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 东华大陆是这个世界最广袤的一片大地,在经历百年战火洗礼之后,岳国扫清东部诸多部落小国,统一东部史称东岳。经历百年战火之后,虽然东岳占据着大陆广袤的东边大地,看似是一只猛虎,却也经不起推敲,内耗极其严重。 而在东华大陆的西方,同样有着众多的部落和小国,面临着岳国的威胁之后由其中几个实力较为庞大的部落一统其他部落组成了西疆,一起对抗东岳。 时间来到百年战火后的第十年。 岳都。朝堂之上。 “吾帝万岁,东岳万年”朝堂之上众大臣,对着岳帝行着君臣之礼。 “如今两国边境,摩擦不断,诸位大臣有何良策。”岳国经历百年战火,如今岳帝秦浩然已经是第三世皇帝。 “臣认为,西疆本是一群乌合之众,在吾大岳国威严之下才结草为盟,不足挂齿,陛下是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才没有将其踏平,如今西疆欲起战乱,微臣认为,应当派弘将军荡平西疆各国!”韶丞相说到。 “陛下。末将认为,东岳战火刚熄,实在不宜再起战火,百姓急需修养生息,西疆有天山天险为关,战事失利可退守天山,如若西疆战事得利则东岳无此地利可守,且如今已经秋后,天气转寒,更不利于三军作战!望陛下三思!”百年战乱后,弘仕祁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也见过太多家破人亡,实在不忍再起战事,甚至弘仕祁已经萌生了卸甲归田的想法! 两位大臣进言之后,众朝臣也纷纷进言。 东岳朝堂,韶光,韶丞相一人之下,文官之首;弘仕祁为武官之首,统领三军。 “此事无需再议,朕传令,命弘将军统率三军,踏平西疆,另赐婚弘将军之子,与韶丞相之女,待二人落冠之年,芳华之时再择期完婚!退朝!”岳帝直接下达了弘仕祁最不想听到的战令。 “谢陛下!”韶丞相和弘仕祁同声说到。 朝堂之下。 弘仕祁拦住了韶丞相“韶兄一向主休战,为何今日一反常态,这让我十分费解,还请韶兄与弘某解释一番”。 “哈哈,弘将军怎如此生分,如今咱们已经是亲家了,丞相府与将军府联姻,这是咱们东岳数年难得一遇的喜事,如今你儿五岁,我女两岁,陛下为我二人赐婚,叫声亲家无妨无妨。”韶光词不达意看了看弘仕祁,知道糊弄不过去,又说道“弘将军,我只是听陛下的意思进言。”说完便独自走去。 弘仕祁在这一刻突然觉得,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岳国朝堂之下,埋葬着多少思念,埋葬着多少血肉,仿佛这深宫大院都是用将士的血与魂筑成。 将军府书房。 弘仕祁看着三军上报的官文出神,他想不明白为何当今岳帝会急于生此战事,西疆各国虽物资贫乏,但是在那环境之下的各部落,不论是刚强之气亦或是勇猛都是东岳将士无法比拟的,再过半旬转而入冬,更不利于己方交战,同时天山天险易守难攻,不知这场无天时无地利无人和战争之下,东岳三军死伤会有几何。 “父亲,父亲你在想什么呢?”弘仕祁看着自己的儿子和一旁的妻子,笑了起来,儿子早慧是他近两年来最开心的事情,虽然只有七岁,却已经熟读兵法,学习五经。 “毅儿,等父亲回来,为父便辞去官职,好好陪着你娘亲和你。你在家要听话照顾你母亲知道吧吗,你是个男子汉。”弘仕祁看着两人,心生不舍,弘毅出生到现在七年的时光,他与之陪伴时日,可以用手指掰的过来。 “是,毅儿谨遵父命”,小弘毅笑的很开心。在他的世界里面,父亲便是无所不能,战无不胜的战神,他不懂什么是西疆,但是即使是西疆父亲也一定会凯旋归来。只是这一次。 “一路上,你注意安全,你是个将军,军中虽讲身先士卒但是你也要为我和儿子考虑一下。我和儿子在家等你。”说完,便倏然落泪。弘毅母亲本名丽珠,是被弘仕祁平定的一个国家的公主,那时弘仕祁血气方刚,瞧见如此美貌,心生不忍,偷偷保下了她,与之结为夫妇,随后便有了弘毅。 深夜,另一边,“丞相,你可都安排妥当?” 韶丞相,在御书房落座一旁,起身回道“万事皆已具备”。 次日同样是御书房,弘仕祁坐在前夜韶丞相的位置,“弘将军,你可都安排妥当?” 而弘仕祁刚欲起身,将心中所想这场无天时,无地利,无人和的战争想法如实禀告。岳帝随即又开口道“弘将军坐下说话即可,御书房内无需多礼,明日你便出征,待你凯旋归来,朕再为你加官进爵!” 弘仕祁只得称是,而且也只能称是。 “哈哈哈,仕祁,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岳帝自问自答,“我最喜欢你这刚正不阿啊,退下吧!” 弘仕祁觉得很奇怪,自己什么话都没说,却像是把心中所想全部进言一般,也许秦浩然什么都是明白的。 次日,岳国天坛。 都城都子民今日把天坛之下围的水泄不通。 而天坛之上,岳帝正在焚香祭祖。 弘仕祁,弘毅,丽珠立身天坛右边。韶光和几个文臣立身天坛左边。 “吾大岳立世三百余年,今一统东岳,上天有好生之德,朕减轻赋税十年修养生息,可恨西疆屡屡犯我边境,边境子民民不聊生,大丈夫当保家卫国,今朕命弘将军为征西元帅,统领边境十万大军,踏平西疆!”岳帝一番慷慨陈词,把台下民众的情绪一把火点燃。 天坛之下上万民众齐声附和,“踏平西疆!踏平西疆!......” 随后岳帝看着天坛之下群情激愤,起身,相邀弘仕祁,并身立于其右。弘仕祁本就身形巍峨,在这一刻更如天神一般。而天坛之下,此时的民众也是高呼着“弘将军......”。 弘仕祁看着天坛下的民众,如今怕已是木已成舟,只得单膝跪下领命,“臣当不负皇恩,不辱使命”! 岳帝摆驾回宫。天坛上独留弘仕祁三人与韶丞相几人,和天坛之下一众禁军。 “亲家,望汝旗开得胜,早日凯旋归来!余下时光和弟妹好好聚聚。”拱手作揖,说罢也自行退去。 岳帝赐婚之事到如今早已经在都城之中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希望可以看到一段佳话。 弘仕祁三人也退去。 晌午。 将军府外,弘仕祁与三千亲兵,庄严肃穆,弘仕祁骑马立于三千亲兵之首。 马下弘毅和丽珠看着他,他们心里的英雄。弘仕祁看着她们,自己心里的温暖。 “毅儿,在家你要听母亲的话,习武可以找你李伯伯,学文你可让你母亲督促,不许调皮惹事生非。” “丽珠,接下来又要辛苦你了。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一句话便成为了两人最后一句话。弘仕祁驱马开拔。 “父亲你要早些回来哦!”弘毅呆呆的看着他“我会听话的”。 西疆。西疆议事阁。 “既然众首领都到了,那我也就不废话了,昨日探子回报,弘仕祁于三日前已经从岳都发兵,不日便会到达天山下边界,都说说自己看法吧!”说话的人正是西王池骋,十年前看着日益强大的东岳,池骋以自己的军队镇压游说整个西方,这才有了如今的西疆,依靠着天山天险也并不是不能对抗一二。 整个西疆也没有东岳繁杂的官场,前来议事的都是部落与西疆之前小国的首领。 “自西疆结盟十年以来,与天山脚东岳边境向来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东岳起兵攻打,吾等自不可做缩头乌龟,宁为玉碎。”天山自古以来便有李氏部落,说话者就是其首领李尚武。“而且吾妻为我诞下一女,时才不余五岁,相信其余部落皆有如此,还请各首领与我一起守卫天山,守卫西疆!” 议事阁众人也都是赞同李尚武所言,纷纷称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天山为西疆大门,如若被攻破,则东岳大军如入无人之境。唇亡齿寒之事,他们也绝对是做不出来。 随即众部落首领纷纷呈上自己部落的兵力,竟也达八万之多,虽不及东岳三十万兵力,虽不如东岳边境十万兵力,但是依据天山雄关也未偿没有一战之力。 岳都。王宫御书房。 韶丞相还是落座以往的位置。“陛下,弘将军已经出发三日,想必五日之内便可到达边境。十日之内便可挥军西进。” “这些事情有丞相安排即可,朕相信,丞相不会让朕失望,明日可让嫣然妹妹同朕的侄女来宫中小住几日,陪陪皇后。朕可是有些时日没有见到朕的妹妹了。”岳帝说到。 韶光微微一惊,随即又压了下来“微臣遵旨,臣这就回家知会公主一声,臣告退。” 韶光看着岳帝等他反应,没曾想岳帝却说,丞相是想朕送送不成?惊得韶光一阵冷汗,径直退去。 分别 将军府。 在弘仕祁发兵之后,母子两便少了许多欢乐,不过丽珠对弘毅则更要比之前严苛。 “母亲,为什么诗上面会说‘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黄河是什么河,黄颜色的吗,海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好在弘毅性格乖巧,崇文尚武,丽珠唯一的梦想就是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一个文武双全的有用之人,和他父亲一样的栋梁之材。 “黄河就是黄色的河啊,整条河都是黄色的,它从西疆流到咱们东岳,经过母亲的故乡,流到海里,而这个海很辽阔,咱们看不到尽头,划船一辈子也划不到尽头。” “那母亲,海比将军府要大吗?比都城海大吗?那比东岳呢?”丽珠不断的点点头,满脸的笑容,小弘毅不断的吃惊。 “毅儿以后长大了,可以自己去看看呢。”丽珠说道,“今天就学到这里了,你去和你安定哥哥玩吧。” “谢谢母亲!”小弘毅一脸愉悦的跑了出门“安定哥哥我做完功课来找你玩啦!” 李安定是弘仕祁手下副将李为民之子,亦视为兄弟。弘仕祁将李为民留在将军府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母子二人,同时九岁的李安定也可以陪着小弘毅一起读书习武。李安定如今已经开始习武两年,小弘毅在演武场找到他的时候,李为民正在用一根自己削制的小木枪练武。 小安定胡乱比划一通,望向李为民,李为民扶着额头,心想这都什么东西啊,是我生出来的吗?真让人头疼,要不是自己耐心好点,估计这会小安定屁股已经开花了。 小安定垂头丧气。不过也暗暗立志,以后要成为一个像父亲一样,像弘叔叔一样的大将军,大英雄。 突然,小弘毅大喊一声,“安定哥哥舞的好,太厉害了”,欢快的向着小安定跑来,小安定一下子也开心了起来,然后他看向李为民。得到自己父亲的许可之后,小安定便放下木枪和小弘毅玩了起来。 而小孩子在一起就是经常玩泥巴。 “安定哥哥,咱们结拜吧!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小弘毅一脸开心。 “你是少爷,这怎么可以呢?” “没事的,父亲也会同意的,书里面的大侠都会结拜的,安定哥哥肯定以后也是大侠,我要先和你结拜,不能让别人抢了先。哈哈!安定哥哥你等等我”说罢,小弘毅跑回屋子,拿出了一叠花生,又跑回屋子,小心翼翼的端出两杯茶水,可想想觉得还少了什么东西,突然他一脸兴奋的跑到了花园,拔出了一株前些天刚栽下的梅花树苗。 丽珠看着小弘毅跑来跑去满头汗水,也颇为好奇,便跟了出去,于是便见到了小弘毅和小安定两个人跪在草地上振振有词,不禁莞尔一笑。 “从此,安定哥哥就是我弘毅的大哥了,大哥喝茶!”小弘毅哈哈大笑。 “弘毅弟弟,以后你要是被别人欺负了,我肯定会保护你的!弟弟你也喝茶!”小安定也十分高兴。 随后两个人就如同喝酒一般,把两杯茶水一干而尽。 “安定哥哥,你看我胸口这里有块胎记,这是我的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弘毅弟弟,我也有个秘密,我的右脚有六个脚趾,你也不能和别人说的。” 丽珠随后便看到一个将军之子和副将之子两人在花园草地上刨坑,想要把梅花树的小树苗栽到他们结义的这块土里,丽珠从花园下人手上拿过一把小锄头,也拿过一株梅花树苗,走到小弘毅和小安定身边。 “毅儿就记得你安定哥哥,是把你父亲给忘记了吗?母亲来帮你。”小弘毅大喊谢谢母亲,于是乎丽珠就帮着两个赤子,两人一起栽下了友谊的树苗。 “安定哥哥,只要这个树苗不死,咱们就一直是兄弟”在小弘毅的心里,树木都可以活几百上千年不死,这已经是小弘毅能想到最长的时间。 “安定。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要对毅儿说。”丽珠的每一句话都很慈祥。而小安定在回答了一句“是,夫人”之后也随即回到了演武场。 “毅儿就记得你安定哥哥。也要给你父亲栽一棵树苗呢,等毅儿长大了,你父亲也老了,你父亲就可以在树底下乘凉听喜鹊鸣叫,毅儿说是不是呢?”丽珠边笑边说,小弘毅小脑袋都快点成了啄木鸟。 丽珠帮自己,种下了爱情的树苗。帮儿子一起栽下了亲情的树苗。 四日后。边境。 “末将牛岘,率边军将士拜见将军大人!”牛岘是边军将军,弘仕祁这一上任就成了副将,如若是其他人,牛岘肯定是不痛快。不过对方是东岳的战神,倒也没什么情绪。 虽说弘仕祁已经到了边境,但是越往西走,越发发现此战事生不得,天气逐渐转寒,将士过冬棉衣可够,粮草可够,即使这些都足够,那年关将至将士思家之情何以安抚。 “牛副将,目前边军十万,本帅对军中事务还有些许生疏之处,你速派人将军中粮草,过冬棉衣的具体数量统计清楚,今晚呈上。” “是,牛岘尊命”随后牛岘便领着弘仕祁前往他的帅帐。 牛岘在退下之后,也随即派人把粮草和棉衣去做统计。 帅帐之中,弘仕祁十分不安,为这场战事最后得结果而担忧,即使最后能胜,恐怕也是惨胜,劳民伤财得不偿失。即使拿下天山,又要这贫瘠之地何用。 晚间牛岘亲自呈上物资清单,弘仕祁查看之下发现之事略微少了三成棉衣。倘若战事一起,兵甲损耗,这三成棉衣缺少也没多大关系。倘若战事不起,慢慢补齐也无伤大雅。 “笔墨伺候”弘仕祁喊道。 随即帐外亲兵呈上纸墨笔砚。弘仕祁开始起笔,“吾东岳征西元帅弘仕祁,无意起战,望与天山首领明日子时开诚布公祥谈。” 如今想要不起战事,恐怕只能是与西疆签订互不侵犯得休战书了。而且路上经过城镇,百姓对西疆怨念并不大,只怕是自己东岳陛下野心太大。 夜半子时,边境更加寒冷,不过站在这天山脚下,仿佛月亮也离得更近了些,再过几天便是圆月,而当晚月光也是十分明亮,弘仕祁心想,如果是再天山山顶月亮是否会更大,他期待两国无战事,届时可以去天山赏那一轮明月。 “来人”!弘仕祁喊到。 “末将在,将军有何吩咐”! “你速去将此信件送往天山守卫,呈给其首领!”弘仕祁吩咐道。 亲卫驱马,往天上疾驰。 “是战是和,且看天意”。 亲卫这一行,第二天早上才回到军营。 “报将军,天山首领李尚武,令我带其口信,‘夜半子时,各带亲兵十人,与半山亭相议’”。 “好!今晚子时。你带一个兄弟随我一同前去”。弘仕祁相信只要自己是坦诚相待,即使不带亲兵一人,自己也会安然无事。 西疆议事阁。 “也不知道这弘仕祁葫芦里面卖得是什么药?”一首领说到。 “弘仕祁,名头相信大家都听说过,他信里表明,无意再起战事,那便信他所言,子时相商,我相信他不会做下三滥之事,而且天上是我李尚武得地盘,还容不得他撒野”!李尚武再自己得地盘里面无惧任何人,包括池骋,包括弘仕祁。 “今晚派一千士兵于,半山亭埋伏,倘若弘仕祁意欲休战,那么互相相安无事。倘若他使阴谋诡计,则今晚子时,让弘仕祁命丧半山亭!”这就是池骋得态度,他没有李尚武那么光明磊落,如果弘仕祁耍得是阴谋,他们就可以用最小得代价取得战果。 将军府。 “母亲,你看我给父亲得画像。”丽珠看了看小弘毅画得画像,虽称不上栩栩如生,却在七岁孩童手上,已经是十分难得。 “毅儿,母亲陪你把这画像藏起来,等到你日后长大了。希望你看到这幅画像,就能想起你的赤子之心。”小弘毅点头,唯母命是从。可两人思来想去都没想到藏于何处合适。小弘毅突然想起一个地方,便拉着丽珠同去。 花园当日两人为弘仕祁所栽梅树之下,两人在树下挖了一个小坑,丽珠取下头上得簪子。两人一起携手,把对丈夫父亲得思念埋藏。 边境。天山半山亭。 “将军,我们三人深入敌法腹地会不会太危险了?”弘仕祁的亲兵说到。 “当然很危险,我们现在周围几乎不下于百双眼睛盯着咱们”说罢,弘仕祁对着山间大喊,“山上的弟兄,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弘某三人现在很安全,不劳费心,还望速去通报一声”! 两名亲兵这时候抿嘴一笑,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弘仕祁的胆识。 半个时辰后,三人便见到前方一座八角亭。而里面早有十余人相候。 弘仕祁也不等有谁来招呼,径直落座。 “弘仕祁,你好大的胆子,天山首领没有发话,你便直接坐下,是否太目中无人。”李尚武后面一位亲兵说到。 “弘某所邀李首领相商休战一事,即是我所邀,那这个位置便是我坐。即便给你你敢做下?” 弘仕祁知道,这是下马威,自己不能服软,否则后面更加商谈更加困难。 坐在弘仕祁对面的李尚武摆了摆手,示意那名亲兵不用再开口,弘仕祁不是那亲卫能对付的。 “弘将军,好胆识,是你这亲兵传错了口信不成?为何我只见你三人,莫不是还有几人潜伏暗处?” “相比阁下就是李尚武李首领!弘某是带着诚意来商谈,即便是弘某一人前来,也无伤大雅。两国交战,苦的不是岳帝,亦不是你们西王,苦的是这西疆以及东岳大大小小的家,弘某知,此战一旦打响,那绝对是一场死战。每一个士兵都是一个家庭,我弘某不愿见到成千上万家庭的不完满,相比李首领也不愿意见到,所以今晚才会坐着与我相商。”弘仕祁开口就说中了李尚武担心之处。 李尚武抬起桌子上的酒壶,给弘仕祁倒了杯酒。“那弘将军意欲何为?” “两国止戈,互不相犯,休战二十年,再让后辈去争,他们是战是和,就和我没有关系了!”弘仕祁话刚说完,一只冷箭从弘仕祁后方呼啸而来,却是射中李尚武胳膊。 瞬间半山亭十几人剑拔弩张,尤其是一个天山大汉,仿佛是要把人吃了一般。 “将军恕罪,副将牛岘前来支援!”瞬间十几只箭矢再度划破夜幕。弘仕祁和李尚武翻滚至一旁。心想完了,这两国战事现在是无法止戈,无法避免了。 “没想到,弘仕祁你居然是如此小人。”李尚武转头对后面亲兵喊道,“发信号!”原本是相信弘仕祁,收了山上的埋伏,没想到竟然差点害自己命丧于此。 两名亲兵看了看弘仕祁,低声道:“跑!” 两人拦住李尚武十名亲兵。在弘仕祁跑开没多远之后,几声惨叫传来,两名亲兵,怕是没有活下来,被乱刀砍死。 “撤!” 一行百余人架马而行,驶往山下。 “这陛下,怕是铁了心要起这战事,要染指这西疆疆土,收为囊中”。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整顿边军将士,三日内挥军天山。”弘仕祁下达军令。数声边军将士附和。 而此时边军一将士却将一只写有信件的信鸽放飞,飞往岳都。 突变 岳都。御书房。 “边境大军。三日之内便会挥军西疆,边军战事,丞相可得盯紧了。”岳帝执笔于纸,写下了四个字‘功高盖主’,“嫣然妹妹和朕那可爱的侄女在宫中甚好,朕便留她母子二人多留些时日。” “是,陛下,微臣遵旨,有陛下照顾,微臣十分放心”。韶光答到。 将军府。 “母亲,安定哥哥呢?为什么这两天不见安定哥哥,毅儿在家里呆着好无聊。”小弘毅看着丽珠。“有妈妈陪着你不好吗?你安定哥哥的娘亲染上了风寒,所以你安定哥哥去照顾他的娘亲了。毅儿这会你的娘请十分头疼,你要怎么办呢?” “母亲不怕,有毅儿帮母亲揉揉,揉揉就不疼了!”丽珠莞尔一笑,因为小弘毅即使现在即使站着伸出双手也摸不到丽珠的额头。 两日后边军战鼓擂,绣着岳字的大旗,在人海之中舞动,向着天山舞动,在伤亡无数之后,东岳大军杀到了半山亭的位置。 战事进行的还算顺利,只是此时军队后方传来的稀稀疏疏的声音,弘仕祁倒地不起。 “将军......”无数亲兵,边军大喊。 不知何时弘仕奇竟然会身中一箭。 慢慢的元帅中箭的声音传到了前线,前线军心涣散,东岳且战且退溃不成军。 鸣金收兵。 岳都。将军府。 深夜,一队身着夜行衣的贼寇,行动整齐潜行至将军府外院,随后纷纷翻入府邸中。 随着一位侍女的一声尖叫,将军府侍卫和贼寇战至一团,不断的有人死去,有府邸侍卫的,也有贼寇的。 “夫人,快带着少爷一起走,我掩护你们”李为民守候着母子二人。 “李副将,你快带着毅儿走,去边关找他父亲,你带着我就走不了了,快走啊!”丽珠近乎歇斯底里的哭喊。 李为民怀抱着弘毅翻墙而出,而小弘毅回头看到的最后一眼则是一把红色的刀砍向了丽珠,以及丽珠那虚张的口型,小弘毅看得明白,丽珠是在告诉自己好好活着。 厮杀声慢慢减弱,再慢慢归于平静。 李为民驾着马车疾驰再夜幕中,而后面是几匹骏马一直在追赶,而李为民心想的是只要到了边关,只要有弘仕祁在,那么天就不会塌。 太阳逐渐升起,李为民驾着马车跑了一整夜,只不过夜晚的黑暗两人并没有跑的很快,直到此时天亮视线才好一些。 虽然现在天亮利于他们逃跑,但是后面骑马得追兵则会更快,李为民抱着满脸泪痕得弘毅在拐弯处跳下马车,而马车由于少了两个人得重量,这会跑得更快了,后面骑马得几人只得追得更快,待到贼寇追着马车跑远之后,李为民抱着弘毅从石头后面起身,此时弘毅还在继续哽咽。 李为民不忍,让一个幼童看到自己的母亲死于眼前,怕是谁都承受不了。 “少爷,还请你坚强,夫人还等着你给他报仇,你不能哭,那是懦夫。”李为民不太会安慰人,不过他庆幸得是,他儿子李安定这两天回了他娘亲那边,不在将军府,逃过一场杀劫。 马车继续疾驰,由于没人驾车,在疾驰了一段时间之后,马车遍冲向了悬崖。 “大人怎么办?”一位矮小一些得贼寇问道。 “上面说了,这个娃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留活口。下去找!”身材高大男子,带着几名贼寇下马,迂回下了山崖。 只不过后面他们才发现上当了。 岳都。 将军府门前贴起了告示:将军府,昨夜突发瘟疫,全府上下全部病死,靠近瘟疫者斩。就这样将军府周围全部搬空,半个月内周遭看不到一个人。 小安定呆呆得看着告示,父亲,弘毅弟弟,夫人......小安定不怕什么瘟疫,他只在乎自己父亲,弘毅和夫人,于是在四下无人时,小安定从狗洞钻进了后花园,血,尸体,全部是血,染红了栽下得白梅。 “夫人,夫人!”后花园内房门口,小安定发现了丽珠,只是丽珠在他的摇晃之下没有反应没有知觉,只是倒在了一边。 “父亲?”小安定轻声呼喊,没人回应,只有死一般的寂静。突然从大堂传来了几句说话的声音,小安定很害怕,偷偷爬出了狗洞,听他们说话。 “李为民和那个小崽子跑了,算他们命大!” “没事,大人不是追去了!”他们两人谈论到。 小安听着这两人逐渐靠近,又钻出狗洞,跑到了离将军府不远处,就那么守着,守着直到天黑,他想要弄清楚,他们要干嘛。 路途小镇。 “小二,这里到边关,骑快马还需几日?途中还有几个驿站,几个小镇?”李为民驱马车跑了一夜,现在在小镇喝口茶水,重新买一匹快马。 “回客官,从此去边关还有800余里,骑快马的话,日行夜休,三日便可以到达到边关。”店小二回答道。 待小弘毅吃了口茶点,李为民牵着弘毅便一同去置办快马。 “李叔叔,我们会死吗?”小弘毅问道。 “不会,李叔叔一定会把弘毅送到将军身边”李卫民摸了摸小弘毅的头,期待给他一丝安慰。 李为民多年从军,一匹马好不好,一眼便能看出来,在挑完快马之后。他在马商耳朵边说了一句话,并又给了马商十辆银票。 “驾!”李为民抱起小弘毅疾驰到了去往西疆的路。 岳都。 晚上的岳都重新实施了宵禁。小安定在将军府后门不远处的草丛被开门声吓醒。尸体,一具具尸体被运出将军府,管家,小花,巧儿,侍卫,侍女,夫人。 小安定远远跟着他们后面,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跟着近了,可能上面会再多一具尸体。 随后这些人把将军府所有人都丢在城外树林一个大坑中,后来那块地方开出的野花全是红色。因为小安定知道,这里埋葬着将军府的鲜血。 小镇。 几个骑马而至的贼寇问到马商,可有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孩,来此买马。 “有的,有的,回各位爷,那人是人贩子吧,我看他边上那娃娃白白净净的,肯定是偷来的,那人说要去都城看看,已经驾马去了有一个时辰了。”马商的回答,竟然是早就被李为民教好的。 随后马商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们两个跟我往边关追。你们两个回都城,事情没办好就等着脑袋搬家!” 他们即使信马商说的话,也不可能全信。 西疆边关。 整个边关军一片缟素,这里可以死一万人,两万人,但是唯独是最不能死的,战死在了沙场。同样从将军府开拔的三千亲兵,与西疆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没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牛岘也不知道,倘若那天晚上自己没有去救驾,是否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他有一丝后悔,整个军营全部挂着白色灯笼。 战火停了,西疆得利没有追下来,此时边关军没有一丝战意,除非有那么一个人站出来点燃对西疆的恨意,转化为战意,才有继续战下去的动力。 岳都。御书房。 “丞相,弘将军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现在还有必要攻打西疆嘛?”岳帝嘴里吃着皇后喂的葡萄。 “陛下,微臣认为,此时军心涣散,西疆士气高昂,此消彼长之下,不宜再起战事。” “冬天快到了,来人!休书!东岳愿赠粮五万石,退守边境五十里,保东岳西疆二十年再无战事。” “丞相,将军府还好吧?”岳帝秦浩然问道。 “臣听说,将军府染上了瘟疫,一夜所有人全部暴毙!”韶光继续毕恭毕敬说道。 “怎会如此,实在让朕让朕痛心,将军府众人一定要好生安葬。这个事情就交由丞相去办吧,对了,朕的妹妹说,想家了,朕明天派人护送嫣然回相府,至于华儿就让她留在宫中陪公主读书,朕累了,退下吧!”韶光退下,岳帝和皇后联袂走向寝宫。 边关路上。 夜晚只靠一丝月光,李为民看不清官路,特别是在背山面,几乎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他不是亡命之徒,他还要把小弘毅送去边关,送去弘仕祁身边。渐渐后面三名贼寇举着火把离二人越来越近。 终于在太阳冲破天际的时候,三名贼寇包围了李为民和小弘毅,可是这个位置离边关还有一天的路程,一丝无力感从李为民心底升起。 没有过多的话语。 三人战至一团,由于要保护小弘毅,显得十分捉襟见肘,征战多年的李为民竟然讨不到一点好处,险象环生。 “像你这样的高手,在整个岳都不可能岌岌无名,是你?为什么?”李为民打量着为首的男子。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们只负责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哈哈,兄弟们是吧!”李为民且战且退,渐渐靠近了官道边缘,此时身上已经不少于五处伤口,虽伤不致命,却十分影响行动,武力大不如之前。 那为首的贼寇再度持刀砍来,李为民却没有闪避,身上再添一出刀伤,而那贼寇右手此时也同样被砍了一刀。 “弘毅你怕死吗?”李为民看着小弘毅,“不怕!” “好!这才是将军的儿子,你们听着,今日发生一切,弘将军会为将军府报仇的!”随即李为民抱着小弘毅跳下了山崖。 凌空的李为民把小弘毅放在自己身上,即使摔死,那死的也只能是自己。 转瞬两人不断翻滚重重的拍在了崖底,李为民吐出一大口血,加上身上的伤昏死了过去,而小弘毅落地之后全身四处磕碰。全身如散架一般,也昏迷了。 “大人怎么办,这山崖这么高。”那矮小男子请示为首之人。 “走,猎物已摔下百丈断崖,尸骨无存,回都复命。” 第四章小九 岳都。 秦浩然派人把自己的妹妹护送回了相府。 小安定跑回了家,母亲问他这一晚上都去哪了,城里宵禁,被人抓到是要吃板子的。 小安定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娘亲,将军府全死了,夫人,管家,小红全死了。” 小安定母亲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摇晃着小安定的肩膀,“那你爹呢?那你爹呢?” “我没有看到爹爹,也没有看弘毅弟弟。”小安定哭得有写哽咽,嘴里没有一句完整话。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得消息,儿子,以后不许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也不许对别人说,你是将军府副将的儿子,知道吗?知道吗?为娘不想在失去你了。”小安定母亲抱着他一直哭,也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对方敢屠杀了将军府,对他们母子二人,不如屠户羔羊一般。 “明天我们就回娘家。”这里不能待了。第二天他们母子二人便搬家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并没有和预定的一样,回到他们娘家。 崖底。 断崖虽高达百丈,但是李为民和小弘毅,从断崖上面跳下却不断的被崖间生长出来的树木,有所阻挡,李为民已经是奄奄一息,小弘毅生机尚存。 “老头子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人?” “还真是,这小娃娃白白胖胖的,还有气,要不咱们带回去做孙子吧?” “可惜这娃娃他爹没气了,真可怜,这么高摔下来神仙也得死了!咦老婆子,这娃娃还有气!” 天不绝人。 当小弘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后脑勺,胳膊,胸口止不住的疼,一直不停的咳嗽,也对眼前的环境感到陌生。 老妪过来喂了他一些米糊,和他说道与小弘毅一起的男子已经死了,小弘毅也说了此行的原因目的,两人也感叹娃娃这么小,就遇到这么大的变故,还好就是此去不远便是边关。 第二天一早,小弘毅忍着身体得疼痛,自己独自走向了边关,早晨,中午,一路跌跌撞撞,鞋子也丢了一只,和个小乞丐一般,天逐渐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越下越大,雨中一个单薄得身影,缓缓向前踱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就在前面不远。 崖底李为民重重咳嗽了一声,把嘴里鲜血混着雨水都咳了出来,“水水......”他爬到一个雨水形成的一个小水洼,尽情的喝下了一大口泥水。只是稍微动一下全身筋骨止不住的疼,内伤,骨折。 突然他又想起小弘毅,却发现不在身边,身边只余他一人,他不敢想象,随后李为民爬向崖底一块凸出的岩石下,便又昏昏睡去。 小弘毅也在一颗大树下,哭着哭着便又睡了过去,睡着睡着又哭醒,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母亲在和他招手,只是丽珠的身影却是越来越远。 边关。 牛副将收到岳都的飞鸽传书,从粮草中扣除了五万石,由兵士送往了天山,签下了止戈协议。 大军缟素,运着弘仕祁的遗骸向岳都退去,只留下几个破烂了的帐篷,和空荡荡的天山山脚。 雨后的山林空气更加清新,当然路面也更加泥泞,李为民起身拄拐从一旁山道迂回上了官路,小弘毅在山林的落叶里一脚深,一脚浅,满身的泥巴,雨后,发烧的感觉席卷全身,渐渐的他已经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走,他要去那里,只是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要去到那个地方。 李为民在管道上也是缓缓的走着,他期盼着自己的将军能够回来主持这一些,他不能死,他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自己的将军。 晌午,李为民远远的看到了后撤的边关将士,他心想肯定是打了胜仗班师回朝。 渐渐的他发现了不对,只是不敢相信,一片缟素的边关将士,是谁死了需要整个边关来哀悼呢?李为民不顾身体的疼痛,开始奔跑了起来。 军营口,李为民跪在了地上,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将军如今已经马革裹尸,他不断的自责自己,将军府没保护好,夫人没保护好,小弘毅也不知生死,一滴滴泪水从眼眶中溢出。 李为民起身,走向了军营中弘仕祁的棺椁。 “卑职万死难辞其咎,有何脸面在见将军”。 李为民的情绪被将近十万的将士不断放大,像是有个恶魔在吞噬着他,不经意间抽出了一个将士的佩刀,鲜血从脖颈流出,很快便染红了周围两尺土地。 空荡荡的天山脚下,只留几个破烂帐篷来证明着,这里曾经被驻扎过,小弘毅想不清自己为何会在这里,而这里又是那里。 突然一阵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惊起地上啃食尸体的秃鹫,也惊醒此时小弘毅的思绪。 几个西疆马贼,骑着马围绕着小弘毅在转,仿佛天神在处置犯人,下一秒这些“天神”可能就会挥下屠刀。 小弘毅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思绪,而一位马贼此刻高举右手,挥下了手中的马鞭。小弘毅疼的满地打滚,或许是对这么小的孩子于心不忍,一位马贼说到把他带回去,卖给首领做奴隶,小弘毅被拖到马背上,一动也不动,马队驶离了空荡荡的天山脚下,驶向了巍峨的天山雄关。 就这样天山部落多了一位没有名字的奴隶,东岳少了一位将军之子。 岳都。 两日后,弘仕祁的棺椁被运回了岳都,只不过将军府已经没人出来迎接了,岳帝下令风光大葬,于是城外的后山修建了一个最气派的陵墓群,不过只有小安定知道,除了弘将军被埋葬在了陵墓中,夫人,管家都不在这里,他们在城外的树林,没人会记得。 御书房 “陛下,弘将军的副将在军营自尽了,微臣已经把他安葬在了弘家陵墓了。如果有弘家李家相关的人去祭拜,微臣会好生的去照顾他们,不让都城百姓心寒的。”岳都这两天都沉寂在悲痛当中,一个风光了二十几年,踏平了数个国家的将军就此殒命,没有他就没有东岳的基业。 “只是弘将军的儿子,如今还生死不知。” “那就找到他,弘家唯一的血脉,这还要朕教你不成?丞相。” “是微臣明白。” 天山部落。 西疆和东岳的风俗,文化有着明显的区别,东岳成年女子一般是素衣盘发簪。而西疆越往西北方穿衣就更加不同,甚至有一些部落会把猎杀野兽的毛皮,剥下来加以少量的棉絮布料缝制后在穿,而天山部落由于和东岳靠的很近,气温也不敌西北方,可以算做是整个西疆最好的位置,当然也是最强大的部落之一。这里成年女人会穿着五颜六色的颜色的长裙,头上会搭配着朦胧的丝巾,有时候也会有东岳女子的装束行走在部落里面。兵士会穿着兵甲,首领会身着长袍长褂。 而天山雄关的后面平原就是天山部落所在之地。在西疆东岳发生战事之前,两边的商贾来往是最频繁的一个地方。所以不像一些偏远部落,天山部落的和建筑风格,衣着各方面和东岳都很相像。 小弘毅在首领府邸,也就是李府已经昏迷了两天了,这李府虽然不及将军府,但是在西疆结盟之前,李府就是天山部落的“皇宫”。李府的奴隶不少,这一次又抓来了三个,数小弘毅年纪最小,小弘毅看着眼前李府老婆婆端来的“饭菜”,一边后退,而肚子又饿的叫个不停。 “李府规矩很多,首先是首领用饭,首领用完之后下人吃完,剩下的就是给你们吃的,吃吧,小家伙。”老妪看向小弘毅,小弘毅不知道剩饭剩菜是什么意思,只感觉迫切的需要吃东西,毕竟已经三天没进一粒米了。 小弘毅一顿狼吞虎咽,“小家伙,真和我那孙子一样,吃饭都是一个样,你叫什么名字?”老妪看着他问道。 小弘毅想了想说了句不知道,不记得了。 “那你几岁了?” “不知道,不记得了。” “那你总知道怎么来的这里吧?” “不知道,不记得了,婆婆,我一想过去的事情,后脑就好疼。” 老妪心想,可能是发烧把人烧傻了,年纪轻轻就是个傻子了,真可怜。“没事,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在李府,是第九个奴隶,你以后就叫小九了,你叫我李老太婆就行。” 吃完早饭就去把厨房的水缸给挑满了,小弘毅看了看老妪李婆婆,点了点头。 李府占地不小和将军府差不多大,当然小弘毅已经记不得将军府是什么样子了,甚至记忆中也许已经没有了将军府,没有丽珠,没有小安定和弘仕祁,如果一个人在承受不了一段极为痛苦记忆的时候,选择遗忘也未尝不可。 李婆婆,领着小九在李府逛了一圈,那些地方可以去,那些地方没有传召不能去这些要牢记,如果一个奴隶闯进了主厅,或是夫人房间是要被打断双腿丢出去的,奴隶又奴隶活动的地方。 在远离主厅的一角,厨房就在李府这个位置,好在水井就在院子里,一些大一些的府邸为了防止着火,都会在府邸中打上好几口水井,小弘毅穿着李婆婆给他换的奴隶衣服,头发蓬松脏乱,盘起头发的发带早就不见了踪迹。 小弘毅走进厨房拿一个水桶,才发现这个水缸,比自己人还高,水桶也到自己的腰还不止,而院子里面的水晶都到了自己的胸口,小弘毅走到井边放下水桶,又将系着水桶的绳子提起来,倒在从厨房提来的水桶中,自己不敢提很多的水,因为提不动还可能会撒了。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厨房,小弘毅从厨房其他地方搬来一个凳子,站在凳子上几乎要把水桶举过头才能把水倒进水缸中。 一下午小弘毅便在院子和厨房之间来来回回,也见到了很多李府下人,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很少交流,头发都扎成了一个个的辫子,衣着也要比他们奴隶要干净工整许多。 等到傍晚把水缸灌满水的时候,突然觉得两条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手臂上使不出一点力气,大腿小腿也止不住的发抖。 围猎 这时候李婆婆也过来叫回了小弘毅去吃剩饭,这时候也到了其他的八个奴隶,都要比小弘毅要高,年纪要大,最大的两个如果是在东岳,都差不多要进行落冠了,小弘毅艰难的握着筷子,夹不动盘子里的菜叶那就索性只吃点白米饭就好。后来才知道,原来白米饭都是奢求,东岳赔付的粮食吃完之后,后面那几年吃的都是杂粮。 饭后,晚上的李府是安静的,小弘毅在内的九个奴隶住在同一个房间,小弘毅身材较小就被挤到了一个角落,所有奴隶都是没有被子的,大家分了一些干草给小弘毅垫着,就那么度过了上千个晚上。 “我要赶紧长大,逃出去,爹娘还在家里等我”小八的一句话调动了所有人的心绪。其余几个人都一起附和,这八个奴隶三三两两都是互相认识的,都是来自边关附近的小镇,西疆的马匪有时候在没有吃食了之后便会骑着马,从天山雄关出来跑到附近的村镇上抢吃的,抢穿的,用的,他们大多都是三三两两出去玩的时候,被外出的马匪掳到了天山部落,卖给了李府,有一些在掳来之后不久,有一些就病死,有一些逃跑被杀死,现在就剩下他们八个和小弘毅。 “小九,你怎么不说话?”小八向身边角落里的小九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 “我也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李婆婆说叫我小九,我也不知道我家在哪里。”小弘毅的话在他们听起来未免有写荒唐,哪有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的呢? “没关系,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咱们要互相帮衬不能让这些野蛮人给欺负了!”老大这个时候开口,所有的孩子一起附和,小弘毅突然感觉很温暖,自己有八个哥哥,可厉害哩。 天刚蒙蒙亮,小九就被老大叫了起来,在李府奴隶的活是干不完的,早上就要开始劈柴,然后厨房下人用了水之后要把水灌满。等所有人都吃过之后,几个小孩子一起争着吃剩饭。 毕竟,吃不饱就没力气干活,不能干活就要挨打。挨打了不能干活,不能干活就不能吃饭。 “哥哥,我有点饿,我们去厨房找点好吃的,好不好,我前天看到管家打了一只大雁,我们去看看好不好?”李家的二公子拉着嫡长子大哥一起跑向厨房。如果在东岳的话,这位嫡长子就是天山部落的太子了。而这位二公子,则就是二皇子。只不过西疆部落的首领继承人,日后是要在成年之后的对决上面,以武力选定的,现在他们只是一对兄弟,但如果是首领的女儿,那就是公主没跑的。 小弘毅和几个兄弟此刻胆战心惊,因为几个人分工打水的时候,小八滑倒,把水倒在了大公子的身上。 惨叫声此起彼伏,还好小弘毅与几人护住了小八,虽然没个人都是青一块,紫一块,但是好歹没让小八没打死。 晚上几人躺在干草上,一会这个一句哎呦,一会那个一句好疼,就这样缓缓睡去。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推移消逝,小弘毅也逐渐熟悉了天山的生活,苦点累点却有几个命运想同的兄弟在一起生活依靠。 时间慢慢流淌,小弘毅在李府过了第一个年,第二个年......第五个年。 小弘毅快十岁了,当然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几岁了,生辰又是什么时候,唯一两个知道他生辰年岁的两个人还在岳都边上的一个小镇。 岳都。赋山镇。 小安定和母亲已经搬来了五年了,小安定也到了十四岁。这五年来只认识一些邻居,没有和娘家联系,更没有和外界联系,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害怕轻举妄动之下两人便命丧黄泉。 “母亲别打了!”小安定母亲正在用竹条抽打。 “为什么不学好和别人打架?你父亲也是一个将军,征战沙场,你就会和别人打架?”小安定母亲边打边骂。 “他们骂我是野种,他们还骂你和野男人生了我”这一刻小安定母亲愣住了,心也软了下来,抱着小安定一直哭。 小安定这一刻也成为了李安定。 随后李安定也再没有去了学塾,而是去武馆当起了学徒。 快十二岁的弘毅,已经再天山李府待了五年了,这五年每天干着各种活,身体也越发的硬朗,也不在是几个奴隶中最矮的一个,而是已经比小七,小八二人都还要高上不少,脸庞也逐渐长出棱角,不像刚到李府的时候那么圆润。而他们几人中,最大的两个已经到了落冠之年,最小的就是弘毅。 “八哥,你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给你揉揉?”弘毅想起这句话,好像有一些似曾相识,不过想不起来也就没多想了。 小八说道,被抓来那一年八岁,现在都是十三岁了,那时候他爹娘身体就不好,不知道爹娘怎么样了,他们肯定也会担心他。 “没关系的,他们身体一定会很好的,你看我,我都不知道谁是我爹娘,哈哈。”小八被弘毅说的破涕而笑,平复了心情便慢慢睡去,而弘毅心想是啊,自己的爹娘又在哪里呢,你们还好吗? 其他几个哥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可以回家,只有他自己在苦恼,出了李府自己何处是家呢。弘毅把这间小破房当作了自己的家,同样是几个奴隶的哥哥,就是自己的家人。 这天中午老大招呼着弘毅要把水缸里的水灌满,便自己匆匆忙去,弘毅很感谢在自己小的时候,那些活这些哥哥都会帮忙,所以在心里也一直很尊敬大家,即使是奴隶,也要比那些李府的贵人要好,要善良。 “小姐,我来找你了哦,你躲到哪里去了,是不是门后面?”一位侍女摸着头,走到了厨房。 “你刚才有看到小姐跑过来吗?”弘毅摇了摇头,那侍女又径直往另外一侧寻去。 “她走了,你起来吧!”弘毅看着水缸后面蹲着得女孩,这人应该就是李府小姐了,看起来应该比自己还要小。 “你叫什么名字?” “小九,你,你呢?”弘毅突然感觉到有点冒失,怎么可以问小姐的名字,要是被他们知道,肯定又要被数落。 “我叫李蕴”,小女孩说道。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和一个奴隶说话呢,先生马上就要上课了,要赶紧回去了!”侍女来的匆匆,去的匆匆,来去匆匆。只留一个向弘毅摆手的背影,和一个春心撩动的发呆木头弘毅。 春风撩动少年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终会再相逢。 第3章围猎大会 时光静静流淌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昨日种种恍如片刻,只有那些用心铭刻画面,才是一个个永恒不忘。 弘毅在西疆度过的第五个新年之后,时间缓缓流淌来到了四月。每年的四月份,天山部落都会有一个盛事,那就是围猎大会,四月份天山的雪水开始融化,这时候山林里的大雁,獐子,梅花鹿都会飞不动,跑得慢,天山部落会庆祝春天的到来而且天山围猎,去狩猎一些食物。 而参加围猎的人便是天山部落权贵家族圈养囚禁的奴隶,最后猎物最多的人可以向李尚武提出一个要求,可以免去奴隶身份,也可以是一定的食物,也可以是回到东岳。而那些权贵家族则会在搭建好的观赏台,看着弘毅他们这些饲养的宠物争斗。 以往弘毅都很小,所以没有参加,而这次弘毅也避不过去了。 很多奴隶愿意去争这么一个机会,回到东岳,可是每次抢夺猎物之间都有不少人死去。这对除了弘毅以外的人,充满诱惑和危险。 晚上弘毅回到他们自己的小房间里面,听着众哥哥叙说着之前参加围猎发生的事情。在上一年围猎的时候,老大本来是有机会夺魁的,可是最后他被另一伙奴隶围攻,才丢失了手上所有的猎物,从而回到东岳的愿望也就落空了。 所有人都在一起商量着这一次的对策,该怎么样才能夺魁,而这个时候李婆婆叫起了弘毅,和弘毅说了一句不敢相信的话。 围猎日,天山部落所有的男女老少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都到了观赏台附近各自寻找最好观赏宠物和这场游戏的角度。 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包括李府六个家族,居然有五十多个奴隶在一起争夺这一个机会。弘毅回头一看李尚武高居中间,依次两边排开的就是各个家族的族长,定睛一看弘毅看到李蕴就在李尚武身旁,弘毅有些脸红,不敢多看,自己只是一个奴隶,李蕴是公主。 所有奴隶都分发了弓箭和一把制式的弯刀,身后的侍卫紧紧盯着他们,如果有一点轻举妄动恐怕要等到十八年后才能做好汉了。 随着一声战鼓擂响,所有人都跑进了围猎场,弘毅看看周围几位哥哥,也迅速的跑进了猎场中,这时候弘毅才发现不仅观赏台都是侍卫,猎场外围有更多的侍卫把守。 随后进去不到两刻钟时间,一个家族的六名奴隶就被人数更多的一群给包围了起来,而且地上已经有两人重伤倒地,如果不及时救治肯定就活不了了,这场围猎很残酷,先活下去才是真的,夺魁是第二目标。 弘毅九人没想到要去插手别人的事情,只能在这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保全自己。 随着深入围场,众人看到的猎物也就越多,他们需要猎物,九人在一起虽然安全,但是肯定夺不到更多的猎物。 当即众人按照之前计划好的,三人一组散开,遥相呼应。 弘毅也不知道怎么的,当自己拿着弓箭的时候,感觉一点都不陌生,就像天生就知道怎么开工怎么射箭一般。而此刻观赏台上的众人也在关注的围场所发生的一切 第六章九侍卫 弘毅左手搭弓又手取箭,莫名感觉到更加熟悉,只是越想脑子也只是一片空白。只见弘毅闭左眼,睁右眼,就想把弓拉至满月,只不过手短了拉不了那么开。 弘毅瞄着一只大雁,脑海里传来一句话,箭是会往下落的,就像毅儿你跳起来了,也会回到地上。 弘毅往上瞄了一些,一声呜鸣,大雁摔倒在地! “好!”观赏台上李尚武大喊一声,要知道十余岁年纪,近百丈开外一箭命中,就是他当年也很难做到。 弘毅跑去捡起自己的猎物,和小七小八炫耀,二人也惊呆了,奴隶五年从来没摸过弓箭的弘毅居然只用了一箭。随后弘毅继续弯弓搭箭,不一会身边就有了五只大雁,而危险也随即而来。 弘毅不知不觉中和自己的同伴越行越远,身边就小七和小八在,而面前三人此刻正在盯着他们手中的猎物。虽然人数都是一样的,但是对方为首的男子,已然是到达了落冠的年纪,一种大人欺负小孩的感觉油然而生。 虽然弘毅比同龄人要高大一些但是最多看起来只像是十五六岁,弘毅三人散开,对方三人也散开,小七和小八与对峙上的两人扭打至一团,什么抓脸,咬屁股,偷桃的手段,一应俱全,小孩子打架,观赏台上众人笑得合不拢嘴。 只有李尚武和李蕴没有笑,李尚武关注的是弘毅,李蕴是认识弘毅。 刹那对方那男子提着弯刀冲了过来,弘毅心想这不是抢东西,这是要我命,随即后退一步跳开,那男子一击机会没把握住,没着急继续进攻,突然弘毅注意到了那男子背后有一个光点。那男子也趁弘毅分身的这一刻,再度提刀冲了过来,弘毅来不及躲避只得闪身,双手扶刀挡住面门,然后双手上推,对方刀刃瞬间卡在了弘毅刀柄套环之上,随后弘毅跃起一跳,双脚往那人狠狠一蹬,那人随即后仰摔倒在地,同时弘毅也躺在了地上。 弘毅心想不能被动,右手持刀,刀面倾斜一缕太阳反射的阳光,瞬间晃至那人双眼,弘毅提刀上前砍在那人手臂之出,那人一吃痛就有些慌忙了! 而此刻观赏台,李尚武再度喊出一声好,其他族长也开始关注起了弘毅,总比小孩子打架有意思得多了。 随后那人便招呼其余的两人准备逃跑。 弘毅冲至他们身后,瞥了瞥他们手里的三只猎物,意思很明显,“你耽误了我的时间,得留一点利息”。 放了那三人离开之后,弘毅三人也发觉离大伙太远了,便去找他们会和,而此刻弘毅三人手上八只猎物。 “小九为什么,你刚刚不杀了他,他都想杀你”小八平日里和弘毅关系最好,有什么事情都是两人商量的最多。 “他们也只是想回家,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教训一下就好,”而教训这个词还是平日弘毅挨揍多了才知道的。 弘毅问了问小七小八这两个往年来参加过围猎大会的,要多少只才能夺魁的问题,答案是去年围猎最多的也就是六只猎物,而他们现在八只,如果加上另外两队人身上的,夺魁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在找到另外六个人之后,一行人便休息了起来,而他们是九个人,其余家族的奴隶也不敢对他们动手。而弘毅此时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如何会弯弓搭箭,又如何会用刀去搏斗, 难道是自己那段忘记的时间学会的吗? 过去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 一行九人继续往围场深处走了去,他们现在猎物已经足够多,并不着急去围猎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再围猎一两只,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那就不勉强。 弘毅抬头间,发现猎场深处石壁上有一朵花,猎场石壁上此刻还挂着积雪,石壁上端光秃秃的也没见长什么其他的花朵。 弘毅想了想,并放下手中的猎物和刀弓,石壁十分光滑,几乎没有可以供脚踩着的受力点,于是弘毅从背后掏出没有用完的箭矢,有石缝的地方就插箭没有石缝的地方,就磕几个小凹槽出来,渐渐的弘毅爬到石壁上方,拔到了那株花,又顺着箭矢慢慢的爬了下来。 这个时候,观赏台的战鼓重新响起,围猎结束,众人赶忙跑了出去。 观赏台下,四十多名奴隶站在下方,说明刚刚过去的几个时辰里面,因为争斗死了十几个。随后大家都把各自的猎物拿了出来,毫无疑问,首领李府是本次围猎的夺魁者。 几个家族的族长负责人也开始奉承李尚武,过了一会之后才逐渐散去。 李府。 这是九人第一次进入李府的大厅,书画,花瓶,绸缎,这些都是几人这几年来从来没见过的,平常接触的只有柴刀,水桶等。 李尚武在大厅深处一张椅子,其实在西疆结盟之前,一直是一张龙椅,后因结盟才换成了木椅,裹着一张虎皮。 李尚武看着弘毅,“说吧,你们想要什么,还是谁想要回到东岳都可以。” 众人互相看了看,又一起看向弘毅,显然几人早就决定好了有什么话都让弘毅来说。 “首领,我们几人在李府感情极好,都不愿意谁独自离开,那能让我们住的好一点吗?另外我想做李府的侍卫。”说完话,弘毅又从衣襟中取出刚刚摘下的那朵花呈给了李尚武,并表示他自己也不认得,只是长在了很高的石壁上,有些奇特遂冒险摘了回来。 李尚武看了看手中的花朵,算不得是天山雪莲,却也较为接近,如果这株莲长在山巅,那就是雪莲,而在围场发现得只能叫做石莲。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东岳哪里?”李尚武看向弘毅得目光冷冽,如同老鹰一般,弘毅只好回道,什么都不记得了,醒过来就在李府了,李婆婆说叫我小九,其他得都不记得了。 “你还太小让你做侍卫让人笑话,你就做后院的侍卫,其他地方不许踏足一步”弘毅跪谢李尚武,恐怕也是因为李尚武围猎之上的表现实在抢眼,心生喜爱才答应了这么荒唐的请求。甚至事后李尚武还把今日围场的猎物赏给了九人。 晚上九人感慨,要不是李婆婆告诉小九,夺魁回东岳者都死在了半途中,恐怕他们当中也回有人打破头去争这个第一而头破血流,然后死在回归故乡的美梦里,魂归故里。 同时弘毅去当个侍卫,将来对他们这些奴隶也能够招抚一二,功劳在弘毅,这些都是大家商量好的,谁都没有怨言,只有羡慕没有嫉妒。 “小九以后就不是奴隶了,大家也不能一直做奴隶,都要摆脱这个身份”,老大的一句话,调动了所有少年郎的情绪,后来围猎的猎物老大提议只留一两只,其他的都送了出去,省的在受欺负,以前是没得送,现在有了不能装作不知道。 随后的日子里,八人收到的欺负也少了一些,而弘毅也脱下了奴隶的衣服,换上了侍卫的衣服,不过侍卫的衣服给他穿起来和戏服也没什么两样,还是李婆婆改了一下才稍微得体一些, 而弘毅在哪之后就每天守在后院的大门,看着那个小女孩,也是李府唯一一个小女孩,看着她扑蝶,看着她放风筝,看着她捉迷藏四处奔跑。 所做万般,皆是守候。 “小九哥哥,小九哥哥,你帮帮我,我的风筝掉在树上了。”这一天还是和往常一样,学完东岳字之后小李蕴在后院花园放着风筝,只不过一阵疾风让风筝直接挂在了树梢。 弘毅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后院的梧桐树,从树上往下看,心想还真高,弘毅轻轻的取回了风筝,慢慢的爬下了梧桐树,就在快落地的时候,一下子踩滑直接摔了下来,不过好在弘毅身手还算灵敏,反踢一脚树干将自己的重心给找了回来,双脚前后落地,一手扶地一手稳稳的抓着风筝,一点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童能有如此的反应能力。 “小九刚刚好棒,你没事吧”小李蕴一脸高兴的看着弘毅。 “小姐我没事,不过小九有个问题,为什么小姐一直都在学习东岳的东西,我都看到小姐学了好多诗词乐器了。”弘毅对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很长的时间,一个西疆公主,却学了很多东岳的文化。 “我也不知道,父亲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呢!小九哥哥一起和蕴儿玩啊!”李蕴拉着弘毅的手不放,但是弘毅却不敢,如果让旁人看到自己和公主在玩,少不了就是一顿板子。随即弘毅便退下,守在了后院的门口静静的看着。 东岳。赋山镇。 “李安定,听说你娘是和野男人生了你,才跑到镇上来的是吗?你爹呢?带出来给大家看看啊!哈哈哈。”三个武馆的学徒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 “我也没看到你有爹啊!这么点家教都没有,你肯定才是那个没有爹的才对!哈哈”李安定也并不怕他们,自己说自己笑,虽然人手方面的确是很单薄,但是大丈夫不怕他! “今天我要教训一下他”说罢那个十五六岁,最先开始嘲讽李安定的男孩,跳上了擂台,“敢不敢上来比比?” “谁怕谁”李安定也不甘落后,单手一撑整个人随即也跃上了擂台。 那年纪稍大一些的男孩,在武馆已经练了有三年,身手在同龄人里面都算的上是不错的。不过在李安定看来,你侮辱我,没关系,但是你侮辱我爹娘,那不行,而且我爹是个副将军,他没有那个资格,虽然平常性格大大咧咧,但是原则不能触碰。 那孩子盯着李安定,向前冲撞而来右手出拳,李安定临危不乱,一般出拳者在没有打中人的情况之下会收拳在次挥动拳头,不收拳即使横扫也打不出力道,所谓胳膊肘往外拐便是这个意思。 但是显然李安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那男孩出拳未果,便立即想收拳再攻,可不料李安定动作更快,只见李安定右手握住男孩右手手腕,身形往右一闪,左脚往前一踢那还是便如狗吃屎一般趴在了擂台上。 少年气急败坏,脸上暗淡无光,脸色由黄而红再黑,管不了那么多,瞬间去擂台下拿了根棍子,誓要把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发挥的淋漓尽致。 李安定也不吃这样的亏,跑到擂台下同样拿了根棍子,上擂台,左脚伸直右脚马步一扎,左手持棍持平于胸前,右手持棍举过头顶,心想我从六岁就根父亲练枪,这套枪法如今已经自己练了六年,正好拿你练练手。 李安定后脚发力直接是一棍打在了少年肩膀上,少年吃痛便大哭了起来。 李安定正欲向前冲去,就在这时馆主喝住了二人。 馆主打发了三人回家,留住了李安定,并问了个问题“你这个棍法应该是枪法吧,是谁教你的?” 第七章拜师 李府。 “首领,我想问你要个人。”说话的正是天山部落的将军沧澜,五年前半山亭与弘仕祁会面时,沧澜便一直在李尚武身后。 “将军可是看中了人选收做传人?”沧澜点点头。 “不是老大和老二?”沧澜摇摇头。 “那是谁?”李尚武上来就是一个三连问,而且看得出李尚武很尊重这位沧澜将军。 “这个人首领你认识,后院的那个小侍卫,今日我路过后花园一见,觉得是一个不错的苗子,特来向首领讨要,我也怕再过几年没遇到合适的弟子,我这个老骨头的衣钵就得失传咯。”沧澜说了不少,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小九是东岳人,将军可知?”沧澜点点头, “先士不怕衣钵流落东岳?”沧澜摇摇头。 “那就依将军。”李尚武差点又是三连问。 “那就多谢首领了!”沧澜爽朗一笑,便退去议事厅,心想着乖徒儿,为师来啦! 而此刻弘毅拿着从小姐处借来的东岳书籍,正在不断翻看,却不曾想院子里先生一直看着他。 就在沧澜走后不久,李尚武泡了杯茶,这时议事厅又走进来一个人。 “首领,我想问你要个人。”说话的正式天山部落将军沧澜的哥哥宰相苍穹,五年前半山亭与弘仕祁会面时,苍穹怕出意外在李府呆着。 “宰相是选中了人选做传人?”苍穹点点头。 “不是老大和老二吧?”苍穹摇摇头。 “是小九?”苍穹继续点点头,惊起! “首领果真神机妙算!佩服佩服!”苍穹一脸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仿佛写在了脸上。 “小九是东岳人你应该.......算了,你应该都知道,你自己不怕衣钵流传东岳就行。”李尚武扶着额头,这两兄弟武天山第一,文天山第一,性格却同样极为跳脱,真让人头疼。 “那就多谢首领了!”苍穹爽朗一笑,便退去议事厅,心中也想着,乖徒儿,为师来啦! 而此刻弘毅依旧拿着从小姐处借来的东岳书籍,还在不断翻看。 弘毅对自己来自东岳这一点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否则也不可能看得懂东岳的文字,而且这本书上的诗经,有一些看了开头靠着本能的反应后文自己都能背的出来。 这时沧澜欢快的从议事厅,迈着愉快的步伐,吹着小曲走向后院,在看到弘毅的时候,故作深沉。 “先生好。”沧澜点了点头。 “小九啊,可以愿意跟我学武?”弘毅一头雾水,心想您不是小姐教导东岳文化的先生吗?怎么让我跟着学武? 就在这时。“你个糟老头子,怎么对我徒弟指手画脚的?”这两个先士一模一样,让弘毅有些糊涂,当然先到的沧澜是武将,并非李蕴的先生,后到的苍穹才是。 “二位先生,小九还没弄明白,可否细说!”小朋友有很多的问号。 “小九,为师沧澜,天山的大将军,我已经和首领要了你,你可愿意做我的弟子?” “小九,为师苍穹,天山的宰相,我也和首领要了你,你可以愿意继承我的衣钵?” 沧澜苍穹两人相继说道。而弘毅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不知所措。 “小九,跟为师学武,他日平定四方,囊寰宇内!” “小九徒儿,别听那粗人的,跟为师学文,他日匡扶社稷,非你莫属啊!” 沧澜苍穹两人相继又说道。 弘毅虽知道自己是东岳人,但是有记忆以来自己都是在李府,虽然经常挨打,但是那小房间却给了他家的感觉,从而对西疆也没有很强烈的敌意,对东岳也没有很强的归属感,唯一让他牵挂的是,远方自己的父母还好吗? “老不死的,你是来打架的?故意和我刁难?” “糟老头子,你才是来吵架的吧?我已经和首领要了人了!” “我能都学吗”眼看着两人都快要打起来了,弘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又怕眼前的两位师傅嫌弃自己好高骛远,到最后什么都学不成。 “有野心,我喜欢。” “有魄力,我也喜欢。” “那还不快行礼?”苍穹和沧澜同时说道。 “弟子拜见二位师傅。”弘毅也毕恭毕敬跪下行一大礼,而苍穹沧澜也当受此大礼。 “单数天,你跟我学文,双数天你跟那个糟老头学武,初一十六休息。就这样,以后你不用守在这里了,随我二人去宰相将军府。”说罢,苍穹就直接退去,沧澜听着也可行,就撂下一句这样也行,便也离去。 独留矗立着的弘毅,弘毅看着李蕴的闺房,想着有时间,我会守着的。 所做万般,皆是不舍。 清早弘毅在经过一番询问之后,迅速的赶往了宰相府,宰相府没有李府气势恢宏,甚至没有那么多守卫,只有一位守着大门的老头,年纪依然与苍穹无二。 而将军府就在宰相府的隔壁,只有“一墙之隔”,因为弘毅进入宰相府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墙,早已经打通了。 “乖徒儿,你怎么还穿着这身衣服”苍穹拿出了一套文士服递给弘毅,随后换上新衣服的弘毅走出,像是换了一个人,仿佛天生他就适合如此穿着,文士服和侍卫的制服不同,袖口稍大,衣襟到了脚踝的位置,头系发带,如果弘毅到落冠之年,还会有发冠和簪子一起佩戴,整个衣服偏宽松,也是在提示学文之人,要切记不可急躁,讲究心如止水。 “小九,你可知何为法度?”苍穹落座一旁。 “师傅,徒儿不知。”弘毅立身一侧。 “如一匪杀一民,你若判决,该如何?” “人而生而自由,身家性命皆属于自己,马匪杀人,需惩治,如不加以惩治,则会有更多人死于非命,百姓则无安宁。”弘毅想了想这些年在李府做奴隶,每天都身不由己完成每天的脏活累活,却不如下人有一分工钱。 “那你现在知道何为法度?”而弘毅回答的依旧是徒儿不知。 “小九,匪为人,民为人,何故为民死而匪活?” “匪强而民弱。徒儿知晓,法度是保护弱者的工具。”弘毅受点拨之后也明白个中原由。 所谓法度保护的正是弱者。 “孺子可教也,小九,何为文学?”而苍穹又抛出这么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弘毅想了很久,难道只是为了写一篇情诗,又或者是在其他几位奴隶面前卖弄? 良久弘毅立身回道“回师傅,文学是一国之根本。一如学孰先生教孩童识文断字一般,学孰虽小,其先生亦小,先生授识文,礼仪,法度,劳作,读前人之来过错,省今世吾身,先生传吾,吾传子,子又传子,无穷尽,此乃一国之根本。” 苍穹一声“好!”也惊讶弘毅能有如此回答,已和自己心中所去不远,随后取了东岳典故让弘毅熟读,三省吾身。 随后便退去,识文断字不是苍某该做的。 次日清早弘毅从宰相府起身,用过老仆端来的一些早点,穿墙而过直接到了将军府,将军府仆人也见怪不怪,自己家将军和宰相本就是生得一模一样的同胞兄弟。宰相府过来借把刀劈柴,借把枪插耗子是常有的事,而将军府也借根毛笔做烤羊腿刷子,再借块墨做记号,宰相府也习以为常,就看着两位老爷谁能有更损的招呢。 弘毅感到将军府演武场之时,沧澜早就已经到了。 沧澜手持一石臼而舞,径直抛向空中一丈多高,随后稳稳接下,沧澜眼光斜视,心想不露两手为师还震不住你了。 “小九徒儿怎么这样穿着?”随即丢给一套紧身练功服给弘毅换上。 沧澜看向弘毅如同苍穹看着弘毅一般。仿佛想看穿弘毅整个人,刚欲开口如苍穹问弘毅一般,何为兵器,为何习武,又突然想到自己也没琢磨明白,算了不问了。 “小九,为师想吃城东杨氏烤得羊腿,你去帮为师买一个来。”随即丢给弘毅二两银钱,“这羊腿冷了可不好吃,就一炷香时间。” 弘毅以为沧澜也会来一个灵魂三百问,没想到是让自己去城东买个羊腿,弘毅站在演武场下方呆了。 而沧澜此刻已经正在燃香,看弘毅不动随即开口,城东杨氏距此二十余里。 话毕,弘毅一溜烟得跑了出将军府,一路狂奔。 只是弘毅没想到,虽然在天山部落生活了五年,可对整个天山部落一点都不熟悉,在走了不少冤枉路之后,回到将军府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这时候沧澜已经在演武场上搬个椅子睡着了,而那红香也早已经烧完了,弘毅有些脸红甚至有点不好意思叫醒沧澜。 “羊腿凉了就放一边,这都快中午了一个不够吃,你再去买两个,可别把为师饿死了。”说罢又丢给弘毅四两银钱。弘毅这次没有耽搁随即跑了出门,沧澜站起身看着眼前少年的背影。多像当年得自己。 而弘毅这一行却还是走了不少冤枉路,回到将军府又是一个时辰后,而时间已经是到了晌午。一个上午奔袭了八十余里,早就饥肠辘辘,从来没有如此体验得弘毅直接是摔倒在演武场昏睡了过去。 演武场擂台上,睡着得弘毅还在蹬着双腿仿佛还在奔袭一般,突然一阵香味传来,弘毅口水流了一地,沧澜看到扶着额头把他踢醒。 “乖徒儿,你去宰相府替为师借根干净毛笔来可好?” 弘毅不以为然点点头,于是片刻后便看到沧澜轻车熟路得,拿着毛笔蘸油胡椒粉盐烤起了羊腿。 弘毅看完又呆在原地,看着这位师傅此时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实在是太......有辱斯文了。 沧澜心想的是“老不死的,我带你徒弟一起恶心你,哈哈哈,太爽了!哈哈哈哈!” “乖徒儿快来帮为师一起烤,等会你苍穹师傅来了,就不好了!”弘毅回了声是,便跑去帮忙,“端油”“端盐”“胡椒粉”....... 而在一墙之隔外,苍穹心情愉悦的回到府邸,突闻一阵肉香,心想遭了,自己新做的狼毫笔!瞬间穿墙而至。 苍穹看着沧澜弘毅师徒二人。 沧澜弘毅师徒二人看着苍穹。 第八章苍穹苍澜 “还别说,糟老头子,你这烤羊腿越发熟练,不摆个摊可惜了”苍穹满嘴金黄。 “是啊,是啊!”弘毅急忙点头,满嘴金黄。 “那都是你这老不死的毛笔做的好,根根均匀,长短有秩,不摆个摊也可惜了”沧澜亦是妙语连珠满嘴金黄。 “是啊,是啊!”弘毅拿着羊腿随声附和,满脸都是金黄。 突然弘毅感觉身上汗毛竖起,两位师傅杀意盎然。弘毅瞬间不敢造次,只得低头啃着羊腿。 饭饱之后,三人坐着椅子晒着太阳,生活就是如此的安逸。 “乖徒儿,为师有点渴了,想饮一些通灵峰的峰顶山泉水,你可明白?”沧澜又说道“一个时辰”。 弘毅起身回是,便拿起水壶,跑了出将军府。 “糟老头子,小九才十余岁,你这么操练他合适吗?” “合适,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还有你叫谁糟老头子,你个老不死的。”说罢沧澜便起身离开。 弘毅兜兜转转来到通灵峰山脚下,想着这位师傅真会享受,通灵峰高三百余丈,那山顶泉水自然是极好的。也没有多想,便开始沿着山石向上攀爬。 弘毅回头看了一眼,摇摇头,心想还真高,由于不知道哪块石头是中空的,弘毅只能小心翼翼攀爬,而且从山脚下不觉得,越靠近山顶才发现,山顶几乎有常年不化得坚冰,十分寒冷,稍有不慎就可能滑落下去,小命都可能不保。 到了山顶弘毅也喝了口山泉水,着实甘甜,师傅真的是太会享受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脚下皆是坚冰,没有办法,弘毅把练功夫扯成了布条绑在了一块凸起得石头上,小心翼翼得爬下了山巅,再慢慢的寻好着力点。 到山脚下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弘毅心想师傅交代的一个时辰,自己怕是用了三个时辰了吧,随即狂奔感到了将军府。 到将军府时,沧澜已经不在演武场,弘毅在书房找到了沧澜递上了水壶便又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而自己则身处一口大锅之中,弘毅一惊莫不是有人想把自己煮了吃不成。看到一位下人正慢慢的添着柴火,弘毅转身欲跑却被一双手摁了下来。 弘毅看了看背后的沧澜。 “为师只不过让你打壶水,你怎得如此,衣服也不见了,浑身臭烘烘的?”其实沧澜知道,在一天不停歇的操练之后,接下来弘毅的身体素质会越来越好。 “乖徒儿继续洗半个时辰,再起来。” 弘毅点头称是,闻了闻水中的花瓣,叶子的确是挺香的。 弘毅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好似变白净了一些,而且下山时候身上被锋利山石割破的细密伤口此时已经愈合的差不多的了,这才明白沧澜的用心。 弘毅走在将军府,走到了沧澜房门前,跪下轻轻一磕头,深深一抱拳作揖。 而房内沧澜看着兵书,也是微微一笑。 每个月的初一天山部落都会大的集会,很多从附近部落赶来行商的商贾都会到天山部落的街上,或是售卖东西,或是收购东西,而初一也是弘毅休息的一天,钢过易折,放松一下时间,也可以更好的去学习。 而在李府做侍卫的一段时间里面,弘毅也存了一点私房钱。 集会上弘毅才感觉到天山部落的热闹,这是之前几年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整个集会之上吆喝声此起彼伏,有卖麒麟蛋的,也有卖龙角去泡酒的,甚至还有一个人在卖弘仕祁的佩剑,当然弘毅不记得弘仕祁,那些痛苦的时光早在五年前便已经全部遗忘。 而这些吆喝声里面大多都是假的,好比整个鸡蛋就会吆喝麒麟蛋,整个鹿角就敢喊龙角,至于这弘仕祁的佩剑,也可能只是随便一把东岳士兵制式武器而已。 看着众人争来吵去,相比太平盛世也不过如此,毕竟东岳和西疆已经即将有六年相安无事了。 弘毅四处游逛,因为自己目前住在将军宰相府,并不缺什么东西,逛了半天也只是买了吃食打算给李府那几位奴隶哥哥送去,没花多少银钱。 突然弘毅在一个摊子上看到一对玉佩,玉色温润,手感细腻应该是好东西,想着二位师傅也是两人,应该是一个不错的赠礼。 只不过那商贾开价二十两,已经比自己口袋里的钱多出了一倍。 双方唇枪舌剑不断压价,弘毅心想事到如今也只能昧着良心做一回事情了,他在袖口衣衫里掏钱袋的时候,故意把宰相府的腰牌给掉了出来。 “店家,你帮我捡一下,我钱袋卡着了。”那商贾捡起腰牌的瞬间就明白了,这位小爷年纪不大,却是宰相府的人,自己如何不卖个面子呢? “小哥,你刚说多少银两合适?”店家看向弘毅,希望他别把价格压得太死,无奈弘毅只有十两银子,便丢了给他,顺便还问上了一句“你看合适吗?” 只是事到如今不合适,恐怕也得说合适了。弘毅拿起这一对玉佩之时就要离开。 回首间,却看到这商贾头上一根作为装饰的红色羽毛挺好看的,通体鲜红如同鲜血火焰一般,既然脸皮已经厚了一次了,那就再厚一次。 “店家,我看你头上这片羽毛甚是好看,多少银钱,我出了。”弘毅问到价格也是虚张声势罢了。 而那店家此时一心只希望的是这小爷能快些离开,便解释道,山中游历无意捡到一片羽毛,小哥喜欢相送便是,当作是买玉佩的彩头。 弘毅得了玉佩羽毛便直接回了宰相将军府,因为他怕到又什么更好的东西,而此刻已经是身无分文了。 弘毅回到府中,发现苍穹沧澜并不再府中,相比应该是去李府议事。便自己拿起苍穹给的诗词书籍看了一会,感到些许乏困又自己练了会剑。 东岳。平成。 平成是除了岳都之外东岳大地上最大的一座城市足有百万人口。 事事有如天注定,当年李为民离开师门之后便一心报国,投身东岳大军十余年最后才成了弘仕祁的副将,只是没想法到安稳日子没过几年,将军府便发生如此变故,而馆主因此才在离岳都不远的赋山镇开了间武馆,也是想暗中把这件事调查清楚,想要寻找李安定母子二人却发现早就不在了原来的住处。 武馆馆主正是李为民的师弟,可他却不愿意透露名字,只说姓王,而李安定也将当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王馆主,李安定的母亲自然是知晓自己丈夫有个姓王的师弟,所以对二人此行也没有阻拦。 两人之行便是去见李为民和王馆主的师傅。在快到平成的一座青山上,王馆主带着李安定的找到了一个山洞,平城人皆知,青山山上毒蛇很多,即使是抓蛇人也不会深入多少。 王馆主轻车熟路带着李安定在山洞穿行。大概过了盏茶时间,两人出了山洞又在竹林行走十余里才看到一间茅屋。 茅屋前养着几只鸡,茅屋后种了一些菜,李安定心想,想必这位师公早已经归隐了。 “师傅,你看我把谁带来了?”茅屋一老头开门。 “原来是芙蓉啊,这...是你师兄的遗孤?”王馆主,王芙蓉一脸惆怅,却也不忘点头称是。王芙蓉的娘亲和父亲在一片芙蓉花前定情,有了他之后便取名王芙蓉,后来闯了数年江湖得了一个“芙蓉王”的称号。后来将军府事发之后,便销声匿迹。 “安定拜见师公,安定想要查清当年将军府众人之死,父亲之死,请师公教我武功,助安定查明真相!”李安定跪下磕头,一直把头深埋不起,眼角泪水打转,毕竟也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 老人也收起了平时如闲云野鹤一般的随性,只是眼眶微红说了一句。 “你和你爹一样,就爱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天山部落。宰相将军府。 晚间沧澜和苍穹回到了府中,弘毅蹑手蹑脚的赶到苍穹的书房,正想着自己要不要敲门,耳边却直接传来了苍穹的声音,呼唤他进去。 弘毅拿出那块玉佩,两块玉佩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圆。 “师傅,今天弟子在集会上看到一对玉佩,心生喜爱,但是弟子从来不佩戴此物,请师傅收下。” 弘毅弓着腰伸出双手,双手持玉佩。苍穹看着弘毅,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弘毅心中有他,能想到他,这就是最好得感恩。 苍穹取过玉佩,把腰间原有得玉佩摘下,把这弘毅送的玉佩再挂腰间。 弘毅笑了起来,不过心想还有沧澜师傅的,便匆忙退去,独留苍穹驻足良久。 将军府,沧澜此刻正在擦拭刀剑。 弘毅把同样的话转述给了自己的沧澜师傅。沧澜手下玉佩只不过一时间都不知道安防何处,因为他是个武将,从来不讲究这写东西,如果给他一把好刀,他可以高兴半个月,只不过这次弘毅是没有好刀相送了。 沧澜把玉佩收在胸口,也就是衣服内衬的口袋里。 弘毅看着二位师傅都收下了自己的礼物才是真的开心。 而沧澜苍穹心想的是“乖徒儿,等你出师那一天,师傅会送你最适合的礼物。” 夜里,苍穹看着玉佩眼中都是喜意,观看良久。 夜里,沧澜看着玉佩眼中就是沉思,观看良久。 接下来半个月,将军府的弘毅依旧是不能一炷香买羊腿回将军府,依旧是一个时辰打不回通灵峰山泉水。不过却学得了烤的一手好羊腿。 而宰相府的弘毅,依旧每天会被苍穹问上一个问题,每一个都无比晦涩,都不是常人会考虑的方面。 第九章狩猎 月十六。 弘毅拜别两位师傅,便出了门前往了李府。因为弘毅和李府的侍卫都熟识,加之如今弘毅身为宰相以及大将军的徒弟,虽然没什么官职在身,身份也是尊贵,早已经不是当时的奴隶了,弘毅对李府除了几个重要的地方之外,其余地方非常熟悉。 走到奴隶们的房区,此时只有小八一个人在,弘毅把集会买来的吃食留给了小八,叙旧一番,其实众人在弘毅当上侍卫之后,所有都是感慨,而在弘毅成为天山两位大人徒弟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情绪便诞生了,有感慨,有羡慕,有嫉妒,可能还参杂着一丝丝的憎恨,只不过弘毅人已经不在李府了。 弘毅来到后院,后院没什么变化,只是他有段时间没有见到那位小公主了,也许也是他心里的小公主。 李蕴看到弘毅来了,也是心生喜意。 “小九哥哥,你怎么好久没来看我了,听苍穹先生说,你最近在他府上读书是吗?”小李蕴抱着弘毅的手臂一路摇晃。 “是,先生也对我极好。” “那蕴儿有时间去宰相府找你玩啊,你不在府里,我风筝都没人帮我捡了。”小李蕴拉着弘毅落座,还从房里拿出一幅画送给弘毅,弘毅打开看之后是一幅满山梅花图。弘毅也不懂画,只是觉得画的很漂亮。 弘毅突然觉得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赠,摸了摸身上上下也就只剩下那根红色的羽毛了,奇怪的是当初在得到这根羽毛之后,弘毅将羽毛放在怀中也不曾杂乱一丝,后面自己也扯动过,随看着柔软但是在扯动的时候却是坚硬异常。 弘毅想了想貌似身上只有这羽毛也算个奇物了。 小李蕴很是喜欢,小女孩都是这样,如果你送一些奇珍异宝他不一定喜欢,但如果是几只好看的风筝,却肯定是爱不释手。 “小九哥哥,八月十五是我的生辰,到时候你会来祝贺我吗?” 弘毅笑看着小李蕴,点了点头,随后弘毅便离身回到宰相府。 而弘毅不知道的是,后来那女孩一直喜欢穿红色的长裙。 李府。 “公子,如今事情已成这般局面,如果咱们要行事,可得趁早啊!” “不用你说,我自有安排。” 将军府。 “回将军,小九公子到了。”弘毅一回到府邸门口,便被侍卫给拉进了将军府邸。 “乖徒儿,猜猜为师给你带了些啥?”沧澜看着小九一脸欣喜。弘毅当然不知道沧澜葫芦卖的什么药,直到沧澜把身后得木箱打开。 “东岳的烟花,近日东岳商贾来西疆行商,为师看着你应该喜欢,你毕竟是东岳人”看得出来沧澜对弘毅是真的喜欢,“小九,你对来到天山之前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回师傅,我只记得当日李婆婆唤醒我,赋我名小九,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是怎么到的天山。”弘毅并没有对之前事由过多的感触。 “行了,没事了。你让侍卫帮你搬回房间。”弘毅随即表示不打扰师傅休息,便与侍卫退去。 李府。 “父王,八月十五便是蕴儿的生辰,不知父王打算如何安排呢?”大公子李龙问到李尚武。 “吾儿有何良策?”李尚武治理部落方面还行,虽然疼爱唯一的女儿,但是也不太懂疼爱一事。 “回父王,儿子有一计,蕴儿最喜热闹,不如咱们提前五天邀请各大家族年轻一辈一起去天山狩猎,到时候把猎物分发给天山子民,这样既显得热闹,同时又彰显了父王的仁爱,想必蕴儿一定也回欣喜,可谓一举三得,父王觉得可行?” “如此甚好,这件事就由你去办了!”李尚武也对此计策十分赞同。 次日天山便热闹起来,所有人都知道了权贵家族每家都有不少年轻一辈与奴隶,将会在八月十号一起狩猎,猎物将分发给所有天山子民,用来为公主庆生。 当然弘毅也收到了这次的请帖,而他则是作为宰相将军府,唯一一位年轻一辈。 弘毅在和苍穹聊天的时候也知道了二人的一些事情,苍穹和苍澜本来只是一个小部落的常人,少年时兄弟两都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但是那个女孩也无法抉择,便让二人从官,谁做的官大,便会与谁一起相伴一生。 这样对女孩自己也好,对兄弟二人也有一个奋斗的目标,即使能不能相伴一生,二人如果能有些成就,结果也会比现在还好,只是后来两个人便暗自较劲了十几年,等回来的时候,那女孩早已经化作了黄土,意外死在了马贼手上。 两兄弟自那以后,关系就稍微差了一些,日常拌嘴,也没有再娶。 “师傅徒弟想这几日时间,学习如何使用弓箭,请师傅教徒儿。”这会弘毅拉着沧澜。 “小机灵鬼,为师能不知你在想些什么,反正迟早都回教你,或早或晚都没有关系”沧澜说道“来人!取弓!” 弘毅拿上那张稍小一些的短弓。还是如同四月围猎一般,左手持弓伸出拇指,右手持箭矢搭弦。 “要想练好弓箭,首先你要明白什么是弓箭,弓箭分为弓和弦,弓可受力而不断裂,弦受力亦可不断,想拉动强弓首先右手臂力要足,想持弓而稳则左肩需有大气力者,相传后羿之弓,三界上下唯有后羿一人可以拉开。”沧澜说完便吩咐下去。 于是乎那几日便看到弘毅脚扎马步,左手和胸脯一般持平,而且左手上海绑着几块石头,右手提着一个石臼,一练就是一个时辰,临近天山狩猎那日更是一练就是一上午,一下午。侍卫经常会看到弘毅肿着肩膀泡着药浴。 天山八月初十。 “乖徒儿,弓箭你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不过此行你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这个你拿着。”沧澜拿出一个扳指“这个扳指,已经跟了我二十余年,有它护着,可避免你被这弓箭所伤。” 弘毅接过沧澜手中的扳指,抱拳作揖同样和之前一般深深一鞠躬。 “去吧!”沧澜同样和之前一般看着弘毅离去的背影,像是不顾一切去通灵峰去水的样子。 天山脚下如今已经是人满为患,弘毅走进观赏台,因为围猎场本就是天山一角,所以在观赏台同样可以看得到天山之上,只是天山深处便不可见。 弘毅也有一些感慨当时在围猎场参加狩猎,自己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奴隶,而现在虽没有官职的他,但同样和其他家族子弟身份一般。 弘毅走进观赏台不曾想遇到了老大和老二,而且二人直言,他们便是大公子派来帮助弘毅的,因为大公子知晓宰相将军府没有其他奴隶,只有他一人。 而此时大公子李龙也对着弘毅点头示意,而弘毅也点头回礼。 观赏台上,李虎双手击掌,台下兵甲肃穆威严,一旁兵甲擂响战鼓,外围万人瞬间安静。 “八月十五为三公主寿辰,今日狩猎所有猎物将会分发给天山所有子民,而且据侍卫探明,天山深处有一朵百年一遇的雪莲,谁能将雪莲呈上献给公主,则封官四品!”这本是一场权贵者的游戏,因为参与狩猎的众人本就是权贵家族的弟子,即使没有采到雪莲,在他们父辈退位之后也会继承家族,如果采到雪莲的是奴隶,也会交给自家主人。 随着战鼓再一次擂响,众人一齐走向天山丛林之内,弘毅与老大老二两个奴隶跟随而入,由于此次狩猎并不像四月围猎大会一般,所以也没那么多人针锋相对。 而此时观赏台上歌舞表演也络绎不绝,此时大部分人都没有停留在外围,都分头向天山深处走去,万一能采到那株雪莲呢? 弘毅与二人慢慢向天山深处走去,慢慢的老大老二身上的猎物已经不下十只,老大老二两人也相当惊叹,他们眼前这个小九已经和之前记忆中的小九是天壤之别了,不论是谈吐言行,还是这身板武力,因为弘毅目前到现在弯弓搭箭,箭无虚发,大雁獐子一只都没跑。 “小九,你看那边怎么那么吵闹,莫不是雪莲就在那里?”老大指向天山深处的一个方向。于是弘毅也决定去那边看看。 果不其然,虽然没看到有其他人在,但雪莲的确在那深处山壁之上。 而有了上一次采摘石莲的经验之后,弘毅将老大二人所背的箭矢全部取来,背于后背, 弘毅走到石壁之下,取出箭矢,用右手握住直接钉入石壁当中,可见现在的弘毅手中力道如何,两人就这样一步步弘毅爬向了石壁之顶。 “你们看”弘毅大口喘气拿着雪莲给二人观看,也是当初那株石莲才让弘毅脱离奴隶成为侍卫。 不过就在此时,异变突生,瞬间多出十人围住了三人,这十人都是刺客装扮,身穿黑衣且都蒙着脸。 第十章烟火 “要雪莲还是要我命”弘毅三人一人盯着一个方向。 “当然是取你这奴隶狗命” “与一个死人废话这么多,上!” 瞬间十余人便扭打一团,弘毅三人持刀反击,可没过多久老大老二两人便应声倒地,而对方只被弘毅拼杀一人。 九名刺客一齐举刀砍向弘毅,弘毅原地跃起,下落时立于刀尖之上,随即半空右脚一扫,正面的四名刺客一齐倒飞出去,双脚下踩,其余五把刀被他踩于脚下。 随后弘毅落地,原地向前一蹬,便向四名倒地刺客飞跃而去,手中手起刀落砍向二名刺客,又立马跃向右边刚起身的余下两名刺客,右手弯刀一挥,又砍倒一名刺客。 而最边上倒地的那名刺客,也抓住了个空档攻来,弘毅原地一倒虽躲过了致命一刀,背上却也被划伤一口,单膝跪在了地上,鲜血瞬间便喷溅出来,不过此刻弘毅也不能停顿,左手扶地扭身右手弯刀横劈,那名刺客瞬间肠子都流了出来。 余下五人都被惊到,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却眨眼间杀了他们四人。 随后五名刺客,互相对视,一起举刀前冲,而此刻弘毅右手持刀拄地,在五人将近之时,左手扬起一把泥土,五人瞬间被泥土溅了双眼,弘毅忍着疼痛前冲,持刀抹向二人脖颈,二人应声倒地抽搐。 余下三人也相继恢复视力,也顾不得身旁二人,最左方一人率先持刀攻了过来,避无可避弘毅左手直接卷起衣摆,包裹在手上,张长就是握住那刺客的刀刃,虽有衣摆上的布匹包着左手,可左手也是瞬间鲜血直流,弘毅左手抓住刀刃往右一扯挡住中间一刺客挥下的弯刀,右手劈向出手二人。 弘毅不可能留情,出手就是要命,二人随即倒下,可最后一人也持刀砍向了弘毅挥出刀而没来得及收回的右手,弘毅吃痛滚向一边,那刺客得理不饶人,继续向前劈砍,随后弘毅左手虚晃,那刺客随即收手挡着双眼,只不过他没注意弘毅身边都是石头,并没有抓住沙石泥土,有了这个眨眼的时间,忍着疼痛将右手手中之刀抛出,插进那人胸口,最后一名刺客也随之殒命。 弘毅没想到,这次狩猎居然真的有人想杀害自己,被沧澜说中。 看了看自己身上,左手手掌血肉模糊刀伤深可见骨,后背的伤还好只是伤及皮肉,右手手臂却是血流不止。 弘毅大口喘气,原本为了采莲就小心翼翼,花费不少体力现在又受如此重伤,弘毅艰难起身,手中拄刀而行。 可就在弘毅没走几步,背后又被砍了一刀,结结实实的一刀,瞬间摔倒在地,弘毅转头回砍,嘴里冒出鲜血。 “老大?老二?为什么?” “我们也不想,大公子说了,我们杀了你就可以回家,我想回家你懂吗?!”老大有些歇斯底里,双脚发抖,双眼流泪,这一刻他只是一个为了回家,发了疯的孤儿。 和众多奴隶一样,没有家人没有关爱,都像是孤儿,而弘毅只是一个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仅此而已。 弘毅现在双手已经握不动刀,肩胛骨的刀伤直接牵扯左右手臂,只得艰难起身,垂着双手,随后冲向二人,咬着牙憋着一口鲜血,高高跃至二人头顶,避开二人手中之刀口,由于二人只是奴隶并不是什么刺客,攻伐肯定不如之前那十人,弘毅身体下落双脚横踢,老大老二二人便昏死过去,弘毅下不去手杀二人,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有能力的话,他们二位“死人”也许能跑回东岳。 做完这些弘毅已经完全无力,背靠一块巨石便不在动弹,强扯一块布匹一端牙咬,一端忍着左手疼痛绑住右手手臂,避免继续流血。 随后弘毅拿起一根较长木棍,拄拐而行走出天山。 当弘毅走出天山之时,天山中其他人早已出山,观赏台众人都已经退去,因为宰相将军府就来了他一人,随都没注意到还有一人在天山深处搏杀。 弘毅拄拐走在天山的大街上,大街上的人也好奇的看着这个满身是伤的人。 慢慢的,慢慢的他看到了宰相将军府,行至不远处,宰相府守门的老者看到了他,弘毅看着他一笑,便直接倒去。 随后几天宰相将军府传人于天山被刺杀一事成为了热议,传只各个街头小巷,各大家族,传到了李府,而天山深处十具尸体也被人发现,众人惊叹这子果真只是一个少年不成。 随后两天里李蕴每日都跑到宰相将军府。李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泪雨梨花的祈求少年能够醒来。 “何人不把我将军府放在眼里!?”沧澜一手大拍茶桌,震的茶杯翻到。 “试问,整个天山部落,谁能不把宰相府,将军府放在眼里。”苍穹提点一番。 “是他二人,也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两个,继任首领,你我二人才是他们最大的助力。”苍穹继续点拨。 沧澜瘫坐在椅上。 苍穹静坐在椅上。 两人能做甚少。 直到八月十五弘毅也还是能醒过来,上午李府把天山狩猎的猎物分发给了大家,而那株雪莲在弘毅治疗伤口的时候被发现了。碧绿的雪莲混着弘毅的鲜血。 而此刻弘毅躺在将军府的床上,老仆一直在照看着他。昏睡中弘毅做了一个梦,梦里刀光剑影,一席黑袍的众人屠戮一群惊慌失措的侍卫,侍女,在梦里一个女人对他说着“毅儿,要好好的活下去”而弘毅伸着手去阻拦,却什么也做不到渐渐的血染红整个府苑,而对他说话的那个妇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弘毅大声的呼喊着“不要,不要!”却没有一个黑袍人听到。 只有守候在弘毅身旁的老仆听到他轻声模糊的呼喊,眼角混着泪水滴下来,要知道在天山的十年,即使日子多苦弘毅也不曾掉下过一滴眼泪。 刹那,弘毅身体一震,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嘴里一直咳嗽,吐出不少淤血和积痰,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过此刻的意识还停留在倒在街上那一刻。 “谢天谢地,公子终于醒了!” “管家,我睡了很久吗?”而弘毅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从天山回来已经昏迷了四天,而今天居然已经是八月十五了。 弘毅想要起身却发现双手的无力,是的,昏迷的几天什么东西吃不了,只能由管家喂食一些米汤,稀粥。 老仆把弘毅扶到餐桌上,此刻侍女已经端上了一大堆补品和吃食,弘毅像从饿牢里面放出来的一般,见到什么吃什么,居然把一桌子东西吃的干干净净。稍微有些体力之后,弘毅在书房拜见了沧澜,又去宰相府书房,拜见了苍穹,在二人嘱咐一番之后弘毅退去。 此刻弘毅偷偷的在和侍卫说些什么,随后将军府的两名侍卫便忙活了起来,弘毅走出将军府的大门,死里逃生之后,方知人间美好,有那么多值得留恋的地方,随后便慢慢的走在街上,朝着李府走去,此时已经月上眉梢,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照亮着整个天山与十年前半山亭会面一般。 弘毅走到了李府,此时李府侍卫也很诧异,因为天山流传的是宰相将军府的传人,重伤濒死没想到此刻却站在他二人身前,并朝着二人打招呼,看来传言也不一定都是真的,只是他们也没看到弘毅身上的伤口罢了。 弘毅朝一个方向挥了挥左手,因为右手此刻正缝着线呢,动作太大伤口会崩开。 而在那个方向的将军府两名侍卫,取出火种,点燃了引线。 “砰,砰,砰” 李府众人一惊莫不是有刺客来袭,随后走到门口看到漫天烟花。 而李蕴也在侍女的知会下从房间走向了后院,同样看到了漫天的烟花。 东岳寻常烟花,西疆却很少见。每一个烟花,短暂的几秒,却用自己的一生,努力去绽放,绚丽,明亮而又灿烂,而在刺客这烟花是成功的,因为他烙印在了很多人的心里。 李蕴,弘毅天山每一个没见过烟花之人。 李蕴跑出后院环顾四周,没有,又再继续跑出李府,看到那个笑容灿烂的人,李蕴向前奔跑着,抱着弘毅。 “喜欢吗?这是师傅送我的,我没舍得放,今天你生辰我便拿来了。”弘毅开口说着,李蕴静静听着不断点头。 “小九哥哥,我知道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不会食言的”少女的声音显得有点哽咽,这些天数次前往将军府,却只看到一个没有意识苍白的身躯,她害怕那个人就这么静悄悄的走了。 晚上弘毅只在李府待了一小会便离去,伤势没有痊愈,他想要好好活着,躺在床上,弘毅想着这个使他惊醒的梦,那妇人是谁,我娘吗?那个府邸在哪,我家吗?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从那天开始,他便记住了一句话,“要好好活着。” 直到一个月后弘毅的身体差不多才全部恢复,而这个时候,天山也开始逐渐变冷了,至始至终将军府的侍卫只在天山深处发现了十具尸体,至于老大和老二的下落除了李府的奴隶,偶尔会提起,也没有人提及,他们是回到了家乡还是被处死也没人知道。 清晨。 “乖徒儿,为师想吃城东杨氏的烤羊腿,快去给为师买,三个回来。”说罢沧澜和几个月前一般,丢给弘毅银钱,点燃檀香。 弘毅一如往常一般哧溜烟一般奔袭出将军府,跑往城东,很熟悉的感觉,很感慨。 “小九,好久不见,几个羊腿?” “三个。” “将军是好人,当年他还是个兵卒的时候,我救过他一次,他便照顾了我二十年” 弘毅愕然,原来这里居然还有如此一桩旧事。随即也没多想,直接拿着羊腿狂奔会将军府,虽然到将军府的时候,那一炷香早已经燃烧完,而沧澜却没有在打瞌睡。 弘毅发现近半年的操练,以及天山那次受伤之后,自己不论是体力,耐力亦或是反应能力都教之前有了很大的提升,之前狂奔来回四十里,双脚小腿便如同灌铅一般都迈不动步子,而现在已然可以完全承受,不受影响, 沧澜丢给弘毅一把弯刀,而他自己单手放于身后,单手持弯刀,和弘毅慢慢演练起来。 第十一章十年后 “千年以前,西疆只有几个部落,部落里所有子民全都是放牧为生,他们手中割牧草的弯刀,慢慢的就被演练成今天你我手中的弯刀。”沧澜静静的说着,弘毅静静的听着。 “所有刀剑的攻伐,再绚丽的招式都离不开九招,横砍,竖劈,左右斜砍,左右下斜提砍,以及刺。而弯刀在西疆大多兵甲使用,乘马居高临下,易砍,但是对刺却是一个很大的弊端,而东岳使用的剑却无此弊端。” “那师傅,岂不是如若不骑马对敌,弯刀敌不过剑?” 沧澜有一些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只得点头称是。 “而与人对敌,除了攻伐亦还有防守,防守也不外乎几点,挡,推或者。以攻为守!” “只要乖徒儿,你明白了这几点,知晓何时该出何招,你就是大半个高手。”沧澜一口气把关于刀剑如果使用全都讲解给弘毅,而事实也是如此,舞的再漂亮的剑花,也需要最后一下攻敌,所谓招式都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晌午。 “乖徒儿,”“狼毫笔,”“盐,”“胡椒,”“油”两人熟练的烤着羊腿。 “为师最近发现羊腿里面加点蜂蜜,味道更不一般,看着。”弘毅看着沧澜自言自语,每次想到师傅把杨氏烤好的羊腿,再来回炉一下,就是自己的产物了,弘毅都有点复杂的感觉师傅这脸皮也是挺厚的。 不一会,苍穹也不期而遇,先感叹一番自己的狼毫笔,随后三人一起大快朵颐。 随后一如往常,弘毅奔跑向通灵峰,越发熟练的在山体岩石间跳跃,也不会割伤自己,而弘毅每次都会有感在爬山之时,回头眺望几眼。打完泉水,当初扯烂的衣服结的布条依旧还在。弘毅看着布条微微一笑,庆幸自己还活着,随后便小心翼翼的下山。 半山腰,弘毅驻足,地上一块玉佩让他温暖了好久,正是自己当初在集会上买来送给沧澜的玉佩,原来自己每一次在通灵峰上下攀爬,沧澜每一次都在暗处,偷偷的看着。 弘毅感觉到如父亲一般的温暖。 回到将军府,弘毅来回也就是用了两个时辰,比第一次攀爬通灵峰时间要短上一个时辰,而这个时候沧澜正专心在桌子底下找找,演武场翻翻,烤羊腿碳炉下也没有,而弘毅,悄悄的把一切看在眼中。 “师傅!”弘毅一声大喊,沧澜起身故作姿态,看的自己想笑。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来把水给为师,为师有点渴了”而沧澜此刻有点挂不住脸,让自己徒弟看到这么慌乱窘迫的自己。 “师傅可是在找这个?我刚刚在门口看到了,师傅不爱佩戴玉佩,可是也要收好,下次要是被旁人捡去,那就没了!”弘毅如同第一次赠送玉佩一样,对沧澜鞠躬双手呈上。 沧澜拿过玉佩,便打发弘毅一边去了。心想还好这小子给自己留了点面子,不然要他屁股开花。 次日。宰相府。 苍穹看着弘毅,“你被刺杀的事情,到现在为师也没问过你,首领当作马匪给处理了,你给为师讲讲,幕后人是谁,大公子李龙还是二公子李虎。” 弘毅把事情经过都口述给了苍穹,只不过保留了最后老大砍他的一刀,因为他也希望,老大可以回到家乡,不用在为奴隶,这个事情除了李龙和他背后的人知道,也就弘毅一人知道。 “说起来,此事也有为师的一点责任,两位公子,都想要继承首领之位,而首领之位只有一个,表面上两为皇子和和睦睦,暗地里却不像表面如此,大公子一直想拉拢为师与糟老头子成为他的助力,只不过为师二人,看在眼里什么都明白,不想参与进去,而保持中立,今天既然你说了是大公子李龙所为,那么为师知道该怎么做了。”苍穹一口气说了好多,而到现在弘毅也才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理清楚,相比以后师傅们将会支持的是二公子了吧。 “乖徒儿,师傅问你,何以为君”苍穹一如既往每天都会问弘毅一个问题。 “为君者,当博爱天下,视民为子,断事公正,不徇私,不滥权,顺应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忌骄奢淫逸,立法度,立威信,不胡作非为,是以为君矣。”弘毅想了想这当皇帝真惨,啥都不能做,权力虽大,但是只能用来造福人民。 苍穹点点头离去,让弘毅自己学习诗词造诣。 这天李府来了一群人。 李府知道弘毅痊愈之后,管事送来了六名奴隶,正是弘毅在李府做奴隶时结识的几位“哥哥”,弘毅在天山狩猎采回了雪莲,所以应当官拜四品,赏住宅,赏田地奴仆,不过李尚武在考虑弘毅还是少年,并没有行官的年纪,只给了一个虚职,每月俸禄照领,但是不会有任何权力,由于弘毅是宰相和将军的徒弟,并不却房屋田地,所以思来想去,只有是把这几名关系较好的奴隶赏赐给了弘毅,等到弘毅成年落冠之后,在委任具体的职务。 而弘毅看到送来的是六名哥哥,也是十分欣喜,心中的一个石头也算落下,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六人继续在李府吃苦,随后在请求了苍穹沧澜的意见之后,把老三老四,小五小六四人安排在了将军府,而把年纪稍小四人,而本身就相识的小七和小八安排在了宰相府,这样弘毅在两个府邸的生活也不会孤单。 这样也算是天山一事最完满的结局。 一缕烟花一缕尘, 一缕清风伴全身。 欲与佳人轻轻问, 天涯何处不归人。 近两个月沧澜和苍穹担心弘毅出门会遇到什么危险,于是便让弘毅安心的在府中学习,虽然每天都有几位哥哥陪着,但是免不了还是有一番乏闷。 房间里面弘毅要着毛笔,斟酌该如何落笔,两个月没见到李蕴,突然间还有点甚是想念。 “八哥,你帮我把这封信去送给公主吧,师傅不让我出门,只好请哥哥代劳了”!弘毅红着脸向着小八说到。 小八哈哈一笑也知道什么意思,从很早开始几位奴隶都知道,弘毅比较喜欢这位李府的小公主,不过这位公主也是很可爱,倒也是让旁人看了都心生喜爱。 小八走在去往李府的街道上,被掳到天山六年都未曾到天山其他地方走走逛逛,到了宰相府之后机会也是很少,几乎平常时光都是在府中度过。 这里有人吆喝,小八驻足观看一会,那边有人表演,小八称口鼓掌叫好,只是鼓掌鼓着却发现手中的信件不知道去哪了,不过还好也只是一个信件,小八重新回府让弘毅在写了一封,便给李府李蕴送了过去。 李蕴在拆开后十分欣喜,却有些不理解后两句的意思,不过也不重要,只要那个人还记得我就行。 而弘毅不知道的是这封信件的丢失,却让整个天山都疯狂了起来。 第二日,街头学孰都开始念起了这首诗,有文豪说,写诗之人见惯了人间的生离死别,每朵烟花就像一个人一般绽放自己的色彩,然后尘归尘,土归土,烟花如同春风一般虽不具形态,却照亮了世界,照亮了世人。 而后两句有人说讲的是一对恋人分别的故事,也有人说写诗之人命不久矣,在和佳人道别,不过不管他们的见解是怎么样的,弘毅听着都和听说书先生说书一般,恨不得来点小酒,而随后各个衍生版本都出来了,整个天山上过学孰,欲从文官的才子都开始相继作诗,只求能一炮而红。 弘毅在两名师傅的教导下,在六名奴隶的陪同中又度过了十个春夏秋冬。 弘毅二十三岁,李蕴二十一岁,李安定二十五岁。 将军府。 深夜如同一个放大镜,把所有人的情绪不断放大,有人想回家,有人想高官厚禄,有人想妻妾成群。 弘毅在床上蜷成一团,不断有泪水从眼角滑下,害怕被人听到,便用双手狠狠的捂着嘴巴,却还是阵阵呜咽声弥漫在空气之中。床榻被弘毅抖动的身体压着吱吱作响“母亲,父亲我怎么可以把你忘了,忘了这么久。”轻声说完,大力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时间要推回一个月以前。 二十三岁的弘毅如今已经是一个翩翩公子,他的长相继承了母亲丽珠雍容华贵,同时身形也和弘仕祁一般伟岸,如今的他已经要高于沧澜半个头,不再是当时少年郎。 随着三年前弘毅到达落冠之年,苍穹进言之后,弘毅被封天山将领的副官,而弘毅从那之后便很少住在宰相将军府,因为他要负责天山西面的安全,天山的东面便是东岳,虽然十六年以来东岳西疆两国不曾发生战乱,但是李尚武也不会自负到让一个东岳人去镇守天关。所以才把弘毅放到西面,只负责内忧。 由于天山和东岳交界,这十几年来来往的商贾不断增多,天山的发展已然超过了西皇城,这本来是好事,可随之不断而来的是不断的马贼,最开始周边几个小的部落被杀烧掠抢,随后马贼越发猖獗,太平的西部草原开始变得不太平。 开始在所有将领的震慑之下,马贼不敢嚣张,呼啸而来之后抢些东西就跑,等到将领兵士赶到走就跑个没影,可是随后慢慢的周边几个小部族开始流血,大量的民众被马贼杀害。 弘毅走在小部落小镇当中,内心不断的被激怒,如果是两军对垒死伤无数,他反而没什么感觉,可如果是这种单方面的为了满足自己的屠杀,让他想起了自己当作奴隶被奴役的时候。 “将军,末将有一计策。” “九副将请将”这位将领也知道,他的这位副将不是普通人,自己只是一个将领,而弘毅的师傅是镇守天山雄关的沧澜。而他另一个师傅是天山的宰相,在这里只是走一个过场,接下来还会继承沧澜镇守雄关。 “末将认为我们可以放出消息,不日后将会派所有兵马清扫天山东部马贼,而东部乃平原之地,断不可能有大量马贼窝藏,实则请将军派我等乔装入住各个部落之中。当马贼探子看到我等出兵扫荡东部平原,则必然会对西部部落展开屠戮。而当有马贼袭击西部部落,我们便以烟火为号,快速支援。”弘毅提出了这么一个声东击西的计策,同时也让那名将领惊讶,弘毅不过二十有余,便有如此行军打仗的天赋。 随即这名将领表示去首领李府进言。 将领到达李府后,李尚武很快就批准了这次的围剿,而李龙也在旁一直听着。 “父王,孩儿认为,还有一些需要补充,如果大队兵马驻扎西部各部落,必然会被察觉,而应该以武力超群的将领带少数兵马分批乔装入镇。不需要这些将领杀敌如何,只需放出信号等待援兵即可。”李龙的进言在李尚武看来也不无道理。 随后李龙还特地接见了这位将领好好的招呼了一番。 次日将领选出了三百名多年征战的兵士,又选出了如同弘毅一般的十名副将每人分配下三十名兵士分别去驻扎在十个部落小镇,又给众副将分配了作为信号的烟火。 而弘毅则是去驻扎在了一个较为富庶的小镇,而弘毅自己则觉得这个小镇也有很大的可能会被袭击,能杀马贼一个片甲不留。 第十二章回忆 众人脱下了兵甲换上了毛皮民装,分批进入了小镇,在进入小镇上之后,便偷偷的猫在了一间大院里面养精蓄锐。 “大家听我说,天山各个大小部落皆是天山子民,老者皆为父母,幼者皆为子女,如今马贼猖獗,杀害我等父母子女,危害天山安全,我等义不容辞当斩马贼于马下,祭奠天山子民”不得不说,弘毅自己也认为自己的战前动员做的很成功,将士军心起则可大杀四方。 两日后天山西部,数千名将士兵士出发进军东部平原各部落,东部各部落小镇人心大振。而此时借来的两千雄关兵士隐于天山西部丘陵,只等信号起,所有人便会杀入受到袭击的小镇。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弘毅一行人在大院里静悄悄的猫着,随后不久一群火把从夜幕中,快速奔袭到小镇之外,小镇外围的兵士迅速来报,马贼进入小镇之后又有两个兵士悄悄提着拒马封死了马贼的退路,一场关门打狗就此上演。 马贼在深入小镇之后,便开始猖獗起来,冲进房屋开始掠夺,杀人,释放自己的欲望。弘毅撇过了头,这些居民不能撤,试问一座没有一人的部落小镇,又岂能让敌人上套,弘毅看着那些释放着自己杀人,抢夺,奸**望的马贼,手指甲恨不得都掐进肉里。 小镇外围天空上出现了两朵烟花,弘毅知道还又两个部落小镇收到了袭击,便随即取出烟火点燃。 眼看着烟火的引线已经全部燃尽,却没有一丝动静,弘毅破口大骂,此时已经来不及想这是故意为之还是将领的失误,只能是怪做自己没有检查好,随即把火把烟火扔在了一旁。 看着逐渐越来越多的人死去,弘毅忍不住了,“兄弟们,今天可能没有援军了,但是作为天山的将士,也绝不能仍由马贼猖獗,待会我把人引至祭坛空地你们便动手!” 众将士嗯了一声。 “大胆马贼,过来领死!”弘毅跳出大院。 对面一群骑马的马贼哈哈大笑,仿佛看死人看小丑一般看着弘毅。 “老三你去解决了他!”那马贼首领发话,排行老三的马贼,双脚一夹马肚,那马匹载着马贼瞬间就临近了弘毅,弘毅原地弯腰躲过马贼劈砍下来的弯刀,同时右手横砍向四条马腿,马匹踉跄一倒便把那马贼摔了个七荤八素,弘毅起身向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马贼横挥弯刀,鲜血喷溅。 那为首的马贼也没想到碰到了个硬茬子!立于马匹之上的老三一个照面就没了,随即也不敢托大,随即一个口哨,各个忙的不可开交,“炮火连天”的马匪都赶了过来。 “兄弟们,前面这黄毛小儿出阴招杀了三当家,我们上去把他分尸给三当家报仇!”随即五十余名马贼,大声嬉笑,嘲讽,大喊,全都是要砍死弘毅的话语。 弘毅装作吓坏了的样子,转身就跑还摔个踉跄,看的众马贼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驾!”随着为首马贼一喊,五十余名马贼一齐冲向正在“逃跑的弘毅”。弘毅有如脚下生风,左右横拐之下始终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随后到了祭坛空地附近还故意摔了一跤。让原本就已经耐不住的性子认为自己更是抓到了一个机会,而在他们驶近弘毅之时,左右两旁四名兵士迅速拉起手上的绊马绳,并迅速朝着马贼跑去,瞬间二十余名马贼都摔到在地。 随后二十余名兵士从四周跳出,向前拼杀,这三十名兵士都是多年老兵,出手就是见血,在只倒下四名兵士的情况下杀二十余名马贼,战果斐然,不过面前等待他们的是三十余名怒火中烧的马贼。 弘毅立身于一旁保证自己身边没有其他人,有了天山的教训之后,他不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不熟悉不信任的人,宁愿孤军奋战,也不愿意被自己人捅刀。 而如今三十余名马贼立于马上,有天然优势,但是自己这方都是多年征战兵士,杀伐之上也绝非马贼可以比拟,虽然人数是个劣势,但是也好歹好过之前,这次埋伏已经拉近了一些劣势。 马贼的火把点着了很多房子,整个小镇如同白天一般,既明亮又炽热。 片刻后三十余名马贼直接冲杀而来,二十余名兵士也都冲了上去,瞬间战至一团,不断又马贼被拉下马被乱刀砍死,也不断有兵士被无法顾及到的弯刀夺走性命,弘毅在人群中翻滚,劈砍,心想是天山好儿郎。 此时刚刚待过的大院中火光冲天,一个烟火冲向天际,弘毅随手扔掉的火把,也点燃了那久久不燃的烟火。 而余下活着的人也心想,只要再坚持片刻怕是有救了,厮杀还再继续,像这种刀刀见血的厮杀一般战斗都结束的很快,片刻下,十余名马贼骑着马围着只剩下五人的天山兵士,好似在观看最后的困兽之斗。 此时弘毅状态还算好,身上也没受伤,如果有受伤的话肯定也会被痛打落水狗一般,被马贼迅速砍死。 马贼继续攻击剩下的五人,而他们也早知道了,面前这群人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不怕死亡的天山军士,而现在人手较少反而还利于施展,两方人都在寻找机会,迂回中五人居然坚持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剩下弘毅一人,而此时弘毅身后两名马贼从背后直接驾马砍来,四周都是危机,避无可避按,弘毅避免了致命一刀受了轻伤,但是却被背后的马匹重重的撞飞了出去。 良久,弘毅头昏脑涨,各种莫名的画面从弘毅的脑海中迸发,弘毅没有站起来,而是跪在地上一只手扶着地,一只手扶着头。 “等我这次回来,我便辞官好好陪你们母子。” “毅儿,你要好好活着。” “安定哥哥,我胸口有一块胎记。” “母亲,我帮你揉揉。” “母亲,黄河是什么河,黄颜色的吗,海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空档中弘毅露出的后背又被砍伤了一刀,不想躲,弘毅趴在地上,想把所有事情都死死的记住,他害怕再一次忘记。 而背后正在商量的几个怎么杀他的马贼,却直接被吓坏了,接近上千的兵马正快速从两个已经结束战斗的小镇赶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千万不能出事,这可是自己将军的徒弟,以后可能就是他们的将军。陆续赶来的兵马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其余小镇都没死什么兵士,而此处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五六十具尸体,十几匹死掉的马匹无不说明一切。 兵士找到弘毅把弘毅拉起,弘毅睁着双眼如同丢了魂一般。随后战马飞驰不一会便到了军营,兵士叫来了军医,给弘毅缝合伤口,当然弘毅没傻,他只是想把事情记得更清楚一般,握紧的拳头也是在恨自己的不孝。 针头在弘毅的背后穿行,虽感到痛可却没有吭声,手中的拳头只是握的更紧。而营帐其余人都觉得,这九公子是个狠人,大丈夫。 晚上,弘毅自己走回了将军府,小五小六看到他,打招呼也不理财,两人心想莫不是失恋了不成,随后弘毅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近乎一个月,期间李蕴来看望受伤的他,也未曾见到。 因为弘毅心想的是,如果自己的父亲死于西疆之手,那么自己这么些年还在保卫天山的安全受伤流血是有多不孝。所以这一个月他不敢见沧澜苍穹,也不敢见天山任何人,自己喜欢这个地方,却又害怕这个地方。 次日,弘毅打开了房门,走向了沧澜的房间。 “师傅,您知道弘仕祁吗?他是怎么死的?”沧澜也很奇怪,弘毅将自己封闭了那么多天出门第一件事是问到一个死了十六年的人。 “弘仕祁......他是个男人,是个兼爱苍生的将军,当年他不愿与西疆开战,便偷偷相邀首领半山亭会面谈话,当时为师受命布置兵力一千埋伏”说到这弘毅握了握双拳,“而弘仕祁只带两人,可谓有大气魄,不料却被中途赶来的弘仕祁副将,于马上放出冷箭打断了和谈,还射伤了首领的手臂,随后两拨人都撤走了。” “至于他是怎么死的,为师不清楚,两军交战,我方将士尚无人见到弘仕祁,但是他死了的消息就传到了天山,后来东岳西疆也就没打下去,东岳派了人和谈。” “徒儿,怎么想到问起弘仕祁?”沧澜斟酌了一会,用几句话概括了当年的事情也是不易。 “无事,只是突然想到,徒儿便问了。徒儿先告退。” 让弘毅心安的是,自己的父亲死和沧澜没有关系,甚至和天山估计都没有关系,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而弘毅不知道的是,在离开之后,沧澜还说了一句话,“你和他真像。” 弘毅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李府门口。既然来了那就见见吧。 弘毅和李蕴走李府的花园,如今李蕴已经不在是一个小女孩,当年的小女孩如今也已经十九岁。小姑娘喜欢和东岳女子一般,盘着头发,也会和东岳女子一般见着自己喜欢的人含蓄羞涩,而她也钟爱着一声红裙,行走在他的面前,如若有一天他不在了,她也会脱下红裙,从此不再触碰。 “蕴儿,我可能要走了。” “小九哥哥去哪?” “去东岳。” “去多久?不回来了吗?”弘毅不知道。 “小九哥哥是不喜欢天山,不喜欢蕴儿吗?”李蕴不自觉掉下眼泪,又转身擦干眼泪,因为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要完成的使命,她也有自己的使命,守护自己长大的小九哥哥也一样,只是她怕那个小九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不是的,我喜欢天山,这里是我的家,师傅待我很好,蕴儿也待我很好,我也喜欢蕴儿”弘毅小脸一红,李蕴小脸一红,“只是有些事情我需要去弄清楚,我答应你,等有一天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把所有事情都办完了,我会回到天山,给师傅养老送终,也保护你。” “那你会娶我吗?”李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一个女孩子,这么不矜持。然后两个人的脸就更红了。 “会...会吧!” “什么叫做会吧?”李蕴揪着弘毅的耳朵,一扫之前的不开心,两个人往街上走去,而弘毅心想的是,“对不起,蕴儿,事情没查清楚,小九给不了你承诺。” ...... 第十三章再见 西皇城。 “各位想想!为什么我们西疆子民就要守在西北寒苦之地,而东岳那帮蠢人却享用大陆最富饶的土地?如今弘仕祁已经死了十六年,试问东岳还有谁能阻挡我们的骑兵?”西王正在卖力的演讲中。 而台下所做正有李尚武在列,而李尚武也有自己的打算,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都不会听西王池骋摆布,做炮灰。 “二十年之约马上就到了,提前开战也许还能打个出其不意,各位好自思量。”说完,池骋也不愿在搭理众人,便自己离开。 将军宰相府。 弘毅心情稍微愉悦了一些,叫来了六位奴隶哥哥,并告诉他们,要不了几天,他将要带众人回东岳,而他自己也要回东岳。众人一阵欣喜,又有一些害怕,众人中被抓到天山来,时间最长的都有二十年了,最短的弘毅也有十六年之久,所有人都害怕万一回到家乡,家人都不在了又如何,那岂不是真的无家可归了,不过有希望的地方就有家,这是永远都不回错的。 随后弘毅赶到沧澜的房间。 “师傅,徒儿想要回到东岳查清楚一些事情。”沧澜摆了摆手。 “你要回东岳这是迟早得事情,为师和那老不死得早就猜到你想起来了,不过你不用说,为师也不过问,只要是在这苍府,你就是小九,我和那老不死得徒弟,谁都动不了你!不过你要离开之前还需要办一件事情。” 随后沧澜取出一块玉佩,正是当年弘毅送沧澜得那一块,沧澜把玉佩放在灯烛之后,没想到玉佩的纹路透在墙壁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乖徒儿,你看这个投影像不像是一幅地图?” 沧澜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不像苍穹那般会把玉佩挂在腰间,而是会放在手中把玩,经常把玩之下便发现了此秘密,而且玉佩都被沧澜盘出了一层包浆,圆润! “这玉佩纹龙,为师的是尾部,头身在老不死的那里,秘密估计也在他那块,你一会去把老不死的叫来,为师让他把这个地图画出来,咱们再看。” 一个时辰后,三人端详着地图,这龙身纹路放大的这一处,恐怕秘密就在这里,而在三人仔细对比天山的地图,随即也确定了地图上是描绘着哪里。 西厥谷 弘毅与两位师傅在对比了天山西疆的地图之后,也确定了一个位置,那就是西厥谷,西厥谷以前也有一个小部落驻扎,只是突然之间西厥谷部落一夜之间就像消失了一般,已经很久没人看到西厥人行走西疆,而西厥谷地处西北极寒,天气极寒地势极高,除了野人会去,寻常人根本都不会踏足。 在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弘毅也想了清楚,回归东岳也不差这么几天,一个灭绝了的部落自己去探寻一番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沧澜也派了两个雄关副将跟随,于是弘毅与两名副将便驾马前往了地图上标注的地方。 三人驾马狂奔,只用了半日便到达了西厥谷谷口,一块小石子飞来瞬间划破了弘毅的脸,入口处是一个风口,狂风夹杂着石子,碎冰宛如一把把钢刀,西厥谷和他想象中的山谷完全不同,原本只是以为是一个小山谷,没想到如今整个山谷四面环山,而这些山峰都高达千丈,根本不可能翻越,虽然虽然山谷还有另外一个入口,但却是被极北之地,根本不可能踏足,即便是眼前的入口也根本无法进入,仿佛是要撕裂所有外来者。 而弘毅此时在想着,到底龙纹玉佩上留下的信息又代表什么。 三人劈砍树木做四块木板,加上两名将领本身就有的盾牌,想用木板挡着飞沙走石逆风而行,却没想到石子碎冰打的木板盾牌啪啪作响,寸步难行,结果以失败告终。 几人席地而坐,原地休整,头一次明白了路就在那里,可就是走不过去,弘毅盯着几只半空飞舞嬉戏的鸟雀,突然笑了起来,当初自己在李府和李安定一起舞刀弄枪也是如此一般。只是物是人非。 弘毅盯着鸟雀,却直接看到鸟雀消失在了侧面一块石壁之上,走过去探查才发现,原来侧面的山峰有一条一人宽的裂缝!几人赶忙从裂缝中穿行,终于走进了山谷之中,那几只鸟雀依旧,而山谷种草长莺飞。 此时山谷内不像外围一样冷风直吹,而是相当平静,只是偶尔地上的枯骨却让这宁静的山谷有一些异样的感觉,众人检查之后得出一个结论,全部是一击毙命,且都是高手所为,不过这些枯骨都有上百年了,那个所谓的高手应该也老死了。 三人在谷内探查,也发现了一些破屋,弘毅心想这应该就是百年前的西厥,不是没人行走,而是全都死了。既然继续探查,但是除了发现上百具枯骨其余什么也没发现,准备返程之时,一位将领却看到一个人影在远处一晃而过。 在确定不是眼花了之后,众人心想那个奔跑的速度,莫非那个高手还活着不成? “没有人可以活上百年,不要自己吓自己。”弘毅给众人打气,实则心里没底。 几人往山谷深处走去,同样还是那个一晃而过的身影再次出行,这次所有人都看到了,两名侍卫心惊,但是弘毅却坚持往里面走去,山谷不大,最终在一个石壁上发现了端倪,是一只猿猴,而且此刻就倒挂在岩石上看着他们。 而几人的目光却不在猿猴,而是石壁上的一个山洞,山洞不高,几个人很很轻易就爬了进去,木炭,铁器,水壶,甚至还有床,这些生活用品一一的映在他们眼前,几人制作了三个火把,向着山洞走去,并点上了沿途的灯盏。 洞口不深,弘毅看到一把长剑矗立在一堆枯骨之前,弘毅拔起长剑,冷冽的剑光闪着他的眼睛,心想此行最终的目的恐怕也就是它了。而将领也发现了一些端倪,石壁上刻着几幅壁画,巨人屠龙掉下一块鳞片,一人在锻造鳞片铸成暗淡无光之剑,一人正在持剑杀人脚下伏尸无数,一人持玉佩站于山谷风口,一人持寒光之剑自刎。 恐怕这就是它的故事了,两名将士并不相信此剑是用龙鳞所制,只当是把好剑罢了,弘毅举剑而劈,这名将士盾牌直接一分为二,二人当下也是很吃惊,存放百年之久,剑体通身没有一点锈迹,无需磨砺,一剑斩雄关盾牌两半,此刻二人居然有点相信了。 三人退出洞穴准备返回天山,而此时那只猿猴还是盯着他们,弘毅驻足,把将士和自己身上带着的干粮全部丢给了猿猴,几人退了出去,而猿猴居然于他们之前已经跑出山谷此刻立于弘毅坐骑马背之上。 “九公子,怕是这猿猴要跟着你了!” “是啊,猿猴也是有灵智的,怕是认了你做主人。” 两名将领和弘毅打趣,弘毅也顿时笑了起来,也罢就将你带回天山,也不用在这荒山挨饿。 三人策马驰骋在这荒原,渐行渐远的是狂风之后的一片安宁之地。 弘毅回到将军府,会面了两位师傅,沧澜却和这猿猴嬉戏逗闹了起来,便和苍穹讲述了此行的经过。 其实沧澜不是不想理会弘毅,而是性情直爽更经不起别离,所以才逗起了猴,隐藏自己的情绪。 “相传世间有龙凤,只是为师六十余岁也未曾听到有人亲眼见到,听到的也只是一些捕风捉影之事,而此剑不俗,你行走东岳可以留作傍身,宝剑都有名字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苍穹说道。 弘毅想到自己的母亲家人,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回师傅,逆鳞如何。” “甚好!不过徒儿,为师想让你答应一件事。”苍穹这句话其实已经等了十六年“今生不得于天山为敌,不可做泄露天山机密之事,伤及天山一人,你可答应?” 弘毅心惊,的确自己是东岳人,在天山生活了十六年,天山的布防不说一清二楚,也知十之七八,倘若自己掉转枪头做对天山不利的事情,宰相府就是养虎为患了。 “徒儿谨遵师命。” “行了,你退去吧,不过走之前你还要见那个人。”苍穹看着弘毅一脸大笑。 回到房间,猿猴也自己跳了过来,弘毅看了看床边悬挂的逆鳞。 “看你有如此悟性,又如此空灵,便.......叫你含光。”饱含剑光。 猿猴呜呜叫唤两声,仿佛赞成,然后便爬到床榻上睡了起来。 而弘毅看了看逆鳞,满怀期待,也逐渐睡去。 清晨弘毅起了个早就去了铁匠铺,带了逆鳞剑的图纸,因为剑得有剑鞘才是完整,交了定金之后,做好差人送到将军府就行。 弘毅走在天山得街道上,也许未来好长时间,自己恐怕都不能回到天山,他并不喜欢东岳那个地方,战争与流血让他厌恶,而弘府的惨案又不得不让他去面临这些事情。弘毅慢慢的走过天山的街道,走到杨氏却不买羊腿,走到通灵峰却不打山泉,走到天山却不狩猎,走回将军府却不再操练习武,而苍穹也仿佛把所有问题都问完了一般,安静。 晚上弘毅走到了李府墙外,轻轻吹燃手中的火折,点燃了脚下的烟花,静静的看着烟花绽放熄灭。 李蕴站在李府墙内,静静的看着天空的烟花,却没有走出去。 望君前路平安,不忘身后佳人。 天涯何处不归人,不找到天涯,那人怎么会回来呢。 清早弘毅起身收拾好行囊,昨夜工匠就已经把剑鞘送到,慢慢走到苍穹的房门口。 “公子,大人清早就出去了,大人还说长路漫漫就不送了,让奴婢把这狼毫笔交给你,让您好自为之。”侍女交完东西便退去。 弘毅又走到沧澜的房间,而老三也说道,沧澜很早就出去了,只留下一堆破布,让小九你不要忘了赤子之心。弘毅记得,这是让年第一次上通灵峰,自己第一件练功夫,扯碎之后用来下山的。 弘毅召集了六位奴隶“哥哥”,看着宰相府和将军府,磕了三头,才一起走向天山雄关,而雄关将领则交给了弘毅一匹沧澜留下的骏马,骏马是沧澜的坐骑名叫鹿鸣,是原先沧澜坐骑产下的,将领退去后,雄关关门打开,弘毅七人走出了天山,弘毅驻足观望天山,“你终究还是没来。” 而那人此刻便在雄关城墙之上,静静的看着。“我只是怕舍不得。” 第十四章东岳 渐行渐远,天山越来越来小,众人此刻的心情激动又有一些忐忑,弘毅一直没有上马,而是陪着几位奴隶一起走着,慢慢的,众人走到了半山亭,此刻很多商贾正在此歇息,这里他父亲来过,慢慢的又走到了当年东岳边关军驻扎的地方,他记得当时就是在这里被马贼掳上了山,随后才有这么多年的天山经历。 众人走了一整天,终于看到了第一个小镇,小七和小八跑了过去,不断询问后才知道,小七因为在家里是排行老二,父母有自己的哥哥照顾,都还健在,而小八却只留下了一座空房。一人欣喜一人伤。小八跑到了父母的坟头去祭拜,众人也就此退去。 随后弘毅拜别了众人,因为他有一个地方得去走一走。 弘毅没有在镇上入住,是还不想融入东岳,也可能是离开天山离开师傅的罪恶感使然。东岳没有天山那么寒冷,自己把鹿鸣系在树上,找了些干柴生了堆火便打算吃些干粮,没想到一个身影瞬间窜了出来把干粮给抢了。 “含光,你怎么来了,”没想到这只猿猴居然自己从将军府跑了出来“也好,慢慢长路有你陪我甚好!” 李府。 “蕴儿,怎的偷偷一个人躲着心伤,让为父看的心疼啊。”李尚武打趣起了李蕴。 “哪有,分明是风沙刚刚眯了眼睛” “为父已经知晓,你可知小九乃何人?如果父皇和大将军所猜测不错,他应该是十六年前东岳的征西元帅弘仕祁的后人。” 李蕴刚想责怪自己父王卖关子,却没曾想李尚武把这样的事情说了出来,那为何自己的父王李尚武还要把小九放回东岳,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才对,但是李尚武不说,李蕴自己是绝对无法知道的。 “好了别伤心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又大了一岁了,为父得赶紧给你寻觅一个如意郎君,哈哈。”李尚武直接独自退去,独留娇羞李蕴一人。 “你现在在那边还好吗?” “苍相,你觉得如何。”大厅里李尚武和苍穹在谈论着什么事情。 “二十年之约即将过去,东岳经过这十几年得修养,很可能会重新对西疆,天山挥兵,微臣觉得只是怕会苦了公主” “同是天山子民,应当为天山尽一份力,事情成功之时,就是我天山挥师东下之际!”李尚武打断了苍穹说话,而天山兵力三万,当年集结了整个西疆也才时八万兵力,居然也想要攻打东岳? 官道上。 弘毅骑着鹿鸣,慢悠悠的走着,天山四季分明,而到了东岳之后已经不见天山的景色,四周一片郁郁葱葱,官道两旁松林茂密,阳光稀稀疏疏打在弘毅的脸上。含光一点都不安静,时而站在马背揪着鹿鸣的尾巴,鹿鸣尾巴一甩打的含光生疼,时而跳在弘毅的肩头上死死抓紧弘毅的衣衫,时而跳到弘毅的身前,使得弘毅大喊,“含光这个地方不能踩,快到后面去。”含光也十分机灵,便乖乖的跳到身后,只是安静不了一会便重新闹腾。鹿鸣的身后此刻还跟着两辆驴车,两个马夫运着十石粮草。 没过多久一座数万人的军营便呈现在弘毅的眼前。,只是还没到军营就被拦了下来。 “军爷,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弘毅露出一副生怕就被兵士戳死的样子,一队兵士就在眼前,两把制式长枪正抵在他的胸口。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哪来的滚哪去!”小队为首的那名兵士说道。 “回军爷,我是镇上富商的九儿子,这不是年关将近吗,我有几个哥哥也在边关从军,我那老爹怕哥哥饿着,特地让我送十石粮草过来慰问慰问大家。”弘毅摆出一副媚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来此并无恶意,又合乎情理,想必不会被为难。 “军爷可以检查,都是上好的粮草,你们可以检查之后再用。”弘毅继续补充。 “算你还有点良心。”兵士放下长枪,而弘毅又拿出一壶酒,递给为首的兵士。 “军爷,当年军营不是驻扎在天山脚下吗,怎么如今又后撤了五十里?”这些弘毅当然是知道的,当年岳帝在弘仕祁死后,很快就休了降书,大军后撤五十里。随即那兵士也说到这些。只是说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弘仕祁是怎么死的。 只知道了一点,当年弘仕祁的副将名叫牛岘,如今已经不在这边关之中,在朝中当官,日子过得不亦乐乎,而军营中都是一些近几年走马上任的新将领。 弘毅想的很清楚,将军死了副将却没死,副将是和将军之间最亲密的人,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个牛岘十几年前就到了岳都。 随后弘毅想参观军营的想法被拒绝之后,便连乎可惜退去。 走后不远,便把两位马夫遣走,弘毅骑着鹿鸣策马奔腾在前往岳都的官道上。 “这岳都非去不可了!” 岳都。 随着弘仕祁将军府事情落下之后,突然实施得宵禁又被突然的取消,朝廷下的命令朝令夕改,寂静了几天的岳都有重新在那之后热闹了起来,青楼夜夜笙歌。 岳都府衙。 “大人,我夫君昨夜回家路上,被抢了银子不说还被贼人杀害,您可要为民妇伸冤啊!”府衙公堂一名妇人哭的是稀里哗啦。 “大人,确认过了,当场还有好几个人看到了,是被燕子燕三杀了。”一旁的师爷说道。 “这都什么破事,这寻常杀人放火之事,我府衙抓一个判一个砍一个,这燕子燕三一个江湖人在什么地方杀人不好,非要在我的辖区杀人,脸都不蒙!”府衙大人十分抱怨! “台下妇人你听好了,你这事情本官管不了,是江湖人燕三杀的,本府围剿过他数次都被他跑了,这燕三杀的都不是好人,你就此退去,不然我就得查查你家,你有能耐也请一个江湖人去把他杀了,也是帮了本府一个忙,退堂!”这妇人也没想到这府衙大人会来这么一出,一想到自己丈夫干了一些走私之事,自己也不敢再吵闹,想了想还是自己抱着家里得钱财,把自己的后半生过好就行了!那老头死就死吧! 平城青山。 “你这娃娃和你爹一个球样,打起来连你师公都不认”李安定师公摸着自己的屁股,想着要是自己再年轻二十岁,看为师不把你屁股打的开花。 “师公能多和我讲一些我爹的事情吗?”李安定看着自己的师公被自己没留神一棍捅到屁股,明白此时绝对不能接师公的话,赶紧找个话题转移一下。 “你爹啊,很孝顺,每次为师教了他新的招式,他就会去买一壶酒给我,顺便还买只烧鸡,真怀念当初的时光啊!”老头子说话还不往瞥了瞥李安定,看了看李安定吃瘪的样子。 “师公,安定想出山了,当年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将军府无一生还,我父亲也死了,弘毅不知所踪,再耽搁怕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了!”李安定看着老头也不躲闪。 “行吧,早知道这一天要来,你去吧!”老头子没有阻拦“只是不想你走你爹的老路子”。 “师公和安定一起出去吧,也好有人照顾你。” “不行,师公要做个隐士,不会出去的。”李安定如今也二十五虽,而老头子是父亲的师傅,早已经年过古稀,不可能放心他一个人,而且哪有什么隐士喜欢美酒和烧鸡的。 “师公,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师公就跟安定一起出山吧!我把您接到师叔和母亲身边,母亲可以天天给您买烧鸡呢!” 老头子看着李安定,看着这片陪了自己几十年的竹林,这竹林便是东岳没有统一之前,老头子自己种的,当初迁来一颗幼苗种下,如今却是一片竹林,而李安定也是在心里种下一个希望的种子,也许能长成参天大树呢? “也好,平城的烧鸡吃来吃去都是那个味道,徒孙赋山镇有叫花鸡吗?” “有的,我让母亲给师公做。” 竹林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第十五章未婚妻 韶府。 “公主,你这是带我去哪里呀!”秦璐和韶华坐在马车上,马车渐渐驶离皇宫,十六年的时光让孩童的弘毅蜕变成人,也让韶华蜕变成一位佳人,不输于男子的身高,身段让秦璐看了都十分羡慕,而岳都传言,韶华丞相之女舞姿更是冠绝整个岳都,无出其右者。 马车慢慢行驶在岳都的街道上,车顶上铃铛轻声作响。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到哪里了。”秦璐看着韶华一阵嬉笑。 “弘府,你带我到这里干嘛?”这座本应该热热闹闹的弘府在十六年前的瘟疫之后就变得十分冷清,繁华阶段数一数二的一个府邸却至今没有人敢把它买下,世人皆惜命怕不详。 “你们把这个牌匾摘下来。” “是。”秦璐命侍卫将牌匾摘下,这样就是自己的府邸了。 “带你来你未来夫君家里看看啊,和你说父皇已经把这座府邸赏赐给我了,我们想玩多久玩多久,你不会是忘了你还有一个未婚的夫婿了吧?” “不是已经死在瘟疫里了吗?”这是韶华的印象,也是岳都人所有的影响,弘府几十口人全都一夜之间死在了瘟疫里面。 “我偷偷告诉你,小时候我听父皇和你爹谈话的时候,并没有在府里看到你那未婚夫婿的尸体,而是失踪了,他名字好像是叫弘毅。”而公主一句话,却扯出了当年的一个秘辛。 “不可能的,他要是还在,不早就回岳都了。”此时走在官道上的弘毅打了一个喷嚏。 “还有谁希望自己夫婿死了的,你也是头一个了,你和我在这里住几天吧!我让他们去和丞相打招呼。”其实不仅仅是韶华,秦璐同样有一些害怕,所以才让韶华陪同住上几天,一起壮胆。 两人下了马车,侍卫侍女便开始忙活了起来,十几年不曾打扫,院子里的落叶枯黄了十几个春夏秋冬,桌椅上全是厚厚的灰尘。 只不过韶华觉得这一院即将盛开的梅花将会十分秀美。 “你看我怎么样?”秦璐换上了一席男装,翩翩公子的造型站在韶华面前。 “你这是要干嘛,怎么穿成这样?”韶华看着秦璐。 “好不容易出回宫,当然是出去玩玩了,你不知道咱们都城晚上可好看了!”说罢便拉着韶华一起换上男装。 夜晚的都城,戏馆有说有笑,青楼夜夜笙歌,韶华和秦璐两人走在街道之上,手上一人拿着一个糖人,手拉着手散步。看着河灯,看着烟火,聊着天,两个深宫大院的大小姐又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两人越行越远,渐渐的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回头却撞到了四个江湖人,韶华一开口,对方就听出是女人。两个曼妙佳人,深夜碰到四个混江湖的流氓,这岂不是羊入虎口。 就在韶华秦璐担心之际,从暗处一名侍卫奔袭而来,一刀横砍一串四,四名流氓直接倒地。 “深夜了,公主,韶小姐还是赶紧回府吧。” 经过这么一闹,两人散步的心情也没有了。 弘毅走在山间,当时救他于山崖之下的那户人家也早已经不在,怕是已经入土为安。又经过三天的跋涉终于到了都城,弘毅找了一间客栈并问了牛岘,牛府的位置。 十六年物是人非,弘毅凭着记忆中的一点印象,七兜八转找到了弘府,弘毅起身直接越向墙头,屋里灯火通明,可是瞬间一道冷冽的刀光直接砍来,弘毅往后一跃把出逆鳞剑,一挥之下直接劈断了那人手中的刀,那侍卫见状也没有再继续追下去,而弘毅也直接越过对墙的大院直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进了城门就消失了的含光,随着弘毅进入客栈不一会就从窗户跳进了客栈,弘毅算是发现不管自己在哪,这猴子都能感觉的到,莫非是因为这逆鳞剑不成。 弘毅睡醒含光又不见了,随后一段时间岳都都传言有一只猴子精,专抢孩子的糖葫芦,还特别机灵。 走到弘府的大街上。 “那公子,这个院子老朽就租给你了。” 也是受了当年弘家将军府的影响,周遭几个院子既没人住也没人租,那老朽见的有人肯出钱,更乐的见到。 弘毅一上午什么都没有干,就盯着弘府,虽然有几个侍卫侍女出入,但是却不像有人入户,反而像是游玩一般。 “华儿媳妇,我回皇宫了,美人在家等我,我要把昨天晚上得事情都和父王说,这些江湖人太无顾忌了,一身武力不从军,就会欺负女孩子!”秦璐一手挑着韶华得下巴打趣。 “讨厌,公主你还是这么调皮。”韶华自从将军府之后,便一直被留在了皇宫和秦璐一块伴读,近两年才回到丞相府,而韶华的母亲嫣然都是去皇宫之中看望这位独女。 随着秦璐带着所有侍卫侍女回宫,此时整个弘府就只留下了韶华一人。 弘毅看着所有人离去,快步越过弘府墙头,看着这寂寞陌生又熟悉的景象,当初栽下的所有树苗都差不多长成了两人高的大树,弘毅走到当时于义哥李安定,母亲丽珠栽下的两颗梅树,如今已经都结出了花苞,只是花苞是红色的,和其他花苞不同,弘毅看着一阵出神,却没注意到后面还有人。 韶华也很稀奇,为什么秦璐还留着人在院中。 “你?” 弘毅擦干脸上的泪水,回头看了一眼,只是说了一句没事,看看而已,便又翻墙跳了出去。 韶华也是一心惊,居然不是府上的人,还好不是做坏事,虽然是长出了一口气,却也对弘毅赶到好奇,明明是别人都晦气的地方,一个富家公子却在这驻足。 出了弘府,该拿的东西还是没拿到,弘毅有点小可惜,不过,这个时候该去那个父亲的边关副将牛岘府上看看了。 朝堂之上。 岳帝秦浩然与众文武大臣商量着大陆大师。 “众爱卿对即将到来的二十年之约有什么看法?”秦浩然坐在龙椅上一边看着奏章,一边开口问朝堂之下的群臣,他这随口一言在众朝臣眼里可不是一句随意的话,当年东岳与西疆之间的大战,是因为弘仕祁的意外身亡提前草草结束,如果这位岳帝如今想再起战事,经过十几年的修养,东岳此时比当初兵力则是更强一线。 “回陛下,末将认为,十六年前西疆贼子偷袭我军将领,弘仕祁将军身死,这对于整个大岳而言都是耻辱,如今我大岳兵强马壮,踏破西疆指日可待。”牛岘开口说道。 再弘仕祁身死之后,原本岳朝镇守各方的二十万大军以及随后接受的边关大军兵权都进行了分散,如今是由朝堂的六位将领分别统领,各方将领司职各方,分工明确。 而另一位将领却说道,西疆只是一个鸡肋之地,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若挥军西进那肯定是得之甚少,失之甚多,如今东岳作用天下大陆最富庶得东部,何必去在乎那么一点贫瘠之地,西疆虽广却也贫瘠。 “回陛下,微臣认为,边关大军应当前进五十里,镇守天山脚下,如若西疆贼子欲提前毁约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我军可在天山脚下严防死守,再调集大军,反之如果我军欲提前开战,大军也当提前推进。”韶华丞相说了一套比较中立得看发,因为此时他还不清楚,自己的君王是想战,还是想天下太平,边关军前进五十里是最好的选择,进可攻,退可守。 秦浩然瞥了韶华一眼,这才是一个圆滑的话。 “此时无需再议,朕不就是随口一说,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事启奏,如今都城越发繁荣,许多江湖人士也都混进了都城之中杀人放火,使得都城民心惶惶,民不聊生,府衙官兵多次围剿不果,还请陛下定夺。”而吏部侍郎则是将近期都城里发生的事情都给秦浩然做了汇报。 “真是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都城官兵几何?那些所谓江湖人士几何?既然你这吏部侍郎当不好,那就也不要当了,拖下去,斩了......此事就由金将军处理。” 而在人心惶惶中,众人也退去朝堂,只是难免觉得这位被斩了头的吏部侍郎,着实可惜,兢兢业业一生,却落得如此下场。 御书房中,换上了一席盛装的秦璐早就守候在了一旁。 “父皇你可回来了,昨天真是吓死我了!”秦璐并不先说事情,而是把自己装的楚楚可怜。 “何事惊吓到了朕的宝贝公主!让朕传令下去,诛他九族!” “昨日璐儿和韶华在都城街道行走,体察民情,却有四个江湖之人将我二人围住,不过还好父皇派的侍卫把他们都杀了,要不然父皇可能就见不到宝贝女儿了!”说完,秦璐还假装哭泣了起来,秦璐出宫是秦浩然亲自批准的,可他也没想到这些江湖人在都城闹事竟如此肆意妄为。 “你说这事,无妨,朕已经将那个不中用的吏部侍郎脑袋砍了,金将军会派兵清剿。” “谢父皇,女儿这两天和韶华在您赐给我的别院,小住几日,父皇不必挂念,璐儿告退。” 说罢,秦璐抱了秦浩然一下,并径直又出宫前往弘府。 清早,而弘毅刚刚洗漱完含光已经不见了踪影,由于院中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什么仆人,婢女,所以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做,不过在天山可是做了很长时间得奴隶这些事情都是信手捏来。 第十六章牛岘 弘毅打开院门,而此时韶华也打开了院门,韶华像是有一些不食烟火之气,虽不是宫中人,却是从小到大都在深宫中长大,这次能让他离开皇宫,离开丞相府看看深宫大院之外的世界,倒也是十分让她开心,她不想只是做一个笼子里的喜鹊,供人观赏。 弘毅看到了韶华,在想着难道曾经的将军府已经易主了吗? 韶华也看到了弘毅,在想着原来是昨天公子,就住在对门。 双方看了几秒,都觉得有些失礼貌,弘毅点头示意,而韶华也点头示意。 随后弘毅便径直走开,的确能住进曾经的弘府,这女子怕也不是一般人家。 “刀削面嘞!!!”扯着北方口音的面馆吆喝声,都城的商贩比天山热闹,弘毅要了一碗刀削面并坐了下来。 “华儿媳妇,本相公回来啦,让我看看一个晚上不见有没有想相公。”秦璐匆匆忙忙从皇宫赶到了“弘府”,其实两人按照血缘,也是姐妹,韶华的母亲便是秦浩然的妹妹秦嫣然,也就是秦璐的姑姑。 “和你说,我跑了一早上都饿了,我已经把昨天的事情和父皇说了,父皇已经答应了会派城外禁军,金将军去清剿这伙毛贼,我们去吃东西,饿死本公主了!”又转头对后面的侍卫说道,该干嘛干嘛去,要是又这么一群人跟着,想到处玩,都玩不成。 只是秦璐虽然是遣散了众多侍卫,不过依旧还是会有几个便装的侍卫远远跟着,而秦璐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们不出面打扰,她就当作不知道。 “刀削面嘞!!!”扯着北方口音的面馆吆喝声。 “好香啊!咱们就在这吃吧?”秦璐拉着韶华找了个位置,便要了两碗刀削面,一碗葱姜醋,一碗什么都不要,两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秦璐对韶华也十分了解。 而此时,韶华看到了弘毅,而弘毅早就看到了他,两人也同时点头示意。 秦璐也看了看弘毅,问了句韶华是否认识,韶华当然是摇头,秦璐也就没有深究。 秦璐端着面碗大口的喝着酸溜溜的面汤,就在此时,后面一个身影一晃而过拽着她钱袋就跑,秦璐一个踉跄,还把面汤给撒了! “大胆毛贼,抢我钱袋,没关系,我钱多,毁我面汤,不行!”秦璐越说越气愤,起身便追了上去! 韶华看着秦璐目瞪口呆,甚至还有些小丢人,不好意思,匆匆忙忙从袖子中取出一个钱袋,丢下了一两足可以吃上半个月刀削面的银钱也跟了上去。 弘毅看在眼里,随即也拿出了十文钱丢在桌子上,悄悄快步跟了上去。 秦璐虽然是一个女孩子,可是在皇宫除了学习琴棋书画,也是略懂一些拳脚功夫,可以说秦浩然的任何一个侍卫都被他纠缠过。 几人在人群里面穿梭,很快率先起身的秦璐就追了那名毛贼,秦璐一手拽着毛贼的肩膀,使他转了个身,没办法再往前跑,随即一手打在毛贼握着钱袋的手上,钱袋飞向半空中,秦璐伸脚一踹,那毛贼并向后倒去滚在了地上,随后秦璐伸手牢牢的抓住了落下的钱袋。 此时韶华和弘毅也已经赶到,看到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便也没了出手的想法,只是想不到,那毛贼也准备鱼死网破,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匕首,狠狠的扎向秦璐。 韶华大喊一句小心,而秦璐也反应了过来,向一旁闪身躲过了本该插入后背不堪设想的一击,那毛贼见一刀落空,没有收刀而是直接选择持匕首横劈,秦璐继续一个下腰再此躲过了匕首,并直接双手为支点,两脚一踹又把毛贼踹的滚落一旁。 只是谁也没想到,毛贼脱手的匕首竟然的飞向了韶华,而在一旁的弘毅也动了起来,手握着逆鳞没有出鞘,直接由下往上一提击飞了匕首,一个闪身抱住了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的韶华。 那一瞬间仿佛就是永恒。 韶华有些愣住,盯着弘毅的脸庞,而弘毅没有看她,只是盯着那名毛贼,弘毅伸脚踢飞自由落体的匕首直直的插在还未起身的毛贼裤裆之处,却没想到手中搂着的韶华与他姿势更加旖旎。 意识到什么的弘毅,把韶华扶正了身子,而围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民众也大声叫好。 随后四个侍卫冲出,两侍卫架刀在那名毛贼脖子上,仿佛只要动一下,便要和祖先团聚。 两名侍卫单膝跪下抱拳。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公主恕罪!” 周围民众听着居然是公主,也全部都跪下了,而刚欲行礼的弘毅却被秦璐拉住了手。 秦璐并没有被这毛贼所为赶到惊险,反而兴致勃勃,只是被这突然冒出四名侍卫打断了游玩的兴致。 随即惊魂未定的韶华和莫名其妙被拽着的弘毅往回走了回去。 三人坐在“弘府”如今的公主别院,后院长廊中。昔日的弘府便是如此,后院和丽珠的卧房门口有一座如同亭子一般的长廊,丽珠以前便经常会拿着茶杯看弘毅在后院嬉戏玩闹。弘毅没想到第二次进入“弘府”居然是被公主拉了进来。 “这里以前不是将军府吗,怎的公主会在此处。”弘毅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这里十六年前发生瘟疫,将军府都得了瘟疫死了,便一直空置到现在,我父王给我过生辰,,便把这里赐给我做了别院,还未请教公子大名?”秦璐吃着嘴里得苹果,解答了弘毅的问题,而弘毅和韶华则是端着茶杯,看着随心所欲的秦璐。 “瘟疫”弘毅轻声呢喃。 “我姓九,刚刚搬来都城。”弘毅想了想总不能说自己就是弘府的后人弘毅,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叫韶华,九公子不用客气,权当是自己人。”秦璐看着韶华,而弘毅看着这么对吃有着兴致的公主,也随意不起来。 “九公子来都城是想考取功名,还是经商呢?”韶华看着弘毅还是有一些羞涩,但是待客之道不可能是一言不发的。 “只是为了查清楚,处理一些事情,处理完之后还要回去,家里还有两位老人需要照顾。”这一个无意间的回答,让弘毅自身也明了,恐怕这就是他内心的想法,一座都城,他希望,他从来都没有来过。 话过三巡便已然无味,弘毅起身告辞退去。 “将军你看如此可行?” “就这么安排,让下面的弟兄卖力点,我的人头可就在你们手上。” 夜幕悄悄的降临了都城,都城悄悄升起了灯火,灯火可以照亮黑夜,却照不亮人心。 弘毅换上了一席黑色的夜行衣,疾行在夜晚的都城,时间不长一座高墙出现在他眼前,不过墙是拦不住他,不说会什么所谓的轻功,如今的他早可以一跃一丈多高,如果有借力的点边是城墙也能越上。 弘毅蹲在院墙上看着院内,守卫都是聚集在府邸门口,前厅和后院的交接处,越下院墙,弘毅避开守卫,轻声在府中潜行。 “美人,我来了!”牛岘和一个身材曼妙,穿着暴露的女子在卧房中相拥,而弘毅看了一眼瞥过了头,他没有这种嗜好,不过这个牛岘传言妻子早就死了一直没有再娶,很多人都称赞,原来只是一直金屋藏娇罢了。 “死相,把灯吹了。”那美娇娘使唤到牛岘,屋里瞬间一片漆黑,只留外面一点余光微微透亮。 弘毅心想,要不等他两完事?只不过时间拖的越长越危险,随即轻声打开窗户跳了进去,而作为一个将军,在亲热之中竟然没有一点发觉。 突然转过头的牛岘却发现一柄寒气森森的的长剑抵住了脖子,心想现在这些江湖人胆子都这么大了吗?敢跑到将军府来闹事,他的五万兵马能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而牛岘刚欲开口,弘毅小手一抖,牛岘脖子上出现一条细长的血线,随即明白这人是动真格的。 弘毅持剑架在牛岘脖子上,而旁边的美娇娘也被他打晕,弘毅拿起牛岘的腰带把牛岘手脚束缚在背后绑了起来,又拿来了牛岘的袜子堵了他的嘴,奇耻大辱! 随后弘毅点燃一个烛台,在牛岘房间里面翻找起来,他想找到一些当时的记录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翻来翻去只有十几封信件,便又把目光重新放回了牛岘身上。 弘毅走至这位大将军身前,把剑架在牛岘的肩膀上,轻轻一划便是一道伤口,又搬来一面椅子,坐在他的面前,而此刻牛岘便像一只王八只能仰着头看到高高在上的弘毅。 “你要是敢乱喊乱叫,吓到我还好,我就怕一手抖......你应该明白的。”弘毅轻声细语,牛岘一阵点头,随后去掉了塞在他嘴里的袜子。 “我与阁下你并无冤仇吧?这是为何?”牛岘此刻说话都很吃力,一不留神,嘴巴就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弘仕祁是怎么死的?!”看着可能是逍遥了十六年的杀父之仇,弘毅忍不住,也不想绕弯子,开口就是主题,话里带着一丝冷意。 而牛岘也是一顿吃惊,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为了此事而来,在他的印象中,已经没有人和弘仕祁再又瓜葛,有关系的人都差不多死光了,除了...... “阁下是谁,为何想知道此事?” 弘毅起身手持逆鳞,力道加深,“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是不是你放的暗箭?嫉妒弘仕祁抢了你的位置?!” “若阁下不以真面目相视,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牛岘不怕他杀了自己,因为弘仕祁怎么死的,只有他和当时几个邻近兵士知道,而当时的兵士在随后的日子里要不是死于山贼,要不就是病死了。 弘毅慢慢拉下脸上的面巾。 “你...你是?”牛岘起初还是不认识,慢慢的结合眼前翩翩公子的年纪,做出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判断。 “你是来报仇的?你别杀我,我什么都说,箭是我让人放的,可我也是听命行事啊,你不能杀我啊!”牛岘看到弘毅手中的箭已经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了,他告诉自己还有很多钱没花,还有很多将领送来的女人没有享用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啊!有刺客!”而此时被弘毅打昏的美娇娘也已经醒来,看到一把架在自己将军脖子上的剑,瞬间明白了一切。 弘毅瞬间转过了头,重新围上了面巾,而此时牛岘正想发了疯的往远处挪动!弘毅追了上去知道此时不能犹豫,马上就会有大量的侍卫冲过来,而自己的身份也会暴露,弘毅闭上眼睛,逆鳞缓缓的抹过了牛岘的脖子,而那美娇娘......算了,和她不会有关系。 弘毅跳出窗户,此时临近的两个侍卫已经赶了过来,看到弘毅拔刀就冲了过来,而弘毅并不想恋战,双手持剑挡住两名侍卫砍下来的刀,把二人顶了一个踉跄,便越出了院墙。 而看到弘毅,侍卫眼中的刺客翻墙出去之后,两名侍卫招呼众人追击而去,只不过后院到大门,再从大门到后院,这么长时间弘毅早就跑的没影。 只不过让弘毅没想到的时候,今天晚上城外守军驻扎在了都城之中巡逻,会一些拳脚功夫的,反抗的都被抓了起来了! 弘毅翻墙而出之时正好落在一队巡逻兵士面前。 第十七章献计 “羊入虎口。” “自投罗网。” “自找死路。” “送货上门。” 兵士的声音不绝于耳。 弘毅呆呆的看着他们,摸了摸脸上的面巾还在,只不过这时众多兵士已经举着枪向前逼近,因为他们得到的任务是把反抗的会拳脚的都抓起来,死的活的不管,而弘毅右手持逆鳞剑,也死死盯着他们。 弘毅看着越来越近的枪尖,知道马上他们就会一起齐刷刷的刺来,瞬间弘毅如同白天秦璐一般,下腰,躲过了本应该插在自己胸膛的枪支,随后用力一挥,这些枪虽然枪尖锋利但其余都是木头做的,很轻易的就把悬空在自己身上的木枪砍断,在一片的错愕之中,划伤了两个人的小腿,打开了一个缺口跳了出去。 而除了受伤的两人其余兵士再加上牛府的侍卫,二十多人浩浩荡荡的追了出去,弘毅一路狂奔,身后又引来了一队兵士,三十多人追着他,弘毅从没有想过,哪一天能有如此魅力。 随后在离近自己的租下府邸时候,一个转弯,弘毅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面。而众人也随即挨家挨户的查看。 在转弯的时候,弘毅急忙直接扒去套在身上的夜行衣和面巾,一手翻入秦璐的公主别院,旧弘府。 此刻,拿着诗经的韶华正呆呆的看着弘毅,弘毅把裹成一团的夜行衣藏在身后单手拿着。 “九公子,每回出现的方式都挺独特,下次可以走正门就说是我和公主的朋友。”韶华也打趣着弘毅掩嘴而笑,“莫非是兵士也把你当成了胡作非为的江湖人?” “是!就是这样!”弘毅尴尬一笑,没想到这位韶小姐这么上道,自己都没想到可以这么圆,她居然帮着自己圆了回来“可以讨杯水吗?”弘毅气喘吁吁的。 “你稍等。” “砰砰砰!”别院的大门被敲开,几个兵士询问有没有一个江湖人有没有跑进院子,随后也被侍卫回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公主别院,抓人上一边抓去。” 弘毅租的府苑大门也被打开,而兵士却只看到里面只有一只猴蹲在马背上抓虱子,兵士退去,独留含光一猴脸不知所措。 弘毅喝了一碗水,便借口深夜不在叨扰,又翻墙跳了出去。 “这位九公子出门的方式也很独特。”韶华继续抿嘴一笑,真是个很奇怪的人,“只不过这里怎么会又一封书信?”信上没有署名,而韶华也不会拆开看,改天等弘毅再来之时换给他就行。 弘毅回到自己的府苑,习以为常的看着含光给鹿鸣抓虱子,梳毛,打开看着夜行衣里面包裹着的信件,里面大多是一些军中将领的来信,没什么特别的,便一把火全烧了。 弘毅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虽然幕后还有指使之人,但是弘仕祁怎么死的,算是查清楚了,而且直接出手的人,也已经被自己手刃了,弘毅虽然不愿意杀人,但是每每想到当时弘府上下,侍卫侍女包括丽珠,没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而官府顶着一个晚上没有睡觉,既是审问那位牛岘的美娇娘,又是画像,一个十分不像弘毅的蒙面大盗画像被张贴在了都城每一个角落。 民众则是知道了,多年称赞的牛将军,金屋藏娇数年,也是身败名裂。 弘毅打开院门,看到的是公主的车辇慢慢的驶回了皇宫。 秦璐回宫原因有两点,一是马上就到了新年,其次就是牛岘被杀,但是死的是一个将军,死在了自己的府邸,出手之人绝对是一个高手,皇宫之外并不安全,所以两人才被召集了回宫。 而弘毅则是失去了查找下去的任何线索,父亲的副将死了,临死没来及说出指使之人,纵然知晓,还有指使之人就在岳都,却没有办法找到。 “陛下,牛岘死了。”韶光跪下向着秦浩然作揖,而秦浩然此刻慵懒躺在御书房椅子上。 “是被一个二十余岁的江湖人杀了的。”韶光继续补充道。 “死了就死了,把他家人都安排好,毕竟是东岳边关的大将军。”随后秦浩然说道,毕竟人心还是要安抚的,“和金将军说,要是再处理不了那些江湖人,让他提头来见,别把什么臭鱼烂虾都往天牢抓。” “是!”韶光退下御书房。 今天是弘毅在岳都过的第一个年,馆子都关了门,弘毅自己在集市上买了不少蔬菜,和一个羊腿,合家团圆的时候总有一些怀念家人的情绪,而自己已经离开了天山一个多月,沧澜的烤羊腿,估计短期是吃不到了,所以只能是自己烤。 弘毅顺便还帮含光买了一件红色的小褂子,给含光穿上,就像家里还多了一个人。 夜晚东岳城升起了阵阵烟火,这可比天山的烟火热闹。弘毅看着烟火,自己曾经和父亲母亲的宅子如今却易了主,而自己则是成为了这个城市的一个过客。 而此刻李蕴也同样在缅怀,自己第一次看到烟火是生日时候,弘毅给自己的礼物,而自己第二次看到烟火,却是弘毅离开之时,而这第三次看道烟火,却是这漫天的绚烂。 弘毅出门越过“弘府”墙头此时那院墙里面的梅花已经微微开放,估计用不了多少天,将会完全盛开。 自己还有一个东西没拿。 弘毅用手扒着那唯一的两株红梅树下,用手刨着地上的泥土,片刻,一个盒子出现,是那个曾经和丽珠一起亲手埋下对弘仕祁的盒子,尽管只是一个普通的盒子而里面装下的是无尽的思念。 弘毅回到府苑,打开盒子,把弘仕祁的画像挂了起来,而丽珠的发簪便随身带着,留着以后送给李蕴。 而李安定呢,他又在哪里。 而自己呢,接下来该怎么走一点头绪都没有。 弘毅一个晚上没有睡,天刚亮的时候就起来了,对着含光说了一句,去去就回。牵着鹿鸣便策马奔腾,驶出了城门,的确鹿鸣天天呆在院子里实在委屈了,再不遛遛马都得长膘了,回头肯定得被沧澜骂死。 鹿鸣一直狂奔直接到了一个悬崖边上,大喊了一声。 “兄弟你喊什么呢?”这句话差点没把弘毅从马上吓得摔下来。 “没事,你继续喊吧,睡了一觉,我要继续赶路了。”那人手上握着一只长枪。突然弘毅想到了什么,“兄台,岳都如今正在抓江湖人,你握着长枪很容易被抓起来,你进城需要小心,或者等风头过了再进城。” “没事,我有法子,谢过小兄弟了,走了再见。”而弘毅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李安定,而李安定同样不知道。也许两个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遇到。 弘毅骑马赶回岳都,可路上却也没有再遇到刚刚那个手握长枪的李安定,等弘毅到府苑门口只是,早已经有一个人在门口等待。 “九公子,公主有请,去别院一叙。”别院的一名侍女已经在门口等了大半个时辰。不过像他们习惯了长时间站立,站一个上午问题不大。 弘毅把鹿鸣重新系回了府苑,便随着侍女一同进门,心中有点小感慨,走正门的感觉还是挺好的,不像做贼。 “诺,人给你喊来了,你们谈吧!”秦璐对着韶华说道,而弘毅也没想到,找自己的不是公主而是韶华韶姑娘。 “上次公子匆匆离去,遗落一封信件,华儿本想第二天就做归还,没想到随即就进了宫,实在抱歉。”韶华从身后取出了一封信件,可以看得出,信件两人并没有翻阅。 弘毅接过信件随即放入袖中。 “走了,我答应父皇只是出宫取个东西,现在该回宫了!”秦璐催促。 “能斗胆问一句,可是因为江湖人近些年来,在都城太过肆意妄为,所以二位才急着回宫的吗?” “是啊!抓又抓不住,跑得快,禁军进城抓那些江湖就好像,黄鳝田里抓泥鳅,不仅滑溜,而且还是老是抓错,害得我都不能出来玩了。”秦璐也十分抱怨如今的治安,只是当下没有被解决的话,自己短时间来,还是难以自由游玩。 “我有一计策,公主听好,大禹治水讲究的是疏而不是堵,这些江湖人便是如此,你去抓他们砍他们脑袋,不好用,这些人过的都是刀口添血的生活,不怕这些,公主何不向陛下进言,成立一个官部,把这些江湖人全部以高官厚禄聚集起来,不加实权,这样他们身上有了银钱,也不会惹事生非,若有战事还有用得到他们得地方,岂不是两全其美。再让他们中间自己挑一个能信服得管理他们,这样不就行了?如果到时候想把这些人当作弃子丢掉,也好一网打尽。”弘毅说完,秦璐走了过来拍了拍弘毅的肩膀,没想到这家伙脑子这么好用,自己都没想到这个点子,他怎么想到的! 第十八章诗会 随即让弘毅自便,而他们要马上回宫,秦璐拍了拍屁股就出了门,韶华还是对着弘毅施了个万福。 同样是宫里出来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弘毅好像想着有一些不对的地方,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应该是和丞相府有门婚约,而当今丞相也姓韶,不会眼前的韶华便是? 弘毅有一些不敢相信,即使是的话也没有关系,自己不去招惹人家姑娘自然不会发生什么事,等到把事情查清,自己便事了拂衣去,就像没来过一般。 其实弘毅自己也是有很大的私心,如果提给公主的建议皇上采纳了,自己也会加入到这群江湖人之中,如果自己能把其他人比下去,那么他就有机会和岳帝秦浩然说明一切,彻查弘府的事情。 此时李安定扛着一捆甘蔗,手中已经不见了长枪,走进了岳都的城门,甚至连李安定都没想到他会扛着甘蔗在岳都行走好几天。 “这是璐儿想出来的?朕有些不相信,”秦浩然打趣着自己女儿,自己的女儿什么样的性格,他非常的清楚,是绝对不会动脑子钻研复杂的问题的。 “是住在女儿别院对门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的确,军队适合战争,不适合去抓这几条小鱼小虾,朕去规划一个地方,这个事情让谁去操办呢?”秦浩然秦璐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秦璐拉着秦浩然的手用撒娇的方式取得了这个看热闹得机会。 没过多久,秦璐就站在韶华的边上看着韶华研究下发得公文,因为这个公文上需要定上日期地点,官职俸禄,司职任务等等,而秦璐自己不喜欢文墨之事,这小时候的功课,韶华不知道代写了多少。 随后两则皇榜也都张贴了出来,其中一则就是朝廷招收江湖人士,取名顺治堂,凡是有足够才学武力者,则可以加官进爵,享受东岳朝堂俸禄, 而另一则就是各地征集秀女,秦浩然要纳妃子。 弘毅听到这条消息也是笑了一阵,秦浩然都年过五十,还在纳妾,说明目前没有任何退位的想法,其人野心勃勃,对西疆出手是早晚的事情,他出计策既然被秦浩然准行,那么自己势必要拼搏一把,才能把当初弘府上上下下并不是死于瘟疫,而是谋杀的事情说出来。 同时李安定扛着一捆甘蔗,也看到了张贴的皇榜,“意思不仅不抓了,还有官做!”随后李安定原地把肩膀上的甘蔗杵在地上,大喊“卖甘蔗咯!十文钱一根,包削皮!”很快李安定的,甘蔗空了,而手上只留一杆藏在甘蔗中间的长枪,虽然此刻有些狼狈,但还是遮挡不住那从骨子里透露出的坚毅。 而对于岳都的文人而言,此刻无意是不公的,那些五大三粗的大老黑野蛮人,在岳都行恶到最后还有官职,他们那些文人有些考了三年科举,也没考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也自发的举行了一场诗会,来搏一些关注度。不过弘毅当然是不知道的,虽然已经来了岳都不少时间,但是也从来没有出没文人场所,吟诗作对,自然没有人知道还有这么一位人物。 弘毅随后去了一个地方,有一些事情往往在明面上查不到认识线索,但是却总有那么一些人知道,所以岳都还有一些贩卖消息的地方,可以找人,也可以查事情。只要能付得起相应的酬劳,也且也自然是越隐秘的事情越珍贵,而里面数一数二的自然就是天机阁。 弘毅在天机阁接过一个老头递来的面具,随同老头一起进了阁内。 “看公子应该是第一次来吧?”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那公子对天机阁如何营生可还了解?” “请说。”弘毅也问道。 “公子写下自己想问的问题,天机阁会收走,在看过问题的内容之后,给出所需要支付的价钱,待公子结清价钱,我们则会有人给你,你想知道的答案。”老头给弘毅解释道。 “同时不管是答案或者问题,牵扯到的人物越大,时间越久远,则价钱越贵。” “那万一,你给的答案是错的呢?” “那就请公子相信天机阁的招牌了,事后不对,可砸我天机阁招牌。” 两人互相对视,并没有再说下去。 而弘毅也柜台中写下了他第一个问题“指使牛岘杀弘仕祁的是谁?”塞入锦囊 马上暗不见人的柜台中,就出来一个锦囊,而锦囊上面只有两个字,“万金” 弘毅念出二字,周围的人全都看着他,在想着此人莫不是在问题上写了皇帝老儿有没有隐疾一般。 随后弘毅便退出了天机阁,拿不出那么多钱,呆着也没用,让人看笑话,除非是自己去把国库搬上一搬。 而就在弘毅离开片刻,从柜台之后走出一个人影穿着黑袍。在那老头耳边轻声嘀咕了一番,那老头便派人跟了上弘毅的后面。 弘毅走出去不久便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由于没个人走路的声音都有略微的差别,此刻弘毅注意,有几个脚步声一直跟着身后,看样子自己刚刚写下的问题,使自己被盯上了,随后弘毅原地一晃至一人身前,取出几十枚铜钱立即大喊“地上有钱”。 而身后的几人瞬间就在拥挤的人群中丧失了目标,一番挣扎也只能往回走,而此刻身份转换,则是弘毅悄悄跟着他们。 “阁主,为什么让我们跟着那个毛头小子,天机阁从来都没有这么做过。”几人问向那个居然就是阁主的老头。 “主人交代过,凡是这个问题的人,都要盯紧和他汇报。”那老头阁主说道,只是说完就给了对面几人一个耳光,“蠢货,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便立即从腰间取出三枚铜钱打向弘毅的方向。 弘毅也是一惊那个老头这么警觉,随即出剑一档,便往后退走,消失在了都城之中。而天机阁的阁主捡起地上一分为二的铜钱,此刻若有所思什么。 回到家后弘毅心想这位老头的主人,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也不会对这个问题这么敏感,只是还尚且不知道,那背后之人是设局之人想杀人灭口,或者是知晓前因后果的人,想保护剩下的一些人,不过也还好,虽然不知道背后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如果走投无路之后也是一个方向。 夜晚一片安静,偶尔传出一声含光的梦呓,偶尔鹿鸣发出一声喘息,偶尔弘毅泛出一片思念,直到天空放出光明。 弘毅清早和往常一样出门,只不过还没等道他打开房门,自己家的府苑就响起来了敲门声,一瞬间还有一些如临大敌的感觉,不过还好,打开门之后,是秦璐和韶华,两个人穿着一个书生服。 “九公子今天可有何安排,我二人要去参加诗会,不知道九公子可愿意一同参加。”韶华轻声轻语的说道,而弘毅自从想到韶华可能是丞相之女后,就有一些不敢看着他,也是怕犯错误啊。 而秦璐就没这么讲理了,拽着弘毅就走,她觉得弘毅能想出这样的计策去解决江湖人,带着一起去参加诗会肯定会更加的热闹,秦璐不爱吟诗作对,只不过她喜欢热闹,如果能够自己搞些事情出来,那就更热闹了。 而秦璐此时看着马车里面的两人,顿时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弘毅与韶华,眼光都看向各自的一边,可一回过头来,却发现对方也是如此仿佛对视一般,空气都有些凝固。 “九公子,你是哪里人氏啊?”秦璐为了打破僵局才说道。 “回公主,本是岳都人,后面家里出了变故就搬到了西边的一个小镇,已经十几年没来过岳都。”弘毅说的没错,天山和岳都比起来就是一个小镇一般,在动辄百万人口的东岳,天山部落算是人丁稀少了。 只不过秦璐韶华二人本是女子,又从小在深宫长大,其实和弘毅这个从小在天山长大之人都差不多,对岳都都不熟悉,随着几人的谈话中,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到达了他们要去的地方,“礼部侍郎府。”而这次的诗会也就是由礼部侍郎的公子组织的,邀请了岳都有名气的书生,和各大文学方面有一些造诣的官家公子。 时间不久便所有人都落座,秦璐和韶华一个位置,弘毅自己一个位置。 随后府邸的侍女也端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吃食美酒,舞女也开始在众人的面前舞蹈。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货色,都喜欢看女人,尤其是看漂亮女人。”秦璐看着弘毅摇了摇头,弘毅假装没听到,微微一笑。 “正如才子作诗供世人传阅一般,写得好才有人传阅,这是对诗人的肯定,如若一个舞女,琴女,跳舞抚琴没人欣赏,没人聆听,那就证明是太失败了,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弘毅轻声说出这么一段话。 随后侍郎公子也说出了本次诗会的主题,那就是围绕着四季写出一篇最得意的诗作。 在场三十多人便开始慢慢的思考自己的诗作。 弘毅想了一会,他没有书童,便自己研墨提笔。 而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诗会并没有魁首之称,由于没有评判的人,大家的诗作都会拿出去给所有人参阅,而岳都子民传颂的多的,则自然就是魁首。 韶华也给大家传阅了诗作,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作诗,有感而发罢了。 一夜春雨万物生,欲以春雨话佳人; 一夜春花如似火,愿与心君共采之。 第十九章顺治堂 只是在众人传阅完之后都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此诗如若是女子所作那自然是极好的,可是大家看着这位翩翩公子,莫非有断袖之癖好,不寒而栗。 而弘毅的诗作大家再传阅之后,则是另外一种感觉,身临其境,野心勃勃,即使秦璐和韶华看了都有一种豪气油然而生。 登高远望万里,雪染万丈冰原; 严寒席掠之处,皆为吾之江山。 只是诗作是好如果被别用用心的人拿去做文章,可能会被判一个谋反之罪也不一定,只不过还好没有人与弘毅认识,也就自然没有什么仇怨,甚至被传阅的多了,大家也知道有这么一个九公子而不知道他是谁。 众人徐徐散去,而这一诗会也没有掀起什么波澜,让秦璐心里直到无聊至极,一点都不热闹,都是一群相互吹捧的人在阿谀奉承。 “九公子,你写的诗作是你心中所想吗?”韶华看向弘毅,而弘毅也想到自己写的不好但是难免有一种风大闪了舌头感觉。 “是我受到这岳都的雄伟壮观的影响,才有感而发的,二位不必当真。” 只是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到底是谦虚之词还是什么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随后几天这诗会的众多诗作便在岳都慢慢的流传开了,而一些心有所属的佳人都喜欢吟诵韶华的这首诗作。而岳都的胸怀抱负的男子又都开始慢慢吟诵起来弘毅的作品,直到有一天慢慢的传颂到了秦浩然的耳朵里。 晚上弘毅去了一个地方,只是那个地方没有一丝的生机,全是空旷,即使感到奇怪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便回了府苑休息了起来。 “那天机阁主,必须要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 这天皇宫之外的一座行宫热闹异常,近七成的岳都江湖人都齐聚了顺治阁,同时来看热闹的普通民众也不在少数,而余下的三成江湖人要么是一些小鱼小虾,在岳都翻不起什么波澜,金将军能把他们放出来就能把他们抓回去,还有一些便是一些绝顶高手,不会去受东岳朝堂的束缚,要么就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差职,就好像秦浩然身边的侍卫,或者是秦璐身边的侍卫。 弘毅一早就去了顺治堂行宫别院,这里比弘府要比“弘府”大上不少,是秦浩然早些年的一座行宫,因为今天不光要招收众多江湖人,而且还会从中间选择一个武力最高的去管治其余的人,不能放着他们无所事事。 弘毅前往了报名的地方。 “名字,有何所长?” “九岳,从小熟读兵书,从小习武,可统兵征战。” “好下一个,名字,有何所长?” “狗剩,可以眨眼偷钱袋,你看这是你的钱袋。” “滚......。” 弘毅摸了摸自己的钱袋,还好还在,进了府苑之后才知道,里面不比外面,经过近期的完工,已经中间的空地改成了一座类似“弘府”的演武场,让人可以在上面比试,而整个演武场四周已经由禁军站岗,如果有闹事的,海里捉鱼,他们不擅长,但是关门打狗瓮中捉鳖问题不大。 一个时辰后从最初的两百余名,已经筛选到了只剩下九十余名,也就是说必须从九十余人中挑选三个来统领这些江湖浪子。 自当拼尽全力。 在清点完众人人数之后,随后秦璐韶华也出来了,当然今天的秦璐和韶华都是盛装出席的,而现在则更是一片哗然,不时还响起两声口哨。 而秦璐此时看到弘毅,然后向着边上侍卫偷偷说了些什么。 众人比试的规则也是很简单,两两比试,不得伤及性命,点到为止,跌落台下输,无法作战也输,胜者自动进入下一轮,而所有人由侍卫随即分发号码牌,相同号码牌则一起较量,最后一个轮空,因为人数是奇数,一三五回合都会有人轮空。 随后侍卫开始分发号码牌,侍卫看了弘毅一眼,给了他一个牌子,由继续发了下去,而最终的第一轮就是弘毅轮空,弘毅在演武场看着一组组较量。 王芙蓉对张三,弘毅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天差点一句话把自己吓落马的持枪兄台吗! “王芙蓉,好名字!” “张三,也不赖!” 站在李安定面前的是一个身形高大如一座铁塔一样的男子,手持两个巨锤,不过李安定并不发慌而是跃跃欲试。 张三,虽然看着块头大,但是身形同样不慢,他向着李安定冲来腾空一跃,空中旋体一周,右脚因为身体旋转原因,更具冲击力的向下踢来,只不过抡锤之手却以十分怪异的姿势扭曲在后背。 瞬间李安定后退一步,避过凌空抽来的一脚,随后欲持枪还击,却没想到那个张三,在落地之后才以更大的臂力将右手之锤抡过来,李安定双手持枪,以双手中间格挡,倒退好几步,好家伙,虎口生疼。而台下众人色标,如果是这一锤子自己接到,怕是双手得脱臼。 不过李安定不是服输之人,看张三表演了这么久,甩了甩双手,持枪往张三脸上抛去,又向前冲去,张三双手持大锤格挡,李安定右手持枪一个空翻一脚踹在张三后脑勺。 张三受此一击,身体失去平衡向前踉跄,而李安定单脚落地看也不看,长枪往后突刺,身体由左脚重心一扭,回马枪。此时的枪尖就在张三的后脑勺,李安定看着张三的背影,而同样的张三也不用回头再看,脑后传来的丝丝凉气,如果是拼命的话恐怕自己现在已经躺在了地上。 “我输了。” 张三直接跳下了擂台,而李安定也收枪抱拳向众人示意,跳下了擂台。 韶华看的心惊胆颤,而秦璐此时恨不得抓起一把瓜子,太精彩了! 而弘毅这一轮轮空,也是只能观看,还有没有像“王芙蓉”一样强劲的对手,不能轻敌。 看了看余下的较量发现都一般般,也就李安定最出色了。 而第二轮的话,就没有轮空的名额了。 弘毅对上了一名李四。对方也是用剑之人,弘毅也不想浪费时间,如果都是老爷爷打太极,估计天黑了,他们还得在这里观看。 弘毅出手,右手拔出逆鳞剑,砍断李四的佩剑把剑悬挂在了李四的脖子上时候,众人就知道一个回合,就结束了。 而此刻秦璐身边的一名侍卫,若有所思,仿佛是在回想些什么。 李安定这回对上的对手也要轻松了许多,对方虽然表示打不过,但还是要切磋一下的时候,值得尊敬的武者精神便油然而生。 接下来侍卫收回了各自的号码牌,重新给剩下的二十三发送,到了弘毅身边的时候,又看了弘毅一眼。 结果显而易见,弘毅又轮空了,大伙齐齐的看向弘毅,到现在就出了一剑,就打过了三个回合,绝对是内幕没差了。 而弘毅也明白了,公主在帮自己。 秦璐想的是,老九啊,我身边有位佳人让我帮你,你却和个木头一样,欸。 随后看着弘毅百无聊赖,便让侍女端了盘瓜子过去,弘毅虽然没收,但是小白脸内幕的事情绝对是石锤了。 在一番激烈的较量之下,终于只剩下了十一,加上弘毅十二人。这代表着接下来两轮是没有轮空的机会了。 随后弘毅和一个牛五的持剑高手一起上了擂台,两人持剑而立,而牛五也怕和之前那人一般被砍断了剑,于是选了一把重剑,重剑无锋。 牛五向前抡起重剑,向前砍来。而弘毅想起了沧澜所言,任何剑发攻伐都离不开竖劈横砍以及穿刺,防守则是推与格挡,还有避,既然牛五选择了进攻,在重量方面,逆鳞轻巧锋利有余,但是重量不足。 所以弘毅也不想拿着逆鳞去格挡,身形直接往后避开,而对方抡动重剑一击未果,第二次抡动肯定还需要一息的时间,而这在弘毅眼中已经足够。刹那间,弘毅起身一动持剑拍在那人手腕,重剑本就有十余斤,加上弘毅这一下,直接掉在了地上,弘毅以左手贴近他的脖颈,牛五也随即投降认输。 随后又进行了一轮的较量,弘毅和李安定,一另外的李六角逐最后的名次,其实三人都会参与管理顺治堂众人,只是凡是得分先后,不然如若三人意见不合,该听谁呢? 不过时间也到了中午,而秦璐也为众人准备了吃食。 “王兄” “九兄” “我看王兄,枪法纯熟,身形灵敏,又仪表堂堂实在是罕见高手!” “哪里哪里,我看九兄,剑法灵敏,往往一击制敌,又玉树临风,实则稀世英雄!” “哪里哪里。” “见笑见笑。” 弘毅看着这“王芙蓉”既然之前见过,而且以后也会待在一起早点认识一下也好,互相拍拍马屁也是不错得选择。 日上三杆,众人也期待着最后得对决,秦璐看着只有三个人了,不好包庇弘毅,便准备了一个箱子,让三人自己抓阄。 只是没想到的是,弘毅又轮空了,众人看向弘毅,弘毅摇摇头表示无辜,而弘毅看向秦璐,秦璐也表示无辜,弘毅本身也不是喜欢投机取巧的人,没想到这样却成了众矢之的。 虽然众人已经无缘最后一个人的资格,但是看几个顶尖高手的对决,还是会让所有人感觉到期待,而这个李六,明显是在之前藏拙了,开始是以拳脚功夫对敌,而后面却直接是拿出了双刀。 第二十章王芙蓉与九岳 李安定和李六两个人在台上对峙着,相互寻找对方的破绽,李安定时不时转动枪尖的方向,而李六也不停的转动手中的双刀。 在李六眨眼之间,李安定右手持枪左手扶枪向前刺去,而李六也不是一个任由他人进攻之人,左手瞬间别开了李安定的长枪,卡至一侧,而右手持刀向前冲来,从枪身上划向李安定左手,李安定送左手,左脚后撤,右手由下而上用长枪抬起李六的右手,凌空跃起踹到了李六胸膛,使之后退数步。 双方第一波攻守虽然李六处处紧逼,但实际上的还是李安定占据一些上风。 李六被李安定踹的这一脚,差点喘不过气,李安定继续持枪刺来,而这一次李六依旧是用刀别开,不过却是用大力把长枪别至了李安定身前,李安定双手横持长枪,准备欲重新攻去。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长枪对刀,持刀者近身之后才能发挥最大的攻伐之力。 不等李安定重新挥枪,李六右手正持刀,左手反持刀,向前跃起如同张三一般,而他在空中转体了三圈,身体林敏也绝非张三能比,随后眨眼前李安定双手横握之枪别受了六刀,如果是一般木制枪柄,早就会断掉。随后李六双脚也同样踹到了李安定的胸膛。 李安定被踹到了地上,又随即背部发力跳了起来,李安定明白如果刚刚是李六把自己的长枪别到了右侧,那么此刻如果他不跳下台避开,将会身死当场,对方是来报刚刚双脚之仇。 两人重新审视对方,都认为是一个劲敌,不是什么三流货色。 随后李安定同样左右双手持枪,连续向前突刺,只不过这一次突刺的速度更快,李六根本挡不住,不过李安定而言这些都是虚招,随后李安定把枪尖,伸至李六脚下攻击下盘,李六节节后退,突然收枪重新往李六胸口一刺,而李六知道防不住了,双刀交叉挡在胸前,随即被击落在擂台之下。 台下一片叫好,对他们而言,这两个击败他们的人,这场争斗太精彩了 片刻过后,弘毅也走上了擂台,不过此刻逆鳞剑正在公主手上,而弘毅也如李安定一般拿起演武场一个长枪,因为弘毅也是同样学过如何使用长枪。而众人也感到好奇对方明明是用枪的高手为何弘毅会选择拿起一根制式长枪。 擂台上两人此刻也没有分心去观看其他人的表情反应,李安定右手持枪,左手扶枪,左脚微屈,右脚后撤半扎马步,如果右脚用力此刻便会向前冲锋,弘毅此刻聚精会神长枪突刺,李安定不断格挡,随后把弘毅的长枪绕个半圆,按压在地上,两人同时前冲双脚跃起,互相蹬踹,随后两人身体尽皆后退重新落地。 李安定不给弘毅反应时间,长枪一抽便又重新双手持枪,枪尖抵地向前俯冲,瞬间擂台木屑四起,李安定右脚踢到枪身之上,弘毅一步后撤刚好划破胸膛衣襟,顺势将李安定长枪踢得更高,而自己则是踏步前冲攻击李安定大开之门,一击得果,右手一拳打在李安定胸膛,得势后退得李安定,虽然胸口受到了一击,但是毕竟不是搏命,弘毅也没出全力,随即抡枪砸下直接打断了弘毅得枪柄。 李安定知乎过瘾,将手中钢枪仍至一旁,两个人比起了拳脚功夫,随后大开大合之间,李安定又扯碎了弘毅胸膛得衣襟。 “我认输。”李安定退至一旁说道。 而弘毅也是一脸不可思议,明明两人到目前为止都是平分秋色,谁都不具上风。 观战众人先是热血澎湃,随后不可思议,紧接大骂绝对有内幕!不过众人都看得出来,目前台上两人都是高手,弘毅虽然轮空几次,但实力也绝对不落,放弃擅长兵器改用长枪,也让人佩服。 “是我啊!我是你安定哥!”李安定在撕开弘毅衣襟只是一眼就认出了弘毅胸口胎记,因为这个胎记太不一样了,铜钱状!,随即也想得清楚,弘毅也是为了查清楚当年的事情,所以才用的化名,而自己还和自己的弟弟有什么好争的呢?只是李安定不知道,“九”这个字,弘毅已经用了十几年了。 责任让他记得,自己叫做弘毅,但是更多的回忆幸福也让小九这个名字难以忘怀,他还是愿意做很多人的小九。 弘毅也是喜出望外自己居然是在和李安定大开大合,李安定虽然也有一个胎记,右脚六根脚趾,不脱鞋谁能看得到。不过擂台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接下来自然有足够多的时间相聚。 随后秦璐和韶华也走到了擂台上,拍了拍”王芙蓉”的肩膀,和李安定说可以做她的师傅了,而韶华则把逆鳞递给了弘毅。 “如今,比试落下,九岳便是如今的顺治堂主,台下众人官拜七品,王芙蓉李六官拜六品,九岳官拜五品,每个月所有人都皆可向三人挑战,只要打赢了,他们的官职就是你们的!”弘毅没想到,为了留住众人,以及鼓励众人,居然会有此一招。 “行宫之内自有住处,众人可以随意挑选一间入住!”随后便离去,不过韶华今晚上回的是丞相府,至于怎么管理这群游手好闲之人,那就是弘毅三人的事情了。 众人虽有遗憾,却也得到了该得到的,甚至拜托了那个游手好闲的身份,有了一份正经的当差,还是朝堂人员,拜别以往打打杀杀的生活,足够他们写封信回家告慰祖宗。 弘毅与李安定也相继离开行宫。 “弘毅,你这几些年都在哪?又怎么学得一手好功夫!”走出行宫不远,李安定便按耐不住了自己得心情,弘毅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 “安定哥,当年李为民叔叔.......带我赶往边关寻找我父亲,路上被袭摔下悬崖,我到了天山脚下被掳到了天山做了多年奴隶........直到最近才想起来所有事情。”弘毅也是长话短说,毕竟大街之上两个人不可能无所顾忌的交谈。 让李安定没想到的是,弘毅这么多年居然这么曲折,经历了这么多风波,后来他常想,如果他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如今将军府,已经是公主秦璐的别院了,我在别院对面租了个别院,安定哥如今是下榻何处?”随后李安定也表示目前还是住在客栈,对于如此求之不得。 “行行好吧!公子大人施舍一点吧?”李安定身前围着几个乞丐,而李安定也只给自己身上留了几张银票,其他银子都给了众人。 而当弘毅打开府邸大门的时候,李安定也惊了一下,一只猴子蹲在一匹马上抓虱子。 “这猴子?” “我养的。”随即两人大笑。 当然两人喝到了很晚,一直说着童年的趣事。 “有两个地方,弘毅你该去去?” “哪里?” “你母亲的安息之地,和你父亲的安息之地。” 那天晚上弘毅小院灯火燃到很晚,两个人才徐徐睡去,世界上最大的信任往往来自血缘,亲情,即使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已经分开了很久,也大可以将后背托付给他。 弘毅也和李安定说了弘仕祁的直接死亡来自于牛岘,而牛岘现在已经身死,接下来要查清楚的便是幕后指使之人,天机阁应该知晓事情内幕,只是万金,谁也承受不了,至于天机阁背后的人,如果最后实在是没有线索,那是避免不了去探查的方向。 清早李安定去了马市买了一匹快马,中途还买了不少馒头给了一些乞丐,集自己和弘毅两个人的力量是帮助不了这么多乞丐的,只能是尽绵薄之力。 两人驾马驶向了城外,在城外的一片树林中,地上的花草才刚刚复苏,而李安定解释道,当年他偷偷看着那些蒙面贼寇,趁着夜色将将军府众人的尸体运到这里埋了起来。由于当时岳都实行宵禁也只有是李安定故意跟着才看到了这些。 弘毅看着眼前,没有修坟,已经是一块平地,他静静的跪了下来,手指甲被嵌进了掌心肉里,可能来来往往的商贾,打柴人都有经过于此,只是谁都不知道底下埋的众多将军府的亡魂,而弘毅的母亲也在这里,即使如今将这里挖开也都分辨不清谁是谁,那具骸骨是丽珠,让他安安静静长眠于此,是最好的选择,同时正法逍遥法外的人,才会让他们九泉之下瞑目。 弘毅和李安定都磕了三个头就离开了,而弘仕祁的墓,他们不能去,难免还会有人盯着这边,即使可能性不大,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身份暴露的他们则更难查清楚事情。 两个人骑马而行,返回城中。 第二十一章天机阁 “弘毅,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记得你父亲在跌落悬崖之时,还砍伤了那贼寇持刀右手,如果能找到那个贼寇,兴许就能找到屠杀将军府的人。另外看看陛下会不会召见我们,如果陛下召见,这事情也得恳请陛下下令彻查。在哪之前可以看看天机阁那边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两个人在马上商量着接下来的方向,只是岳都武者甚多,找一个右手有刀伤的人何其困难。两人驾马长驱径直返回岳都,赶往了顺治阁,因为有许多条例要制定,这些江湖人虽武力不同寻常,都有一技之长,甚至高于部分将领,但是也有很大的缺点,难管教就是其一,而懒散则是最大的毛病。 随后弘毅和李安定一直商议了三个时辰才把条令公布,如果不想按照条令上去做,打的过李六即可,而且他的官职也将易主,只是随后一年都没有看到打败李六的那个人出现。 而弘毅和李安定也整天在行宫之中等待秦浩然的传召,只是没想到,秦浩然没有一丝想要传召包括三人的想法。 登高远望万里,雪染万丈冰原; 严寒席掠之处,皆是吾之江山。 这诗写的不好。” “父皇,哪里不好了?” “这个雪换成流血的血才对,而且东岳是以三十大军铁骑征服四方,所以应该是大军铁骑之处,皆是吾之江山。这个才好了” 秦璐陪着秦浩然看着从岳都传到皇宫的这首诗词。 “这个作诗的九公子是谁,都城大官里面还有姓九的吗?” “他是女儿的朋友,是最近刚搬来都城的,对了这个九公子还是这次江湖人比试之首,现在就在父皇的行宫里。” 让秦浩然没想到的是,这首诗作,虽不如五言七言的诗作工整,可他也是比较喜欢的,只是这作诗之人,在武学方面也能力压在岳都生事的众多江湖痞子,这有些出乎意料。 “璐儿,替朕宣他进宫见朕。” “是,父皇。”随即秦璐便退了下去。 “九公子,你可惹大事了!你作的诗都已经传到父皇耳朵里了,父皇宣你进宫,”看着两人一副受惊的样子,秦璐也不卖管子,是因为弘毅诗作不错,秦浩然喜欢才宣他进宫。 而弘毅二人最开始还以为是事情败露了。 “哈哈,我说呢,公主就是爱开玩笑,弘毅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进宫面圣?”李安定抢在了弘毅面前把话都和秦璐说了。而且秦璐也是挺欣赏李安定的,虽然他的名字不好听,王芙蓉....... 而此刻弘毅还是没有官服的,因为顺治阁不属于文官,也不属于武官,所以只有是穿着平日的便装进宫。 韶华不在也让弘毅感到好奇,秦璐解释这些天韶华的母亲生病,都在丞相府待着侍奉其母亲,所以两人都不曾会面。 在秦璐领着弘毅进宫之后,秦璐便自己先去了秦浩然身边,而此刻也有一帮文臣在秦浩然身边商议,弘毅打量着这座陌生的皇宫,慢慢的在周围逛着。 不得不说皇宫守卫森严,御书房外围十步一兵士,而御书房稍远一些的长廊,二十步一侍卫,而这些估计还不能包括守在暗处的武艺高超的侍卫,而朝堂估计也是如此,凡是秦浩然会经过的地方,守卫都会更森严一些。 渐渐的弘毅走远了一些,御书房往后就是秦浩然的寝宫,而两者右边便是御花园。弘毅看到花园边上有一口井,并打了一些井水喝,甚是甘甜。 “小心,阁下就是九岳公子吧?果然仪表堂堂。”不知什么时候弘毅身后多了一位公公。 “公公好,此处怎么会有一口井,而且井水甘甜。”弘毅作揖,向着这位公公行礼。 “此处是岷山的泉水,自然是甘甜,公子不要乱跑,若是胡闯了一些地方可是要杀头的,在御书房前候着吧!”随即这位大太监提醒过弘毅一番,又重新回到了御书房门口站着候命,露出一丝阉人的微笑看向弘毅。 “林公公,宣他进来!”时间没过多久,弘毅看到一众文臣结伴退去,就看到林公公来到身前,领他而行。 “吾帝万年,东岳万年”弘毅行着君臣大礼。 “你就是九岳?起来吧。”而这个时候听到秦浩然的话,弘毅才抬起头,快速的扫视了御书房,这才看向秦浩然,而秦浩然身边除了那位林公公,还有一位贴身侍卫,配弯刀守在秦浩然不远处,绝对是个高手,自己匹敌不了。 “你倒是让朕想起了一位故人,不过朕这故人死的早,英年早逝,听闻你身手不错。”秦浩然不知怎么的,看到弘毅就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和他练练。”秦浩然又看向后面那名侍卫。 几人行至御花园中,弘毅也没想到,这秦浩然叫他来,是看他打架的,虽然他还有一阵迟疑,但是已经下不了台了。 那侍卫走到了弘毅面前,把自己的佩刀丢了给弘毅。 “出全力。” 两人对峙而立,弘毅前冲横砍竖劈,那侍卫单手缚后,且战且退竟然将弘毅的所有攻击都避开了,随后连忙出腿攻击那侍卫的下盘,而在那不断后退中,弘毅突然起身跃起,一刀斜劈,却只斩落他一缕发丝,而那侍卫明显是卖一个破绽,闪身之后一脚抬起踢向弘毅手腕,弯刀脱手,侍卫伸手接住弯刀,眨眼间就架在了弘毅的脖子上。 “不错,能斩下燕侍卫一缕头发的人这些年可没有几个,行了,九岳你退下吧。” “陛下,臣退下。” “燕侍卫,你觉得他怎么样?” “瞧不出门派,招式简单,杀伐强劲。” “行,朕明白了,那你觉得牛岘会是他杀的吗?” “不排除,牛岘身上伤口极细,应当是一柄极为锋利的剑,而兵士回报,那也之人一剑砍断所有长枪,只要找到那柄剑,便可知道是不是他。” 而在弘毅最后还想着是否向秦浩然陈清当年的事情,而秦浩然居然已经把杀牛岘的目标锁定在了弘毅身上。 回到行宫之后,弘毅也在想今天秦浩然的目的,关于那日牛府之行,他的身形,兵刃,甚至还有半张脸庞,都大有人见到。弘毅思考了一番,也许可以来个将计就计,随后他找来了李安定,托他去办了个事情。 随后几天,弘毅都没有将逆鳞佩戴在手,因为叫他而言,其余兵刃都可以用,只是逆鳞用着更顺手,锋利和坚韧都非比一般寻常兵刃。 而随后几天秦璐也和韶华回到了公主别院,两人就住在公主对门,李安定则每日被公主传到了别院教她如果用枪,而弘毅则是常常佩剑与韶华相对而坐,聊着演武场两个热火朝天的人。 那几天的时光则是他近端时间最安宁的几天,身边有着李安定一匹马和一支猴,对门有公主和韶华两个朋友,他不敢对韶华有和想法,即使有婚约在身,怕也都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没多少人记得了,在事情结束之后自己也将会回返西疆天山。 “公主,王芙蓉和公主告假,赋山镇家中传来书信,母亲年事已高身体感染重疾,我今日便启程赶往赋山,待此事了,再陪公主切磋。”李安定的一席话,就连弘毅都不知道,而李安定除了要回家伺候母亲,还有就是要将找到弘毅的事情告诉她,将军府最后一个血脉找到了,而且现在文能注经写诗,武则和自己旗鼓相当。 秦璐这个时候跑回了房中,拿出了一袋银两,按照她的话,其他的可能没有,但是钱有。 随后二人告辞了别院。 而秦璐也被传召回了宫中。 “安定哥替我向婶婶问好,你就骑着鹿鸣去吧,鹿鸣的脚力更好!” “母亲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很高兴!我去了,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处理。”晚上含光回家,越过院墙以熟悉的姿势,却摔在了地上,看的弘毅捧腹大笑,今晚没有鹿鸣的马背接着它,差点没把猴子摔过气,表示了一顿生气之后,跳到了李安定买来的快马身上。 深夜弘毅此刻换上了一席夜行衣,他的目的很简单,去天机阁的后房看看有没有一些机密档案,记录着当年的事情。 第二十二章受伤 深夜此时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在之前往往还有一些游荡的江湖人,现在大都数都住进了顺治堂,月圆之夜光线充足,繁星漫天。 弘毅街道和各户人家的院子屋檐穿行,翻飞,径直的前往天机阁。 时间不久,他便来到天机阁的屋顶,在附耳倾听了一会,确定了屋内没有人之后,找到了几块透光的琉璃瓦片,一般在揭开瓦片之后人是无法穿行的,因为瓦片的下方还会有承载瓦片的木条,弘毅尽力的拓宽木条之间的宽度,随后身体一斜便跳入下去。 没想到的是,天机阁柜台后却有这么大的空间,火折子散发的光不能照亮整个房间。房间里尽皆是贴着封条的箱子。而且箱子上的注释大多数是朝堂各大官员,弘毅劈断了其中一个箱子的青铜锁,而箱子里的尽皆是那名官员的生平,还有受贿记录,又是如何枉法。弘毅惊讶岂不是如果朝堂官员的秘密都在这,这个势力有一些庞大,如果没有安插眼线断然是无法知道这么多事情,而要这些眼线能获取到情报,那么可能每一个官员的心腹都有一个眼线。 慢慢的弘毅看到了封存牛岘档案的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好看吗?” 弘毅如临大敌,对方一声不响就到了他的身后,或者就是一直守在这间房子,光线黑暗没有注意。 而这暗中之人自然就是天机阁主了,老头子在弘毅揭开瓦片的那一刻便已经醒了,他已经在这个房间,枯坐而睡很多年了,今天终于迎来了一位“客人。” “阁主,我无意与你为敌,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东西自然就会离开,还请你不要阻拦。”弘毅开口说道。 “可惜这里面的东西除了阁中之人,其余人都不能知道,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活着离开了。”说完这句话后,天机阁主便向前攻来,而弘毅也收起了情敌的心态,虽然此人年纪很大,但是身形速度并不落后他几分。 弘毅第一时间也没有拔剑,既然对方是赤手空拳而来,自己当然也是握拳而去,而两个人都知道,这赤手空拳的争斗都是试探对方深浅最好的方式,两人相互喂几十拳,突然弘毅变招,把攻敌之拳张开一手握住了老头的拳头往自己身后一拽,随后还绊了一脚,那天机阁主虽然踉跄向前摔去,却也不是肯吃亏的主,踉跄之中还踹了弘毅屁股一脚借力拉开了距离。 而在弘毅转过身来之时,一枚飞镖便直接划破了他的胳膊,相比于第一次弘毅跟踪天机阁的人,这阁主只是丢出三枚铜钱,而这才虽然只丢出一枚飞镖,却伤到了他,而这昏暗之中更不容易防备的就是这样的暗器,弘毅拔剑向钱攻去,可又随即后退,一个经验丰富的暗器投掷手,就是会封住所有“刺客”进攻的防卫,只要对方一个失误,便可乘胜追击。 光线突然明亮起来,弘毅随手丢下的火折子,居然点亮了刚刚打开的那个箱子,里面的档案冒出火焰。 瞬间弘毅抓住机会向前攻去,而阁主竟然一手扔出了身上最后三个飞镖,弘毅情急之下格挡住了两个,而剩下的一个飞向了面门,随即趴倒了在了地上。 “功夫还可以,就是嫩了一些,急于求成了,不过还好,要是我最后三枚暗器丢完,你还没倒下,趴在地上的就是我了,剑倒是把好剑,老夫就收下了!”说罢就弯腰去拣地上的逆鳞。 突然弘毅直接双手撑地而起,一脚踢在了阁主脖颈,将他踢晕过去,吐出嘴里的飞镖。 “还好你暗器丢完了,不然还很麻烦。”这老头和弘毅没有仇怨,只是使命不同,职责不同弘毅不可能下杀手去将天机阁主杀了。 借着箱子燃烧的火光,弘毅开始查看着整个房间,打开了牛岘的箱子后,却发现早就空了,而里面也没有关于弘仕祁的档案存放,就在弘毅以为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却看到了老者身上掉下来的一块令牌,心想这估计会有一些作用,便收起放入了身上,这令牌背后的势力应该就能查到将军府背后的事情。 随后弘毅凌空一跃从新跳上屋顶。 就在弘毅准备从屋顶离开之时,一枚飞镖从房间透过屋顶的洞口飞插了弘毅的后背,弘毅身形不稳随即从屋顶翻了下来。 后背的伤势一般,却在摔落翻滚之时斜插的更深了,弘毅吐出一口鲜血,都来不及拔出背后的飞镖,便踉跄的跑去,而那天机阁主跑出房门之时,却已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弘毅慢慢的在街道上走着,后背的流血和从房顶滚下受的内伤,让脑袋十分昏沉,而肚子里更是火烧一般,踉跄的向前走着,恍惚间他看到了弘府,翻墙而入却摔倒在地,弘毅看到丽珠的房间,慢慢的向前挪动,终于在丽珠生前的房门口倒了下来,逆鳞也摔在了地上。 “哒!” 逆鳞倒在了房门口发出了一声轻响。 韶华在熟睡中突然被惊醒,房门外油灯还亮着,韶华有一点害怕毕竟这个宅子,十几年前可是死了几十口人,可此刻门外的声响真切。 韶华披上一个披风,手中拿着一个烛台,小心翼翼的向着房门口挪动轻轻打开一条门缝的之后,映入眼中的是一个背后鲜血淋漓的黑衣人,此刻握着剑已经倒下,韶华即使看不到弘毅的脸,但却还能够认得曾经把玩过的逆鳞剑,随即跑回房中放下了手中的烛台。 “九公子,你还好吗?”而此刻弘毅自然是什么都听不到的,韶华双手托着弘毅的腋下,一个女子,自然是不可能将身材高大昏迷的弘毅扶起背起,只能是如此一点点的拖动着弘毅。 “哒!” 韶华可算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弘毅一点点抬到了自己的床上,让他趴着,此刻得先把后背得伤口清理干净,于是便转身去打水。 可脚下却踩到了一个物件。 “父亲的令牌怎么会在这?”随手便放在了刺绣的女工盒中。 片刻韶华打来了一盆水,看了看弘毅的衣服的解不开了,便直接从女工盒中拿出了一把剪刀,慢慢的剪开了弘毅后背的衣服。 可当在韶华掀开弘毅的衣服之后,他也惊道了,和当时李安定的反应一样,光后背就有六处刀疤,最短的恐怕就是眼前这个鲜血淋漓的伤口了。 来不及多想韶华拿这丝巾沾水清理背上的鲜血,轻轻的擦拭,后背的创口她不会清理,只能是慢慢的血擦净,随后又剪一块用做刺绣的长布匹,将弘毅整个身子如同女子裹胸一般包裹了起来。 虽然韶华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的女子,但此时此刻也深知不能顾及那些所谓伦理廉耻什么的,而韶华也并不在意为什么弘毅会穿个夜行衣,她只是觉得,他做他的事有他的理由,而自己喜欢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他好就行了,自己即使背上一些骂名也无所谓。 随后韶华又去了厨房小火煨了一些粥,做了这些可是把自己累坏了,韶华回到房间静静的坐在踏上,看着弘毅,慢慢的睡着了。 黑夜慢慢褪去,就像慢慢拉开的幕布,而到来的则是朝阳。 弘毅就这么趴着昏迷了一晚上,他又做到了那个梦,梦里丽珠被人一刀砍下,倒在地上,耳边还传来,“毅儿,你要好好活着。”睡梦里,弘毅看着越来越远的丽珠喊着,“母亲,不要走,不要走........” 韶华也是被惊醒一阵羞涩,自己喜欢的男子,此刻握着自己的手,喊着不要走,瞬间感觉一夜的疲劳都没了,自己心里仿佛是被抹了蜜。 韶华轻轻抽走了弘毅紧紧抓住的手,可就在这时弘毅也醒了过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 “九公子,你不记得了,昨夜你就倒在房门口,是我把你挪回房中的。” 说完弘毅便起身想要离开,只是后背的疼痛提醒着他,此刻,不能动,伤口会裂开。 “九公子勿动,我不会缝合伤口,只是用布匹帮你裹着了,你要是乱动的话伤口会崩开的!” 这个时候弘毅才想起来,自己这伤是怎么回是。 “我去帮你找大夫,九公子。”随后弘毅也叫停,解释了他做了一些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 “那我给你盛点粥!”就在韶华刚离开,秦璐的声音传入了弘毅的耳朵。 “华儿媳妇,相公回来啦.......” “呀!你们两个人昨晚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媳妇呢?”秦璐一本正经,又一脸吃惊,随后一脸仿佛知道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公主不是昨天才刚回宫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九公子昨晚受伤了,我把他抬到了房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韶华一脸娇羞的捏了秦璐屁股一把,端着煮好的粥,而弘毅实在觉得有一些尴尬,自己趴在一个女孩闺房里,还有另外一个女孩,虽然这个女孩是自己未婚妻,可现在谁又还记得。 “我也不知道,父皇问了我九公子是不是有一柄极锋利的剑,我告诉了他是的,后面就让我退下了。”秦璐不知道,他的一句话却直接吓到了弘毅。 “还请公主帮我一个忙,我院中房间还有一把仿剑,请公主呈给陛下,请务必告诉陛下是问我讨要而来,事情原委之后我会告诉二位。”弘毅觉得事情还可以抢救一下,杀害朝堂官员是大罪,而且杀的是一个边关将军。 秦璐犹豫了一番,答应了她这位朋友的一个请求,虽然她也不知道秦浩然是为了什么,但是她反而更愿意相信,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弘毅。 在秦璐离开后不久,一对兵士潜伏在了弘毅居住的府邸附近,只是过后不久,这些兵士又纷纷退走。 此刻弘毅则是趴着看着红着脸的韶华,给自己小勺喂粥,其实自己也是十分尴尬,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场面,上一个喂他的就是丽珠,现在只是故作镇定罢了。 “朕还以为杀牛岘的是这柄剑,只是比一般的剑锋利,用几次就卷刃了,不是什么好东西,璐儿给他还回去,父皇还有事情。”秦浩然对着秦璐说道。 秦璐则是感到惊恐,“九公子”杀了边关将军牛岘,等会问清楚! 第二十三章 “都撤了。” “燕统领,边关将士前进五十里你觉得怎么样。” “林公公,给朕研墨。” 秦浩然一个人自言自语。林公公在一旁听着。 秦璐当然没听到这些,她已经在去了别院的路上。 “韶姑娘,我昨天身上带了一块牌子,你看到了吗?”弘毅想起了不见所踪的上衣。 “我去找找,九公子你先休息吧。”韶华离开了房内。 弘毅想了想所有事情,除了那块令牌可以找到背后那个庞大的势力控制人,就剩下天机阁主能查到背后的信息,而此刻身上受伤,一时半会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弘毅等了有一会,韶华还没有回来,小心翼翼的起身,避免身上的伤口再度撕开,而弘毅看到的是韶华正跪在地上,将掩埋上衣的土堆再次挖掘开,仔细的翻找混着土壤的血衣。 “九公子,你怎么出来了,这衣服里没有你说的牌子,你会不会遗落在了什么地方。”韶华看着弘毅。 弘毅摇摇头。 “没事,别找了,你衣服脏了。” 也许人生要学会知足,不论你在何处前行,身后都有那么一个人跟着。 “九堂主,牛岘是怎么回事?”秦璐的声音,从前院传到了后院,随后两人才看到秦璐。 “公主,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瞒你了,牛岘杀害了十六年前的弘仕祁将军,而我是......弘将军副将的遗孤,我叫李安定,事到如今我只有实话告诉你们了。”弘毅有点脸红,事到如今,只能对不起你了“芙蓉哥!” “将军府众人也不是死于瘟疫,是被人灭口,此事还请二位保密,牛岘背后还有指使之人,如果现在将事情透露出去,我与韶姑娘将都会有危险。” 秦璐二人同样不可思议,居然牵扯到当初的将军府,自己的身处的地方,曾经就有几十条人命惨死于此。 随后弘毅报上了一串名字,和如今别院一些隐秘的地方,来证明这里他曾经生活过, “那你知道弘毅那个混蛋在哪里吗?放着韶华这么一个黄花大姑娘不过来娶进门!改天我把韶华给娶过门了!”秦璐看向“李安定”。 “对,真是个混蛋,不过公主,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从那之后他便失踪了!”一脸无辜的弘毅向着公主解释不知道弘毅在哪。 随即两人也没继续追问下去,毕竟眼前的“李安定”身上还带着伤。 夜晚,弘毅踉跄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因为知道不能再继续打搅韶华的生活了,他终究是要离开的。 而接下来的几天都是韶华亲手把三餐做好送到了弘毅的府邸,直到弘毅可以自由的下地走动,没有影响。 天山。 “苍宰相,苍将军,秦浩然给天山送了个大礼啊!”随着时间的发酵,秦浩然下发了圣旨,边关军由新上任的将领开拔,前进了五十里,重返了天山脚下。 “如果秦浩然能突然死了就好,至少近几十年不会再有战火蔓延到天山了!” “而秦浩然生辰,天山生辰该送些什么呢?” 都是要思考的问题。 这天晚上真正的李安定也会赋山赶回了岳都,弘毅也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安定。让李安定哭笑不得的是,弘毅不敢面对自己的未婚妻,还冒用了自己的名字。 李安定同样也为弘毅带来了一条消息,“边关军,回到了天山脚下。”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此事暂时也想不到办法阻止,不过还好的时候两边不会马上就打起来。 这天晚上韶华又如平常一般,敲开了弘毅的府苑。 “李...我还是叫你九公子好些,方才我打扫之时,发现了两块我韶府的令牌,另一块可是公子遗失?”弘毅看了看韶华递过来的令牌,这个他还是可以确定的。 “只是李公子可否告知,从何处得之。” “天机阁阁主身上,天机阁有关于当年的档案记录,我背后的伤也是遭到了天机阁主的偷袭,我送韶姑娘回府吧时间不早了。” “韶小姐,这令牌可是韶府之人皆有?” 韶华摇了摇头,“只有少数重要的人才会拥有,那这天机阁主应该也是我府上之人。” 弘毅点了点头,这概率很大,而且还想起来了一个事情,当日天机阁两人争端的房子里,几乎所有官家都有档案,而唯独丞相府没有,或许因为丞相就是天机阁的控制人,自己又何必调查自己呢。 既然是韶府是天机阁的控制者,那韶光应该会知道这一部分秘辛,而且韶府的小姐就再对面,想要探寻韶府也有一个助力。 弘毅躺在房间思量着一切的事情,眼角一个瞥见黄色的信封。 是自己遗失,而韶华归还的一封,当日随手丢在了一旁。 “还是看看,万一能有什么线索。” 片刻后,弘毅直接拿剑劈翻了书房的桌子,听到动静的李安定直接从隔壁的房间冲了过来,弘毅出离的愤怒。 “怎么了?”李安定抓着弘毅的肩膀,只是弘毅什么都没说,把信件递给了李安定。 “牛副将,找个机会除掉弘仕祁,做回你的将军。” 有人指使牛岘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可是落款名字二人万万没想到,是韶光。 弘毅此刻既愤怒又懊悔,和自己仇人的女儿天天相处在一起,怎能对得起所有死去得人。 “韶光和将军并没有听说有何仇怨,会不会是有人嫁祸,还是要先弄个清楚!”李安定这些时间也是和秦璐韶华朝夕相处,韶华对弘毅有多好大家都看得明白。 “父皇你就答应女儿好不好?就让九公子和王芙蓉做我得侍卫,让女儿一个月在宫里很闷的”秦璐抓着秦浩然的手臂,恐怕也只有是在秦浩然的身边才会看到一位大大咧咧的公主在撒娇。 “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宫了,为父寿辰,各方使者来朝,鱼龙混杂,你在宫中才安全!” “可是女儿待在宫中也很闷的,那些侍女侍卫都和木头一样,只会恭维我!召他二人进宫,既可以保护我,又可以教我武功!岂不是两全其美,父皇呀,求求你了!” 秦浩然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怎么一点不像个大家闺秀,只是也无奈,自己六个儿子就一个女儿,“准了!” “谢谢父皇,女儿告退。” 另一边弘毅和李安定正在房中计划如何去往丞相府,好让当年的设局者正法。而李安定的意思则是把这一切都禀告秦浩然,只是弘毅还想自己探探丞相府,如果能自己解决也刚好可以断下他与韶华的一丝缘分。 随后秦璐找到了二人,而二人也有了进宫的机会,前提就是需要秦璐派人照顾好鹿鸣,和时不时在院子里的含光。一行三人便这样前往了宫中,只是一直没有可以见到秦浩然的机会,而韶华也会时不时呆着宫中,时不时回到丞相府。 而接下来的几天里面,东海东瀛使团,西疆天山部落,西皇城使团,北方白国使团,而南方早就已经是东岳的天下。皇宫之内各部门也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秦浩然寿宴相关的一切。 这一天岳都街道上虽然没有到节日,但也开始张灯结彩,真正的普天同乐。而在皇宫之中,大批的侍女,侍卫都是精神抖擞,后宫的妃嫔也都是盛装出席。宴会和以往一般在朝堂中进行,只是今日朝堂之上都放置满了桌子和垫子,宫女都开始陆续的上着水果,美酒,吃食。 而秦璐一大早上就抓住了李安定,问这样哪样,怎样最好看,而李安定也不是很懂的美,只是他看来,秦璐穿什么都挺好看,虽然不是和韶华那样的气质,但也是自己的风格。 而此刻林公公,正在带领着宫女安排一个个前往来的使团落座,而弘毅和李安定没有座位,而是站在了秦璐的后面,毕竟只是侍卫,不是大臣,而韶华则是和母亲秦嫣然,坐在了另外的一边。 朝堂上文臣武将一列,各方使团一边。 弘毅十分欣喜,不过不是因为今天这份热闹,而是他看到出使到岳都的天山使团,领头的则是沧澜,其他的两个将领他也认识。 沧澜也同样诧异弘毅,自己的徒弟会在场,随即看了弘毅一眼之后,便不在看他。 秦浩然到了,燕侍卫就站在他的一旁,整个宴会一片肃静,都听的他一个人豪言壮阔,而一旁的韶华也已经起身离座。 一声编钟响,从朝堂之外,左右两侧一群舞女盛装,分两列而入,迈着紧密的碎步,走到了大殿的中央,而中间的女子自然就是韶华。 岳都传闻,丞相之女舞姿冠绝天下,岳都无出其右者。 编钟响,琴瑟鸣,舞女起。 大殿中央韶华几人,如同花朵一般,从拥簇而起,如滴落的雨水向周围散开,银瓶乍破水浆迸,几位女子不时甩动着双手的长袖,修长的美腿划动,裙摆不禁飞扬。 偷偷的韶华看了一眼弘毅,“他在看我。” 翩若惊鸿。 编钟止,琴瑟休,舞女皆退。 韶华舞姿甚好,这是岳都都知道的事情,只是一般不常舞众人是没有机会见识的,那是因为有一次韶华在秦嫣然面前起舞,被几名官员看到,后来才被逐渐传开。 而秦璐看着身后仿佛是要流口水的二人,气不打一出来,果然,男人都是一个货色,还狠狠的在李安定身上掐了一把。 秦嫣然也是摸了摸韶华的手,表示鼓励。 韶华落座看了看弘毅,只是弘毅并不扭头,弘毅盯着的是沧澜两名庄严肃穆的将领,包括沧澜,三人的袖口都是微微隆起,弘毅想到了一种最差的可能性。 弘毅看着沧澜三人,缓缓摇头。 沧澜看着弘毅微微一笑。 秦浩然起身先前一步。 第二十四章苍澜死 沧澜,瞬间站起,三人抬手对着秦浩然,另一只手拍向那只抬起的胳膊。 三只袖箭从袖口飞出,瞬间到秦浩然身前,燕侍卫却在三人站起时刻便动了,一弯刀横挡一只袖箭飞向秦璐,李安定保住秦璐,挡下箭矢,秦璐看着李安定,花容失色。 燕统领毕竟是一个人,第二支袖箭插在了他的胸口,剩下最后一直箭射在了秦浩然的胳膊上。秦浩然倒向一边,而燕侍卫看也不看,眉头一皱拔出了胸口带有倒刺的箭矢,仿佛箭矢并没有给他带了伤害,随即一跃,跳到朝堂之上,与三人扭打到了一起。 随着林公公大喊的一句“有刺客”,瞬间朝堂之外所有侍卫蜂拥而至,堵住了三人的退路。弘毅也想跃至朝堂之下,只不过被李安定死死的抓住了手。 而西皇城来使的三人,突起抢了边上三名侍卫的刀,与沧澜三人和周围侍卫战至一团,他们深知来了岳都都没有打算回西疆,而不管沧澜三人是死是活,他们三人作为西皇城的使者都不可能活着从岳都走出去。 此时宴会众人都退到了一旁。 六人和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战至一团,同时还要防着时不时出手的燕侍卫。 “杀光他们!”秦浩然在龙椅前声嘶力竭的喊道。 随后越来越多的侍卫赶来,六人更是捉襟见肘,即使都是高手,可身上的伤口也是越来越多,时间很快外围西皇城三人便被乱枪杀死,沧澜的两名统领也被燕侍卫格杀,沧澜环顾四周。 “狗皇帝你听好了!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天山无关,与西疆无关!老子来了这里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的野心总有一天会吞噬你!” “杀了他!.......”秦浩然看向底下的沧澜。 刹那,燕侍卫上前一刀劈在沧澜胸口,沧澜受力随即后倒,而背后又是十数杆枪从沧澜后背穿透到前胸。 沧澜嘴里吐着鲜血,看向弘毅仿佛在说,“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徒弟。” 随后侍卫把长枪后拔,原本还是站立的沧澜,便倒在了朝堂冰冷的地面上,沧澜的目光依旧是看着弘毅的方向,众多兵士又继续向前一起刺向了已经倒在地上的尸体,无非是嘴里吐出更多的鲜血罢了。 “不要”看到自己师傅已经倒下,尸体却还......弘毅忍不住了,秦浩然看向了他。 李安定拉着弘毅直接跪下,额头贴地,“陛下,九侍卫的意思是,不应该杀,应该留一个活口审问,肃清反贼!惊扰陛下,请陛下恕罪!” “是应该留个活口的......传令,将这老家伙的尸体悬挂城墙暴尸!”秦浩然也想看看沧澜还有没有同伙愿意去解救一具尸体。随后便直接回到了寝宫,毕竟手上还有箭矢没拔出来。 秦璐寝宫里,弘毅一拳打在李安定脸上,又冲过去拽着李安定的衣服。“为什么不让我去,为什么,他是我师傅!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在天山十几年都是师傅在照顾我!” “够了,难道你师傅希望你和他一样倒在这个大殿之上吗?你要寻死我不拦着,但是你如何对得起弘府死去的几十条人命!?”李安定知道,弘毅看着自己的师傅死在面前绝对很难受,在天上异国他乡,沧澜能收他为徒更是博爱,只是弘毅身上背负的太多,他不是为自己而活,他的背后还有很多人。 秦璐听的也是找不到北,“九岳”只是弘仕祁副将的儿子,怎么会背负和弘府几十条人命有关系,那不是应该是那个失踪的弘毅所面对的吗。 弘毅也冷静了下来,李安定说的没错,小不忍则乱大谋。 “公主,我二人需出宫一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幼时流落天山为奴,沧澜为我师,既我父,大殿之上不能救下他,但是他的尸首我必须要安葬好,还请公主准许。” “你们别逞强,城墙之上有卫兵把守。” “放心公主,我已经有计策了。” 随后李安定跟着弘毅出了这深宫。 夜幕降临整座岳都,城墙上点燃了火把,而秦浩然寿辰这一事之后城墙的守卫更加森严,李安定找来了一辆马车。 弘毅来到了城墙之下,看向这十余丈高的城墙,城墙虽有一些缝隙但是依旧平整,人力不可攀爬,而如果带着弓箭早就被守城兵士抓走。 “含光,等会就看你的了!” 远远的,李安定架着马车徐徐而来,随后被守城的侍卫拦下检查。 侍卫看着这个眼前的这个络腮胡子大汉,将马车前前后后一顿翻找,没有异样之后便放行而去。可当李安定架马车刚行出城门,李安定却跳下马车,“这车轱辘怎么动不了呢?” 正当兵士过来驱逐之时,一具尸体从高处落下稳稳当当掉进马车之中,一只猴又从高处跳进马车,李安定瞬间回到马车上,驾马而疾驰,而随后弘毅也同样跳入疾驰的马车。 等兵士驾马到城门之时,马车早就没了踪影。 朝阳升起,一片青山绿水之地,一座孤坟,静悄悄的立在了这里。 弘毅在一番祭拜之后也和李安定徐徐离开,含光也在沧澜的坟前驻立许久,也许这里也是他一个亲人的埋骨之地吧。 李安定去除了脸上的装束,两人后面跟着一只猴慢慢的走到了城门口,两人却看到十余名兵士跪在城门之前,被砍掉了脑袋。 “大哥,为何要杀这么多兵士?” “你还不知道嘛?皇帝要将这几个酒囊饭袋处死,一具尸体都看不住。” “只是可惜啊,一帮兵士没死在战场,死在自家城门下。” 弘毅和李安定静静的听着,又静静的走过,秦浩然有些太过暴戾了,丢了具尸体,惩治一番即可,又何必一刀砍掉十余个家庭的希望。 秦浩然也在太医的医治下,取出了箭矢并无大碍,但是这次的寿宴却实打实的打了秦浩然的脸面,而是否对西疆出兵成了早朝上唯一启奏的事情,随后东岳开始集结抽调分散在各处的兵马,短的行军只需要五天,时间长的半个月就可以达到天山下,天山又会重新恢复十万兵力,甚至在一声令下之后可以到达十五万 。 此时西皇设计的事情败露,西疆各个部落也开始聚集兵力往天山而去。而池骋也没有指望能杀掉秦浩然,能的手最好,失败的话也没有关系,池骋怕的是东岳哪一天会突然大量集结兵力攻打天山,天山一破,西疆再无可以掣肘东岳之处,所以他要的就是两方同时集结兵力。 弘毅虽然也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了,但是心情却还是很难提起,两人回到秦璐寝宫之外候着。 而弘毅也打定了注意,等全城警戒放松,便去探访丞相府。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秦浩然寿宴的风波逐渐告一段落,沧澜身死之事,尸首不翼而飞,也慢慢的传回了天山,虽然苍穹与弟弟沧澜从小性格就相差很大,一个学文做了宰相,一个学武做了天山的将军,这可是当时天山的一段佳话,苍穹因为沧澜的事情也大病不起,沧澜的暴晒的尸体失踪,想了想最后只能以自己徒弟带走安葬了为最合理的解释。 “人老了,终有一天要死的。” 此时东岳也要早西疆一步,春天已然消耗殆尽,夏天就要来了。 “二位侍卫,咱们四人出去走走吧?每天待在宫里多无聊啊!”秦璐拉着韶华看着眼前闷闷不乐的二人。 自寿宴结束后,弘毅已然认清,沧澜身死是他自己的一个选择,这个结果他不会怨弘毅,但是那城门十余名守卫身死却是和他有直接的关系,所以这段时间,他与李安定二人经常去打点那些兵士的家庭,有一些已经有了孩子,有一些有两位高龄双亲,只是再多的钱也挽回不了生命,二人只能尽自己能力帮助他们。 也不等二人回话,秦璐拉着二人就和韶华一起出了宫,皇宫的后方就是泯山,山势很高,两女坐李安定驾的马车,弘毅自己骑马。 这个主意是韶华提出来的,在得知二人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为大殿上,其中一位身死之人是弘毅的师傅,让二人可以外出走走散散心能缓解一些。 通往泯山的道路很僻静,因为这里有皇宫用水的水源,所以还有几队兵士负责泯山用水的安全,平常民众如果是游玩也不会选择泯山,几人在山下就把马匹和马车停好选择徒步而行,缓缓行走在山路上,而大包小包的东西自然是两位男士负责了,泯山脚下的地势很平缓,越深入才会觉得越是巍峨。 第二十五章我喜欢你 李安定紧紧的跟着秦璐,有意无意的将韶华慢慢的拉在身后,慢慢的韶华与弘毅便并肩而行。 “公主说,你回东岳之前一直在天山是吗?” 自从知道设计之人是韶光之后,弘毅想法很复杂,他也知道这个事情和韶华没有关系,可是就会不知觉的去疏远韶华,两个人已经半个月没说过一句话。 “嗯,在天山当了很多年的奴隶,后来就遇到了两位师傅,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我是谁。” “那你恨天山那个地方吗?” “不会,相反我很喜欢那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奴隶,和我一样我们都会互相照顾,比起东岳那里更像一个家。” 弘毅想了想回答了这个问题,当然有一些东西不能说,比如自己曾经是天山的一名将领。 “你们在说什么呢?快来啊,我们到了!”秦璐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几人在山中攀爬了一个时辰,半山的有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众人停了下来歇了一会,秦璐便和李安定走到了一边,因为他们看到了山中的溪水中有几条鱼,两人则是想着中午午饭有着着落了。 “李公子,我们也走走吧?”在这个没有其他的地方,韶华当然是称呼弘毅“李公子”。 弘毅看着远处的瀑布,朝那边慢慢的走去,瀑布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知道我害怕什么吗?”右侧便是瀑布,空气中弥漫着的水汽,侵蚀着两人的脸庞。 “我从小在宫里长大......他们都说,那是我的皇舅给我的赏赐,其实我知道那不是。” “那是软禁,用来掣肘我父亲的软肋。” “从小,那个深宫之中只有公主能给我带来一丝安全感。” “陛下他,谁都不信,包括我父亲,他也不会相信。” “他很钟爱他的那面王座,谁都不能威胁他的地位。” “我害怕陌生的环境,所以我想离开这里的一切,从小,我就想离开。” “就像鱼儿游在河流里,而不是御花园的池塘中。” “失礼了,李公子,和你说了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话。” 韶华对着弘毅说了很多,多到这些话秦璐都不知道。 弘毅也感到吃惊,十几年的深宫,原来不是殊荣,而是软禁,也想不到这个女子内心这么坚强。 “我.......”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应该不喜欢我,但是我喜欢你,那就足够了。” “我背负的太多。” “压的喘不过气,如果可以我只想做个普通人,看看黄河奔流到海到底是哪里,看看那句古诗里的海。” “我为你起舞,李公子。” 韶华站一块伸出的岩石边缘,向着弘毅喊道,又转了个身,看了看瀑布与弥漫的水汽。韶华舞起,阳光透着水汽形成一道彩虹,韶华身段本就优美曼妙,在这水汽彩虹下更像一位翩翩起舞的仙子。 突然韶华脚下一滑,直接摔落下了岩石,弘毅看到她身形向下就知道不对,直接向前冲刺用右手挽住了韶华两人一起跌落水中,岩石不高,但是瀑布之下水流却异常湍急,只会一点水性的他,和韶华双双沉入水中。 水中韶华抱住了他,轻轻的吻了一口。 这个初吻,不太曼妙,随之而来的是四面八方的河水。 韶华也没想到,“李公子”水性不是很好,扯着他的胳膊便向上游去,马上弘毅也重新找回了思绪,向着水面游去,渐渐的两个人随着水流向着下游漂去。 “华儿媳妇,九公子原来你们两个在水里啊,我刚想往那边去找你们,你们就自己出来了!看,我和王大哥抓了好多鱼呢!”秦璐看着刺客已经成了落汤鸡的两人和李安定一起将二人拉起。 弘毅也直接的脱掉了自己的外衣,白色的内衬,在浸水之后也有一些透明,弘毅的身型也有几分若隐若现,只不过让大家麻烦的是韶华的衣服全湿了,可没那么好处理。 随后李安定和弘毅两个人找来了干柴生火给韶华全暖,两人把抓来的鱼用逆鳞开膛破肚,拿着树枝穿好,开始了烤鱼。 “九公子,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呢?”秦璐盯着弘毅手中烤好的鱼。 “是啊,以前师傅经常和我一起.......公主请用。”话说一半,便想到了沧澜,弘毅想了想,自己身上有一半,恐怕都是沧澜传授,而剩下的一半则是苍穹,自己会的那点东西,根本不足以让自己在世间立足。 “韶姑娘,请,大哥这是你的。” 在火堆作用下韶华也逐渐暖和起来,但是妆容可就不会恢复了,盘好的头发也随风四散开,弘毅把自己干透的衣服披在了韶华身上,往身后看了一眼,身后风景依旧,微风而起。 几人也没有继续在泯山逗留,韶华衣襟湿透,长时间不换很可能会得风寒,所以几个匆匆忙忙下了泯山,骑马驾马车返回,王芙蓉将秦璐送回了宫中。弘毅则是驾马车送韶华回韶府,因为宫中是没有干净得衣裳。 弘毅站在韶府的门口,打量着整座府邸,而给弘毅的感觉就是整座府邸并不像一个丞相所住,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整个府邸都特备安静,只可惜不能窥探府中全貌,只能返回宫中了。 而顺治堂这段时间也被李六打理的井井有条,面对所有人的挑战也全都拦了下来,李六想起一句话,“这些以后都是你的,我们不久之后便会离开。” 夜晚弘毅漫无目的的在御花园走着,看着夜空,御花园附近的侍卫也逐渐认识了这位公主的侍卫,弘毅趴在那口水井上想着,那个燕侍卫很熟悉的感觉。 “你在这里做什么。” “回陛下,是感觉夜晚特别乏闷,所以出来走走。”弘毅看着突然到自己身后的秦浩然也是吓了一跳。 “九侍卫,你知道这座深宫中,众人最害怕什么吗?” “臣不知。” “是人心。谁都不知道被后在想些什么。” “你退下吧。” “是。” 秦浩然在花园里驻足,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眼前的江山。 弘毅躺着想着泯山上发生的事情。这种事怎么可以。 “走了,韶府传来消息,韶华发烧了。” 秦璐坐着车辇,弘毅和李安定二人在前方,一席人出宫门,而刚好弘毅也可以借机会查看丞相府内部的情况。 而弘毅发现,前府虽看似侍卫紧密,但是侍卫水准很平常,而到了后院之后守卫虽然稀疏,但是个个都是高手,特别是韶光的书房更是有两名侍卫一直在守备。 弘毅和李安定在外面守着,秦璐进了韶华的闺房,两个人说着闺蜜之间的悄悄话。 “安定哥,你注意到了吗?” “嗯,外松内紧,很危险。” 两个人也只能先凭着记忆去记清整个府邸的守卫的状况。 一行人走在回宫的,弘毅看到一个屠户正在杀羊,屠户也是个熟练的老手,一会功夫一头母羊就倒下了,屠户取来一个木盆来盛母羊的羊血,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小羊羔却从围栏中跳了出来,径直冲向屠户,顶飞了屠户手上的木盆,还把屠户撞翻,不过也仅此而已,回过神的屠户抓起羊羔丢进了围栏,而那羊羔还在跃跃欲试着去跳出围栏...... 弘毅向秦璐告了假,自己回到了租下的府邸,弘毅在书房坐了很久,随后起身换上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就在他准备出门时,李安定回来了。 “韶府太危险了,你要怎么做我都支持你,不过这次我会和你一起。” 李安定也随即换了行装,两人一起走出了府邸。 韶府外一个黑影攒动,掩饰着身形,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月光皎洁,一片乌云慢慢漂向了明月,一瞬间大地开始黑暗。黑影从夜幕中冲出,翻墙而入韶府前院,在进入府邸之后也没有隐藏身形,不一会,数十名的侍卫慢慢向前院集中,黑影与侍卫打斗起来,避开打量的攻伐,与他们游走,随后手中弯刀砍伤了四人的臂膀,没有下死手,得到了一息得时间又直接跑到了后院,几名身手不一般得侍卫冲了过来将黑影前后包围,黑影左右闪躲并不正面交锋。 “夫君,院子里有刺客,我们先避一避吧。” “不打紧,让他们去解决,你去看看华儿。” “小毛贼,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来这撒野。” 一大汉冲来与黑影缠斗在了一起,而边上其他人则是死死的将包围圈,如果有机会空档那些侍卫会毫不犹豫发动致命一击,突然间黑影想要与那名大汉以伤换伤,那名大汉也没想到这毛贼居然是一个拼命三郎,黑影见大汉后退便更得理不饶人,向前一刀劈在大汉大腿,而此刻后面一位身形稍微矮小一些的侍卫,不知从何处偷袭而至,一刀砍在了黑影背部。 “小群小人,只会背后偷袭。”黑影仿佛忘了自己是那个外来者。 黑影随即身体一个踉跄,翻滚向一边,借着后院的假山直接越出来墙头,后院的几名侍卫也随即跃出墙头。 “大家快追,那人已经被领队大人砍伤了!跑不远的!” 除了几名受伤的侍卫,其他的都一股脑的追了出去。 而黑影在跃出墙头之后,朝着身后几人,大撒了一把面粉,等几人看清视野回过神来,那刺客此刻正在前方不远处踉跄,仿佛还要摔倒一般,而众人看到这一幕,也和打了鸡血一般,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情,太简单了,谁要是能把刺客抓回去领赏,那也是不少的一笔银钱 第二十六章始末 “安静了。”韶光轻声嘀咕,手里还是依旧拿着各处官文。 “应该没事了,我去看看你父亲。”秦嫣然对着床上刚被惊醒的韶华说道。 只是秦嫣然才刚走过一个拐角,九有一只大力的手掌做手刀装劈来,秦嫣然倒在了一旁。 大腿受伤的大汉,此时也坐在一旁将身上的腰带解了下来,绑在了大腿上避免继续流血,但是他也好奇,虽然是势大力沉的一刀,自己的腿上却是轻伤。而大汉刚刚绑好腰带,一柄长剑就悬在了他的肩膀脖子处。 “是我打昏你,还是你自己来?” 大汉也算识趣,一头撞在门柱便晕了过去。 这随后出现的黑衣人,自然就是弘毅,刚刚把侍卫引开的自然就是李安定。 一枚石子从窗户飞入,打翻了韶光房间的一个烛台,韶光起身将烛台扶起,起身之时,却发现自己脖颈之上已经多了一把长剑,不过他也知道,对方应该还不会急于一时杀他,不然刚刚弯腰起身的时间,够自己死上八回了。 “阁下是闯天机阁那位吧?这柄宝剑,好生锋利,牛岘也是死在你手上吧?” “阁下为何而来,不妨直说,为了弘仕祁?。” “你是弘毅吧,未来女婿。”而不得不说,韶光也是个老江湖了,胆识也绝对牛岘可以比较,牛岘的死让他意外,而近期天机阁收到关于弘仕祁案件的事情,韶光就知道了,那个人回来了。 “为什么......要害他?”弘毅右手持剑,力道加重了几分。 就在这时韶华听到了什么异响,看到秦嫣然倒在地上的时候,扑了上去,探了探鼻息脉搏都还正常,知道自己的母亲只是昏了过去,随后便扶着门窗向着韶光的书房走了过去。 “弘毅老夫知道,你要为你家人报仇,没错指使牛岘的是我。” 突然听到一切的韶华打开房门冲了进来!“不要杀我父亲!不要!”韶华挡在了韶光的身前,她即使不认识眼前的黑衣人,但是认识眼前的长剑,韶华看着弘毅一直摇头,不知不觉中,声音逐渐哽咽,泪水也随之流淌下来。 “女儿,听为父的,这个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让开到一边。” “弘毅,老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和你父亲生前是算是至交,虽然政见不同,但是不影响我们私教,这些年老夫做了很多错事,如今也是苟延残喘,这些罪恶感让我食不知味,夜不能魅,你杀了我让我解脱也好!动手吧!”韶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谁又知道这些背后的事情,让一个文人丞相压的直不起身。 韶华看着眼前的弘毅。九岳,就是弘毅,真好,自己喜欢的人就是自己的未婚夫,自己的未婚夫现在就把剑横在自己面前,遥指自己的父亲。 韶华不知道怎么办,一边是自己做了错事的亲生父亲,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 “那天机阁呢,你又作何解释。”弘毅想起来在天机阁看到的那些官员密件。 “我可以告诉你,但我不是为自己开脱,让你放过我,我只是想让我女儿知道,即使我死,也是光明磊落,一生也只是做了这一件错事!” “这天机阁我只是代管的,背后是陛下在操控!” “你杀了我,为你父亲报仇!” 弘毅也不想去深究韶光说的是真是假,慢慢的高举手中的逆鳞。而韶华此刻也无暇思考,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两人活着最好,失去谁,他都无法承受。 韶华抱住弘毅得大腿,声音更加哽咽,泪水滚过脸庞,整个人都花容失色。她只求弘毅不要杀她父亲,因为韶光不论做了什么错事,都是她得父亲。 弘毅高举着的长剑一直没有落下,也没有看身下韶华,弘毅闭上眼睛,慢慢的长剑落了下来,韶华也闭上了眼睛,她无法阻止。 长剑斩断了韶光的发冠,也斩断了韶光的头发。 对文人而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一剑其实也和杀了韶光是一个道理。 弘毅落下泪,拉开韶华的手,慢慢的走出书房。 韶华松了一口气。 “真晦气,居然被那毛贼骑马跑了!害老子他妈的追了半天!”几名侍卫的声音从前府传了过来!看到地上昏迷的大汉,又看到门口持剑黑衣弘毅,瞬间又都重新打起了精神思绪,将后院包围了起来!弘毅也随即退回了书房。 而这时韶光站了起来,跑到了弘毅的身前,将弘毅的长剑又重新悬在了脖颈! “挟持我!快!” 弘毅也领会到韶光的意思,慢慢的走出书房! “你们都退下,想让老夫死吗?!”韶光大声的呵斥! 弘毅防备着身边的人,慢慢的走到前府门口,便丢下韶光消失在了夜幕中! “不要追了!此事有关我丞相府的名声,所有人都不许声张!” 韶光也拦下了所有侍卫,一起回到了府中。 街道上弘毅随手丢下自己脱下的夜行衣。 “也许再也用不到你了。”杀父仇人已经被自己‘处决’了。 弘毅漫无目的的走着,都城很大,而自己很渺小,慢慢的一座气势恢宏的坟墓出现在他面前。弘毅走动了弘仕祁的墓地,他跪了下来。 “父亲,我这么做,你会原谅我吗?” 弘毅不知道,就这么静悄悄的跪着,直到天亮他才慢慢离开。 而李安定可急死了,这过了一晚上没见到人,直到天亮才看到弘毅推门而入。 弘毅看着李安定也笑了一笑,李安定围着弘毅打量了一圈还好没有受伤,身上都还完好。 “还好弘毅你让我身上包了层牛皮,不然今晚你可看不到我回来了!” 弘毅听到李安定声音雄厚,看了李安定身上也没受伤,随即笑着倒了,李安定随即扶着,“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醒过来什么事都过去了。” 这一觉,弘毅睡的很踏实,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弘仕祁,丽珠牵着一个孩童,越走越远,弘毅看着三个人的背影,而那个孩童转过头,朝着他伸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晃了晃手消失不见。 而天亮之后,东岳的朝堂之上,韶光一脸憔悴朝服也没有换,告病和秦浩然辞了官,不日将会离开岳都,回乡养老。 丞相府晚上的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外界听不到一点消息。 韶华也来到了弘毅的院子,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李安定,而既然韶华都已经知道了,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把一些背后的事情告诉了韶华,随后以弘毅还在休息的借口将韶华劝了回家。 李安定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弘毅想着,“你也终于长大了!” “安定哥,韶姑娘是不是来过。” “你醒了,应该还没有走远,我帮你唤她回来!” “不用,我还不想见她,她要是来就告诉她我还在睡觉,谢了哥。”随后便又开始呼呼大睡。 直到两天后弘毅才起来,随后去集市买了一些新鲜的牧草,手把手的喂着鹿鸣。 “安定哥,我要回天山了,去探望一下另一位恩师,毕竟苍澜身死这么多天,消息应该传回天山了,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弘毅和李安定同桌而坐。 “我就不去了,母亲还在赋山,我打算把她接到岳都,这里除了不堪,也还是有一些风景可以欣赏。” “嗯,那我走了。” 弘毅给了李安定一个拥抱,骑上了鹿鸣,含光便蹲在肩头,朝着城门离去。 一路阳光相送。 清晨的阳光充满着一丝生气,远行的人心怀着四方。 韶华清早就来到了弘毅居住的府邸,只是李安定打开了院门之后,韶华也没有见到鹿鸣,院子里安静的异常。 “弘毅他走了?” “嗯!在你来之前刚刚走了。朝着城门的方向。”李安定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加上最后多余的一句,也许他知道故事可能还没有结束。 “你终究还是不愿意见我。”韶华呆呆的走在离开府邸的街道,便跑了起来,那个人会不会就此不再回来了。 弘毅骑着鹿鸣走在出城的道路上,想着这么长时间没回天山,苍穹肯定很想念自己。 清风也吹动了杨柳,扬起了风沙。 鹿鸣驮着弘毅向前走着,只是突然弘毅唤停了鹿鸣,并掉头往回赶去。 “刚刚轿子里的人是?” 弘毅追上了那顶轿子,与他并肩而行,他想看清楚轿子里的人。 “蕴儿?” 弘毅轻轻唤了一声,只是轿子中并没有反应。 “停一下!” 弘毅逼停了兵士护送的轿子。 “敢问轿中姑娘可是天山人氏?”弘毅开口也不好询问轿子中人的名字,只能是问问这个人是不是天山那位公主,虽然不敢相信,可却也不会相信自己的眼光会看错。 “公子说笑了,奴家自幼生活在江南水乡,从未去过什么天山,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轿子里传来轻轻的笑声,略显挑逗,如果其他男人听到这声音怕是会被撩的酥酥麻麻的。 而正当弘毅想要继续上前设法一探究竟的时候,几名兵士拦了上来。 “大胆!无关人等速速退开!” “小伙子,这位以后就是宫里的贵人了,你找情人没事,可别脑袋给弄丢了。”这时候一位老宫女笑说道。 “失礼了,嬷嬷。” 弘毅也没有多做耽搁,毕竟人家说的很清楚了。 随即骑着鹿鸣慢慢行走在出城的道路上,只是越想越不对劲。 在街道上四处环顾的韶华也看到了弘毅,韶华轻轻的往前跑着,和弘毅并肩走在了一起。 猛然间回头的弘毅被吓了一跳,还是被发现了。 “你要走吗?” “不回来了吗?” “这个地方,你肯定很讨厌。” “你以后要快乐。” 两人静静驻足。 “我听说,前面的路塌了走不了,另外屠戮弘府的人我也还没找到,所以我想再停留一段时间。”弘毅看向韶华,而韶华也看向弘毅。 弘毅下了马,然后和和韶华一起并肩走回了都城。 “你父亲呢?” “他已经在回平成的路上了。” “那有些事情就问不了他了。” 弘毅想起一个事情,当时李为民抱着他丢落悬崖的时候,曾经砍了那人右手一刀,如今那人肯定会有一道伤疤,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人还会不会停留在岳都也不一定。 第二十七席青青 公主别院里,四人在一起喝茶,下人也送上来了点心,李安定就猜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弘毅不会这么快离开。 “我去准备午饭吧,你们先聊着。”韶华和三人说道。 “等等华儿,你确定你会下厨吗?让九.......弘公子帮你吧?”秦璐还是相对了解自己二人,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可没听说,韶华还会什么下厨的技能,烧菜与否不知,厨房可能会烧起来。 “没事,你们等着就行。” “公主,如果在外的话,请还是唤我二人,九侍卫,王侍卫,弘府的事情有一些还没有查清楚。” “另外弘毅想请教公主,女子如何能成为宫中的贵人?”弘毅想了想还是把一些问题交待清楚,和问了出来。 “贵人,你指的是父皇的妃子是吧?父皇的妃子,一般都是由各地选出的秀女,然后选入宫中随后慢慢有个别的会被册封妃子,有时候父皇也会通过各地送上来的秀女画像去册封一两位贵人,只是这种情况比较少,都是一些容貌倾国女子。”秦璐吃着桌子上的点心说道。 “那公主可知,如今各处的秀女都停留在什么地方?” “你问这个干嘛,如今各地秀女还有些没有达到岳都,如今应当是在甄秀行宫之中,等候吉日父皇传召。” “只是好像看到了一个朋友,便随口问问。”弘毅还是觉得今天在遇到的那位轿中人很像李蕴。 这个时候,李安定给了秦璐一个眼色,而秦璐立马领会了其中的涵义。 “弘公子,这韶华一个人在厨房,我和安定二人也不太会做这些,你去帮忙看看吧!别出什么意外了。” “我?” “当然是你了,然不成还是我?”李安定一把将弘毅推开座位,弘毅也只能半将半就的走了过去。 李安定一杯茶入喉,“公主,看看去?” 厨房里弘毅远远看着韶华切着一块牛肉,只是怎么切都不利索,都过去好些时间了,一快牛肉都没有切完,刚刚信誓旦旦夸下的海口,这下可糟了,没想到会这么难。 “我来吧。”弘毅系上一块围裙,从一旁从新拿了把菜刀,“你用的刀不对,那是削皮刀。”站在弘毅身旁的韶华可就见识到了,两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又怎么会这厨房的事情。 弘毅手起刀落,牛肉被片片均匀的排在了案板之上,“你看着就好了。” 弘毅很喜欢烹饪下厨的感觉,因为每一次下厨整个人都会特别专注,脑海里也不会去想着其他事情,对他而言,这也是一种不一样的放松。 韶华笑着看着专注的弘毅,想着,“不会的东西,我都可以学,我只是想着天涯海角,有君相伴,才不孤单,有你在的地方,那才叫做安全。” 弘毅此刻也察觉到边上异样的眼神,和厨房外不轨的目光,便重重咳嗽了两声,随即李安定和秦璐两人也不再继续偷看,两人跑了演武场“切磋。” “这个给你,公主。”李安定拿出一根自己早就削好的木枪。 “哈哈,安定你还会做这个,本公主又不是小孩子。”可嘴上说着,手上的速度可是一点没有落下。 “当年我父亲教我用枪,也是这样,他削了一根木枪给我,我知道他虽然很严厉,但他是个好父亲,很爱我,会在我受伤的时候偷偷的心疼,所以同样的我也削了根木枪给公主。”李安定此时目光灼灼的看着秦璐,而秦璐被这突如其来的言语和目光之下,也有一些不知所措。 “看枪!”秦璐拿着刚到手的木枪,向着李安定刺去,却没曾想今天穿的是长裙,自己步子稍微迈大了些,便踩到了裙摆,裙子瞬间滑落,身上只留一件薄薄的内衣,一下子倒在了李某人的怀中。 这下整个人都不好了,脸红心跳,丢了没面子,又被抱着的李安定那样盯着,秦璐一下子就挣脱跑回了闺房,嘴里还不禁念叨着“糗死了,糗死了。” 李安定也没想到,平时大方的秦璐也有这一面,不过也跟了上去,在房门外守着,只是房门秦璐是不好意思打开了,直到一个时辰后,后院中传来了弘毅大喊开饭的声音,两人才一前一后的落座。 午饭过后,弘毅李安定告辞了二人,回倒了府苑,其实就住在对门。 “那人会不会再宫中。”顺治堂不曾见到那样的高手,那么就很可能是在几位大官员的府邸,或者皇宫之中,事情没有一点头绪,不过晚上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去探明。 李安定看着换上一身新夜行衣的也是好奇,只不过弘毅回答是一点自己的私事,不会有什么危险,就也没去干涉。 弘毅快速的行走在夜晚的岳都,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地方,甄秀行宫。 时间不久,弘毅翻墙越过行宫,又攀至屋顶,随即悄悄掀开瓦片。 “五魁首,六六六啊!”这个不对,是几个兵士在喝酒。 “小翠,给小姐按按肩膀,这一天累死了。”这个也不对,正在做按摩。 “后天这些秀女都要进宫,不能出差错。”这个房间也不对,是几个嬷嬷。 “小花,再打点热水来。”弘毅感觉鼻子里热热的,有些血脉喷张,干嘛非得选这个时候沐浴。 ........ 终于弘毅在一个稍微大一些得房间,找到了要寻找得人,和李蕴一样得容貌,让他心绪不安。 弘毅看到女子在浴桶中沐浴,便盖上瓦片,却没曾想转身之后,脚下的一块瓦片滑落在了地上,刹那间,听到声响的兵士都向这边赶了过来。 “贵人,刚刚属下听到有一些声响,敢问贵人是否有何异常之处。”领头的兵士抱着拳,向着屋内禀报。 “有声响你就去寻找源头,来我房门口作甚,是想看奴家沐浴吗?只怕你一个脑袋不够砍的。” “属下不敢!” “不敢还不快滚!”女子轻佻,最后又不失威严的声音透过门窗,传进众兵士的耳朵,众兵士也不敢逗留便直接去其他地方巡查。 女子静静的坐在浴桶之中,玫瑰花瓣铺满了水面,轻轻的舀起温水,淋在锁骨,臂膀。 “出来吧,公子,没想到公子看着文质彬彬没想到也是一个好色之徒,深夜造访,是想要与奴家一起鸳鸯戏水是吗?”情急之下屋顶的弘毅直接从窗户跃入了这女子的房间,躲在了屏风之后,弘毅一回头,场面太香艳,面容,锁骨,脖颈,手臂,但是弘毅也看清了,相貌与李蕴公主一般无二。 弘毅拔剑斩下一缕衣袍,蒙住了双眼。 “莫非你当真不是李蕴?” “公子你认错人了,还需要奴家说多少次呢?奴家席青青是江南席家人士,可不是公子所说的李蕴小姐。”席青青也不害怕房中有一个陌生的男性,还是和没事人一般,自己沐浴,顺便把浴巾“随手”丢到了地上。 “深夜叨扰,实属抱拳,只因为青青姑娘和我一位至交面容一般无二,所以今夜才来此一探究竟,青青姑娘见怪,在下这就告辞。”随即转身的弘毅就撞到了屏风,一阵踉跄。 “等下公子,奴家浴巾掉地上了,但是现在不能起身,劳烦公子帮我捡一下。”叶青青打量着这个眼前人。 只是弘毅也没办法拒绝,本来就是对方帮忙呵退了兵士,这个举手之劳还是帮一下。弘毅慢慢的挪动,一脚踢到了浴缸,在问清左右之后,一手扶着浴缸边缘,慢慢挪动,因为此时不仅蒙着双眼,还紧闭着双眼。突然一只湿滑的玉手摸在了弘毅搭着浴缸的手背,吓得弘毅瞬间跳开抽回手。 慢慢的弘毅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应该就是浴巾了。 “你帮我擦擦吧?” “呵呵,不逗你了,你往前走点,把浴巾递给我,你拿那么远我怎么够得着呢?” “还请姑娘别在开玩笑。”弘毅一本正经的往前挪动,没想到席青青还往前凑了一些距离,便直接将手打在了席青青肩膀之上,弘毅随即放下浴巾,扯下蒙眼的衣襟就往门口走去准备离开。 “这姑娘也太胆大了,即使容貌和蕴儿一样,也绝对不是她!”就在弘毅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且差不多已经到了近处。弘毅随即又蒙眼往后跑,躲在了屏风后面。 “贵人歇息了吗?老身有事禀报。”蒙着眼的弘毅,朝着席青青的方向摇头,意思很明显,别让门口嬷嬷进来,只是....... “是桂嬷嬷啊,稍等一二,青儿在沐浴........不过没关系......容我换个衣裳。” 在弘毅脸色青白交替之时,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就在身后,席青青也不顾着还有一个男子在,便自顾自的穿起了衣裳,在衣服穿好的时候,还有手摸了一下弘毅的脸庞,拉下了他蒙眼的衣襟。 “别闭着个眼了,我都把衣服穿好了,你就藏这里,等会我把人送走了你再出来。”席青青随后就打开了房门,相迎桂嬷嬷。 不过随后两人就在门口相谈,弘毅听不真切,并索性不听。随后门口也安静了下来,一声关门让弘毅知道,来客已经送走了。 “多谢姑娘相助,再下告退。”弘毅向着席青青作揖,而席青青也微微点头做了个万福,没有继续挑逗下去。 只是弘毅不知道,在他走了之后,席青青拿出了一片羽毛,并轻声说道,“小九哥哥,我们还会再见的。” 只是这些弘毅都听不到看不到了。 李安定看到弘毅弘毅回了府苑,随即也不在等候,选择回房休息。 弘毅整理了一下晚上乱七八糟的事情,这女子太可怕。不过自己反而也能确定下来,这位女子并非李蕴,而是其她人,在喝了几杯茶水之后便也睡去,老是做夜猫子也不好。 第二十八李蕴 次日李安定拉着弘毅用着秦璐给的令牌,也重新回到了宫中,而原本应该跟随父亲返回平成的韶华也因为和皇室之间的亲戚关系留在了岳都,秦嫣然则也是回到了皇宫,偌大的丞相府如今只留下了韶华一人。 而至于几人进宫的目的很简单,宫里近日会有一场盛事,各郡县的秀女将会进宫,在后宫面圣,如果是运气好的则会被秦浩然封为贵人,妃子,随后便会为秦浩然侍寝,为皇室血脉延续做贡献。 至于韶华在丞相府也没有闲下来,如今韶府的下人都被韶光遣散,只留下了几个老仆一起跟随回平城。 原本韶华也会进宫相伴秦璐,只是这些时日,她一门心思都在厨房之事,便留在了丞相府。 清晨,一群长相出众,身材傲人的秀女由几位老宫女带领,众多侍卫护送在皇宫门前等候传召。三声鼓响之后,宫门放行。众人不停的打量着这个地方,陌生,威严,也有可能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也有可能命在旦夕。只有席青青没有四处观望,也没有发出吃惊的话语。 随后这些秀女被储秀宫,一一接走,量身段,验处子身等等。 “明天这些秀女便会进大殿之中了,到时候会由父皇挑选,封为贵人,不过听说今年已经有一位贵人了。其他没选中的人就会沦为宫女,分配到宫里各个部门当差。”秦璐和弘毅李安定二人解释道,因为她决定明天她也会去大殿之中凑凑热闹,看看这些从各个州郡县挑出来最美的女子,都是什么样子,女人也有女人的好胜心。 这一天清早,秦璐就派人把韶华接到了宫中,来一起围观这一场盛事,两人都是盛装出席,落座一旁,一如秦浩然寿宴一般,只不过今天不会有其他的大臣。 不过一会众多秀女便走入大殿红毯之上,庄严整齐的站成了几排,随后秦浩然也缓缓到场。 “席青青在哪里?”众人也都没有想到,秦浩然一开口就是这名女子,应当这位就是已经提前被册封的贵人了。 在秦浩然一番打量,随后又挨个看了其他秀女,另外还定了一位秀女为贵人,其余人都散出了大殿,被分发到皇宫的各个女官局当差,当然这些秀女也还是会有机会,如果秦浩然宫中四处走动之时,遇到哪一位宫女,宠幸之后也会被册封为贵人,运气好的如果能一步登天,成为妃子的也有过这样的先例。 不过弘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看着一位和自己喜欢之人一幕一样的女子成为了秦浩然的众多女人之一,心里感觉有点不太对。 弘毅想着如果那席青青不是李蕴,那么将会和自己没有多大的瓜葛,她做她的妃子,而弘毅也找自己的仇人,互不相干。 如果这女子是李蕴的话,那么李蕴来到东岳并成为秀女的目的只有一个,为秦浩然侍寝,侍寝的时候去搏万一的机会可以杀掉秦浩然,从而东岳举国哀悼,则可以解决东岳兵临天山的危机。 但是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因为此时两位刚刚被册封的贵人已经带下去沐浴,告天,登记在册,而成为皇室之人。 秦璐三人,也从大殿出来,返回行宫。不过李安定倒是看到御花园里,正在盛开的牡丹,李安定直接跑向花园之中。 “怎么这么多泥巴,这两天也没有下雨啊?”李安定一跳之下踩的慢脚是泥,惹得二人发笑。 “回公主,这边的花园,奴婢刚刚打了水刚刚浇过,所以会有一些泥泞,公主莫要踏足此处,以免弄脏衣裙。”这时候一名宫女,也小跑过来,提醒着三人。 李安定采到了那株开的最鲜艳茂盛的牡丹,送到了秦璐手上,三人也就没有走向御花园,直接返回了寝宫。 “陛下,晚上侍寝?”林公公低头向着秦浩然问道。 “席贵人。”秦浩然低头看着探子呈上的密报,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 随后林公公便退出了御书房,安排了下去。 席青青的寝宫,这会还是下午,一群宫女领着席青青去沐浴更衣。 “把这个交给公主寝宫九侍卫。”席青青向着边上的一名宫女给了一个盒子并轻轻的对他说了一句话,和十两银钱。而宫女领了银钱也就更乐意去办这么个差事。 随后席青青在众宫女的拥簇之下在寝宫沐浴,也是相当于洗去从宫外带来的霉运等等。 此刻在公主的寝宫中,李安定与秦璐正在下着围棋,而一旁的弘毅早就已经败下阵来,额头上贴着几张长长的纸条,弘毅虽然在天山学习了很多的东岳的文化,但是棋艺仅限于看过不少棋谱,而很少真正与人对弈,往往起手威力十足,但是越到后期就越不能明白其中的奥义。 “九侍卫,门外有一位宫女求见。”一名侍女来报,弘毅不记得自己还认识什么其他的宫女。 “你找我?” “回公子,席贵人差我将此物交于你。”宫女把盒子递给了弘毅,“请公子于晚上再打开,这也是席贵人交待的。”说话两句话之后便退下了,没有过多的去停留。 “九公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秦璐看向弘毅手中的盒子。 “席贵人的宫女,把这个交给了我,还叮嘱我晚上再打开。” 弘毅对这个晚上再打开的嘱咐感到一丝不安,盒子里的事物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发生改变,倘若期内的是信件,那么即使过了一两年内容也不会发生变化,如果是一颗果子,可能过些天就会腐败。既然里面不太可能是果子之类的物品,那么只有是送出东西的人,不想让收到东西的人那么早的去明白里面的一切。 弘毅心中有一丝不安,与其说席贵人,不如说是李贵人更切实际,弘毅打开并没有遵守晚上打开的嘱咐,在把事情想明白之后,立马就把盒子给打开了。 盒子里面很简单,只有一根羽毛,一根通红的羽毛,弘毅记得当年第一次在天山逛集会的时候,从那名商贾讨来的彩头。 弘毅的不安成真了,东岳的席青青,要么没有这个人,要么这个人就是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李蕴取而代之,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搏求一个能够接触到秦浩然的机会,在他麻痹的时候,给予致命的一击,从而从侧面去化解天山的危机。 在李府的时候,弘毅想不明白,为什么身为天山公主的李蕴,从小学习的就是东岳的文化,恐怕这个机会已经准备了十几年了,只为等待李蕴长大成人。 弘毅曾经说过一句哈,“他有自己的使命,而同样的李蕴也有自己的使命。”也许这就是李蕴的使命,即使是死亡也要去面对的使命。 只是弘毅突然想起,秦浩然的身边还有一位深不可测的燕侍卫,弘毅在御花园和他交手的那一次,对方让下单手,才仅仅斩落对方的一缕发丝。同样岳都之中还有一个叫做天机阁的地方,那个地方从始至终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秦浩然,很可能李蕴的行动早就被眼线查的一清二楚。 李蕴危矣。这是弘毅第一时间的感觉。 怎么办。 弘毅环顾着公主寝宫,想着整个皇宫。 而李安定和秦璐此刻也看出来了弘毅的不对劲,询问之后弘毅也只是一言不发。 弘毅来到李安定耳边,李安定听完之后,和公主告假,急忙忙的出了宫,弘毅说的事情李安定不了解,但是不需要去怀疑,因为那是一个可以把后背托付给对方的人。 弘毅也在御书房和李蕴的寝宫路径上转悠了起来。 一切静待夜晚的降临,现在离太阳落下已经不剩下一个时辰。 夜幕又一次悄悄的降临了东岳。 此时秦浩然在宫女的伺候之下正在沐浴更衣,而李安定骑着自己的快马,牵着鹿鸣正在皇宫之外奔袭。李蕴正穿着一身薄薄的内衣恭敬的坐在床边。弘毅在御花园看着秦浩然的寝宫。 “摆驾。”林公公一声阉人的嗓子大喊,浩荡的一群人离开了秦浩然的寝宫。 弘毅来到了下午就已经踩点好的位置,悄悄的盯着李蕴的寝宫。 秦浩然走下了太监抬着的龙撵,宫女和太监自觉成两列守在了行宫之外,秦浩然走进了李蕴寝宫之后便把门关上,在弘毅漆黑一片的角落里,寝宫里面的灯火这会显得十分明亮,只是依稀看得到一个人影,映在了门窗之后,逐渐虚化。 “席贵人,朕让你成为贵人,你高兴吗?”秦浩然站立在窗前,看着此刻衣衫单薄的李蕴。 “回陛下,臣妾能够侍奉陛下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而此刻李蕴,也将全身的敌意隐藏到了最少,保持着自己的冷静。 “那咱们就寝吧,给朕宽衣。”站起身来的李蕴,此刻身段若隐若现,凹凸有致,半露出来的锁骨也无时无刻不在激发鲜血里面原始的欲望。 秦浩然将李蕴,按倒在床榻上,整张脸埋在李蕴脖颈锁骨中,呼吸一阵急促。 李蕴虽然是早已经就有准备,此刻还是不禁落泪,而右手慢慢的摸向了枕头之下。此刻秦浩然还是沉浸在销魂之中。而李蕴右已经拿着一柄匕首,高高悬在秦浩然的背上,李蕴一咬牙,把手中的匕首狠狠往下刺,只要这一下成功即使接下来身死,又有何惧。 就在匕首快刺到秦浩然之时,秦浩然左手突然而起抓住了李蕴的胳膊往旁边一甩,随即“叮铃”匕首掉落在地。 而弘毅此刻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自秦浩然进入寝宫的那一刻开始,穿着夜行衣的弘毅便走到了旁边的一座无人寝宫,听到这声叮铃的声音,弘毅立即拿着火烛,点燃了隔壁寝宫的窗户,窗户上的窗纱,一点就着,夏日的微风使火势愈发的凶猛。 随即大喊了一声“着火了,快来救火!” 第二十九章逃走 “李尚武那老东西,真是年纪越大越不中用,自己的女儿也利用。” “这会朕就叫你李蕴了,真好听的名字,人也长的漂亮,可惜活不过明天了。” “着火了,快来救火!”一声呼喊,传到秦浩然的耳中,当然救火的事情肯定轮不到他,他是这个王朝如今的最高的统治者。 “朕早已经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席贵人,自打你开始冒名顶替,你的一举一动第二天都会在朕的御书房陈放着。” 李蕴越听越是心惊,原来自己在岳都待了半年的布局准备,居然都是透明的,让人时时刻刻,看得清清楚楚。 弘毅站在寝院墙宫之外,听到院子里的太监宫女,都差不多都跑出去救火之后,便随即翻入院墙,却没曾想林公公此刻还在房门口守着,一时间四目相对。 “既然李尚武那老东西把自己女儿都送到了朕的嘴边,那朕也没有道理不享用。”让李尚武赔了夫人又折兵,这让秦浩然心里有一些莫名的兴奋,同时对整个阴谋全看着眼里,让李蕴天山整场布局,仿佛就像一个游戏一般,这也让秦浩然内心愈发的膨胀,此刻竟然有一些自负,目空一切。 弘毅抄起收下的一块石子,狠狠的朝着林公公丢了过去,正在准备呐喊的林公公立马倒在了寝宫房门口。 秦浩然重新抓起李蕴的双手,将他拖起站立丢在床榻之上,便动手撕扯李蕴的衣服。 弘毅悄悄的打开房门,右手做手刀状,此刻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将秦浩然打晕,而弘毅自己也拉下了脸上的面巾。哭泣中的李蕴有些惊慌失措,但是身上的压力一轻却还是能被她感觉的到。 李蕴睁开双眼,揉了揉,看见眼前的男子,便再顾不得许多,也不管此刻自己身上是什么样子,自己便狠狠的抱住了他,害怕再一次会失去。 前些日子,她很开心,那个人终于来找她了,虽然她带着厚厚的面具,让他认不出来,不过她心里还是很开心,能在自己死之前,再见到他一面,即使是地狱又有何惧怕。 不过弘毅知道此时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自己还在这座皇宫之中,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弘毅拿出了一套宫女的行装让李蕴穿起来。 “小九哥哥,让我杀了他。”只是弘毅却是一阵迟疑,杀秦浩然可以,但是此时动手,那将是完全的利用了秦璐,自己的内心这关过不去。 “别管他了,快走,被发现了的话,谁都走不了。” “等一下,小九哥哥,一会就好。” 弘毅忍不住笑着牵着李蕴的手直接跑出了寝宫,弘毅穿着夜行衣走在前,走在黑暗之中,而李蕴稍微会好一些,一个宫女在如此大乱之下,也不会有谁去在意,下午弘毅在秦浩然和李蕴寝宫往返了数十躺,才找出这条人最少,最僻静的道路。 两个人急忙的走着,在走到御花园时,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燕侍卫站在二人身前,弘毅持剑,与其对峙着,慢慢挪动。 “是你杀的牛岘对吧?”燕侍卫盯着逆鳞。 “是。” “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认得你的剑刃。” “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燕侍卫仔细回想着自己的脑海,眼前这双眸子很熟悉。 “阁下何必为这狗皇帝效命,投奔我西疆如何,我可以代西王向你保证,钱财,女人,权势应有尽有。”弘毅此刻也只能说些话语,混淆视听,希望对方不要真的认出自己,而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西疆刺客。 “这些东西我想要十几年前就有了!”随即话不多说,右手持刀主动冲向了弘毅,弘毅将李蕴护在了身后,与燕侍卫相互攻伐起来。 “不行,不能和他纠缠,等其他侍卫赶过来就晚了。” “与我厮杀还敢分心,你是第一个。” 随即燕侍卫攻势愈发猛烈,而反观弘毅也是一直在防守,还被一脚踹翻在地。 “就这么点本事,你也敢来这皇宫?”在燕侍卫眼里,这个刺客弱的有点过分。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如你所愿!” 燕侍卫说罢继续向前攻伐而来,弯刀不断逼近。 “就是此刻!”弘毅心想,手中逆鳞全力向上迎合砍下的弯刀。瞬间弯刀断裂,长剑划向燕侍卫的脖颈,而燕侍卫也不愧是秦浩然的侍卫,眨眼间原地下腰,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当然弘毅手中的逆鳞也不是无功而返,一剑之下也划向了燕侍卫的右手,划开了他的袖子。 “这是?” “有刺客,快来人!有刺客,快来人!”远处传来了兵士的声音,燕侍卫听到兵士的呼喊,虽弯刀已经断了,此时对敌不利,却还是想上前游走缠斗一番。只见弘毅将剑收回剑鞘,右手伸向胸膛。 “看毒!”随即从胸口掏出一袋面粉,撒向空中,转身拉着李蕴向后跑。而燕侍卫举起袖子掩面,向前冲去却不见了二人人影。 “这世间,莫非真有让人消失的法术不成。” 刺客弘毅与李蕴跳入御花园的水井之中,他清楚的记得当日林公公曾经说过,这口水井的水不是从地底渗透出来的,而是从泯山流下的山泉之水,换句话说,这口井之下有一条从泯山通往皇宫御花园的涵洞。 夜晚涵洞之中井水冰凉透骨,只是李蕴牵着弘毅,此刻掌心无尽的温暖。 两人在水井下的涵洞中慢慢行走,涵洞中也就一个人的高度,同时水深也没过了腰,两人此刻也走不快,大约走了一个时辰,两人发现这个时候水深已经到了脖颈,呼吸此刻也变得有一些困难。 “恐怕前面就是一个深潭,需要我们游过去,蕴儿,你要做好准备。”在弘毅数到三的时候,两人大吸一口空气,向着前方游去。 在水里游动的时候体力是消耗最快的时候,大概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两个人才陆续从一个深潭水面上探出了头,而李安定已经在此等候了一晚上了,这两人要是再不出现,都要打瞌睡了。 而此刻李蕴已经面色发青,昏迷了过去,这让拉着李蕴手的弘毅心急了起来,借着李安定火把的光芒,弘毅拍打着李蕴胸口,往嘴中吹气,掐人中之下才吐出了身体里喝下去的水,从昏迷之中一点点恢复了意识。 “万幸,终于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了,蕴儿。”弘毅摸了摸李蕴的脸庞,李蕴此刻也已经崩溃了所有的心理防线,抱着弘毅大哭了起来,这一个晚上她经历了两次鬼门关,可都是弘毅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突然一阵稀稀疏疏的树叶声,响起在了耳旁,含光骂骂咧咧的一路奔袭,跳在了三人面前,仿佛在说道,想丢下我就跑,没门! 三人一阵大笑,随即也不耽搁,先返回城中,如果再晚一些的话,估计就要戒严整个岳都了。 李蕴的寝宫,一声声刺客惊醒了昏睡的林公公,“刺客?!保护陛下!”随即回头看到,背后门户打开,秦浩然穿着裤子,光着膀子趴在床上,而双脚则是挂在地上。林公公好一阵摇晃才秦浩然摇醒。 当秦浩然转过头的那一刻,林公公虽然有点想笑,但还是感觉天快塌了,听着院子外兵士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林公公瞬间跑去关上了大门。 “林公公你这是做什么?” “陛下,您龙颜上有些脏东西,这会出去有损天威,奴才先给您打水洗洗。”林公公看向秦浩然脸上用毛笔画的乌龟,他宁愿自己没醒过来,这不是谁看到谁死吗?他可是救下了院子外一院子的人。 “奴才刚刚看陛下龙颜上沾了两滴墨水,这才急忙将大门给关上了。”而东岳皇帝脸上曾经被人画了一只乌龟的事情,最终也只有三人知道, “嗯,你干的很好,席贵人呢?”秦浩然醒过来这么久才想起了最为重要的事情, “回陛下,陛下在进入寝宫后不久,隔壁雀羽宫便着火了火,宫女侍卫都去救火之后,寝宫中闯进一个刺客,将老奴给打昏了。”林公公稍微给秦浩然理了一下思绪。 “砰!”秦浩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传令下去看好宫中每一个宫门,没我的喻令谁都不能出去!搜索各个府邸,取下刺客首级者赏白银千两,看到席贵人,杀无赦。”几十年了,别说打晕他,连忤逆他的都不曾见到,从来都是他砍别人脑袋。 “启禀陛下,微臣曾和刺客缠斗,只是......”燕侍卫此时忐忑着向秦浩然禀告着刚刚御花园发生的事情。 “有话就说!” “回陛下,刺客和席贵人,在御花园消失了,不过微臣相信,那两人应当还在皇宫之中。” “找不到贼子和那名贱人你就提头来见朕?”秦浩然看向眼前的守卫军统领。 第三十章情敌 在皇宫的一阵嘈杂中,时间来到了下半夜。 弘毅骑着鹿鸣身后便是李蕴,顾不得全身湿透的衣裳,此刻的当务之急就是回到府邸,安顿起来,李蕴双手紧紧环抱着弘毅,感受那后背传来的温暖。 到了府邸之后,弘毅立马烧了壶开水,又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李蕴换上,李蕴穿着弘毅的衣服,虽然大了一些,但是也是别有一种风格。李安定也看得懂明白事,自己回到了“弘府”去歇息。 李蕴躺在床上抓着就坐在一旁弘毅的手。 “小九哥哥,你知道吗,当我在街上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跟你见面,蕴儿差点就装不下去了,我想跑出来紧紧抱着你,装其他人好累呀,不过现在不用继续伪装了。”李蕴侧着身子看着眼前人,如梦似幻,“不过小九哥哥今天也是太冒险了。” “没有关系,别想那么多,现在已经跑出来安全了。” “赶紧睡吧,我就守着哪也不去。”弘毅摸了摸李蕴的额头,有一点点的发烫,不过也没有大问题,李蕴从小在天山长大,天山气温最高的时候,也比东岳要冷,身体抗寒比一般人要强的多。随后弘毅取出那根羽毛,放在了床头,他不接受李蕴那样的归还。 天底下最让人安心的就是你睡着了,边上会有一位为了守候之人。 而最最让人安心的就是,守候之人是最爱之人。 整个皇宫在嘈杂之中度过了一晚上,砖面下的母老鼠几乎都被翻了出来,却还是不见两个人的身影,禁军统领也只能是据实禀报,两名逆贼可能已经逃出宫去,皇宫之中几乎所有地方都已经做了一遍完完全全的探查。 秦浩然和燕侍卫在御花园昨晚缠斗出徘徊。 “陛下,昨日之人应该就是杀了牛岘的人。”燕侍卫呈上自己的断刀,从断口处齐平而断,要知道,燕侍卫所用的刀自然不可能是凡品,乃是精钢所制,锋利坚韧,却还是被对方一剑斩断,昨晚弘毅不断藏拙,让燕侍卫产生了只是依靠利器的宵小之辈,却在关键的时候让大意的自己差点遭受致命一击。 秦浩然看了看断刀。 “难道是那个人?”秦浩然不知道,毕竟弘仕祁的儿子,弘毅消失至今都没听闻一点消息。 “谁这么缺德,还在水井上踩这么多泥巴。”不远处一名正在打理御花园的宫女说道,而另一名宫女用手肘推了推她,提示她秦浩然就在一旁,切莫胡言乱语。 燕侍卫听到这句话,一丝可能性在脑海里衍生,便迅速的走到了水井边查看。 “启禀陛下,两名贼子昨夜是跳入水井之中,此刻水井上还有两个脚印” “水井?陛下,是皇宫初建之时,工匠引泯山之水于御花园打造了这口水井,可能,可能会有一条水道通往泯山。”林公公继续向秦浩然补充道。 “逆贼是怎么知道这有条密道的?”秦浩然想到莫非还有西疆逆贼潜伏在宫中。 “燕侍卫,肃清宫中反贼,凡是行动异常,心怀鬼胎者皆杀无赦。”秦浩然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天子的威严是不可能触犯的,即使不是逆贼,砍几个朝堂中那些知法犯法的贪官污吏,以儆效尤,恐怕这才是秦浩然想要的。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不断有大臣,内官被砍了脑袋,整个岳都人心惶惶,众人都开始羡慕起辞官隐退的韶光。 清晨的朝阳,韶华自己一个人在韶府待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并没有什么人会来前丞相府闹事。 这会韶华在厨房看着昨晚就开始煲的一锅燕窝莲子汤,一直小火慢炖,经过这些天在厨房尝试,厨艺也是见长了不少,想着等会可以给弘毅拿去。 一晚上弘毅只在床边靠了一会,李蕴这个晚上睡得特别踏实,所以也没怎么操心,弘毅慢慢得抽出李蕴紧握着得手,很早便去厨房煲了一锅粥,把粥熬好之后便端到了卧房,出了门。 当李蕴醒过来的时候,的确是被一阵饥饿感给闹得,从昨天下午在皇宫便没有进食,又经过昨晚死里逃生,早就是饥肠辘辘,四处看了看,便在大堂看到弘毅留下得米粥,便自己吃了起来。 此时韶华正在赶来得路上。 “掌柜的,给我抓两幅祛风寒的草药。” “客观稍等。” 弘毅出了门之后便来到了医馆,今天早上摸了摸李蕴的额头,还是有一些发烫,风寒发烧还是提早预防的好,不然容易愈演愈烈,弘毅抓了草药,便往回赶。而且还遇到了一队兵士在通往城门方向,看来岳都出入将会更加麻烦。 此时韶华正在赶来的路上。 李蕴将剩下的米粥也盛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打了些水,想给自己洗漱一下,只是弘毅的这个府苑从来都是他与李安定居住,从来没有留宿过女子,就连梳妆的铜镜都没有,环视了一圈,也对弘毅放心了一些,至少没有乱来,喜新厌旧,过了好一会李蕴才从昨晚换下的衣服中找到了一条丝巾,将背后的长发扎了起来。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在李蕴耳边响起,而李蕴也将大门打开,两女四目相对,如果细心观看的话,会发现一丝丝火花迸发。 “你就是韶华姑娘吧,请进。”李蕴虽然有些敌意,却还是“大度”的将韶华领进。 “你是?怎么会穿着弘毅的衣服。”韶华将堡好的燕窝粥放在大堂桌子上,此刻有些鼻酸,莫非她二人昨晚已经....... “你不要误会,此事说来话长,我是李蕴,从小小九哥哥就是和我一起在天山长大的。”李蕴也是在宣誓着主权,青梅竹马,不容侵犯。 “那弘毅就是在你府上做奴隶的是马?”一个主子一个下人,这难道也能算青梅竹马,韶华针锋相对,不甘若后。 “是的,后来小九哥哥便做了我的侍卫,一直守护着我。”李蕴不接这茬,专挑好的讲,这一回合显然占据了一些上风。 随后两位风华正茂的佳人,便在桌子上相对而坐,相互打量着对方。 “这么漂亮,难怪小九哥哥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天山看看,原来......” “如此清秀,难怪我都主动亲了弘毅,他还是这么不为所动,扭扭捏捏,原来.......” “你喝茶,韶姑娘。” “多谢,李姑娘。” 两女此刻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波涛,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夜....... “我回来了!”此刻弘毅还是脚下生风,手中提着两包草药,看了看手上的草药,“嗯,我真体贴。”可是抬头瞬间,弘毅便有一些僵住,如同脚踩泥潭,重若千斤。 而两女看到弘毅此刻已然走不动道,便一起起身将弘毅拉到餐桌上坐了下来。 “小九哥哥,我帮你把剩下的米粥盛出来了,这会刚好不烫,你快吃吧?”李蕴搅了搅碗中的勺子,将米粥递到弘毅的右手,看着.......盯着弘毅,正当弘毅准备动手的时候。 “弘毅,最近我一直在学着下厨,昨天晚上熬了一晚上燕窝莲子羹,你先吃这个,可以滋补身体,来。”韶华也不甘示弱,开始舀着燕窝羹到碗里,递到弘毅的左手。 “快吃吧!”两女齐声说道,盯着眼前之人。 弘毅看了看手中两个碗,眼看是拿不下勺子了,正准备喝米粥的时候,韶华重重咳嗽了一声,准备抬起左手时,李蕴也是又撩了撩头发。实在手足无措,不知如何下口。 “啊~”就在这个时候,李安定打哈欠的声音从院子中传来。“折腾了一晚上可把为兄饿死了,弘毅这么香有什么好吃的,快拿出来。” 李安定如屁股着火一般,快步赶来,抢过弘毅右手的米粥,左手的燕窝,两口直接横扫,“啊,饱了。” 在李安定弯腰将两个碗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顺便低头在弘毅耳边说了一句,“关键时刻还得靠大哥救场。” 此刻弘毅感激涕零,鼻子里恐怕都要冒出鼻涕泡,抱着李安定大哭一场。 而韶华李蕴也是气哄哄的看着李安定,各自把头扭向了一边。 “呀,这可怎么办,小九哥哥一大早就出去给我抓安胎药,这会还没吃呢,小九哥哥,蕴儿再去给你熬一些。”片刻后,李蕴想出了一个必杀绝招,传说此招之下,争风吃醋情敌死伤无数,说完之后作势便要起身去厨房。 韶华和李安定不可思议的看向二人,瞬间一股委屈涌上心头,便哭了出来,跑出了院子。 “蕴儿,你啊你......”弘毅也满是无奈,可李蕴只是俏皮的伸了伸舌头。 随后在李安定的推搡之下,弘毅便追了出去,这事得解释清楚。 李蕴却只是莞尔一笑,并没有生气。 弘毅大步追了上去,而韶华也是越跑越快,过了有一会时间,在回前丞相府的时候才将韶华追到,解释清楚。 第三十一章韶光 “那你们之间没有那个?” “当然没有,只是昨天遇水受了些风寒,蕴儿是故意气你的。”弘毅也保留了一些,人多眼杂,不可能将昨晚皇宫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告诉李蕴。 就在两人准备返回府苑的时候,一名官差走了上来,弘毅一阵发虚,昨天干了那么大的事情,难道今天就被发现了吗? “是韶姑娘对吧?” “嗯。” “我是府衙的官差,韶丞相.......令尊的尸体在去平城的官道上被人发现,还请速去府衙辨认。” 官差将传达的话,说完也就走了,只是留下一旁的两人,弘毅仿佛听到了一声天塌了的声音,韶华在晃过神之后,两脚不稳,还好弘毅在一旁扶着了他。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讲话,慢慢走回了弘毅的府苑。 在两人走回府邸的时候,李安定还准备开着玩笑,可刚一准备开口,就被弘毅一个眼神制止了,随后弘毅把刚刚官差说的话,给李蕴和李安定二人,简约的复述了一边,李安定也敢的颇为悲伤,韶光才刚刚辞官几天,却被人发现死在了回平成的路上。 弘毅准备带二人去辨认尸体,虽然李蕴也要跟着,但是由于李蕴的画像宫中还保存,如果已经被派发到了各个府衙,她将会十分危险。 三人到了府衙,随后被领去辨认尸体,停尸房里除了韶光的尸体,还有几位老仆,可是无一例外,全都是一刀毙命,几人都年纪尚大,遇到高手是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简直可以说是一场屠杀,不过韶光的面相却很奇怪,没有什么惊恐之情,所以也不像府衙通报的一般遭到了山贼的袭击。 出了府衙之后,几个人心情都有一些沉重,因为已经确认了,不会是其他人那就是韶光。 “安定哥,你看出来了吧。”三人走回了弘毅府苑。 “嗯,高手所为,一刀毙命。” “如果是山贼,那应该是有多人,伤口不会这样统一,而且从伤口形状,深度,力道上看,对方应该只有一个人。” “最重要的一点,韶丞相,认识那个人,我心里已经有一个人选了。” “谁?”韶华拉着弘毅的衣服,看着他。 “皇上的侍卫,燕统领,韶丞相和其余几位老仆不一样,他表情很自然,明显是知道不可能安全达到平城。预想到了这么一次劫难,所以才把你留在了岳都,和公主相伴。”事到如今,弘毅才彻彻底底的把一些事情想明白,包括弘府当年的屠杀。 “其实我应该早就和你们说了,昨天在御花园我和燕侍卫交手,劈碎了他的衣袖,他的手上有一道伤疤。”李安定看向弘毅。 “没错,是安定哥你父亲,为民叔叔跌落悬崖之时砍伤的。”弘毅朝着李安定点点头。 “那为什么,他要杀我父亲,杀弘府呢?他不怕陛下降罪下来吗?”韶华有点不敢相信。 “他当然不怕,秦浩然不会怪罪!” “因为这彻彻底底就是秦浩然的意思!”弘毅有一些愤怒,此刻已经对那个人喊不出陛下两个字,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私欲,永远没有底线。 “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说你不是在皇宫与秦璐伴读,而是软禁,而这个目的就是为了让韶丞相,可以替他做很多事情。” “至于我弘家,他是害怕我父亲会觊觎他的皇帝之位,当时我父亲握着三十万,整个东岳的兵权,所以他害怕了,怕有朝一日会丢了那张龙椅,才让你父亲韶丞相设计了一切,让我爹身死天山脚下。” “至于弘府,则是让燕侍卫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我一直误会韶丞相是身后布局之人,而这布局人,原本就是秦浩然。” 这些本来可以很完美,只是多了一个变数。李为民,从弘府逃脱,并带走了小弘毅。 人生有时候不如不拥有,一旦拥有了你就会想着怎么样去守护,害怕失去,患得患失,迷失自己的,爱情是如此,权力更是如此。 随后弘毅叮嘱了李安定了很多,而李安定自己也知道不是燕侍卫的对手,不会莽撞,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应该要挑一些内容,需要给秦璐汇报一下,虽然秦璐大多都会帮他们隐瞒,但难免害怕秦璐一冲动之下就跑去和秦浩然质问,发生不必要的事情。 李安定回到皇宫之后,也只是简单的给秦璐汇报了一下,因为收到消息,韶丞相身死,所以出宫去了解,结果就是和府衙说的一样,是在返乡的时候遇到了山贼才遇难。 在把事情禀报之后,便又重新出了宫,这是弘毅的意思,两人还要继续商计接下来的事情。 弘府演武场里,弘毅和李安定切磋过招,李安定也没有使用长枪,而是弯刀,弘毅也是想从切磋中,找到可以对付燕侍卫的方法,只是两个人经过商议之后,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地方,皇宫之中是绝对无法再动手,得需要燕侍卫自己走出皇宫,走入他们的陷阱中,布局里。两人不会去考虑胜之不武之类的事情,对方杀害女人,老人的时候可没有想这些江湖道义,而是刀刀致命,不留活口。 离开演武场之后,两人又到了府苑继续商议布局,只是这个时候韶华也走了过来,也许韶光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有这一份仇恨,但是作为女儿,最想看到的是晚年幸福,然后才是与世长辞,韶华给二人出着主意。 天空下起了雨,本以为只是一场阵雨的几人,却没曾想到,这场雨足足下了一个星期还不见停,御花园水井里的水都即将要溢出来。而皇宫此时此刻守卫军也杀红了眼,岳都几名官员包括嫡系全部身死,这些官吏政绩都不怎么漂亮,而后全被扣上了反贼的帽子,祸及九族。慢慢的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岳都流传了一个传言,“当今皇帝暴政,残害忠良,天降大雨不止,作为惩罚。” 这天韶华进了宫,在林公公的通报之下进了御书房。 “启禀陛下,今日外甥女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封父亲遗留的信件,上面写着‘陛下亲启’华儿不敢拆开细看,特进宫交给舅舅。”韶华偷偷看了一眼,秦浩然身边的燕侍卫,这个是她的仇人,她需要记住她的模样! “嗯,正好你也进宫了,那就去陪陪璐儿,最近她正是烦闷。”不过韶华只是在秦璐的寝宫哭诉了一会,并没有做长时间的停留。 ‘陛下,现在微臣应已殒身,为陛下所做万般,微臣尽皆记载,如今身死不顾身后名,等华儿发现名册,就是东岳大地识你面目之时。’ 秦浩然看完手中韶光的“遗书”又丢给了燕侍卫。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一个死人。” “属于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算了,晚上再去,免得节外生枝。” 秦浩然心想,韶光已经死了,万一留下什么后手,终归是个麻烦,燕侍卫恐怕也不能留,知道的太多了。 “那韶华小姐?” “留着吧,毕竟是朕的外甥女。” 韶府,点燃着灯火,韶华在整理韶光留下的东西,口还振振有词,让亡亲在下面有个陪伴。燕侍卫没有蒙面,很坦然的翻墙而过,脚下却始终轻盈没什么声响,当韶华反应过来的时候,燕侍卫已经到了她的背后,燕侍卫抬手而下,韶华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在环顾了一圈之后,燕侍卫将手伸向了韶华的腰间。 弘毅穿着夜行衣,已经在柜子里站了大半个时辰,却还是不能说话,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燕侍卫会造访韶府。 燕侍卫抬手之下就打晕了韶华,伸手向她腰间,拿下一串钥匙,柜子里的弘毅听到开锁声音之后,就做好接下来偷袭的准备,把呼吸屏住。 一息。 两息。 三息。 弘毅瞬间拔剑上劈,不过燕侍卫动作更快,闪避之下,剑刃从燕侍卫的嘴角几乎划到了耳根,随即受到袭击的燕侍卫也迅速的后闪,两个人直接在书房扭打一团。 “居然是你?”燕侍卫此刻知道,为什么那日刺客会出现在宫中,原来是公主府上的人,所以才会对宫中格局地势了解。 弘毅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跃出持刀横砍,而燕侍卫在上回吃了御花园断刀之亏后,居然是用刀背进行格挡,在受力之后进一步后退,两人从书房直接破窗跳到外面院子。 两个人不断的对峙,弘毅知道要想布局成功,必须是自己主动上前攻击,有次想法之后便瞬间提剑而上,不断的横砍,竖劈或者斜劈,而燕侍卫虽然受伤,但不是在关键部位,却不影响战力,不断的用刀背进行格挡,在用刀背推开长剑之后,反而还一刀划破了弘毅胸口的衣襟,险之又险。 在两个过手几招之后,两个人的位置已经完全对调,弘毅背靠花园,燕侍卫背靠假山。 “牛岘府上的人和韶丞相是你杀的吧?” “你知道的挺多啊!” “弘府上下几十条人命,也是你杀的吧?” “你到底是谁?” “你心里不是有答案嘛?” “当年被我打下悬崖的孽种居然没死,现在会咬人了。” 就在燕侍卫话刚说完之时,身后一柄长枪,突刺而来,直接从他腹部穿过! “被你打落悬崖另一个是我父亲。”李安定大喊一声,院子里场面明了,弘毅与李安定二人将燕侍卫包夹在了中间。 第三十二章秦璐 “看来你们两个孽种,今天做了不少准备。”燕侍卫一手捂住腹部的伤口。 突然李安定再次持枪突刺,而燕侍卫却直接将捂住伤口的手腾出,闪身握住长枪,将枪身往前一拽之下,连带着李安定都被甩到了面前,和弘毅并排而站,他知道正面二人,好过腹背受敌。 二人不希望燕侍卫发生逃跑的情况,只能是趁他病,要他命,随即弘毅向前攻伐,而李安定在外围游走,准备寻找机会发动致命一击。 燕侍卫推开弘毅的长剑,也在寻找位置,避免同时落入两个人的攻击区域中,不曾想他却直接翻身,跳进了书房,而二人也心知不妙,此刻韶华正昏迷在书房之中。 燕侍卫抓着被惊醒的韶华肩膀,弯刀就直接横在韶华脖颈之处,不过三人也早就做了这种情况下的对策,继而在书房中步步紧逼,燕侍卫既然选择了挟持韶华,那就不可能和二人战至一起,而是寻找可以逃跑的机会。 “你好歹也是个高手,挟持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弘毅开口吸引着燕侍卫的注意力。 “暗中偷袭之人何谈本事?”燕侍卫不断后退,却没注意,韶华右手悄悄的抽出,抽屉书层中的一把匕首,就如刚刚一般,弘毅开口吸引着燕侍卫的注意力,也让韶华有了个防备武器。 “赶紧让开,要不然我杀了这个女人!”燕侍卫加重持刀之手力道,瞬间韶华脖子见红,一个小伤口,慢慢流出一点鲜血。而看着眼前二人没并没有后退的意思,反而还像看死人一般的看他。 “快动手!”弘毅抬头看着上方,在两人的表演之下,燕侍卫直接举刀向上格挡,却发现什么也没有,而自己的腹部却多了一把匕首,吃痛之下,直接推开了韶华,一刀砍在了韶华的背部。 弘毅大惊,刹那持剑冲去,李安定虽然晚了一个眨眼,却和弘毅同时将手中兵刃插进了燕侍卫的胸膛。 燕侍卫,身死。 弘毅冲上前自己抱起趴在地上的韶华。 “我是不是要死了?”韶华有气无力的开口,后背的鲜血已经染红的衣衫。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弘毅的脸上也流下了泪水,滴在韶华的脸庞。 “你愿意娶,娶我.......”话没说完,韶华边又陷入了昏迷,失去了意识。 “愿意!愿意!只要你还活着。”只是弘毅发现韶华已经没了意识,随即抱着昏迷的韶华跑了出府邸,去街上找寻医馆。 弘毅抱着韶华在街上,而李安定不断的在拍打着一家家医馆门,只是时间深夜很多医馆都已经不接病患,在找了数家医馆之后,有一家医馆大夫,曾经受过韶光的恩惠,在听到是韶丞相的女儿之后,立马将人收进了医馆。 只是大夫说到。 “韶姑娘背上的伤势还好,只是加上惊吓之余,以及连日丧父的情绪太累了,这才昏迷了,背上的刀伤也算不得太深,现在有些失血,休息几天等待伤口愈合元气恢复就好。” 两人紧张了半天,淋了半天雨,这才想起,燕侍卫强弩之末的一刀,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威势,并没有伤及韶华性命。 困扰弘毅的却是另一个问题,“我答应了娶她,那蕴儿怎么办。” 只不过眼下还有一个问题,不能留着燕侍卫的尸体在书房,随后弘毅告诉了李安定怎么做。 李安定会到韶府之后,将韶光用的令牌放在了燕侍卫尸体上,又给尸体换上了夜行衣,到了深夜之后出门,丢在了府衙门口。而第二天府衙官差对比了燕侍卫的持刀和韶光之前的尸体刀伤记录,确认了眼前这个‘山贼’,就是作案凶手。 弘毅一晚上也便守在了医馆,守着韶华。 李安定则是去办了另外一件事情,燕侍卫来韶府身死,府衙如果追查很容易查到三人,到时候还得连带李蕴发生危险,于是天一亮就重新租下了一座宅子,随后便牵来一辆马车,将李蕴和部分物品以及两匹马一只猴接到了新的住处,也是因为一直在下雨得原因,不然含光此时不一定会在府苑里。 相对于整个大陆得另一件大事也算开始了,边关军经过连日的修养,在秦浩然的战令下达之后,正式打响,两军开始交战。天山西疆一边,虽然将军沧澜已经身死,但是由西疆的其他将军补上开始交战,只是谁都没想到,天山占据地利的因素东岳边关军一时间却完全攻陷不了。 正如韶光所说,西疆虽然广为辽阔,但是相比东岳而言,却十足的贫瘠,江南地区谷物一年可种植两季,天山只能种植一季,而且产量都不如东岳,实为一块鸡肋之地,东岳即使攻克整个西疆,也只是弊大于利。 登高远望万里,血染万丈冰原; 大军铁骑之处,皆为吾之江山。 秦浩然有自己的鸿图大计,成为东华大陆前无古人的君王,西疆早已经被他视为囊中之物。 当然弘毅还是在医馆中照顾着韶华,韶华所受的也只是轻伤,三天后便被离开了医馆,住到了李安定新租下的宅子,而朝堂之上派人四处搜寻韶华,却好似已经在东岳消失。李蕴本想回到天山,却没曾想两军交战如今天关已经成为了主战场,是完全没办法同行的,只能是继续留在岳都。 秦璐和李安定还是在都城门口布施,自三人那晚除掉燕侍卫开始东岳的大雨就始终没有停下,足足下了一个月的时间,江南水乡等大范围流域,大批的农田,房屋被毁,逃难到岳都的人越来越多,李安定的师傅母亲,以及真正的王芙蓉都在此之前搬到了岳都,李安定把积蓄的所有银两,又从秦璐那里借出了不少,全部购买了粮食用于布施,岳都的粮食也是一天比一天价高。 岳都城门只打开了一个口子,因为秦浩然下了命令为了避免有反贼刺客会混在难民之中,所以所有难民只能是停留城墙之外,而在城门口进行施粥。除了东岳户部在施粥之外,同样一些商贾和李安定一般一起在城门口施粥。 院子里李蕴透着院子,看向天山的方向,自己是天山的公主,如今却躲在东岳安然无事,这样的情绪一天天的在发酵。 众人虽然知道但也没什么办法去改变,东岳兵力强大,即使边关现在打的如火如荼,而东岳却还有足够的兵力镇守四方,一些小暴乱袭击并不会影响边关战争的进行,如果想阻止两国继续交战,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秦浩然打消此念头,而即使秦浩然撤回此次东岳边关军,难保下一次不会重新挥军西进。 御书房。 “父皇,如今江南洪涝灾害严重,洪水冲倒了数个堤坝,多地房屋良田被毁,璐儿认为应当顺应民心,立即停止对西疆的征战,撤回大军,抵御洪水,安抚难民,以彰显皇恩为重!” “璐儿所言有理,朕已经派户部的官员在主持,这些事情只是消失,璐儿就不用继续讲给朕听了。” “父皇,天山止戈,这是东岳民众都喜欢看到的........” “够了,你不用再说了,拿不下西疆,边关大军是不会班师回朝的,你年纪也不小了,正好东海东瀛使团求亲,你便下嫁东瀛。”秦璐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来与秦浩然进言,而自己的父亲居然这么固执,而自己也要下嫁东瀛!这让她有些陌生,还是那个那么疼爱她的父皇吗?现在他已经被杀戮,和野心占据了所有。 “我不嫁!”说完,秦璐便跑出了御书房,而秦浩然也有一些愤怒,自己的女儿竟然跑来和自己说教,身为一朝公主,却如此没有礼数。 很快的东岳公主,秦璐即将远嫁东瀛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都城,最让人不知所措的还是李安定,虽然和秦璐只是再当时顺治堂的招揽上才相识,可秦璐却一直很看重他,而李安定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位公主,虽然两个人到如今,都没有说什么,但是,你想的我都懂,你做的我都支持,便是两人内心的写照。 “你这样去送死吗?”弘毅喝住了拿着长枪的李安定,李安定此刻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他甚至想着一人冲进皇宫中,将秦璐带出。 “有什么事不可以从长计议?”弘毅将李安定拉回了大堂,给他倒了杯茶,两个人坐在一起想着怎么样可以将秦璐救出来。 时间一天天流逝,也在前两天,下了一个多月的雨也终于停了。 第三十三章一座新坟 今天对皇宫来说可是一个大事,秦浩然在祭拜过先祖之后,宣布秦璐一行即将东行,于东海乘坐渡船,前往东瀛完婚。而礼队需要半旬多时间才能到达东海,而到达东瀛却是还需要,小半旬时间,要将近一个月时间,才能走完所有的路程。 和亲的礼队逐渐远离东都城,夜晚在远离都城的一家客栈,礼队进行了修正,而披着红斗篷的秦璐和宫女也被带到了客栈中休息。礼队则是在外围进行了守卫。 深夜一阵烟雾飘散在整个客栈的四周,随后外围的守卫逐渐晕倒,而里面几个没有受到影响的几个侍卫在出来查看时也莫名其妙被打晕在地,弘毅这一行带了不少人。 在消息传出去不久之后,弘毅就感到了顺治堂,如今众位江湖之人,虽然生活十分无趣,但是好歹也是有一个正经的官职,很多江湖人的双亲也得到了极大的欣慰,几乎九成都选择留在了顺治堂,弘毅来顺治堂游说之后,众人表示都是受到了公主的恩惠,才有今天的安逸,成就。都表示能够帮助弘毅一行人来抢亲。在众人商议之后,也只能是采取这种不伤一兵一卒的方式。 此时众人在客栈之外守卫,弘毅和李安定上了阁楼的房间,打开房门之后也看到了安安静静坐在床榻上的秦璐。 只是当李安定掀开秦璐的盖头之时,却发现坐着的只不过是秦璐的一个宫女,而不是秦璐。 “公主呢?”李安定焦急的问道,莫非他们是陷入了秦浩然的圈套,就在几人准备撤退之时,一名宫女冲上前抱住了李安定。 李安定回头一看,这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秦璐吗? 原来秦璐早就做好了打算,在询问之后有一名宫女愿意进行掉包,这名宫女双亲早已经不在人世,如果能替代秦璐去东瀛和亲,那么她以后也将拜托一个宫女的身份,成为东瀛的一个妃子,甚至是皇后也说不定,至少荣华富贵肯定是不会少的,秦璐则会偷偷藏身客栈,等礼队出发之后再跑回都城。 随后众人带着秦璐离开了客栈。如果当礼队醒过来了,又会惹出什么事端。 当礼队陆续醒来之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礼队众人跑到阁楼,发现公主还在,没遭到什么意外,就放心了下来,在休息一个晚上之后,便又继续出发。 即使他们发现了秦璐的失踪,也不会影响什么,如果事情传回宫中,那所有人几乎都要被砍头,一旦宫女败露,所有人也都会选择将错就错。红盖头里的就是公主。 秦璐也对秦浩然逐渐的失望,如今的秦浩然,早就不是当初的秦浩然,他的心里只有天下。 当众人回到都城之后另一则消息也逐渐传开,边关军在损失过半的情况下,攻破天山雄关,西疆的大军撤入了西北山脉。边关军则是占领了天山部落,李府大公子被活捉,西疆的军师苍穹受伤之后也被活捉,已经被押送回京,关在了天牢之中,不日将问斩告慰边关军事。 李安定与秦璐二人还没有从重逢喜悦情绪中缓过来,弘毅又陷入焦虑之中,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一位恩师就这么被处决。 晚上弘毅独自去天牢徘徊了一圈,随后便直接离开,岳都经历几次事情之后,守卫更加的严厉,没有任何下手的可能,之前能成功从皇宫带李蕴逃出,那也是对皇宫稍微知道了一些不被人知道‘秘密’。 “我去找顺治堂的兄弟们。”李安定从凉亭起身,他们也从李蕴口中知道苍穹是弘毅的另外一个恩师。 “不行,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不能让他们再去冒险。” 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去冒险,但是弘毅受到天山几个奴隶哥哥的影响,不会让其他去为自己的深入险境。 而让人意想不到的则是,还没有想出对策的弘毅,就意外的看人周围的民众都在往街上赶去,当他询问后才知晓,苍穹,李龙,提前处决。 弘毅在人群中不断的穿行,向前挤着,在那一瞬,弘毅看到了苍穹,却被兵士两支长枪死死的挡住。 苍穹也看到了他,他没有惧怕,只有坦然,在环顾四周之后,慈祥的看着弘毅微微摇了摇头,就如沧澜一般,在大殿上的决绝。 “死又何惧,我苍穹放心不下的只有我天山子民。”行刑前,苍穹对着天说了这么一句话,弘毅知道,这是对他说的。 而在一声令下,苍穹和李龙都身死当场,而弘毅也失去了他又一个父亲。 弘毅将眼眶中的泪水,打着转吞了回去。收拾着自己的情绪,他可以死,只是在死之前还有一些需要做的事情。 东岳的晚上,吹着暖暖的夏风。弘毅跟着处理尸体的兵士来到了城外的乱葬岗,看着尸首份力的苍穹,此刻剩下的唯有心碎,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 弘毅将苍穹的尸体带走,青山绿水之间,又多了一座新坟,就坟不再孤单。知道第二天早上弘毅才回到城中,回到宅子,而众人也都担心了一个晚上,弘毅走入宅子的那一刻,便倒再了地上。 这一昏迷,就是两天。 而醒过来之后的弘毅,变了,变得大家都有一些不认识。 生活就因为充满着不确定性,所以给人了希望和色彩,让人可以有勇气面对下去。 两个月前,弘毅自苍穹被处决之后在宅子里面,昏迷了两天,自那以后,他变得有些让自己陌生。 “陛下,小人乃秦璐公主侍卫,有计策可以解吾陛下之烦忧。”弘毅在御书房外,恭敬的向秦浩然跪下。 “有些意思,你倒是说说朕有何烦忧?”秦浩然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已经有些记不清。 “回陛下,如今我东岳铁骑已经攻克天山,而西疆贼子却龟缩西北山脉,大军即使挥军西北,也很难取得大的战果,陛下可是烦忧当下西疆战事?”此刻秦浩然看向弘毅的演什么也不再和刚刚那么轻佻随意。 “回陛下,西北山脉本为贫瘠之地,气候严寒,西疆余孽所带粮草有限,再有二月时间,定当让那余孽耗光所有粮草,且转而入冬,饥寒交迫之下,余孽定当向我东岳投降,陛下可无需上网一兵一卒,而取得整个整个西疆,小人此计名为以逸待劳。”弘毅看向刚刚就没有开口的秦浩然。 “小人只是想为我东岳陛下解忧,特来冒险献上计策。” “你叫什么名字?”秦浩然低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弘毅。 “小人名叫九岳,陛下小人有一事相求,小人受父亲教诲,自幼便熟读兵法,四书五经,又常练武艺,心中有报国之志,只是苦于无门,恳请陛下准许小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弘毅此刻是更大胆,问着秦浩然要官做,想要进入朝堂参与议事。 只是秦浩然并没有允诺弘毅的要求,而弘毅也从中午一直跪到了晚上。 “你进来吧,陛下宣见你。”林公公弯着腰看向此刻还在御书房跪着的弘毅,当真还是有一些毅力。 “这首诗是你作的吧?” 弘毅看着当日在礼部侍郎随意书写的诗作,但是已经被秦浩然改动之后,整首诗如今已经是杀气腾腾。 “回陛下,是小人所做,但是经过陛下手笔,如今更是升华到,气势恢宏。” “既然你如此报国之志,朕今日封你为兵部侍郎,参与朝堂议事。” “谢陛下,臣定当为陛下排忧解难,排除万难。” 弘毅跪谢着秦浩然,而秦浩然则是挥了挥手让林公公领着弘毅下去。 “如今可就要称作九大人了,九大人随我去领官服印鉴。” 一直到深夜,弘毅才回到自己的宅子,而几人看到弘毅从马车上带下来的官服,印鉴,莫非如今弘毅已经是为秦浩然进行效力了不成,这位君主,可并不是一位明君,弘毅为何要进朝为官,而其中当属李蕴最为伤心。 “我在做什么我很清楚。”弘毅想伸手摸摸李蕴的脸颊,只是手刚抬起一点,又直接放下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深夜李安定敲开了弘毅的房门,询问他有什么打算,而弘毅的回答还是和刚刚一般,只是说了一句,暂时大家还帮不上他,日后会向大家解释清楚。 李安定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让他自己也没想到的时候,秦璐在他的房间里,在疑惑中李安定慢慢走向了床头,没想到秦璐这么大胆,直接起身将李安定相拥,双唇相对,李安定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让女人主动,随即慢慢向前挪动,两人倒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一夜春宵.......也许自打秦璐离开了和亲礼队,史上并再没有了那位公主,而是多了一位李夫人。 两人虽然都没有经验,但是黑灯瞎火的,还是凭着直觉把夫妻之实办的妥妥的,直到第二天秦璐喊着李安定母亲的为娘亲的时候,众人才明白了什么回事。 在众人欢声笑语中,弘毅默默的退出了人群,他很为李安定自己的大哥高兴,但是他有自己要去做的事情。 朝堂之上。 第34章九大人 “陛下臣有事启奏,如今大雨已过,城外灾民不见减少,恳请陛下可以开仓赈灾。”户部尚书想着秦浩然禀报着当下灾情的情况。 “陛下臣认为不可。”弘毅上前一步,在这里其实他的官职属于最小的那一部分人。 “九爱卿有何见解。” “回陛下,微臣认为,开仓赈灾实属治标不治本,即使如今打开粮仓,而城外灾民问题一日不解决,终将有一天会吃空粮仓,臣认为,东岳大军除去边关,如今剩余二十万分布东岳各处,灾民房屋被毁,农田被毁,在东岳各地如今太平之下,应当以兵士为灾民重建房屋,修缮良田,消息一出,灾民自会散去,不出几月时间农田耕作,便能自给自足。” “同时,命兵士协同工部,参与各地水坝修复加固,以保护来年干旱,洪涝之所用。” 弘毅此计一出,满朝文武一片哗然,此计不仅将后续问题解决了,而且还为东岳收拢民心有大用。 而秦浩然当即只回了一个字“准”。 时间慢慢过去,弘毅也参与过去了六十个早朝,不仅在为灾民问题献上了计策,同事对科举,赋税,都给出了针对性的建议。而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也慢慢的传遍了整个岳都,而宅子里众人也都清楚了这段时间弘毅的所作所为,与之而来的是众人的不理解。 李蕴已经是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了弘毅,每次看到他低头就走,走不掉的场合,他也没有称呼过那句小九哥哥,在她的心里,小九哥哥已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而如今存在的是兵部尚书九岳,几人口中的弘毅。 是的,在两个月之后弘毅的官职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目前在六部之中,他是最年轻的一位尚书,而朝堂众人也是对他赞不绝口,如果再过个十年,大家都能够相信,东岳的国力将会进一步的提升。 东岳这个冬天来的特别早,而三五年都不见一场雪的岳都,竟然在开冬的时候下起了一场一天一夜的大雪。弘毅在御书房内有些担心,如今东岳都罕见下雪那么西疆则会更加的寒冷。 “陛下,臣认为,如今东岳罕见下如此大雪,相比西疆,西北山脉如今更是大雪封天,西疆逆贼向我军投降当指日可待。”弘毅向着秦浩然作揖,如今秦浩然对弘毅是更为信任,因为此人才能实属万中无一,而弘毅也没有‘恃宠而骄’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一点政绩就变得目中无人,而是对国家大师更为上心,这才是让秦浩然更为认可的地方。 此时西疆,天山部落都已经是边关军的天下,整个西疆早已经是大雪封天,比往年都要厉害,此时的雪已经快没过兵士的膝盖了,军营里生着火,一阵阵酒肉飘香。 山脉中此时更为寒冷,但是令东岳大军都没想到的是,山脉中如此寒冷,山脉中的西疆人民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冰天雪地中,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而此刻西疆其他大大小小的部落都在往山脉中运送着粮食,猎物,柴火等生活物资,相对于天山的边关军‘以逸待劳’,他们也是在修养生息,虽然疾苦一些,但是西皇城储备了不少的粮草,可以撑过很长一段时间,绝对不是弘毅预测的一个冬季而已,众人也想过进入西皇城修养,却也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边关军会攻打过来,便留在了西北山脉。 宅子里众人正在踏雪嬉闹,这是秦璐记忆种第三次下雪,关于二人此时也有一个喜事,在两人悄悄于宅子中举办完婚礼之后,到今天,秦璐已经怀孕了三个月了,李安定陪着秦璐嬉闹了一会便返回了房间。 院子里李蕴一个人在踱步,她有些想天山,想天山了,想自己的父亲,兄长与天山的子民,正因为她来东岳是背负着自己的使命,而如今日日安逸更让她有十足的负罪感。 弘毅走进了宅子,抖了抖毛领上衣帽上的积雪,李蕴看到他的瞬间,便转头而去,却不曾想地面的积水结成了冰,身体想着前方倾斜而去,而弘毅也在场,稳了稳步子,箭步上前拉住了李蕴的手,此时一席素绒衣裙的李蕴衣摆旋转好似一位来自雪花中的精灵,尽管李蕴如何掩饰,这种熟悉的感情却是瞬间从心底迸发。 “蕴儿,我答应你,再过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回到天山了。” 李蕴也没想到,自己的小九哥哥开口会是这么一句话,难道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劝退的秦浩然退兵?此刻心里的坚冰也逐渐融化。 李蕴抱着弘毅在落泪,因为他害怕,害怕那个记忆中的小九哥哥不会再回来了,消失不见了。 只是门窗后的韶华看到这一幕也落下了泪,慢慢转身走了,或许这个地方不会再适合自己待下去。 深夜,东岳的雪逐渐停下,韶华驻足在院子里,回想着从相识偶遇,随后相知,泯山自己的那一吻,以及眼前的院子,地上的脚印,默默的只为都城留下一座背影,也许最爱的不一定是拥有彼此拥有对方,只要他过的幸福就是对自己最好的欣慰。 一盏灯笼消失在了黑夜,只有稀疏的雪声为他送行。 而弘毅还是继续着生活,当他知道韶华离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从朝堂归来,只不过他没有寻出去,只是默默的回到了书房。 第2天,弘毅便也离开了东岳,前往了江南,自弘仕祁死后,秦浩然将东岳三十万兵士兵权,一分为六,而在弘毅上任兵部尚书之后,慢慢的收拢了江南的十万兵士在自己手中,此行去江南就是为了督造各流域的堤坝,以及房屋的修缮,全部的十万兵力都投入其中。 直到过年的前一天才回答岳都,让自己最为欣慰的事情就是,整个江南如今无不知晓,兵部九尚书,也正是因为有他的努力,整个江南才有重新恢复的可能性,只是弘毅明白对于普通人而言,吃饱穿暖是最基本的追求。 新年夜,饭桌之上只有七人,李安定秦璐,与他的母亲师傅师叔,李蕴和弘毅。唯独少了一个人,在这段时间秦璐也学会了做一些基本的菜色,更多是由李安定母亲所做,而这座宅子,已经被弘毅背地里偷偷的买了下来,所以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席间,弘毅自己一人落座一方,也没有说什么话,吃过之后便来到了院子里,不一会天山放起了整个大陆最绚烂的烟花。 “小九哥哥,蕴儿第一次看到烟花,是在蕴儿生日,你为我点燃的。” “第二次是你离开天山的时候点燃的。” “第三次是我一个人在岳都看到。” “还有这次,其实你离开天山不久之后,蕴儿就已经来到了岳都,你们去泯山的时候我也在,当时差点就被你发现了。” “其实小九哥哥很喜欢韶华姐姐吧。”李蕴说了一些他不知道的,当时在泯山的时候,弘毅就心生感觉回头一看,只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而另一方面李蕴对秦浩然的刺杀,李府已然是布局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抓到的机会,绝非什么偶然。 “蕴儿。” “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直到,韶华姐姐离开之前,你偶尔还会笑一笑,她离开之后,你便再也没有笑过了。”李蕴说完之后,也安静的站了一会,便独自回了房间,或许她的归宿并不在东岳,而是在天山。 几天后,早朝之时,弘毅向秦浩然辞去了江南十万大军的兵权,上任的是两位从军中一直跟随着弘毅的将领,随后在众人从朝堂之中退下的时候,弘毅去御书房讲明了自己的想法。 “陛下龙体安康。”让秦浩然最为满意的是,弘毅如今虽位高权重,但是并不是贪恋职权,江南堤坝,以及房屋督造完成之后,便自行撤去了自己的兵权,也让他十分放心。 “九爱卿今日早朝为何会辞去兵权。” “回陛下,臣是想向陛下请命,为礼部尚书,一月份各州考核的才子将会在岳都进行科举,微臣想为陛下,为东岳发掘更多可以为陛下鞠躬尽瘁,肝脑涂地的才子,也为有抱负的才子,有一个可以为陛下效命的机会。” 弘毅的这番话,倒是让秦浩然猝不及防,却又实实在在在理,一个九大人,就能将整个江南水患治理的井井有条,秦浩然当然也不会嫌弃这样的人多。 “你退下吧,明日早朝听封。对了九爱卿,你与公主是旧识,如今公主已经远嫁东瀛,她的那座行宫,朕便赏赐给你了!” “谢陛下,吾帝万年,东岳万年。”随即弘毅便退出了御书房,独自出宫,回到宅子后,便默默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与众人告别之后,没有让一人跟随骑上鹿鸣便来到了别院,也就是当年的弘府。 第三十五章收网 随后一段时间弘毅便一个人住在了别院,每天会骑着鹿鸣去宫中早朝,而礼部尚书的任命也在第二天朝堂之上宣布。 弘毅没有像以往的礼部尚书一般在别院中喝喝茶等待才子的试卷出炉,送到府上,而这一次他将所有科举的命题全部修改,关于四书五经的全部撤去,大多都是自由发挥的题目,而宗旨只有一个,如何让东岳国力更加强盛。 科举中也有一位才子出了一些小意外,因为此人的答题居然是有关于西疆,边关军从西疆退兵。这个事情也随即被弘毅压了下来,这名才子后来也被弘毅带走,成为了一个他的门生,而这个门生名字叫做,边连城。 在一个月后,科举中,弘毅也选出了这届的状元,榜眼,探花,以及一些有才气但是稍显不足的才子,在经过秦浩然的同意之后,都分别安排在了户部,工部,兵部之中任职。 两个月后。 这一天弘毅回到了为李安定购置的宅子,与他说了一些话,而让李安定想不到的是,弘毅居然是自己一个人布局了如此之久,这段时间李安定也不常见到弘毅,只有偶尔几次专门去别院之时才见到弘毅在忙公务,聊不了几句便又回去。 随后弘毅又去了一趟顺治阁,如今顺治阁都是李六一个人在打理,弘毅与众人同桌而做,众人也不敢造次,因为这位不仅是礼部尚书,更是曾经的兵部尚书,顺治堂的堂主,如今虽然是文官,但是武力不输任何一位。 “各位听我一言,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江湖好男儿,东岳的栋梁之材,我九岳如今投身朝堂,为江山社稷谋福祉,众人却天天于顺治堂,于岳都无所事事,男人当保家卫国,为社稷做贡献,如若是觉得自身有才能者,可以于本官详说,吾定当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如若觉得自身无治国之才,可以投身军营,岳都守卫军就在城外百里,素无战事却也让各位物尽其用。” 随后弘毅又单独的找着李六说了一些‘家长里短’。 在随后的几天里,李六带着顺治堂九成人都加入了守卫军,而剩余一部分不加入的,回乡的回乡,都是各奔东西,顺治堂也是名存实亡。 而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面,科举中榜的一些新晋官员都慢慢熟悉了事物,在弘毅的照拂之下,逐渐站稳了脚跟。 岳都中却发生了一件影响颇深的事情。 岳都清早,此时天还没亮,一群人在岳都大街小巷四处张贴,在太阳升起之时,又如潮水一般退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是都城民众,在看到张贴的告示之后,可是炸开了锅,“守卫军金将军,将上一年剩下的旧粮草,卖于商贾,中饱私囊,贪污军饷,强抢民女.......”且列出了商贾名字籍贯,民女名字籍贯,众人看着张贴出的告示也不像是诬陷,都是有据可查,很快就不断有官兵将不知何人张贴的告示全部撕去。 不过虽然告示都被撕去了,可消息却是传到了弘毅的耳中,不过听到消息的弘毅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照常去上早朝,因为他知道事情还远远不止如此。 而在早朝之时,弘毅的门徒,新科状元便向秦浩然提出了此事,作为新一届的科举主考官,弘毅所命定的状元榜眼等,其实无形之中都是弘毅的门徒,这些门徒中,甚至还有一些比弘毅年纪还要大,是多年考科举都不中之人。 有些事情不需要自己去说,如今朝中已经有一部分是弘毅的势力。 吏部尚书在早朝期间却一直为守卫军的金将军辩解开托,很明显,吏部尚书是要保住这一位金将军,早朝中,弘毅一言不发,只是表情有些难看,秦浩然问到他的看法,而弘毅也只是回答道,并不清楚便搪塞了过去。 随后,这件事情,秦浩然就交给了,吏部去调查此事,而弘毅也回到了别院。 很快两天后事情就查清楚了,吏部尚书于朝堂之中向秦浩然禀报,是有人诬陷,已经派人去查明诬陷之人。 但是此事并没有结束。 退朝后,弘毅直接跪在了御书房门口。 “陛下,礼部尚书言明想辞官回乡。”林公公向着秦浩然,转述着弘毅的话语。 “宣他进来。” “九爱卿如今仕途无量,为何想要辞官回乡。”秦浩然看着眼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却在为官上兢兢业业,是少有能让他放心,而重用之人。 “回陛下,是微臣寒了心,微臣一心为东岳社稷做贡献,可朝堂之上众官员,贪污,用人唯亲,阳奉阴违,官官相护,这实在是让微臣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陛下”弘毅依旧没有起身,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跪着而已。 “朕明白了,九爱卿指的是金将军的事情,朕将他脑袋砍了便是。” “回陛下,并非如此,砍了一个金将军,难免不会有下一个李将军,牛将军,需要整顿的是整个朝堂官员的风气,东岳何其辽阔,人才数不胜数,陛下微臣能为江山社稷做贡献只是少数,更多的是碌碌无为的,有才之士,有志之士,不论臣等做多少努力,都是为中饱私囊者走了便宜。”弘毅把早就想好的话,一股脑的向着秦浩然诉说。 “你先起来,容朕想想,林公公,赐座。”秦浩然思量着弘毅说过的话,只是如果让如今弘毅去做当朝丞相,未免有些不能服众。 “谢陛下,陛下,臣蒙皇恩,入仕以来,发现朝堂众多问题,朝堂官员无为是为其一,无才是为其二,贪污赋税中饱私囊是为其三,官官相护用人唯亲是为其四,有才之士无以报国是为其五,阳奉阴违藐视国法是为其六,臣只是怕几百年后,朝堂风气愈演愈烈,东岳将会毁在这些人手中。”弘毅继续作揖说道这些,他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大,因为只有是真理真相才是最无法反驳的,就像与人说太阳是东升西落,这就是一个真理,永远也无法有人反驳。 随后秦浩然做了一个自己都有些大胆的决断,任命弘毅为当朝丞相,原本自从韶光死后,秦浩然就打算从六部尚书之中选出一个人人命丞相,只是一时没有定夺,虽然弘毅如今也是礼部尚书,但毕竟弘毅仕途时间不长,怕不能服众。 真正让秦浩然下定决心的是弘毅最后一番话,他真的惧怕这江山会毁在这些人手上,而当下弘毅已经任职国兵部尚书,礼部尚书,且民间特别是江南对弘毅的呼声很高,至少民众百姓不会对弘毅不认可。 “九爱卿,如今朕命你为东岳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有维护朝纲,监察百官之责,可莫要让朕失望!” “谢陛下,臣定当不辱使命。” “同时朕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随后秦浩然给了弘毅一块腰牌。 “岳都天机阁乃朕一手创办,记录众官员文档,九爱卿可以用这些文档,肃清朝纲!” 这才是让弘毅意外的地方,天机阁自己曾经可是“游览”过的,有了这份助力,将会对自己的计划提上进度。 随后几天,在弘毅的呈报之下,秦浩然处死了金将军,连同吏部尚书也被进行了贬官,而李六成为了守卫军的将军。 而在随后的两个月里,本是秦浩然为了探查官员是否有谋反之心的天机阁文档,也对弘毅起到了助力作用,不断有朝臣被贬官,罢官,处死,可以说这两个月是岳都最为腥风血雨的两个月,只是百姓却是呼声一波高过一波。 不断有官员被贬官,罢免,处死的同时,又不断有官员被提拔和任命,当然这些都是有理有据的罢免和任命,所以也才会被秦浩然给批准,而弘毅给秦浩然的另一个信息就是,此件事情结束,自己将不会继续坐丞相的位置,而是让给贤人。 渐渐的有人发现,如今朝堂之上受过弘毅恩惠的官员居然占据了一大半,几乎都成为了九丞相的门客。 而接下来不需要弘毅动手,也不断的有官员向弘毅坦白,曾经犯过的罪行,而这一部分没有被罢免,只是被贬官到了岳都以外,保全了性命。 这一天,李安定派人请了弘毅过府,原因是秦璐临盆分娩了,是一个女孩。 弘毅开心的笑了出来,他很久没有笑了,从开始入仕兵部侍郎开始,到如今为丞相都没有笑过,因为有太多的人死在了他的面前,丽珠,沧澜,苍穹,还有韶光,自己的父亲弘仕祁,弘府众人,李为民,韶光,为了秦浩然野心死去的几万边关兵士,他笑不出来,却看到李安定女儿出生的时候,他笑了,放下了所有的戒备,放下了所有的计算,布局。 是新生的生命带给了弘毅,从未有过的放松。 秦璐请退了所有人,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与弘毅。 第三十六 “弘毅,你的事情安定都和我说了,我父皇他不是一个好君主,但他是一个好父亲,我只求你能留他的性命,让他可以安享晚年。”秦璐起身便打算要跪下。只是弘毅肯定不会让他那么去做,毕竟是自己的嫂子,而且在生产完产妇是很容易虚脱的,调理好身体最重要。 “我答应你,嫂子。”弘毅答应的很坚决,他已经不愿意再造杀孽,近两个月岳都造的杀孽,只是为了不让那些人再去侵犯黎明百姓,以杀止杀。 “弘毅,你便帮他取个名字,谁能不知你九丞相才高八斗。”大堂内李安定打趣着弘毅,而许久没有看到弘毅的李蕴也是颇为开心。 “我弘毅所做万般,只为天下太平,再无纷争,便叫她李芮吧?”弘毅看向众人。 “看吧,还是我取的名字好听。”李安定秦璐窃窃私语。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王芙蓉和李安定母亲窃窃私语。 “女娃娃,你这小九性格一直这名跳脱吗?”李蕴和李安定师公窃窃私语。 随后李安定和弘毅走出大厅,“弘毅,你说的哪个芮,瑞雪兆丰年的瑞,还是睿智的睿?.......” ....... 边连城找到了弘毅,虽然年纪要比弘毅要大上不少,但是弘毅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这个恩情可能无以为报,所以一直对弘毅都是毕恭毕敬。 边连城将朝堂的公文,做了一些批注交给了弘毅,只是弘毅也清楚,在处理这些事物上,边连城更有天赋见解,有独到之处。 “替我休书给守卫军,李将军,江南两位将军,六月十五,皇宫一叙。”弘毅交待完事情之后,边连城便独自返回了别院,也就是如今的丞相府。 “大哥,你与公主二人,这两日便随我去丞相府小住几日吧。”弘毅的计划也逐渐到了收尾阶段。 六月十五,和往常不一样,今日弘毅没有骑鹿鸣而行,而是找来了一辆马车,如今皇宫是不会有人敢来拦他了,就连禁军统领都是弘毅提拔上来的一位品行优异的良将。 李安定与盛装的秦璐,在大殿门前便守候了下来。 朝堂之上,则是多了三位将军,这两位便是弘毅在移交兵权之后,看中的两名心腹,而另一名便是李六,武艺方面他自当是数一数二。 朝堂之上,秦浩然询问三位将军进宫何事,只是三人都是回答受到传召,至于是谁的传召,那就肯定不是秦浩然了。 “陛下,微臣门客,近日发现了一匹良驹,特来献给陛下。”弘毅还是站在百官之前,在大殿中拍了拍手。 “欧~啊~欧啊~”边连城将近日发现的“良驹”牵上了大殿。 “大胆刁民这不是一头驴吗?”林公公喊道。 “陛下可认得此为何物?” “九丞相是何意思?”弘毅毕恭毕敬看向秦浩然,而秦浩然怒目向弘毅。 “是牵头毛驴来戏耍朕不成?” “陛下莫要动怒,各位大臣,此物是驴还是良驹?”弘毅转身看向身后众人。 “回丞相,此为良驹。”李六答道,随后两位江南大军的将军答道。随后新科状元与数位中榜才子答道。 片刻过后,满朝文武官员皆作揖,“陛下,此为良驹。” 秦浩然大拍龙椅,“你们是想造反不成?”随后呼喊来了禁军,而禁军统领却直接让众兵士,将刀口,枪尖都对准了秦浩然。 秦浩然此刻有些慌乱,这位“九丞相”成长太快了,不知不觉中,掌握了十五万兵力,还有十万在天山,当然如今损耗过半,还有五万分布在北方抵御马贼。东岳目前可以动用的兵力居然都在朝堂之上,而且都姓“九”不姓秦。 “陛下可认得此物是毛驴亦或是良驹。”弘毅继续问道。 “九爱卿,这是良驹,良驹。”秦浩然几十年来从来没想过这一幕会这么发生。 “众朝臣听令,吾东岳陛下,年老体衰,患有目盲之症,如今将毛驴错认良驹,陛下为东岳江山社稷着想,决定退位于当朝驸马,李安定!”在弘毅说话之间,秦浩然无法相信所听到的一切。 而李安定与盛装的秦璐走进了大殿之中,众多老臣惊叹,居然真的是当今的公主,看来远嫁东瀛的另有其人了。 弘毅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能让秦浩然退位,当然不是自己继位,而是公主的丈夫,当今的驸马,李安定。 “九丞相,你可不要欺人太甚!”秦浩然用着最后的威严,去呵斥一个人,只不过事到如今,略显苍白无力。 “陛下可知我为何姓九。” “朕如何得知。” “当年我七岁之时,从岳都行至边关,被马贼掳走成为天山李府奴隶,排行第九。” “陛下可知我方才七岁,为何行至边关。” 秦浩然不再说话,而是看着弘毅听他说。 “那是因为,陛下派燕侍卫,屠戮弘将军府上下,几十条人命,我在侥幸中活了下来,而我去边关则是寻找我父亲,弘仕祁。” 一些老臣一片哗然,九丞相居然是弘仕祁将军的儿子。 “陛下,您猜的没错,我就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弘毅。” “当年陛下软禁韶丞相之女于宫中,受命韶丞相设计害死我父亲弘仕祁,我父亲手握东岳兵权,却死在牛岘手上。” “陛下派人对弘府灭口,对牛府灭口,截杀告老还乡韶丞相,如此小人行为当不起这东岳龙椅。” “陛下可知,我父曾经言明,西疆事了并辞官回乡,是你的贪欲,是你的自私害死了我的父亲,征战四方的弘仕祁!” 直到说到此刻弘毅才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 “陛下可知,寿宴之上死的刺客,处决的天山军师都是我弘毅的恩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弑我三父!” “不过我不会杀你,本来这一切我都打算过去,然后我会回到天山,是你的野心,你的野心让边关军数万将士丧命,你的野心让数万西疆将士也都命丧黄泉。” 弘毅静静的驻立,而林公公也早就没了人影。 “恳请陛下退位!”弘毅说道。 “恳请陛下退位!”众大臣说道。 秦浩然举指手,看着台下的众人,最终吐出一口鲜血,软绵绵的倒在了龙椅之上。 这一幕弘毅也不想看到,而是秦浩然的权力会对天山,西疆有最大的威胁,即使如今他答应退兵,转过身之后就会对他们动手,又会重新对天山发动战争,到时候死的人只会是更多人。 秦璐跑上宝座台,看着龙椅上的秦浩然,李安定与弘毅也不愿意看到这个画面,只是没想到在回过头之间,秦浩然突然起身踢到了一个兵士并夺了刀,挂在了秦璐脖颈上,随后又慢慢的走到秦璐的身后。 秦璐早应该想到他不是当初那个慈眉善目的秦浩然了。 李安定没有想到,秦浩然居然会对着自己的女儿下手。 “你们一个个乱臣贼子,想要朕的皇位,朕是不会让你得逞。”秦浩然嘴角带着一丝鲜血,面露狰狞,只是秦璐除了眼眶不断有泪留下,竟没有一丝反应,动也不动。 “父皇,你醒醒吧,如今大势已去了,弘毅答应过我不会杀你的!” “住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朕养你二十余年,什么都给你最好的,你却帮助他们来对付朕,想要朕的皇位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秦浩然拿刀指了指宝座台下众臣,另外一只手抓着颤抖不止的秦璐。 秦浩然抓着秦璐向前逼近,四处恐吓着众。秦璐明白如果一直持续着这样,疏忽间秦浩然可能就会死在当场,而自己也可能会被最后挣扎的的秦浩然误杀,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狗皇帝,你快放了璐儿!”李安定想继续向前,又怕丧失理智的秦浩然突然下手。 “秦浩然,我和公主保证过让你安享晚年,你放了公主,大殿之上不会有任何人伤害你。” “你们,你们想骗我,然后把我杀了,哈哈哈!我又那么傻吗?” 秦璐闭上了双眼,眼眶中流尽了最后一滴泪。 “弘毅,记着你答应我的。”秦璐和弘毅说完这句话,又将目光对着李安定,微微张了张口, “我爱你。” 这句话所有人都没有听到,只是李安定的心中却像平静的湖面,丢下了石子。 李安定大喊着不要。 秦璐只是闭上眼睛向前走了一步,横移着脖颈。 宝座台,一朵朵梅花绽放,秦璐嘴中哽咽倒在了地上,脖颈,嘴角不断流出鲜血,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秦浩然看向倒在地上的秦璐,手中的刀也掉在了地上,慢慢的跪了下来,嘴中轻轻的呢喃。 “我杀了我女儿,我杀了女儿.......” 秦浩然想抱抱秦璐,却被冲上宝座台的李安定踹倒在了一旁,即使在怎么呼喊,秦璐也没有在醒过来。 摔了个人仰马翻的秦浩然就像失了魂一般,缓缓的向前爬动,突然拿起了刀就准备自刎,却被弘毅一脚踢飞弯刀,死死的钉在了大殿的柱子上。 “我答应过秦璐,会让你晚年安享。” 随后秦浩然被带走,丢进了天牢,而岳都的守卫军也将六名宫中的宫外的皇子,全部控制了起来,后宫的妃子,一散而尽,只有少部分留了下来。 众朝臣都散去,只留下了弘毅,李安定,与此事冷冰冰的秦璐。弘毅拍了拍李安定的肩膀,也退出的大殿。 三天后,弘毅拥护着李安定登基,就像那个是驴还是马的问题,朝中此时大部分都是弘毅的门徒,而剩余那部分官员也看得很明白,他们之所以还在大殿之上,那是因为他们还是一个好官,没做肮脏之事,如果他们反抗李安定,恐怕他们也会身死,这种选择题,不需要人提醒,谁都会做。 而李安定上位之后做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情就是,为弘府沉冤昭雪,第二件事是下令,东岳西疆,互通商贾,东岳永世不得攻打侵犯西疆,第三件事就是追封秦璐为皇后。 以至于今后的几十年,李安定再没有立一个妃子,而李安定的女儿李芮,成为了东岳第一个女皇帝。 弘毅也按照与秦浩然之间的约定,辞去了丞相之位,由边连城继位。 慢慢的天山人发现,东岳退军了,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天山,随后过了一段时间,东岳的事情逐渐传回了天山,当年李府的一个奴隶推翻了秦浩然的皇位,新帝下令永世不会侵犯天山,而两国互通商贾,所有的一切都让人不敢相信,又的的确确发生了。 弘毅走在回宅子的路上,李蕴与含光站在了门口,显然等了有一段时间。 “蕴儿,你这是要干嘛?” “回天山啊,小九哥哥,你有你的使命,蕴儿也有自己是使命啊。” “小九哥哥,蕴儿离开之后,你不要伤心哦,否则蕴儿会难过的。” “蕴儿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多好啊!” 李蕴冲过来抱住了弘毅,弘毅很着急,很多话到了嘴边又全都说不出口,就连持剑攻伐的两只手都不停使唤,想抱抱李蕴都做不到。 李蕴走了,眼角挂着泪水,努力不让自己哽咽,努力不让自己抽搐,也没回头上了马车,含光也跳向了车顶。 那辆马车终究也是越行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 弘毅来到别院,背靠着与丽珠栽下的梅花树,又重新取了一个盒子,放下弘仕祁的画像,放下丽珠的簪子,盖上了土,随后便在亭子里静静坐了下去。 开了太阳,他在亭子里坐着。 下了雨,他在亭子里坐着。 下雪了,梅花开了,他都在,胡茬越来越长也不见他修理。 一个人过了一个新年,弘毅来到一处行宫,秦浩然在向着六个儿子,耍着龙威,只是六个儿子也没有再买账,都在恶毒的抱怨当年秦浩然没有给他们留下一点权力,一点兵权,怕他们造反,抱怨过了就对着秦浩然拳打脚踢一顿。 满脸胡渣的弘毅驱赶着他们,秦浩然只是说了一句是你,并没有在面对弘毅,弘毅也转身离开,几天后秦浩然的几位儿子,就在水井中发现了身死的秦浩然,而几人只有满地的枯叶相伴了一生。 弘毅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了当年那个承诺,梳洗打扮之后便离开了岳都,慢慢走在了黄河沿岸的道路上。 “母亲,黄河是黄颜色的河吗?” “那海又是什么呢?” 在路途中,弘毅过了一个新年,也终于看到了海以及回头的她。 愿用一生,不负韶华。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