鞋垫下面，只留下了另外的二百元。
做完这一切他才一脸颓废地走进了石景山招待所。
“小姐！我是到《当代文学》报道的。”
橱窗里的女人足有五十多岁，按照民间传统万帆应该称呼对方为大妈才是最正宗的叫法。
但是万帆依然叫人家小姐。
当年他就是根据年龄管人家叫大妈被对方好一顿的抢白，就差没动手揍他了，弄得他一头雾水。
过后有人告诉他在北晶不管女方多大都要叫对方小姐。
当时似乎这称呼毫无违和感，但谁想到没过几年小姐的称呼就变了味道，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虽然都是服务业的称呼，但是服务性质却南辕北辙。
就是不知道几年后当小姐的称呼变调的时候，北晶的女人还会不会坚持让别人称呼她们为小姐？
那可就有乐子了。
五十多岁的小姐头不抬眼不挣就说了两个字：“二楼。”
这和万帆的记忆吻合，上一世这次笔会报到的地方就在二楼。
万帆来到二楼，在一个门口贴着《现代文学》编辑部笔会报道处的房间门口停下，经过短时间的酝酿，然后来到门口敲了敲敞开的门。
屋里有一男一女在端坐在办公桌的两端，此时都扭头看着门口这个一脸悲伤痛苦表情的青年。
那个男的大概有五十多岁，头发有点秃顶，万帆依稀记得他好像是叫童夏宇，是《当代文学》的一个编辑。
另一个女的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少妇，她是北辽省锦州人，大学毕业在北晶安家落户，她的名字叫陈亚军。
这个万帆记得清清楚楚。
毕竟《当代文学》编辑部就这么一个女编辑，虽然模样只能算中等，但是身材相当不错。
而且此时她好像结婚的时间不长，身上洋溢着少妇那种半生不熟的韵味。
这是万帆能记得非常清楚的主要原因。
这次笔会为期一个星期，正式的笔会开始时间是七月三十一号到四号正式结束，五号就各自打道回府。
现代文学杂志社每人要收费三百元的报名费。
这三百元报名费不含学员的食宿和饭钱，只包含一次到八达岭十三陵旅游的车费和门票钱。
在九一年三百元虽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万帆那时在北辽南部一个小县城红崖县一个生产电动机的工厂工作，一个月的工资才二百多元。
当年报道的时候有个南方的青年一到报道处就说自己在火车站被掏了包，因此他就没有交那三百元钱。
起初谁都以为他真的被掏了包，但是万帆却注意到这货不愁吃不愁喝，临分别的那天这货还请了包括万帆在内的几个人吃了一碗拉面。因此万帆断定这货是撒了个弥天大谎。
现在的万帆直接就把那家伙的套路拿来用到了自己身上，在进入这个报道办公室的时候还拿出了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
这可不是给首都抹黑，那时候北晶站确实有掏包的，而且还相当的多。
不过万帆也没说钱被全部掏光了，而是把剩余的两张百元钞拿了出来。
“要不是这二百元在我书包里的这个大本子里夹着，估计我就得从北晶走回北辽省了。”万帆在沉痛中诉说了这两百元能够幸免于难的原因。
那意思是如果你们连这二百元也要，那我就得走回去了。
这点钱别说交报名费，也就堪堪够他在北晶这七天里吃饭住店和回家的车票了。
那一男一女面面相觑了半天，最后说要往上面反映一下。
他们似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们往上面怎么反映万帆就不管了，反正再反应他也是没钱。
现在该去开个房间了。
第三章 写过迦太基的女孩
既然被掏包了住好房间就住不起了，总不能让编辑部的人说你都丢钱了还住好房间吧。
万帆开的是石景山招待所最便宜的地下室，四块钱一天。
他一次性地交了五天的房钱。
他知道在这里就能待五天，到了八月五号他就启程回去了。
地下室六张床，万帆是第一个来这儿的，因此占据了最里面靠墙角挨着气窗的床位。
气窗紧挨着棚顶，大概有十五公分宽和外面的路面平行，站在气窗下能看到外面走过人的腿。
万帆非常希望能有穿裙子的人经过，那样他就可以一饱眼福了。
这个想法有点阴暗且兼顾无耻。
可惜气窗可能离路远了点，别说穿裙子的就是穿裤子的也没看到一个。
这是当代文学本年度举办的第二次笔会，第一次笔会是在五一，据说全国各地有三百多人前来，他们赚了不少钱。
因此就又举办了第二次。
通俗点说他们就是利用文学青年对作品要获得名家的指点和得到发表机会的弱点举办的圈钱活动。
八九十年代文学青年如过江之鲫，到处都有想成为作家的热血青年。
现在在万帆的眼里看来这些文学青年就是一群身上长满羊毛的羊，当然自己也包括在内。
但你还不能说《当代文学》是骗子，这个《当代文学》和那本著名的《当代》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路归路桥归桥，风马牛不相及。
《当代文学》还是真的邀请了一些真作家的，也确实有一本可以公开发行的刊物，不过是不定期的刊物，一年刊发五期六期是它，三期两期也是它。
他们不是骗子却很不正规，所以万帆觉得骗一回他们也不为过。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他们说不行，那他就准备在北晶自费玩两天然后就回家，把上一世来没去过的地方都去看看。
上次来他去过颐和园，去过八达岭还去过石景山游乐场，再就是去了一次大栅栏。
这一次他准备去北海公园和潘家园香山去看看，如果有可能他也准备去故宫玩玩。
到潘家园去他可不是为了去掏弄什么东西，他对古董一窍不通，就是有真品送到他鼻子底下他也是两眼一抹黑。
他也是就准备去看看热闹，看看大名鼎鼎的潘家园到底是什么样子。
万帆报道算是早的了，但不是最早的，已经有五六个人来报道了，但没一个是住地下室的，他们都住在一楼二楼，一楼二楼的房价是六元钱一天。
从下午到晚上八九点钟，不断有来报道的人。
这些人是真的来自五湖四海，最远的是南云省大理来的，人数将近一百人。
这一百多号人里，北方三省加内蒙的作者仅仅有四人，北辽两人，林吉一人内蒙一人。
北辽这两人里万帆是其中之一，另一个是来自营口一个据他自己说是开涂料实业的老板。
这话估计是放空炮。
因为这货上一世有一次几人在石景山游乐场一个饭店里AA制吃饭，这货让万帆给他垫了十五块钱，这货到临走也没吱一声。
万帆也没好意思就开口要，就这么吃了一个哑巴亏。
这一世这种事情是肯定不会发生的。
那个林吉的作者和万峰的年龄相仿，人长得又黑又瘦，他随身带来一个厚厚的本子，本子上是他写的一部大概有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
万帆还看了几眼，属于那种颓废流的作品，就和十年后那个叫木绒学村的网络写手写的《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风格一样，看了让人有去死的心思。
这种作品万帆认为除非是到网络上去，否则这辈子也别想出版。
不对！那个木绒学村貌似就是林吉的，这货该不会就是将来的木绒学村吧？貌似年龄也差不多。
这货一到北晶就东找人西找人的。
万帆把他归类为脑袋水分有点过多那一类的人，如果这货不是他一样住在同一间地下室，这一回他还真不准备和他有什么交集。
虽然上一世万帆和这些作者在一起待了近一个星期，但萍水相逢后真正在脑海里留下印象的不过三个两个而已。
其中一个叫张欣的女孩还是给他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张欣来自南湖省ZZ市，一个十八岁天真烂漫的女孩，是个写诗歌的。
万帆看过她一首发表在当地报纸上的和什么迦太基有关的诗歌。
当时万帆对她还是颇佩服的。
但如果换到现在怕是要出言嘲讽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迦太基是个人还是个国家的名字估计她都分不清楚，这不是扯犊子吗。
她给万帆留下印象可能她是这一百多个到会的作者里为数不多的几位年轻女性。
这次来的一百多人里，女性作者大约有二十几位，其中年轻的不超过三位。
除张星外另外两位年轻女性都是戴着眼镜，一副身上全是仙气不理凡尘的高傲模样。
其实根本用不着摆这个谱，能到这里来的人本身的处境都差不多。
说这些人是作家吧你还没达到那个阶段，充其量也就属于文学爱好者。
都在当地县级市级的报刊上发表过有数的几首作品，高级一点的可能在省一级报刊上发表过作品。
至于在全国性报刊上发表作品几乎凤毛麟角。
都在这一个档次混，万帆认为还是不要拿出谁比谁高一头的样子好。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别看这些文人们表面上互相吹捧，其实骨子里都是谁都看不起谁，这才形成了文无第一的局面。
与那两位不沾凡尘气息的女作者相比，张星无疑接地气的多，她非常的活泼和谁都能混到一起。
因此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但给万帆还是留下了印象。
至于其余的女性，从北晶回来不久他就连对方姓什么都忘了。
上一世的张星在这里笔会期间还闹出了一场绯闻。
具体哪一天万帆记不住了，不是八月三号就是四号的晚上。
《当代文学》编辑部的一个男编辑把张欣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晚上一点多才回来。
期间发生了什么无人知道。
第四章 京城最能侃的人是谁
万帆所住的这间地下室里一共有六张床，万帆可能是这间地下室房间里的第一个顾客，因为其它的床连一点有人的痕迹都没有。
不过很快陆续就有人住进来了，其中有三个和万帆一样是到《当代文学》杂志来开笔会的。
其中一个就是林吉那个叫郝小北的作者，另一位是个来自华国中部某省叫郑奇的中年人。
最后一位是来自桂州的老年作者。
他叫刘语堂，态度非常和蔼的一个老作者。
也是这一批来参加笔会实力最雄厚的作者之一，他在桂州地区发表过上百篇的小说诗歌散文作品。
说这些作者谁最有资格称是作家，刘语堂不出声其余的都的省省。
当年万帆可是向他请教了不少关于文学方面的问题。
这期参加笔会的住地下室的还有一个女作者，她就住在万帆这间房间的隔壁，对这个女作者万峰更是有印象了，她叫何曼玉，虽然已经到了徐娘半老的阶段，但是打扮时髦，眉目流光。
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怎么说呢，就是骚气。
这个女人看人都是斜着眼睛看，但也不是看什么人都这样看，看男人是这么看的，看女人就正视的多。
这个女人在弄明白万帆也是作者后对着万帆就张了一个眼幔。
尽管万帆有了心理准备，但依然被这个女人电的哆嗦了一下。
上一世他对男女之间的狗撕咬还不太懂，对这些男女之间的这些性暗示根本就不太懂，因此这个女作者对他抛的眉眼等于全扔水里去了，还是没溅起一点涟漪的那种。
可现在万帆懂了，虽然心理已经成熟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那女人看到万帆的窘态就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容非常的有蛊惑力，动人心魄，是那种男人听了心里抓耳挠腮的那种笑。
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是那种胆大包天的女人。
上一世就是在这间地下室，某天下午一点左右，她和郑奇就蒙着被子白日那啥，完全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不过当时这间屋子也没别人，也没啥可感受的。
到这里住宿的人几乎都是来办事儿的，他们大白天几乎都在外面，不到晚上不会回来，这就给了郑奇和何曼玉扯蛋的机会。
万帆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凑巧在外面闲逛回来，百无聊赖之际想回屋子休息一会儿。
一推门，里面插着隐约还听到了一些儿童不宜方面的声音。
几分钟后，郑奇慌里慌张的把门开开，万帆就看到了正在整理裙子的何曼玉。
而何曼玉似乎根本没当回事儿，该吃吃该喝喝，过后看到万帆还意味深长地笑。
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
万帆下定决心离这个女人远点，自己怎么说现在都是小鲜肉，被她啃了可特么亏了。
当天晚上笔会报到结束后，第二天笔会就正式开始了，首先是请来了北晶当地的一些作家讲课。
在这一点上《当代文学》做的还是有些良心的，起码真的请来了几个作者，像有个叫张同武的作家，学生的课本里还有他的文章。
最有名的就是请来了一个叫汪烁的家伙。
这里似乎出现了点意外，像张同武、季白这几个作者万帆上一世都见过，但是这个汪烁上一世可没有来过。
但是这次他也出现了。
八十年代中后期，汪烁可是大大的有名。
万峰当年是看过他几部小说的，留下印象的就是《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了。
北晶人本身就能胡扯，他们管这叫侃大山，侃起来没完没了的那种。
汪烁一出来，万帆才真的理解北晶谁最能侃了。
汪烁的语速比较快，说话像机关枪一样，外表痞里痞气的，说话摇头晃脑。
一张嘴半个小时不闲着，宛如冰雹落瓦上一般的噼里啪啦。
从清朝扯到唐朝，从华国扯到欧洲南美澳洲，就差没扯火星月球了。
汪烁在前面不拉不拉不拉的讲，仿佛一个说书先生，再给他个惊堂木，他保证能技惊四座。
回头你再看下面听书的这些作者，千奇百怪什么表情都有。
洗耳恭听的有之，心不在焉的有之，面带微笑的有之，神色严肃的有之。
有几个带着照相机来的学员就忙活欢了，这家伙一脸献媚地各角度取景各角度拍摄。
你看文人就这德行。
万帆摇摇头，把脸转向窗外。
这个屋子里别人都在认真地听汪烁侃大山，心不在焉的人唯有他一个。
自打弄明白自己重生后，文学这个东西在他心里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
上一世从北晶回去后他就放弃了文学，这一世他依然还会如此。
搞传统文学那是死路一条，既混不出啥名也没多大利。
搞网络文学现在就太早了一点，现在华国超过半数的人都不知道电脑为何物呢。
电脑在华国开始普及到县那也得九六年，而联网更是要到二零零零年。
这还差着十多年呢。
上一世在京城的时候他还没有放弃文学这个想法，决定是回到红崖后才下的决定，所以当年此时他还聚精会神地听汪烁侃大山。
而这一世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文学上了，他在考虑自己回家后干点什么，因此就算当时汪烁的名气再大，他也没有听下去的兴趣了。
现在他的思绪已经离开了这里，飞回到了辽南海边那座小县城。
他是红崖电机厂厂的工人，是电机厂加工车间的一名绕线工，主要负责给电机绕线圈，每月挣着二百挂点零头的工资。
上一世，他在这个工厂一直工作到九四年，然后停薪留职去自谋出路了。
现在他要好好回忆一下，自己回去该干点什么。
万帆把自己埋进回忆的黄沙中，使劲地在记忆的宝库里挖掘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但是脑袋都想疼了也没想出啥有用的东西，好像脑袋里记住的内容和九一年的时代风马牛不相及，没有什么可以借鉴的内容。
十一点钟，这些请来的作家们走了，不知被当代文学编辑部的人领导哪里腐败去了。
剩下的这些苦逼作者们也开始考虑肠胃的问题。
第五章 真实的想法
何曼玉笑嘻嘻地对万帆说：“小老弟，姐请你吃饭好不好？”
麻痹的你都四十多岁了，老子才十八，你是怎么好意思管老子叫小老弟的？
“何姐！不好意思，我现在不饿。”他也只能管对方叫姐了，总不能不顾对方面子叫对方大姨吧。
虽然没叫对方大姨但他也没给何曼玉什么笑脸，怕一给笑脸对方就当爱情了。
老子现在还是童子鸡呢，这要是喂了猫就特么亏了。
他这可不是什么杞人忧天的想法，上一世某些人过中年的妇女专门喜欢小鲜肉的事情他又不是没听过没见过。
要不电视里为毛会出现那么多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
万帆转身离开。
石景山招待所里是有食堂的，但是价钱一点不接地气不亲民。
以万帆现在这种经济状况是消费不起二元钱一个菜的，再加上米饭，这一顿饭就得三元。
这远不如到地铁站那里的小摊吃饭来的实惠。
那里一块五一碗的拉面足够他填饱肚子了，在石景山招待所食堂吃一顿饭，他在外面能吃两顿。
北晶这里什么都贵。
万帆厂子下面街边的拉面才八毛钱一碗，一看钱还能加个鸡蛋，而这里单一碗面就一块五。
万帆走出招待所，正好遇到也刚从招待所里出来的张欣。
到目前为止，他和张欣还没有说过话，但彼此都知道是来开笔会的作者。
“你是叫张欣吧？”万帆主动开口。
张欣点头。
“吃饭没有？我准备到地铁站去吃拉面，若是没吃不如一起，我请客！”
上一世他和女生说话可没这么大胆，有时看到陌生的女生还脸红。
不过现在他就不在乎了。
张欣没有欢呼雀跃，而是一脸疑惑：“这样好吗？”
“咱们都是作者，也算是爱好一样志同道合，天南海北在这里相遇就是缘分，请你吃碗拉面有什么不好的。你不会以为我用一碗拉面想从你身上占什么便宜吧？”
“咯咯咯！你这人说话挺有意思的，那好吧，我接受你的邀请。”
从石景山招待所到离最近的地铁车站中间要穿过一个天然公园。
公园两边都是树林，距离大概有三百米远。
这个公园是很有意思，如果万帆没记错的话，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晚上这里会相当的热闹。
哪天晚上十点左右，派出所天降奇兵对这个公园进行了一次围剿。
好家伙从里面围剿出了几十对不知是真鸳鸯还是假鸳鸯。
那些男的当年万帆没啥印象，但是那些女的他的印象还是挺深刻，她们穿的衣服非常的暴露，很多在当时不不该暴露的地方都暴露了，在九十年代对男人的视觉那是有相当的冲击力。
万帆扭头看了一眼张欣，其实现在的张欣也挺有冲击力的。
张欣戴着一顶白色遮阳帽，上身穿一白色的半截袖，下身穿了一条白色带蓝竖条的遮膝短裙，脚上是一双白色的球鞋。
这一身打扮青春靓丽，再加上她蹦蹦跳跳的，完全就是青春美少女。
唯一差点的就是身高了，近一米六的身高在南方可能是中等个头，但在北方这个头就只能偏矮了。
“我发现你们北方人好像都大大咧咧的，不像我们南方人心思缜密。”张欣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和万帆聊天。
“啊？有这么明显的区别吗？”
“如果把你换做一个南方男人，根本就不会第一次说话就请我吃饭。”
张欣这算不算是把南方男人黑了一把？
“没那么严重吧，又不是请你吃什么大餐，就是一块五一碗的面条。”
他少交了三百元的费用，请一个小美女吃碗拉面这多大的事儿呀。
“嘻嘻！一块五他们也保证不会请。”
张欣说南方人心思缜密万帆表示赞同，但是是不是像张欣说得那么小气万帆不太清楚。
上一世到北晶就是他到过华国往西南方向最远的地方了，南方他根本就没去过，也没接触过多少南方人，自然没资格品评人家。
出了公园就是地铁一号线在石景山的一个站点。
站点的周围就有很多摆小摊的，万帆昨天在这里吃过一次拉面就记住了这个地方。
中午时分这里的人还是很多的，几乎没有空闲的地方。
万帆和张欣还是有点运气的，在他们到达这里时正好有一对男女吃完离去。
万帆嗖一声就占了一个位置，顺手也给张欣占了一个位置。
“哇！你抢地方的本事倒是蛮厉害的。”张欣对于万帆一眨眼就弄到座位的本领赞叹不已。
“在京城这样的大地方，抢座位也是一种学问。老板！两碗拉面。”万帆张嘴要了两碗拉面。
在等拉面的过程中，万帆和张欣开始谈论关于文学方面的问题。
“你这次来要交什么稿子？”张欣两条腿像过电一样地活动着，弄得身体跟着一颤一颤的。
随着她身体的颤动，某个突出的部位也跟着晃动，让人有眼花缭乱的赶脚。
张欣说她十八岁万帆有点不信，十八岁就这么有料了吗？
上午请的那些作家讲完课，下午《当代文学》编辑部要收一些来参加笔会作者带来的稿子。
大后天要进行评判，好的作品会在《当代文学》上进行发表。
“我没带作品来，这次来就是看看首都什么样！”
万帆随口回答。
这次来他原本是带了一部三万多字的中篇小说的，但是现在这些东西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他准备在北晶看看然后就回去了。
“哎呀！你咋不带作品来，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呀，可以和编辑面对面的谈谈，说不定就发表了呢。”张欣惋惜。
呵呵！过几天晚上你就该和编辑面对面谈谈了，至于是不是在床上谈万帆就不清楚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上午北晶那些作家讲课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文学是个很没前途的工作，这些文人夸夸其谈互相吹捧，很没意思。等回去后我准备离开这行，去干点实业。”
这是万帆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第六章 教对方用美人计
“干实业？很难的，能成功吗？”
对于上一世的万帆来说，干实业确实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一辈子他也没干出个正八经的实业。
但是这辈子他认为自己可以干成，如果这一世他依然什么也干不成，不白特么的重生一回了吗。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回去干干看看，干了还有成功的希望，不干一点成功的希望都没有。”
好像有个企业家说过：有想法去干了，有百分之五十成功的希望；不干，成功的希望等于零。
张欣若有所思。
“那你准备回去干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只是有这么个想法，至于干什么等回去再说吧。”
他现在确实不知道回去干什么。
炒股没有本钱，搞互联网似乎太超前了。
搞电商...拉倒吧，实体他都还没干过呢。
拉面终于端上来了，万帆往拉面里放了些辣椒面，问张欣要不要。
张欣把脑袋摇得像旋风里的风车一样：“辣！不敢吃。”
“你们南湖人吃不了辣的？这不科学。”
“咯咯！谁说南湖人能吃辣的？能吃辣的是川蜀人好不，竹洲离川蜀可是好几千里地呢。”
竹洲离川蜀有多远万帆不清楚，南湖人能不能吃辣的他也是稀里糊涂。
但是这辣椒面别看红红的一副很唬人的样子，其实一点都不辣。
万帆都怀疑这些辣椒面是不是真的辣椒烘干出来的。
但别看辣椒面一点不辣，一碗拉面下肚后，身上也热气腾腾起来。
万帆掏出三块钱结了账，张欣还假惺惺地要结账被万峰一巴掌把她伸出的手拍回去了。
“说了我请客，你还掏钱出来不是臊我吗，好了！吃完饭你自己回去吧，这么近你不会走丢了吧。”
“你不回去？”
“我又没带作品来下午就不凑热闹了，下午准备在北晶转转，四处看看。”
张欣面露难色，其实她也想跟着万帆四处溜达溜达，但是一想到下午要交稿心理就矛盾起来。
最后游玩的欲望还是没有战胜要发表作品的欲望，张欣依依不舍地和万帆道别回石景山招待所去了。
而万帆则开始了自己的天马行空。
上一世万帆到北晶来去了颐和园，大栅栏、石景山游乐场和长城。
去长城是《当代文学》杂志社组织去的。
万帆想去香山，但是考虑了一下时间和路途就改变主意去了北海。
北海的门票是六块钱，和石景山游乐场的入场费一样。
进了北海万帆就后悔了。
这里还真没啥意思。
青石铺地，湖边垂柳依依，除此之外就剩看人了。
人多如过江之鲫，摩肩接踵。
如果不下水玩脚踏船，也就只能绕着湖边转悠了。
若是再不上琼华岛，那就等于白来了。
万帆觉得必须要上琼华岛，否则这和他在英那河边转悠有啥区别？
他家就在因英那河边住，夏天的时候他经常在河边转悠，因呐河边除了没有北海湖边人多没有脚踏船外，其它地方好像也没啥区别。
上琼华岛格外还要花两块钱，万帆在永安桥头一个小亭子前买了票。
琼花岛上的风景还是相当不错的，万帆从南门入园，踏上永安桥，首先看到的就是名为“堆云“、“积翠“的两座彩绘牌坊，岛上绿荫如云，殿阁相连透露出一股古朴庄严的氛围。
万帆在琼华岛上走走停停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把琼华岛逛了个遍，到处都是寺庙，他走马观花地走了一遍，到下午四点左右出了北海，坐地铁回到石景山。
依然是在地铁站口那里吃了碗拉面。
估计在北晶这一个星期的日子他就只能吃拉面过日子了。
便宜呀，别的东西都太贵，消费不起。
他在北晶只能吃一块五的拉面抽一块二的五朵金花度日了。
一碗拉面对十九岁的他若说达到酒足饭饱的程度还差点节气，也就勉强保持个精神焕发了。
他家的条件不好，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也不多，虽然靠阴谋诡计省下了三百元，但是也不敢随便乱花。
若是挥霍光了怕是回都回不去了。
回到石景山招待所自己所住的地下室。
在北晶住旅店招待所，白天旅店招待所里可能是人最少的时候。
因为到北晶来住旅店的人都是来办事情的，白天都忙着在外面办事，只有到了晚上这些人才会陆陆续续地回来。
因此，万帆住的这间地下室此时只有两个人：何曼玉和郑奇。
这两个货呱啦呱啦地不知在扯什么，从两人的表情看，用古书的话来形容估计方才入巷。
何曼玉仰歪歪地躺在他的床上，偏偏她还是腿部对着门。
这就让一进门的万帆看到了她两条在裙子下的大腿。
万帆脚步迟疑了一下，这个女人竟然跑到他的床上来了，简直是说算了。
万帆进屋后，郑奇对着万帆点点头，借口办点事儿就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万帆和何曼玉。
何曼玉的语气有点酸溜溜的味道：“那个姓张的小姑娘来找你两次了。”
“何姐没去交稿吗？”万帆没有接张欣来找他两次的话头，而是笑呵呵地转移了一个话题。
“交了，交了一个组诗，也不知道能不能上去。”
“你的稿子交给哪个编辑了？”
“就那个叫下雨的编辑。”
童夏宇？
“那个半老头？”
“就是他。”
“何姐！我觉得你对他用美人计一定能奏效，说不定你牺牲点什么稿子不就上去了吗。”
万帆为何曼玉出馊招。
“怎么用呀？”
“你勾引他呀，你找个让他看稿子的借口，然后在看稿子的时候假装无意地碰碰他手拉手臂什么的、我相信他一定会接受你的热情滴。”
何曼玉意外地看着万帆：“哎呀！你小子行呀！这主意你都能想出来？人小鬼大原来是行家呀。”
行家屁呀！这种电视剧故事书以后网上有的是，就是看也看会了。
“小万！既然你这么有经验，不如现在教教姐怎么样？”何曼玉突然就嗲声嗲气的道。
何曼玉今年三十八岁，一个近四十岁的女人嗲声嗲气让万峰有种被翻了肠子的感觉。
虽然何曼玉的长相还过得去，但关键是万帆没有御姐控的爱好呀。
第七章 忽悠小美女
“何姐！这事儿我可没法言传身授，是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玩意儿，您还是自己慢慢琢磨吧。”
现在地下室就他们俩人，教她？那指不定会教成什么结果。
这个女人对自己可是有幻想的。
如果何曼玉是个年轻的女人，万帆还真不一定排斥和对方发生点什么，反正又不吃亏。
他是从开放时代重生回来的，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并不是看得多么严肃。
但是快四十的女人还是拉倒吧，他没有熟女情节。
万帆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他住的这个房间，连屋都没敢进。
何曼玉会怎么实施她的计划和万帆无关，他离开地下室上到一楼准备到外面去，他打算到招待所门口的马路牙子边坐一会儿，看看黄昏前的北晶是什么样子。
“万帆！”
万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人一半门里一半门外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女人欢快的声音。
万帆回头一看见张欣蹦蹦跳跳地从楼梯上下来，然后一路小跑到万帆身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去了一趟北海公园，刚回来。”
“唉！真羡慕你能去北海，我也没去过呢。”
“稿子交上去了？”
“嗯！我的收稿编辑是屈飞扬。”
屈飞扬？还真是那个家伙。
屈飞扬是《当代文学》的一个年轻编辑，大概三十多岁左右。
万帆不清楚他的真名，屈飞扬是他的编辑名。
上一世就是这货在几天后不知道把张欣领到什么地方去了，半夜一点多钟才送回来。
这一世依然是他。
一定自有天定这话非常的有哲理。
“编辑说你的稿子怎么样？”万帆心不在焉地问。
文学这条路从今往后注定和他没多大联系，对个范畴里的事情他也没啥浓厚的兴趣问。
“他看了一眼说很有潜力，他等回去好好看看然后在我交流。哎！你吃饭了没有？”
“回来经过地铁站台出入口的时候吃了。”
“还是拉面？”
万帆点头：“经济实惠，不吃拉面吃什么？我倒是想吃大鱼大肉。”
“咯咯！不过那拉面挺好吃的，以后多去吃两回。”
万帆和张欣从招待所出来，就在花坛的石头围堰上坐着，东一耙子西一笊篱地聊天。
万帆说北方的风俗趣闻，张欣就说她的童年趣事，两个人不时爆发出哈哈的笑声。
都说欢娱时分嫌夜短，不知不觉这天也就黑了。
“咱们去看电影呀？”张欣突然提议。
“呵呵！看个锤子电影，我连电影院在哪里都不知道，到哪里去看电影？”
张欣明显也不知道电影院在哪里。
“唉！我就爱看电影，若是能在北晶看一场电影就好了。”
万帆突然心里一动。
屈飞扬这货不会是以带张欣去看电影的名义把她带走的吧？
这种可能性真的非常大。
八月一号上午依然是讲课。
今天上午来的讲课作家就没啥意思了，昨天起码有个中年作家汪烁插科打诨，但今天来的作家都是可以自称老朽的人物了。
几乎都是头顶白雪一脸沟壑的人。
万帆一看到他们就感觉心凉半截。
这些人能讲出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双方相差三十多岁，这都快够两个代沟了。
果然不出所料，开讲半个钟头万帆就昏昏欲睡，完全不知道这几个作家都说了些什么人生哲理。
看看时间才九点，如果不想点什么计策这还得硬抗两个钟头。
脑袋里划过了诸般计策最后还是觉得尿遁是最佳选择。
万帆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就再也没回到三楼那个小会议室，而是一路向下来到一楼。
他觉得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出去溜达，他准备去香山。
但是到了一楼后万帆就没再往往外走，他意外地发现今天招待所值班室里坐着的不是那位五十多岁的小姐了。
而是换了一位真正的小姐。
看样子在十八九岁上下，穿着一身白大褂，有几分天使的样子。
小美女正拿一面小圆镜在照脸。
万帆当即就放弃了除外溜达的想法，就凑了过去。
与美女相比，香山也得靠边站。
“美女！今天你值班呀？”
石景山招待所值班室的窗户是上下两层，上宽下窄的格局。下面的小窗户非常的小，也就一尺多高的样子，万帆的脑袋就在伸到小窗户前。
小美女手里的小镜子纹丝不动，眼神从镜子边缘斜视出来，扫了万峰两眼，竖着眉毛问：“你谁呀？”
“我在这里驻店的，是你们的顾客。”
“叫谁美女呢？”
美女这个称呼在九二年并不流行，它流行起来还得个十年八年的。
“咦！叫你美女你不爱听？这可是怪事儿了，你不觉得美女比小姐好听吗？”
“哪里好听了？”
“呵呵！我认为美女可是比小姐高上好几个档次的，你想呀！小姐这个称呼最多代表年轻但不一定代表美丽，但是美女就不同了，可不谁都有资格叫美女的，长得像猪八戒它二姨也有资格叫美女？”
小美女的嘴角一湾，手里的小镜子也放下了。
“你这人说话挺有意思的，照你这么说我算是美女了？”
“必须的呀！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知道不？”
小美女想了想点头。
“我觉得这两个词就是形容你的。”
反正戴高帽又不花钱，万帆当然没啥吝啬往对方头上扣。
女人都喜欢听别人赞美她们漂亮的词汇，这招对并不漂亮的女人同样适用。
小美女貌似有点心花怒放但还假装谦虚：“我可没那么好看。”
“乡港有个演员叫什么来着？想起来了，关之琳知道吗？”
小美女有点茫然，貌似不太清楚关之琳是谁。
这都一九九一年了，你竟然不知道关之琳是谁？首都人民的知识这么匮乏吗？
“你们北晶有个著名的武打演员李连杰知道吧？”
小美女忙不迭点头：“这个我知道，他就是什刹海体校出去的。”
李连杰是不是从什刹海体校出去的万帆还真不清楚，没记住。
“他去年演了一部电影叫《黄飞鸿》里面那个叫十三姨的演员就叫关之琳，有和你一样的大眼睛，那可是大美女呀！”
小美女又恢复了一脸茫然的样子。
第八章 脑袋里全是水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京城人呀？连黄飞鸿你都没看过？不会是从郊区来的吧？”
“你才郊区来的呢，人家本来就没看过。”
九一年，VCD还没出现，录像机动辄五六千元还是奢侈品，一般的家庭根本不会有。
那么看电影如果不去电影院就只能去录像厅了。
这部黄飞鸿之壮志凌云没有在内地上映，小美女还真不一定看过。
“你看过？”小美女反问。
“我当然看过，告诉你乡港电影就没几部我没看过的，乡港那些演员就没几个我不知道的。”
小美女把嘴差点撇到脑门上去：“吹牛！你哪里人？”
“北辽的呀！”
“你们东北人就会吹牛，如果乡港在你们东北说不定我真信了，可惜乡港在南方你凭啥知道乡港的事儿？”小美女明显不笨，当场质疑万帆的话。
“这有啥吹牛的，我二叔就在乡港演电影，还是非常有名的演员，我当然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内幕消息。”
不就是满嘴跑火车吗，这根本没啥难度。
“越说你越来劲儿了，你二叔在乡港演电影？”
“真的！我二叔叫万梓良，万梓良你不会也没听说过吧？”
好在乡港娱乐圈还真有一个姓万的，否则这还不好忽悠了。
“你咋不说成龙是你二叔呢？”小美女一脸的鄙视。
关之琳她不太清楚，但是万梓良她可知道，看过他的宣传画。
万帆刷地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到小美女面前：“这是我的身份证，看看我姓什么？”
其实九二年身份证这个东西还没多大作用，它还没有单位介绍信管用。
万帆这次出门带着身份证其实属于画蛇添足，不过这个时候它倒是能证明他的姓氏。
小美女斜着眼睛扫了一眼万帆的身份证：“看不清楚。”
“你用旁光看当然看不清了。”
小美女皱眉：“你怎么还骂人呢？”
“在哪里骂人了？”
“什么叫膀胱？”
“你斜着眼睛看不叫用旁光？”
小美女无语了：“那叫余光或者是斜视好不？还旁光！看你像膀胱。”
这个女孩是个矛盾的综合体，她不知道关之琳却知道膀胱。
“你看你也骂人了不是，我是真的姓万，而成龙姓程，他当然不会是我二叔了。”
小美女看看万帆的身份证又看看万帆，应该是一个人。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你姓万正好万梓良也姓万，如果你姓谭，是不是谭咏麟就成你二叔了？”
呦呵！这小娘们不好糊弄呀，伶牙俐齿的。
“美女！你的意思是我骗你？那你给我一个我为什么要骗你的理由？我又没打算把你骗回去当媳妇。我在这里最多还能待四天然后我就回北辽了，下个月我就去乡港，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玩？”
“去乡港？你要去乡港？我怎么觉得你就像个骗子，嘴里越来越没溜溜了。”
“干啥没溜溜呀？我二叔让我去给他将要拍的电影里演个角色。”
小美女的嘴又撇到脑门上了：“乡港有的是龙套演员会跑大老远找个龙套？”
“这不是提携我吗？我二爷爷解放前是当过敏党兵的，解放前跑到乡港去的，去年过年的时候我二叔到老家寻根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找到了我们。我二叔一看我们现在的生活眼泪都下来了。就说等八九月的时候回来带我到乡港去拍电影，小美女！记住哥的样子，说不定过两年我就成了刘德华那样的大明星了。到时候你和别人吹牛不就有素材了吗。某年某月某天在石景山招待所，你和乡港现在万姓明星一起聊过天。”
小美女眼睛睁得挺大，有点傻眼也有点半信半疑：“你说的是真的？”
“我和你素不相识，我现在连你姓什么都不知道，我会骗你？做人心里不要太黑暗，这个世界是美好滴！”
小美女想想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那你去拍什么电影？”小美女手里的镜子放下了，人也往前凑了凑凑到窗户前，显然她已经对万帆的话相信了至少一半儿。
“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这和你拍电影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起码我得知道我在和谁聊天吧？总不能有人问我我告诉它和一根木头聊天吧？”
“你才像木头呢，我就不告诉你呢。”
“不告诉算了，那我给你起个代号吧，那我就叫你铁蛋了，我说铁蛋妹妹...”
韩淼傻眼了，就一秒钟她就变成了铁蛋了。
“你才铁蛋妹妹呢！人家叫韩淼，韩非子的韩，三个水的淼。”
韩淼！很不错的名字。
“你看你这名字起的，三个水！怪不得你脑袋里全是水呢！”
韩淼抓起一块白抹布从窗户里就扔到了万帆的脸上笑骂：“你脑袋里才全是水呢。”
“哎呀！我的脑袋！完了完了完了，你把我脑袋打坏了，不但当不成明星怕是连媳妇也娶不到了，这个你必须要负责。”
万帆捂着被抹布击中的部位做痛苦状。
“我负责你个鬼。”韩淼笑的两个大眼睛变成了一线天。
“说说你到乡港去拍什么片子？”
说她脑袋里全是水她还不承认，这就信了。
“动作片！”
“动作片？你会功夫吗？”
“当然会了，虽然不是太精但演个武打片还是凑合的。”
“真的？”韩淼的眼睛里已经全是星星了。
韩淼的脑袋里就算不全是水，也保证水的成分是占据了多数的。
“韩淼妹子，如果哥在湘港闯出名堂了，邀请你去给哥演个配角啥的有没有兴趣？”
韩淼的脸上先是兴奋接着露出为难的样子：“我不会演戏呀。”
“不会怕啥，慢慢学呗，谁一生下来就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去不去吧？”
“可是我怕我演不好。”韩淼有点难为情地说。
“没事儿，到时候哥说不定就是大明星了，哥帮你罩着你。”
现在的女人真好骗，如果万帆居心不良，说不定在忽悠几句就能把这个小妞领走大快朵颐了。
然后再卖到某个山沟里...
万帆身体猛的一激灵，这特么是人干的事情吗？
第九章 跌份的事儿
像韩淼这种姿色领到那个山沟里卖个几万块钱完全不是问题呀。
虽然自己没打算去这么干，但万帆还是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哎呀你现在的表情好吓人呀，就像...大灰狼一样。”韩淼的联想还是蛮丰富的，把某人联系到大灰狼身上去了。
“这意思你就是那小红帽呗？”
“别跑题，接着刚才的话说。既然你二叔在乡港是明星，那你说说乡港明星的一些故事呗。”韩淼一脸期待的问。
“可以呀！你想问谁的？”这个问题没什么难度，除非韩淼问出非常冷门的人。
“先说说谭咏麟吧！”
“谭咏麟有什么可说的？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不会是关心他有两个老婆吧？”
谭咏麟现在有没有两个老婆？貌似现在还没有，这怎么提前给抖搂出来了？
“啊！谭咏麟有两个老婆？”韩淼的眼睛像二百五十度灯泡一般亮了起来。
“逗你玩！”
“讨厌”
“那说说刘德华。”
九一年的时候，谭张争霸的时代以谭咏麟不再参加颁奖典礼而告终，随后张国荣也把主要精力转移到影视方面发展。
四大天王要到明年才会正式出现，此时乡港娱乐圈是一个空窗期。
刘德华明年就会被封为天王，风头一时无两。
万峰正准备不拉不拉一通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万帆！”
万帆回头就看到刚走到楼梯口的张欣，笑盈盈地看着万帆和韩淼。
“小红帽！今天就不给你上课了，改天再给你讲乡港的故事儿。”
韩淼就开始噘嘴。
万峰回头迎向张欣：“张欣！课讲完了？”
“嗯！去吃饭不？”
万帆这才注意到已经十一点了。
这么快吗？他和韩淼好像也没唠几句呀！
“好去吃饭，红帽妹子，哥去吃午饭了，等有功夫再聊。要不一起...算了，现在不行，晚上请你吃饭怎么样？”
万帆准备请韩淼也出去吃点，但是想想好像不太适合就改了口。
韩淼没答应也没拒绝，笑嘻嘻地看着和张欣离去的万帆背影。
和韩淼打完招呼万帆就和张欣走出了招待所。
“你这家伙行呀！这么会儿功夫就勾搭上一个漂亮妹子。”
万帆白了张欣一眼：“说啥话呀！什么叫勾搭？正常聊聊天不行呀！咦？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你这家伙是真敢说话，我又不是你女友我吃什么醋？”
“那我怎么从你的话里听出了酸菜和万年陈醋的味道？”
“滚！我看你像酸菜。不过这个姑娘这么漂亮，你不会动了什么鬼心思吧？”
“别用那种黑暗的心里看人好不好？我像那种人吗？”
“像！”张欣很肯定地回答。
从小她妈就告诉她，男人都不是好货，一定要远离。
“拉倒吧，人家是北晶人，我不过是辽南海边一个小县城的工人，首都人视首都之外的人如草芥，我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人家根本不可能看上我？”
“那可不一定，或许她王八瞅绿豆对眼了呢，嘻嘻！”
“张欣小姐，你这意思我就是那绿豆呗？那咱们对对眼怎么样？”
万帆说完就准备和张欣对眼，张欣咯咯笑着跑开了。
你想当绿豆让本小姐当王八？打得好算盘。
说话功夫两人就到了地铁车站那里的小市场，依然还是那对不知来自哪里的两口的摊子要了两碗拉面。
“下午我想去看看天安门，你去不？”吃拉面的时候张欣问。
“我上午本来就想去的，后来感觉时间不够就没去。”
张欣一撇嘴：“你那是被那漂亮姑娘迷了魂了，扯什么时间不够呀。”
“吃饭！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娘们家家就是话多。”
“你说谁娘们家？”张欣准备用筷子戳万帆。
“不对？那叫你爷们家家，这回满意了吧。”
张欣一口面汤差点喷出来，幸亏生生咽下去了，否则这人就丢大了。
吃完饭后，两人坐一号线地铁过十三站在天安门西站下车，然后步行了一里多地来到了天安门。
外地到京城来的人，天安门几乎是一个必经之地，看看祖国伟大首都中心是每一个国人心中的梦想。
万帆也是第一次来天安门，上一世他没来过这里。
其实上一世他都走到大栅栏了，到了大栅栏离天安门也就十分八分钟的路程，就是因为不清楚道路没有走到天安门，还特么差点走丢了。
这一世他总算的圆了心中的梦想。
站在天安门广场上，看到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一股自豪的感觉油然而生。
万帆和张欣参观了天安门广场周围的景点，还在天安门广场上还照了几张像，照相的人还以为万帆和张欣是男女朋友，让两人并肩照了几张，其中还有一张让万帆搭着张欣的肩膀，弄的张欣小脸红红的。
天安门这一圈晃荡完这就天近黄昏了，回程的时候两人没有再坐地铁而是坐五路公汽直接在石景山招待所门前下车了。
待回到招待所的时候，万帆发现韩淼已经不在值班室里了，估计是下班了。
万帆回到自己所住的地下室，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在这里住宿的人没有六七点钟是没有回来的。
“万帆！去吃饭吧我请客。”万帆正准备躺着休息一会儿，刚分开没到十分钟的张欣又跑来了。
她这一说，万帆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噜噜叫唤起来。
晚饭万帆没准备去吃拉面，拉面也不是顿顿吃的玩意儿。
张欣带着他跑到一个离招待所大概有二百米远的小吃部，要了一盘豆腐皮炒青椒和一盘京酱肉丝，外加两碗米饭。
北晶的京酱肉丝和东北的京酱肉丝有很大的不同。
东北的京酱肉丝有切成两寸见方的豆腐皮好卷着肉丝吃，而北晶的京酱肉丝就没有豆腐皮。
吃着怎么都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张小桌子上像一对情侣一样卿卿我我地吃完了晚饭。
这一顿饭花了万帆二十元，虽然掏钱的时候万帆有点心疼，但是他倒能让张欣掏钱呀。
东北爷们出门吃饭让女人买单是相当跌份的事儿。
第十章 真的假的
往回走的时候，街灯已经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两人的身上月朦胧鸟朦胧。
张欣撕撕八八地要给万帆钱，小手暖呼呼的。
两人的手碰在一起似乎有电流通过，张欣似乎被电了一下，而万帆则没什么感觉。
他是过来人了，还到哪里去找电流？
“你在家里有女朋友吗？”张欣低着头突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女朋友？呵呵！我才十八哪里来的女朋友。”
“我们哪里到了十八九几乎都有男女朋友了，二十左右就结婚了。”
“你们那里结婚那么早呀？我们那里没这种现象，五年前还有二十多岁结婚的，现在不到二十五六没有结婚的。”
这是真的。
万帆也弄不明白渤海地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八十年代中期渤海这一代二十上下结婚还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到了九十年代初期这黄历就变了。
二十五岁以下几乎没有结婚的。
“啊？你们那里结婚那么晚？”
若说响应国家计划生育号召，东北三省绝对是走在全国前列的。
你说让生一个就生一个，你说晚婚就晚婚。
人这个东西不是越少就越好的，人没有了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了。
十几年后东北的衰落不能不说和东北人少和老化有关。
“我们那里现在青年男女结婚大都在二十四五左右。”
这还是现在，再过几年结婚的岁数还要往后推，别的地区万帆不太清楚，反正渤海地区的青年都在二十七八结婚甚至三十左右。
上一世他结婚的时候就已经二十七岁了。
“张欣！那你有男朋友没有，按照你们那里的习俗，像你这样的再过两年就该结婚了，现在应该有对象了吧？”
张欣羞羞答答滴：“亲戚给我介绍了一个，还没看，说等我回去的时候再看。”
“那祝贺你，争取找个白驴王子。”
“白驴王子？我看你才像白驴王子，我要找个白马王子。”
“切！骑白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你对和尚还有幻想？”
张欣挥起粉拳就要往万帆的身上招呼，万帆哈哈地撒腿就跑，一溜烟跑回了招待所。
今天出门走了一下午，万帆感觉腿有点酸胀浑身疲惫，他打算回到地下室就休息。
他下到地下室的时候，恰巧何曼玉从她的房间出来好像正要出去的样子。
“何姐！出去呀？”万帆打了个招呼。
“姐出去办点事儿。”何曼玉眉飞色舞地说。
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不会是勾引上那个下雨老师了吧？
一瞬间万帆心里竟然冒出这么个古怪的想法。
万帆的想法一点没错，何曼玉今晚还真是去和童夏宇约会。
昨天万帆的一番话还真让她茅塞顿开，反正她本身也不时什么贞洁烈妇，能发表作品做出点牺牲也不时不能接受的问题。
白天她找了个机会到了童夏宇的办公室，在假装请教作品的时候仿佛无意间在童夏宇的穿着短袖的手臂上像微风轻拂般触摸了一下。
只触摸一下对方会认为是无意的，可能不会引起注意，但如果来第二下就可以引起对方注意了。
当还有第三次，基本只要不是脑袋里有虫基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当何曼玉的手指第三次在童夏宇的手臂上轻轻拂过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这时他们只需要一个单独的机会就能开放出绚丽的花朵。
何曼玉今晚就是准备去鲜花怒放的，就怕童夏宇没有那个动力。
万帆回到地下室，发现今晚住在这里的人都在。
刘语堂和郝小北原本是住在这间地下室的，但是嫌弃地下室的条件不好就住了一晚就转移到地面上去了。
他俩空出的床位就住进来那个自西山省的叫郑奇的作者，还有一个是一个到京城来上访的人。
郑奇就是那个和何曼玉发生过故事的人，三十几岁的年纪，两个眼睛老是闪烁不定，活像一个人贩子。
这个上访的人有点像《祝福》里的祥林嫂，逢人就说我真傻真的...不对！是逢人就说他的冤屈。
此时，‘祥林嫂’正在对郑奇诉说他那不知真假的冤屈故事，颇有点声泪俱下的韵味。
郑奇听得津津有味，估计是准备拿对方的故事做素材，写一部小说什么的。
另外三人有一位到京城出差的企业采购员，另外两人是一对到京城来看病的父子俩。
万帆一听那个蒙冤者又在将他的故事，当即转身就走出了地下室。
这个蒙冤者住进地下室两天，这个故事估计都讲了十多遍，他可没兴趣接受这种蹂躏人的故事。
看看时间才晚上八点半，万帆决定出去坐一会儿，等这货把故事讲完再回来。
万帆上到一楼，准备出招待所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韩淼又坐在值班室里，不过这回不是她一个人还多了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没有韩淼漂亮，但是皮肤很白，像白人皮肤那样白。
“全是水妹子，你怎么晚上又来了？我还以为你值白班呢。”
“我的班是一个白天一个晚上，然后休一天一宿，晚上当然在了。”
这是什么值班法？
韩淼对着万帆翻了一个白眼：“万大明星！你不是说晚上请我吃饭吗？害我等了半天。”
“我是想请了，但是你没有了呀，我以为你下班回家了，就自己去吃了。”
“可能我上厕所了，我可是到现在还没吃饭呢。”韩淼口是心非。
她的肚子现在怕是比猪肚子还圆。
“呵呵！你真没吃呀？我请你你敢去吗？你就不怕我趁天黑把你卖了？”
“被你卖了？切！好像我是死人一样。”
“这是你自己说的你是死人，我可没逼你。”
“哎呀！你个坏蛋！李梅！拿水泼他。”
另一个女孩叫李梅。
李梅虽然看着单纯，但是一点都不单纯，她可没听韩淼忽悠，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万帆，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韩淼！你管他叫万大明星是什么意思？”
“这货说他二叔是乡港的万梓良，他要到湘港去拍电影了。”
李梅疑惑地看着万帆：“真的假的？”
第十一章 抱刘继芬
万帆适当地接过话：“当然是真的，告诉你湘港娱乐圈的事儿我如数家珍，不信你们可以随便问。”
“哎呀呀！看把你厉害的，那你说说成龙明年能拍什么电影？刘德华明年能出什么新歌？”李梅嘴里像放小鞭般地问。
一看这货就像满嘴跑火车的。
就这问题呀！
她如果问别人万帆说不定还真不一定能想起来，要说成龙，别说明年演什么电影，就是把接下来十年他都拍了什么电影都说出来他都一点不带磕巴的。
“你这问题一点没有难度，告诉你吧，成龙明年一定要拍的电影是《飞鹰计划》，还有一部计划拍的片子，但是什么暂时还不清楚。”
九二年成龙拍了两部片子，除《飞鹰计划》外，另一部片子是《超级警察》。
对于万帆的话韩淼和李梅半信半疑，毕竟将来的事情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她们怀疑万帆是胡说八道。
“那刘德华呢？”
刘德华的电影事业远远早于他的歌唱事业。
他进入演唱领域是一九八五年，重心转移到唱歌上则是一九八八年。
说实话，在九零年以前，内地人对他的唱歌事业还真没啥印象。
他被内地人所知是因为今年早些时候的歌曲《一起走过的日子》，再就是明年出的歌曲《谢谢你的爱》。
若没有这两首歌的出现，估计在唱歌上他还是个路人甲。
“刘德华明年会出很多歌，但具体有什么歌曲我可不清楚，人家这是商业秘密，岂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
韩淼撇嘴：“像没说一样。”
“对！”李梅附和。
“他那首才出的新歌《谢谢你的爱》你听过没有？”韩淼问。
啊？《谢谢你的爱》今年就出来了？这不科学呀！
万帆非常清楚地记得这首歌是九二年才出来的，这首歌才让内地人对刘德华有了全面的认知。
但是怎么九一年八月份它就跑出来了？
这个自己还真的不清楚，韩淼准确的说出这首歌的名字，可见这首歌是真的提前跑出来了。
“当然知道了！我不是说了乡港娱乐圈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不就是那首抱刘继芬吗？”
“抱刘继芬？”韩淼和李梅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你们知道这首歌是写给谁的吗？”万帆马上调整战略，反客为主。
这个问题让两个丫头片子傻眼。
“写给谁的？”
“不知道了吧，告诉你们这首歌是写一个叫刘继芬的女人的。”
“净胡扯！”两个女孩一起否认。
“啥叫胡扯呀，那是你们水平低没听出来，你们听听这一句。”
万帆就把这首歌的开头一段唱了一遍，用的是模仿刘德华的声音。
可以说这些明星的嗓音里刘德华的嗓音是最好学的一个，几乎人人都能学上来。
万帆的模仿也是很有几分功力的。
“...多情暂且...抱...刘继芬。听清楚没有？抱刘继芬。”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咦？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
“刘继芬是谁？”
“这个问题我就不便于透露了，这关系到明星的隐私，我要是胡说八道会被人家告上法庭的。”
“你这是胡说，淼淼！他就是胡勒。”
“胡说啥呀！本来这首歌就是写给刘继芬的，后期刘德华要发歌的时候觉得这句歌词没什么意义就改成了保留几分。”
万帆一顿瞎解释。
两个女孩貌似被唬住了。
但是让万帆郁闷的事情发生了，两个女孩对刘继芬的兴趣没超过三秒，一转脸倒是对他的嗓子发生了兴趣。
“哇！没想到你的嗓子和刘德华的嗓子好像呀，你把这首歌完整地唱一遍好不？”李梅首先提议。
“对对！你唱歌的声音确实像刘德华。”
像啥呀，那是学的。
万峰是没准备唱歌的，但是李梅在小窗户里抓住他的一支手臂，韩淼更是跑到外面抱住他另一只手臂，不唱一遍不让他走。
看在手臂被韩淼某个部位蹂躏的份儿上，万帆就把谢谢你的爱完整地唱了一遍。
他的嗓子还是相当不错的，上一世卡拉OK时兴那些年，他在家乡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民间歌手，还走过草台班子的。
那年红崖举办农民歌手大奖赛，他可是上过台领过三等奖的。
得一等奖的那个家伙还上过后期央视的《星光大道》，他冒充在家是卖豆腐的。
一曲唱吧，两个小丫头给万帆热烈鼓掌。
“刘德华的歌你还会唱什么？对了！一起走过的日子！”
“喂喂！我说两位妹子，你们不会是拿我当卖唱的了吧？就是卖唱的你们是不是也得给俩钱呀？”
“就唱这一个，钱没有，唱完给你方便面吃。”
万帆这个心累，这特么是哄小孩吗？一包方便面才几毛钱呀。
在康师傅还没出现的时候，华丰三鲜伊面才三毛一包。
就是京城当地产的方便面也贵不到哪里去。
不过有毛不算秃，蚂蚱腿也算有肉，一包方便面也将就了。
“那说好了，就唱这一个。”
万帆清清嗓子：“如何面对曾一起走过的日子...”
韩淼和李梅傻眼了，这货竟然还会唱粤语！
内地人唱粤语歌要从几年后的B安也就是被民间叫北洋乐队的黄家驹开始，此时还没人学唱粤语歌。
因此当万帆唱出原版的《一起走过的日子》这两个女孩是真的相信万梓良是万帆他二叔了。
当万帆唱完最后一个音符，两个女孩把巴掌都拍红了。
“哇！想不到你连乡港话都会说，看来万梓良真的是你二叔。”
“当然了，这些歌就是我二叔教我的。”某人马不知脸长，一点都不羞愧。
两个女孩眼里射出了崇拜的目光。
说话要算数，韩淼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已经开口的方便面递出小窗户。
“我说水妹子，没有方便面就算了，你把老鼠啃过的方便面拿来糊弄哥！你的良心不疼吗？”
“瞎说！哪里来的老鼠，这是我啃...”韩淼及时刹车。
你啃过的也拿给老子，这不等于间接接吻吗？
韩淼大概也想到这一层，又把方便面缩回去了。
第十二章 不该接触的接触
自己吃了两口的方便面再让对方吃，这确实有些暧昧了。
“等我明天...明天不行，我明天不在班，后天买一包新的给你。”
一包方便面老子还得天天想着，这是搞什么搞呀？
“喂！万明星！我还没问过你，你到京城来干什么？”韩淼这才想起，和这家伙聊了两回了还不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
“到《当代文学》来开笔会的。”
这个韩淼当然知道，《当代文学》这已经是第二次在石景山招待所开笔会了。
“哇！想不到你还是个作家！”李梅惊叹。
万帆赶紧摇头，自己这都冒充明星了，作家这个头衔就放过它吧。
“算不上作家，只能说是文学爱好者。”万帆弄出一副故作深沉的样子，一看在装比一行上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
“哇！又能当明星又是作家，了不起呀！”韩淼和李梅四个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宛如天上小星星。
“那你能在这里待几天？”韩淼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五号我就回去了。”
“啊？五号就走了？这还有三天，唉！好容易遇到一个有意思的人，过两天还走了，真没劲！”韩淼叹息一声。
“那你明天干什么？”李梅问。
万帆想了想：“明天杂志社组织去八达岭。”
明天确实是这次笔会唯一一次官方组织的旅游项目，去游八达岭。
俗话说不到长城非好汉。
上一世万帆已经到过一次长城了，这一次他对去长城就没什么兴趣了。
这个时间段长城上的人像下雨前搬家的蚂蚁一样一个挨着一个，如果在长城人少到时候去看看未尝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现在去看长城还不够遭罪的呢。
韩淼和李梅作为本地人自然想法和万帆不谋而合：“现在去长城太遭罪了，人都能挤成饼，不如明天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韩淼明天白天休息不用上班，当然有闲功夫了。
万帆赶紧摇头，虽然他不想去长城，但也没打算跟着韩淼乱跑。
如果是在老家，有一个漂亮女孩子邀请自己出去玩，他会高兴的鼻涕泡都长出翅膀快乐地飞起来。
但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虽然害人之心他没有，但防人之心他是一点都不会放松。
虽然这两个女孩看着人畜无害，谁知道她们内心有没有魔鬼。
女人若是心有魔鬼那比男人更可怕，他才不会贸然跟着人家四处乱跑。
“对了！你歌唱得这么好，等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她哥哥是搞乐队的。”
“什么乐队？”
“摇滚乐队，知道摇滚吗？”
“多少懂点。”万帆很谦虚，一看就是个好青年。
这话问的，摇滚有什么知道不知道的。
万帆现在对乐队兴趣不大，也没怎么把韩淼这句话当回事儿，自然也没在摇滚的话题上继续下去。
转头给两个女孩说笑话。
说起笑话那万帆肚子里的笑话就海了去了，很多还带着隐晦的儿童不宜性质，两个女孩在前仰后合之际小脸也听得红红的。
十点半左右，万帆和两个恋恋不舍的女孩告别回屋子里睡觉。
他要考虑考虑明天要不要去八达岭。
万帆回到地下室的时候，屋子里的人几乎都睡了。
他还闲的蛋疼地跑隔壁何曼玉的屋子去看了一眼。
何曼玉还没回来，估计此时怕已经春风已度玉门关了。
万帆把扔在床上的背包垫在枕头下，脱鞋上床睡觉。
八月二号，是《当代文学》组织这些参加笔会学员到八达岭旅游的日子。
万帆本来是不准备去的，但是被张欣生拉硬拖地上了客车。
因为拉拉扯扯，两人是最后上车的人，只能坐在后排左边的一个两人座位上。
张欣靠窗坐里面，万帆坐外面。
张欣很有败家娘们的潜质，她带了一个背包，里面装了一包的零食，什么方便面火腿肠大大泡泡糖，一个劲儿地往万帆的手里塞。
万帆怀疑张欣这是为了减轻包重。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张欣把两包大大泡泡糖拍万帆手里，埋怨道。
“我说张小姐，你让我一个大男人吹泡泡糖？你觉得这形象能深入人心吗？”
“嘻嘻！你吹一个我看看什么样？”
“我吹你个头，再说早晨我都吃饱饭了，你这又是面包又是方便面的当我是小孩呀？”万帆把左右手的东西就往张欣胸前的背包里放，张欣就把包往她靠窗一边转移。
她这一转移不要紧，万帆的手就碰到了一个不该碰的部位。
万帆能感觉出张欣的身体的哆嗦了一下，自己的心似乎也荡起了涟漪。
貌似很有料呀！
张欣的脸就红红的了，两人就突然沉默了，似乎空气都暧昧起来。
从石景山到八达岭具体有多远万帆不是很清楚，估计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这个客车的座位不知道是因为偷工减料的原因还是什么缘故，座位做的比较窄，两个人坐着就算身体不接触但是手臂还是接触的。
万帆穿个短袖，张欣的连衣裙也是短袖的，这样两个人的手臂就随着车辆的摇晃难免要挨挨擦擦的。
张璇似乎也没有躲避的意思，手臂有时会挨在一起接触很长时间。
大家都是青年男女，心底里都埋藏着青春之火，老是这么挨挨碰碰的弄不好就能擦出生命的火花。
于是，在挨挨碰碰了半天之后，万帆就偷偷握住了张欣的手。
张欣的身体就又是哆嗦了一下，并且保持僵硬了很长时间，但是并没有挣脱万帆的手。
张欣的小手很热，不知是天热还是紧张，手心里都是汗。
这个举动若说和什么感情因素有关那有点扯远了，似乎出发点只是本能。
两个人现在通俗点解释就是在特殊的环境下对异性的一种相互吸引的体现。
接下来也许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也许什么也发生不了，两天后各奔西东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见。
毕竟黄海之滨的辽南和株洲是隔着万水千山的，两人若真是恋爱，在电话还未普及，手机还是大款玩具的时候，想倾诉衷肠就只能靠信了。
一个月能通一封信那谈个什么意思？
所以注定这只能是一次美丽的误会或者是邂逅。
第十三章 两个太妹
接下来万帆也没有再做什么动作，只是握着张欣的手，直到客车到达八达岭。
在八达岭下车后，其余的人都拿着《当代文学》提供的门票准备登长城了。
万帆一看入口出那像羊群一样的人心里就打怵了。
他可是记得上一世爬长城的时候遭的那个罪，真爬到长城上面还凑合，长城上面的空间还是很宽敞的。
就是在登长城中间上坡那一段，那是最拥挤的路段。
“我不上去了，我这小体格上去估计就挤成排骨了。”
“有那么严重吗？”
万帆对着一路向上的那段长城一指：“看到那段路没有？就最陡峭那一段，你倒是不能被挤成排骨，不过弄不好会像气球一样被挤爆了。”
“什么像气球一样被挤爆？”张欣还傻呵呵地问。
“你说你身上什么像气球？”
这回张欣明白了，狠狠地白了万帆一眼，小声说道：“流氓！”
任由张欣说破嘴万帆也坚决不上去，不到长城非好汉。
上一世他都上去好汉一次了，再上去一次他就是白痴。
张欣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拉着万帆死活不放手，你不上去就不行。
万帆被这娘们弄得没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又遭了一回罪。
等从入口进入到了山下的长城，人就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一个挤着一个。
张欣抓着万帆的手臂，紧紧贴着万帆，生怕一不留神被挤分开再找对方就大海捞针了。
这一段的行程还真不算长，大概也就三四十米的距离，但是却整整浪费了两人超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再加上天气晴朗温度较高，待到了山顶的长城，两人已经是大汗淋漓。
张欣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给万帆，被万帆一口气就灌到肚子里去了。
“我没骗你吧，不登长城非好汉，再登长城就是白痴，知道遭罪两个字怎么写了？”
“还有二次？对我来说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上面的地方因为地势长，人流拉开也就不显得那么拥挤了，在长城上他们还遇到了笔会的人。
何曼玉和童夏宇一起出现在两人的面前还和万帆和张欣打了个招呼。
两个人手挽手仿佛情侣一般，也不怕被熟人看见。
在长城顶，万帆和张欣停留了有半个小时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从另一面下了长城到达汇合地点，奔向下一个景点——十三陵。
十三陵虽然后期成了五A级景点，但真的没给万帆留下什么印象，他翻遍记忆好像只记住了其中一个什么陵前的一个水潭。
那个水潭边上有台阶延伸到水里，水的颜色是深绿色的。
在河边长大的万帆从水的颜色判断这水深不可测。
这就是上一世十三陵给他留下的唯一印象。
客车在十三陵前停留的时间非常的短，十几分钟就一站，最多没有超过半个小时的，就这到了下午往回走的时候也没有走完。
好像还有几个陵没去。
张欣可能是走得累了，回来的时候脑袋就放在万帆的肩膀上睡的昏天黑地的。
麻痹的哈喇子都弄万帆衣服上了。
在石景山招待所门口下车后，万帆回到地下室就扑倒在床铺上睡觉，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直到有人把他晃荡醒。
确实是晃荡醒的，万帆还以为是地震了呢，睁眼就看见韩淼和一个身材高挑容颜精致但面色高傲的女子。
这个女孩子万帆是第一次见到，面容姣好，最大的特点是车灯很亮。
万帆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地震了呢，你不值班跑来捣什么乱呀？我还没睡好。”
“猪才老睡觉，现在睡觉晚上干什么？”
“晚上？晚上接着睡呗。”这话问的。
“猪！”韩淼横眉冷对千夫指。
“再叫我猪信不信我一脚把你送到千里之外去。”
“敢！”
万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去去！回去值班去，哥我今天爬长城累惨了，要好好休息休息。”
“我们今天没班。”
“咦？没班？没班你们跑来干什么？闲得蛋疼。”
韩淼小嘴风快：“啥叫蛋疼？”
“忘了！你们没蛋。”
韩淼想了一下突然抓起枕头对着某人就是一顿猛拍，而那个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高傲女孩则露出了一脸鄙夷。
“救命呀！谋杀亲夫了！”万帆一声鬼叫韩淼当场笑倒。
“你这个臭无赖，沾边就赖呀！”
“说你干嘛来了，不会准备请我吃饭吧，我好像还真没吃晚饭。”回来就睡觉了，一直睡到现在当然没吃饭了。
现在好像有七点多了吧，外面天都黑了。
“我们来今晚带你去看摇滚演出。”
摇滚演出？
京城是华国当之无愧的摇滚之都，八九十年代的华国摇滚主要都集中在京城，因为这个时期玩摇滚的都是京圈的人。
整个京圈里大大小小现在应该有几十个乐队了，大概只有一支摇滚乐队和京圈的人联系不大，就是指南针乐队。
如果不出意外，这支来自成都的乐队今年就应该到京城来打天下了。
不过这个时期的摇滚乐队极其不稳定，今天组一个乐队，说不定明天就黄了，后天几个人合计合计就成立了一个乐队。
就像小孩过家家一样。
如果被哪个音乐公司看中了，说不定就能闯出一些名堂，如果没有音乐公司支持，大多就只能自生自灭。
“哪个摇滚乐队的演出？若是没啥名气的乐队我可不去。”
韩淼斜眼看万帆：“好像你对京城摇滚知道多少一样，什么叫没名气？”
万帆嗤之以鼻：“别看哥不是京城摇滚圈里的人，但对京城摇滚还是不陌生的。”
韩淼斜眼撇嘴：“又吹牛！我发现你就会吹牛。”
万帆就对着韩淼就吹了一口。
韩淼的反应有点慢，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就又抡起了枕头。
“好了，怕了你们两个太妹了，我陪你们去不就完了吗。”
那个高傲的女孩不爱听了：“你说话注意点，说谁太妹呢？”
万帆本身是带着玩笑的口吻说的，想不到有人不乐意了。
第十四章 梦中情人和白马王子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对不起总可以了吧。”万帆故意加重了小姐的语气。
期望这个女孩过几年还能记住他今天故意加重语气的小姐称呼。
白雪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被韩淼拉了一把衣襟。
万帆整理了一下衣服陪着两个女孩走出了招待所的大门，然后跟着她们一路向南。
走过了两条街，来到了一个小公园。
这个小公园里非常的热闹的，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下百多人的青年男女，气氛非常的热烈，似乎在喊着什么梦中情人和白马王子的口号。
万帆先没去管什么梦中情人和白马王子，而是被公园靠边的几个小摊吸引了。
他还没吃饭呢，自然要先吃点什么。
径直走过去挨个摊子看了几眼，最后在一个卖煎饼鸡蛋汤的摊子坐了下来。
“两位小姐吃了没有？如果没吃的话就一起吃点，好的我也请不起，吃煎饼卷土豆丝喝鸡蛋汤我还请得起。”
“我没吃饭！”韩淼一点不客气地就坐下了，然后拉了一把高傲女孩。
“你这个高傲的像公鸡一样的朋友是谁呀？”万帆故意用公鸡去形容对方，就是要恶心恶心她。
果然，高傲女孩就像准备斗架的公鸡一样瞪起了眼。
“白雪！她哥哥是梦中情人乐队的主唱，今天是她要我给她哥哥捧场的。”
“梦中情人是一个摇滚乐队的名字？”万帆疑惑地问。
“当然了，白雪他哥是北晶xx大学的学生，梦中情人是他和几个同学组建的。”
怪不得这里的人都叫唤梦中情人和白马王子，敢情是两支高校里的地下乐队的名字。
“这么说那个白马王子也是乐队的名字？”
韩淼点头。
万帆这个心累，梦中情人对白马王子，这是打算争风吃醋吗？
公园中心有个天然的水泥高台，也不知道为什么公园里会留这么一个水泥台子，这个水泥台子面积还不小，就成了演出的临时舞台。
水泥台上现在有鼓架、麦克风架还有四个看着有点唬人的音箱，台上有八个青年，其中四个穿着红衣红裤，衣服的后背还印着四个白字：梦中情人。
另外四个则是黑衣黑裤，他们的后背倒是没字，但是胸前有四个字：白马王子。
万帆就又不懂了，你既然都叫白马王子了穿黑衣服是怎么回事儿？这不应该是黑马王子吗？
万帆要了三份煎饼三碗鸡蛋汤，就稀里哗啦地吃起来。
韩淼的吃相和万帆可以拜把子了，而白雪的吃相就比较气派了，很有装比的风格。
万帆非常的郁闷，一个煎饼卷土豆丝你至于吃出满汉全席的架势吗？
万帆拿起煎饼刚递到嘴里，公园里的人突然嗷一声，吓了他一跳差点咬了舌头。
刚要吐槽两句，那边音乐声就响起来了，露天演出开始了。
像这种地下小乐队几乎都没有自己的歌，通常都是唱别人的曲子。
这个时期他们演唱的几乎都是老崔的，黑豹的、唐朝的、呼吸以及面孔眼镜蛇指南针等乐队的歌。
上一世万帆也算是个摇滚青年，他自然是从老崔的《一无所有》开始接触摇滚乐。
但是在《一无所有》之后他并没有听到多少好听的摇滚曲子，直到唐朝的《梦回唐朝》和黑豹的《无地自容》后才算是真正地喜欢上了摇滚乐。
此时，黑豹的专辑《黑豹》刚出现没多久，黑豹的主唱窦唯离离开黑豹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
黑豹的曲子正是红火的时候，因此舞台上的两支乐队都在唱黑豹的曲子。
窦唯之所以在华国的摇滚舞台上留下了让无数人敬仰的名字，是他在音乐上的天赋以及无人能及的嗓音。
之所以说窦唯之后无黑豹，是因为无人能唱出窦唯的嗓音能达到的那个高度和韵味。
其余的主唱唱窦唯的歌大多都只能采取降调处理，否则就会破音。
现在台上唱《别来纠缠我》的梦中情人乐队主唱就是这样唱的。
“喂！白雪他哥唱的怎么样？”韩淼吃卷饼的时候嘴也没闲着，眉飞色舞地问万帆。
“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当然是听真话了，假话我听干嘛！”
“一般般，降调降的太多，这种水平在我们那里一毛钱能听两段。”万帆也没当回事儿随口就秃噜一句出去。
然后就感觉天气好像降温了，抬眼一瞅就看到了白雪杀人一般的目光，高耸的车灯在剧烈地起伏。
“翠花！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不对呀！我咋想起翠花上酸菜这嗑了？
白雪这回想不爆炸都不行了，他说她哥哥唱的不好，现在又叫自己翠花。
翠花是什么鬼？
白雪突然转身走了。
万帆有点傻眼。
“看你！净瞎说，白雪生气了不是！”韩淼白了万帆一眼。
“你这朋友她脑袋没进水...是没进雪吧？”
这个女人有问题呀，这不都是你朋友引起的吗！不是要听真话吗？
老子说真话就生气，可见真话说不得。
对于白雪的离开万帆起先并没当回事儿，但是几分钟后他不当回事儿就不行了。
因为有两个穿红衣长头发的家伙站在了他的面前，白雪站在其中一个模样和她有三四分相像的人身边狐假虎威，对着他做鬼脸。
这个和她模样有几分基因相同的人估计就是白雪的哥哥了。
“小子！你哪儿来的？”白笙气势汹汹地问。
竟然有人说他的歌一毛钱能听两段，这必须不能忍。
万帆明显地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
“两位大哥！我要说我是外地来的你们会打我吗？”他倒是想冒充本地人，但是口音不像。
“这个要看看后续发展。”
难道今天祸从口出了？该死的白雪，等有机会老子非把你先那啥后那啥了。
“我不是京城人是从北辽来的，大哥你动手的时候能不能不打脸？”
韩淼和白雪噗嗤一声笑了。
“是你说我歌唱得真次吗？”白雪的哥哥白笙眼神不善地问万帆。
这个局面貌似危险系数有点高呀。
这是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城市，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挨揍就特么白挨了。
第十五章 草原上放牛出身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必须得服软呀。
如果万帆不是重生者，搁到十八岁这个浑身都是热血的年龄，怎么也得说道说道。
但是此时的万帆就没那个想法，热血冲动只能激化矛盾而不能化解矛盾。
“嘿嘿！大哥！我那是随口瞎说的，可以赔礼道歉不？”
“哼！瞎说！当着两个漂亮女孩用一些不切实际吹牛的话来突显自己，这样的把戏我们见的多了。”白笙身边另一个红衣服不客气地说道。
哎呀握草，到底是大学生，这说话的高度到底不是农民可以媲美的。
“两位大哥，事情不是这么回事儿，我一点没有像你说的那样用吹牛来拔高自己。”为了防备挨揍，万帆只能为自己辩解。
“照你这话，你说的是实话了？那就说明我唱得在你眼里真的很差？”
你看这事儿弄的，这还黄泥掉到裤裆里，还解释不清楚了。
“大哥！我真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特么的，你唱的本来就不咋地，老子又没胡说。
说真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大哥！要不我请你吃煎饼喝鸡蛋汤算赔礼了怎么样？”
万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韩淼直接笑趴到桌子上了，就连白雪也笑了。
韩淼说她上班的时候遇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现在她才有点理解这个人有意思的地方。
白笙也是楞了一下，麻痹的你这算是赔礼道歉吗？
起码你拿出点诚意呀，煎饼喝鸡蛋汤？
“按照你的意思，你大概也算是个会家子，没别的，上台来两首，唱好了就算交了朋友，唱不好...嘿嘿！就别怪我们欺负你一个外地人了。”
一听这个万帆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论唱歌老子虽然唱得也不好，但起码不比你差就是了。
不对！和你相比，老子应该算是天皇巨星的水平了。
“大哥！非唱不可吗？我怕我一唱就抢了你们生意。”关键时刻，某人说话没把门的毛病又犯了。
这话可把白笙气的够呛，这货就是小孩不睡觉——欠悠，性格属陀螺的——欠抽呀。
“废话真多，你上不上台！”
“万帆！上去唱一个，你唱的那个一起走过的日子就不错。”韩淼给万帆打气。
那能一样吗，这是摇滚，大妈！
“能让我把这点饼吃完吗？我晚上没吃饭，没吃饱饭当然就没力气唱歌了，唱不好说不定还得挨揍。”
白笙无语了，韩淼和妹妹在哪里认识这么个话痨呀？
“那你快吃，白雪、淼淼，你们俩看着他，等他吃完把他押到台上去。”
白笙说完就和他的伙伴回台上去了，剩下白雪和韩淼虎视眈眈地看着万帆。
“翠花！我就随口说一句，你至于跑你哥那里去告状吗？”
白雪火了：“你再叫我翠花我咬你！”
万帆一听来了精神：“咬我！好啊好啊，来往这儿咬。”
万帆故意侧起脸指着自己的腮帮子道。
白雪被气笑了：“你这家伙我是看明白了，你就是欠悠，等待会你唱不好看我哥哥他们怎么收拾你。忘了告诉你，我哥哥从小打仗就非常厉害。”
“那你一定会失望了，我若是一亮嗓，你哥他们说不定回去就把乐队解散了。”
“为什么？”
“无地自容了呗。”
台上的白马王子乐队正在唱《无地自容》，当然也是降调唱的那种，听着仿佛贫血一样。
“呸！”白雪往地上吐了一口。
终于把最后一口煎饼喝最后一口汤喝到肚子里去了，这一刻某人感到仿佛吃了陈佩斯的羊肉串，浑身都暖洋洋的，觉得不伸个懒腰有点对不起观众。
刚要伸懒腰，白雪在桌子底下一脚就踹到万帆腿上：“吃完了？吃完了赶紧算账然后上台。”
“三八！我还别急你急什么？又不是你唱。”
万帆掏出钱结了帐，然后就被白雪和韩淼像押特务一样押着穿过人群来到了台子前。
看到万帆被两个女生押来了，白笙一挥手停止了音乐。
“接下来我们有位神秘的嘉宾要登场，他是一位来自外地的摇滚歌手，据说在北方某省有相当高的知名度，下面我们请他闪亮登场。”
然后万帆就看到梦中情人和白马王子这些禽兽眼睛里嘲弄的神情。
麻痹的至于给老子扣这么大的帽子吗？
于是，来自北方的著名摇滚歌手万帆就这样上到了台上。
台下的人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在那个头发有多长摇滚的水平就有多高的年代，梦中情人和白马王子弄个小平头上来这是闹哪样？
万帆现在的头也不算是平头，头发的高度比平头长不少，但是和长发披肩的摇滚人妖怪一样的造型相比，他就像一亩地里唯一一个西瓜一样纯洁。
万帆对着台下发愣的人笑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这货一点不怯场的样子让白笙有点诧异，难道这货真的一位摇滚高手？
没听说过呀！玩摇滚的几乎都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除了最近才到北晶的指南针外，好像没听说过外地还有玩摇滚有名的呀？
“会唱什么？”白笙问。
“随便。”
“呼吸乐队的...”
“不会。”没等白笙说完，万帆就给了他回答，呼吸乐队的歌他确实不会，不适合自己的作品他都没啥去学的兴趣。
“眼镜蛇...”
“大哥！那是女子乐队的，我不唱女人的歌。”
“面孔乐队...”
“不会！”
白笙有一脚把这货踹台下去的冲动，都不会你告诉我随便？
随你的大便呀！
“《黑豹》总会吧？”
“还行！”
万帆一句还行又把白笙气得够呛，黑豹的歌曲一般的歌手都不敢碰，一个没那么高的调门再就是唱不出窦唯的味道。
若唱就得降调，这货竟然来了个还行。
台下的人忍不住了。
你顶个平头上来也就罢了，在前几个乐队的歌曲都不会的情况下，竟然直接就唱黑豹的歌了。
这货一定是从大草原来的，估计以前专业是放牛出身。
吹牛的本事不一般。
第十六章 睡着的人不容易流泪
这回连白雪都傻眼了，这货要唱窦为的歌？
她听哥哥说过，窦为的歌除了他自己，没第二个人能唱，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想不到这个二货竟然专门挑难的练，这要是唱砸了可就是光着屁股撵贼，满大街的丢人了。
“他要唱黑豹的歌？他行吗？”离舞台最近的人问。
“够呛，看着这货像嬉皮士似的，怎么都不像唱摇滚的样子。”
“我刚才听长枪说了，这货刚才当着白笙的妹妹说白笙唱的不咋地，被白笙拉到台上来了，若是唱不好这顿拍是免不了了。”
“噢！还有这事儿？这么说今晚不但能听到摇滚还能看到踹人的画面？来着了。”
有知道内情的观众一透露内情，看热闹不嫌乱子大的人心里的激情就被点燃了。
下面的人吵吵闹闹，台上的白笙开口了：“唱什么？”
“Take Care吧。”
窦为早期的歌曲里，万帆最喜欢的就是这首了，这是一首抒情摇滚。
大概是窦为最早开始和梦有关的歌曲之一了。
从那时候开始窦为就开始和梦结缘，以后他又做出那么多和梦有关的歌曲。
万帆是个不喜欢做梦也不怎么做梦的人，但是这首歌是他最喜欢的歌，上一世前后跨度二十多年他听了有无数遍，是他听的次数最多的歌曲，没有之一。
“起什么调？”
万帆想了一下：“就按原调吧。”
白笙一挥手，Take Care的前奏就响了起来。
“TAKE CARE I WANT TO SLEEP，TAKE CARE I WANT TO SLEEP，睡着的人可以自由的飞...”
前奏过后，万帆一亮嗓，原本吵杂的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当万帆唱到睡着的人不容易流泪这句时，台下哗地响起一片掌声，还有尖叫声就出现了。
白笙也傻眼了。
这是他听到这首歌最接近窦为本人的唱腔了，不但声音像就是节奏和感情拿捏的也恰到好处。
声音高亢洪亮，感情饱满，这货不会是窦唯本人冒充的吧？
白雪和韩淼互相对望了一眼。
“淼淼！你是怎么认识这货的？”
韩淼微微一笑：“白雪！你对他有兴趣了？”
“他？我有那么没眼光吗？再说一首歌我就被征服了，我有那么贱吗？”白雪一撇嘴。
“有！”
“该死的淼淼！看我不收拾你。”白雪的手就要往韩淼的咯吱窝伸。
“别闹！听歌。”
“等听完再收拾你。”
“你哭过也恨过
你笑过也忘过...”
当最后一句唱完，台子下掌声如潮水。
无数双手往舞台前沿的一个吉他盒子里扔钱，顷刻间吉他盒子里就堆满了各种票子。
虽然都是些小面额的毛钱和块钱，但是划拉一下大概也有几十元了。
“来一个《无地自容》这钱就是你的。”一个姑娘挥舞这一张十元的票子对着台上的万帆大喊。
她的声音得到了众人的响应：“对对！来个人潮人海中。”
“大家要听《无地自容》吗？”万帆拿着话筒问。
“要听！”台下一片海啸。
“来不了，那歌唱着太累人。”
“唱不了你还问。”台下有人质问。
白笙不愧是大学生，他从万帆的话里听出了道道。
万帆说得不是不能唱，而是嫌累人，这么说他能把《无地自容》唱下来。
与《无地自容》相比，刚才的Take Care无疑高音部分要低得多。
万帆不再理会台下人的嘈杂，而是转身走到白笙身边。
“我说白雪他哥，歌我唱完了，我是不是可以下去了？”
下去？如果这货唱的难听，白笙早一脚把他踹下去了，但是这货唱得这么好怎么能让他下去？
没看到吉他盒子里的钱都快满了吗！
“再唱四首凑够五首就让你下去。”
“嘛？再唱四首？我说大哥你这就是欺负人了，这是霸王条款，我要抗议。”
“就欺负你怎么了？就霸王条款了，抗议厕所抗去，别废话再唱什么？”白笙一瞪眼。
万帆郁闷了，麻痹的被这些混球赖上了，不由冲着台下的白雪狠狠瞪了一眼。
小娘皮，若是给老子机会非非礼你不可。
白雪看到了万帆像利剑一样投过来的恶狠狠的目光，顽皮地对万帆做鬼脸。
想不到这家伙唱得这么好，老娘都差点被你的歌声征服了。
唱得这么好当然要多唱两首。
至于杀人的眼神？哪有啥用又真杀不死人。
“《怕你为自己流泪》吧。”眼前躲开无望，万帆无奈地说。
窦为的歌除了Take Care外万帆最喜欢的就是这首了，像流传最广的《无地自容》他还真不怎么喜欢。
这是一首全部由窦为自己作词作曲的歌。
万帆不知道窦为这首歌是不是为那个姜姓女子写的，反正他从这首歌里听出了一些无奈和忧伤。
“感觉总会有这么一天，看着你无话可说，太阳地光直射你的脸，难过地深埋我的头...”
万帆再次开口，台下又是一片嘈杂，鼓掌的叫好的还有扔钱的。
“不要说顾白，我会珍重那未来，和你那带不走地圣爱。”
当万帆唱完最后一句，台下那些小姑娘们情绪似乎有失控的嫌疑，有的已经哭着喊着，看样子已经准备以身相许了。
不但台下的观众被征服了，就连白笙也都对万帆表示的由衷的佩服。
没有让万帆继续唱下去，而是选择让万帆休息一会儿。
这时换到白马王子乐队上台了。
“兄弟！没看出来，唱的不错，看来你也是组过乐队的人吧？有自己的曲子吗？”白笙递了一支中南海给万帆。
万帆摇头：“我只是一个小工人，摇滚只是随便爱好一下，没有组过乐队。”
万帆的话让白笙有种掐死他的感觉，摇滚只是随便爱好一下？麻痹的你都唱到这种水平了竟然只是随便爱好？
就是很多专业的摇滚主唱也没唱得好呀。
“写过自己的曲子吗？如果有我们听着觉得行可以买。”
这句话引起了万帆的兴趣，能卖钱他可不会拒绝，自己现在可正是穷的时候。
“那你们能出多少钱买？”
“那得看歌曲的质量，一百二百的。”
万帆一撇嘴：“才一百二百呀？那我扯那蛋呢，都不够功夫钱。”
白笙恨的牙根都痒痒了，一百二百还嫌少？你都有什么歌连一百二百还看不上眼？
第十七章 像梦一样自由和蓝莲花
在九一年一首歌一百二百确实不少了，你在报刊上发表一篇小说或者是被歌舞团采用了一首歌曲，连一百二百还没有呢，顶多也就几十块钱。
但是以万帆的观点，一百二百却又真的太少。
后世的歌星买一首歌可都是好几万十几万的。
当然搁到眼下那不现实，但怎么也得过千吧！就是不过千最少也得五百起步。
“你要是曲子好，我们可以加价购买。”
这样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万帆想了想说道：“倒是乱涂过一些。”
现在没出现的曲子只要自己先唱出来不都是自己的吗？那可老了，足以用火车拉了。
就是不知道白笙能出多少钱？
万帆说有自己的曲子让白笙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待会把你的曲子拿出来唱唱怎么样？听好了我们就买。”
在这个没有版权意识的时代，白笙正了八经地和自己谈购买歌曲的事情，这让万帆感到有点可笑又有点滑稽。
万帆点点头。
白马王子乐队唱了一首歌后，白笙又把万帆拉倒前台。
万帆一出戏，台下掌声和尖叫声如潮。
他就唱了两首窦唯的歌，现在俨然已经是天皇巨星的出场待遇了。
“接下来，这位嘉宾万兄弟要演唱两首他自己的歌，请大家欣赏。”白笙介绍完了就把自己的吉他递给了万帆。
他自己的歌，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旋律自然是无法伴奏的，就得靠他自己自弹自唱了。
万帆接过吉他，试着拨了几下。
他的吉他的水平可不咋地，上一世年轻时也仅仅是弹了两三年，后期年龄大了也就扔下了。
通俗点说他现在的吉他水平也就是能弹出个调。
万帆酝酿了一下闭着眼睛开始张嘴，第一句是清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
当唱到阻挡的时候，吉他蹦的响起。
就这一句，台下经过短暂的宁静以后，接着喧嚣声开始响起。
虽然伴奏单调了一点，但这一句足以引起震撼了。
万帆唱的是许伟的《蓝莲花》，这首歌许伟唱出来的时候是十多年后，现在当然他先唱的就是他的了。
他把开口的调起的高了一点，等到了副歌蓝莲花的时候就变成了咆哮。
这已经和原来的曲子意义完全不同了。
就像赵晗在好声音里唱的那个版本，完美的高音像海啸一样从台上掠到台下，也彻底点燃了台下的激情。
许伟的版本是唱给有生活阅历的人听的，而万帆现在面对都是些小年轻的，自然要在改变一些曲调适合年轻人。
当高亢的蓝莲花这一句响起的时候，台下的人终于开始疯狂，蹦跳尖叫扔东西，一些东西都被扔到天上去了。
万帆亲眼看到一个女孩戴的二饼都飞起来了，像蝴蝶一样在空中舞蹈。
韩淼小丫头蹦着跳着，使劲地拍巴掌。
虽然白雪的哥哥就是玩乐队的，但她却是第一次到现场看摇滚，原来摇滚是这样的震撼人心，怪不得有那么多女孩追着摇滚乐队的屁股跑。
白雪没有像韩淼那样又蹦又跳，而是像傻了一样呆呆地望着台上。她眼睛里的高傲消失的无影无踪，代之以火焰般的狂野。
这一刻她感觉她心里有一个猛兽被激活了，好像出现了另外一个自己，一个让自己感到无比陌生的自己。
别看白雪外表斯文但是内心狂野，是个敢想敢干的人，直觉告诉她，她觉得自己应该干点什么。
这个想法像一把钝刀在肉体上剐蹭，产生的想法如此的强烈。
梦中情人乐队的鼓手在细细体会后在万帆唱第二段歌词的时候，无师自通地开始打出了配合的鼓点。
虽然只是一个四分的单击鼓点，但立刻就比一把吉他单调的声音层次丰富了不少。
这样一来，乐曲就表现的充满了立体感。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啊！”
当万帆咆哮完最后一句，舞台下的观众仿佛陷入了歇斯底里之中，台子上天女散花般飞来无数的纸币。
这回连吉他盒子都不用了，那些纸币直接就扔到了台子上。
这回万帆看到了五元十元面值的票子。
“这首歌我们要了，多少钱等待会再商讨。”万帆一唱完白笙就表态了。
还有一首歌，万帆的任务就完成了，但是这最后一首唱什么呢？
许伟的歌已经拿来一首了，再拿将来人家还怎么混呀？
万帆的注意就从许伟的身上转移开，脑袋刷刷地开始回忆上一世那些在九一年后出现的有名的摇滚歌曲。
最后《回到拉萨》出现在他的眼前。
郑军先生，你的成名曲我拿来换钱了，至于你将来还能不能成名就和我没关系了。
但是想了想，这首歌若是没有鼓声根本唱不出那种荡气回肠的气势。
尤其副歌部分需要重鼓的配合才能营造出效果，光靠一把吉他那就是做梦。
因此万帆就改成了《像梦一样自由》。
这首歌对鼓的要求不是很高，也适合鼓手配合自己。
你是否还会牵挂我，我最亲爱的朋友啊，
当我决定放下所有，走上去自由的路...
...
我要像梦一样自由，像天空一样坚强；
在这曲折蜿蜒的路上，体验生命的意义；
我要像梦一样自由，像大地一样宽容；
在这艰辛放逐的路上，点亮生命的光芒...
这首歌比蓝莲花还激情一些，效果自然也是疯狂级别的。
“咆哮的不错！但你这吉他的水平也就是个入门。”白笙对万帆的嗓子是真心的佩服，赞美了万帆的声音同时又贬低了他的吉他水平。
万帆的吉他水平确实不咋地，还真是入门级，这个必须承认。
“这两首歌我们都要了。”同时对万帆唱得这两首歌也非常的满意。
随后，万帆到台子后面和白笙商量歌曲的价钱，最后一首歌也不唱了。
“你确定这两首歌都是你的？”白笙有点不放心。
像万帆这个岁数做出这样两首歌词的歌曲，他总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第十八章 张欣被人领走了
就万帆嘴上没毛的岁数能做出这种蕴涵生活积淀的歌曲？他总感觉别扭。
但这两首歌他又非常的满意，一个乐队没有自己撑场的曲子到什么场合腰板都不硬气，如果他们乐队有了这两首歌，说不定就能闯出名气。
“别告诉我你听别人唱过？”
白笙摇头：“这个倒没有。”
“那不就结了。”
“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唱了半天连你叫什么名字还不知道呢。”
万帆几首歌曲下来，白笙扬言要收拾他的事情早已烟消云散，现在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万帆，万水千帆的意思。”
“万水千帆？不是万水千山吗？不管是万水千山还是万水千帆，千帆兄弟...”
你看看，这就是北晶人的优点，用东北人讲话就是贫嘴，一通胡言乱语就把万帆的姓都给改了。
“万帆！”万帆很严肃地纠正。
“不好意思，是万帆。我说万帆兄弟，来我们乐队当主唱怎么样？你若是来了梦中情人一定能火起来。”
万帆摇头，很干脆地回答：“不来！”
“为什么？告诉你你若是当了主唱，好处大大的，屁股后面妹子能跟一溜。”
光有妹子没有票子有卵用？难道吃软饭指着妹子养活？
现在玩摇滚的除非家里有矿，否则吃了上顿都不一定能找到下顿，落魄的时候坐公交都坐不起。就是混的好的，也是穷兮兮的，再说万帆也不是京城人，他的理想也不是当摇滚歌星，才不跟着掺和呢。
“不来！我在我们那边有工作。”
“工作有啥意思，玩摇滚多好。”
拉倒吧，你们都是大学生，摇滚玩不下去了国家包分配，老子只是个普通小工人，可不跟着你们起哄。
白笙见万帆没有一点玩摇滚的意思，也就作罢，开始讨论两首歌价钱的问题。
“一首歌一千没问题吧？”万帆也没准备多要，就是一千白笙他们能不能出的起他都怀疑。
“兄弟！哥说句实话，你这两首歌一首一千真的值。但是呢，啊？能不能优惠点？你看五百怎么样？如果五百行我们准备多买几首。”
五百貌似也不少了，反正自己也是顺手牵来的，现在的人也没啥版权意识，听过记下谱拿来就唱你还能咬他呀？
这还一本正经地和你谈版权，万帆心里上已经认可这个价码。
“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儿上，五百可以。但是有一条，曲子的署名必须得是我。”
万帆也不知道署自己的名将来会有什么后果，但感觉是不会吃亏的事情。
“这个没问题！我们要了，等给我们抄个歌谱。”
“不会谱！谱你们得自己记。”万帆对歌谱这玩意儿不能说一点不懂，记个歌曲还真能做到，但是不一定能记准确。
所以他这水平若是记一首歌估计得一个小时才能记下来，他可不愿意去费那事儿。
还是让他们自己记比较省事儿。
“啊！你连谱都不会？那你这曲子是怎么弄出来的？”白笙疑惑。
“我上中学那会儿就开始整天瞎哼哼，三哼两哼就把曲子哼出来了，我很多的曲子都是这么来的。”
“噢！你还有很多曲子？”
“呵呵！有的是，不过有的不太成熟。”
“等明天上午咱们聚聚，看看你还有什么曲子另外我很想听听你这两首歌如果配上乐队的合作会有什么效果，要不你今晚跟我们走得了？”
“这个可不行，我和你们不太熟，到时候把我卖了我找谁去？”
白笙这个无语，没事儿我们卖你干什么？
看你身上这套行头，从上到下估计顶多值三十块，谁要你呀！
“那明天早晨我让我妹妹去你住的地方找你，大白天的总没事儿吧？”
万峰想想点点头。
大白天的起码心里还感觉安全一点，摇滚音乐会持续到快十一半才散去。
梦中情人和白马王子把收到的钱清点了一下，今晚的收益是最好的一次了，大概有五百多块。
白笙和白马王子乐队的人商量了一下分了一百给万帆，其余的他们八个人每人分了五十。
万帆也没客气就收下了。
这是自己凭实力换来的，凭啥客气呀。
白笙和梦中情人乐队还把万帆和韩淼送回了石景山招待所。
他们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是近十二点了，在招待所门口和白笙他们分别。
万帆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地下室，在地下室的走廊里意外地遇到了何曼玉，这个女人今晚倒是没出去。
“何姐！还没睡呀？”对于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女人叫姐，万帆总感觉别扭。
“咦！今晚你没和张欣在一起？”何曼玉诧异地问。
“和张欣？没有哇！”
“过来！我告诉你点事儿。”何曼玉神神秘秘的走出地下室，在门口向万帆招手。
万帆就跟着何曼玉出了地下室，来到招待所大门外。
“啥事儿？”万帆在离招待所大门十多米远的一个石阶上坐下来，随手摸出一支五朵金花烟点上。
“张欣被屈飞扬带走了，晚上八点左右出去的。”
万帆被韩淼和白雪拉着去看摇滚音乐会是七点半左右，这么说张欣是在他走之后被屈飞扬叫走的。
想不到这事情依然还是发生了。
“她和编辑走了可能是去看稿子了吧？”
“鬼扯！明天就是研讨稿件的日子，今晚谈个屁，一定是去哪个了。”
万帆白了何曼玉一眼：“何姐！别你自己干过那种事儿就以为人家也是干那个。”
何曼玉吃吃的笑：“姐就是这么想的，小老弟！姐可是很中意你的，真滴！后天咱们就分别了，要不要姐教教你怎么和女人打交道？姐技术经验很丰富的。”
万帆站起来就跑，这个女人又开始发骚了。
何曼玉见万帆跑了，在背后发出哈哈的笑声。
万帆刚跑到招待所门口，回头突然看见招待所门前东边的那个天然公园里走出一群人。
握草！怎么忘了今晚公安局扫荡这个公园的事情了，这个热闹必须得看呀！
万帆一个紧急刹车就又转了回来。
第十九章 大学里排练
“这是干啥呀？”何曼玉不太清楚问。
“公安抓在这公园里打野战的。”
“打野战的？咯咯咯！小弟弟，你这词够新颖的。”
麻痹的你才小弟弟呢，你全家都是小弟弟！
从这个公园里被带出来的人足有几十个，男女都有。
女的都是长发披肩低着头，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宛如幽灵一样。
如果人人都穿上白色长衫，这里就变成阴曹地府了。
男人们各个年龄段的都有，仿佛被鬼魂吸走了精气一般没精打采的。
令万帆郁闷的是，他们在石景山招待所门口看热闹也被警察询问了，在检查了他和何曼玉的证件后叫他们回招待所去睡觉。
看热闹也不让，这太没意思了。
万帆和何曼玉没奈何只好回到住处去睡觉。
“喂！小弟弟！你真的不在意张欣跟别人走了？她现在还没回来呢。”
“我说何姐你操这个闲心干啥？她既不是我女友也不是我老婆，她爱跟谁走就跟谁走和我没关系呀！你别乔太守乱点鸳鸯谱好不？”
“我就是觉得你们俩有点般配。”
呵呵！般配的人多了去了，还能都领家去呀，国家也不让呀。
万帆回到地下室一夜无语。
八月三号是编辑部改稿的日子，就是把前天收去的稿和作者们谈谈，说一说需要改变的地方。
万帆根本就没交稿，因此也无稿可改，自然也就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当这些作者七点多钟都向三楼那个小会议室走去的时候，万帆则到招待所的大堂里等白雪。
韩淼今天值班，不过今天好像入住的客人比较多，她一直在忙于登记，中间除了对万帆笑了几次外根本没功夫和万帆闲聊。
待入住登记的人减少以后，韩淼才有功夫和万帆打招呼。
白雪打着一把红伞穿着一身白衣袅袅娜娜地来了，把自己弄的像个冒牌仙子一样。
看到万帆斜着眼睛看她还故意摆了个模特的造型。
不得不承认白雪的身材没得说，前后车灯贼亮，还真是去当个模特的料子。
白雪和韩淼打了个招呼就对着万帆一招手：“跟我走！”
万帆就跟着白雪出了石景山招待所，然后坐公交三转两转也不知道转到什么地方。
“喂！白雪小娘皮，你这是把我往哪里领呀？”
“领到买主家呀，有个有钱老女人看上你了，我准备把你卖个好价钱。”
“切！你咋不把自己卖了呢？你可比老子值钱多了。”
“卖给你要不？”
“不要！买不起！你这样的怎么也值二百五十元吧？没那么多钱！”
“你才值二百五十元呢！”白雪火了，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二百五的意思。
被白雪小娘皮领着转了半天，终于万帆被领到了京城某大学校园里。
想不到白笙竟然是著名的北大学生。
到了校园万帆有点忐忑的心也终于踏实了，校园里人多就不担心被卖了。
据说八九十年代，有些装比的所谓诗人歌手因为吃不上饭没钱驻店就跑到大学里蹭吃蹭喝，甚至还能骗个炮什么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这等好事会不会落到老子的身上？
胡思乱想的万帆被白雪领到了一间好像是教室的地方。
白笙和梦中情人乐队的成员都在这里，出乎万帆意料的是这里还聚集了不下几十个青年，其中以女生的比例为多。
当然都是该校的天之骄子们。
这些大学生难道不上课吗？
“万哥们你来了，过来。”
白笙看到万帆就对万帆招手，那些卖单的大学生看到万帆其中有部分人鼓掌，显然他们昨晚一定在那个小公园里认识万帆。
这些人是专门跑来看梦中情人乐队排练的。
万帆来到乐队所在的位置，和乐队的其它成员打了个招呼，而白雪则在那些学生里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看热闹。
“万哥们！咱们今天上午的任务就是把昨晚那两首歌的谱子记下来，然后咱们排练一下怎么样？”
这都是昨晚说好的内容，当然没问题了。
接下了用了十几分钟，乐队的鼓手和键盘手根据万帆的哼唱把谱子和歌词都记了下来。
谱子记录完毕后，下面就开始编曲排练。
这两首歌的伴奏旋律几乎都印在万帆的脑海里，他只是说了一遍要领乐队就开始排练。
白笙和乐队鼓手就开始配乐，叮叮咣咣一阵忙乱之后，总算有点样子了。
下面就是合练了。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当万峰唱到这里的时候，鼓手和吉他的伴奏同时响起，立马就营造出了一阵震撼人心的局面。
这一回他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开头起那么高，这样就没有了激情却多了沉稳。
第一遍的合练在万帆看来效果一般，主要是伴奏并没有演奏出他需要的那种氛围，也就影响了他的发挥，加上双方的配合还谈不上默契。
唱的虽然中规中矩，但是没有多少感情掺杂其中，他自我感到唱的有点机器人的机械感。
但是那些看热闹的大学生们显然没有感觉出其中的不足，又鼓掌又起哄的。
昨晚已经被这首歌冲击过幼小心灵的白雪又被这首歌冲击了一回。
有乐队伴奏的效果果然又是一样，她现在已经在期待另一首了。
万帆并没有急着去和白笙他们研究下一首，而是又把蓝莲花排练了一遍，直到自己感觉满意才开心排练《像梦一样自由》
这些歌曲上一世作为一个硬派音乐的爱好者，万帆烂熟于胸。
因此在他的指点下，基本上两三遍就把一首歌曲排练完毕了。
“兄弟！晚上我们有一场演出，来呗！”白笙递给万帆一支烟。
“地方远吗？要是远我就不来了。”
“不远不远，就离这不远一个广场，今晚是咱们自己独演，如果收了货有你一份儿。”
能有钱分万帆当然不会拒绝，谁让他是穷人家的孩子呢：“对了！你们这算是露天卖唱了，公安不管吗？”
“他们一天到晚抓那些瓢客都抓不过来哪有功夫搭理咱们，再说咱们也不犯法他就是有功夫理咱们干吗。”
北晶这里的治安条例万帆不是很懂，白笙说没事儿估计也就真没什么事儿。
第二十章 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歌曲也排练了，下一步就该谈谈钱的事情了。
虽然谈钱有点伤感情，但就是伤感情也得谈不是。
“这里人太多，给你这两首歌钱太显眼，待会儿让我妹妹带你去我家拿钱，你还有别的歌再整几首出来。”
歌曲还不有的是。
万帆就拿笔用几分钟就把一首叫《相忘》的歌曲写了出来。
这是上一世一个叫白垠时代乐队的歌曲，不是很火，但万帆非常喜欢。
不过他对这首歌曲节奏上稍微做了一些改动，就是把节奏加快了半拍，副歌部分多了几遍重复。
就是那句：可风归风，浪归浪，只能江湖上相忘。
原歌这最出彩的一句只唱了一遍，让人听了意犹未尽，万帆多加了三遍效果就不一样。
白笙和乐队成员根据曲子的旋律试着弹了几遍伴奏曲，当万帆感觉差不多了就合练排练了一遍。
当万帆在乐队的伴奏下唱完四遍的可风归风，浪归浪，只能江湖上相忘后，屋子里的口哨声和鼓掌声此起彼伏。
“这首也要了，还有吗？”白笙听完后当场拍板。
还要？这货莫非家里有矿？
万帆像挤牙膏似的又拿出一首《曾经的你》。
出乎万帆意料的是，白笙对这首歌貌似不太在意。
接下来万帆又把《回到拉萨》《勇敢的心》这两首歌唱了一遍。
今天在这里旁听的人算是有耳福了，竟然一口气听了这么多他们根本就没听说过的新歌。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了消息，这间排练室此时已经被围得里三层万外三层的。
这六首歌有两首许伟的两首王风的，一首郑军的一首白银时代的。
至于许伟王风将来怎么办？这就不是万帆该考虑的问题了。
他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白雪是彻底的被震撼了，这货肚子里到底有多少歌曲？
《曾经的你》仿佛一位邻家大哥在和你平静的讲故事，而《勇敢的心》副歌则展示出像原子弹爆炸版毁灭的效果。
《回到拉萨》则演示出一方净土的美丽画面。
这六首歌白笙全要了。
排练这些歌曲的时候，大学里的女大学生们买来冷饮零食这个殷勤。
好几个模样不错的女大学生还对着万帆挤眉弄眼。
还真有骗到炮的可能。
白雪看到这一幕，肚子都快气炸了，不知道在肚子里骂了多少遍大学里的这些该死的骚狐狸。
老娘还没捞着呢，有你们什么事儿！
这六首歌就是三千元，在当时也不是一笔小钱。
想了想万帆又格外赠送了一首《循环的太阳》，白笙花了这么多钱，出于情义他也得白送一首不是。
这首白送的歌曲的后期的老谢的，但是万帆上一世第一听这首歌却不是听老谢唱的，而是在优酷听一个叫穷人乐队的首唱。
当时穷人乐队也不知道是在南方哪座城市的大白天的街头唱的，主唱的身后是一个公交车站，不时有车来来往往的经过。
还不时能听到车辆按喇叭的声音。
而且该视频拍摄的也就是标清的水平，有些模糊。
但就是这么个版本，万帆当时一连听了好几遍。
等听完穷人版的翻唱再回头去听老谢的原版竟然怎么都听不进去。
所以他唱给梦中情人乐队的版本是穷人乐队的版本。
这六首歌里边的回到拉萨和勇敢的心白笙唱起来有点费劲，嗓音就在破与不破之间徘徊，如果哪天状态差点就有翻车的危险。
不过只要不全破音就凑合，上一世的郑军唱回到拉萨最高音的呀咿呀的时候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待这些歌曲练习完，一上午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万帆是早晨七点半到这里的，现在是十点半，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白雪！你带小万去拿钱，我们再排练几遍。”
白雪一撇嘴，他哥什么花花肠子她可是知道的，刚才有一位他心仪的女生才进来，她哥一定是想在对面面前显示一下。
当然要把万帆支走了，他哥唱得可是比万帆差远了，有这货在这里他哥怎么显摆自己？
万帆跟着白雪往外走，还有女学生追出来要请万帆吃饭。
最出格的是有些胆大的女生已经动手动脚了。
这个时候白雪俨然成了万帆的保镖，她没好气地替万帆阻挡了这些狐狸精的献媚。
走出大学的校园，万帆像个蒙圈的考拉一样跟着白雪坐公交转来转去，最后转到一片楼房都一样的地方。
这些楼房都是五层高，模样都是一个样子，看样好像是哪个企业的住宅区。
白雪领着万帆走进这片住宅区，进了处于中间位置的一栋楼。
顺着楼梯一直上到五楼，白雪从身上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你家没人呀？”
万帆有点惊讶了。
一个没有别人的陌生家庭，他若是进去就成了孤男寡女的局势，这要是被仙人跳了他就是跳到大海里也洗不净。
“万大歌星！请吧！”
万帆摇头：“白雪！要不你把钱拿出来我就不进去了。”
白雪貌似疑惑地问：“为什么？”
“你家没人，我进去不方便吧？”
白雪眼睛一瞪：“我不是人呀？我一个姑娘家都不在乎你倒是多事儿。”
说话功夫白雪拉开门进了屋然后探出个脑袋：“你进不进来？你不进来就别想拿钱。”
这个女人有够奇怪，自己怎么说都算是个陌生人，她就不怕自己进去劫财劫色？
万帆犹豫了半晌最后拿钱的欲望战胜了其它乱七八糟的想法，小心地拉门进了屋子。
白雪家的面积非常的大，万帆估计了一下大概有上百平的面积。
在住房异常紧张的京城，白家有这么一套大房子，白雪的父母是干什么的？
做大买卖的还是做高官的？
“把门关上！”白雪的声音从里面一个房门里传了出来。
万帆想了一下带上了房门。
当房门咔嚓一声关上的声音传来，他的心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突然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过来！”里面某一间屋子里传来白雪像羽毛一样轻柔的声音。
第二十一章 事情反着发生了
万帆来到白雪所在的屋子。
可以看出这应该是白雪的闺房了。
墙上贴着一些港台的明星画，屋子里装扮的比较典雅，房间里有一丝淡淡的香气。
白雪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梳理一头浓密的长发，只给他一个波浪翻滚的后脑勺。
白雪一歪头从镜子里看到站在门口有些局促的万帆莞尔一笑。
站起身，走着模特一般的步伐来到万帆的面前，然后对着万帆吹了一口香气。
万帆身体就哆嗦了一下。
看着万帆一哆嗦，白雪发出哈哈的笑声，然后风情万种地问：“我漂亮吗？”
万帆有点木然的点头：“漂亮！”
这个不能昧着良心，白雪确实长得漂亮，都有资格去演电影了。
“喜欢我吗?”
万帆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没法回答。
漂亮女人天生都是被男人喜欢的，但是喜欢的性质不同。
见万帆没有回答，白雪又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小娘们此时怎么看都像是个过尽千帆的荡女。
白雪回头扭着好看的腰身回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百元钞，然后随手扔到床上。
“这是你的钱。”
万帆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拿起钱。
这得数数吧，万一小娘皮少给他两张怎么办？
但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出乎万帆的意料了，在他专心数钱的时候，白雪竟然无声地转到了他的背后，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
两个车灯很坚决地撞在他的后背上。
万帆身体瞬间僵硬，感觉像是要半身不遂。
“白...白雪，这是...”
“我被你的歌声征服了，我喜欢你！”白雪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直奔目标。
“这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你不喜欢我？”
“不喜欢！”与其拖泥带水，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拒绝。
万帆自诩自己不是柳下惠，也不是什么圣人，美色当前他自持自己没有拒绝的能力。
就算自己饱经过沧桑，但是一个漂亮女孩主动投怀送抱这种事情他也没有处理过的经验，最后最大的可能会缴械投降。
但之所以说出这样拒绝的话不因为装比而是因为不敢。
如果这是在红崖，在自己的家乡，有这样的事情说不定他乐不得接受，但是在京城这陌生的地方他是真的不敢。
谁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
若是他正在和白雪猫三狗四的时候，从哪个犄角旮旯跳出两个人，他这三千元估计就成过眼云烟了。
那还是轻的，如果在给他脑袋上扣一个流氓的帽子，估计他得在京城的监狱里待好几年。
“你竟然敢不喜欢我！”
在万帆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竟然被扑倒在床上了。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不科学！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喜欢我！”
万帆摇头，态度坚决：“不...”
“我咬死你！”
“喂喂！别咬脸，别..呜呜...”
...
半个小时后。
某人失神落魄地坐在床边，像一个受伤的鹿崽子。
刚才进屋的时候他还纳闷白雪不怕他劫财劫色，哪里想到剧情的反转竟然如此之大。
他没劫人家的财色，倒是被人家劫色了。
“技术很不错，不像是处男。”
万帆也不出声。
白雪看着不出声的万帆这个心累：“你还能有点出息不？怎么像你吃了大亏的样子，吃亏的应该是我才对呀！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现在拿着你的钱滚蛋！若是个男人现在应该梅开二度才对，一看你的窝囊样我就生气。”
这和窝囊有啥关系？老子就算两世为人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呀！
这都算什么事儿呀？
“白雪！你是学什么的？”万帆终于问出了一个让自己迷惑的问题。
“学柔道的，黑带！知道黑带不？”
麻痹的她原来是学柔道的，而且还特么的是黑带。
万帆释然，怪不得老子弄不过她，像一团面一样被这娘们蹂躏了，人家是学柔道的而且还入段了。
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呀！
万帆默默收拾好钱。
白雪慵懒地坐在床上，也不遮掩身体就那么带着玩味的浅笑看着万帆。
“那我走了。”万帆不敢再看下去，非常的害怕不争气的玩意儿又有怒问苍天的反应。
三十六计，还是赶紧走为上计。
“你不再坐会儿了？”
我坐你妹呀，再坐下去估计又是一场混乱。
万帆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跑。
“晚上别乱走，到时候我去找你。”在他走到白雪房间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白雪的声音。
万帆晚上要参加白笙乐队的演唱会，白雪晚上要来给他带路。
万帆也没回答，心慌意乱地跑出白雪家疾步走出住宅区，到了住宅区外面好半天心才平静下来。
他总感觉自己是做了一场梦，还是一场春梦。
不过他此时并没有花很多时间去想和白雪之间发生的事儿，而是在想该怎么处置兜里的三千块钱。
钱现在才是重要的。
三千块在九一年也算是一笔巨款了，必须要妥当地处理。
他的挎包被扔在招待所里，就是不扔在招待所也不能放在挎包里。
他不能到哪里都背着那个旧挎包吧。
他身上就这一套衣服，就裤子有两个斜插兜，里面装个三块两块还行，如果把钱都装在裤兜里，单防备掏包的就够他应付的了。
他左脚的鞋垫下还埋藏着五百块钱。
鞋垫下藏个几百块钱不是问题，但是要藏三千块钱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自己必须想个办法把这些钱藏到别的地方。
但是藏在哪里呢？
白雪家住宅区外有一个小的商业街，万帆恰巧看到一个卖小百货的小摊子。
小摊子是专门卖袜子裤腰带这些东西的。
看到挂绳上挂着的各种各样的裤腰带，他眼前一亮。
他记得这个时期有一种可以藏钱的裤腰带。
这种裤腰带有夹层，可以放钱，最多可以塞进去一万块钱。
“老板！你这裤腰带有那种带夹层的吗？”万帆在小摊子前停下脚步。
“要那种能藏钱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一听就明白了，笑眯眯地问。
万帆点头。
第二十二章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老板从挂架上抽出一条比其它裤腰带明显宽半指的裤腰带，把里层对着万帆指着隐隐露出的拉链对万帆介绍。
“这就是带夹层的裤腰带，拉开拉链里面要是把百元的钱对折一次可以放一千元，整个夹层放一万元稳稳当当。”
这种腰带万帆在红崖的农村市场里见过。
“多少钱？”
万帆没接裤腰带，先问好价钱免得被赖着。
“二十！”
“太贵了！”确实贵了，在红崖才卖十块钱。
“小伙！这可是纯皮的，二十真的不贵，你现在买条革的还七八块呢，但系不了几天准断。”
“便宜点，你便宜点我就要了。”
“十八！再嫌贵你看哪有便宜的哪儿买去。”
京城的物价看来也就这样了。
万帆这才接过裤腰带，从兜里掏出两张十元票子递了过去。
拿着找回的零钱和腰带万帆离开了这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把兜里的钱顺着五张对折一下赛进腰带的夹层里。
三千块钱加上他鞋里的五百元就这样被他藏进了腰带。
原来的那条帆布腰带被他扔进了垃圾箱。
把新腰带系紧，心里终于踏实了。
钱的问题解决后，现在有时间回忆一下和白雪的事情了。
上一世他从网上看到很多明星和女粉丝那些不得不说的事情。
他就弄不明白那些女粉丝是怎么想的。
被人家睡了还沾沾自喜，仿佛自己占了便宜一样。
这都是什么世界观呀？
但是现在这样颠覆三观的事情竟然还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这叫什么事儿？
虽然白雪非常的漂亮，但是他为毛总感觉是自己吃了亏呢？
这话如果说给别人听，人家指定会说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装比。
但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万帆摇摇头，这世界是真的有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哪怕他两世为人也弄不明白。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这是崔健一首歌曲里的一句，确实很好地说明了一些问题。
看看天色，估计快十二点了，万帆坐地铁回到石景山地铁站口的小商业区，还在那个摊子上买了一碗拉面装进了肚子里。
被白雪这一闹弄得他似乎干什么都没情没绪的，就耷拉着脑袋回到了招待所。
韩淼趴在值班室的桌子上睡的像个猫一样。
搁平日他准会过去把她三魂七魄吓丢两魂，但是今天也没了兴趣，就悄悄地走值班室前无声地走过，左转沿着楼梯下到了地下室。
他准备回屋躺着睡一觉，直到此时他都感觉这个世界的不真实。
但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刹住了脚步。
无他，他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他这间屋子的门紧闭着，里面隐约地传来了一阵如泣如诉的声音。
这种声音此时的他非常的熟悉，因为一个多小时前从白雪的嘴里也发出来过。
万帆立刻就想到是何曼玉和郑奇在里面苟且。
这一幕和上一世一样，依然准确地发生了。
上一世他冒冒失失地敲门，估计把郑奇吓得不轻，但是现在他没有敲门，而是无声地退了出来。
“万帆！”
他刚上到一楼地面，就听到张欣的声音。
抬眼一看，张欣正好从二楼下来。
“我一上午都没看到你，你去哪里了？”
“我认识了一个朋友，玩摇滚的，去跟他排练去了。”
张欣的眼睛仿佛元宵一般大：“你还会玩摇滚？”
“切！摇滚有啥呀？告诉你现在市面上出现的玩意儿，不是我吹牛，就没几样我不会摆弄的。”
“我发现你们北方人就爱吹牛。”
张欣这话倒是相当可观，北方人爱吹牛确实不假。
“闲着也是闲着，你的稿子过关了吗？”
“屈飞扬编辑说差不多了，他在给改改就可以上了。”
跟着人家逛到鬼叫才回来，要是稿子再过不了那不成棒槌了吗。
“那好！那我提前祝贺你一下。”
“万帆！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说事儿？啥事儿呀？”
张欣扭扭捏捏地说：“昨天晚上...”
万帆一听赶紧打断张欣的话：“张欣！谁都有点隐私，没必要告诉别人，如果心里有什么事儿都告诉别人，不成二笔了吗。”
“不是你们想得那样？”
“谁想了？我什么也没想呀，别人都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讨厌！”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下午干啥？”
“还是研究稿呀，你怎么不带作品来，多好的机会呀！你这不等于白来京城一趟吗？”
白来京城一趟？那是你认为。
万帆可不觉得自己白来，认识了几个朋友，还卖了三千块钱，而且还和一个漂亮女生...
打住！这个不算是收获，是被人家霸王硬上弓了。
“我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你看我有一点沮丧的样子吗？”
张欣摇头。
“人生短暂，高兴就好。”
“晚上咱们一起吃饭吧，我请你一回。”
“晚上不行，我要去和我朋友去演出，估计没时间在这里吃饭。”
“啊！你刚才说排练的话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逗你玩呀！”
“带我去好不好？我还没看过摇滚演出呢。”
万帆还没做出正面回答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就看见郑奇和何曼玉从地下室走了上来。
何曼玉脸红扑扑的，看来疗效不错。
“何姐！出去呀？”
“啊！我和老郑出去吃午饭，我们忙着改稿午饭还没吃呢。”何曼玉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她可能以为万帆不知道她和郑奇之间的苟且之事。
改稿？这个借口不错。
“小万！你吃没？如果没吃一起...”
和你们一起吃饭有个什么滋味？
“谢谢何姐，我才从外面回来，吃完了。”
“那我们走了！”
何曼玉和郑奇亲亲热热地走了。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万帆打了一个哈欠：“你愿意去就去呗，我困了。晚上还得出去演出，我下午得睡一会儿，就不陪你玩了。”
这回地下室里清静了，万帆感觉自己还是回去睡个午觉比较理想。
第二十三章 花心萝卜和正宗流氓
“那到晚上你走的时候叫我一声。”张欣不放心在身后叮嘱。
万帆含糊地点点头回到地下室。
虽然门大敞开着，但是一进屋隐约还能闻到一点奇怪的味道。
这两个狗男女，你去找地方开个房间能死呀。
不对！这个时期一男一女到旅社去开房间？估计他们不敢，公安查得太严。
若是查的不严，公园里就不会出现那么多野鸳鸯了。
万帆实在是有点困了，也顾不得许多了，捏着鼻子来到最里面自己的床铺前，往床上一倒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昨天晚上睡的就晚，早晨为了等白雪，他六点多钟就起来吃饭梳洗，所以他确实困了，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五点半。
如果白雪不来揪他耳朵，估计他还能接着睡。
白雪这个小丫子是越来越放肆了，差点把他的耳朵拽成猪八戒耳朵的式样。
“三八！你要是把我耳朵揪掉了，我找不到老婆，你可真的负责了！”万帆火了从床上坐起来横眉冷对地看着白雪。
“咯咯！你生气的样子挺有意思的，真要是揪掉了，我负责就是了。哎呀！这边的耳朵确实好像长了不少，这按回去可能性不大了，要不我把你那边耳朵也揪长一块，这样就平衡了！”
那岂不真成了猪八戒家族的人了！
“滚！离我三米开外。”
万帆扒拉开白雪蠢蠢欲动的绿山之爪。
“我就不，我非得离你近近的。”
反正地下室里此时也没别人，白雪准备趁机贴万帆近点，她很怀念上午和对方的那短暂的美好时光。
这娘们这是要吃老子豆腐呀。
恰在这时韩淼也从门外跑了进来：“哎呀！你们怎么还不着急呀，这都五点半了。”
万帆伸了个懒腰：“才五点半你们急什么？一个个等不得豆烂的样子，在什么地方演出？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坐地铁五站，然后坐电车两站再走二百米九到了。”
我去！还特么挺复杂的。
万帆起身走出地下室和白雪韩淼走上一层。
“你们等一会儿，有个朋友今晚也要跟着去看看热闹，你们不会反对吧？”
“男的还是女的？”白雪问。
“当然是女的了，男的谁领。”万帆说完就走上一楼。
白雪在他身后把牙咬得沙沙响。
韩淼鬼精鬼精的一眼就发现了白雪的不对劲：“雪雪！你现在的表情好怪呀！”
“哪里怪了？”
“我怎么感觉呢生气了。”
“没有的事儿。”
“就是生气了，咱俩这么多年好朋友，你生不生气我会不知道！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生气，是那种非常的生气，你该不会是嫉妒万帆带个女生去看演出吧？”
白雪瞪了韩淼一眼：“小碎嘴，多事儿！”
“咱们高傲的白雪春心萌动了，要不我帮助你把你先哪啥再哪...”
“闭嘴！再啰嗦把你嘴封上。”
韩淼立刻把嘴闭的严严的。
摆弄嘴她行，但是论动手她可不是白雪的对手。
她可是亲眼看见白笙都被白雪一个背口袋摔得老老实实的，她可不敢和白雪动手。
白雪和韩淼磨闲牙的功夫，万帆上到二楼把张欣叫了出来。
想不到这女人比万帆还能睡。
这货昨天晚上到底是几点回来的呀？
白雪揪了他的耳朵，他就去揪张欣的耳朵，这样心里才平衡了一些。
张欣跟着万帆下到一楼看到白雪和韩淼也是傻眼。
这货原来是个花心大萝卜呀，就这么两天功夫这货连京城的姑娘都挂拉上了，而且还是两个！
韩淼她认识，白雪她则是第一次看到。
白雪看到张欣也是眼里含剑。
这个王八蛋原来这么花心，这边竟然还联系了一个，她心里像打翻了醋坛子，酸的牙都快倒了。
“这是我们参加这次笔会的文友，张欣小姐！这位是白雪小姐，他哥哥就是梦中情人乐队的主唱，她是来带我去演出现场的，韩淼我就不用介绍了，你们见过。”
张欣和韩淼见过好几次，但没什么交集，万峰若不是这么介绍一下，她们彼此连对方姓什么都不一定知道。
韩淼和张欣点点头，白雪则连招呼都没打。
四个人走出石景山招待所往地铁站走。
谁也不说话，气氛很尴尬，这也不行呀！
“你们怎么不说话？”
“说啥？”白雪像吃了火药般问。
“说啥都行，随便说，从现在开始一人说一句。”
“那你先说。”韩淼接口道。
“那我先说了，今天天气真好。”
“噗呲！”韩淼笑了起来。
“你这不是鬼扯吗，明明是阴天你却说天气真好。”
今天确实是阴天，正因为是阴天才让连续几天难耐的暑热减轻了不少，这不正说明天气不错吗！
她们的脑袋还处于吃野菜时期，根本就不会分析。
到了地铁站，万帆直接就往拉面摊上一坐。
“你们吃饭没有？吃饭的就别张嘴了，我身上钱不多，省一份是一份。”
白雪没好眼色地看着万帆，麻痹的上午老娘才给了你三千元，你竟然敢说身上没钱。
更让她生气的是张欣竟然也坐下了。
张欣没吃晚饭当然坐下了。
白雪和韩淼为了早一点到演出场地，因此早早就吃了晚饭。
但是看到张欣坐下了，白雪认为不能便宜了这个花心萝卜，不能吃亏，于是也拉着韩淼坐下了。
万帆瞪大眼睛看着白雪和韩淼：“你们俩不是吃晚饭了吗？”
“再吃一碗不行呀！反正又不用自己花钱，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白雪没好气地说。
这个娘们是嫉妒了。
你嫉妒啥呀？本来你和老子就算是逢场作戏，将来你又不会嫁给老子，没事儿吃那干醋有啥前途呀？
万帆摇摇头：“唉！又多浪费了三元。”
这回韩淼也不乐意了：“万帆！你啥意思？我们就不值一碗拉面钱。”
“嘿嘿！淼淼！我说错了，我不是说你，去掉你那一碗，又浪费了一块五。”
白雪气得够呛，单单就差我身上了？
还有这货竟然管韩淼叫淼淼了？这么亲热！这货不会和韩淼也有一腿吧？
如果那样，这货就不是花心萝卜了，而是正宗的流氓了。
第二十四章 让你们上台就不错了
四碗拉面上来了。
万帆吃饭的速度奇快，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碗面装肚子里去了。
然后就以欣赏着的姿势看三位美女吃饭。
三位女士的吃相就雅观多了，都装的非常淑女吃得文文静静，那画面就和猫吃猫粮一个德行。
张欣是真没吃饭，因此吃得很认真是真的吃到肚子里去了。
但是白雪和韩淼是吃完了晚饭的，这每人一碗面就成了负担，就有了敷衍的意思。
别说一人一碗，就是两人一碗她们也装不下去。
韩淼的腰比白雪的腰粗了一小圈，饭量自然也比白雪大，好歹还真吃了几口。
反观白雪虽然姿势标准端庄，但是两个眼睛滴溜溜乱转，手里的筷子扒拉着拉面心不在焉。
一根一根地往嘴里送，半天也没吃几根。
她是实在吃不下去，想不吃吧，花心萝卜就那么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你在哪里挑珍珠呀？一根拉面也不许剩，连汤都给我喝了，这可是我花钱买的，不能浪费，我妈从小就教育我，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偏偏这货还整出这么一句。
白雪赌气地搅着拉面，看着万帆坏坏的笑容气就不打一处来。
眼珠一转就把自己面前的那碗面咣一声放到万帆面前：“我吃不下去，我看你像没吃饱一样，你吃吧！”
万帆一听就急了，他就是想看白雪吃撑着走不好路的样子，最好还捂着肚子。
谁知眼睛一眨这碗面跑自己面前来了。
“喂喂！你有没有传染病呀就让我吃。”
白雪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上火苗子噌一下有三丈高，王八蛋！老娘的口水你都吞过现在竟然嫌弃她的面。
这要是搁没人地方，非在他身上咬出一朵梅花不可。
一碗拉面万帆确实不算吃得太饱，但是白雪这碗面他也没动。
如果就他和白雪，他还真不介意把这碗面吃了，毕竟两人是有过亲密关系的，哪还会在乎她根本就没吃两口的一碗面。
但是韩淼和张欣在这里他是要命都不会去吃这一碗面的。
那不等于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两个人不清不楚吗。
这一碗面最后就孤零零地遭到了抛弃，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吃白食的。
吃完拉面四人上了地铁，咣当咣当地过了好几站，然后在一个叫什么地的车站下了车。
下车又往另一个方向坐了三站公汽，终于来到了一个地方，万帆老远就看到一个写着火鸟貌似酒吧的地方。
万帆心里画魂，不是到公园演出吗，这怎么跑酒吧来了？
京城一些闯出名堂的摇滚乐队要演出可以租个场子开演唱会卖票，或者是在某个酒吧舞厅驻唱，听客人点播。
但是像白雪哥哥他们这种没什么名气刚组建的乐队通常就只能在公园里像卖唱一样野唱了。
可今晚，他们没有在公园演出，而是也进了一个酒吧驻唱。
这和原来的计划有出入。
万帆不知道，这次进酒吧的机会是白笙央求来的。
他认识一个介绍些乐队在京城很多酒吧驻唱的人，这个人在这个圈子里很有些实力，百般央求下才争取到了一次露脸的机会。
如果谁要是给京城各种乱七八糟的摇滚乐队做个登记，会发现这是一个长的看着头晕的名单。
有名的没有名的大概有上百支乐队。
最有名气的乐队，比如唐朝黑豹1989等乐队管好场子赖场子是能组场子开演唱会的。
除了这些闯出名气的乐队，一些小有名气的乐队有时两个乐队合租一个场子或者是在酒吧驻唱。
几乎所有有名气的摇滚乐队都有在酒吧驻唱的经历，一个积累人气一个还可以有些收入。
换到以前白笙是没这个野心进酒吧的，他们乐队毕竟组建的时间短，连脸熟都没混上，到了酒吧说不定就会冷场。
但是自从有了三首能拿出手的歌曲后，白笙觉得他们有资格去酒吧露露脸了。
“涛哥！再让我们多唱一首呗，我保证我们乐队保证不能丢你的脸。”
白笙跟着一个看样子年近三十左右的人身后恳求着。
“笙子，这个绝对不行，今晚要上台的乐队有六支，黑孩子、轧道机、天不亮、将军街、野狐。这些乐队哪个不比你们组建的时间长名声大？说不好听的要不是李杰打了招呼，就你们乐队根本就没资格登我们酒吧的舞台，让你上台唱一首就不错了。”
叫涛哥的人铁青着脸，说话一点也没客气。
真拿火鸟酒吧当垃圾场了，什么乐队都想来吼两嗓子。
若不是李杰在这个圈子吃得开能量大，就白笙这种大街上一块钱能听一晚上的乐队，倒给钱他都不要。
“你们人来齐了没有，今晚第一个上场，唱完了赶紧哪来的就回哪来去，别再跟我啰嗦，再啰嗦这一首都不用唱了。”说完叫涛哥的自顾自走了，扔下脸色难看的白笙。
白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酒吧的舞台大多属于点唱制，一个乐队上台唱好了，下面客人有人花钱点曲，你就能接着唱下去。
客人点歌的钱乐队和酒吧五五分账。
通常一个酒吧都有几个乐队驻唱，到最后最受欢迎的乐队会作为一个招牌会常驻该酒吧。
今晚火鸟酒吧有六支乐队上台，人家名气大都是唱三首四首，只有他们就给了一首歌的资格，而且还是头一个唱。
酒吧通常都是晚上七点左右开始营业，这个时间段酒吧里的人是最少的，几乎等于没有。
这个时间段上台是最没有前途，因为没几个人能听到。
观众少受众范围就小，弄不好他们唱完一首就打道回府了。
白笙看看表，现在都快七点了，乐队的人都来了，但是万帆还没到。
“大林！你到外面看看我妹妹她们来了没有？咱们是第一个上场，七点半左右，如果万帆还没来，今晚咱们怕是一曲唱完就得回家了。”
大林是乐队的鼓手，快步走出酒吧。
刚出酒吧门口就看白雪和万帆还有两个女生从大街上往这边走。
第二十五章 骨肉皮
大林三步两步就跑到白雪面前。
“我的白大小姐，我们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深山出太阳，可算是把你盼来了，劳您驾咱能走快两步不？”
白雪一翻白眼：“急啥，这还差三分钟才七点呢。”
“还急啥，咱们乐队可是第一个上台的，七点半就开始了，能不急吗？你还急啥！”
“七点半？这个时间段酒吧里也没几个人呀，为什么不晚点上台。”
大林这个心累，这酒吧要是你开得不就好了，想什么时候上台就什么时候上台，他愿意七点半上台呀！
大林一声叹息：“唉！这没办法，谁让咱们乐队没有名气呢，能上台人家还是看别人的面子，搁咱们自己身上连上台都没资格。就这，才给了咱们一首歌。”
“啊！就一首呀？怎么不得给个三首两首的，这多没意思呀！”
“大小姐！你就别做梦了，给一首就不错了，咱们赶紧进去吧。”
大林带着几个人进了酒吧，一直带着他们来到专供乐队休息的休息室。
此时酒吧刚刚开门，里面空荡荡的一个客人没有，倒是专供乐队休休息的休息室里人不少。
如果按照一个最小的乐队四个人算，这间八九十平的休息室里最少应该有四支乐队。
梦中情人乐队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孤零零的。
白笙和其它两人都在沉默寡言，谁也没有说话。
其它三支乐队人家则有说有笑。
万帆白雪进来自然引起了那几支乐队人的注意，而且看到还进来三个漂亮女孩目光便集中在了白雪韩淼张欣三人身上，目光里的含义意味深长。
摇滚乐队是个吸引女孩子的地方，只要有摇滚乐队存在就会有漂亮和不漂亮的女孩跟随。
这些女孩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被称为骨肉皮的存在，就是自愿和她们心仪的乐队成员发生点浪漫关系的那种。
这个万帆早就知道，他甚至怀疑有人玩摇滚是不是就是专门为了把妹的。
别看现在流氓罪还存在，但是摇滚圈里从来不缺少乱七八糟的风流韵事。
这也是那几支乐队的人眼光意味深长的原因。
看到万帆来了，白笙心里一松长出了一口气。
“我说万哥们，你可来了，情况是这样的...”白笙不拉不拉不拉地把当前的形势向万帆灌输了一番。
听明白白笙的解释万帆也就明白了京圈摇滚现在的生存状况。
那些闯出名气的乐队有人包装可以出磁带唱片可以租好场子开演唱会。
但是大多数还未成名的摇滚乐队唯一指望的也就是在酒吧里卖唱了。
面对现状万帆也没什么办法？你们当地人都解决不了指望他一个外来户？这不是扯吗。
“兄弟！咱们今晚有可能就唱一首歌了，咱们唱什么歌？”
唱什么歌？
万帆想了一下：“这个酒吧里的听众以哪个年龄段为主？”
如果岁数以三十左右的人为主那就唱蓝莲花，如果年轻人为主就唱《像梦一样自由》。
“这个酒吧我们也不是常来，大概是成熟的人稍微多一点吧。”
“那就唱蓝莲花吧，这首歌你现在能唱下来吧？”
蓝莲花在成熟人中容易引起共鸣。
白笙摇头：“凑合着唱倒是行，但是掌握不好，还的你上去唱。”
这首歌就是上午合练的时候万帆走后他唱了几遍，他确实掌握不好这首歌的韵味。
“白哥！我可是在京城待不了几天，我走了以后你们怎么办？最低得把买歌钱赚回来吧，你不能老指着我得靠自己呀！”
三千元可不是小钱，就算白笙家境不错，拿出来也是会肉疼的。
万帆在这里的时候可以上台凑数，但是他走了呢还靠谁？因此万帆的意思是白笙自己主唱。
“先别管以后了，先把今晚对付下去，咱们登场的时间段可不好，而且只一首歌，只能靠你打场子了。如果你唱好了，有点播的咱们今晚就不算白来，还能多唱几首，若是我唱弄不好真的一曲唱完咱们就收拾收拾回家了。”
白笙说的也有道理，人家就给了一首歌的时间，如果万帆唱说不定还能有点播的机会，若是他唱怕是就只能晾凉了。
“那酒吧里点一首歌多少钱呀？”
“通常都是三十上下，有时多点有时少点。”
握草！才这么点钱！
万帆在心里一阵鄙视，不过回头一想在九一年这钱不算少了，他在电机厂里一天才挣六七块钱。
你不能用这时的物价和他重生那时候相比。
他重生时影星演一场电影参加一次综艺出场费几千万到上亿，搁到九一年说出去有人敢信吗？
“那几个乐队都是什么乐队？”一进休息室门的时候万帆就看到那几支乐队了，这个时候该了解一下了。
那几个乐队的名字白笙他们倒是知道，但是和对方没什么交集。
“离咱们最近的那四个人是黑孩子，再往里挨着他们的是天不亮乐队，最里面的是北面的是野狐乐队，剩下的那个是轧道机乐队，还有一个将军街乐队还没到。”白笙小声地给万帆做介绍。
这些人都是长发飘飘，梦中情人乐队的人也是长发披肩，万帆是这个屋子里所有人里唯一一个剃平头的人。
这让他显得异常另类。
“喂！那边穿红衣服的，你们乐队叫什么名字。”按照白笙的介绍，此时问话的应该是天不亮乐队的人。
万帆把眼睛瞪得很大，浪费了不止三秒钟的时间才找到问话人的眼睛。
白笙知道人家不等于人家也知道他们，梦中情人乐队组建才几个月人家自然不认识。
梦中情人乐队有一套统一的红色衣服，穿着非常的显眼。
“梦中情人！”白笙老老实实回答。
那边几个乐队成员发出了哈哈的笑声：“这名字吊，怪不得还带着坚果出来。”
坚果这个词万帆可是懂的。
外国通常管跟着摇滚歌星跑的女孩叫骨肉皮，而京城摇滚圈里管泡妞叫戏果，果是对女孩物质化的称呼，坚果就是指漂亮的女孩。
这些词原本是相声界的词汇，八十年代末期被摇滚圈发扬光大了。
第二十六章 摇身一变成淑女了
白雪韩淼和张欣都够坚果这个水平。
“这是我妹妹和她朋友。”白笙赶紧解释，他们现在还没到带着女孩子到处跑的程度。
“梦中情人？还真没听说过。”轧道机乐队的张月接了一句。
“我们组建的时间还不到三个月，只在公园里演出过几次。”
“怪不得没听说过，这是你们第一次到酒吧上台？”
白笙点点头。
对方没有在问什么，天不亮乐队的那个眯缝眼明显对三个女孩发生了兴趣。
“几位漂亮的小姐有男友了没有？”这位长相有点像二流子靠拢的家伙眯着仿佛没睡醒的眼睛问。
万帆很怀疑这货在大街上散步要不要配一个导盲犬，没有导盲犬他会不会撞到电线杆上？
这个乐队的名字起得和这货的这双眼睛太般配了。
是不是他们乐队的名字就是打这货的眼睛来的？
想到这里，万帆很没觉悟地笑了一声。
眯缝眼的目光就转移到了万帆的脸上，脸色不善地问：“你笑什么？你是笑话我呗？”
“大哥！我笑也不行呀？”
“笑也得分什么场合，在我面前就不许随便笑。”
万帆无语了，你和笑过敏呀在你面前不许笑？
再说就算你对笑过敏和老子有什么关系，这里又不是你家炕头。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的，但万帆还是陪着笑脸解释了一下：“大哥！我不是笑你，我是刚才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声的，不好意思。”
在别人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他的口音和京城人有巨大的差异，人家一下就听出来了。
“外地人？”
万帆点点头。
“外地人到京城最好老实点，别瞎嘚瑟！”
我嘚瑟啥了？
“你到京城来做什么？”
“他是我们乐队的主唱。”白笙在边上解释。
“主唱？你行吗？”眯缝眼一点没掩饰自己的轻视。
“唱不好，瞎唱。”万帆自谦。
眯缝眼一撇嘴：“什么风格呀？朋克还是蓝调或者是英伦风还是山地艺术？”
这货一张嘴整出一套来，万峰哪里分的清谁和谁。
摇滚的流派多了，如果真较起真来就是这些专门玩摇滚的摇滚乐队怕也分不清南北和西东。
万帆在摇滚上只能算是个爱好者，也就懂点皮毛，问他这种专业问题这不等于对牛弹琴吗！
万帆摇头：“大哥！这些东西我不懂。”
不懂就要勇于承认，现在可不是不懂装懂的时候。
“那我再问你两个问题，什么是什么是Break beat ?什么是Brit-Hop ?”
眯缝眼还来劲儿，竟然把英语都弄出来。
英语万帆就更白痴了，他能听懂的去了噎死弄以外大概就剩下一个F打头K解尾的词语了。
其它的一窍不通。
“大哥！我不会英语，听不懂。”
眯缝眼轻哼了一声：“什么都不懂也敢跑京城来当主唱？我劝你最好别上场，免得丢人，识相就是现在滚蛋！”
万帆这个无语，谁想来当主唱了？若不是白笙买了他的歌让他来给撑场子，用拖拉机拉他都不来。
再说就算啥也不懂我能唱就得了呗，别人懂不就行了。
万帆对眯缝眼的话没怎么当回事儿，被人抢白一句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他没当回事儿了，但是白雪压不住了。
虽然她和万帆的事情不叫爱情，但心底肯定是向着万帆的，这被人家劈头盖脸的一顿盘问算怎么回事儿？
有老娘收拾他的资格，这个没带眼睛来的家伙算什么东西？
“哎你这个不睁眼的人怎么说话呢？这么没素质呢，我们上不上场关你什么事儿？捧你家饭碗了？”白雪冷着脸替万帆出头。
她这一句不睁眼睛的家伙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眯缝眼心里最大的短处就是听不得人们说他眼睛小，他们乐队的名字本来叫天亮了乐队，就是因为他的存在被改成了天不亮乐队，现在反倒没人知道他们乐队本来的名字了。
这成了他的心结。
现在一个姑娘直接说他不睁眼，他心里的火也就起来了。
“你个小丫头跑出来算怎么回事儿，这有你什么事儿？难道你和他有一腿？”
眯缝眼这货的人品就凭这一句来看和垃圾可以分到一类去了。
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这货说话还真没素质。
白雪确实和万帆有一腿。
但这种事儿压在心里行是不能拿出来说的。
这一句正捅到了白雪的痛脚，白雪当场就暴走了。
“王八蛋！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说话间身体已经开始前冲了。
凭着这货敢想敢干的性格，她若是冲过去万帆保证眯缝眼的脸上保证会留下五指扇红。
这或许还是轻的，万帆相信白雪一个过肩摔这货若只是眼睛里星星点灯那是万幸，摔个昏迷不醒带半身不遂都不奇怪。
某人就被这女人摔过，幸亏那是床上。若是换做地面，现在说不定就坐轮椅了。
万帆是非常想看看白雪是怎么收拾眯缝眼的，可惜的是好戏没有看成。
韩淼一把抱住白雪，张欣也拉住了她的手臂。
眯缝眼被一个姑娘骂了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噌一声站起来。
“你个臭果子，竟然敢骂老子，信不信老子让你忘了姓什么？”眯缝眼这是倒霉催的。
白雪是惯人家毛病的人吗，两臂一甩就抖开了韩淼和张欣。
“麻痹的有能耐别怂，让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姑奶奶腰一掐让你哥三，袖子一撸，让你们哥五。”
白笙一看大事不好，这是要出事儿呀。
自己妹妹什么德行他可是非常清楚的，那绝对是心狠手辣，无法无天。
小时候他妹子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要不六岁那年他老子能把她送什刹海体校去学武术？
学到十二岁的时候他这个妹妹不知怎么回事儿就迷上了柔道，转行去学柔道去了。
当时他还表示过反对，说一个女孩子天天和人家摔来摔去的不好看，但是没什么卵用。
十六岁那年，他这个妹妹又不知脑袋受了什么刺激，就像西游记里的一干女妖精一样，摇身一变就变成淑女了。
第二十七章 天不亮差点被团灭
外表看着比淑女还淑女，但是白笙知道这都是假象，她要是发起火来就他这模样的三四个弄不过她。
他反倒觉得他这个妹子一变成淑女危险性更加的大了，反正在家里他出来不招惹白雪。
这个时候若是让她冲过去，天不亮乐队估计就一勺烩了，就真得天不亮了。
白笙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白雪，但是根本拉不住。
亏得大林帮了一把拉住了白雪的另一个手臂才没让白雪变成脱了缰的野马或者是咆哮的火车。
我去！我怎么会和这样一个女人有了暧昧关系？这不是找死吗？
万帆心里开始后怕，如果白雪彻底缠上他，他还真不好摆脱。
真要是娶这样的老婆回家，这辈子还谈什么自由。
虽然白雪不依不饶，但是被白笙和大林生生拖到了一边，他们是来演出要谋求一个生存的空间，不是来打仗的。
如果不是需要一个展示乐队的舞台，他也早冲上去捶丫的了。
他XX胡同小霸王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虽然在他妹妹的眼里他这个XX胡同小霸王的称号根本不值一哂。
作为一个男人万帆认为自己必须说点什么，虽然这里是异乡，处理不好自己有吃不了兜着走的可能，但他不能不出面。
动手他不能，但动嘴还是可以的。
万帆上前一步刚要张嘴的时候，一个看样子快人到中年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一进屋就发现了屋里的气氛不对，皱着眉头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眯缝眼恶人先告状：“何哥！那个女人骂我王八蛋，还要动手揍我。”
“笙子！这几个女孩是你们带来的？”那人面世阴沉地问白笙。
“涛哥！这是我妹妹，这两个是她朋友。”
“我说笙子，你们是来演出的还是来砸场子的？我都说了要不是看在李杰的面子上我根本就不会让你们上台，可是你们还闹这事儿！”
这个白笙叫涛哥的人就是火鸟酒吧的老板何乐涛。
“涛哥！不是这么回事儿，这事儿不怨我们。”
虽然万帆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卵子外面一块肉，说什么都没用，但还是张嘴说了一句。
说了有没有用是路线问题，说不说是态度问题。
作为一个男人得有点担当。
叫涛哥的人看着万帆有点疑惑，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你又是谁？”
“你一个外地人，滚一边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再比比就要你好看。”还没等万帆回答涛哥的话，眯缝眼在边上弄出一句。
白雪身体又是一动，这个眯缝眼她今天还真就敲定了，哪怕酒吧老板把他们轰出去。
白笙和大林没有放松一丝警惕，才没有让白雪飞出去。
“天不亮乐队的这位大哥，你就是要我好看我也的把话说完，作为一个爷们和一个姑娘一般见识，你认为这符合你伟岸的英雄形象吗？这有意思吗？”
对眯缝眼说完转头面向涛哥：“涛哥！我是梦中情人乐队的临时主唱。”
何乐涛面露不耐烦的神情：“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白笙！现在马上七点半了，你们准备准备上台，唱完了赶紧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再给我添乱。”说完扫视了一圈，头也不回地走了。
酒吧老板发话，事情暂时也就被按下去了。
白笙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七点半了，赶紧招呼乐队成员做上台的准备。
酒吧是个夜生活集中的地方，那些这个时期被叫做大款的人晚上都会到舞台酒吧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八九十年代，京城有众多的酒吧存在，比如比较著名的三里屯就是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成形并逐渐成为一个特殊的名词。
这条街上酒吧多如牛毛，再过一年这里的舞厅也会如过江之鲫。每到夜晚，三里屯整条街上各色人齐聚，热闹非凡。
但这和火鸟酒吧没什么关系，它又不在CY区。
这里和三里屯就没什么可比性了，在晚上七点半，三里屯那里的人已经摩肩接踵，而坐落于SJS区的火鸟酒吧里的人还稀稀拉拉的，大概也就二十多个早来的客人。
火鸟酒吧人多的时候是八点以后，在接近九点的时候达到高潮，七点半这个时候正是人稀少的时候。
梦中情人乐队就是在面对这种背景的情况下上台的。
与乐队四个穿着统一服装留着长发的人相比，万帆穿着一身从家里穿来的衣服留着个平头上台就显得异常另类。
他站在麦克风前给人一种与舞台上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万帆扫了一眼台下，发现台下只有稀稀拉拉二十多个人，其中以中年人居多，男女都有。
晚上到酒吧的人有的是和朋友来谈点事情生意，有的是希望能有一段艳遇，有的则纯属消磨时间，还有一部分是来听驻唱乐队唱歌的。
虽然人少了一点，但既然第一个登台那也得唱，否则连唱都没得唱了。
“大家好，我们是梦中情人乐队，在这个像玫瑰一样吐露芬芳的美好夜晚，作为第一个登台的乐队，我们为大家带来一首《像梦一样自由》。”
白笙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麻痹的不是说唱《蓝莲花》吗？这货怎么说改就改了？
在后台后场的其它几支乐队一脸懵逼。
“《像梦一样自由》啥歌呀？谁听过？”
所有人都摇头。
“没听过。”
“估计是他们自己的歌。”张月自言自语。
眯缝眼又跑出来秀存在感了：“就他们那主唱一问三不知，他们自己能有什么好的曲子？”
“那可不一定，主唱不会别人可不一定不会，听听就知道了。”
白笙虽然懵了一逼，倒是没有慌乱，好赖这几首歌他们都排练过的，也不算手生。
他做了个手势，《像梦一样自由》的前奏响起。
前奏一响，场内根本没拿这个乐队当回事儿的人有些诧异了，彼此交流的声音低了下去，注意力转移到了舞台上。
万帆临时改成《像梦一样自由》是因为这首歌的前奏比较给力，能引起人的注意。
他们就一首歌的机会，而且台下就这么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再不引起几个人注意就彻底的失败了。
第二十八章 哥们 到京城来
原本正在和一个经常到酒吧的豪客打招呼的何乐涛也听到了乐曲的前奏，感觉很有特点。
接着他就听到了万帆的歌声。
“你是否还会牵挂我，我最亲爱的朋友呀，
当我决定放下所有，走上去自由的路...”
“别说！还行呀！”黑孩子乐队的鼓手说道。
“有点朋克的味道。”
“别打岔，听听副歌。”
这个时候，歌曲的第二小段主歌也已经唱完，下一步就是进入副歌部分了。
“我要像梦一样自由，像天空一样坚强。在这曲折蜿蜒的路上，体验生命的意义...”
万帆在唱这段副歌的时候，怒音的咆哮比半壁江山还强烈，这就起到了巨大的震撼效果。
“握草！握草！”
候场的几支乐队里的几个人无奈本人没文化，只能靠一句握草走天下。
轧道机乐队的主唱张月点头：“别说这小子的嗓子不错呀，这个歌也挺有意思，我喜欢！”
黑孩子乐队的主唱邢宏伟也点头附和：“这歌曲听着让人有一种...怎么说呢，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你们没注意这个乐队主唱的嗓子吗？张月，就副歌那一句咆哮，你能吼出来吗？”说这话的是最后一个到达火鸟舞台的乐队，将军街乐队的贝斯手韩超。
将军街乐队的主唱李依依则闭着眼睛似乎在品味歌声。
张月很仔细地想了想，然后摇头：“达不到他的高度，好像厚度也不如。”
“这货的嗓子大概是仅次于窦为的人了，哪个乐队要是有他在准红。”
等着看热闹的天不亮乐队的眯缝眼彻底傻眼，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这是一问三不知的人唱出的歌吗？怎么感觉不在座的所有主唱唱得都好？
乐队人的评价显得专业，这些评价对张欣韩淼这些人来说没什么价值，她们的感觉是好听就行。
韩淼已经被冲击过一次了，因此这次的冲击虽然加了乐队的伴奏但远没有第一次那么强烈了。
但是对张欣来说这种冲击却是电闪雷鸣级别的。
张欣这是第一次看摇滚演出，也是第一次尝到了过电的滋味。
尤其副歌的第一句‘我要像梦一样自由’这句，竟然让她全身颤抖还产生了晕眩的感觉。
歌曲还可以这么唱？！
以前她接触的歌曲就算是节奏强烈她也没啥激动的，但是此时，万帆那一声吼就让她不能自己，从心里产生了一种被征服的感觉。
这个时候《像梦一样自由》的第一大段已经唱完，只剩下乐队伴奏的声音。
其实万帆的心里也是很紧张的，虽然他上一世参加过红崖县举办的农民工人歌手大奖赛，有过登台经验，但也远没有此时紧张。
再怎么说，这里也是皇城脚下，面对的人都是在这个时期算是京城有些身份的人。
说一点不紧张那是假的。
因此中间忘了一句词。
好在他的心理够成熟，用含混不清的嗯啊蒙混过去了，反正这首歌他们也没听过也不知道具体的歌词。
此时，酒吧里人的注意力全部被乐队的吸引了。
和何乐涛聊天的老板也有了兴趣：“涛子，这首歌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过？”
“赵哥！这个乐队是才组建的，原来是在公园里练摊子，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到酒吧上台。”
“不错不错，这个乐队有点意思。”
一曲唱吧，尽管酒吧里的人不多，但是却齐齐鼓掌，掌握虽然稍显单调但很热烈。
万峰说声谢谢，把麦克风插到架子上就开始和梦中情人收拾收拾撤退。
酒吧里的人傻眼了，这唱得好好的怎么走了？
叫赵哥的还在回味刚才的歌曲，越琢磨这首歌越有味道，待他再一抬头发现台上的乐队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另一个刚上台的乐队。
“涛子！刚才那个乐队呢？”
“走了！他们就唱一首歌！”
赵哥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百元拍在桌子上：“就刚才那个乐队，就刚才那首歌，再给我来两遍。”
何乐涛傻眼了，他想不到那个没什么名气的乐队就凭一首歌就得到了赵老板的青睐，但是现在人估计已经走了。
“还楞着干什么？”
“估计他们现在已经走了。”
“去追呀你个棒棒。”
何乐涛如梦初醒，噌一声站起来追了出去。
现在上台的是天不亮乐队，刚唱了几句，台下就有人轰他们：“下去下去，我们要听刚才那个乐队的歌。”
“对！这是做得什么曲子？唱得什么玩意儿？换刚才那个乐队。”有人附和。
眯缝眼尴尬了，他们乐队这是继续唱下去还是半途而废呀？
走出火鸟酒吧，大林一声叹息：“咱们这演出效果挺好的，如果再让咱们唱一首，说不定咱们今晚就能弄个千八百的点播钱。”
“又做梦了，醒醒！现在天才黑！你就是要做梦也得回家躺床上再说。”键盘手顾虎抢白道。
“去去！你一边去，笙子！现在回家是不是早了点？不如咱们找个人流多的大街再来一场怎么样？”鼓手大林提议。
白笙没回答大林的话，正在问万帆还有没有别的歌曲。
“万哥们！你还有别的曲子没有？”
“有的是！这么说吧，上高中的时候像《蓝莲花》和《像梦一样自由》这样的歌我一天能写好几首，多了不敢说，五百六百首还是有的，光有词没有谱曲的歌还有几百首。”
万帆满嘴已经不是跑火车了，这简直就是跑火箭。
可严格来说他也不能算是跑火箭，从现在到二零一九年，这可是将近三十年的跨度，期间虽然垃圾歌曲遍地都是，但是经典也不少呀。
就算有些好听的歌不是摇滚，改一改不就完了。
大不了就让后来的那些歌星失业，把他们的成名曲代表作拿过来变成自己的这没什么难度。
白笙惊的眼睛都不会眨了：“握草！人才呀！怎么就埋没了呢！哥们！到京城来，咱们哥们一起打天下，将来咱们就是华国的披头士、迈克尔。”
呵呵！就是混到披头士、迈克尔的阶段又能如何？
第二十九章 再回火鸟
不是万帆看不起唱歌演戏的，你就是混到天皇巨星的阶段，在普通人眼里也许高高在上，在有势力的人眼里依然只是戏子是玩物。
万帆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可不是来当玩物的。
“拉倒吧！我可不听你忽悠，唱歌这是我上初中时的理想，我现在的理想已经转移了。”
“啊？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将来准备当富豪，能进排行榜前十资产千万亿的那种富豪，等到了那时候说不定回头我会再组乐队，不过现在我可没这想法。”
“握草！哥们你有这么大的志向呀？既然你将来都要当富豪了，你那些歌曲给哥几首呗？”
“滚！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我现在不还不是富豪吗，我连启动资金都没有再不卖两首歌我拿什么去当富豪。”
韩淼白雪和张欣听到万帆和白笙张嘴吞天的谈话心里这个累呀。
咱还能不能好好的说话了，千万亿的富豪？这特么是什么概念？
这些钱若是一张挨着一张连起来能不能围着京城转一圈？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离火鸟酒吧不远的一个公交站，一班公交从远处姗姗而来，大林也正好问白笙要不要到大街上去卖单。
白笙一时也没拿定主意，他准备征求一下乐队其它成员和万帆的意见。
就在这个时候，何乐涛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笙子！等等！”
万帆和乐队的扭头，就看到何乐涛像一匹骆驼一样急匆匆而来。
到了众人面前，这货两手拄着膝盖先大喘气。
一看就是除了床上运动就没做过别的运动的人。
从火鸟酒吧到这个车站，多说一百多米，就喘成这熊样了？
因为不知道他来干什么，万帆一行八个人谁也没出声，像看动物世界一样看着何乐涛。
何乐涛等气喘匀溜了，从兜里掏出一张四巨头的票子对着白笙迎风飘扬：“赵老板指名点你们的刚才唱的那首歌。”
梦中情人乐队的人心里一喜，刚要答应，不想万帆先开口了。
“涛哥！我们已经唱完了，准备回家了，现在不想再唱了。”
万帆确实不准备再唱了，他没有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的习惯，刚才你对我们带搭不理，现在自然要让你高攀不起了。
“别介！怎么着你们也得帮哥们对付一下。”
人脸这东西还真是属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东西，半个小时前梦中情人像块用过的抹布一样的讨他嫌，现在就成了哥们了。
最重要的是这货脸上竟然没有一点尴尬难堪的表情，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双方是多年好友，正在马路上散步商量下一步到哪里聚聚。
这真是有很强烈的讽刺味道。
“真的不想再唱了，没情绪。”万帆面无表情地说。
何乐涛稍微犹豫了一下：“这么的吧，今晚你们的点歌给你们六，我只留四，这回小兄弟是不是就有情绪了？”
按照万帆的性格这个时候不勒对方的大脖子那就白来世上走一趟，但是自己是外人，若是勒了对方的脖子自己倒无所谓到时候一走了之，但是白笙他们还得在京圈混，得罪人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既然何乐涛已经退了一小步了，万帆就没有再说什么。
万帆不说话了，白笙自然就接过了话茬，双方一边往回走一边不拉不拉地胡说八道。
就这样，他们这一行人又被请回了火鸟酒吧。
这一回他们回去的待遇和刚才就有了明显的区别，何乐涛给他们送来了饮料香烟什么的。
那几支乐队依然还在休息室里，天不亮乐队成员的脸色显得阴沉，待看向梦中情人乐队这群人的时候脸色就更难看了。
被从舞台上轰下去那是相当丢面的事情，这当然要怪梦中情人乐队了。
梦中情人乐队就这么躺着中枪了。
白笙等人没时间去揣摩其它乐队的心思，重回这里稍微调整了一下就匆匆的登台了。
“我觉得今天晚上咱们没戏了，现在我们该考虑一下要不要打道回府了。”邢宏伟自言自语。
“我基本同意你的观点，涛子专门把梦中情人请回来，今晚估计就是人家的场子了，不过回去倒是没必要，听听这个乐队还有什么曲子。”张月回答。
邢宏伟点头。
就这么一来一回就八点了，正是酒吧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酒吧里的人已经比原来多出了两倍还多，估计有六七十人的样子，这还有人不断的进来。
万帆再一次地站到了麦克风前。
“大家晚上好，我们是梦中情人乐队，我们又回来了。”
刚才听过梦中情人乐队歌曲的人开始鼓掌，没听过的人则有些疑惑。
“有位老板点播了我们的《像梦一样自由》，下面我们重新再唱一遍这首歌曲。”
万帆介绍完后回头对乐队点点头。
《像梦一样自由》那层次感强烈的前奏开始响起，接着万帆那带着原生态野性的嗓音在台上响起。
几分钟后，当最后一个尾音还在酒吧里回荡的时候，掌声已经热烈的起飞。
以前听过一遍的热烈鼓掌，后来也听得津津有味。
花一百元点唱两遍的老板是谁万帆不清楚，因此在掌声落幕以后，万帆就说了一句。
“刚才有为老板花一百元点唱两遍《想梦一样自由》，这首歌我已经唱两遍了，再唱就有点嚼蜡的感觉，不如我们换一首怎么样？”
赵永泉还在回味《像梦一样自由》这首歌，没有听到万帆说什么。
“赵哥！乐队主唱问你要不要再换一首？”陪着他的何乐涛问道。
赵永泉是个有背景的人，在京城里是做大买卖的，前些年倒腾些紧俏物资赚到了第一桶金，是华国改开后第一批富起来的人。
主要经营一个很大的贸易公司。
他家就在附近住，因此他晚上经常到火鸟来消遣。
“那就换一首听听。”
何乐涛就派人把赵永泉的意思传到了台上。
万帆和白笙交换了一下意见，决定第二首歌唱《蓝莲花》。
第三十章 曾经的你
“接下来的这首歌曲叫《蓝莲花》，由梦中情人乐队的主唱白笙演唱，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万帆化身报幕员说出了第二首歌曲的名字。
“来新歌了。”张月捅了身边将军街的主唱李依依一下。
“该死的张月，你再对我动手动脚，小心我让你当太监。”
将军街乐队的主唱李依依是个女生，对平时揩她油的男人自然是要抗议的。
张月一撇嘴：“心歪的人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与众不同，我是好心提醒你，你竟然拿我当流氓。”
有一句话他没好意思说，就你那模样一点不出奇想让老子非礼你？做梦去吧。
李依依长相普通，如果有打分机制，如果六分及格，她也就五分上下，绝对不会超过五点五分。
通俗点说就是不好看但也说不出难看的那种女生，大街上她这样的女生比比皆是。
但是她的嗓子不错，也就成了将军街的主唱。
“滚！你们这些臭男人心里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呵呵！那有能耐你这辈子别嫁人，靠自摸过一辈子。”
休息室里的人哄堂大笑。
李依依懊恼地跳起来发誓要掐死张月。
而外面白笙已经开唱了，开头依然是清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到这个点，鼓声和伴奏同时响起。
“...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
这首歌原本是许伟写给一位禅师的，歌词蕴涵着一些禅意。
这首歌万峰没有唱而是让白笙主唱，他在一边和声。
他毕竟在京城待的时间有限，以后梦中情人靠的还是白笙。
白笙的嗓子虽然高音有些欠缺，但是按照许伟蓝莲花原本的调子他唱下来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因为年轻的缘故，白笙虽然曲调上挑不出毛病但是却无法唱出这首的神韵。
阅历这个东西是需要时间来弥补的，万帆也没法让他一下子就能理解这首歌深邃的蕴意。
但即便这样这首歌还是引起了台下那些有生活阅历的人的共鸣。
来酒吧消遣的人以三十左右的人居多，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因为生活的压力大才会出来寻求一些刺激或者是放松。
因此他们能理解这首歌的蕴意。
这些人在歌声结束后，没有像年轻人那样又蹦又跳，但是却给予了长时间的掌声，充分说明这首歌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坐在离舞台最近的一个女客招呼服务员，甩出一张百元的票子，让乐队继续唱新的曲子。
白笙这是第一次在酒吧里主唱歌曲，而且还获得成功了，有人点他歌了。
“兄弟！下一首唱什么？”白笙小声地问万帆。
万帆这个心累，乐队不是有七首歌了吗，你就挨片唱不就完了，唱不上去的自己在边上合唱一下不就过去了。
什么事儿都问他，将来若是娶了媳妇要不要也问我怎么才能怀孕呀？
“先唱《曾经的你》然后唱《相忘》，等状态调整的差不多了就来《回到拉萨》和《勇敢的心》，最后用《循环的太阳》收尾。”
“《回到拉萨》和《勇敢的心》连着我怕唱不下来。”
这也确实是个问题。
“《勇敢的心》我来唱，对了！唱《曾经的你》的时候脸上不要带笑容，用那种仿佛麻木一样的表情。”
白笙为难：“麻木的表情？不会呀！”
“兵马俑看过没有？就照着他们的样子来。”
白笙摇头：“没去过西安，不知道兵马俑长什么样！”
“那僵尸片总看过吧？就僵尸那样子就行，如果连僵尸什么样也记不住，山上的石头什么样总有印象吧？”万帆还做了一个木然的表情。
白笙竟然被逗笑了，笑的含贱量超过四个加号。
万帆很想把他一脚踹台下去。
“下一首歌的名字叫《曾经的你》，也是我们乐队的一首作品，这是这首歌第一次演唱，希望它能引起你的共鸣。”
万帆报完了曲目，退到后面拿着一把吉他伴奏。
白笙遵照万帆的吩咐，面无表情地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上台了。
只是他这木头人怎么看都别扭，仿佛和谁苦大仇深一样。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
此时酒吧里的人已经过百，但从白笙第一句唱完，整个酒吧里鸦雀无声，没有一点嘈杂的声音，只剩下乐队的伴奏和白笙的歌声。
“滴漓漓漓漓漓等待，滴漓漓漓漓漓等待...”
副歌响起的时候，万帆看到台下有人眼角闪着泪花，有人暗自垂泪。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年少时大部分人都有仗剑走天涯的想法，也都有曾经心爱的小伙或者是姑娘...
这是一首直击人心底部能让人产生回忆的歌曲，能出现这种效果非常正常。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酒吧里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出响动。
白笙傻眼，怎么连一个掌声都没有？难道唱的失败了？
就在这货还在郁闷的时候，掌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另一个女客啪地拍出一张百元钞：“就这首，给我再来一遍。”
顾客的点歌要求很快传到了台上。
“兄弟！这首歌你顶一下，我休息休息准备下一首。”才唱了两首歌白笙就开始耍熊了。
一个乐队主唱一口气不能唱个十首八首的你玩个锤子的乐队呀。
“接下来的重唱《曾经的你》这首歌是我们乐队的外籍主唱万帆，同时他也是我们乐队所有歌曲的词曲作者，大家欢迎。”
还没等万帆表示反对，白笙这货就已经报幕了。
没奈何万帆只能上去了。
后台的张月眉头猛地挑了一下。
这个姓万的竟然是梦中情人乐队所有歌曲的词曲作者。
握草有才呀！
他觉得自己得认识一下这个人。
与他有同样心思的还有邢宏伟，在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他也清醒地认识到这样一个又能写又能谱还能唱的人可不是很好找的，而且这货做出的曲子还都好听，这上哪儿说理去？
若是能把他拉到自己的乐队里，想不火都难呀！
第三十一章 盟主级别的豪客
万帆演绎这首《曾经的你》和白笙风格完全不同。
他是过来人有生活的积淀因此他能准确地唱出这首歌里的辛酸和沧桑，这就又增加催泪的效果。
酒吧里的顾客有很多人都是眼里泛花。
甚至有女人掩面噎泣。
女人是种非常奇怪的高级动物，平时节俭是她们的传统美德，但是如果一件事情一个人若是打动了她们的内心，她们破费起来却又比谁都败家。
又一个介于三十到四十之间的女人拍案而起了，甩出十张四巨头的票子吩咐服务员。
“这一千块钱点歌，台上的乐队有什么没听过的都给我拿出来唱一遍。”
这种女人就是豪客了，在网络文学的粉丝队伍里就是盟主级别的人物了。
何乐涛笑呵呵亲自找到了白笙，把豪客的愿望传达给白笙。
只是梦中情人现在就七首歌，而且前面已经唱了三首了，最多还有四首歌。
四首歌收一千元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接下来就是白笙主唱的《相忘》，副歌高音部分万帆给白笙帮唱。
许是有豪客一次出手千元点播让白笙的状态一下子就爆发了，这货唱完了《相忘》后唱《回到拉萨》竟然一口气贯通了。
人的精神气是个很神奇的玩意儿，当你士气振奋的时候就能完成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当士气低迷的时候能完成的东西你也完成不了。
在金钱的刺激下，原本这个时候该抡到万帆上台替换让他喘口气喝点水润润嗓子，不料这货又把《循环的太阳》也唱了。
在白笙在台上唱歌万帆休息的空隙期间，张月把万帆叫到了休息室外边。
“兄弟！我是轧道机乐队的主唱，我叫张月。”说着伸出右手。
刚才和天不亮乐队发生矛盾的时候，万帆观察到了，轧道机乐队的人没有一个人参与其中，没有参与的还有黑孩子乐队。
将军街乐队那时候还没来，自然也没有参与。
另外一支叫什么的乐队战队意图比较明显。
对方没有站队，万帆自然会报以笑脸，伸出右手和张月握了握手。
“张哥！你有什么事儿？”
“刚才我听白笙说梦中情人乐队的歌都是你做的？”
“都是我上高中的时候瞎哼哼的半成品，现在拿出来应急。”
张月这个心累，你上高中的时候瞎哼哼的半成品？你这是吹牛比还是在我面前装知识渊博呀！
“嘿嘿！万哥们！是这个意思，不知道你手里还有别的好听的曲子吗？如果有的话我们准备买几首。”
如果有可能张月倒是想要几首，但是和对方不熟，要歌是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歌倒是有，但是不知道和你们乐队的风格搭不搭，再有！很贵的，你们能要吗？”
“只要歌好，我们多少还有点积蓄。”
万帆点点头：“那等我们散场了再商议怎么样？”
“没问题！”
现在万帆没时间多和张月聊，他还得上场呢。
白笙下去休息，万帆重新上场。
乐队排练过的歌就只剩下《勇敢的心》了。
就歌曲的内涵来说，王凤的歌真的不如许伟的歌曲有生活的积淀，这可能和两人所经历的成长环境不同所致。
王凤的歌词比较空洞，都是些什么生活啊远方啊天空啊理想这些没什么实质的东西，曲的旋律前部平淡副歌比较燃，他的歌几乎都是这个套路。
如果说许伟的歌是感动人心，那么王凤的歌则是蛊惑人心或者说是振奋人心了。
说实话，这首歌万帆并不是很喜欢，因此演绎的也不是很到位，但即便这样也是点燃了酒吧里人的激情。
这个时候白雪韩淼张欣就感觉出了她们和周围人的代沟，原本这是应该站起来又蹦又跳大声尖叫的场景，但是她们被压抑的也只能和周围的人一起鼓掌。
白雪三个女生压抑，白笙这边也压抑呢，因为乐队的七首歌都唱完了。
而且那位女豪客花钱后他们严格来说才给人家唱了四首。
人家拍出一千元听三首歌？就是傻子也不好这么糊弄吧。
万帆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歌有的是但是没合练过又得自己弹吉他唱了。
“兄弟！接下来怎么办呀？总不能老是翻来覆去唱那几首吧？”白笙略显焦急地问。
这钱人家都拿出来了，再退回去心里怪堵的慌的。
“有我在歌不是问题，到时候你给我搭个和弦，让鼓手按照拍子敲几个简单的单击配合一下，怎么也得凑合下去。”
“可是你唱什么歌我们都不清楚，怎么配合呀？”
“这个时候就是看天赋和运气还有你们的反应了，旋律是比较简单的，一听就懂。”
交代完毕后，万峰想了想还是对鼓手交代了几句，然后抱着吉他走到麦克风前：“下面我要演唱几首全新的歌，这几首歌我们乐队还没有拍练过，可能会出现些错误，请大家包涵一些。”
说完，万峰弹起了吉他。
“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消魂...”
没错，就是刀郎的《情人》。
老刀有那么多经典的歌曲，万帆也准备借用两首，当然老刀的成名曲《冲动的惩罚》和《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场雪》万帆没打算借用。
老刀是他喜欢的歌手，自己如果都借用了人家出不了名怎么办？
别的人他可以不管不顾，但是老刀必须要放一马。
梦中情人乐队的鼓手虽然鼓技虽然只是一般，但是天赋还是有的，这货在万峰开唱不久就开始配合，竟然也敲得有模有样。
上一次在公园里万帆唱《像梦一样自由》的时候，这货就搭上了鼓点，万帆觉得这货如果中途不改行，应该能成一个有名的鼓手。
白雪的心又被融化了一回，尤其是万帆在唱第二段你是我地情人的时候，眼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瞄了她一眼，立刻就让她全身火烧火燎起来，下意识地就回忆起上午两个人的疯狂。
如果有可能，她很想今天晚上把自己毫不负责任地交给他。
第三十二章 摇滚联盟
白雪做白日春梦的时候，《情人》这首歌已经进入了尾声。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一顿来来来后，歌曲的尾音开始绕梁，酒吧里再次响起了如潮的掌声。
舞台下一个中年男客喊了一声打赏后就举起了两张十元的票子，像挥舞旗帜般在风中招展。
由于他的带头，立刻又有不少人掏出钱币在手中挥舞，竟然形成了一片钱币组成的风景。
这还出来打赏了！
万帆有点傻眼，上一世他当写手的时候也没遇到过这么多打赏的呀！
白笙这货还傻呵呵的看热闹。
万帆差点一脚把他踹台下去，没看到服务员已经去接打赏钱了，而且还有那么多跟着打赏的人，你不派个人下去看着被酒吧贪污几张怎么办？
这大概有二三十人打赏，这种打赏的钱和点歌的钱不同，是没有准数的，酒吧和服务员揣兜里两张你找谁要去？
他们揣兜里自己这边不就少分了吗。
白笙这个无语，这货肚子里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心眼，酒吧至于贪污这么两个打赏钱吗？
监督的事情就落到了白雪的头上，有白雪在谁敢贪污他们的打赏钱，尽管白雪一百个不愿意。
后台的张月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心里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情人》唱完以后，舞台下刚才打赏二十元的那个中年男客大声：“下一个唱什么？”
万帆沉思了一下回答道：“下一首歌曲的名字叫《童话梦》。”
《童话梦》是一首带有魔幻色彩的歌曲，歌词的大意还真让有点云山雾罩的。
这首歌万帆记得应该是九四年一个叫石头乐队的作品，主唱叫余新。
二十几年后，余新又组建了一支叫余新&amp;巨海外国的乐队，也不知道在哪里找了几个老外，又把这首歌曲翻出来唱，但依然没什么影响。
万帆比较喜欢这首歌的旋律，有点黑色悲伤的神韵，至于歌词什么意思他不太在意，就当做梦了。
前奏响起后白笙和梦中情人其它成员一脸懵逼的表情。
这货的肚子里到底有多少歌曲？而且好几种风格，这有点不现实呀。
“秋夜我入梦，在梦境中徘徊，梦中仙女悲声歌唱，无忧的恋人，在无垠繁花绿地中，蝶儿伴舞还寻求爱... ”
这首歌也有一个缺陷所在，就是结尾时那句“还有无望”重复的太多了，竟然多达七八遍。
万帆直接就给削减到了五遍最后接那句精华‘那兰得列’。
这首歌虽然不燃，但是旋律是真的很优美的，能给人以身心上的享受。
《童话梦》唱完万帆还唱了一首《骄傲的少年》后万帆就不唱了，他想起了一个主意。
“各位老板，我们梦中情人乐队的歌呢是有的是，但是有很多我们都没有排练过。摇滚这个东西大家也知道，光凭一把破吉他根本演奏不出什么效果。所以接下来我就不准备唱了，唱得没情没绪的，我们呢准备排练两天，然后将举行一个小型的演唱会，到时候欢迎大家捧场。”
一个乐队要想打响自己的名头，不举行演唱会怎么能行。
万帆就准备趁着自己还在京城帮助梦中情人组织一场演唱会，哪怕只有几十个人捧场就行。
倒不是为了赚钱，只是让梦中情人闯闯名声。
“在什么地方办演唱会？”那个女豪客问道。
“这个我们还没想好在什么地方，等找到地方到时候我们会通过火鸟何老板贴发一个通知。”
万帆的话音未落，赵永泉站了起来：“我贸易公司有个礼堂，能坐几百人，我免费赞助给你们。”
万帆感觉脑袋有点晕乎乎的，很不幸！他被天上掉下的一个馅饼砸中了，砸的脑袋上都是转圈跑的金星。
当万帆没经过商量说出要举办演唱会的话时，白笙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举办一场演唱会可不是小事儿，从场地到设备乃至广告投入这都不是三天两天能够解决的，再说前期的投资也不是小钱。
租场子，打广告，印刷票据，还得报备申请。
这些做完若是没几个人来看，就赔到姥姥家了。
“申请和票据还有广告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何乐涛拍着胸脯打包票。
你看，当你扭转了霉运，好运跟着就来了。
酒吧里的人纷纷表态，要去现场捧场。
一场正宗的演唱会需要三十首歌，万帆之所以把梦中情人的演唱会定义为小型演唱会，准备的歌曲就不会超过二十首。
今天在这里已经亮相了十首，接下来万帆再准备十首歌就行了。
至于排练，这么多歌曲一个乐队是不可能排练完了。
这不是问题，万帆本来也没打算就指望梦中情人一个乐队排练。
那不是还有轧道机乐队和黑孩子乐队，还有一个主唱是女生的乐队吗。
张月既然想买他的歌，不如顺水推舟也把他们拉进来上个场，想来他们会很乐意的。
这样既减轻了排练的压力到时候在台上压力也能减轻点。
关于钱，分多少算多少吧。
钱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把这场演唱会落到现实。
这样一来，他在京城的行程怕是要延长一两天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十二点钟光景，酒吧里依然还有客人逗留。
万帆来到休息室，把张月和邢宏伟李依依三个乐队的人召集到一起。
这三个乐队在万帆和眯缝眼发生矛盾的时候都选择了观望，没有跟着掺和。
“你们也听到了我刚才的决定，我们决定举办一场小型的演唱会。现在场地的问题解决了，赵老板说他们公司有个能坐三四百人的礼堂，何老板说设备什么的他可以暂借。我们就决定在那里举办了，现在的问题是时间紧，光靠我们乐队自己怕是来不及应付，不知几个哥哥姐姐的有没有兴趣一起组织一场演唱会？”
万帆的宗旨是有钱大家赚。
当然这场演唱会赚钱就别指望太多，但可以籍此扩大乐队的声望，他觉得把这几个乐队组织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小联盟，如果大家能同心协力的发展，将来不愁发展不起来。
第三十三章 开演唱会
万帆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凭着他拿出的这些歌曲，这个小联盟只要经营得当，给个露脸的机会发展说不定就发展起来了。
当然前提是这些乐队能同心协力，如果中间各耍各的心眼，那就不好说了。
“小万！梦中情人有这么多硬曲，我们来不是跟着丢人吗？”女歌手李依依第一个开口。
她是个心直口快的女人，这个时候她二呵呵的性格反倒说出了张月和邢宏伟的心声。
“这不是问题，我还有很多歌子，你们可以选择唱我提供的曲子，也可以唱梦中情人乐队拥有版权的曲子，当然演唱权仅限于演唱会当天。”
“那有我能唱的歌曲吗？我可是个女生。”
万帆回忆了一下很坚决地点头：“有！”
女生的摇滚曲虽然不很多，但是一定有，你若是嗓子行万帆不介意把后人改编版的《雨花石》让李依依比划比划。
你要是唱不了可别怪我。
“我们没意见。”张月和邢宏伟纷纷表态，这边万帆提供歌曲他们当然不反对试试了。
张月正好还有买歌的计划，如果唱着效果好不排除买下来。
邢宏伟也有这样的心思。
“白哥！这样安排你觉得行吗？”
白笙是梦中情人真正的小老板，万帆当然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虽然有点事后诸葛亮。
“兄弟！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嘴上这么说，但是白笙心底吐槽，麻痹的你都决定了才问我行不行，这不等于先斩后奏吗。
“那咱们明天就排练吧，争取用两天的时间把要演唱的歌曲熟悉熟悉。下面咱们还要和赵老板、何老板商议商议。”
赵永泉、何乐涛和轧道机乐队、黑孩子乐队以及将军街乐队再加上梦中情人乐队的人坐在了一起。
一边喝何乐涛提供的饮料一边讨论演唱会的事情。
“赵哥，何哥！我也不隐瞒什么，我是北辽人，到京城来参加个笔会，能认识这些朋友也是缘分。但是五号就是笔会散会回家的日子，我就算在京城再待两天，也不会超过七八号就得回去，因此时间比较紧，我想演唱会就放在六号，你们看行不行？”
“哎呀！五号是星期天，六号是星期一没有星期天好呀。”赵永泉想了一下说道。
“放到五号那就一天的排练的时间，这个太紧了，怕是曲子都熟悉不过来。就是两天按理说都是扯蛋，一天肯定不行，只能放到六号了。”
两天能把曲子记住就不错了，翻车的概率都超过百分之五十，若是搁一天说不定十首歌能砸八首，哪还唱啥呀。
但是万帆顶多也就能用两天的时间来准备了，他不能在京城待太长的时间，他又没准备留在这里搞摇滚。
“六号就六号，你们乐队能行我这里没问题！”
“何哥！关于门票的定价你看着给定个价，这个你有经验。到时候收入咱们大家平分，别在乎多少，就是分一块钱大家图个乐呵怎么样？”
赵永泉首先否定：“我不要一分钱，都说了是免费提供的，要钱算怎么回事儿，我差那两个小钱吗！明天你们就可以到我公司的俱乐部排练。”
赵永泉表完态度何乐涛也表态了：“我的设备也是免费借的，明天我就把一些必须的设备派人送到赵老板的俱乐部，你们就到那里去排练。不过我也是有想法的，我的想法是梦中情人乐队将来火了别忘了到时候帮助宣传一下火鸟酒吧。”
这意思就是梦中情人将来要多到火鸟酒吧驻唱，这不是问题。
“何哥！您放心！我替梦中情人做主了，将来乐队就是火了，火鸟酒吧也是它们的家。”
哄人的话有啥难说的，这都不用经过打腹稿，张嘴就来。
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眉目后，众人启程回家。
出了火鸟，万帆和梦中情人以及其他乐队约定好了明天排练的时间和地点。
白笙本来是准备邀请万帆到他家去住，但是万帆还带着张欣这就不方便了。
白雪始终对张欣怀有敌意，还偷偷地警告万帆不许和张欣勾勾搭搭的。
万帆和张欣坐上了最后一班班车和白笙他们挥手告别。
“怪不得你参加笔会连作品都不带，原来你是跑京城来玩这个的。”
车上的人不多，末班车没几个人恨正常。
一坐下张欣就开始跌跌不休。
她认为她必须要说点什么，到现在为止她的心还在哆嗦呢。
今晚的演出给她的冲击太大了。
当然不是万帆分了二百元给她的冲击，而是那些可以搅动她血液的歌曲给了她巨大的冲击。
有一刻她甚至都有了回家去学弹吉他的想法，只是想想自己五音不全的嗓子这个念头才作罢。
“别自作聪明了，玩摇滚那是凑巧，我到京城来就是来旅游的，谁知道遇到白笙他们，早知道尿炕我就睡筛子了。”
“噗！你哪里那么多的俏皮嗑？”
“作家就是玩文字和语言的，连俏皮嗑都不知道你当什么作家？”
“万帆！你真的不准备在文学的道路上继续下去了？”
万帆点头：“文学这东西真的没啥意思，我已经看透了，要想在传统文学领域有成就，你写出的东西就得昧着良心。别听那些作家张口赞美什么鞭挞什么的，你看看现在那些作家写的那些玩意儿，哪一个不是揪着社会上的不公和黑暗不放。这个世界确实有不公和黑暗，但是也有公正和光明呀，你看到他们赞美什么了吗？光特么一天到晚的鞭挞了。”
张欣疑惑地看着万帆：“这不是很正常吗？一个作家的社会责任不就是如此吗。”
“呵呵！你觉得是如此，可是我觉得这很不正常，不过详细讲给你听你现在也理解不了，还是不研究这个话题吧。”
张欣见万帆不愿意讨论文学，也就改了一个话题，她往万帆身体上靠靠：“我现在才发现男孩子抱着电吉他在台上唱歌的样子真帅。”
“今天这天好像真冷。”万帆没头没脑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把张欣弄楞了。
八月初说天冷？这是什么逻辑？
“那你靠我那么紧干什么？打算以身相许呀？”
张欣这个无语。
第三十四章 跟我学柔道
张欣白了万帆一眼：“你这家伙是真敢说话，怎么多不要脸的话到你嘴里都会不费劲地说出来？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呀？”
老夫早已经历过少年时期看到个女生就浑身哆嗦脸红不敢说话的时期，有什么话不敢说的。
至于脸皮...保证没鞋底子厚就是了。
“不管是多么不要脸多下流的话，它也是语言的一种，是语言就是用来说的，有啥不好意思的？所以！你如果想以身相许那你就说出来呀，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我就自然没有处理应对的...”
“停！”
张欣无语了，这还奔着哲学的深渊冲过去了。
“那些歌真的都是你做的？”
“你有质疑？”
“我总感觉不对劲儿呀，像蓝莲花和曾经的你这两首歌不应该是你这个岁数的人才能做出来的。”
“我估计你长这么大是没看见过天才是什么样子，看看我你就知道天才长什么样了。”
张欣笑的花枝乱颤：“你这人的脸皮是不一般的厚，我估计枪都射不透。不过你那些歌做的真好听，你都是怎么做出来的？”
“瞎哼哼哼出来的。”
“我最喜欢你那首《童话梦》歌词既浪漫又略带忧伤，真的是梦境一般。”
要不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对于写诗歌的女孩来说，童话梦这种虚幻缥缈的歌词得到了张欣的青睐，像曾经的你那种有深度的歌词反而没入她的眼。
“教教我！”张欣的身体几乎倒在万帆的身上，两个眼睛像星星一样闪光。
要不要把她带到招待所边上的公园里推倒？
昨天晚上公安把公园梳理了一遍，今天晚上应该百分百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心里一有了这种想法，身体跟着就要产生反应，某人吓了一跳。
就算现在是天黑车上的人也不多，但是搭着帐篷下车还是难看了点。
赶紧转移注意力，天上的星星不说话，风吹草地见牛羊、我这个你不爱的人，我爱你塞北的雪、白雪把老子推...
我去！这咋转移到白雪身上去了？
公交到了招待所车站后两人下车。
张欣的意思是还想和万帆在外面坐一会儿，继续探讨一下关于摇滚的问题。
万帆这边都哈欠连天了，哪里还有心思陪她胡诌八扯，打着哈欠回地下室睡觉了。
这次《当代文学》组织的笔会已经到了最后一天，明天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就将做鸟兽散。
今天杂志社要再次给这些到会的作者开一次会议，下午每个人发一个荣誉证书，然后你们就该干啥干啥了。
这些事儿和万帆没啥关系。
一大早白雪就跑来了，她现在就像个联络员专门负责给万帆领路。
“说！你昨晚有没有和哪个姓张的女生哪个？”
“哪个呀小姐！你是不是脑袋进水进多了？”
“你脑袋才进水了呢，我都看出来了，那个姓张的女生看你的眼睛亮晶晶的，你这货也不是什么好鸟，敢说你们没点什么乱七八糟的？”
万帆突然抬手指着天空：“看到那蔚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没有？”
白雪抬头看天，疑惑地点头。
万帆手指一挥指着不远处一颗一抱多粗郁郁葱葱的大树：“那看没看到那棵大树还有树上的小鸟？”
白雪不知道万帆葫芦里卖什么药：“看到了。”
“你看着天空这么蓝，小鸟欢快地在树枝上鸣唱，人们在祥和的散步，孩子在蹒跚学步。面对这么美好的世界，你心里却有这么龌龊的想法，你不感到羞愧吗？换我就一头撞到苍蝇的身上撞死得了。”
白雪咯咯地笑着挥起粉拳就往万帆的身上敲：“到底是当过作家的，就会瞎比比。”
“往哪儿走？”
万帆不想再和白雪瞎扯蛋，那还有三四个摇滚乐队等着他去指挥呢。
这事儿想起来还真有点玄幻，上一世他多说一个音乐爱好者现在竟然正八经地指导摇滚乐队了。
可见老天若是喝大了，也是经常弄些不靠谱的事情出来。
“唉！我家现在没人，要不要先去我家坐会儿。”白雪脸红红地建议。
“不去！我怕被你一个寝技勒死。”
寝技是柔道里的一个专业动作术语，别想歪了。
“咯咯咯！你连寝技都懂呀，要不你拜我为师，我教你柔道怎么样？”
教你妹呀，想让老子天天陪你在床上练柔道？那可得等！
若是三练两练成了师徒恋最后把师傅娶家去了...
某人的脑海里已经自动的勾勒出两口子打仗他落荒而逃，白雪在后面穷追猛打的画面，身体不由哆嗦了一下。
老子宁可找个农村妇女也不能要你呀，到时候打仗都打不过成何体统？
如果白雪知道某人此时脑袋里的想法，估计非一个一本把他摔马路上不可。
赵永泉的公司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北晶永泉实业贸易有限公司。
公司坐落在京城什么区万帆是稀里糊涂，反正这里既不是闹市区但也不是边缘郊区。
附近貌似有不少企业存在，大街上的人也是人头攒动。
守大门的在白雪说明来意后就往后面一栋老式的两层楼房一指，然后就摇头晃脑地去听收音机里的京剧去了。
万帆还专门立着耳朵听了一下，就听见一个女人咿咿呀呀地也不知道再唱什么玩意儿。
永泉贸易公司院子里有好三四栋楼，不过都不是什么高楼大厦，最高的那栋也不过四层高。
其中一栋三层的楼房估计是赵永泉的办公楼，外表看装修的非常气派。
而余下的楼相对就显得陈旧。
能在京城有这么大的地盘，赵永泉的背景有点深厚呀。
万帆他们要去的那栋楼更是陈旧，外面的墙皮都有很多脱落的地方。
万帆和白雪刚走到门口就已经能听见楼房里传来的乐器弹奏和定音鼓的击打声。
别看这栋楼的外表破旧了一点，但是里面还是不错的。
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出这里是永泉贸易公司的俱乐部或者是会议室之类的地方，因此屋子里一派一派地摆满了椅子，东面还有一个离地半米高的主席台。
第三十五章 男人都是靠那什么思考的动物
万帆目测了一下，这个屋子的面积估计有过千平，哪里止坐二三百人，坐五六百人根本不在话下，如果换成站位上千人也不是事儿。
舞台上设备此时已经全部摆放完毕。
梦中情人、轧道机、黑孩子和将军街四个乐队的人早就来了，正在百无聊赖地打鼓弹琴。
“大家早！”万帆一边打哈欠一边和他们打招呼。
看到万帆来了，这些乐队成员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么我就说说咱们的这次的演唱会，咱们这次演唱会之所以会定义为小型演唱会，自然是因为规模不大。咱们这几支乐队轧道机、黑孩子和将军街比梦中情人稍微有点名气，不过我说句实话，名气也没大多少。要想成名火起来，我们就需要舞台去展示自己，在别人没有舞台给我们展示的时候我们就只能靠自己搭建舞台去主动向别人展示，大家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万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感到有点口渴。
白雪非常乖巧地递了一瓶矿泉水给他，从这点来看，白雪倒还有做贤妻良母的潜质。
狗屁！
这都是假象！
“演出和排练地点赵老板免费借给我们了，设备何老板也是无偿支持了，这样一来场地费什么的就省下了，咱们还能卖点票，大家成立乐队也都这么长时间了，多多少少都有些铁托，回头各自对自己的铁托们宣传一下，拐弯抹角地表达一下让他们来捧场的意思，这样一来说不定我们就能卖出个几百张票，多少大家还能分点，但是别指望能有多少，聊胜于无而已。”
几百张票，就是按照十块钱一张也不过几千块钱，四个乐队每个乐队根本分不到多少。
再说你能卖到十块钱一张票吗？
九一年的物价可是没这一说的。
“钱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不是主要的，虽然我们都没钱。我们的主要目的是通过这次小型演唱会积累经验，为将来的大型演唱会做准备，同时向人们展示自己扩大自己的知名度，大家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演唱会的事情说完了，下面咱们说说歌曲的事情，歌曲我已经选出来了，除了属于梦中情人的七首歌曲外和昨天最后亮相的三首歌曲，我又选了十首歌曲，还预备了几首用于返场用的歌曲，二十多首歌曲咱们这个小型演唱会也够用了。”
除了那十首已经亮相过的歌曲外，万帆另外选的十首歌曲风格各异，有朴树的《那些花儿》和杨坤的《空城》以及旮旯的《追梦赤子心》等。
当然这些歌里有的并不是纯粹的摇滚歌曲，只是带摇滚风格。
这不是什么问题，就算不是摇滚歌曲用摇滚唱法还不一样吗，电吉他一顿猛操作，不是摇滚也变成摇滚了。
这里还有一首改编的歌曲《雪在烧》这是一首弯弯岛上一个叫黄莹莹的歌手的歌曲。
这同样也是万帆比较喜欢的歌曲，把这首歌曲改成重金属的摇滚风格别有一番风味。
“万兄弟！给我预备歌曲了吗？”急性子的李依依早就忍不住了。
没有好歌火个屁呀。
“既然李姐这么急，那就先从你开始，我专门给你准备了三首摇滚曲，《雪在烧》《请走人行道》和《随心所欲》。”
万帆给李依依选的三首曲里有两首就是明年开始在京城摇滚圈里崭露头角的指南针乐队的歌曲，不过现在他们还叫黑马乐队，他们的女主唱罗琪还在南方走穴，现在可能还没来京城，就是来京城估计也和摇滚圈没啥联系。
这两首歌应该是指南针乐队的成名曲了。
万帆之所以一起把这两首歌拿来，心里一点隐秘的想法就是不想让指南针乐队出现。
不为别的，如果罗琪不走摇滚这条路说不定就不会出眼睛被弄瞎的事情，将来说不定也就不会去嫁老外能让华国少一个光棍。
虽然他和罗琪没什么交集，但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子瞎了一只眼怎么都感觉心脏像被插了一根针一样难受。
指南针乐队不出现，那些人还能去干别的，就是去搬砖也能滋润地活下去。
但一个女孩眼睛瞎了一只却是一生的损失。
“接下来我会把这些歌子清唱一遍，你们自己做好记谱的准备。”
随后万峰就开始哼唱那些第一次露面的歌曲，让这些乐队成员记谱。
如果自己真想在摇滚一途上有所作为，记谱这方面得下点功夫了，否则记一首歌的谱子要一个多小时这哪儿行。
这回万帆是清唱，把歌曲的旋律哼唱出来他们把谱记下来就行，至于配器那是记完曲谱后的事情。
这样一首歌哼唱的时间就非常的短了，一遍不行就再多一遍，十多个人两遍记不完整一首歌哪还活着干什么。
一个小时后，十余首之前没亮过相的歌曲全部记录完毕。
这些人都拿着歌谱哼哼唧唧的。
“我特别喜欢这首《雪在烧》，词美曲也美。”李依依对她的三首歌都非常满意，对《雪在烧》喜欢的多一点。
“这首歌可不是我创作的，这是一首台湾歌曲，不过我也挺喜欢而且感觉能适合你就拿来给你让你改成摇滚风格的。”
“那你说这首歌该怎么配曲？”
这首歌本身就是一首摇滚风格非常强烈的歌曲，万帆印象最深刻的是他曾经在网易云音乐上听到的一个版本。
于是他就把这首歌的旋律和节奏对将军街乐队的人说了一遍。
白雪现在已经得了一种叫见不得女人病。
尤其是看到万帆和女人黏黏糊糊的她就有病倒的迹象。
现在看到万帆和李依依头抵着头研究乐谱，她就胸闷气短，有和谁过过招的冲动。
虽然她认为李依依的外表不足以吸引男人。
但是男人是个奇怪的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在他们的眼里漂亮女生值得疼爱，但是不漂亮的他们也照样去爱，虽然有的爱是出于本能的目的。
谁知道那混蛋会不会和李依依也滚到一起。
第三十六章 人皮和猪皮驴皮的区别
白雪如果敢把她的想法说出来，就算打不过她万帆也会把她臭骂一顿，老子是人不是禽兽好不！
关键是李依依姿色平平，也确实激不起他当禽兽的愿望。
几日前他之所以被白雪占领了高地，不能不说和白雪的颜值有很大关系。
如果白雪的模样比猪八家他二姨还出类拔萃，相信万帆宁可被杀人灭口也会誓死不屈。
这就说明一个问题，人皮不是猪皮驴皮，它们有本质的区别。
猪皮除了能做皮鞋外大概也就能熬冻和做菜，而驴皮连做皮鞋的资格都没有，阿胶能用得上外怕就是一无是处了。
而人皮就不同了，就算人皮不能做鞋和阿胶但是能看呀！
前提是你的够那个等级，卖相好自然就有买家。
比如白雪，就因为卖相好，才会让他半推半就不是。
如果白雪有幸能听到万帆的这通歪理，相信她一定会含着感动的热泪痛扁这个可恶的骗子。
四个乐队都在这个屋子里练曲，交汇的音乐效果一定会像没有信号灯的十字路口一样人仰马翻。
这个必须要按需分配一下。
万帆像个交通警一样把轧道机乐队和黑孩子乐队指挥到这栋楼的二层去练习去了，而梦中情人和将军街就留守在一楼。
两个乐队占据一层，轮班练习这样就不会混乱了。
梦中情人乐队的歌曲演练过几次了，算是比较熟练的，因此和他们在一楼练习的将军街乐队排练的时间就比较长了。
李依依的嗓子用万帆的解释是属于二椅子或者叫两合水也可以。
她是声音放到女声堆里粗犷了一些，回头扔到男人堆里又感觉温柔了一点。
这种嗓音放到男人身上就是俗称的烟嗓，但是换到女人身上万帆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但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嗓音唱这三首歌还真非常合适，别有一番风味。
万帆把冒充专家的劲头发挥的淋漓尽致。
《请走人行道》这首歌需要乐队其它人员很多次的参与，从开篇的独白到中间的和声。
“请走人行道按时去睡觉，不准到处跑不准高声笑，行为要乖巧成绩也要好，别长得太俏别指望你跳得太高...”
“停！这段念白嗓音尽量要压得低一点，给人一种絮絮叨叨仿佛催眠的感觉，对！就这样，当跳得太高这句念完，李姐你就开唱。”
单单就这段开头的念白万帆就叫停了三次。
将军街乐队负责这段念白的乐手仿佛木乃伊一样念得没有一点感情色彩，他的念白就好像用大锤把一段木桩子生生地楔进了万帆幼小的心田。
这叫一个难受。
直到万帆勒令这货冒充哑巴换了键盘手来念，他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将军街指导完了，就上楼指导黑孩子和轧道机。
“我说张月，我知道你们乐队的名字叫轧道机，但是唱歌的时候不能也像轧道机一样笔直地轧过去吧，这个地方你来个转音不行呀！木头脑袋！”
《追梦赤子心》这首歌张月驾驭起来还真的有点费劲儿。
这是一首很有意思的歌，后世的旮旯乐队写了一首自己都唱不好的歌。
王风在好声音上就点评过这首歌，说旮旯自己唱这首歌都危险，可见这首歌的高音确实高了。
“小万！我刚才听你唱好像没费劲就上去了，我嗓子都累红了也唱不圆满。我发现你这家伙的嗓子是个怪胎，按理说能唱高音的人嗓子都应该尖细才对，可是你说话的嗓音怎么这么深厚？”张月对万帆能把《追梦赤子心》唱上去佩服的五体投地。
估计上厕所放水的时候都会念叨两句。
这大概就是重生留下的后遗症吧，你让万帆解释？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上一世他的嗓子可是唱不了这么高的音，就拿这首《追梦赤子心》最高的部分来说，他唱这一段的时候连他家的公鸡都抗议了。
那意思是万帆侵犯了它的打鸣的权利。
“其实这首歌最高音的那一句，你要是能在破与不破之间把它唱下来就行，实在不行你就降一个调。”
上一世旮旯乐队现场唱这首歌几乎每次车都在翻与不翻之间。
张月挑选的歌是《追梦赤子心》《骄傲的少年》《情人》等五首比较高亢的歌。
万帆怀疑这货有自虐倾向，这不是闲着和自己过不去吗。
你看黑孩子的邢宏伟就没有这种自虐的倾向，他们选择了《那些花儿》《空城》等曲调不需要靠吼的歌曲。
这样一来，双方风格各异在选择歌曲上倒是没有什么争执。
《骄傲的少年》这首歌万帆做了修改，他把里面那段说唱段落给掐了。
南征北战曾经唱过一版没有说唱的版本，万帆用的就是这个版本。
他心里是非常的反感西方说唱的，他不是种族主义者，但是对从黑人贫民窟发展出的东西有天生的抵触。
在那种罪恶频发的环境下能发展出什么闪光的东西？
除了读品就是女人，好像那些黑人一天到晚没别的事情干了一样。
尤其对那些没事儿动不动就抓裤裆的动作深恶痛绝，你们特么裤裆里有虱子呀唱一首歌能抓十几次裤裆？
有虱子背地里就脱下来抓一抓，在舞台上老抓裤裆算怎么回事儿？
把这种非常下贱的性暗示动作搬到大庭广众之下，对青年造成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影响。
但是后世的很多华国歌手精华没学到，糟粕到是学了一大把，把这玩意到是学会了。
动不动就在舞台上抓虱子，什么玩意儿呀！
不能不说意识形态这玩意儿真是个大事儿。
“万哥们，你的这些歌多少钱一首？”张月开始和万帆讨论实质性问题。
他对乐队挑选的五首歌曲非常的满意，打算买下来作为乐队的主打歌。
有了这些歌，他幻想轧道机乐队的明天会像鲜花铺满的草原一样广阔。
“你一下子要买五首？”
张月点头。
“梦中情人买我的歌一首五百元，朋友价！我也不管你们多要，这个价钱觉得行你们就留下。”
一首歌五百元张月觉得很合理。
第三十七章 仙子和恶魔
在华国没有加入WTO之前，各行业根本就没有什么版权意识。
现在张月很正经地和万帆讨论歌曲的转让问题，细想起来有点可笑。
他们就是一分钱不给，学会了拿去就唱万帆也没任何办法，打官司都没有一点赢的可能。
不过张月还是很痛快地答应了，既然梦中情人都五百元一首买的歌，他们没理由落后。
虽然他也清楚他们学会了就是不给钱也一样唱，但是考虑到万帆的肚子里还有很多好货，这是一座金矿，将来有挖掘的价值，因此这个钱他们觉的出了也不冤。
轧道机买走了他们看好的五首歌，黑孩子乐队也买下了他们挑选的五首歌。
将军街乐队倒是捡了个便宜，他们只买了两首歌。
《雪在烧》这首歌不是万帆的，他当然不会去要钱。
如果这也要钱那可真成了不要脸了。
严格来说万帆现在的行为也算是剽窃，但是是那种找不到剽窃证据的剽窃，他自己不说谁知道这些歌都不是他做的。
当每个乐队都学会了这些歌曲和配完乐后，万帆疲惫地以葛优躺的姿势坐椅子上想舞台布置的问题。
这里只是赵永泉公司的一个普通员工俱乐部，有些简陋的灯光设备，这些简陋的灯光设备用来照明可以，但开演唱会明显是不上档次的。
怎么的舞台上的灯光还是要设计布置一下的。
何乐涛说他出设备，又不用花钱。
现在好像舞厅设备也没什么高级的东西，超大屏幕就不用考虑了，3D投影图像就更不用去想了，顶多也就安置会转圈的那种球灯，舞台一边一个增加点梦幻的色彩。
万次闪光灯也应该弄一盏，可以增加些金属的气息。
好像再就没有什么可以布置的了。
舞厅在全国雨后春笋般出现是九二年下半年的事情，不过现在的京城已经开始有一些舞厅出现，里面的配置估计也就是这些玩意儿再高级不到哪里去了。
“想啥呢？”
白雪像仙子一样降落到万帆身边，仪态端庄，不知道底细的人一定会以为她是大家闺秀。
“你唱歌怎么样？”万帆没有回答白雪的问题，突然问了一句。
像白雪这么漂亮的女生，没理由缺五音少六律。
“唱的一般，也就不跑调。”白雪很谦虚。
“勇敢的心学会了没有？”
白雪点点头。
万帆立刻来了精神：“跟我到台上去。”
白雪这么靓丽的资源没理由浪费，万帆准备让白雪试试水。
至于白雪一旦试水上瘾然后一个猛子扎到摇滚这个乱七八糟的圈子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梦中情人乐队正好在排练《勇敢的心》这首歌。
白笙还在酝酿这首歌的副歌该怎么演绎，就被万帆撵到犄角旮旯里去了。
万帆把自己的构想和乐队交代了一下，转身对白雪说：“你唱《勇敢的心》的主歌，我唱副歌部分。”
白雪两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白痴，虽然她哥哥是玩乐队的，但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站到台上。
“我能行吗？”
“拿出你虎比超超的劲头，保证能行。”
白雪一对大白眼像波动拳一样向万帆砸来，你才虎比超超呢。
万帆对乐队点点头，做了个开始的手势。
前奏结束后，白笙单吉他伴奏，白雪开始一展歌喉。
白雪的嗓子算不上条件太好，但是有一种不经修饰的空灵韵味，仿佛黑暗中绝望的人看到的那第一丝曙光。
“我不是一块石头，也不是一滴眼泪；我只是一只小鸟，在寻找家的方向；我不是一粒沙子，也不是一声轻叹；我只是一个孩子，在寻找爱的怀抱...”
她唱到这里，万帆的歌声咆哮：“这是飞翔的感觉，这是自由的感觉，在撒满鲜血的天空迎着风飞舞，凭着一颗永不哭泣勇敢的心；这是奔跑的感觉，就像挣脱的感觉，在布满利刃的大地，抬着头狂奔，凭着一颗永不哭泣勇敢的心！”
在万帆唱副歌部分的时候，白雪目不转睛地看着万帆，一副情意绵绵情深意切的样子。
李依依猛烈鼓掌把手都拍红了。
“你们配合的太好了，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配合，有点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意思了。”
白笙看看她妹妹又看看万帆，脸上突然露出非常古怪的笑。
他岂有看不出他妹子对万帆有意思的样子，心里有点幸灾乐祸。
他这个妹子别看外表人畜无害的，其实就是个祸害。
她像个仙子的时候那是没找到要祸害的目标，如果有什么东西引起她的兴趣，她的形象从仙子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恶魔。
如果不祸害祸害就对不起天地良心。
什刹海体校武术队被她打跑的男孩子都够一个加强连了，他不认为万帆是他妹子的对手。
他已经在想万帆这颗大白菜被他妹妹欺负的鼻青脸肿的样子。
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这首歌作为演唱会的压轴怎么样？”万帆征求白笙的意见。
“好！非常的好！”这话不是白笙回答的，而是从门口发出来的。
万帆扭头一看就看到赵永泉和何乐涛站在门口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赵永泉和何乐涛是过来看看这些乐队排练的如何。
“我准备把演唱会的票价定在五元，你们看看行不行，如果觉得可以我就准备去打印了。”何乐涛把几个乐队召集到一起，征求意见。
按照九一年的市场物价，电影票平均为三毛一张，特别的场次可能卖到五毛。
舞厅的门票一般在三元左右，万帆感觉五元的门票可不便宜。
“我觉得行，那些大乐队演出的门票也是五元，我觉得你们不比他们差，起码你们的歌曲拿出去不怵谁。”何乐涛经营火鸟也有些年头了，在他酒吧里驻唱过的乐队也不在少数，但真正现在还生存的凤毛麟角，有的干脆都不知道被淘汰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他非常的清楚，一个乐队的好坏据是看看你能做出什么能拿住人的歌曲。
你有好歌你就能脱颖而出，没有好歌说什么都是扯葫芦瓢。
第三十八章 传授知识
一个乐队要想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中杀出一条血路，光有好歌也不是万能的，还得有好歌手。
两者缺一不可。
就像黑豹，如果窦为老在乐队，N年后黑豹一定会成为国际性的大乐队。
没有他，黑豹也就只能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换过N个主唱也是那个样子。
华国的摇滚在九十年代末期和整个零零年代之所以陷入低谷，就是在作曲上出了问题。
这期间除了极少数曲子，几乎没出多少有代表性的摇滚曲子。
别听那些评论人士忽悠，那些被评为华国百大摇滚名曲的曲子，说真的真没几个能入耳的。
反正万帆是没找到几首好听的，就更不用说能流传下去的经典了。
直接后果就是后期他几乎不怎么再去关心摇滚。
这就和华国后期的歌坛一样，别看轰轰烈烈这个选秀节目那个综艺节目，都是表面的繁荣。
真正做了几首能听入耳的歌曲？出了几个能让人记住名字的歌手？
反倒是那些被贬低为口水歌的网络歌曲很有些听着入耳的。
万帆那时最多的评论就是，这么难听的歌这些作曲的是怎么好意思做出来的？
作为歌曲，你的第一条不就是应该是好听吗？
你别扯什么歌词的深度，谱曲我用了什么流行方法谱成。
这都是狗屁，你旋律不好听就是镶嵌上金边也没人买帐。
何乐涛和赵永泉挨首听了万峰又拿出的新歌曲后，感动的鼻涕都下来了。
“说吧！兄弟！这场演唱会你们还需要什么？”何乐涛拍着胸脯，一幅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马上就去搬梯子的架势。
万帆就把关于舞台的设计说了出来。
“不就是灯光吗，只要哥家能拿出来的，就是现拆了也给你搬到这儿来，可惜哥的酒吧小了点，否则就在哥的酒吧里演了。”
何乐涛的话让万帆心头突然一亮。
“何哥！若是把你酒吧场子了的座椅都搬走，让人全站着能不能站个三五百人的？”
火鸟酒吧的大厅估计有三百平左右的面积，如果把里面的座椅都挪走，万帆估计站个几百人应该没问题。
这脑袋瓦特了，有何乐涛现成的场子不用，却跑赵永泉这个偏僻的地方开演唱会，这不是脑袋进尿了吗！
“都搬走站个几百人倒是可以。”何乐涛很肯定地回答。
“何哥！这样除了搬动这些座椅费点事儿以外，其余的都不用动了，门票算你一份，还不耽误你卖酒水，这样对你的酒吧也是大有好处的。”
用酒吧的场子开演唱会，能省出很多事儿。虽然耽误了一夜酒吧的生意，但是从门票和酒水上何乐涛并没有多大损失。
如果来的人多，利润比酒吧平时还能高不少。
最主要的是万一乐队唱出了名堂，酒吧的知名度就跟着扩大了，这才是无形的财富。
“好！我明天就找人把酒吧里的东西都搬出去，就留个吧台。”
兔子转山坡，转来转去，转了一圈又转回老窝了。
何乐涛立刻就回去安排人搬迁酒吧里的桌椅。
这边赵永泉则派人买来了两箱冰镇饮料和一些雪糕冰棒什么的，给这些乐队降温。
“赵哥！我看你这么大个院子里的人也不多呀。”
“呵呵！我这里就是一个贸易公司，本地需要不了那么多人，人都在全国各地，尤其在南方的人比较多。”
“在深镇和乡港？”
赵永泉点点头。
“赵哥，您到底是搞什么买卖的？”
“就是瞎倒腾，市场上缺什么就倒腾什么？”
“倒腾计算机大哥大和BB机这些东西？”
“计算机？没有！那玩意儿太贵了，成本太高而且市场需求也不是很大，再说国家好像也不看好这个产业，没看到诸多和计算机有关的产业都下马了。”
从八十年代中后期，国家就不再支持半导体产业，这导致原本并不落后于世界先进水平多少的这一行业被大幅度地落下。
给后期赶超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计算机这个东西是未来产业发展的重心，我预测不会超过五年它就会成为一个强力的经济增长点。正因为国家放弃了这个行业这个行业才有巨大的需求，有了需求自然就会产生巨大的利润，就算不倒腾整机，倒腾配件就是一座金山。”
“噢！想不到万小兄弟对做买卖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不是什么见解，我平日喜欢打个游戏机什么的，我就觉得计算机用不了几年就会具备游戏机的功能，这样它的市场必定会被迅速的普及。”
电脑能迅速的普及，在华国它替代游戏机功能是其重要的一个原因。
首先就是九六年左右游戏吧的出现才让电脑开始走进千家万户。
代替了游戏机它就占领了青少年市场，随后它的聊天上网功能又拉来了无数的成年人。
电脑在华国初期就是这么成功的，万帆自然会这么认为。
“哈哈！那除了电脑外将来还有什么项目会火？”赵永泉问这话这纯粹就是顺口一问，心里也没当回事儿。
“除了计算机外就是大哥大BB机和电视机VCD这些电子产品了，电子产品领域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都有占据物流贸易前沿位置的可能，你的贸易公司这几样若是能在国内电子行业占住脚跟，未来五年你的资产翻十倍算输。”
“BB机我有经营，不过大哥大这玩意儿太贵，我没涉足。可这VCD是什么玩意儿？”赵永泉疑惑地问。
说秃噜嘴了。
VCD现在还没影儿呢。
姜万勐要到明年去米国拉丝未加丝参观米国国际广播电视技术展览会的时候才会萌生做VCD的念头，VCD诞生还要到93年。
“就是类似于LD那样的机器，现在据说外国已经有人在研究，估计不久就会出现。赵哥！你这大哥大是摩托罗拉3200吧，连上号两万能下来吗？”
万帆只能靠搪塞蒙混过关，然后开始转移视线。
“不简单呀，连我这大哥大的型号和多少钱你都知道？”
这算啥呀，比这高级太多的手机万帆都见过甚至用过，一个大哥大算什么知识。
第三十九章 出录音带
赵永泉知道万帆来自北方一个小县城，他不认为万帆对大哥大有多少认识。
就是京城现在都没有几个人拥有大哥大，京城不知道大哥大什么牌子型号的人也不是少数。
但是万帆能一口说出他的大哥大型号和比较具体的购买花费，还是让他有些惊讶。
他的大哥大连买机带上号确实是花了两万多块。
“这种大哥大笨重，信号还不好，而且价钱超贵，用不了多久它就会被第二代手机替代。”
应该是再过四年，爱丽鑫就会在华国发售2G的GSM手机，因为押宝错误，在一代手机制霸的摩托罗拉开始落伍，并且再也没有占到手机领域的巅峰。
“小万！看不出你对大哥大还有研究，确实让我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改天咱俩好好聊聊这些方面的东西，现在咱先不聊这个，我有个疑问，这些歌曲真的都是你做出来的？”
“曲子可以保证都是我做的，但是歌词有的不是我写的，我有个工友是个歌词诗歌爱好者，每天坚持写诗写词。我的文学之路就是受他影响，他写过很多没有发表的歌词诗歌什么的，我有时就照着他的歌词瞎哼哼，很多歌就是这么哼哼出来的。”
如果说这些歌词都出自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之手，估计对方心里也全是问号，于是万帆就杜撰出了这么一个不存在的词作者。
反正赵永泉又不可能到红崖去找这个人。
“这个解释就通了，因为你这些歌曲有一些的歌词明显不应该出自你这种毛头小子的手。”
毛头小伙只是个假象而已，他现在只是顶了一个毛头小子的画皮，身体里的核心部件就和毛头小伙没多少联系了。
“赵哥！你说这些歌曲若是出一本录音带专辑能不能大卖？”
万帆仿佛无意地问。
其实他是有意为之，现在演唱会有眉目了，那么下一步就该出录音带了。
如果能把录音带出来取得一般的销量就行，用不着大卖只要不是太差就能打出影响，这样一来这几个乐队一跃就可以跻身京城一流乐队的行列。
虽然这和他关系不大，但人家毕竟是真金白银地一共花了近万元买了他的歌，他觉得帮他们设计一条路是应该的。
万帆的提议让赵永泉陷入了深思，深思的过程有一支烟的长短。
“我听了你的这些歌曲，我觉得要是出一本磁带应该可能大卖，我觉得卖个三十五十万本一点问题没有，这个买卖可以干。”
赵永泉的胆量大大滴超出了万帆的意料。
三十五十万本？
现在就是一线的歌星除极少数外也达不到这个水平呀！
别说三十五十万，能卖个三万五万万帆就觉得是天大的胜利了。
赵永泉是行动派人士，那种想好了一件事儿就会马上落实的人，一旦打定主意他的屁股就坐不住殿了。
“小万！这些歌确定都是你做的？别我特么这边出版了那边有人和我打官司就费事儿了。”
“赵哥！你真的要出版？”
“当然了，我觉得肯定行，如果能卖超过十万本就能赚几十万，有钱赚干嘛不干？”
有钱不赚王八蛋，赵永泉当然不愿意当王八蛋。
“歌曲保证是我做的，这点我可以保证，你把磁带做出来保证不会有人和你打官司。”
“这就好，等你们演唱会举办完咱们先把音录下来，录音棚和出版方面的事情我来解决，我现在就去联系。”
赵永泉匆匆而去。
万帆只是试探性地起个头，没想到赵永泉嘁哩喀喳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事儿定下来了。
都说冲动是魔鬼，好奇害死猫。
赵永泉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儿敲定怎么看都有当魔鬼的嫌疑。
“你和赵老板说什么说的眉飞色舞的？”拉屎的走了放屁的来了，白雪凑付到万帆面前。
“大人说事儿，小孩子别多嘴，一边玩去。”
白雪的眉毛就开始像立正方面转移。
“白雪！给你个忠告，以后别没事儿就横眉竖眼的，女人就要有个女人的样子，要淑女！淑女明白不？”
“当淑女有什么好处？”
“好处大大滴，说不定将来某个大款看中你了，你不就成了富豪太太了吗。”
白雪一撇嘴：“我才不稀罕呢。”
白雪不稀罕当富豪太太，这分明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社会青年。
万帆根本不信。
排练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万帆宣布今天的排练结束，晚上他们还要到火鸟酒吧去演出，自然不能耽误的时间太长。
“我有个事儿要说一下，刚才赵哥和我商量了个事儿，这里和大家说道说道。赵哥准备从你们这二十首歌...确切说是十九首歌，不包括《雪在烧》。他要从这十九首歌里挑出十四首歌出一本录音带，他负责出版方面的事情，我们负责录制曲子，然后利润他一半我们一半儿。虽然当初我卖给你们歌曲的时候只有演唱权不包括出版权，但我准备有钱大家赚，我们分到的这一半儿利润会均摊，大家有意见没有？”
全体人员傻眼，这怎么就开始出磁带了？
到目前为止，京圈这些玩摇滚的就黑豹出了一本专辑。
九一年黑豹乐队出版的黑豹1不同于明年才发现的豹头版黑豹，虽然里面的歌曲都一样，也都是乡港滚石，但是黑豹1更像是试水版本，制作远没有豹头版本精良。
就这样据说也卖了几十万本。
黑豹1的两个版本单是正版就卖了一百五十万本，盗版的更是无法统计。
轧道机、黑孩子和将军街虽然在摇滚圈里小有名气，但远没到出磁带的程度呀！
唐朝乐队现在都没出过专辑呢。
“万哥们！你真是福星呀！认识你满打满算还没超过四天，现在都开始研究出专辑了。”白笙不得不赞叹有些人确实身上天生就带着光芒。
没看到他那霸气的妹子已经被迷得醉眼朦胧了，恨不得以身相许的架势。
出本磁带算什么，如果万帆留在京城都能把他们打造成天皇巨星。
“万兄弟！不如你把招待所的房子退了，到我家去住，一天还能省个三块四块的。”白笙突然提议。
他的这个提议最高兴的当然是白雪了，简直心花怒放了。
第四十章 新歌在酒吧亮相
白雪开始白日做梦：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有机会欺负他？
可惜的是这一美好的愿景像花儿刚刚开放就遭遇了狂风呼啸。
“不了！我在京城最多还能待个三天四天的，就不瞎倒腾了。”
万帆之所以不想离开招待所是为过两天离开留一个退路。
万一白雪缠上他，他住到她家哪里还能逃脱。
在招待所说不定看情况不好他人间蒸发也没人知道。
白雪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狠狠咬这个二货两口。
一干人也没有解散，从赵永泉的公司院子出来就直接就来到了火鸟酒吧，何乐涛说了晚上管饭。
“人我已经都找好了，明天一早就开始搬迁这个场子里所有的桌椅和碍事的物件，广告我也都贴出去了，就等后天的演唱会开始了。”
何乐涛给这一干人安排了晚饭，在吃饭的时候说出了他的计划。
对于何乐涛的布置，众人没有任何异议。
吃完晚饭，除梦中情人乐队留在火鸟酒吧驻场外，其它三个乐队则各自回到他们原来活动的地盘，去召集他们已经有的粉丝。
梦中情人明天上午也将回到学校去和他们的大学校友们汇报，争取能引来一些校友的支持。
看看时间，万帆想回石景山招待所一趟，说晚上再过来。
明天《当代文学》的这些笔会学员就将各奔前程，说不定今天下午就有踏上归途的了。
他准备回去和张欣道个别，不管怎么说这次笔会他和张欣也算是朋友了。
白雪就赖皮赖脸地跟着。
“你跟着我干什么？我不需要人保护。”
“我知道你回去是要和那个什么张欣的道别，我得监视着你。”
“你累不累呀？你是我老婆还是我女友呀？你监视我？”
“你个没良心的，吃完就抹嘴。”
“滚一边去，那是你逼的。”
“咯咯咯！我还想再逼你一回。”
“我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脸红什么叫害臊呀？这话你都敢说出口？我数三个数赶紧给我消失，1.2...”
“3！”白雪把三抢着说了，说完一点不客气地挽住了万帆的手臂。
你看你看，这女人若是不要脸起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万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块牛皮糖甩脱，一个人回到了石景山招待所。
这次笔会的很多学员确实都离开了，和万帆住一个屋子的刘语堂和郑奇包括隔壁的何曼玉都已经去车站候车或者是已经上了火车。
张欣本来也可以坐夜间的一趟火车回南方，但是她并没有走，看到万帆回来眉花眼笑的。
“万帆！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还要在这里待几天，等演唱会举行完再走。”
“那你们今晚还排练吗？”
“今晚梦中情人会在火鸟酒吧驻场。”
“有新歌吗？”
“有新歌都是其它乐队的，梦中情人还是以前那七首歌。”
“那你今晚也带我去呗。”张欣的目光热烈起来，昨晚一夜熏陶，她对音乐的观念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我回来会很晚，不耽误你明天坐车？”
“我订的票是明早晨八点三十的，应该不耽误。”
万帆回了一趟自己居住的地下室，他的那个破挎包依然扔在他的床上，做这里有人的证明。
包里还有他那个写着作品的大本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旧人去，新人来。
离开这间地下室的人余音扔在，新入住的人已经开始留下自己的印记了。
两个新入住的人正在整理床铺。
万帆对他们点点头，进屋转了一圈就又出来了，然后领着张欣再次来到火鸟酒吧。
一看万帆又把张欣领来了，白雪的脸就像长白山似的，对着万帆一个劲儿地翻白眼。
出乎万帆意料的是将军街乐队的人也回来了。
“咦？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你们的铁托都通知到了？”
“这点小事儿还用一晚上，回去找几个主要的人知会一声就完事儿。”李依依不屑地回答。
将军街成立的时间可是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有几个铁粉并不奇怪。
今晚火鸟酒吧的人比平时多了，可能和星期天有关。
反正七点半左右，酒吧里几乎就座无虚席了。
那个曾经花一千元点歌的女豪客自然也在其中，一看今晚驻场的乐队是梦中情人，二话不说刷刷就拍出两张四巨头。
“把你们的歌给我先来四首。”
“姐！我们今晚还有三首新歌，您要不要听听？”万帆和谁都是自来熟，现在已经和女豪客姐弟相称了。
“好呀好呀！是不是你唱的？”
万帆笑呵呵地摇头：“您马上就知道了。”
既然将军街乐队回来了，就没有理由不上场，万帆打了个响指，将军街乐队就出场了。
前奏过后，李依依略带压抑的声音开始在酒吧里回荡：
“我的心是坚硬的岩石不曾动摇，我的爱的蛰伏的春雷未曾来到，任凭缥缈。
终于知道是你深深的拥抱，让我痴痴的等待也逃不掉，任凭燃烧；
雪在烧，雪在烧！
火中的身影，绝望的奔跑，泪水化成的雪在飘。
雪在烧！
风中的足迹是谁在寻找；
雪在烧
心痛的故事没有人知道，所有的悲伤凝聚成火，曾经的感动消失无踪...”
李依依的嗓音还是很有张力的，把这首歌演绎的虽然没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但也足以让人群情激奋。
当最后一句唱完，酒吧里激烈的掌声就是对她最好的褒奖。
将军街乐队的第二首歌是《选择坚强》，与《雪在烧》欢快的节奏相比，《选择坚强》却节奏舒缓，显得大气磅礴。
待节奏舒缓的《选择坚强》唱罢，节奏较快鼓点强烈的《请走人行道》又把人们的神经再次调动起来。
就这么一快一慢一快，酒吧里的气氛就奔着高潮去了，再加上万帆和白雪重新演绎的《勇敢的心》，基本上酒吧里的客人都唱嗨了。
第一次火鸟酒吧里有人站着欢呼了。
人在情绪嗨了的情况下，做事就多多少少就会缺少理智，因此点播的曲单就像雪片一样飞到舞台上。
第四十一章 像极了爱情
就是点歌的单子再多，两个乐队也就十首歌，就这么来来回回地消磨着时间。
梦中情人乐队和将军街乐队把这些点播的歌单消化完毕，时间也就半夜了。
这一晚上点播歌曲的金额达到了两千多远。
平均每首歌的点播费已经超过了五十元，这已经是酒吧点歌的高价码了。
梦中情人和将军街分成到手一千二百元，万帆也跟着分了一百五十元。
“各位老少爷们，叔叔阿姨阿姨夫们，还有哥哥姐姐们，明天晚上我们梦中情人乐队，将军街乐队、黑孩子乐队还有轧道机乐队将在这个酒吧联合举办一场小型的演唱会，欢迎大家明晚前来捧场。”
最后一首歌唱完，万帆在台上宣布了一个消息。
“我们就听梦中情人和将军街乐队的，别人不要。”有人在场下发声。
“大家放心，轧道机乐队和黑孩子乐队也将是全新的曲子，曲子都是我一手挑选的，其中半数的曲子明晚会是第一次演出，保证明晚能让大家嗨到爆！”
万帆俨然已经成了质量的保证，这回场子里的人再没有异议了，有人表示一定到场。
演出结束，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看着万帆和张欣坐末班车离去，白雪气的又咬牙又跺脚。
“笙子！看到没有，你家霸王龙这是陷进去了。”大林神神秘秘地凑到白笙的面前。
“我为小万的前途担忧。”贝斯手王潇接言。
“你们说啥呢？”白雪咬牙发狠完毕发现他哥哥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就问道。
“我们在为一个可怜的人祈祷，苍天呀！请你张开你慈悲的胸怀，让霸王龙放过那个不幸的叫万帆的男人吧。”大林是梦中情人乐队里的活宝，他装模作样地开始向苍天祈祷。
白雪这回明白了，梦中情人乐队这些混球背地里就叫她霸王龙，敢情这是拿她开涮。
她这里心里正妒火熊熊呢，这货竟然敢拿她开国际玩笑。
于是，在大林的祈祷还没进行到第二个章节，白雪一个侧踹就把他踹马路牙子那边去了。
八月份京城的夜晚就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叫声，据说有三分之一京城人民都听到了这声惨叫。
在大林捂着屁股喊疼的时候，万帆和张欣已经在石景山招待所门口下车。
这个时候张欣给万帆出了一个难题，她告诉万帆她的床位退了，今晚没地方住了。
万帆这个心累：“你不会是准备和我挤一个床睡吧？”
“这些天我观察了，服务员晚上根本就不查夜，我就是挤你床上也没事儿。”
“我有事儿！”万帆一声吼，敢情她还真是这么想的。
特么你和老子睡一个床上，老子怀里躺一美女，这一夜老子顶多过过手瘾而不能采取实际行动这不是干难受吗！
张欣就咯咯的笑，说了一句让万帆半天回答不上来的话：“你要是有胆量，我不反对你干什么。”
听听，这才九一年这些女孩就这么不要脸了，这要是再过十年这还了得。
抱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想法，万帆的床就倒了一半儿给张欣。
好在现在都快半夜一点了，万帆同屋的人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也没人注意他们。
这一夜张欣确实很乖巧，像猫一样蜷缩在某人的怀里。
就算万帆知道张欣允许他为所欲为，但他也要顾及自己的脸面。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有寡廉鲜耻，没脸没皮那不成低级动物了吗。
美味当前却无法品尝，个中滋味没经历过的人是难以理解其中的那种火烧火燎的心情。
偏偏黑暗里张欣还把嘴唇凑到了他的嘴唇上，这生活也就更加的煎熬了。
对万帆来说这一夜漫长的仿佛一个世纪，待金乌东升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就睡了十分钟。
晚上没睡好，早晨起来的就有点晚，当张欣把万帆摇醒的时候，地下室里的其它人都已经出去办事去了，就剩下万帆和张欣。
万帆在犹豫要不要像郑奇和何曼玉那样光天化日之下不要脸一回的时候，张欣已经给了他一个甜蜜的吻，然后拉着万帆的手让万帆送她去车站。
“将来你会到竹洲去吗？”
万帆摇头：“可能性不大。”
“你若是有一天到竹洲，我会热情的款待你。”张欣笑嘻嘻地说，眼神里似乎有些感伤。
“呵呵！到时候再说吧，如果我去竹洲一定会去找你。”
这就是一句应付的话，短时间他是去不了竹洲，就是几年后真的去了竹洲，就算有地址能不能找到人都两说。
万帆一直把张欣送到了火车站。
“千万记得给我写信。”临上火车的时候张欣叮嘱万帆，眼光里依依不舍。
万帆点头、挥手，目送火车离去。
单看离别的场面像极了爱情，但万帆清楚这不是爱情，有爱情的离别应该撕心裂肺、泪如泉涌、电闪雷鸣、山崩地裂。
但是这些因素统统没有在他的心里脑海里甚至现实里出现，因此他断定这不是爱情。
好像也不像友情，那么这到底算是什么？
万帆就是带着这个疑问再次回到赵永泉的贸易公司的时候，乐队们早已经来了。
上午他们会进行排练，下午休息养精蓄锐等待晚上的演唱会。
今天没班的韩淼也来了，眼睛在万帆和白雪之间转来转去：“雪雪！我总觉得你和晚饭之间有什么事儿，咱们可是多年朋友，你必须得坦白从宽。”
万帆的名字在韩淼的嘴里已经变成了晚饭。
“坦白可以，你先告诉我你抗不抗揍吧？”
韩淼吐了一下舌头，她当然不抗揍了。
白雪现在的心情相当不错，从万帆嘴里听到张欣走了以后她的心情就开始晴朗，脸上老是笑眯眯的。
今天，这些乐队都把买歌的钱带来了，万帆签署了歌曲演唱权的转让协议后，手里就鼓鼓囊囊地多了六千五百元。
加上白笙提前给的三千元，加上他耍无赖咪下的钱，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万元户了。
第四十二章 演唱会开始
这些钱他觉得还是先邮回去比较安全，放在身上危险系数绝对大于四点零。
他让白雪韩淼陪着他到附近一个邮局把这些钱邮回了家，身上只留下五百元。
办完了邮钱手续后万帆一身轻松，买了一大把冷饮请两个美女吃，这两个货吃的眉开眼笑、肚子冰凉，一直吃到排练场还没吃完。
也不怕吃完了受凉。
上午的安排是让各乐队熟悉一下自己晚上演唱的歌曲，有不足的地方万帆出手指点。
然后下午休息让他们保持状态好应付晚上的演出。
万帆下午准备让两个美女带着自己在京城里转悠转悠，但是赵永泉的到来又打乱了他的计划。
成功的人办事情从来不拖泥带水，赵永泉就是这样的人。
赵永泉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本事之大出乎万帆的意料。
一上午的时间他不但弄到了磁带的出版手续更是联系好了一家录音棚，只待演唱会结束就开到录音棚里去录音。
下午他要带着他们去录音棚看看。
他初步计划出二十万本录音带，这二十万本录音带的前期投资达五十万元。
万帆这个羡慕，在九一年就能拿出五十万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自己什么时候能一下子掏出五十万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呢？
十一点，排练结束。
赵永泉请他们吃了午饭，午饭后就带着他们坐车去参观录音棚。
万帆对录音棚比较外行，根本闻不出香臭看不出好坏，但是从各乐队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和神情看出这个录音棚的档次不低。
试验了一下，果然在录音棚里唱歌又一路味儿，就是不会唱歌的在录音棚里鼓捣一下子也能被包装成歌星。
在录音棚浪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后集体来到了火鸟酒吧。
火鸟酒吧里已经变了模样，场子里的桌椅什么的都被清理出去了，只保留了一个卖酒水饮料的吧台。
空荡荡的宛如秋收过后的田野。
这个场子站个五六百人问题不大，如果塞得紧一点，一个挨着一个，千八百人也不是问题。
人多少不是太重要的问题，让这些地下乐队感受一下办演唱会的氛围，积累一些经验才是最重要的。
何乐涛给这些乐队安排了养精蓄锐的地方。
昨天晚上被张欣闹得半夜没睡好，万帆也是眼皮沉重也钻到房间里一觉睡到下午五点才被闹钟唤醒。
演唱会是七点钟正式开始，他们五点钟开始吃饭准备完全来的及。
六点钟左右，火鸟酒吧门前开始有人聚集，买票。
这些人都是各个乐队平日里积攒下的粉丝，还有火鸟酒吧的常客加上梦中情人乐队一些大学的同学。
何乐涛印刷了六百张票，五元一张，这个价格在九一年并不算低。
虽然购票现场谈不上火爆，但是这六百张票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也基本全部消化了，还有几十个人没买到票。
何乐涛手写了几十张票把这些人放了进来。
何乐没注意的是，天不亮乐队的眯缝眼竟然也跑来了。
他戴着个太阳帽，配着个大墨镜，何乐涛还真没注意就把这货放进来了。
这货是听到梦中情人和将军街还有轧道机和黑孩子要举行演唱会，现巴巴跑来看出洋相的。
六点四十，乐队已经做好了准备，观众也开始入场。
别说，火鸟酒吧的面积进了六百多人并不感觉十分拥挤，起码比坐公交还松快一些。
人多自然就是诸多嘈杂的声音，人们都在争相议论各自心仪的乐队会有什么新曲子上场。
大概除了原来酒吧里的那些熟客，其余的人并不清楚各自心仪的乐队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七点整，酒吧里的几个大灯统一熄灭，只留下一些灯光朦胧的小灯在发挥余热。
与此同时，舞台上也是漆黑一片。
这一变故的出现顿时让那些发出噪音的人们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场地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黑暗中，舞台上有低音鼓咚地响了一声，随着鼓声舞台上空亮起两盏灯光不算十分明亮的灯。
一个窈窕淑女的身影朦朦胧胧地在舞台上显出原形。
第一个出现在舞台上的乐队是将军街，李依依一身紧身黑衣，在不算十分明亮的灯光下竟然发挥出了几分妖娆的韵味。
没有报幕，直接乐队的伴奏声就响起。
“我的心是坚硬的岩石不曾动摇，我的爱的蛰伏的春雷未曾来到，任凭缥缈...”
带有明显迪斯科风格的前奏过后，李依依略带点男人般浑厚的嗓音开始在酒吧里回荡，她的第一首歌自然是《雪在烧》当唱到副歌部分的时候，台下的人情绪开始出现起伏。
第一首歌以这种突兀的方式出场，让场子里的人感到新奇。
《雪在烧》唱完的时候，音乐并没有停止，而是经过一个转折后变成了另一个旋律，中间没有间断李依依接着就唱出了《选择坚强》。
《选择坚强》这首歌是难度比较高的歌曲，并不是说它的高音有多高，而是这首歌运用的旋律比较多，从低音到高音，从轻声絮语到大声咆哮都蕴涵其中。
眯缝眼缩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做好了喝倒彩的准备，人是从众动物，说不定他一声倒彩就会引发蝴蝶效应，这台晚会也就打了折扣。
但是选择坚强这首歌一唱，眯缝眼就知道他白来了，如果这首歌唱完他喝一声倒彩，说不定就被当成京城最后一个傻瓜了。
眯缝眼这个懊恼，偷鸡不着还给人家贡献了五元钱的门票钱。
李依依说她个人非常喜欢这首歌，因此这首歌她是真的饱含深情来演绎的。
这两首歌是个小联唱，当最后一个音符被酒吧的空间消融，酒吧里第一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李依依抱着电吉他情绪高昂，满脸微笑：“大家好！我们是将军街乐队。”
舞台下有粉丝跟着起哄。
“将军街！将军街！你是最棒的。”
“依依！我爱你！”
气氛相当的热烈，可惜现在没有荧光棒啥的，否则下面注定要挥舞一片光的海洋。
虽然没有荧光棒，但是金属礼的手势倒是举起了一片。
第四十三章 火爆现场
“今天是我们将军街乐队、黑孩子乐队、轧道机乐队、梦中情人乐队联合进行的首场演出，希望我们的歌声能给你们一个美好的夜晚，接下来我再为大家演唱一首《请走人行道》”
两首歌一口气唱完，李依依借着报幕算是喘了口气。
将军街乐队的开场基本达到了万帆心里的预期，它们把气氛挑起来，由黑孩子乐队进行一下过渡，然后轧道机和梦中情人把氛围推向高潮，这样一台成功的演唱会也就诞生了。
演唱会开场的方式和乐队的出场都是他设计的，采用的出其不意的开场方式，希望借此能快速地营造出良好的氛围。
现在看来，目的已经达到了。
何乐涛看到被两首歌就鼓动起开的气氛，心里对万帆多了很多佩服的因素。
万帆在安排出场方式和顺序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万帆的策略显然是对的。
好的开场基本就等于演唱会成功了一半。
“看看你们多么可笑，一条路走到老，烦恼多少冲动多少，一天天变得越来越胆小；长大的我心比天高，我们有自己的一套，一起寻找一起燃烧，冲进那自由天地是我的目标！”
《请走人行道》是一首节奏强烈的快歌，李依依一气呵成，最后她唱出最后目标两个字的时候，伴奏也戛然而止。
舞台下的观众在一愣之后就毫不吝啬地送出了最热烈的掌声和呐喊。
然后他们就发现李依依下场了。
这不行，这还听完怎么就下去了？
于是，返场的呼声就响了起来。
返场的呼声不断，按照目前的气氛，李依依不返场是不可能发生的故事。
幸亏万帆提前就给她准备了返场的歌曲。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就是万帆提前给李依依准备的返场歌曲，至于原曲是男生唱还是女生唱这无所谓。
上一世这首歌是男生首唱，这一世万帆偏要让女生首唱，不服？咬我呀！
这首歌李依依其实唱得不是很熟练，中间还有几次忘词。但这是这首歌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下面的观众哪里清楚这首歌的具体旋律是什么样子，具体歌词是什么，所以也算是圆满地糊弄下来了，照样博得满堂彩。
这回李依依下来是说什么也再不上去了，再上去她就的唱它们乐队以前的老歌了。
场子里还在要求将军街返场，万帆一看形势不妙，赶紧把黑孩子乐队派上去了。
第二个出场的是黑孩子乐队。
黑孩子乐队比较喜欢一些舒缓的慢歌，他们的歌单有《那些花儿》《童话梦》《空城》...等五首。
这些节奏舒缓旋律优美的歌让人们躁动的情绪得到了一点抑制，虽然人们的情绪处于不温不火之中，但掌声依然毫不吝啬地此起彼伏。
接下来轧道机乐队的出场就是让这些情绪进行爆炸的。
轧道机的第一首歌是《情人》，第二首是《追梦赤子心》。
万帆相信《情人》这首歌一定能点燃全场，他的预测是对的。
一首《情人》把刚才观众压抑的情绪再次调动起来。
张月受到观众的追捧情绪一高涨，再唱《追梦赤子心》把握就大了。
张月唱这歌的时候万帆其实也是提心吊胆的，彩排的时候万帆听过张月的演唱，他的嗓子虽然强过上一世旮旯乐队主唱的嗓子，但是离达到完美驾驭它的高音部分也有距离。
只要他不唱破就可以。
在情绪好的时候，他应该能够驾驭。
万帆的设计是对头的，《情人》果然引发了全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
张月在热烈气氛的感染下，自信心大幅提升，还真的完美的驾驭了《追梦赤子心》这首歌。
等轧道机乐队最后一首歌《骄傲的少年》落幕，舞台下陷入了久久的疯狂之中。
蹦跳的、尖叫的、打口哨的，扔东西的。
那些塑料的饮料瓶像过年的烟花一样冲天而起，然后又像下雨一样噼里啪啦往下落。
场子里的人慌乱地捂脑袋，弄得有点混乱。
轧道机不得不返场唱了一首万帆提前准备好的返场歌曲《从头再来》，又唱了一首他们原来自己的歌，才把舞台让给了梦中情人乐队。
除了火鸟酒吧的常客外和白笙的同学，其它的歌迷对梦中情人压轴上台是一脸懵逼。
“这个乐队是哪儿的呀？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呀。”
“前面有将军街，黑孩子，轧道机，它竟然是压轴上场的，凭啥呀？”
眯缝眼是彻底的傻眼，将军街、黑孩子和轧道机乐队唱的歌他一首都没听过。
很显然，这些歌都是那个他一问三不知的那个外地小子弄出来的。
现场的火爆证明这些歌是大受欢迎的。
此时眯缝眼有点懊悔，如果哪天他不显得蛋疼和外地那小子发生了矛盾，今晚的演唱会说不定也有他们天不亮乐队的一席之地。
“握草！有美女呀！”有人发出牲口一般的叫声。
在人们正在质疑梦中情人是哪座庙里的小鬼的时候，舞台上出现了一个美女。
白雪穿着一身仿佛皮衣一般黑色发亮的服装上台了，这身服装完美地把她高挑的身材勾勒出来，再加上她精致的容颜。
立刻就吸引了无数绿色的眼光。
年轻的禽兽们开始吹口哨，那种掺和着口水的口哨。
白雪又恢复了她那冷冰冰的样子，仿佛冰雕一样站在台上。
随后万帆也走上了舞台。
万帆今晚这是第一次登台。
“大家晚上好！今晚的演唱会好不好？”万帆拿着麦克风一脸贱笑地问。
“好！”舞台下一片响应。
“燃不燃？”
“燃！”
“嗨不嗨！”
嗨这个词在现在出现有点太超前了，但这无所谓，意思差不多就有跟着捧臭脚的。
“嗨！”
白雪在心里鄙视万帆，这熊货废话真多。
“我们这台演唱会的宗旨就是在这个美好的夜晚，用我们的歌声点燃你们心中的激情，让激情像过年的礼花一样尽情的绽放，接下来让我们继续燃下去嗨下去。下一首歌曲的名字叫《勇敢的心》，起！”
随着万帆的一声起，歌曲的前奏响起。
第四十四章 曲终人散
前奏过后到了主歌部分，白雪空灵的声音开始响起：“我不是一块石头，也不是一滴眼泪，我只是一只小鸟，在寻找家的方向；我不是一粒沙子，也不是一声轻叹，我只是一个孩子，在寻找爱的怀抱...”
这个时刻就该临到万帆开唱了：“这是飞翔的感觉，这是自由的感觉，在撒满鲜血的天空迎着风飞舞，凭着一颗永不哭泣勇敢的心；这是奔跑的感觉，就像挣脱的感觉，在布满利刃的大地，抬着头狂奔，凭着一颗永不哭泣~勇敢的心...”
这一嗓子就像一瓶泼进火里的汽油，现场的氛围轰一声就爆燃起来。
舞台下的人开始呐喊尖叫，还夹杂着口哨，经过前面的呐喊，其实很多人的嗓子已经有点沙哑，这个时候嗓子就需要一些润滑剂，否则不可能支持到现在。
火鸟酒吧的吧台也是异常热闹。
为了怕闹事，何乐涛今晚没有出售酒类，只是出售饮料。
吧台里卖饮料的两个小姑娘都忙活的蒙圈了，何乐涛又调过来三个人才算稳住了场子。
“这小子真特么的会营造气氛，人才呀！”何乐涛都坐不住了，也站着摇晃，一边摇晃一边对着身边和他一样瞎晃悠的赵永泉说。
“哈哈！真是什么人才都有，这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你要是把他能留在你的酒吧，你的酒吧想不火都难。”
何乐涛摇头：“我和这小子聊过，他对乐队的看法就是玩票性质，好像志不在此。他是留不住的，不过把这几个乐队留下倒是没多大问题，赵哥！出磁带的事儿算我一份怎么样？”
“噢！你有兴趣参与这个？”
“直觉告诉我，他们的这些歌若是推进市场肯定能大卖。”
“好！既然你想参与，咱们就玩大一点，原本我只打算出一辑，你进来了咱们干脆就一下推个上下辑出来，敢不敢？”
“有啥不敢的，你敢干我就敢干。”
赵永泉深吸一口气：“那就赌一把看看。”
赵永泉有贸易渠道，出了带可以通过他的渠道进入零售商那里，京城如果不行他还可以推销到南方去。
这四个乐队本身有十九首歌，加上每个乐队还有一支返场歌曲，二十二首歌出两本专辑也算勉强够了。
两个人商量到这里的时候，舞台上《勇敢的心》也落下了帷幕。
掌声尖叫声经久不息。
万帆伸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声音洪亮地问：“大声地告诉我，爽不爽？”
“爽！”舞台下几百人异口同声回答。
“哈哈！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我跑到台上来其实是滥竽充数的，我不是梦中情人的主唱，只是一个客串的打酱油的。大家不要失望，今晚有足够的惊喜送给你们，下面请我们梦中情人真正的主唱闪亮...登场！”
万帆不会留在京城玩摇滚，也就不能雀占鸠巢，自然要把舞台留给在京城混饭吃的人。
这个时候正是白笙亮相的最佳时刻。
万帆让到一边，白笙小脸兴奋的像猴屁股一样红红的抱着电吉他上来了。
“接下来的这首歌是一首带着禅意的歌曲，希望大家能好好的品味这首歌的含义，这首歌的名字叫《蓝莲花》，来！让我听到你们的掌声和尖叫声。”
不管听过没听过的人都听话地用鼓掌和尖叫来作为回应。
乐队伴奏起来的时候，万帆和白雪退场。
“我说你没唱够呀！咋还不乐意下台了？”到了后台万帆对着白雪斜眼睛。
“本来就没唱过瘾吗，就唱了一首正在兴头上就下来，我不管！等演唱会结束了你得陪我唱歌。”
我唱你妹呀！又想忽悠老子到床上去陪你唱歌？我才不干呢！
老子可不喜欢老做个被压迫的人。
梦中情人从《蓝莲花》开始，然后是《循环的太阳》《相忘》《曾经的你》《像梦一样自由》，最后的压轴曲是《回到拉萨》
几乎每一首歌都是一片呐喊一片尖叫，唱歌的嗓子没怎么滴，听歌的嗓子却嘶哑了。
火鸟酒吧预备的所有饮料被一扫而光，就这还没够，最后自来水都被干了好几桶。
待演出结束，聚在酒吧里的人还久久不愿散去。
这次小联盟的联合演出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算是歌迷再热情也是到了分别的时候。
“我们这个小联盟四个乐队明天会到录音棚去录音，今天演唱会上的歌曲会形成录音带，估计不超过一个月就会上市，希望到时候大家能够支持。”
这个时候正是做广告的最佳时机，万帆当然不会错过。
“保证支持，就是希望能快点出来。”
“这次演唱会举办完，下次举办是什么时候？”
“下次演唱会的举办我们还没商议，不过我们这个小联盟乐队会常驻火鸟酒吧，如果现场听歌就到火鸟酒吧来吧，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煽情的话某人是不计成本地往外掏，仿佛涛涛江水一样连绵不绝。
“好了！观众都走光了，你还准备说啥？”
白雪偷偷伸手拧了某人一把，这货还来劲了，白话起来没完了。
观众走了，接下来就是清点胜利果实了。
本次演唱会一共卖了六百五十张票出去，收入现金三千二百五十元，全部都放在一张桌子上。
赵永泉早就声明本次演唱会他是义务帮忙不收取任何费用。
何乐涛也重申虽然他出了地盘但既然几个乐队答应以后常驻他的酒吧，那么这次演唱会他也分文不取。
酒吧今晚光饮料就卖了上千块钱，他也不亏。
这样四个乐队一个乐队分了八百元。
钱倒是不多，但是意义非凡。
不管规模大小，四个草根乐队起码是组织了一次正经的演唱会，得到的经验才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万帆在演唱会的策划和组织以及主持能力方面让他们得到了巨大的启迪。
这些经验在以后再举行演唱会的时候会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梦中情人的八百元五个人分，一人一百六，但白笙给了万帆二百。
万帆转手就给了白雪一百。
人家也上台了，当然要分钱。
第四十五章 被划拉了
都说女人就是为了钱财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白雪用事实再次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
这娘们拿着一百块钱竟然笑出了猪八戒它姨一个频道的声音。
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自己赚到的钱，虽然不多但确实不是伸手管别人要的，因此得意忘形一点不算过分。
但依然遭到了她哥和整个梦中情人乐队的鄙视，好像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钱一样。
“这次演唱会虽然挣的钱不多，但起码咱们是成功了，希望大家能好好记住这次演唱会所取得的经验，以后会有大用处的。明天要去赵哥那里录歌大家别起来太晚了，咱们七点半在赵哥的公司集合，大家没意见吧？”
万帆俨然已经是这个联盟的领军人物。
“没意见！”
“既然没意见就散伙。”
都半夜了，再不散伙连末班车都没有了，他走回去可撒汤了。
“小万！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招待所我们不放心，到我家去睡吧，大林今晚也在，咱们哥三睡一屋。”
“对对对！今晚咱们到白笙家去睡。”
万帆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白笙的邀请。
从家里出来到目前为止，快一个礼拜了，他连澡都没洗一个，连换的衣服都没有，身上都快馊了，就这模样到人家去住？
这不扯起来了吗！
白雪一见万帆拒绝去她家就噘嘴。
很明显这是生气了。
你噘嘴也没用生气就更没用。
到石景山招待所的路万帆走了两三次了，基本也熟悉了。
他没让白笙他们送自己，单独一人坐车回到了招待所。
万峰算计了一下行程，明天半天的时间音就录完了，因为他不用参与全程的录音，他参与的歌曲就是一首两首。
如果明天上午能录制完毕，他下午就准备离开京城回家。
因此，第二天，也就是七号的早晨，万帆起床后就办理了退住手续，当他背着挎包经过值班室的时候，韩淼正在打哈欠。
“韩淼小美女，哥今早走就再也不回来了，会不会想哥呀？”
“啊！你要走了？”韩淼的眼睛瞬间就像鸟蛋一样圆，打了一半的哈欠都被吞回去了。
“上午录完歌曲，下午我可能就走了。”
“哎呀！这就要走了，多可惜呀！”
“咦！这话好像话里有话呀，不会是暗恋哥吧？要不跟哥去北辽吧。”
韩淼两个眼睛扑闪扑闪：“给你去北辽干啥？”
“当然是给哥当媳妇了，咱们生两个孩子，幸福地过日子。”
“呸！我可不敢，雪雪会揍我的！”
万帆身体一僵，这话的信息量就有点大了，韩淼知道他和白雪之间的狗撕咬了？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都看出来了，雪雪对你有意思，我要是跟你走了她会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这都是乡港警匪录像片看多了留下的后遗症，还追杀到天涯海角？追谁？杀谁？
“人家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倒好怕挨揍，来！和哥握握手。”
韩淼就从小窗户里把爪子伸了出来。
某人这哪是握手呀，这是趁机占便宜，在韩淼的小手上摸了两把。
韩淼脸红了，小声说：“流氓！”
“哈哈！给你留个纪念，哥就是想对你耍个流氓啥的也没可能了，我走了！别想我呀！噢对了！这个送给你。”
万帆从挎包里拿出一个装潢很精美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个仿玛瑙的塑料发夹。
发夹的做工很精美，虽然不值多少钱。
他把小盒子推进小窗户，然后挥手转身走出招待所。
韩淼拿着发卡呆呆地坐了半天，等回过神追出招待所的时候，哪里还有万帆的影子。
万帆坐公交在赵永泉公司门口下车。
感觉今天他来的好像早了一点，在这里他只看到了白笙和大林，其它人还没到来。
白雪今天没跟着万帆倒是非常奇怪，估计这个懒虫还没起来。
“白哥！上午我把我参与的歌录完下午我就准备回去了。”
“啊！这就要走了？哥们！要我说你就留下来玩摇滚得了，你若是留下来我相信咱们哥们真的能闯出一片天地的。”
“呵呵！白哥！北晶不属于我，我也没做北漂的打算，也没有背井离乡的嗜好。这么多年我也没离开过家太久，老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我还是觉得在自己家待着舒服。”
白笙沉默了一下：“既然兄弟你没有留下来的心思，那咱们以后还能联系吗？”
万帆把一个早已写好的地址给了白笙：“这是我所在工作单位的地址，平时可以写个信什么的，如果实在有需要可以按照地址找我。”
白笙很郑重地把地址叠好，小心地揣进衣服兜里，还用手拍了拍。
“等我参与的歌曲录制完，我找个借口就悄悄离开，等我走以后你再和大家说一声。”
“那卖录音带的你的分成呢？你不要了？”
“呵呵！我能在京城等着分成呀？那我还干不干点事业了？若是赵哥有心给怎么都会给我留着，若是无心给我留在这里也没用，给不给无所谓了。对了！这个地址千万别让你妹妹知道。”
白笙一脸疑惑：“为什么别让我妹妹知道？”
“我有点怕你妹妹。”
“啊！你也发现了我妹妹的与众不同之处了？到底是哥们还是亲哥们，咱们应该去喝一杯。”
万帆被白笙夸张的话逗笑了。
突然白笙把万帆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问：“我觉得我妹妹很喜欢你的样子，她是不是去缠你了？”
万帆赶紧摇头，他可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到处卖乖的人。
“我信你个大头鬼，我妹子什么性格我可是太了解了，她看好的东西那是千方百计也得划拉到手的，她没纠缠你说明你已经被她划拉了。”
啥叫被她划拉了？白笙这货净瞎造句。
不过到底是白雪的亲哥哥，这事儿他都能推断出来。
“你若是愿意干脆把我妹妹领到北辽去得了，那样我们家就世界和平了。”接着白笙就冒出这么一句雷人的话。
万帆直愣愣地看白笙看了一分多钟。
第四十六章 筵席到散的时候了
“我说白哥！你和白雪是亲兄妹吗？你怎么会有这种禽兽一般的想法？你这妹子不会是你们家充话费送的吧？”
“什么叫充话费送的？”
九一年还没有充话费一说，这词用早了十好几年。
“哈哈！白哥！你在家里难道是处于社会最底层的所在？”
“哎呀！兄弟！说起来都是眼泪，你来的时间短，你是不知道哥我...我妹妹来了，不说了！”白笙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转瞬即逝，变成了平易近人，眨眼睛就判若两人了。
这个时候，白雪从公交车上袅袅娜娜地下来，脸上有乌云淤积。
“哥！早晨为什么不叫我？是不是这几天我的态度太和煦了？让你好了伤疤忘了疼。”
白笙假装没听见，那样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威风凛凛的猫一扭头就看到万帆眼睛上面皱着的眉头。
就像川剧里的变脸一样，白雪的刷地就换了一张脸皮，由乌云笼罩一眨眼就变成了春光明媚。
万帆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娘们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其它乐队的人陆续来了，当赵永泉也来了后就浩浩荡荡地带着乐队去录音棚录音。
严格来说，这一上午乐队在录音棚里根本就没干出多少活儿，适应设备就用去了两三个小时，仅仅录制了两首歌曲。
这两首歌都是万帆参与的歌曲，他的歌曲倒是都录制完了。
这本专辑的名字万峰摘取了每个乐队名字中的一个字：将军街乐队取将字，黑孩子乐队取黑字，轧道机乐队取个了机字，梦中情人则取了梦字。
经过无数组合后，最后取了梦机黑将这个看着还算顺眼的名字。
万帆参与的歌曲严格说就是他和白雪合作的《勇敢的心》。
其余的歌曲万帆建议提的多，参与的少。
但是万帆有一件事情做的有些失算，今天上午他对白雪的态度可能是有点温暖了，这引起了白雪的警觉。
于是，让万帆无语的一幕出现了，白雪竟然变成了他的尾巴，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白雪！是不是我去厕所你也跟着呀？”
白雪很果断地点头：“我感觉出来了，你想走。”
“喂喂！我这是要进厕所，你跟进来算怎么回事儿？我就是想走你也不能跟到厕所里来呀。”
“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这一句话呛的某人差点一头撞厕所的墙上。
看来自己要偷溜的计划是没办法完成了。
干脆万帆就把白雪叫到了录音棚外面。
“既然你察觉了我就不隐瞒了，下午我就回北辽了，你不会要跟着我去北辽吧？提前声明一下，我家可是农村，一年到头连辆汽车都看不着，你可想清楚了。”
白雪白了万帆一眼：“我说要跟你去北辽了吗？”
闻听白雪这么一说，万帆的心顿时轻松了一大半儿。
只要白雪不跟着他去北辽，什么事儿都好说。
“给我说老实话，有没有喜欢过我？”
万帆犹豫了一下：“有过！”
顷刻间万帆就感觉白雪仿佛干旱许久的作物在突然得到雨水滋润后枝叶都开始舒展的样子，整个人就容光焕发千娇百媚了。
“算你还有良心，放心！我当然不会跟着你到农村去，虽然我看出你将来不是普通人，不过以后有机会到京城来必须来看看我。”
这个女人将来怕是不简单呀，拿得起放得下而且看得开，能分出轻重。
“不来！我怕你又霸王硬上弓。”
白雪气晕了：“难道你不想？我又不是丑女！”
“这和丑俊没关系，受不了你的大女子主义。”
“那你回去会不会想我？”
“这个...可能有时候会想吧。”
“你个没良心的。”白雪伸出九阴白骨爪就奔着万帆的肋下一寸之地而来。
时刻保持警惕的某人一个后退，白雪的绿山之爪滑门而过。
“哎呀！还敢躲！是不是皮子发紧了。”白雪立刻来了斗志，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专制各种不服气的男生。
“好了好了，我马上就要走了，能不能给老子留点美好的印象。”
白雪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就把某人拉进了卫生间。
“吻我！”
“早晨没刷牙，吻个屁呀！”
“没刷牙也行，我不嫌乎。”
某人这个心累，这也能对付！
几分钟后，白雪小脸红扑扑地和某人走出了卫生间。
“去用水洗洗脸，你这个样子出去要是被他们看见，还以为咱们干什么了呢。”
“那我的妆不白化了吗？”
白雪这种女人天生就不该化妆，与性格不符。
不过白雪属于性格粗放但天生丽质的那种女人，就是素颜出门也不会丢人。
这回不用偷偷摸摸地走了，万帆大大方方地和所有兄弟告别。
“小万！放心！咱们的磁带若是卖好了，你的那一份若是多了哥保证亲自送到你手里，若是少来少去哥给你存着，哥相信将来你一定还会到京城来的。”
赵永泉给万帆留下了他的通讯地址和大哥大电话号码，还给了他一件据说上档次的T恤衫和一条裤子。
说他身上这身衣服都快打铁了，让他回家的时候换穿。
万帆虽然嘴里说着谢谢之类的话，但是心里却不断地腹诽。
给他衣服真的不如给他现金过瘾。
如果可以选择他自然会要钱，至于衣服就是遮体的东西，只要某些零件不露出来吓人就行。
干净埋汰有什么重要的，在外地又没有人认识他。
白笙把他那台腰挎式随身听录音机送给万帆说让万帆路上解闷。
李依依送给万帆一个包装精美的笔记本，里面有将军街乐队全体成员的照片和签名。
张月和邢宏伟也分别给万帆送了纪念品。
送得礼物最值钱的是何乐涛，但是它送的东西也最让万帆头疼。
因为何乐涛送给万帆一把电吉他，虽然是一把旧吉他。
“我听你说过，你没有吉他，这把旧电吉他是我以前玩的，已经闲置一年多了，送给你了回去好好练练你的吉他水平，说实话你的吉他水平真的够烂。”
电吉他可是个值钱的玩意儿，万帆对这个礼物是非常满意的，但他头疼的是往回拿就成问题了。
第四十七章 给大哥买房
人在旅途当然是所带的东西越少越好，这样才能轻装上阵没有束缚。
可这把吉他的出现不但没有轻装上阵，反倒加重了负担。
但这吉他是必须要拿的，一把电吉他可是上千元呢，坚决不能扔了。
幸亏他提前订了坐票，否则背着这么个玩意儿站到渤海非下身瘫痪不可。
白雪什么也没送，她现巴巴跑回家倒是准备了礼品，但是现在不方便送出。
但是亲自送万帆到车站，而且还打跑了那些想送万帆的人。
“给我个详细地址。”
“不给！万一你跑到我们那里找我怎么办？我还要不要幸福生活了！将来我要是娶妻生子，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咋和我老婆解释？”
白雪气的牙差点咬碎了，一个劲儿地骂万帆没良心的东西。
直到到了车站她才把那些骂人的语言收拾住。
万帆上车然后从车窗里探出脑袋。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屁吧！两人之间还真没有这种生离死别的模样。
某人打马回故乡，趴车窗，两相望，相视而笑，灰太狼对喜羊羊。
站在站台上的是灰太狼，在车窗上趴着是是喜羊羊。
“不许忘了我！”灰太狼发话了。
“我保证...会！”喜羊羊同志回答。
“你！”灰太狼扬爪欲打，可惜车窗太高，爪子够不着。
行动失败了那就语言威胁，这是强者一贯的套路：“信不信我现在上车跟着你去北辽。”
喜羊羊当场服软：“怕了你的，我保证把你记在心上，让你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这...这好像是悼词呀！
白雪哭笑不得，她觉得应该狠狠地咬对方几口，可惜咬不着了。
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相册递给万帆。
“什么东西？”
“我的照片，从十二岁到现在的。”
“有裸照没有？”某人把脑袋探出车窗压低声音问。
白雪牙都咬疼了，此时她真的想冲上车，跟着这货去浪迹天涯。
这时火车呜地响了一声汽笛，然后车厢一震开始缓缓启动。
万帆收起相册，和白雪挥手道别。
“白雪！我走了！”
“保重！”一向没心没肺的女人竟然也有眼角含泪的时刻，这十分的反常。
白雪跟着火车大概跑了有三四十米，然后停住，身影在万帆的视野里渐渐远离...
某人自责：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挤出几滴假惺惺的鳄鱼眼泪吗？
这样起码也应了点这生离死别的景象，
...
这是一趟车从京城到渤海的特快列车，中间只有四个停靠的车站：锦州、申阳、安山最后就是终点站渤海。
这趟车的车票钱是四十二个大洋，这些钱花出去的时候万帆着实像拉肚子一样难受了好长时间。
四十二元呀！等于他一个月工资的五分之一，他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的五分之一就在这十多个小时里被浪费了。
如果人要是个个都会飞，这些火车是不是就没有发明的必要了？
这个问题万帆在火车上还真很认真地考虑了有五分钟左右。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考虑这样的问题脑袋里面一定是水成分所占的比例有点大了。
火车离开京城的时间是八月七号下午一点钟左右，如果中间一路风顺，那么明天早晨七点他就能出现在渤海的大街上招摇撞骗了。
他身份证所属的红崖县是渤海市最东北部地区的一个小县城，是渤海市辖区和东丹市辖区的交界之地。
红崖县城不通火车，离渤海市四百多里，万帆要回到家乡就的在渤海下车然后坐客车回红崖。
第二天早晨七点十分，万帆的后背背着挎包和装在琴袋里的吉他，这让他像一个艺术家一样流浪在渤海的街头。
今天早晨渤海大街上有比较浓重的雾气弥漫，五十米外看什么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
但这不耽误他找到了一条叫白云路的街道，并且顺利地混进了其中的十四号。
白云路十四号是渤海一个生产塑料制品的企业，万帆的哥哥万凯就在这个企业工作。
万凯此时刚刚起床，他们的工作时间是四班三运转，他接班的时间是下午四点。
万凯端着个脸盆打着哈欠正从他的宿舍里出来，看到万帆突如其来地站在他面前，手里的脸盆子差点来了个天女散花。
“老弟！你怎么来了？”
万凯也是十八岁那年从红崖来到渤海市的，一转眼也是近三年的时间了。
平日只有过年期间才回家一次，因此兄弟相见分外亲切。
万帆把自己去京城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万凯是那种老实巴交，肚子里没有多少弯儿转儿的老实人，在家的时候兄弟俩的感情非常的好。
万凯问万帆吃早饭了没有。
“一下火车就在车站外的早点摊上吃过了。”
兄弟俩蹲在宿舍外的马路牙子上，一人一支烟，谈地谈天。
在必答项目的家长里短之后，万帆就把问题引到大哥的终身大事上面了。
万凯苦笑：“哥才二十一，着什么急。”
这个岁数确实不用太急，渤海地区现在开始实行晚婚，二十五六结婚非常的正常，二十七八结婚也不算太晚。
“再说现在在渤海结婚也非常的难，单房子就是个问题，也不知道哪一年能分到房子，没房子就没法结婚，总不能租房子结婚吧。”万凯说出了难处。
现在渤海的房子大部分还属于企业自建自住，但也开始出现商品房，均价在三百多一平。
万凯的工资水平一个月不到三百，还买不出一平的住房面积。
万帆拍拍大哥的肩膀：“哥！你的房子问题包在我身上，不出三年我在渤海给你买一套房子，而且必须是大面积的海景房。”
万凯苦笑：“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
“真的！不出三年我保证在渤海给你买一套房子，而且面积还的超过百平。”
就算是三年后，渤海的房价估计也就在六百元左右，一套房子才五六万，算不了什么。
他相信三年的时间他足以赚出很多栋这样的房子。
第四十八章 前进电机厂
“房子的问题你不用操心，真的！你就专心找你的对象就可以了，看到心仪的女孩胆子大一点。”
万凯苦笑：“看缘分吧。”
以大哥这种性格要他胆子大点曲追女孩子这难度系数有点高。
“大哥！对于女孩子你必须要脸皮厚才行，好女怕缠郎。首先第一点你的能豁出去脸，姑娘也喜欢勇敢的人，像你一看到姑娘就脸红这怎么能行？”
万凯斜着眼睛看弟弟：“这么说你现在找对象了？”
“没有！妈不会让，如果让我能给她领一个班的媳妇回去。真的！你若是看中了哪个姑娘就大胆地去表示，有话你得说你不说人家怎么知道你的心思。”
“那要是被拒绝了多尴尬！”
“尴尬啥呀？你得这么想，被拒绝了你不过就损失了几句废话而已，什么也没少，相反你还积累了经验，为下一次的成功打下了基础。如果一下成功了，你不就赚了吗。”
万凯觉得弟弟的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我说老二，你该不会初中的时候成天就琢磨这个了吧？弄得连高中没念完就下来了。”
“净扯！我上学的时候哪有时间琢磨找对象的事儿，高中没念完是知道自己考不上才下来的。”
在大学还没扩招的年代，考大学是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万帆自知自己不是那块料，还不如早点下来多挣两天钱。
“说是那么回事儿，但是做起来...难啊！”万凯一声叹息。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人的性格一生下来几乎就注定了，除非中间有什么大是大非才会发生变化，否则出现变化的可能性不大。
大哥估计也就这个样子了。
好在他今年才二十一，一切都来得及。
等他有了自己的房子，万帆就不相信还找不到媳妇，除非渤海的女孩子眼睛都瞎了。
“这都是以后的事儿，在渤海住两天，我带你看看渤海的景点。”
万帆摇头：“我坐九点的车回去，出来八九天了，爹妈该不放心了，我的早点回去。”
原计划带来回旅程是一个星期，现在已经超出两天的时间，在通讯设备落后的九一年，家里并不知道他超出预期的这两天人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
担心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万凯闻言就没有再出言挽留。
兄弟俩又不拉不拉说了有半个多小时的话，八点时分，万帆起身去车站。
万凯一直把万帆送到香炉礁车站，并亲眼见万帆上车离去。
离家只有八九天的时间，万帆却有一种离家一年的感觉。
当客车进入红崖县境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也开始处于亢奋状态，就连从车窗外流动的风都带着熟悉的泥土芬芳。
红崖虽然在全国没几个人知道，但却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小城，有史料记载，新石器时代就有人类在这里生存。
境内存有新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和遗物。
商代属营州，周代属幽州，是一座很有文化积淀的历史古城。
你别看我小，但我根粗。
客车到达红崖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背着琴袋和挎包的万帆下车后沿着一条捷径从一片老式的住宅区中穿过，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
红崖市前进电机厂。
这个企业的历史也是非常悠久的，反正万帆出生的时候它就存在了很多年了。
你从名字就能看出来。
那时候叫红旗、跃进、前进、东方红等名字的企业都是很有历史研究价值的。
前进电机厂就是这样一个古董企业，它的厂房不论从格局和样式上都带着浓重古风。
据说工厂门口原来还有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不知道成型于哪个年代，可惜的是在破四旧的时候它们不知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现在工厂门口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取代了两个石狮子原来的位置，很有冒充石狮子的嫌疑。
只是他们完全没有石狮子的威武仪态，蹲在地上反倒像两个貔貅。
其中一个是工厂保卫部的刘师傅，就是传达室把大门的。
另一个是工厂对面开小店的店主，两人大门口一边一个，大眼瞪小眼的不知在聊些什么。
“小万！回来了！”到底是把大门出身，几十米外万帆刚从山坡下露出个脑袋，刘师傅就看到了他。
“刘师傅好！”和刘师傅打完招呼万帆有和小店店主点点头。
恰巧店主家来了顾客，店主对万帆笑笑就站起来跑回小店去了。
万帆从兜里掏出一盒一块五的中南海扔给刘师傅。
“在京城买的，混合烟抽不上来，您尝尝看看能接受不。”
工厂把大门的都是不能得罪的人，有时候干点私活想稳稳当当地出去，就指望他们睁一眼闭一眼呢。
刘师傅笑呵呵地接过烟。
万帆把背上的琴袋解下来：“刘师傅！我这把琴放你打更屋里放一回儿，我回家的时候再来拿。”
工厂的进出都是有规章制度的，这把琴要是背进去再背出来还得来回登记，不如就放到传达室屋子，免得麻烦。
“你放到炕上吧。”
“别让其他人乱动。”
“放心，保证没事儿。”
万帆把琴袋放到传达室的小炕上，然后走进了工厂院子。
前进电机厂主要的产品就是生产各种型号规格的电动机，历史可以追溯到放卫星的年代。
那个时候别说万帆还没出生，他老子那时怕还穿开裆裤呢。
万帆的工作是钳工，他的工作主要就是给电机机体上钻眼和攻丝。
机械加工车间在电机厂属于一个大车间，里面到处都堆满了车刨磨钻镗各种床子，上班的时候各种音乐组合了一首乱七八糟交响曲。
一点多钟，正是车间里刚开始下午工作的时候，也正是这首交响曲开始鸣唱的时候。
万帆顶着一头的音符走进了车间。
“哎呀！小万回来了？”
机械车间紧挨着门口的是几台车床，因此车工汪春江就成了第一个和万帆打招呼的人。
在加工车间，汪春江是和万帆关系比较好的人之一，所以万帆在汪春江的车床前停下了脚步。
第四十九章 师傅和师弟
“才下车，下车就到厂里来了，谭师傅在车间里吗？”
谭元笑是机械车间的车间主任，万帆出去是车间通报到厂部获得批准的，回来当然要先向车间主任汇报。
汪春江的脑袋旋转了三百六十度，扫遍了车间每一寸山山水水：“咦！刚才还在这里瞎指挥怎么一眨眼就没有了？”
“不着急，我进去和我师傅打个招呼，等闲时咱们再聊。”
隶属于万帆管辖的床子一共有三台，一台自动走刀的立式钻床，一台手摇钻床，一台攻丝机。
这些家当都蜷缩在机械加工车间东北角落里。
挨着他的地盘就是他师傅来宏祥的领地，同样也是和万帆一模一样的三台机床。
机械车间负责钻眼攻丝活计的都是万帆师徒俩。
不过这种局面有改变的可能，因为车间又给来宏祥分配了一个学徒的，待万帆这个师弟出徒后，企业还有上钻床的意思。
车间的机床是南北摆放，中间留一个过道。
从车间东门走到万帆和他师傅的位置大约有二十米的距离，中间要经过车床、刨床、磨床等区域。
此时处于万帆右手位的磨床区域里，第一台磨床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窈窕淑女斜着眼睛看万帆。
“李虹，你用那种色眯眯的眼睛看着我干什么？”
李虹是这个加工车间为数不多的姑娘之一，很有特色的一个女人。
她最大的特色是说话，一向都是嗲声嗲气的，眼睛看人永远是眯缝的，给人一种很轻佻的感觉。
但是却从来没听说过她有什么绯闻，这是很矛盾的现象。
第二个特色就是她工作时的穿戴，永远都是下身穿紧身裤上身穿工作服，而且永远像一颗狗尾巴草一样挺拔地站着工作，从来不坐着。
万帆猜测这样大概是为了显示她不错的身材。
李虹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由于有紧身裤的加成，她的曲线就是在车间里也是到处绽放。
万帆的机床在李虹机床的里面，他工作的时候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柳虹的背影，或者说能看到柳虹那丰满的后鞧。
如果说看女人的屁股算是福利的话，万帆一向都是福利满满。
她老家是红崖北部山区横道乡的，四年前入厂。
“小玩意儿，谁色眯眯地看你了？”
很久没听到李虹那嗲声嗲气的声音，再次听到竟然感觉乡音满满，亲切异常。
李虹比万帆大四岁，从来都管他叫小玩意儿，麻痹的也不知道她看老子哪里小了。
“哎呀！李虹，这十多天不见，我发现你脸色红润气色喜人，该不是被爱情拥抱滋润了？”
李虹咯咯的笑，身体像被雷击的小树一样抖动不止，可惜穿着工作服没有显示出花枝乱颤的风韵。
李虹刚入厂的时候在市内处过一个对象，后期不知道为什么就没了下文。
电机厂小伙也有几十个，但竟然没一个人去泡她，真是天大的怪事儿。
据民间传说她的皮肤不好，好像是那种叫蛇皮的皮肤，就为这耽误了她美好的青春。
这个非常有可能，车间里的人说不管夏天多热李虹从来不穿裙子。
估计就是怕显了原形。
这害得她现在一个人住宿舍独守空房凄凄惨惨戚戚。
如果不是万帆比她小了四岁，很富有同情心的他很想发扬一下雷峰精神，让她结束单身狗的生活迈向幸福的未来。
“小玩意儿，去京城给姐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啥也没带，等我上班的时候我会请你吃顿饭，怎么样够意思不？”
“好啊！那我可等着了。”
和李虹打完招呼万帆来到自己和师傅所在的区域。
“师傅！我回来了。”
来宏祥停下手里的活儿，用抹布抹了抹手。
“回来了好。”
万帆笑嘻嘻地走到师傅的工具箱前，从挎包里拿出两瓶酒和一条中南海烟塞进师傅的工具箱里。
来宏祥平日烟抽的不多，但是爱喝点小酒，每天中午上班脸都是红扑扑的。
“小万！你这是干什么？拿回去！”
来宏祥的拒绝绝对不是装假，而是出于真心，这一点万帆非常的了解。
“师傅！我在京城认识了几个朋友，酒是我买的没花几个钱，一点意思，烟是他们送的，一共是三条。这烟是混合烟我一点都抽不上来，给您一条，给主任一条，另外一条我拆开了，和我关系不错的送一盒。好了，您就别再和我拉拉扯扯了，让人家看见。”
闻听万帆这么一说，来宏祥不再和万帆拉扯。
“净扯蛋！买什么东西呀！”
万帆上半年跟着来宏祥学徒的时候，来宏祥对自己相当的不错。
如果对他不好，他才不会买东西给他呢。
万帆去京城的这段时间，他的机床是他师弟在操作。
虽然师弟还没出徒，但是这些活儿都是规定的胎具，固定的尺寸，没什么太大的技术含量，学过两个月都能操作。
师弟叫李长有，和万帆是一个乡的，他的父母既不是教师也不是公务员，他是怎么进的电机厂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谜。
九一年企业招工最低也得是吃商品粮的。
农村吃商品粮的不外政府工作的公务员、教师、以及粮库供销社等国营单位，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李长有是不抽烟不喝酒，一看就是好孩子。
严格点说，李长有还比万帆大一岁，但是依然得管万峰叫师兄。
“那你什么时候来上班？”来宏祥点燃一支万帆孝敬的香烟。
虽然车间里写着严禁烟火的字样，但是对来宏祥这样的老工人来说那都是屁。
“过两天吧，我要在家休息一天，然后再来上班。”
当然不能回来就上班，怎么也得补充点营养调调时差吧，除外旅游可是很耗费体力的，嘎嘎！
在自己还没想出什么好的发财大计之前，班暂时还是要上的。
一边上班一边想项目，就是项目启动了他也还会在工厂里待一段时间，必须有个工厂做靠山做个什么东西部件也有条件。
第五十章 小圩屯
“那你得和谭主任说一声。”
“我就是进来和他打招呼的，但是他没影儿了。”
有些人是禁不住念叨的，万帆这边刚说完车间主任没影了，谭元笑就从车间的西门露出了他标志性的带着自来卷头发的脑袋，像雷达一样旋转扫描着车间里的一切。
加工一车间是电机厂最古老的车间，面积还真不大，基本上几秒钟就能把车间的一切尽收眼底。
谭元笑自然也就看到了车间东头正在和来宏祥说话的万帆。
万帆匆匆和师傅道别然后就来到了谭元笑的面前。
“哎呀！你这小子还知道回来，我都以为你走丢了呢，厂子都准备去打寻人启事了。”谭元笑笑眯眯地整了这么一出。
别看这货笑眯眯的，万帆可是知道他可是笑面虎，表面笑嘻嘻脚下使绊子的主儿。
万帆没有在车间里和谭元笑子午卯酉，而是跟着谭元笑到了他的办公室。
其实就是一个大概只有六七平的还没厕所大的一个小单间。
等屋里只有万帆和谭元笑的时候，万帆从挎包里拿出了一条烟和一条裤子。
赵永泉这货送他裤子的时候一定是没量尺码，那裤子就像面袋一样，他整个人装里面都还咣当。
现在也不时兴穿大肥裤子呀，他若是穿着这个出门非被人笑话是从非洲来的。
那件T恤万帆是留下了，这条裤子就借花献佛送给了谭元笑。
虽然谭元笑的体型比他丰满多了，但估计他穿着也肥，也得改。
他老婆是厂里的质量检查员，有的是闲工夫，回家慢慢捅咕吧。
“我在京城的时候正遇到京城一个百货甩卖囤积货，我看着挺便宜的，感觉您能穿就买了一条，不值几个钱。”
赵永泉送出的东西当然不是什么破烂玩意儿，最低也都是上百元的产品，识货的自然认识。
在印象里谭元笑一年好像就穿两条裤子，一条深蓝色一条草绿色。
就这么三条裤子转圈穿，再也没看到第三条裤子的模样。
万帆觉得一条裤子加一条烟打点他已经是锅里锅外了。
“小万！你这是什么意思？”谭元笑开始装腔作势。
“谭主任，我这次出去多耽误了两天，而且回来我还的在家休息两天，厂子方面还得靠您给美言几句，一点小意思不算什么。”
“小万！你在外面多待了两天确实给生产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幸亏没耽误生产。”谭元笑耍花枪。
“谭主任，辛苦您了，我大后天来上班行吧。”
“把你的坐车住宿的票根都收拾好了，等来上班的时候交给我，我给你报到财会去多少能报点回来，等看看再给你要点补贴什么的。”
啊？还有这好事儿！
上一世可是没有包销路费住宿费一说的。
幸亏那些票根和住宿收据他随手都放在那个大本子里没扔了。
他这次出去来回的所有路费加一起一百四十多元，再加上住宿费三十元，这有一百七十元左右。
如果厂子再报销点饭钱，估计就二百元了。
你看有舍就有得不是。
这一百多元花出去换了二百元回来。
“那太谢谢您了谭主任，等我再来上班的时候，咱们聚一聚意思意思，这样我就先回家了。”
“在家好好休息休息，休息好了精神饱满地来上班。”
两人虚情假意地客套完毕，万帆背着只剩下一个大本子的空挎包向停车场走去，推出了自己那辆在这里经历了八九天寂寞生活的白山牌自行车。
他家在离县城三十多里的云华乡姜崴村。
从工厂到云华乡二十五里，从云华乡到姜崴村八里地，这就是他每天上班下班要走的路程。
正常情况下一天一个来回要消耗他两个小时的时间。
从传达室里背出琴袋，和刘师傅打声招呼，万帆推车走出工厂。
工厂大门外是一条街道，这条街道两旁有众多的企业。
这一代算是红崖县的一片古老的工业区，电机厂在一个小山坡上，山坡下是左边是红崖水暖器材厂，右边是红崖塑料制品厂。
再往下是一条三叉路口，三叉路上之下是柴油机、酒厂和棉纺厂。
酒厂没啥引起万帆重视的东西，他又不喝白酒。
柴油机厂也和他没多大联系，但是棉纺厂就不同了。
这些企业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棉纺厂了，原因无他，姑娘多。
一到上下班时候，那家伙花团锦簇，环肥燕瘦，让男人们眼花缭乱。
万帆是打心眼里羡慕能在棉纺厂上班的男人，生活在鲜花丛中，想来生活定会丰富多彩。
就算现在不是下班时间，棉纺厂门口依然有几个姑娘在扯闲篇。
除了棉纺厂外另一个他有兴趣的地方就是老李头的游戏厅了。
在经过老李头那间游戏厅的时候，万帆脚下迟疑了一下。
游戏厅天生就是一个青少年聚集的场所，作为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祖国的花朵游戏厅里怎么能少了他的身影。
以前每次下班他都进去贡献五毛钱游戏币或者是看半个小时的热闹。
不过眼下进游戏厅有点不合适，这里离工厂太近若是被工厂里的人看见就不好玩了。
狠狠心咬着牙故意把脑袋转到游戏厅的反面，脚下加快了蹬车的频率。
出红崖县城往东北二十五里就到了云华乡，然后转东南再走八里地的沙土路就到了云华乡最东南的一个行政村，姜崴村。
九一年的时候它还叫姜崴大队。
姜崴大队是云华乡最东南，在往东南就是靠海的乌岛公社。
进入姜崴大队地界第一个自然屯是飞龙屯，再往里四百米的距离就是万帆家所在的小圩屯。
小圩屯是个很有意思的村子，分前街中街和后街三部分。
怪异的是这三条街相互之间的距离均超过五十米，这五十米的空档期还种着庄稼，通常都是玉米和大豆。
村子中间种庄稼这在辽南农村是很少出现的现象，这就造成了三条街离的距离非常的远。
也不知道当初建屯子的时候是那位大神设计的，估计是喝大了情况下拍着屁股做的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