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警示 1、新人练笔之作,我知道我现有的笔力可能还撑不起我所要讲述的故事,对不起。 2、本人玻璃心,所以拒绝“人参公鸡”和吐槽情节的话语。 3、我会认认真真对待,努努力力更新,你们就随随便便看看吧,喜欢不喜欢就随缘吧。每个人所喜欢的文风不一样,不强求。 4.最重要的事情,看书愉快,谢谢支持。 5·更新不易,请支持正版,拒绝盗版。 6、我更新速度很慢,如果等待不了我的更新,可以多去寻找好的作品。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们要相信,在阅文里面还有很多好看又精彩的书等待着你去仔细阅读的。 千万不要在我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着,知道吗?乖啦。 嗯,就这一些了,阅读愉快。 关于本文(看前了解,避免踩雷) 1、本文为古风仙侠,属于比较低价的仙侠世界,无修道成仙的内容,不喜的可以走了。 2、男女主角感情戏相对于其他言情小说来说,本文感情戏较少。 3、没有黏黏糊糊的甜,更多的是顺其自然、温馨自然的爱情,细水长流。 3、慢节奏,龟速更新。 第1章 始 南番的春夜,向来是来的比北境大陆其他七地来的早些。不过临近立春,桃花墟里却已经有春的模样,山花烂漫、桃红柳绿。 南番第二城桃花墟就坐落在这一个山清水秀的大山谷之间,桃花墟万物复苏正等待着春日到来。 或许是今年的桃花墟即将会有一场盛事,今年的春色在春来之前便出现了,山花烂漫,春色弥漫。 但是在桃花墟的大土司府里却发生了一件事,一件事关桃花墟命脉的大事。 桃花墟的下一任圣女,出了问题。 大土司府里,阿芙瑶刚刚被人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拉出来,当跪在土司府大厅的时候,脚下地砖的凉气透过衣服只转入身体的时候,阿芙瑶还懵逼中。 阿芙瑶好不容易把混乱的头绪都理清楚,然后才发现她好像是被人“捉奸“了。咦,“奸夫“是谁? 阿芙瑶转过头,偷偷瞥了一眼一眼正跪在一旁的“奸夫“,身姿瘦弱,瘦瘦弱弱的弱鸡样。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一同表示:确定过眼神,不是我认识的人。 阿芙瑶忍不住腹诽:这就是我的奸夫,这也太弱了吧。我绝对不可能喜欢这样的小鸡仔的,人家喜欢的明明是勇士。 阿芙瑶再转过头仔细看了这个少年,发现这男人还挺好看的,是中原人审美中的美男男子。 少年身姿俊朗,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眉目间像藏着清廖寂远的远山。 让人情不自禁想起:积石如玉,列松如翠,温其如玉。 在阿芙瑶打量白无浊时,白无浊也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可谓是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肤若凝脂,朱唇皓齿,艳若桃李,眉间点着一朵朱红色的桃花花钿。这是一个长相如狐般美丽妖艳的女人,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但是温柔沉静的气质却将容貌的艳丽给压了下去,使得整个人妩媚而不俗气,娴静而不庄重。 白无浊不是桃花墟里面的人,他是来桃花墟里求医而来的。 他听闻桃花墟里有一名神医居住在此,为了解决自己没有办法修炼灵力的问题,,因此特地从千里之外的大央来桃花墟求医。 昨晚他只不过是小酌几杯,他的酒量还是不错的,没想到一觉醒来事情会变成这样。 桃花墟的名酒仙桃酿后劲极大,醉酒带来的头痛感和眩晕感剧烈,白无浊难受地揉了揉眉头。 作为圣女继承人的阿芙瑶在继承圣女之位的一个月前,发生这种在桃花墟的人看来可称之为耻辱的事情,几乎是每个人都扼腕叹息的。 好好的圣女不当,偏偏沉迷于情情爱爱之中这无关紧要的事情当中。 阿芙瑶六岁那年,圣女桃灵对第一次见面阿芙瑶喜爱非常,刚开始只是觉得这孩子软软糯糯的招人喜欢,观察后发现这小姑娘特别好,和她眼缘又听话懂事,于是做了一个让她以后十分后悔的决定把阿芙瑶认为圣女继承人。 阿芙瑶的师父昙华深刻了解自己徒弟是什么鬼德行,再三推辞,但是固执己见的桃灵没有听取昙华的意见,以为昙华自谦呢。 于是不但口头上确定了,而且白纸黑字的写下了她此时心目中最佳圣女继承人阿芙瑶的名字。 大长老昙华一直十分的担心,担心自己的徒弟在继承圣女之位后被人说德不配位,给她丢脸,污了自己他桃花墟大长老的好名声。 在一年前,昙华觉得自己大徒弟阿芙瑶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以出师了。 那时阿芙瑶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如何做一个好圣女,为了早早地杜绝一年后阿芙瑶给自己丢脸的可能,她早早一年就把阿芙瑶丢给圣女桃灵进行圣女义务教育。 然后她把阿芙瑶打包送去了圣女居住的土司府,并告诉亲爱的大徒弟:“圣女义务教育,你值得拥有,去吧。” 于是在严肃古板的圣女的管教下,阿芙瑶这一年的日子过的那是相当凄惨,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卯时起,亥时息,每天练功,学习礼仪,熟悉祭祀,了解他们桃花墟的情况。圣女桃灵就差没有把桃花墟的杰出人物家奇葩癖好给扒出来教给她了。 所以经过这一年的努力,拿她师傅昙华的话来说就是阿芙瑶终于学会把稻草外面包了绣花枕头,一瞅,看起来还挺像模像样的。 昨天在她的努力恳求下加上一盆名贵无比的牡丹花做运费,小师妹梅织才偷偷给她带了她心心念念的仙桃酿。一向酒量很好的阿芙瑶,没想到她居然喝醉了。 皎洁的弯月像是悬挂在桃花的枝条上,月光柔柔透过开的正好桃花撒落在临窗的床榻上。桃花瓣纷纷顺风吹进窗户内,洒在床榻相拥而眠的两人的面颊上。 床榻上的阿芙瑶睡的迷迷糊糊,感觉怎么凉嗖嗖的,伸手把被蹿在一旁被子拉了拉。 “咦,怎么拉不动?“阿芙瑶嘟囔道。 再拉拉,拉不动。再拉拉,还是拉不动。算了,放弃了,继续睡吧。 冬季末的冷风从窗缝钻进来,阿芙瑶冷得瑟缩成一团,最后翻了个身滚抓起被子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怎么感觉被窝里有个更温暖的热源,像是火暖玉放在旁边一样,阿芙瑶挪了挪身子靠近热乎乎的东西。 所以当大土司带人破门而入时,看见的就是床榻上拥抱着熟睡中的一男一女。 众人看着大土司脸上甚是难看,立马低下了头,噤若寒蝉。于是因为醉酒的两人被从被窝里拖了出来,跪在大土司和圣女下首。 在主座上坐着的大土司面色难看至极,一旁坐着的白衣女子,如仙女般的美丽面容也是相当难看,那如仙般的女子是桃花墟的圣女。 主位上的大土司用力拍击桌面,怒喝:“阿芙瑶你身为的圣女继承人,却与男人欢爱,把桃花墟的颜面随意践踏,实在是罪无可恕。你可还有什么狡辩的吗?“ 桃花墟里圣女在部落里有崇高的地位,地位仅次于大土司,管理桃花墟里的祭祀和花种。祭祀之事关系重不必多言,花种对于桃花墟部落是生存的命脉。 但是作为圣女是要终生侍奉花神,不允许婚嫁。阿芙瑶是从七岁被选为桃花墟下一任圣女继承人,部落里用了十年时间来培养的。 在继任圣女之位的前夕,却是与男人私通,于桃花墟而言是耻辱。 阿芙瑶一听,立马解释:“大土司,我是被陷害的。我与这男子并不认识,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我的房内,请大土司明查。“ 说完低下头,轻轻磕了个头,暗暗用眼神威胁白无浊,示意让他解释。 白无浊心领神会,立马也禀明:“在下确实不认识这位姑娘,在下是在来此地求医的,在昨夜喝多了酒,在我自己房间里睡着了,但是却是在这位姑娘房中,其中必定隐情。“ 两人的话语条理清晰,句句在理,让人情不自禁的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感觉。思及平时阿芙瑶就算是古灵精怪的跳脱性子,但是为人还是真诚坦荡的。 大土司听罢,同一旁的圣女交换了一个眼神,一旁的婢女已经得指令出门去查事情的真相。不过一会儿,就有人回来向坐上的两人耳语禀告。 阿芙瑶看见两个人越发难看,莫名觉得心虚,明明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混账东西,我们土司府辛辛苦苦培育你十几年,你就这么回报的。”大土司已经气的声音都发抖了。 一个圣女继承人的培养往往需要十几年,期间需要教授法术,学习技能,掌握墟里的祭祀礼仪,学习历史传承,因此土司府为了培育一个圣女继承人付出巨大。 现在现在突然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几十年的大白菜被猪拱了,因此大土司和圣女难免接受不了。 事到如今,阿芙瑶已经知道事情大发了。至少知道,现在查到的证据明显是不利于自己的。 于是急忙辩解,但是性格爱憎分明、心性坚定的桃花墟大土司并没有听阿芙瑶的辩解,就连一向冷静淡漠、心慈手软著称的圣女面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阿芙瑶,废去圣女继承人身份。”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否定了阿芙瑶的圣女继承人的身份,就否定了阿芙瑶数十年的努力和付出。 阿芙瑶知道此话一出,以大土司果决武断的性子,以后几乎没有可能让她收回来。 这一件事情,丝毫已经成为定局。 第2章 颜 很快桃花墟里的人就知道原本的下一任圣女被废,即将在花神节上举行的圣女变更的典礼也相应的被取消了。 阿芙瑶被废去了圣女继承人的身份,并将她驱逐出了土司府。这也就是说,阿芙瑶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成为圣女然后继承桃花墟的花种了。 阿芙瑶一直都有一个梦想,她想当桃花墟的圣女,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桃花墟的圣女可以保持容颜不老。 对于阿芙瑶而言,她现在年龄尚小,并不知道圣女背后所要承担的责任与使命。 但是事到如今这一切都搞砸了,阿芙瑶被废,容颜永驻也变成了一场镜花水月般。 白无浊也很无奈,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他也是未曾料到,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情说到底来是做为女子的阿芙瑶受罪。 就算他到桃花墟的时间并不长,他也大致可以猜测到在桃花墟圣女意味着什么,对于这里的一般人来说这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敢妄想的位置,是无限的荣光与荣耀。 看着正静静地抹眼泪的姑娘,白无浊十分的愧疚,她变成如今这一般境地也有他的责任,于是安慰说:“姑娘,你莫要伤心了。” 白无浊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阿芙瑶的心里立马开始欻欻地冒火,像一个点燃的炮竹开始爆炸。 阿芙瑶一拍桌子,气愤的说:“要不是你我会落到这般境地吗?我好端端的在我房间里睡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中?” 白无浊表示他也不知道,然后阿芙瑶又开骂了。 阿芙瑶一向情绪外露,有什么就说什么。 “肯定是你看上了我的美色,和他人串通好一起来陷害我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看起来仪表堂堂、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结果是狗模人样、心机深沉的无耻小人。” 阿芙瑶越说越有礼,已经给白无浊判了罪行。 想她阿芙瑶是桃花墟有名的美人,就算是在南番也是小有名气的大美人,多少人给她献殷勤想要获取她的芳心。 曾经有一个南番商人为了博她一笑,从千里迢迢之外的大央以千金购买了一株金纹绣銀牡丹。 万万没想到,她最后竟然栽到了一个弱鸡男人手上。 白无浊就很无辜,他自认为将近二十年的人生光明磊落,时不时还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碰见过碰瓷的老太太都能散发出悲天悯人的圣父情怀,大央的多少女子都仰慕的绝世好男人和未来最佳夫婿候选人。 今天居然被一个南番女子骂成了见色起意的心机渣男,不能忍。 于是也有一些恼怒,回嘴道:“想我这般模样的美男子,可能看上你这种徒有虚表的女子吗?你别做梦了。” 阿芙瑶一听,心里的不怒火更盛,又回怼,然后白无浊又反驳,俩人一来一去最后居然丢掉了斯文人的虚表,你来我往地打起来了。 阿芙瑶作为一个南番人,在南番这样崇尚武力的地方来说,武力值肯定是杠杠的。 相反的,没有灵力护体,输出全部依靠武力的白无浊就没有那么讨巧了,他直接被阿芙瑶按着揍。 两个人打着打着没有力气了,然后开始用手互掐,阿芙瑶美丽的面容上露出奸笑,把纤纤玉手伸进白无浊的胳肢窝挠痒痒。然后白无浊边笑边把毒手伸向了阿芙瑶精致漂亮的脸蛋,捏住了阿芙瑶两颊。 阿芙瑶一看,简直不能忍,居然敢动她美丽无双的脸。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你这个登徒子。” 两个人扭打的更狠了,扭打成一团。当事人觉得很解气,但是旁观者不是这么认为的。 荷西和荷扶从知道阿芙瑶出了怎么大的事,一致认为这是阿芙瑶落难了。三人这么多年的狐朋狗友,不是担心阿芙瑶被人欺负,所以急匆匆的的来看望她。 阿芙瑶来了桃花墟以后,就结交了荷西俩人,平日里几个人拼命的花样作死,得罪了不少人。 担心仇家众多的阿芙瑶被仇家报复欺辱,不是有一段话怎么说吗:龙游浅水遭虾戏,落毛凤凰不如鸡。 来到打听到的客栈房间外,听见里面传出来的打斗声,心下一惊立马破门而入。结果就见到了在榻上打的火热的两人,你来我往,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对情侣在打情骂俏。 一瞬间,脑补能力超强的荷西就在脑海里补出来了一个两人相爱却被身份所阻隔的旷世绝恋。以她荷西多年看话本子的经历来看,这个可能性太大了。 然后阿芙瑶白无浊看到进来的两人,瞬间止住了互掐。就很尴尬,都在心想我该如何解释清楚呢? “你们两个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子的。”阿芙瑶立马爬的起来,对两个人说。 荷西姐弟脸上写满了:“嗯,好,我们听你解释,信你才有鬼嘞!”这句话,然后半信半疑听阿芙瑶的解释。 阿芙瑶把事情仔仔细细叙述一遍,白无浊在时不时补上一些内容,最后姐弟俩才信了。 然后开始想对策,白无浊发言:“我觉得,要查清事情始末,才能解决这件事。” “对,这样阿芙瑶才有可能恢复圣女继承人的身份,才有可能初春的花神节上当上圣女,一旦错过了就要等待十五年,等下一个花神节了。”荷扶道。 白无浊建议,“我们可以从我住的这间客栈开始查起。” 在其他三人困惑的眼神中,白无浊补充说:“因为昨天晚上,在我要入睡时,有一个店小二给我送了一杯酒,说是东家家中有喜事,店家送给客官的,然后我喝了等醒过来就在大土司府了。” “那你觉得是酒有问题?”阿芙瑶问到。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我们仔细查看一下。” 于是荷西姐弟俩在房间里检查,而白无浊和阿芙瑶出去找昨天晚上的店小二问问。 古朴木制的客栈有一种别样的韵味,往来的小二十分训练有素,客官都是穿金戴银、衣着华贵,可以看出来这个客栈的不一般。 白无浊疑惑的问到:“为什么住客栈的人差不多都是看起来都富贵的商人?” 阿芙瑶十分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这些人都是商人的?” “这些人差不多都是穿金戴银,身穿百金的锦缎服,身边有护卫跟随,最重要的是那股商贾的气质十分的显眼——有些人几乎金光闪闪了。” 阿芙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商贾金光闪闪的气质,他真敢说。 来桃花墟的花商平日里拼命的在表现自己腰缠万贯,身上不弄几样金子做的东西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商人,所以差不多身上都是金光闪闪的。 阿芙瑶凑到耳边小声说:“其实这间客栈是大土司手下的,我们桃花墟是以卖花为生,有很多花商来这里的花市买花,为了保护好我们将来的银子,所以让花商来这里可以保护好商人和我们的银子。” 白无浊整个人都震惊了,正想感慨一句你们桃花墟的人心好黑,可话将要说出口,在口中一转就变成了“哦,你们好会做生意。” 对,白无浊,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做的特别好。白无浊拼命说服自己。 阿芙瑶没有察觉白无浊的话里有话,只以为白无浊在称赞,于是高兴的指着走廊上的一盆蓝色的兰花说:“你看,这种蓝蝴蝶兰花在外面特别名贵的,只有我们桃花墟里有,好看吧?” 两人去到客栈前台处,问正在算账的账房先生昨晚的事情,结果一无所获。又问了几个店小二,还是没有结果。两个人几乎都要绝望了,白无浊眼眸一转,结果看到了正在二楼伸头探脑的一个店小二,这就是昨晚给他送酒的那个店小二。 于是踮起脚尖轻轻一跃上了二楼,一把擒住店小二带入了就近的一个房间,阿芙瑶也反应来跟了上去。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给我说出来,不然有你好看的。”白无浊厉声威胁。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我吧!”店小二求饶着,虽然言语上这样说,但是他的双眼左顾右盼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阿芙瑶才不信他的鬼话呢,想她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难道还听不出一个人是否撒谎了吗? 于是用手揪起店小二的头发,另一只手上有一只小虫子在蠕动,恐吓的说:“给我赶紧说,不然我下蛊毒叫你下去见阎王。”阿芙瑶只是随便吓唬他,她虽然擅长于下毒养蛊,但是从来就没有用蛊来伤害无辜者。 白无浊看着阿芙瑶手上疯狂举动的小虫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在说以后要一定不要再得罪她,女人好可怕。白无浊向来自傲,直到遇见了小虫子,他怕虫子啊。 店小二一下就慌了,他知道这里的女人都擅长养蛊害人,但是他以前只当玩笑听听。 现在看着这个女人手里的橙子就感到莫名的害怕,于是立马颤抖着声音说:“我说我说,是昨天晚上有一个人让我送去这位公子房间的并给我了银子作为报酬。但是我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戴了一个面具。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对不起,对不起,你放过我吧!” 最终除了知道一个蒙面人给了一个店小二银子帐,店小二把桃花酿送入了白无浊的房间这件事就没有其他有效信息了。 “白无浊,我怎么记得房间里的酒刚刚还在呢?我刚刚想用酒来泼你呢。” 俩人相顾看一眼,急急忙忙回到了房间里,看见房间里的酒壶酒杯还在,顿时松了一口气。 荷西见人回来了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白无浊冷淡回答。 阿芙瑶急急忙忙去看酒,仔细闻了闻,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是桃花溪盛产的仙桃酿。于是又倒出酒来品一品,以她多年饮酒的经验来判断,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酒没有问题。” “那到底是什么出了问题呢?”白无浊问。 已经临近早饭的饭点,几人肚子开始咕咕作响,是在客栈里开始吃饭。饭吃到一半,荷西姐弟就被他们的娘二长老荷叶怕人给急匆匆的叫走了,所以长按四人组就只剩两个人了。 阿芙瑶和白无浊两人不计前嫌,一个下午都在辛辛苦苦的讨论这件事情,希望可以通过分析得出调查的大致方向。 白无浊第一个想到的是,有人觊觎圣女之位所以才想毁了阿芙瑶。 结果阿芙瑶告诉他:“桃花墟的圣女你以为是什么人想当就能当的,我们桃花墟的圣女继承人在被挑选后必须培养十五年以上才有可能当上圣女。”阿芙瑶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得意。 两人讨论了一个下午,还是没有讨论出什么。阿芙瑶脑袋疼,打底是哪一个看她不顺眼,妄想陷害她。 荷扶思考了一下,说:“其他的我可能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想让你当上圣女。” “不想让我当上圣女?” 阿芙瑶想着,脑海中瞬间出现一个想法,于是对一旁的白无浊说:“今晚我们得去一趟土司府,我觉得这个人可能在土司府里面。” 第3章 醉 两个人在客栈白等到了日暮时分,才从客栈慢悠悠赶往土司府。 在此期间,白无浊还十分臭美地换上了一件黑色的锦服作为夜行装,还美其名曰:“穿上夜行装可以更好的在黑夜里隐藏,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性。” 阿芙瑶穿着一身绣着闪闪亮亮的银线水红色衣裙,用手拨弄着自己的花朵银铃铛手串,银铃铛发出来清脆悦耳的声音。如万千星河藏在里面的美目一挑,轻哼一声,不搭理他。 灵力高强的人是可以自由活动时让人丝毫察觉不到,自然也就不会让人发现。但是相反的,灵力越弱的人在自由活动时,很容易让人给发现,这类人就是白无浊这样的没有灵力的普通人。 但是阿芙瑶并不知道白无浊在幼时灵力受损,没有办法修炼灵力功法,他爹白冲天担心宝贝儿子受委屈,利用自己大央首富的名号,用许诺千金给他请拜了一个师傅,没有办法修炼灵力就去学习普通人的武功,平时还可以虐虐菜、打打渣渣还是可以的嘛。 白无浊和阿芙瑶偷偷摸摸地躲过了土司府外墙边巡逻的守卫,阿芙瑶利用多次爬墙的经验带领爬墙新手白无浊到了最容易爬墙的地方—一棵大大的古桃树下面。 这棵是古桃树非常大,枝干粗大,枝条细长,枝条上开满了粉白色的桃花,桃花硕大,如婴孩的手一般大,花瓣层层叠叠,花香沁人心脾。桃夭压弯枝桠,花枝如柳一般往下坠。 白无浊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古桃树,一时竟看傻了眼,一瞬间就开始思考如果把如此这般美丽的桃花用丹青花在上好的画纸上,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阿芙瑶已经爬上了树上的枝干上坐着了,她隐隐约约听见有一阵脚步声朝这一边走过来了。朝花开的深处挪去隐藏起自己的身形,一低头看见白无浊还在地下面傻傻的站着,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你在干什么呢?给我赶紧上来,有人过来了,快点。”阿芙瑶急切的叫唤呆呆傻傻站着的白无浊。 白无浊才从这如画的美景中回过神来,立马脚下一点往上跃,然后抓住阿芙瑶伸向自己的手,最后稳稳的落在桃树上。 巡逻的守卫已经走近了,十几个人的小队手握武器,整齐排列着走近。带队的人正是桃花墟有名的武士达护,达护身材壮硕、面容刚毅,身侧挂着着一把长长的弯刀。 达护突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桃树的方向,好像是发现桃花树上有人一样,这一眼把树上观察的两个人吓了一跳,本来以为要暴露了,结果跟在队伍后门走了。 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见阿芙瑶准备要走,白无浊虚弱说:“等一下,等我喘口气缓缓。”边从怀里面掏出一个精致漂亮的小瓷瓶,倒出一把药丸仰头吃下去。 白无浊本来就是来求医的,身体自然不好,不然哪里会翻山越岭的来到这瘴岭蚕丛盛的南番。 南番风景秀丽、风景如画,但是对于对于外地人而言,就是穷困蛮荒之地。从小就在富贵福窝里长大的他来说,这里可谓是穷乡僻壤了。 “你是不是需要补补肾,我觉得你有点肾虚。”阿芙瑶自认为很友善温和的建议。 白无浊气到了,他觉得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侮辱,翻了个白眼,“你还是不说话的好,我觉得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像的一个温柔美人的。”一旦说话,简直就是拿自己的美人皮囊暴殄天物。 阿芙瑶见白无浊面色苍白无力,用手轻拍着胸口呼吸急促的样子,心里一顿,低声应了一声嗯。然后跨坐在桃枝干上,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阿芙瑶背过身,背对着白无浊,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动作。抬起头却看见在桃花上被凿出了一个洞,洞口被一些小桃花枝桠掩映住了,让人很难看见。 阿芙瑶悄悄摸摸把桃枝拔开,看见里面有一个精致的琉璃盒子,犹豫了一会儿把巴掌大的盒子藏入自己宽大的水袖中,才缓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拿回去看看瞧,到时候再做处理。 白无浊和阿芙瑶两个人趁着今晚没有月色,躲过了土司府内的守卫,很容易进入了阿芙瑶的房间所在的静心居。这里原来只有阿芙瑶一个人居住,阿芙瑶才刚刚出府,所以现在是没有其他人居住的。 静心居的名字是圣女桃灵赐给阿芙瑶的,取沉心静心之意,承载着桃灵对阿芙瑶的期待。 往日里烛光摇曳、一室静谧温馨的静心居,变得安静得出奇,没有一丝主人在时的归属感和温暖感。院子有里被精心种植培育的花苗,听得见风吹叶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阿芙瑶正伤感着呢,白无浊突然煞风景地说了一句,“静心居,怎么像是尼姑庵的名字。” 一瞬间,阿芙瑶悲伤的心情瞬间被白无浊这句话给气走了,气着回怼:“你嘴再这么毒下去,我感觉你注定注孤生。” 觉得自己莫名被注孤生的白无浊,怎么可能,他白无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多少闺阁小姐的梦中情人,怎么可能取不到媳妇? “怎么可能?”白无浊反驳,“我如此英年才俊,怎么可能注孤生呢? 注孤生,或许不是找不到一个姑娘愿意与自己行婚嫁六礼,而是他要行婚嫁六礼的那个人不是他最心爱的人,不是那个他最想白头偕老的良人。 在很久以后,白无浊才知道了一个关于情爱道理。 不是心爱的姑娘,注孤生也可以。因为那个不是用丹青在心间绘了千百遍花容的姑娘,永远像丹青一样绚丽在心间,永不褪色。 两人在房间里翻翻找找寻找证据,阿芙瑶仔仔细细检查了昨天晚上喝的酒。以她的酒量,不可能俩杯仙桃酿就醉的不省人事的。 阿芙瑶又尝了尝酒,仙桃酿入口甘美醇厚、口感口感绵密净爽,着实是好酒。没有品出问题,一切正常。 不行,再试一试。阿芙瑶想着,又喝了一杯又一杯,恍惚间当大脑变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喝醉了。 白无浊转过身,就看见阿芙瑶粉面桃腮、娇靥印红,眸中溢满了一层雾蒙蒙的水,一副呆萌可爱的迷糊样,这一看就是喝醉了。 阿芙瑶醉后瞬间变身软妹子,语气都带着撒娇的意味,“你是谁呀?为什么在我的房间?” 见白无浊不理她,阿芙瑶吧嗒吧嗒地小跑过去扑向了白无浊,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由于力气太大,轻易地推到了白无浊。 身娇体软易推到的白无浊:就很懵逼。作为男男子汉大丈夫的自己就这样子被推到了,简直不敢相信。 白无浊反抗着推开阿芙瑶,想要起身。阿芙瑶感受到白无浊的挣扎抗拒,皱了皱眉头,然后双臂紧紧抱住白无浊的肩膀,像一个八爪鱼一样缠在他的身上。在白无浊的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吧唧吧唧亲了他两大口,然后呵呵呵的笑。 白无浊准备对策骗阿芙瑶出土司府,因为他觉得在不出去他们就可能出不去了。他见过有人喝醉了,大喊大叫的样子,他挺害怕阿芙瑶也是这样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就暴露了。 纯粹脑补过度的小系统开始狂欢,一边白无浊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把阿芙瑶弄出了土司府带回了客栈,在自己房间旁边开了间房,把阿芙瑶扔在了床上,几乎是爬着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累死他了,他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然后当白无浊认认真真清洗了好几遍自己的英俊帅气的脸蛋,认为阿芙瑶的口水已经清洗干净了,才躺床上睡觉。 身体这么累,肯定很快就可以入睡的了。抱着着种想法,他上床睡觉,结果他失眠了。 他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阿芙瑶给傻乎乎地抱着自己的的样子,还有她吧唧吧唧亲在他的脸颊上带来的柔软触感。他一直在想着阿芙瑶,差一点就没有睡觉了。 最后,白无浊还是成功入睡了。 没想到他梦里面还有阿芙瑶,阿芙瑶抱着他,吧唧亲一口,然后呵呵笑两声,又吧唧亲一口,然后又呵呵笑两声……如此循环往复。 第二天醒过来的白无浊,想起来昨晚上的梦,细思极恐。他严重怀疑他是不是被阿芙瑶下了传说中南番的情蛊,就是那种既然你不爱我了那你就去死吧,我让我小蛊虫吃了你的那种情蛊。 就是那种和灵力杀负心修行者、刀剑杀负心人并称为世间三大情杀方式的情蛊。 正准备进来的阿芙瑶听到了白无浊的话,那种感觉,简直了。对不起,我以前没有看出来你这么傻✘,对你的态度不好,是我的过错了。 本来醒过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她是非常尴尬的,只恨不得地下出现一条裂缝,然后躲进去再也不出来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努力做了心里建设,才决定过来和白无浊解释清楚昨晚的事情都是意外,是自己喝醉了才干出这样的事情的蠢事的。 结果到了门外准备做最后一次心里建设的时候,听到白无浊的话,给她气的差一点七窍生烟然后冒火。 她阿芙瑶是那种担心一个男人可能会变心,给那个男人下蛊的人吗? 不,不对,她什么时候有爱的男人了。差一点就被带偏了。 阿芙瑶怒火中烧暴力推开门,像一阵风一样闯了进去。 “白无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第4章 花 阿芙瑶活了这么十五年,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人像白无浊一样,让她每一次听他讲话都气到想要跳脚。 从来都是她把别人撩拨到心肺气炸的份,直到她遇见了白无浊这一个丝毫没有考虑给自己的嘴积点德的家伙。 从前,阿芙瑶在桃花墟利用嘴无往不胜,结果她遇见了此生最大的对手—白无浊。 “咦,你先别进来,你酒醒了没有?”白无浊惊呼,急忙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裹成一个蚕宝宝。 白无浊丝毫没有觉得说人坏话让当事人给听见了的尴尬,只管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了阿芙瑶几遍,确认她酒已经醒了,才床上磨磨蹭蹭的起身。 阿芙瑶已经进屋了,坐姿标准、有一些拘谨的坐在凳子上,然后就沉默的坐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 白无浊听见阿芙瑶没有说话,正在带系外袍带子的手一顿,疑惑的问:“你来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听到问题,阿芙瑶被红唇里的水呛到了,急忙放下茶盏,手捂着嘴偷偷的咳嗽起来。 过了半响,白无浊才听见阿芙瑶犹犹豫豫的说:“昨晚的事情,你就忘记了吧,千万不要再想起来,更不要提起此事。” 声音里都能感受少女的尴尬,白无浊甚至还听出来了一丝少女的娇憨。声音软软糯糯的,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声线,和阿芙瑶的性格很不符号的声音。 “好,怎么不美好的记忆我肯定是要忘干净,干脆利落的都忘掉。”努力说服昨晚的受害者是自己白无浊回答。 阿芙瑶听见想要的回答,本应该十分高兴愉悦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不太美丽。怎么感觉她是做坏事的人乞求被自己伤害的人,企图获取白无浊的原谅。 于是阿芙瑶转移话题,问:“昨天晚上,在我房间有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没有,一切正常,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白无浊也很奇怪,一般来说,雁过留痕,每一件事发生之后都会存在或多或少的线索,不可能没有任何事情没有存在发生的证据。 问题就奇怪在,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这件事,就好像事情的真相就是他们两个心心相印、相互爱慕,因此被抓到在一起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白无浊,你会不会是有夜游症,然后你自己跑来我房间了?”阿芙瑶突然问了一句。 “绝对没有。”白无浊回答的干脆利落,掷地有声。他从来都没有出现夜游症的状况,如果有他不可能不知道。 白无浊敢确定的是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计划的。因为他在那天晚上的的确确有感觉到有人在挪到他,不仅如此他还听见有人在交谈的声音。酒可以醉心,但是不能堵耳。 阿芙瑶知道白无浊就算嘴毒了一些,但是还是一个正派的人。不然昨天晚上他就能趁自己喝醉了就乘人之危,毕竟她对自己的脸还是挺自信的。 因为相信自己盛世美颜,所以才认为白无浊是个好人。现在在阿芙瑶的心里,没有因为容貌美丽而犯罪的就是好人。 对于如今的世道来说,美人皮长在一个女子身上,也是一种悲哀。美人大多都命运坎坷跌宕,美人如浮萍漂在时代的洪流中,无根所依。 但是对心大阿芙瑶来说,这就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白无浊犹豫的说:“我今天要去求医,所以没有办法去和你一起查了。” “好。”阿芙瑶应了下来,“你确实需要好好的看一看大夫,身体太虚弱了。对了!你是要去找贺老神医看吗?” “嗯,家父与贺神医有一些渊源,才请得动他看病。” 贺孤松是原来的大骊国的国师,后来大骊国因为国君荒淫无度、荒唐无度,又加上连年大旱,百姓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最后被大骊国贵族苏傲白所灭国。 苏傲白于二十年前建立了大央帝国,定都华安。苏傲白盖世之才、雄才大略,建国仅仅二十几年就已经成北境大陆上的第一大国。 建国后,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将昔日的王族全部迁往南番,这是新君王居高临下的一次的驱赶,更胜利者对手下败将的安抚。身为国师的贺孤松就是被驱逐出来的人,后来他便隐居在桃花墟的山中。 从此,这世间再也没有那个鲜衣怒马、天姿秀出的骊国国师了。 白无浊早上就出发了,留下阿芙瑶一个人在客栈里。阿芙瑶突然发现自己这一年在土司府度过每天都是在认真的学习,当时最期盼的事就是可以闲下一天,偷它个浮生半日闲。 但是当她真正的闲下来却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突然失去了为之努力的目标,好像也就不值得去努力了。 叫小二上了一壶梨花白酒,吸取昨晚的经验她没有叫仙桃酿,她酒力因为长时间没有喝酒酒力退化了。 “菊花桃、粉紫并蹄莲、婪尾春、紫光竹、冰烈雪莲花还有幽灵花。” 白无浊坐在去往贺神医住的玉隐峰,纵然他包了桃花墟最豪华号称巨舒服好坐的马车,也阻止不了车子经过起伏不定、曲折坎坷的山路所带来的震动。 白无浊实在是屁股疼,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一些隐士为什么一提到隐居就往大山里、山旮旯里面跑。 好像你在越偏越远的大深山里就是是世外高人一样,对于他而言大山里纵然风景秀丽,但是真的没有办法生存,大隐隐于市才是真道理。 马车到了一处就停下不在前进了,马车夫用粗糙的大手掀开车帘,脸上带着笑对白无浊说:“公子,马车只能到这里,剩下的路得公子自己走了。” 白无浊从马车上下来,入目都是空山新雨后的场景,因为昨晚确实下了一场春雨,空气湿润中夹杂着大自然的芳香。 与车夫告别后,白无浊独自踏上了上山里路程。本来他是有护卫的,结果在来南番的路上嫌弃护卫像管家公一样,就偷偷自己跑了。 香苞翠晕,绿意盎然,森林里的树发出了新芽,花俏在枝头,一幅生机勃勃的初春图。 边观赏春景,边赶路,白无浊一路上都心情都十分愉悦,甚至还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现在,他突然理解隐士喜欢隐居在深山是为什么了。 如此美景,若不欣赏,岂不可惜? 与此同时,在去往贺孤松的必经之路边上,有数十个黑衣人在路边的草丛中和树上假寐,看起来是在等人。 一个模样清秀俊朗的少年已经等的不耐烦,已经开始暗暗磨刀子了,一把大刀磨的白亮白亮的,闪着锋利的光芒。 “怎么还不来,我等的我的大刀都钝了。”少年又一次转过头去文身边的一个圆脸粗壮大汉,手上还在拿着磨刀石不停地嚓嚓嚓的磨刀。 大汉尴尬的低下头,不再看少年手上的越发锋利的大刀,又一次敷衍回答:“快了,应该快了,再等等吧。” 听到回答,少年手里的磨刀声音更加沉重了几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刀体上有点点火星。 第5章 问 一个白衣少年身姿俊逸,缓步走在玉隐山的山林间,山间的云雾渺渺,从远处望去像是仙人下凡一样。 脚上踩着青石板,少年时左顾右盼,脸上带着温柔沉静岁月静好的微笑。 踏着青石板向上走的人,背后云雾缭绕,有一种缥缈如仙境般的虚幻之感,更衬得少年俊秀如仙。这个人正是白无浊。 空山新雨后,玉隐峰里参天的树木苍翠欲滴,野花蓓蕾初开、娇艳欲滴。空气中浮动着沁人心脾的花香,还能听到远处潺潺流淌的溪水声。 渐渐地行至半山腰,白无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一个亭子。才如大梦初醒一般醒了过来,想起来自己是来求医的啊,不是来欣赏风景。 但是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岁月静好啊,白无浊不禁感慨道。 白无浊正这样感慨着,突然听见一个少年音怒气冲冲大喊一声:“白无浊,你这个混蛋,吃我一刀。” 从一旁的草丛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只见那个面容俊秀的少年,面带怒色,双手灵动的挥舞着一把大刀,像离弦的箭一样快地向白无浊冲了过来。 白无浊被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已经大力而快速挥过来的刀容不得他反应过来,在刀堪堪要伤的自己才侧身避过大刀的攻击。 耳边传来了刀因为快速划过空气带来的声音,后背一凉。 白无浊见那少年还不收手,收回刀准备再给他一击的样子,立马求饶。 “白易,对不起,我错了,我认错了。”说着,还用手作揖求饶,求饶的样子很诚恳无辜、可怜无助。 看着满眼真诚求饶的白无浊,少年冷哼了一声,很是傲娇冷酷地撇过了头。 这个少年名叫白易,大央白家二房的独子,也就是白无浊的堂弟。这一次来南番,除了求医,还是有一笔大生意需要来谈。 白易就是来负责这一次生意的人,也是兼职负责保护白无浊。 生意谈不好也没有关系,但是一定要保护好他白冲天的宝贝二儿子。这是出发前他大伯白冲天疯狂向他传递出来的意思。 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谈生意,所以他一定要好好表现自己,展示出自己做为白家人的善于经商的聪明头脑。怀着这样的远大抱负,他白易一路上方方面面、仔仔细细的保护着白无浊,就差把他堂哥系在腰带上拴起来了。 结果白无浊这个缺心眼的堂哥居然连夜跑了,跑就算了,追回来就可以了。更可恶的是,他拿着他自己的钱跑了。 白无浊就娇奢惯了被金钱没有概念,在路上疯狂散财,被不肖子孙赶出家里老人给钱,见到见一个卖身葬父的姑娘都会资助安葬费,看见饥饿的幼童给钱。 本来也没有什么都,反正他们白家家大业大、富可敌国。但是,这一次他们带的钱有限,这一些都是从公钱里支出来的。 那时候公钱已经快用完了,他正在准备从他哥的私钱里扣一点出来用,结果白无浊连人带钱一起跑路了,简直就是无情无意、冷酷无情中的翘楚。 然后他和随从一路风尘仆仆、风餐露宿,啃酸冷发硬的馒头,睡漏风漏雨的破庙。他白易有生之年,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但是当他历尽千辛万苦才到了玉隐峰,结果白无浊还没有到。没有拜帖进不去,就在这山林间等啊等,等啊等。 最后白易黑化了,如果可以他想一刀砍死白无浊这个罪魁祸首。 在路边的随从一共有十几个,这件事情他们没有意见是不可能的。但是对于顶头上司的宝贝儿子他们有贼心没贼胆,毕竟他们是要拿白家的钱的生存的,谁给钱谁就他爹,他们认了。 于是,白易一把夺过拜帖向里面走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理白无浊这个来看病人,大摇大摆的跟在白易身后走了。 他们无声地表示:就算他们不能痛扁白无浊,但是可以无视他呀,他们要也用自己的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 感觉自己莫名被孤立的白无浊:他们都怎么了?莫名其妙的,真奇怪。不应该见到我很开心吗? 他不仅这么想,还这么问了出来,他问的人是他的贴身小厮阿午。 阿午:公子,求你做个人吧,干点好事吧。不对,是不要再做好事。也不对,应该是合理地做点好事吧。 阿午心里面这么想,还是耐下性子给他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事情全部发展过程的白无浊,有点尴尬,有一些对不住他们。在这个故事里,他感觉他自己就是一个卷款逃跑的渣男,他渣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高高壮壮的大老爷们。 拿着拜帖,众人成功的进入了神医的住所。进入着个山间的院子,里面给人的感觉就立马脱离了山野的自然朴素,来到了一个精致素雅的雅宅。 雕梁画栋,精致华美,红墙庄重大气,似透玉般的琉璃瓦,花园里花娇艳,蝴蝶绕花枝翩翩飞。 一个七八岁的小童来引他们进去,小童闻到除了白无浊其他人身上都散发出酸臭味,礼貌地说:“客人不如先去客房沐浴洗漱一番,再去见我家先生。” “没有影响,他们不看病,要看病的是我。”白无浊说。 小童看他还是衣着整洁、干干净净的,也没有反对,同意下来。 “那请公子随我来吧。” 如此,白无浊才进了贺孤松看诊所在的医室。贺孤松这个人,白无浊曾经听父亲白冲天说过无数次,但是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在他父亲口中惊才绝艳、心怀天下的骊国国师。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也不会相信他眼前这一个容貌俊秀、温文尔雅,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多一点的年轻人已经将要到大衍之年了。 “怎么,见到我很惊讶?” 贺孤松似乎心情不错,拿起檀木案上的白瓷茶壶,慢悠悠的接过小童递给他的滚水,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始泡茶。 “嗯,因为家父经常和我说起贺先生你,今日才有幸见到先生。我父亲已经迟暮,先生仍然是少年模样,不免有点惊讶罢了。”白无浊恭敬回答。 贺孤松问:“他和你都说了什么,是不是说我如何阴险狡诈、小肚鸡肠?”这么说着,似乎是想起什么久远的回忆,嘴角都带着微微的笑意。 事实上,贺孤松确实是想起来了很多关于白无浊父亲白冲天和他之间的一些回忆。只不过对于白冲天来说可能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罢了。 “没有,家父总称赞先生是一个惊才绝艳的男子,世间少有的鬼才。”白无浊回答。 白无浊现在才知道,白冲天和白无浊说起贺孤松的时候,为什么除了始终如一的夸奖,根本不提他和这位骊国国师的过往。原来是嫌弃自己的遭遇太丢人了,不愿意说起。 “呵。”贺孤松嗤笑了一声,不再言语,只顾着喝自己泡好的茶。 贺孤松手执玉茶杯,喝了一口清茶,微眯了眯眼睛。 “这玉茶杯是曾经的骊国哀帝赠与我的。好像只是须臾,二十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只喜欢骊国的茶叶。” 白无浊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知道这贺孤松和骊国哀帝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深厚,思念故国也是正常的。 其实骊国的灭国,和哀帝关系不大。真正意义上是哀帝的父亲厉帝的过错,在厉帝在位期间荒淫无度、沉溺酒色、奢糜腐化,吏治腐败,民心涣散。哀帝继位后,有明君之才也挽救不了这样的局面。 骊国哀帝陈天岚成为一个令人惋惜的末代帝王,他有聪明才干,但是也没能挽救不了骊国,在城破时自尽殉国了。 白无浊只隐隐约约听过传言说,并未真正深刻了结贺孤松的事迹,对于骊国哀帝也是如此。如今看到贺孤松,倒是对骊国哀帝怀有了几分好奇。 白无浊只是浅淡的回答:“如若先生喜欢茶叶,我愿意为先生从我的家乡寻找心仪的茶叶,赠予先生。” 白无浊明知道贺孤松说这句话不是在说茶叶,而是在言思旧国骊国。只言明骊国的茶叶就是他家乡的茶叶,俩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所谓不同,只不过是光阴不同,朝代更替的结果。骊国建安同大央建安,本就是一地。 于贺孤松而言,朝代不同,茶定是不同的。因为曾经与他一起品茶茗作乐的人,早已经不再这污浊的世间。 “聪明的少年人。” 贺孤松赞到,将另一个白玉杯中倒满茶水,递给了白无浊。 “谢谢。”白无浊接过来茶水,白玉杯的质感温润细腻,触感极佳,定不是凡品。白无浊想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沾湿了苍白的粉唇,让嘴唇变得看起来健康了几分。 贺孤松见状,直接把用自己的手伸向了白无浊的右手,开始了号脉。 贺孤松只是将手轻轻触在白无浊的手腕处,就略微皱起眉头。 白无浊的脉搏和奇怪,是贺孤松从未见过的。身体里有一股能量霸道至极,在身体周通四处运转,好像就是这一股力量一直在压制着他的灵力,所以才导致他没有办法修炼。 贺孤松闭上双眼,集中精力,调动灵力,用意识控制着自己的灵力进入白无浊的体内搜寻。 当灵力进入身体的时候,白无浊感觉到了从被握住的手腕传来一种异样的舒适感,然后通过经络传向四肢百骸,然后到达全身。突然发现身体里有一股能量想要冲破桎梏,好像有什么要出来了。 贺孤松感受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灵力波动,异常的熟悉,是一个已经离去许久的挚友身上的灵力波动。纵使这股灵力非常的小,也足够贺孤松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 贺孤松猛的一下睁开眼睛,像一个沉睡已久的雄狮突然醒过来,盯着闯入自己地盘的猎物一样盯着白无浊。 盯着白无浊的目光灼灼,带有很强的侵略性,按在他两肩上的双手在控制不住颤抖,也从侧面显示出了手主人的激动之情。 贺孤松厉声问:“你到底是谁?” 第6章 孤松 贺孤松一双像是黑不见底、死气沉沉的丹凤眼,在一瞬间突然迸发出了那名为希望的火焰。 贺孤松心里的怀疑让他激动不已,一颗冰冻多年的心上有破冰的声音,好像要苏醒过来了。 白无浊被贺孤松凌厉的眼神吓到了,只诺诺的答:“我是大央白家家主白冲天的嫡次子,白无浊。” 不过片刻,白无浊就看到贺先生情绪渐渐地缓和了下来,缓缓的坐回他的位置上,又恢复了一开始的谦谦君子、温文尔雅的模样,似乎刚才的事情着不过是他睡熟了做的一个梦。 就好像是大梦一场,梦醒了,就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先生还是那个绝世无双的先生,他也还是那个来求医的病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故人。” “不知是哪一个故人?”白无浊问,当问题问出来,才发觉过来自己的失礼。急忙告罪:“是晚辈失礼,本不该问的。” 贺孤松看着眼前的少年,忆起岁月那一张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模糊了的脸,好像那个人和这少年竟有一些重叠起来了。 贺孤松最后只告诉白无浊,自己会将破解之法书信传给他的父亲,便让白无浊下山了。 纵然有疑惑贺先生不将破解之法直接给他,而是要告诉父亲,但是白无浊还是带领一行白家人下了山。 顺着山间的青石板路一路向下,此刻路边的幽然清丽的风景再也吸引不了白无浊的视线。 渐行渐远,白无浊在回想起贺先生的目光眼睛看着他似乎是在通过他看另一个人,藏着有许多复杂难懂的情绪,是白无浊看不懂的,似乎带着思念、追忆,又好像是疯狂、偏执。 最后,白无浊没有再想,可能是贺孤松想通过他看他爹吧。 听说他爹年轻的时候也是像他一样的美男子,不过岁月是把杀猪刀,把他爹的美貌杀掉了。现在的他爹看起来就是一个有钱大地主的样,身材臃肿的富贵相。 看着少年的身形慢慢隐在山林间,连背影也像极了那个曾经的那个他深深藏在他心上的人。 陈天岚,就是这一个被他偷偷的藏在梦里,牢牢的锁在心上的那个人。 是他的恩人,也是他效忠的主人。 世人总叹他贺孤松七窍玲珑、足智多谋,若是跟的是当今大央国主苏傲白,如今该是何种风光无限。可偏偏跟随的是骊国末代皇帝哀帝陈天岚,但是对于他来说,追随陈天岚就是他的使命。 看少年的身形消失不见,贺孤松才转过身来对小厮说:“明天让影卫过来。” 这一晚,贺孤松做了一场梦,梦里他的王逆光面对他站着,微微笑着唤他:“孤松国师。” 他还梦到了他被选为骊国的国师时的那一天看见了那时还是骊国太子的陈天岚时的矛盾心情,欣喜而雀跃但又不敢靠近。 太子和他说了一句话,在外人看起来冷静淡漠的他,把避尘紧紧的攥在冒汗的手心里,一向被人称赞才辩双全的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对答。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美梦一场。陈天岚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还是他亲手为陈天岚埋的尸骨,埋在了华安城外的一棵孤松树下。 你活着,都是你在庇护着我。你死了,我想庇护着你。 天岚,不要害怕,孤松保护您所珍视的一切的。 阿芙瑶在白无浊离开后就很快地离开了客栈,还留下消息告知她居住的地址。在路上,她还途经桃花娘子卖仙桃酿处。 桃花娘子是模样清秀,气质温柔似水一个中年妇女,因为总是穿着绣着桃花丝线的襦裙,时常摇着一把桃花扇,卖的也是桃酿,就被人叫做桃花娘子。 桃花娘子一见到阿芙瑶,热切的问:“阿瑶,这一年怎么又不见你来卖酒呢?莫不是觉得我的酒不好喝了?” “没有,这一年有事情要忙,所以才许久不来买酒的。你看,我今天不是来找桃花娘子你买酒了吗?” “我家今年出了好几个口味的新酒,要不要一尝一下?”说着桃花娘子递给了她一小杯酒,意思是让他尝一尝。 阿芙瑶不敢多喝,因为她昨晚还因为喝酒干了件蠢事呢,。微微尝了一口,阿芙瑶说:“这不就是仙桃酿吗?” “对呀,但是这是我用土司府上的大土司府的侍卫莫达给我的新配方所制作的酒,酒更烈一些。不错吧?”桃花娘子的语气带着满意自得,可以听得出他对自己新出的酒很满意。 阿芙瑶怪不得她这俩次喝了几杯酒醉醺醺的,原来不是她酒力不行,而是因为酒换了配方。 “味道不错,我给两坛,我带回家去给我师傅喝。” 阿芙瑶大手一挥买了两坛酒提在手上继续回家,顺着巷子往里走,越走越僻静,巷子里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最终,阿芙瑶停在了一个朴素无华、看起来十分大的的大院子面前,一只手提着仙桃酿,用另一只手推开了木门。 “师姐,你回来了。”一个娇俏可人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闻声看见从院子里哒哒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这小女孩正是她的师妹梅织。 梅织长相甜美可爱、模样精致漂亮,但是被养的白白胖胖的,是一个精致漂亮的小胖妹。 梅织也是在昨天才知道她师姐被废的圣女继承人的身份,并且被逐出了大土司府。因为师姐并没有回家,她担心的不得了。昨天出去找了一天,没有找到,没想到师姐今天就回来了。 “师姐。”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团子像离弦的箭一样的冲向阿芙瑶,一把抱住了阿芙瑶,用软软糯糯的声音问:“你怎么今天才回来呀?” “怎么啦,我家的小胖猪想我了吗?” “才不是呢,人家是担心你。”小胖妞说。 进了院子,师傅昙华并不在,一问才知道,师傅俩个月前去了冰烈之地还没有回来,所以就只有小师妹在家里。 梅织还是个小孩子,语言能力和表达能力还不是挺好,不知道怎样安慰人,所以总是翻来覆去的说:“师姐,你不要伤心。” 阿芙瑶有一点暖心,这丫头,不枉她这一个当师姐的,那么这么辛辛苦苦的照顾她。摸了摸小丫头毛茸茸的头,笑着说说“师姐没有事,你去玩吧。” 见师姐没有隔壁薛凌哥哥说的情绪低落、自暴自弃的样子,她才一步三回头、十分依依不舍地抛弃了阿芙瑶,去找隔壁的薛凌大哥哥玩。 阿芙瑶坐在庭院里的琼花树下,琼花一簇簇地挂在枝头,莹白色的花朵烂漫,很是娇俏可人。 安静了下来,阿芙瑶心里百感交杂,一种莫名的无措感出现在心头。 她好忧愁,她好悲伤,她好难过呀。啊啊啊,烦死人了…… 她本来是打算借景抒情,表达一下自己悲凉、伤心之感,但是她眼前的景物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看着庭院里满庭的春花绿植,花团锦簇在枝头,植物发出了嫩芽绿叶,一副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美丽春景。 阿芙瑶丧气的想到:好吧,不能昧着良心的说自己是借哀景抒哀情。 此时看着她昔日里最爱的花她都开心不起来,这些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搜集来的花,本来用来完成做任务的花。想到自己要重新开始的任务,心情更不美好了。 然后阿芙瑶发现了一件更让她心情不好的事。 在绿植里的那一棵枯萎发黄的东西是什么鬼?是她的花死了吗?阿芙瑶急忙跑过去一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的宝贝牡丹花呀,她全部花里卖身价最高的那株金纹绣銀牡丹死了,死得透透的,只剩下干枯枯发黄的“尸体”。 阿芙瑶:伤心,难过,绝望,呜呜呜 第7章 银 白无浊走在玉隐峰的青石板路上,白易还没有原谅白无浊当初带着钱跑路的事情,理都不理白无浊。碰了几次壁,他才放弃了通过语言来求得白易的原谅的想法。 但是从青石板的路上出来,已经来到了宽阔平坦的官道上了,还在官道上走路是什么鬼?为什么不坐马车? 难道白易是想趁机报复报复,所以马车都不给他坐。为了不让人没有机会说他黑心肠、记仇爱报复,所以白易也走路。原来我的傲娇堂弟是个心机男啊。 走了几炷香的时间,白无浊实在不是行了,他选择投降。 舔着脸凑到白易身旁,“我们为什么不坐马车要走路呢?” 白易傲慢无礼的说:“拜你所赐,没有马,更没有马车。” 原来在白无浊卷钱逃跑之后,众人一下过上了入不敷出多穷苦生活,迫于生活他们把马给卖了。 他们经过的地方有没有可以他们白家的银号,所以也没有办法拿钱。当他们非常落魄的来到白家银号时,那没有眼色的掌柜,以为他们是诈骗的把他们给赶了出来。 那大腹便便的胖掌柜直接破口大骂,“就这破破烂烂、穷酸的乞丐样,竟然还敢冒充我们白家的公子。我呸!” 白易:就很伤心。 这人世间的人情冷暖,在这一个月之内,白易是深刻体会到了。除此之外,他还体会到了一个道理,就是银子是多么的可可爱爱的存在,简直就是人世间最好的东西。 在不久的将来,白家三公子白易“白家抠门鬼”的名声在大央打响,到最后天下皆知。白无浊才反应过来他到底对自己的堂弟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他实在是太罪恶了。 等好不容易走回到了客栈,白无浊知道阿芙瑶离开回家的消息,松了一口气,这是不是意味着那姑娘不会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了,终于不用面对那个会养蛊的暴力姑娘了。 在定客栈房间时,白无浊想弥补自己的过错,想给白易定一个超级豪华一人间,结果被白易言辞正义的拒绝了这个提议,还批评了白无浊住豪华房间的铺张浪费的可耻行为。 最后,白易心满意足的住进了低配版的单人间,而白无浊住在了他的隔壁房间。 被迫住上了客栈的低配版单人间的白无浊看着角落里的老鼠洞里时不时跑出来的小老鼠,缝了补丁的绵被,白无浊陷入了怀疑:这破破烂烂的房间真的可以住人吗? 忽略时不时床底下传来的“吱吱”叫的老鼠,其实豪华间和低配间也没有什么差别。这么想着,白无浊好不容易在深夜里慢慢睡去。 此后的好几天,白无浊和白易都在忙着谈生意。求医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所以要开始弄生意。 他们白家是商贾之家,本不是多么显赫的人家。但是在二十年前,在大央圣上起义推翻前朝骊国的统治的过程中,他们白家提供了大量的钱财支持,是苏傲白也就是当今圣上的钱袋子。 改朝换代后,有人家破人亡,自然也有人大富大贵。大央建国后,他们白家就“鸡犬升天”,一举成为堆金积玉、富可敌国的大央白家。 今年为了在大央皇后的千秋节献上厚礼,因为皇后喜爱珍贵的花鸟,所以今年白家是打算进献北境大陆都十分有名的南番花卉。 桃花墟的花卉市在靠进客栈的一条繁荣富贵的街道上,很是繁荣热闹。 花市里花贩的叫卖不绝于耳,从各地来的花商在集市里转转悠悠的寻找自己心仪的花种和花苗,也有一些花贩是卖已经含苞待放的花。花的品种更是繁多,所有人都十分的眼里都是惊讶、好奇,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花。 但是引路人告诉白无浊他们一行人,“这一些花大多数都是常见的花,客人如若要买珍贵难得的花,还是得到玲珑楼去买。” “这玲珑楼的花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呢?”白无浊十分疑惑好奇。 “这玲珑楼,是这南番的最有名气的卖花之地,里面都是花中珍品。” “那花的价格如何些?是不是非常的昂贵?”白易表示,虽然要卖珍贵的花是肯定的,但价格他认为能省一点是一点。 “价格嘛,肯定是贵一些的,但是花真的是极好的。进去楼里的人还需要交一百两的白银做为入楼费。” 不远处的玲珑楼,一个个子矮小穿着破烂补丁衣服的少年被一个高高壮壮的大汉提着衣服从楼里拎了出来。少年奋力地挣扎着,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他太弱小了。 大汉把小少年从高高的台阶上扔了下去,少年咕噜噜滚了下去,最后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了瘦小的身体。 陈复礼实在是太疼了,整个世界都是恍恍惚惚的,已经破开的皮肉来了尖锐的疼痛感。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哼叫声,但还是不自觉地用上齿咬住下唇,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叫声。 那大汉朝少年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面带嗤笑,盛气凌人的骂:“你要再敢来,老子不弄死你。”然后十分嚣张的回了楼了。 阿午远远的看见这个场景,眉头一跳,感觉自家公子又要故态复萌了,立马想要拉住白无浊。 白易也是想这样干的,但是他并不是想要阻止白无浊帮助弱小,而是担心得罪人。毕竟他们新来次地,他们白家就算再强大,但强龙不压地头蛇,第一次来南番,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但是他们都晚了一步,白无浊已经朝着那少年奔过去了。 作为自家“勤俭诚信,仁心济世 ”的家训的积极践行者,看见那小少年躺在地上,白无浊的圣夫心简直按捺不住。 跑过去蹲在少年面前,柔身问:“你好好吗,需不需要帮助?” 这小少年的嘴角挂着血迹,身上破旧的衣服已经有地方破烂了,露出细细的手臂上上也有血在流,看起来可怜的很。 陈复礼听见有人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还耐心的替问他需不需要帮助。缓缓睁开眼,看见眼前衣着华贵、高不可攀的公子朝自己伸出手来,没有去抓住白无浊的手,而是急忙挣扎着起身。 白无浊见此,只得礼貌性的递给了陈复礼一条蚕丝手帕。 “小人鄙贱,不配用公子的物品。”陈复礼低着头,瘦弱的肩膀因为紧张而耸起,礼貌推辞着,并不接手帕。 白无浊疑惑问:“你怎么会被人扔了出来?” 陈复礼唯唯诺诺解释说:“小人是一个花贩,平日里靠卖花草为生。上个月,玲珑楼的掌事见我的花好,在我这里拿了许多的花,又说他没有带这么多的银两,让我以后去楼里拿钱。结果我去拿钱的时候,那掌事根本就不认差我钱这件事。”说着说着,哽咽着哭了出来。 白无浊着得安慰他,本来是打算去问找那掌事问个清楚,但是在白易阻止下,也只得给了陈复礼一点银子让他去医馆瞧瞧他的伤,就进去了玲珑楼里瞧花去了。 陈复礼看着白无浊进入了玲珑楼,把几颗碎银子紧紧握在手心,模样很是感动。最后在众人的羡慕嫉妒的目光下,低着头慢慢地走开了。 到了僻静无人处,陈复礼才啐了一口血,掂了掂手上的银子,然后随手将银子扔了出去。 抬起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庞,挺直的背脊像孤松一般。此刻他丝毫没有了刚才唯唯诺诺、任人欺凌的样子。 陈复礼好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漂亮的眸子一眯,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 忽然粲然一笑,像是春暖花开一般美好。 “愚蠢,有趣。” 第8章 蛊 只有白无浊和白易进去了玲珑楼,原因是因为白·铁公鸡·易认为每人一百两的银子太贵了,反正楼里肯定是有负责安全的打手的,在里面肯定不会有事有安全问题的。只需要带着自己亲爱的钱袋子进去就行了。 交了两百两银子,俩人顺利进去了玲珑楼。进去后,才知道玲珑楼为什么要这么高的入楼费了,这里面卖的花和外街市上的花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雕梁画栋、琼楼金阙的楼体且不说,随意一盆花卖到大央都是百银起步,更别说被专人看管的花株了。 玲珑楼有两种买花方式,一种是直接买,另一种是以拍卖的形式价高者得。可以直接买的花株相对于会不如拍卖的花株,但是也仅仅只是在这栋楼里次了些,放在普通的花市就是十分抢手被追捧的好花了。 俩人在楼里一直转,想寻找合适的花,按照他们的计划是要买万芳之主的牡丹花最好,因为只有牡丹花才可以配得上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皇后娘娘。 但是他们看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牡丹花,赵粉虽然美但其色呈绝艳俗媚,蓝田玉大方优雅但又过于素静了些。魏紫、姚黄、香玉、黑花魁、花二乔、白雪塔等牡丹花各有各的优缺点,但是如白璧微瑕,终不叫人满意。 玲珑楼里郁郁散浓香,蜂蝶逐不断,呆的久了,就好像衣裳上都是香满盈袖,十分的风雅。 后来才知道楼里还可以租看花客,所谓看花客,顾名思义就是陪顾客看花,以及为客人选花提供一些合理的建议的人。 白无浊们请的看花客是一个长相温柔、气质文雅的女花客,名唤长春。 长春建议道:“如果客人仍旧不满意这一些花,可以去竟拍处看看有没有心仪的花株,说不定有和眼缘的呢。” 白无浊和白易决定去竞拍场看看瞧,没准像长春姑娘说的一样可以找到心仪的花呢。竞拍场在楼里的最高层,长春带着白无浊和白易一直往上走,也不知道到底上了多少层,才到了竞拍场。 出了木质的楼口,就听见从挂着精致漂亮的水晶珠帘的门传来隐隐约约的议论声,猜想可能是来买花的商人在商量一个买那些花。 高高的台子有点儿像是唱戏的戏台,但是上面唱主角戏的并不是人,而是一盆盆美丽娇艳、珍贵无比的的花。 看花的人在台下看花,在心里面盘算着想要的好花,时不时和身边的人交谈几句,互相交流着意见,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发声要了这株花。 白无浊和白易是第一次碰见这一种交易方式,不禁有一些感慨。都说他们大央白家善商贾之道,但是也没有像出来竞拍的卖法,真可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白无浊纯粹就是感到惊奇罢了,但是白易几乎是双眼放光,心里面想的是一定要把这种售卖方法写信告诉大伯,肯定可以通过这个方法赚好多好多的小钱钱。 台子上有人在推销花,语言通俗易懂,简单幽默,一个劲地夸着自己的花的品种高贵、体态优美、花朵艳奇等等优点。当然,这一些花都如卖花人所说的那样,个个都不是凡品,都是花中臻品。 只一眼,白无浊就瞧见了放在台子中间位置的那一盆胭脂红色的牡丹花。花苞大多都含在枝头,想是还在蓄潋芳华,但是有一朵牡丹花已经盛开。 只远远的瞧一眼,白无浊就被这多牡丹花的美刹到了。牡丹开如盘大,花瓣层层叠叠,红色的花瓣瓣都有自己的姿态,花型端庄优雅,大气妩媚,简直就是花中的尤物。 和白易一合计,就确卖定这一株花了。 但是,最终俩人最终还是没有拍到这株花,因为这株花想要的人太多了,到最后价格已经炒到白无浊和白易都超出他们的预料了。 他们这一次不单单要买一株花,一株花送给一国之后未免有一些太寒酸了。最后两个人空手而归,没有什么收获,打算明天再来看看,反正不不急于一时,或许明天还会有更好的呢。 回到客栈,白无浊就见到了客栈里等待许久的阿芙瑶。 今日阿芙瑶穿了南番女子所穿的带有显著的南番色彩的衣服,蓝色底纹上绣着奇怪的花的图案,大朵大朵的花朵缠绕在衣服上,在花上还有一只蓝紫色的鸟,鸟栩栩如生像是要飞出来一样。 只见一个妖娆中带着少女的青涩单纯,眉间点着嫣红的桃花图案,缓缓地向自己走过来,白无浊心间像是烟花在心里炸开了。 众人看见一个绝世大美人向自己这一边走来,最后停在他们的前面,正有点怀疑姑娘是走错了方位呢,就听见这大美人问:“病看好了吗?” 阿芙瑶的手已经握住了白无浊的手,两手交握,模样很是亲密无间,像是情人间的温馨互动。 不用想,众人就知道这个姑娘是白无浊的朋友。全部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白无浊,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走这么大的桃花运,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样的运气,嫉妒使我丑陋。 但是在白无浊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在他手心里慢慢蠕动产生的触感让他心里发毛,他可以确定这就是阿芙瑶用来吓那个店小二的蛊虫,那一个看起来软乎乎、白嫩嫩的小虫子。 白无浊: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为什么会和着个妖女搅和在一起。 阿芙瑶如果听得见白无浊的心里话,肯定会暴跳如雷的,然后声嘶力竭反驳:要不是你好端端的跑到我的院子,我至于会干这么没有品的事情吗? 阿芙瑶本来是不想找白无浊了,看见他心情就不好。但是她需要查明为什么白无浊来自己的房间,到底是谁要害她。必须得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不然总是觉得有一个人躲在暗处,这种感觉简直挠心挠肺的让人难受。 但是没有人陪她查,她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荷西姐弟俩被三长老派出去了,自己师父去了冰海之地后就失联了,小师妹又太小了。所以她想到了这件事情的另一个参与者,也就是白无浊。 她之前要求白无浊和她一起查事情,根本就不是要一个一起查案的伙伴,而是在观察白无浊到底是不是这件事情的一个策划者。所以在确定白无浊没有问题之后,就让他离开了。 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因为还有十天,桃花墟就要举行十五年一次的花神节,只有在花神节才能进行圣女的轮换。时间紧迫,所以才重新想到白无浊这个人。 白无浊和阿芙瑶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阿芙瑶说:“我需要你和我一起继续查事情,可以吗?”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眼神都带了威胁的意味,简直在赤裸裸的说:你同意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反正就是,你的意见没有关系,不影响你必须要和我查事情的既定事实。 “不行,我这几天有事情要做,很重要的事情。”白无浊立马拒绝。 “不去是吧?”阿芙瑶笑着问,“不去你就等死吧。” 白无浊说:“我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死?”他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舍得去死呢,除非是那个奸邪小人想要害他。 奸邪小人?奸邪小人! 白无浊一脸震惊地看向阿芙瑶,阿芙瑶对着他露出甜甜一笑,可是这一笑在白无浊的眼里就显得阴森森的,好像是看见黑白无常在对自己一笑一样。 白无浊急忙看自己的手,就是刚刚于小蛊虫亲密接触的那只手心有酥酥麻麻的感觉。仔细一看,手心已经有一块开始泛红了,在白无浊震惊不已的目光中红色很快变成了紫红色。 天哪,他真的中毒了,他要凉了……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盘旋,白无浊真真实实被吓到了。 见风使舵、墙头草技能瞬间满点的白无浊,立马改口,“就算我有事情,我也得陪你一起查明事情的真相,还你一个清白,像姑娘这样冰清玉洁的人,不应该受这样大的冤屈。” “对,就应该是这样的。”阿芙瑶笑的一脸奸诈,轻轻的拍了拍白无浊宽阔的肩头。 “你要办什么事情就在明天之前办好,明天和我一起查事情。”说完就娉娉婷婷地走了。 白无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心里面想的是他今天就从这家客栈里退房,另外找一个客栈,让你这个妖女再也找不到。 阿芙瑶走出了一段距离,突然转过头来,不怀好意说:“喂,我下的毒是我自己调的,只有我一个人能解哦。不要乱跑,就算你跑了也得回来求我的。” 白无浊:她是魔鬼吗?啊啊啊 见到白无浊一系列的反应以及心路历程,阿芙瑶觉得好笑。 她又不是那一种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之人,怎么可能会对白无浊下蛊呢?只是吓唬白无浊罢了。 白无浊找了好几家医馆,想看看自己到底是种了什么毒,最好是可以医治。 结果听他说自己是因为一种胖乎乎的软虫子咬到的时候,大夫立马就说自己医术有限,请另请高明。 直到很久以后,白无浊才知道这种软虫子是南番的人专门养的,名叫同心蛊。在两个人定情的时候做为定情信物,可以保证情人爱情永在、永不背叛,如果有一方变心了,就会被蛊虫噬心而死。 在南番,同心蛊被视为爱情的最美好象征,夫妻同心、同生共死。解蛊是被认为不祥的,解蛊的人会受到严重的惩罚。 最重要的是,同心蛊必须是双方共同种下的蛊,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种同心蛊的。 后来的后来,他还去努力研究了如何养出一只可可爱爱的同心蛊虫子。 第9章 花 第二天,天还未亮透,白无浊就已经起床去隔壁房间狂敲门,把这在睡得好的白易给吵醒了。 “白易,你开门呀,你开门呀,我知道你在里面的,赶快起床了,白易……”白无浊一边疯狂敲门,一边想通过嘶吼咆哮叫白易起床。 白易外袍都没有穿,脚上穿的鞋子都是左右反穿了的,咣当一声打开门,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口的人,用王之蔑视看着白无浊。 “你要搞什么?知不知道扰人清梦是很过分的行为。” 白易起床气非常严重,特别是在好不容易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觉的时候,他想弄死白无浊这只在他门口如鸭子一样嘎嘎直叫的白无浊。 “起床了,我们该出发去买花了,早点去可以早点弄好。” 白无浊根本没有里会白易的起床气,急匆匆地说完就准备去叫其他人起床。 阿芙瑶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让他有时间去买花,今天过后他就要和那个妖女一起去查真相了。所以他要好好把握这一天的宝贵光阴,最好在今天把生意弄好。 晨光熹微的时候,一群睡眼惺忪的大汉打着哈欠走在花市里,看起来十分疲倦不堪。 在大汉的前面,白无浊和白易兴致勃勃地走在前面。早上的花市是不是非常热闹,反而有点安静。 早上的花,都是花农刚刚从花圃里拿出来的新鲜花,还没有经历被人挑选过的花品种更多、花色也更好。 卖花的小姑娘们看见两个英俊儒雅的少年在看花,都在悄悄地看着他们,清秀漂亮的脸蛋上慢慢地染上红晕。 若是白无浊他们来看自己的花,就热情地招呼着他们俩,就算没有看上她们的花也不恼,而是羞羞答答的递给俩人每人一支漂亮的含苞待放的花。 白无浊和白易俩人抱着姑娘热情送的花朵,花都是开的正好的,一大捧的鲜花娇艳欲滴,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南番女子好生热情呀。”白易感慨道,把手里的花递给一个大汉,然后又把白无浊手里的也递给这个大汉。 “不像大央的那一些小姐们,个个自视甚高、自觉高贵的模样。南番民风果然淳朴。” 他们大央白家虽然家族昌盛富贵,但是他们家里是靠经商发家的,就算跟随央帝发达之后,也继续保持着经商立家。所以在大央一些出身贵族世家的女子眼里,他们白家人就是下等的家族。 白易很喜欢这一些花,但是花再怎么好,也没有他的小钱钱可爱美丽。所以他决定把这一些花拿去卖了,换一些小钱钱。 白无浊感到有点丢人,白家的人不应该是挥金如土、努力花钱吗,怎么到了白易这里就是努力赚钱,这就算了,白易居然去糟蹋人家姑娘的芳心。 “你这样干不好吧?” 白易:“挺好的呀,她们送花给我们是她们的心意,既然心意我已经收到了,那么花我怎么样处理都可以吧?” 白无浊:说的真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公子。” 白无浊突然听见一个少年音在自己旁边叫,于是转头去看,居然是昨天被人扔出玲珑楼的小少年。 少年穿着粗布的亚麻衣,身材矮小,面容干净俊秀,对着他露出来了一个单纯无辜的笑。 少年面前放着许多的花草,他绕过花草来到白无浊前面,悄悄地一拜,感激地说:“昨天的事多谢公子。” “不用谢,我也没有帮上你什么忙。” 白无浊掩饰性的笑了笑,感到一点受宠若惊。自己什么也没有帮助到他什么,没想到,这少年竟会来谢他。 “没有,公子对我陈复礼有恩,我自当铭记于心。” 白无浊:我该怎么回答他呢? 见白无浊面色带尴尬,陈复礼好看的眸子里闪过鄙视的神色,可惜一闪即过,根本没有人看见。 在外人看见的陈复礼就是一个温良恭顺的少年。 陈复礼问:“公子是要买什么花吗?” “嗯,需要几株牡丹花,最好是红色的。你这里有吗?”白无浊想起来他昨天说的,自己卖花的钱没有拿回来,于是便想照顾一下陈复礼的生意。 陈复礼立马高兴地回答:“有,但是我今天没有带牡丹花来市上。如果公子要的话,我可以带公子去我家看看。” 想是知晓白无浊心里的犹豫,陈复礼立马又说:“我栽的牡丹花是很好的,有各色的牡丹,都是极品的好花。” 白无浊还是有一些犹豫,他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所以时间很宝贵的,经不起浪费。 “我的花就连玲珑楼的管事都赞叹的,如果公子要要,我可以低价出售给公子,还有家离这里不远的。”陈复礼面面俱到地说。 白易已经心动了,这简直就是白捡的生意呀,价格低,品质有保证。于是立马就答应去陈复礼家看花了。 白无浊心想:如果是真的,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如果陈复礼说的是假话,那他不买就可以了嘛。 陈复礼家果然如他所说的一样里花市不远,仅仅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他家里了。 陈复礼家是一个宽敞的大宅子,但是进去以后就发现只是院子大罢了,其实只有俩仨间房。除了房子之外的地方全部都种着花,满院子的花令人感到十分惊讶。 一院子都是春色,迎春花枝叶招展花朵缠绕在枝头,海棠花的美丽妖娆,桃花粉嫩的花苞正准备开花。 陈复礼领众人踩着小道来种到牡丹花的区域,对白无浊说:“公子,你看着一些牡丹花如何?” 枝干粗大,绿叶繁茂,花苞还很小,静静地挂在枝头,但是从花苞看来,就可以想象到花开时的富丽端庄、雍容华贵的动人姿态。 看着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的牡丹花,白无浊直呼好,竟决定将这一些牡丹花全部买了,白易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毕竟稳赚不赔的生意谁也不会拒绝。 “甚好,这一些牡丹花我全部都要了。”白无浊决定全部买下来,然后一部分送给皇后做千秋节的礼物,而另外的一部分可以带到大央以高价卖出去。 白无浊让人小心翼翼地给牡丹花从土中移入巨大的花盆里,方便带走。 陈复礼因为自己的花可以买出去而感到高兴,眉眼带笑和白无浊随从一起给花移位。 看着陈复礼蹲下身子和随从一起用小铲子仔细谨慎地刨着花跟,模样真挚仿佛是僧人在就行一次虔诚的朝拜。本就清丽的容貌,使这时的白无浊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贵气之感。 白无浊愣个一下,他觉得这样的一个风姿绝佳的少年不应该在这里做一个花农,而应该是一个出身于钟鸣鼎食之家做一个翩翩公子。 众人小心翼翼地将花全部移入巨大的陶瓷花盆中,陈复礼送众人出去,到了门口,轻轻的作了揖,温声说:“白公子,我还得去花市做生意,恕不远送了。” 白无浊和白易也有礼回了一揖,“告辞,有缘再会。” 陈复礼也回以一礼,等白无浊一群人带着牡丹花走了,才收起温良恭顺的模样。 都说大央白家的人警觉聪慧,他怎么没有感觉到半分。不过也是,这两个才是少年,哪里来的这么多心眼。 白无浊和白易并不知道,他们耗费巨资购买的并不是风华绝代的牡丹花,那只不过是陈复礼寻找到的芍药花。 若是这一些芍药花以假乱真冒充牡丹花,在大央皇后的寿宴上面被人指认出来,那白家将会面临怎样的场面呢? 阿芙瑶这几天一直在查自己被陷害之事,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就没有办法在今年的花神节上顺利地继任圣女之位。 如果错过了今年,她就算可以查清楚事情的真相,那也得等上十五年。十五年呀,那么她当上圣女也是徐娘半老的年纪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她想要当桃花墟圣女。只要当上圣女,就可以通过秘法使自己不会容颜衰老、永保青春。 她害怕有一天她美丽的容颜会衰老。 美人迟暮,是多么难过的一件事情。阿芙瑶只要一想到自己有一天,有着一头银雪般的头发,皱纹爬上自己美貌无双的脸,她就难以接受这一个事实。 她活着一天她就要做美丽的女人,就算是几百年后红颜枯骨,她也要做最美丽的枯骨。 第10章 栀子 第二天早上,阿芙瑶来了客栈找白无浊,此时的白无浊正在和白易他们一起吃早饭。 白无浊从前出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吃下去这么粗糙而且不美味的早餐,就仅仅只是啃粗面馒头和一些免费送的酱菜。 凄凄惨惨,惨惨戚戚,一向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白无浊人生第一次吃这么平民的食物。但是看着白易在一旁吃的香,让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觉出了很多的问题。 白无浊正苦兮兮地用馒头沾着南番奇怪味道的酱一起下肚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吓了他一跳。转头一看,是阿芙瑶那个妖女。 阿芙瑶浅浅地对着众人笑了笑,然后在众人惊讶以及震惊的目光中把白无浊用力捏着白无浊的耳朵,把白无浊带出了客栈。 白易:这场景怎么有点慕名的熟悉呢? 仔细一回想,这不是他老娘教训他老爹的情景吗?哦,原来是这样。 自觉真相的白易低下头,不管自己堂哥的呼喊,只是一味的啃自己手里的大包子。 “疼,疼,疼……你给我放下你的手!”白无浊大声呼喊,试图通过自己的叫喊身让自己可怜的耳朵脱离阿芙瑶的掌控。 这一招果然奏效,阿芙瑶立马就松开了捏着的那只耳朵。 “你怎么能这么暴力呢?你莫不是忘记自己是个姑娘家了。”白无浊捂着自己疼痛的耳朵尖,眼睛偷偷的瞄着阿芙瑶,眼里委屈的意味很浓。 “你是不是忘记你答应我的,陪我查明事情的真相的事情了。”阿芙瑶语气娇蛮的问。 “没有,怎么会忘记呢。”白无浊立马换上了笑脸,语气十分亲切自然。白无浊怎么可能忘记呢,这可关乎自己的小命呢。 “姑娘,你可不可以先解开我的蛊毒,然后我才好为你办事。” 阿芙瑶见他模样相当诚恳,样子十分的谄媚地对着自己笑。 于是对白无浊也投以温柔如水的一笑,然后学习了白无浊瞬间变脸的能力,语气冷淡地反问:“你怕不是在做梦呢?” 白无浊的笑脸再一瞬间土崩瓦解,然后又在迅速地挂上了勉勉强强的笑,说“那我们继续查事情吧。” 阿芙瑶能从白无浊的语气中听得出来他努力在压制的怒气,阿芙瑶根本不搭理白无浊的委屈,美目一挑,走出了客栈。 白无浊跟随阿芙瑶来到了一个庭院里,庭院不算太大,但是十分精致漂亮,不太像南番朴实无华、简单朴素的庭庭院风格。风格看起来有点像是大央水乡之地精致漂亮的庭院,但是又有南番的特色。 总体来说,这庭院不是很好看,甚至有点丑。白无浊猜测,这庭院的主人可能是想仿制大央风格的水间庭院,但是由于又受南番风格的影响和束缚,弄得大央风格和南番风格混杂,最终导致了这一个庭院奇奇怪怪的风格。 栀子是大土司的独女,不出意外的话她将成为桃花墟的下一任大土司。 栀子一向不喜欢南番的粗陋的庭院,相反的,她喜欢大央的那种富贵精致的庭院,所以将自己的住所是仿照大央的庭院风格修建而成。 “你确定是阿芙瑶,而不是其他人?” 庭院的水榭庭院中,传来一声惊讶的声音。栀子听到侍女告诉她阿芙瑶来找她的消息,再三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再三确定后忍不住讥笑一声,幸灾乐祸地问一旁的侍女:“她不是已经被母亲赶出了大土司府了吗?怎么还敢来我这里找我。” 侍女自然知道主人的心思,讨巧地回答:“可能是觉得自己没有指望了,来求小姐的宽恕她以前的过错的。” 阿芙瑶和栀子一向不对付,从小就明争暗中互相伤害,虽然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俩人喜欢闹别扭,但是关系是实实在在的算不上好。 栀子立马来了兴趣,想趁阿芙瑶落破的时候好好羞辱她一番,以报自己多年以来阿芙瑶对自己的可恶作为。 栀子立马对着铜镜照了照,确定自己衣着华美、妆容精致漂亮。嗯,还是那个清纯美丽的栀子。 然后才去见阿芙瑶,在路上栀子还幻想阿芙瑶因为失去继承圣女的资格而伤心难过,因此变的憔悴不堪、柳泣花啼的模样。 栀子想想就很开心,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可以超越阿芙瑶,稳稳当当成为桃花墟的第一美人,不会再有人和她争桃花墟第一美人的称号了。 桃花墟里好多的人都好奇,为什么阿芙瑶和栀子俩个人分明没有什么矛盾,但是关系就是剑拔弩张的。但是,没有一个人猜到,原因是因为桃花墟第一美人之名而产生的一场争斗。 两个人的容貌都是不凡,但是阿芙瑶是妖娆妩媚之美,栀子人如其名是清新脱俗、雅致清纯之美。 然后各都有一大批追求者,为了烘托出自己心爱的姑娘的美,栀子的追求者通过讽刺阿芙瑶妖艳之色是庸俗。 阿芙瑶的追求者也有样学样,疯狂贬低栀子纯情小白莲花的容貌如清汤寡水一般。 后来,追求者的论战之火慢慢燃到两位正主身上,因为她们各自都认为自己才是桃花墟的第一美人。 但是,栀子失望了。阿芙瑶并没有因为如同她想象的那样花容憔悴,依旧漂亮无比。 栀子见到阿芙瑶,明显震愣了一下,才掩饰性地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清了清嗓子问:“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阿芙瑶回答“没有想干什么,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不行,自己说的话恶心到自己了。 阿芙瑶这句话不仅恶心到了她自己,栀子都被她恶心到了。她们两个一向剑拔弩张、水火不容是所有人共知的事实,说的好像她们俩个很熟悉要好的样子。 栀子:“你给我好好说话,找我有什么事?莫不是想要我求我母亲宽恕你的罪行。” 阿芙瑶双眼瞬间亮晶晶地盯着栀子,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上带着期待的笑,问:“可以这样吗?” 看着阿芙瑶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她,栀子心下一跳,怎么自己突然想去给母亲求情的想法。太恐怖了,自己做为母亲的孩子,不可能做这样假公济私的事情。 不对,阿芙瑶和她是宿敌,自己怎么可能要为她求情呢。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栀子言辞正义的拒绝了阿芙瑶。 阿芙瑶立马换上了一脸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的样子,然后问栀子:“你应该知道我被废除了圣女继承人的身份了吧。” 栀子听了幸灾乐祸的笑了,还是笑出声音的那种嘲笑,可以听出来栀子因为阿芙瑶的事情而感到高兴。 此时,人形背景板白无浊内心活动如下:原来这妖女人际关系不太好呀,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别人对此事的态度是乐见其成的,怎么想想有一点可怜呢? 只是这样想想,白无浊就感觉到一阵恶寒,自己怎么会觉得阿芙瑶可怜? 阿芙瑶有点点难过,她们两个就算是关系不太好,但是也用不着当面嘲笑她吧,还笑得这么大声。可不可以就背后再嘲笑她,这样她也不会这样尴尬,至少她听不见呀。 栀子笑了一会儿就不笑,因为她发现只有自己在猖狂地笑,有点损害她的贤淑温良的形象。 于是止笑说:“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要找我,要说就赶快说。” 阿芙瑶生气,但是自己有求于她,只好咬咬牙把一肚子的气给咽下去。准备事情结束之后再和栀子唇舌大战三百回合。 “我想请你帮我一点事情。” 栀子端起侍女递来的茶杯,使劲按捺住自己不露出幸灾乐祸的情绪,慢悠悠的抿了一口,然后才漫不经心的问:“什么事情?” “我想用你的人查我被人陷害的事情,可以吗?”阿芙瑶问。 栀子很惊奇,疑惑问:“你是被人给陷害的?” 说完又看了一眼,在阿芙瑶旁边的男子一眼,是一个面容俊俏漂亮的公子。 乌发被玉冠高高拢起,眉目俊秀,一双桃花眼很招眼,鼻梁高挺,薄唇为抿。身姿挺拔,气质贵气,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阿芙瑶旁边,也不会被容貌姣好的阿芙瑶夺去光芒。 栀子暗道一句:不应该呀,这样男子怎么可能有女子不喜欢。 栀子和阿芙瑶不对付,但是两个人还是互相知晓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正所谓最了解自己的可能是自己的敌人。 栀子听见了阿芙瑶否认,自然就知道阿芙瑶奸情被抓着这件事情另有隐情。但是没有想到,一向和自己关系的阿芙瑶会来找她寻求帮助,难道自己在阿芙瑶心里就是朋友? 不,怎么可能。肯定是阿芙瑶觉得自己善良大方,才来找自己帮助的。 一心想继续维护好自己的善良形象的栀子,听见阿芙瑶只是想找自己借几个仆从,想都没有想就立马就同意了。 第11章 夜 阿芙瑶带着找栀子借的精英仆从,心情相当不错的出了栀子的庭院。 从头到尾都在充当一个透明人的白无浊在出了朱红色的门后,问阿芙瑶:“这个姑娘是谁?” “大土司之女—栀子,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是我们桃花墟的下一任大土司。” 白无浊打开自己的丹青画扇轻摇着,感慨说“那你和她关系还挺好的,你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她还愿意帮你,有情有义的好友。” “什么好友,我和她是死敌好吗?”阿芙瑶立马别扭的反驳,说完脚步加快朝前走了。 其实阿芙瑶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遇难,竟然会是栀子这么爽快地答应帮助自己。她其实和栀子的关系算不上特别要好,顶多了就算是比较熟悉的人。 阿芙瑶被桃花墟培养了十多年自然也不是傻的,自己这里一出事,三长老就把荷西姐弟俩派离了桃花墟,其中的原因就是三长老怕他们姐弟俩和自己搅和在一起而被大土司迁怒,所以才将姐弟俩人派出了桃花墟。 三长老作为一个母亲,有私心,想要荷西荷扶避开可能会因为她而陷入的危局之中。所以,阿芙瑶是可以理解三长老的做法的,但是知道和理解并不能给她缓解她心里的矛盾和复杂。 白无浊看见阿芙瑶别别扭扭的模样,分明是感动欣喜的,却装做高冷。明明她自己都已经显露出来了,却死不承认。 桃花墟的一家饭馆里,阿芙瑶正在努力地吃一桌子的佳肴,对面坐着的白无浊就没有那么有食欲了,看着美味可口的餐点竟然还是吃不下去。 看阿芙瑶正在努力的和美味做对,根本没有此时她应该有的焦虑不安的情绪,白无浊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问:“你为什么把辛辛苦苦借来的仆从给全部派了出去?” 是的,阿芙瑶在此之前把从栀子那里辛辛苦苦借来的侍卫给派了出去,看起来像是把宝压在这一些借来的侍卫身上,她自己却带了白无浊来这里吃饭。 白无浊觉得他都替阿芙瑶感到着急了,查明事情的真相是有时间限度的,很快就应该到了这里的人口中所说的花神节了,时间实在是不等人。 白无浊很奇怪,他知道阿芙瑶应该是急需要查出真相,证明她自己的清白无辜,才有可能实现她当上桃花墟圣女的伟大梦想。 所以,按照一般人面对这样的事情,肯定会选择自己急冲冲地带领着自己借来的仆从查明事情,不会浪费时间在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上面的。 但是,他一时间忘记了阿芙瑶不是一般人。她可是是桃花墟含辛茹苦、呕心沥血地培养了十多年的圣女继承人。 现在的阿芙瑶就好比一个王朝辛辛苦苦培养成才的太子,就算是落魄了,但是所学的计谋手段、才识谋略是实打实的。 阿芙瑶抬起头来,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得先引蛇出洞,然后才能一举查明真相。” 白无浊立马懂了阿芙瑶的意思,现在可以把阿芙瑶要查事情的事摆在明面上,然后等待躲在暗处的敌人露出马脚,然后在搜集证据。 白无浊不禁赞到,“好办法,我们现在是在等敌方出洞,然后在消灭他。” “嗯,聪明,就是这样。”阿芙瑶露出奸诈狡猾的笑,手上握着筷子又夹起一筷子的凉拌香椿,塞进去了嘴里。 阿芙瑶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愉悦地眯了起来,赞叹“这春日里的香椿就是美味,来,尝一尝。” 说后,用竹筷子夹了一大筷子的香椿放到了白无浊的碗里。白无浊还是第一次听说着一种食物,出于好奇心,夹了一些放在口里咀嚼。 然后,一种奇怪难吃的植物味道在他口里面散开,辛辣带着植物的特殊味道,严重地刺激了他的味蕾。然后,白无浊吐了…… 太难吃了,白无浊还是第一次吃到怎么奇奇怪怪的食物,难吃的程度简直朝出了他的想象。 “这是什么食物,怎么会这么难吃?” 阿芙瑶表示:哪里难吃了,挺好吃的嘛。 对此,白无浊表示你的口味我不懂,我们不是一路人。 阿芙瑶找栀子借的仆从,一整天都在桃花墟里大肆地寻找着他们所谓的证据,然后用自己的能力让桃花墟消息灵通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 然后,阿芙瑶带着白无浊在桃花墟的酒楼里,听戏、嗑瓜子、聊八卦,白无浊还很有幸的在阿芙瑶的建议下把桃花墟的名小吃都吃了一遍。 白无浊:有美食可品,有绝世佳人在旁,听听小曲,看看戏。跟着本地人游桃花墟,日子好是不错的,感觉提前过上了颐养天年的静谧时光。 当一轮弯月挂在树梢头,阿芙瑶带着白无浊才出了酒楼。白无浊原以为阿芙瑶是要回家了,然后明天继续这样的美好生活的时候,阿芙瑶却把白无浊又带到了大土司府外的古桃树下。 “这是要干什么?”白无浊一脸茫然,困惑的问。 “管我干什么,跟我进去就行了。” 阿芙瑶催促着白无浊爬上树,她准备偷偷的溜进去了土司府看一看,或许会找到线索也说不定。 阿芙瑶为什么要来这里呢,原因是因为她怀疑陷害她的人很有可能就在大土司府里。 如果在大土司里没有人脉,是根本不可能把白无浊这一个活生生的人悄无声息的带进去她的房间里的。 大土司外的人,是绝对没有这样的能力的,所以这个陷害她的人很有可能是在大土司府,所以才觉决定再探大土司府。 白无浊和阿芙瑶两个人,静悄悄的潜入大土司,阿芙瑶利用在大土司生活许久的经历,成功的避开了所以的巡逻的守卫。 入夜的大土司静悄悄的,昏黄的灯笼发出淡淡的光亮,把院子里的景物都模糊了,也模糊了阿芙瑶和白无浊的身形。风吹花株带了的窸窸窣窣的声响掩盖俩人的行进带来的轻微的脚步声。 阿芙瑶和白无浊先来到了一些和她不对付关系不好的人的房间,但是都没有什么发现。 因为她臆想中的陷害者在和床相亲相爱,正呼呼大睡,还有的人打出了巨大的呼噜声。 把阿芙瑶乐得不轻,原来平日里标榜自己是温柔娴淑的人,睡觉居然打响天的呼噜。 白无浊看着阿芙瑶幸灾乐祸的偷偷笑,忍不俊禁的勾唇一笑。但是姑娘,你这越笑越大声是想弄什么呢?是不是想作死自己呢? 白无浊很无语,终于忍不住担心阿芙瑶的魔性笑声会使他们暴露。把自己的手臂绕过阿芙瑶的脖子,一巴掌捂住了阿芙瑶的嘴。 阿芙瑶不可置信地瞪着白无浊,仿佛在用眼神威胁白无浊,让白无浊放开他的手。 阿芙瑶的眼神里还带着幸灾乐祸带来的喜悦,如黑葡萄般的眼珠子泛着因为剧烈笑带来的水意。 在白无浊看来,阿芙瑶的瞪一点威胁的意思都没有,奶凶奶凶的,如同一个小奶猫奶凶地在撒娇一样。 捂着阿芙瑶嘴的手,从手掌传看来了柔软温热的触感让白无浊感觉像是被火炭灼烧一样,一样的烫手。 立马松开了自己的手,尴尬的转移话题,“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一室燃烧蜡烛的烛光把整个屋子照的明亮如白日,一个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大大的帷帽把人都面容挡住了,明亮的烛光丝毫没有把他黑衣下的姣好容颜照出来。 在他的旁边,有一个中年女人半跪在地上,恭敬的说:“这一次,圣女继承人被废,属下并未查到是什么人做的。” 见主人不说话,女人又继续说:“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把圣女继承人变成自己的人。” “嗯,由你决定吧。”少年音语气冷淡漠然,说完就从密道里离开了。 第12章 探 阿芙瑶和白无浊躲躲藏藏的藏在花树之间向前穿梭,白无浊紧跟在阿芙瑶的身后,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少距离,阿芙瑶才停了下来。 阿芙瑶停在的是三长老的房间外面,躲在茂密高大的树丛中。这里可以利用树枝很好的隐藏起自己的身形,不仅如此还可以通过被用木棍支起的窗户看见里面的前景。 白无浊压低了声音:“你不觉得我们有一些猥琐吗?在窥视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阿芙瑶用眼刀剜了他一眼,小声的说:“没有事,我们只是观察观察而已,不会将看到的说出去就行了。” 顺利将自己与树丛融为一体,阿芙瑶才开始观察起里面的情景,一旁白无浊因为个子高挑,所以整个人在努力地不从树丛中露出自己的头。 阿芙瑶惊奇的看到一幕,三长老莲华轻轻的按了在她旁边的一个精致漂亮的银莲花灯架。 然后本来是闭合的银莲花灯瞬间像是活起来了一样,银做的花一瓣一瓣慢慢地绽放开。 银莲花灯中间的红色蜡烛露出了,烛光摇摇曳曳然后发出啪的声响。 阿芙瑶没有看见之前这里发生的一幕,仅仅是看见了银莲花灯绽放开来的场景。 三长老莲华是桃花墟三位长老之中灵力最高的人,听音辨位的能力自然不会差。 所以,在她听到像是什么在草丛里动作而发出来的声响时,立马拿警觉起来,“是谁在外面?给我出来!” 阿芙瑶立马拉起白无浊,快速地在莲华出来之前悄悄摸摸地一溜烟跑了。 莲华握着自己的长剑,试探性的朝着阿芙瑶他们刚刚躲在里面的树刺了几剑,再三确定见四周没有人听到或者看到自己刚才和黑衣人的谈话才转身回了房中。 不远处的草从里,白无浊和阿芙瑶都憋气躺在草丛里面。阿芙瑶庆幸呀,幸亏是这里种的草是四季不枯草,在初春就还是茂密,不然今天晚上他们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欣喜。 当两个人又偷偷摸摸的摸到了大土司的房间外,看见了大土司还在奋笔疾书地处理公文。可能是因为换季的空气里带了冷气,使大土司用手捂着咳嗽了几声。 宽大的黑色的土司袍子包裹住大土司有一些瘦弱的身体,使袍子看起来有些过于大了。 第一次,阿芙瑶突然发现大土司已经开始老了,岁月开始侵蚀她美丽的容颜,病痛开始出现。 回想起来第一次自己被师傅带到大土司的面前,大土司温柔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尽量温和语气问自己:“你叫什么名字?” 朱颜空自改,向年年芳意长新。时光荏苒,过去的时光逐渐隐遁在过去,浮光掠影,不再复。 大土司一向肃静冷漠的面容在此时是异于平常的温柔平和。阿芙瑶都差一点以为,大土司面对的不是公文,而是圣女桃灵了。就好像处理公文这一件繁杂的事情在大土司这里是很一件可以让她感到幸福和有成就感的事情。 阿芙瑶和白无浊继续偷窥大土司,但是这一次他们就没有之前的那么幸运了,他们被大土司给发现了。 阿芙瑶和白无浊立马就跑,但是事实证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记策在觉得的实力面前是不管用。 两个人被大土司给活捉了,大土司用灵力使白无浊定在了原地,然后面色如霜地和阿芙瑶说:“我有事情和你谈谈,你给我过来。” 阿芙瑶立马就想起来之前的一年时间里,她因为总是犯错,接受了无数次圣女桃灵和大土司的惩罚。 桃灵致力于让阿芙瑶知晓桃花墟的一切事物,所以一直让她一直抄书,一年的时间里抄了无数本《桃花墟录》。 但是,大土司和桃灵不是一个风格的。大土司更喜欢说教,就是在努力给阿芙瑶灌鸡汤的那种。什么你是桃花墟的未来,你要努力学习,你才能配得上这圣女之位。 阿芙瑶让她抄书还好,但是让她去听大土司真情实意、感人肺腑的发言,阿芙瑶真心表示自己真的好难呀。 大土司面色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面色深沉,然后开始了自己的新的一番教诲。 “阿芙瑶,虽然现在你已经不是圣女继承人的身份了,但是我还是要继续喝你说教说教。” 庭院里静悄悄的,隐隐绰绰的声音是风拂过院子里的正是花开芳华的桃枝传来的。除此之外,满庭寂静,大土司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在这种环境下,声音更加清亮辽远。 “现在的你,可能决觉得桃花墟不再需要自己了。但是,这就是事实,我希望以后你能够自己好自为之,不要再起事端。祝你平安顺遂,一生喜乐。” 大土司的话语如同一个重锤子,一字一锤重重地敲打在阿芙瑶的心上,沉重深刻。阿芙瑶慢慢的眼里竟然蓄起了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泪流满面了,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悲伤。 心头像是放上了一团绵花,在心下雨的时候慢慢的蓄起了水,从轻飘飘的绵花变成了压在心头的重担。 阿芙瑶其实是很在乎自己可不可以当上圣女的事情的。因为她从五岁那一年开始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受人尊敬爱戴的圣女而一直努力,努力了十几年就突然化为一场泡影。 阿芙瑶哭得伤心,大土司终究心里不忍,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于是安慰说:“你当不上我们桃花墟的圣女,也可以继承那师傅的大长老之位,也是可以为桃花墟做贡献。” 大土司自然是知道,一个知道自己在未来有一天会光辉闪耀的人,突然就跌入尘埃里,或许爬不起来是怎样的难过的。 但是,大土司虽然知道,她也没有后悔把阿芙瑶摔入尘埃的决定,有得总有失。 或许,在许久以阿芙瑶会自己想开,然后慢慢释怀。又或许,这会成为一辈子的伤痛,记挂一辈子。 但是,这一些对大土司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要如何在花神节后选出桃花墟新的要培养的继承人,圣女的候选人关系到整个桃花墟的未来。 毕竟,她是桃花墟人心中的主宰,她必须照顾安排桃花墟的众生。 “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说了这句关心的话语,大土司已经转身离开了。 大土司离去的背影,阿芙瑶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白无浊见阿芙瑶哭的伤心,便开口安慰“不要难过了,等我们把事情给查明了,你自然就可以恢复你的身份了。” 阿芙瑶:“我不是因为失去圣女继承身份而难过,而是对过去有一些不舍,还有难过。” 不舍作为圣女继承人的荣耀,不舍自己被放弃成为一个弃子,又或许不舍自己为了当一个优秀的圣女而努力的这些年的时光吧? 更多的则是对过去的愧疚难过,在此之前,阿芙瑶一直认为成为桃花墟的圣女是她应该做的,她所图谋的只不过是圣女可以带来的崇高地位和秘术可保她容颜不衰。 她竟然从未认真思考,她真的适合做桃花墟圣女吗?换句话说,她阿芙瑶配做桃花墟的圣女吗? 阿芙瑶用右手手摩挲着左手上的一条精致漂亮的手串,几个花朵形状的串珠被一条红色的线构成,每一朵花连花瓣都是舒展开的,花色也各有不同。 这手串正是阿芙瑶曾经在大土司府外的那一棵古桃树上拿到的那个盒子里唯一装着的东西。因为比较好看,所以阿芙瑶把手串带在了手上。 过了一会儿,阿芙瑶喏喏地说:“我还是想当桃花墟的圣女,我希望我可以守护这里。” 少女的语气坚定,眼中带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更多的则是坚定之色。 在这一瞬间,白无浊震愣住了,或许在这一个瞬间白无浊才真真正正的觉得阿芙瑶可以担任桃花墟的圣女。 第13章 真相 午夜,当发现自己穿的春衫轻薄,桃花墟的春风吹着有点冷,才想起来该回家了。然后在小系统的提醒下,带着已经被她遗忘在脑后的白无浊回了客栈。 白无浊还是不能动,但是能够说话,阿芙瑶也没有办法解开大土司的灵力,所以白无浊是被阿芙瑶扛着回了客栈。 白无浊:有点丢人。我要如何挽尊,才能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我也是有大批粉丝的美男子呀,要是被人说出去他的偶像包袱就彻彻底底掉入神坛了。 做为第一个可能说出去的人,也就是阿芙瑶,他许诺了阿芙瑶许许多多的事情,只求让她保守秘密。 阿芙瑶言辞正义地拒绝了他,然后在他咬牙切齿之下,语带调笑地说:“你是因为帮我而受的罪,我肯定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姑娘你能把自己的幸灾乐祸收一收吗?实在是太扎眼了。 白无浊被白无浊放在客栈的床上,并贴心地替他盖上了被子。 隔壁听见声响的白易,出于对自己家堂哥的关心,专程起来看看他的好堂哥白无浊。 然后就看见了一个像是中风瘫痪在床的白无浊,也顾不得有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姐姐在,笑出了鹅叫声。 白无浊看见自己的堂弟,心碎的闭上了眼睛,试图通过睡觉来使自己从尴尬的情绪。 白无浊:啊啊啊,他的形象啊!他的偶像包袱碎了。 白易这个大嘴巴肯定不会替自己保守这么大的黑历史的,所以他白无浊的美好如仙的形象肯定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白无浊本来就只是装睡,没有想到最后真的睡着了。 阿芙瑶和白易出了房间,在静悄悄的过道里开始了交谈。 阿芙瑶:“你哥哥没有什么事,只是被人定住了,明早起来就一切正常了,所以不用担心他。” 白易:只要他还可以活蹦乱跳的,不对,只需要活生生的就行,其他的我不管。 心里面是这样想的,但是不能这样说吧,还是需要经营一下自己和堂哥的兄慈弟孝、兄弟和睦的形象的。 于是白易转了一下言辞,表示了同样的意思,“好的,我知道了,堂哥没有什么问题就行,多谢姑娘送我堂哥回来。” 阿芙瑶本来是打算就此离去回家了,然后白易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和阿芙瑶说白无浊的事情。 像什么白无浊在七岁的时候还尿床,爬上树不敢下来,然后抱着树哭的稀里哗啦,还有什么怕小虫子经常被小蜘蛛吓到大惊失色的样子,等等此类白无浊的黑历史。 阿芙瑶在努力维持住自己看起来十分客气有礼的形象,心里面吐槽的是:我要如何让这个人闭上他的嘴,真的好烦人啊。 阿芙瑶都要维持不住了,面上已经显示出不耐烦的样子了,但是吐槽自己堂哥上瘾的白易根本没有关注到阿芙瑶的情绪变化,还在努力的巴拉巴拉的说着。 阿芙瑶:就很无奈! 慢慢的,白易还越讲越上头,阿芙瑶也听的津津有味,因为她发现白无浊的黑历史简直是缓解自己难过的一味良药呀。 阿芙瑶:啊,真香。 然后白易就和阿芙瑶开始一场秉烛夜谈,迅速地成为好友。 第二日早晨,白无浊舒舒服服的睡到了自然醒,感觉心情愉悦。昨晚的黑历史,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然后,白无浊先闭着眼睛使自己完全清醒了,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然后,他就看见俩双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原来是阿芙瑶和白易在他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猝不及防的被吓到的白无浊发出尖叫声。 白无浊一把把自己的枕头扔向了阿芙瑶和白易俩人,大喊“你们干什么呢?” 阿芙瑶脸上都是寒霜,阴沉沉地问:“你说呢?” 故事要昨天晚上阿芙瑶和白易秉烛夜谈开始说起,俩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的两个人一直聊天。 直到实在是困的不行了,正打算各找各屋然后好好睡一觉的时候,白无浊房间的门咔嚓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然后,阿芙瑶和白易就看见白无浊的眼睛半睁着,然后木愣愣地从房间里出来了,然后在阿芙瑶和白易震惊的目光下离开了。 阿芙瑶和白易刚开始还以为白无浊是被什么邪祟附身了,结果阿芙瑶仔细一看,没有邪祟附身,是白无浊梦游了。 阿芙瑶:是谁信誓旦旦的和我说自己绝对没有梦游症的?是谁说的?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然后面无表情的围观了白无浊的梦游全过程:白无浊从房间里出来,然后一直走一直走,然后转身下了楼梯。接下来停在了一个房间外面,然后推门而入,在一个长相富态的中年男人身边睡下去了。 那富态大汉赤身裸背,怀里还抱着自己娇娇弱弱的小妾,打着震天的呼噜声。白无浊就在旁边睡的熟透了。 白易正努力把自己堂哥弄醒过来,没想到那大汉翻了个身,把白无浊压在了身下。在如此的重压下,白无浊还是没有醒了,仍旧睡的死死的。 白易:哥,你到底干了什么?再不醒过来,你媳妇儿要没有了。 白易以为阿芙瑶和白无浊是恋人关系,所以就把阿芙瑶看成了白无浊未来的娘子,自己未来的嫂子。 若是一般姑娘看见自己的心上人有梦游症,一定十分伤心难过,然后毫不犹豫把自己堂哥给扔了。 你想一想,一个有梦游症,在犯病的时候喜欢乱跑房间睡觉的人,搞不好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绿了,这样的心上人,留着干什么? 回到现在,阿芙瑶对着白易温和一笑,说:“请你先出去一下可以吗?” 白易:堂哥可能要迎来自己爱情中的最大挑战—梦游症,这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呢。 白易出去了,并且还十分贴心的把门关上了,然后躲在门外耳朵紧贴门偷听,然后白易就听见阿芙瑶河狮东吼。 “白无浊,你不是告诉我你没有梦游症吗?没有梦游症你那来的本事梦游!” 白无浊从阿芙瑶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可能、大概、似乎是梦游了。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梦游呢? 白无浊有些颤抖之声音,不敢相信地问:“我梦游了吗?” 白无浊还是心怀侥幸的,结果阿芙瑶干脆利落的回答粉碎了白无浊的希望。 “对,你梦游了,你大半夜的跑去和一个大汉睡觉呢!” 阿芙瑶绝对是气的狠了,自己辛辛苦苦的查了这么久,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但是真相居然是白无浊有梦游症。 这个真相根本就不能帮助她,就算是阿芙瑶告诉别人真相,白无浊是因为梦游症跑到自己房间的,会有人相信她吗? 答案很明显,不会。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的。别人只会觉得是自己想要洗脱罪名,想情爱和圣女之位兼得。 白无浊还是不能接受自己有梦游症一事,他不相信自己会有梦游症。 但是,他堂弟告诉他,他昨晚是真真正正的梦游了,然后还找了一个大汉的房间睡觉了。 白无浊: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他得缓一缓。 第14章 梅织 白无浊可能是被自己有梦游症而吓到了,脸上的表情像是表演变脸。 震惊不已、不可置信、陷入自闭,最后白无浊还是不得不相信自己有梦游症的事情。 阿芙瑶漂亮的脸色难看,看着他都是咬牙切齿的憎恨,要不是这一个混蛋,她在今年就可以胜利的称为桃花墟的圣女。但是一个梦游的打破了她的美好梦想。 在这一瞬间他心里有了一个很恐怖的想法,要不是身边没有刀,她直接想拎着刀子砍死白无浊这个人。 白无浊:可怜、无助…… 阿芙瑶心理活动:不行,阿芙瑶你是一个善良的不杀无辜的好人,你千万不能草菅人命。 然后又在心里反驳了自己的想法,白无浊根本就不无辜,好吗? 阿芙瑶看着白无浊,心里面再想着要把白无浊千刀万剐,方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白无浊看着阿芙瑶看着自己凶神恶煞的眼神,忍不住说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地道歉说:“对不起,我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说完这句话,然后等待着阿芙瑶的回话,见到阿芙瑶还是不肯与他说话。 于是又立马说:“我们白家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如果有什么可以补偿你的,请你提出来,我一定会最近我最大的努力脸满足你。” 阿芙瑶根本就没有仔细听他的话,而是在努力地压制着自己心头的火气,努力想克制住自己想杀人泄愤冲动。 白无浊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才让一个姑娘失去了当上圣女的机会,自己要如何补偿她才能弥补自己的过错呢? 白无浊非常的愧疚,一直在道歉。过了一会儿,阿芙瑶脸上的怒气才慢慢平静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床榻边的椅子上,整个人像是瞬间丧失了活力。 阿芙瑶低着声音说:“算了,事到如此都是命,可能就是命中注定我当不上桃花墟的圣女吧!” 阿芙瑶眼眶慢慢的湿润,泪水已经不自觉的从眼眶中流出,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挂在美丽的脸颊上。 如此美人落泪的场景,白无浊真的招架不住。心想:这件事情的起因本就是因为他,应该也由自己解决。 “我会对你负责的。”白无浊话已说的非常的郑重有诚意,“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弥补方法,因为在重新成为圣女继承人方面他可能真的帮助不了阿芙瑶,所以只能在其他事情上弥补。 “不需要。” 阿芙瑶还在抽抽噎噎地哭泣着,接过去了白无浊递过去到手帕,轻轻的擦着。 阿芙瑶根本想不出其他办法来证明自己和白无浊是清白的,所以也没有办法在几天后的花神节之前重新成为桃花墟的圣女继承人。 所以她想成为桃花墟圣女梦想彻彻底底的破灭了。 阿芙瑶不想再见到白无浊了,于是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客栈,回到了家里面,想回家里静一静。 阿芙瑶眼睛红肿的回了自家的院子,才刚刚来到自家院子的附近就看见浓烟滚滚飘上天的情景,应该是哪里失火了。 然后继续回家,越靠近自家的院子,才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那浓烟滚滚的地方不就是自己家的院子吗? 自己家失火了,小师妹有没有可能在里面?思及此阿芙瑶立马冲进了自家的院子,叫师妹的名字。 “梅织,你在哪里?梅织……”阿芙瑶拼命的叫喊到,小师妹可不能出事,她还那么小。 最后在几乎被熊熊烈火包围的厨房找到了小师妹梅织。彼时她正拿着一个炒菜用的锅铲,嘴巴微张,脸的不可置信地看着烧起来的厨房。 风威活猛,泼水成烟。火舌很快的把木质院子给吞没,熊熊烈火化作巨龙,顺风盘旋而上,院子很快便成为一片火海。 幸亏有许多的左右邻居用木桶提着水前来救火,好不容易把火给扑灭了。 事后,阿芙瑶看着已经被火给烧成为了一片废墟、面目全非的院子,面部抽搐的问:“梅织,你是不是又偷偷下厨了?” 梅织本来想否认,但是低低头就看见了自己手上拿着的锅铲。 好吧,人证物证具在,这次自己想否认也否认不了了。 于是软软糯糯的答:“嗯,但是世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着火,我已经很注意了呀!”梅织撒娇着回答,但是现在阿芙瑶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阿芙瑶:这个“还”字就用多少非常的精妙。这已经不是梅织第一次下厨让厨房着火,但是以前都是小打小闹的着火,顶多就是厨房烧了。 但是现在是全部都烧了,木质的坊子骨架都已经化作了焦炭,还在丝丝缕缕的像天空中冒着黑雾。 厨房杀手梅织抱着阿芙瑶胳膊轻轻摇晃,甜甜的撒着娇,试图通过撒娇让师姐再一次原谅自己。 阿芙瑶:这是谁家的熊孩子,可以丢吗?我不想要了。 “你好好看看你的杰作。”阿芙瑶用手指着正在冒着烟的废墟,对梅织说,“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梅织也十分的懊恼,自己就是想给隔壁薛凌小哥哥做一次美味可口的爱心餐,没有想到会着火了。 阿芙瑶哪里猜不到小丫头的想法,用指尖用力的戳了戳她的额头,气道:“你满心满眼就只想着你的薛凌哥哥,你这个小傻子。” “那你就和你的薛凌哥哥一起吧。。” 阿芙瑶把自家的熊孩子扔去了隔壁的薛凌的的院子,然后回来自己家里的院子看看自己心爱的花怎么样了? 自己的花圃离着火的院子并不近,并没有遭受到烈火的伤害。但是自己师傅昙华养的花草就惨了,离着火的院子比较近,叶片都被烧焦了。 阿芙瑶不由感叹道:师傅的花草,真是太惨了。 阿芙瑶不由得感到幸运,因为这块花圃曾经她和师傅争着要,最后昙华以要恭敬师长为名迫使她放弃了这一块花圃,所以她只能选择了离院子不较远的那一块花圃。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果然还是有道理的。 傍晚时分,落日余晖的柔柔撒在少年的身上,少年的身姿俊秀、气质如松。 少年轻轻的推开门,有些破旧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 听见声音的梅织哒哒哒的从院子里跑了出来,胖乎乎的肉爪子上端着一只碗。 薛凌只见小姑娘对自己灿烂一笑,高兴的说:“薛凌哥哥,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肉肉。” 薛凌一看碗里,那一些黑黝黝的、像焦黑炭的东西真的是肉吗? 薛凌:(°ー°〃),愣住jdp 第15章 解 白无浊想了一晚上,愧疚感始终围绕着他,让他不得安眠入睡。最后,他敲开了白易的房门。 白易原来是打算要去睡觉了,但是打开门见自己的堂哥一脸心事的样子。 白易出于对自己堂哥刚刚被喜欢的姑娘给嫌弃而产生的的同情心,很耐心的和白无浊交谈起来。 白无浊:“如果,是说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姑娘做了错事,那么这个男人要如何弥补被他所亏欠的姑娘呢?” 白易已经把这句话里面的人物自动配对,男人就是自己的堂哥,而那个被他所亏欠的姑娘就是阿芙瑶。 白易自认为自己还是一个非常贴心的关心哥哥的弟弟,立马给自己哥哥出谋划策,说:“你可以上这个姑娘最喜欢的东西,讨她的欢心,或许她就会原谅你。” “不是我,是那个男人。”白无浊立马辩解道。 “嗯,嗯,我知道。”白易敷衍着说。 心里面在吐槽白无浊:这个男人不就是你吗?你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白无浊语气中带了几分不确定,再问了一遍,“你确定这样做可以?行吗?” “肯定可以,一定行,你就放心吧。”白易有点感叹自己的哥哥,虽然长着一张渣男的脸,但是实在在还是一个纯情男子。 如此看来,他哥哥的情路必将十分坎坷,作为阿芙瑶的新晋好友和白无浊亲堂弟,自己有义务为他们的爱情添砖加瓦,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经过了这番话,白无浊想了一个晚上阿芙瑶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左思右想还是认为阿芙瑶最想要的是成为桃花墟圣女。但是要实现这个梦想,在现在看来困难系数有点高。 白无浊:动用我聪明机智的脑袋想一想,我一定会想出解决办法的。 然后他就真的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他可以在别人面前表演一个梦游,这样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发生在其它人面前的事情,肯定会有人相信。 如果向别人解释自己有梦游症,所以才跑到一个姑娘的闺房里是没有人会相信相信他的。 但是换一种思路,在别人面前表演一下梦游,结果肯定会不一样? 因为这就是客观事实,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否认。 第二天,白无浊就根据以前阿芙瑶留给他的那张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阿芙瑶的家。 哦,严格意义上来说,那里现在也不是家了,只是一片废墟。 白无浊找来到的时候,阿芙瑶正在指挥着请来帮忙的人清理火灾后的现场,清理已经被被烧毁的房子的尸体。 阿芙瑶:“我觉得师傅会来肯定会气炸啦!” 梅织有点紧张的捏了捏你自己的小胖爪,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下了一个厨,然后厨房就烧了。 “师姐,我们现在还有钱吗?” 阿芙瑶:“你问这个干什么?” 梅织解释:“可不可以重新建一个院子,这样的话师傅就不会生气啦,我们还有新的住处。” “哦,我们现在没有钱了,银票也被你给被烧了。”阿芙瑶冷漠的回答,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的起伏。 梅织听了,胖乎乎的小脸手皱一团,一脸的苦大仇深。然后一脸坚定地说:“师姐,我决定了,我以后再也不在家里面下厨。” “为什么?”阿芙瑶很迷惑,虽然自己师妹是一个厨房杀手,但是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厨艺有着谜一般的自信,一直坚信自己会成为一代名厨。 “因为我昨天晚上吃了薛凌哥哥做的饭菜,特别好吃。” 阿芙瑶:小师妹是觉得自己的恐怖厨艺和别人的厨艺差了一大截而自卑,所以决定金盆洗手,再也不下厨了吗? 梅织回答:“因为师傅说过,一个家里只需要一个人做饭特别好吃就可以啦。” “人家薛凌什么时候和你是一家人了?”阿芙瑶问。 梅织双手捧着自己的小脸,笑容灿烂的说:“等我以后长大了,嫁给了薛凌哥哥,不就成为了一家人了吗?” 阿芙瑶:我师妹这么早熟吗?才七八岁就开始考虑养成一个童养夫了。 这是不是就是话本子里面写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养成系的爱情。 白无浊带着自己的小厮阿午坐着马车找到了隐藏在深巷里的阿芙瑶的家,高兴的敲门而后进入院子里,就看见一片被烧焦的废墟。 白无浊瞠目结舌的看着被大火烧成废墟的房屋,这是发生了什么? 阿芙瑶看见白无浊来分给了他一个眼神,一脸冷漠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白无浊穿着一身洁白的雪色衣服,急忙避让过从他旁边抬着焦木要出去的人。 边走向阿芙瑶,边说:“我想到了一个方法,或许可以证明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阿芙瑶的眼眸瞬间像晚空的云散开,露出了星星闪闪的星芒,分外的亮眼。 “什么办法?” “既然我有梦游症,那么我可以让别人看见我梦游的场景,这样不就可以证明我们的关系清清白白了吗?” 阿芙瑶一想,立马赞叹,“好主意。” 春日的早晨,天朗气清,日光温暖正好,春风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栀子正躺在自己小院里的桃花树下躺椅上,微眯着眼睛,侍女喂给自己的甘甜可口的桃干和杏仁果脯,还有侍女在一旁给自己打着伞,除此之外还有侍女在一旁用温柔软语读着话本子。 闭眼微眯,吃着果脯,听这话本子,栀子的小日子过的那是相当的好。 一个穿着蓝色襦裙的是你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把气喘匀,才急声说:“小姐,那个阿芙瑶又来找你了。” 栀子口里的桃干还没来得及咀嚼就吞咽下去,差一点堵在喉咙里被呛到。顾不得这个,栀子十分疑惑:“她又来干什么?她要的人不是已经借给她了吗?” 栀子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收起了自己慵慵懒懒的样子,“走,随我出去看看。” 怎么说呢?栀子与白无浊阿芙瑶两个人相见以后,相顾无言,实在是有些尴尬。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正打算比拼耐力,看谁先开口说话。 栀子: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怎么来了也不说话。 阿芙瑶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她突然发现白无浊的计划好是好,但是它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要怎样才能让栀子看见白无浊梦游的样子。 最起码要和栀子住在一起,然后才能让她看见,最后才能通过他的口把真相传入大土司那里。 所以问题是,阿芙瑶要如何编一个合理的借口,让人相信并且能够让白无浊和自己顺利住在这里。 阿芙瑶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可以经营经营一下自己和栀子之间的塑料姐妹情。 阿芙瑶:好吧,塑料姐妹情都没有。但是她自己脸皮厚可以装一下,只要自己演技够好,就一定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阿芙瑶:“我住的院子被火烧了,我现在没有住处,我可以到你这里借宿吗?” 栀子在内心咆哮:阿芙瑶,你的脸呢?你好好的摸一下你的脸,到底还在不在? 栀子掩饰住自己的无语,尴尬说:“我这里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给你住了。” “没有关系,我只需要一个可以住的地方,就算是让我和下人一起住都行。”阿芙瑶立马断绝了栀子后路。 栀子:你以为我是真的没有房间了吗?我只是不想让你住罢了。 看阿芙瑶都已经退步到这样子了,栀子都都不同意让阿芙瑶住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看见和她一起来的白无浊,栀子不确定的问:“那么这位公子呢?也要和你一起住进来吗?” “难道不可以吗?”阿芙瑶反问。 “不可以。” 栀子都回答干脆果决,一个男子怎么能轻易住进她的地盘,万一他见色起意,伤害到自己怎么办? 阿芙瑶诱惑到:“这位公子名字叫白无浊,对于大央的建筑文化颇有研究,精通诗词,可以和你一起交流一下大央的风土人情。” 桃花墟是南番的部落实力比较强盛的一个,南番附属于大央。而南番作为一个小国,军事实力,政治基础和文化实力也远远不及大央。 自然就有许多的南番人视大央的文化为世间的第一文化,并且深深喜欢着大央的文化,栀子其中之一。 栀子看见白无浊目光就像猫见了耗子,一双清彻的眼睛看着白无浊都在放光。 “那你们就住下吧。”栀子立马应下了。反正自己的院子里有这么多的侍卫,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本来她不想让这两个人住进来的原因本来就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们,不想让他们住进自己心爱的院子,和自己在一个屋檐下,后两看两相厌罢了。 第16章 明 听从栀子的安排,有侍女把白无浊和阿芙瑶俩人引去了栀子安排给俩人的住处。 从前厅往后院走,绕过回环曲折的后院回廊,庭院里是仿大央亭台楼阁的建筑。 院里里栽种了许多珍贵珍奇的花卉与树木,生机勃勃,生机盎然。彩蝶绕花飞舞,花朵娇艳欲滴。还有一个碧湖,湖边绿色的柳树柳枝依依,上面有三三两两几只水鸟。 阿芙瑶被栀子安排在了后院里湖边的水榭里,距离白无浊住的地方距离不算太远。 阿芙瑶居住的地方是一个虽然小巧但是还算是精致的阁间,她对此感觉栀子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趁机为难她,让她住破败的屋子。 但是,这个念头在当阿芙瑶见到白无浊住处就否决了。 白无浊住的是一个宽敞而华丽、安静而风景秀丽的阁楼。 注意,是一整个阁楼,整个阁楼都只有白无浊一个人住,栀子还十分贴心的为白无浊准备了服侍他的侍女。 阁楼用珍贵的红木建造,楼体高高耸立,阁楼里雕龙花东装饰得十分精致华美,就连里面的摆设都是好的,什么白玉盘子、琉璃物件随处可见,就连装果子都盘子都是珍贵的大央骨瓷。 阿芙瑶:嫉妒使我丑陋。 白无浊已经和阿芙瑶相熟悉了,也不端着假装斯文有礼的样子,十分熟络对阿芙瑶说:“我这屋子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 “还不错。” 阿芙瑶从桌上的琉璃果盘中拿了一个柑橘,用如白玉般的手慢慢的剥皮,然后喂入自己的口中。 这个时节在南番一个普普通通的柑橘就可以卖到天价,因为这个时节的基本没有什么水果,而这个时节的水果基本都是在冰室里珍贵保存着的,平时阿芙瑶就算钱再怎么多也不会舍得去买的。 果然,大土司的女儿就是好,她也好想有一个大土司的母亲,然后她就可以每一天都有吃不尽的水果吃了。 白无浊看着阿芙瑶剥柑橘皮的手,橘皮被芊芊玉手慢慢的剥开,橘子皮的橙色汁水染在阿芙瑶的指尖。 在这一瞬间,白无浊有一种想替阿芙瑶剥橘子皮的冲动,因为他觉得这样的一双手不应该沾染上汁液,应该是被人精心保护好的。 柑橘的甜蜜在唇齿间蔓延,甜甜的味道沁入人心,阿芙瑶愉悦的眯了眯眼睛。 白无浊把剥好皮的柑橘放入阿芙瑶的手心里,阿芙瑶愣了一下,然后拿起白无浊剥好的柑橘大大方方的吃了。 “那现在我应该干什么,等梦游,然后你把大土司她女儿找来,就可以了吗?”白无浊也剥了个柑橘,边吃边问。 “嗯,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只差人和了。”阿芙瑶想着,现在只差白无浊睡后表演梦游了,只要白无浊可以顺利表演一下梦游,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然后,她阿芙瑶还是桃花墟的圣女继承人,在几天后的花神节上她就可以顺利成为桃花墟的第十五代圣女。 然而想象的计划是美好,现实情况是骨感的。阿芙瑶整整守在白无浊的房间外等了三天,白无浊愣是没有梦游症发作的迹象。 “你怎么还没有梦游?”阿芙瑶问。 “我也不知道。”白无浊表示这真的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他要是可以对梦游控制自如,那还梦什么游。 阿芙瑶等待的时间越长,离花神节的时间就越近,时间已经禁不起浪费了,三天后就要举行花神节祭祀盛典了。 所以,现在留给阿芙瑶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证明清白的事情也迫在眉睫,必须要赶紧完成。 白无浊:“要不,我再去玉隐峰上求一求贺神医,让他使我发一次病吧。” 白无浊没有说出来的是,他也想再去求一次医,如果可以让贺神医治好自己的梦游症,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玉隐峰山间云雾缭绕、白浪翻滚,飘飘欲仙的云海万里奔腾而去,山间翠蔓,花朵芬芳,仿佛是掉入人间的仙境一般。 白无浊一脸紧张的端坐在椅子上,手腕上搭了一块轻薄的帕子。贺孤松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诊脉看病,闭眼变沉思的模样。 半响过后,贺孤松缓缓睁开双眼,对白无浊说出了一个令人十分惊讶的结论。“你并没有梦游症。” 阿芙瑶十分的惊讶,对贺孤松说:“可我明明看见他有梦游的症状。” 阿芙瑶非常的肯定以及笃定她确确实实看到了白无浊梦游,但是贺孤松又说白无浊没有梦游症,那是怎么回事呢? 贺孤松在两人惊讶以及疑惑的目光下,说出了原因。“他应该是被人下了会使人产生产生幻觉的迷药,这种迷药可能就表现为有梦游之症。” 白无浊被下了迷药? 阿芙瑶快速转动自己的脑子,这是不是就说明自己和白无浊被诬陷为通奸一事的的确确是被人算计的。 这可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峰回路转,居然离真相不远了。 阿芙瑶问:“到底是什么迷药?居然能够使人产生梦游。” 贺孤松解释,“的的确确不是一种简单的迷药,这迷药是以蓝朵兰花香和木草粉为原料,可以让人产生幻觉。” 白无浊:“在我客栈房间里的确有一棵蓝朵兰花开的正好。” 阿芙瑶也想起了那一棵开的正好的兰花,当时自己还和白无浊说起过蓝朵兰花是多么的珍贵稀有。 “那这个草木粉是什么?”白无浊感到十分的疑惑,因为他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 阿芙瑶:“这是一种用花和草用特殊器皿捣碎,经过特殊的处理而产生的草木灰,也叫做草木粉。” 白无浊:“怎么感觉有一点像香料?” 阿芙瑶:“这就是一种特殊的香料,这一种特殊的制香手法只在桃花墟特有,十分的珍贵。” 贺孤松清雅俊逸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又解释说:“当把草木灰撒兰花的花蕊上,当然花开放时散发出的清香就会有使人产生梦游的作用。” 阿芙瑶与白无浊急忙下了玉隐峰,奔赴桃花墟的客栈里。 才靠近桃花墟的城镇里,就可以感受到这里比以前热闹了很多,这是因为花神节就要到了,现在百姓都在努力为花神节做准备。 十五年一次的圣典,这可能是桃花墟十五年内最盛大的活动了,桃花墟的花神节过的比除夕节更热闹,所以需要准备的也就更多。 街道旁的商铺已经纷纷挂上了各色各样的绸丝带,各种关于花绳的花灯挂满了街道,就连百姓脸上都带着高兴愉悦的笑容。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来了桃花墟的花神节是有多么的盛大热闹。 幸亏蓝朵兰花的花期挺长的,不然客栈早早的就把着兰花给换了。 阿芙瑶其实并没有对还可以找到被下了木草粉的蓝朵兰花抱有太大的希望。按照一般来说,这么明显的证据,肯定会被销毁的,然而并没有。 大朵大朵的蓝色兰花盛开,花姿清秀静雅,是非常的秀美。阿芙瑶用手扒拉开花瓣,看见里面有灰尘似的 草木粉,不禁欣喜的咦了一声。 “居然还在。” 白无浊也凑过来看了,语气惊讶的说:“这个人到地是粗心大意还是看不起我们,认为我们不可能知道并且发现这兰花有什么不对。” 阿芙瑶:“可能是认为对付你不需要动多大的脑子吧。”可能是觉得找一种奇奇怪怪的毒来害白无浊,就已经是对白无浊最大的看得起了。 白无浊:我想打人,我怀疑这个女人侮辱我。 但是白无浊心里另一个声音又对他说,不行,白无浊你不能想不开,你打不过这个妖女的。 阿芙瑶辣手摧花,把一朵兰花给撸了下来,剥看花瓣倒出花里少量的草木粉,放在鼻间闻了闻。 这草木粉闻起来的味道怎么有一点熟悉呢?她好像是在哪里闻见过。 第17章 现 阿芙瑶在脑海中努力的搜寻着这种味道她到底在哪里闻见过,很熟悉的味道,好像是淡淡的桃花香。 桃花香清新好闻,没有喷鼻的香气,而是幽幽淡淡、沁人心脾的味道。 但是桃花墟里有桃花盛开的地方多了去了,这个草木粉到底是用哪里的桃花制作而成的? 白无浊看见阿芙瑶的表情,就知道阿芙瑶是犯难了。于是说:“让我闻闻看?” 阿芙瑶把沾着粉末的手指凑到白无浊的鼻尖,白无浊轻轻的嗅了嗅味道,然后有些不肯定的对她说:“怎么味道有点像大土司府的那一棵古桃树的味道?” 听白无浊这么一说,阿芙瑶才猛然想起来古桃花的花香是最好闻不过的,再仔仔细细地闻了闻。 “还真的是。” 桃花墟可以与花卉相提并论的还有制香,同样在北境大陆都是小有名气的。所以阿芙瑶长年接触制香,对品香这件事是可以轻轻松松品出来制香的原料。 但是长期习以为常的味道往往是最容易让人所忽视的,因为习惯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可以让人在不自觉的时候忽视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阿芙瑶脑海中突然有一个念头慢慢的浮上脑海,但是在浮上来之前,阿芙瑶又否决了这一个念头。 因为她觉得,这一个可能是根本不可能的存在的。 阿芙瑶找到了这一间客栈的掌柜的,然后在她的逼迫之下,掌柜的说出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清杏。 清杏是大土司身边得用的女官,她对大土司一直忠心耿耿,非常得大土司重用。 白无浊问说:“据这个掌柜所说,是这一个名叫清杏的姑娘让他在兰花的花心里洒上草木粉的,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找着这个清杏。” 阿芙瑶心乱如麻,听见这句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这件事情你不要再参与了,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说完就把白无浊给甩在了原地,奔赴大土司府。因为,这件事情她必须亲自去弄清楚。 白无浊看着阿芙瑶急匆匆远去,背影洒脱利落,愣了一下,“就这样走了吗?” 阿芙瑶奔向了大土司府找清杏,她不能明晃晃的进去,所以只能让守门的侍卫通传。但是侍卫传出来的消息是,清杏并没有同意要见她。 阿芙瑶也尝试想要通过翻墙进去里面找她,但是两天之后就是花神节的原因,大土司的守卫相当的严密周全,根本找不到可以让她进去的机会。 又一次翻墙失败后,阿芙瑶一脸颓废的坐在大土司外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一直叹气。 “为什么翻不进去呢?” 可能是上一次阿芙瑶上一次翻进去被抓了,大土司让人加固了防卫,现在的大土司府可以说被看护的连一只鸟都飞不进去了,更别说阿芙瑶这么大的一个人了。 阿芙瑶想到此,也不由暗骂自己做事不小心被大土司给抓了个正着。 阿芙瑶:那我就等她清杏自己出来,我就不相信她可以一直躲在里面。 阿芙瑶:“要是她在里面躲两天,花神节一过,那我不就是彻底凉凉了吗?” 但是,事到如此,除了等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所幸,阿芙瑶得等待没有白白浪费,在天空渐渐地被黑幕笼起时,清杏才从土司府出来。 清杏先是站在门口谨慎地环视了一圈,确定阿芙瑶已经不在门口等待。才急匆匆地离开,看起来十分的着急,像是要做什么要紧的事情。 阿芙瑶没有猜错,清杏确实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做,并且还和她有关。 确定阿芙瑶已经跟着自己,清杏才敢加快自己的脚步,引着阿芙瑶向城外的林郊敢去。 阿芙瑶自认为悄咪咪的跟在清杏的身后,然后在渐暮时分消失在了桃花墟。 白无浊则是回了客栈,天黑了白易才从外面回来,俩人便一起吃饭。 白无浊用筷子夹着美味可口的美食,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们的生意也办的差不多了,应该很快就得离开南番了。” 白易想起来自己这几天打听到的消息,据说桃花墟十几年才有一次的花神节要到了,是非常的热闹的。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所以想留下来看看瞧瞧、观赏游玩一番再回大央。 “可以再等几天再离开,这里的花神节快要到了,这可是不可多见的盛会。” 白无浊则是想到了阿芙瑶,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查出真相,然后当上她梦寐以求的圣女之位? 白易一脸八卦的说:“据说,本来桃花墟在今年是要换圣女的,但是那个圣女继承人不知道被那个男妖精迷了眼,居然和情夫私奔离开了。” 白无浊把白易的话过了一下脑子,得出来了一个结论:圣女继承人等于阿芙瑶,那这个男妖精不就是等于他了吗? 白易的话匣子一大开就根本关不上,还在和白无浊侃侃而谈,说着他这几天在桃花墟的见闻。 “桃花墟的圣女是掌管祭祀的,在桃花墟非常的受人尊敬,有权有势。真是不知道这男妖精用了什么妖法,把着圣女继位者的芳心给钩走了。” 白无浊:我该不该告诉他,这个女圣女继承者就是他新的小伙伴阿芙瑶。至于那个男妖精,呃……不说了。 白易丝毫没有察觉到白无浊一些尴尬的神色,还在继续说。最后紧张兮兮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听他们说话,才凑到白无浊耳边说“我今天才一个年迈的老头那里知道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白无浊:其实我对秘密不感兴趣,所以你可以不用说了。 白无浊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白易自己就憋不住了,说:“其实桃花墟的圣女是不会衰老,所以不会老死,但是没有一个可以长命百岁、得以善终。” 白无浊想到了阿芙瑶,那一个鲜活灵动如狐狸的女子,不自觉的心慌意乱,急忙问:“为什么?” “好像是因为一个诅咒,这个诅咒会使圣女的灵力用来供养她们所敬奉的神,一旦灵力消耗完了,也就没有生机了,所以就需要再选择一个新的圣女了。” 白易越说越兴奋,好像对这件神秘事情很感兴趣。 白无浊瞬间变了脸色,直愣愣的站了起来,然后在白易惊讶的目光中急匆匆的离开了客栈。 白无浊终于感觉这整件事情有什么不对了。他有预感,自己和阿芙瑶被陷害,其实可能是因为这一个秘密而导致的。 需要选择新的圣女上位,肯定需要换掉现在的圣女。但是如果有人不希望现在的圣女被换呢? 那肯定会朝即将当上新圣女的阿芙瑶下手,只要阿芙瑶毁了,桃花墟则需要十多年才可以培养出新的圣女继承人,所以桃灵基本不可能会被替换。 但是这个下手之人并没有直接杀了阿芙瑶以绝后患,而是使了一个比较温和的手法使阿芙瑶失去圣女继承的权利,这说明这个幕后黑手并不想伤害到阿芙瑶。 所以,这个人一定是阿芙瑶的十分熟悉的人。 会不会是圣女桃灵? 不对,不可能,如果桃灵不想阿芙瑶继承她的位置,她可以直接选择不退位。但是桃灵打算要退位,这说明她身体一定出了问题,应该是灵力枯竭了。 那么这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幕后黑手不想让桃灵退位,想要她继续做桃花墟的圣女,为此不惜牺牲阿芙瑶作为代价。 白无浊想到阿芙瑶离开时的神情,才明白过来,阿芙瑶其实心里面已经猜到了那个人。 白无浊意识到阿芙瑶的离开,只不过是想要确定心里的答案。 但是阿芙瑶找那个人,是存在危险的,如果这个人心再狠辣无情一些,阿芙瑶怕是要出意外了。 第18章 难 月色如霜,柔柔地撒在寂静阴冷的的郊外树林里,窸窸窣窣听得见栖息在这一片葱茏翠绿的松树林里的鸟鸣,晚风吹起松枝发出松涛声。 阿芙瑶不远不近得跟在清杏身后,已经走了那么久的,但是前面的清杏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迹象。 阿芙瑶已经有一些累了,她今天从中午开始就在大土司府外守着等待清杏出来,所以她没有用饭,饿的慌。 “不行了,我好累啊,我不想跟了。”阿芙瑶靠在松树身上,一只手插在细细的腰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阿芙瑶实在是走不动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心性特别坚定的人,遇见困难难免有退缩之意。 “你可是进来要成为桃花墟圣女的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轻易放弃。”阿芙瑶劝说自己。 阿芙瑶想起来自己的想成为桃花墟圣女的梦想,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继续尾随清杏。 清杏穿过一处植株茂密的灌木丛,然后在阿芙瑶不注意的时候消失了。 阿芙瑶也很郁闷,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自己只不过是恍了一下神,人就在自己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呢?去那了?” 脚下的土地松软,阿芙瑶下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踏入了沼泽地。低头一看,原来是脚下踩着的是厚厚的枯松针叶,松针叶厚厚地堆积在一起,使脚踩下去有松松软软的感觉。 阿芙瑶十分的警觉,不断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断的四处找寻着清杏的身影,试图在并不明亮皎洁的月光像寻找到她。 “啊!” 突然从静寂的森林传出来出来一声尖叫,打破了深林的寂静与和谐,惊起了许多鸟儿振翅高飞。 传出来尖叫的正是阿芙瑶,阿芙瑶脚下踩的地方突然就下落,只感觉到天旋地转,然后是下落的感觉。 “咚”的一声,阿芙瑶整个人砸到地面,只感觉到脑袋晕晕乎乎的,已经不再清醒了,意识渐渐的模糊了起来。 阿芙瑶迷迷糊糊的快要闭上眼睛时,看见清杏出现在她的上方,好像是对她说了什么,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听,就昏了过去。 清杏确定阿芙瑶已经掉入陷阱,言语温和的说:“你先在这里在几天,几天后自然就会有人来放你离开这里。”说完就快速的离开了。 在阿芙瑶和清杏才离开桃花墟城的时候,白无浊已经打听到了阿芙瑶大致离开桃花墟的方向,这在要带着自己家的侍卫出去寻找阿芙瑶的踪迹。 见白无浊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要离开客栈,一个客栈小儿急急忙忙地喊住了他们,语气着急的说:“客官,今天晚上最好不要出去了。” “为何不能出门?” 店小二知道他们都不是南番人,只好和他们普及,“客官可能不知道我们南番天气变化无常,刚刚还是满空星辰,现在就已经黑云闭月,大约是要下雨了。” 白无浊已经到了客栈的门口,抬头一看,果真是乌云闭空,正如店小二所说的那样是快要下雨了。 店小二见白无浊的神情,猜想客人应该是不准备离开客栈了,真准备客客气气地将客人引进去里面。 却没有想到,客人居然听见这话却是更快速的离开了客栈,只是他惊讶的瞬间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店小二叹气,回了客栈里面,困惑地自言自语道:“莫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另一个店小二见伙伴吃瘪的样子,只对他笑着说:“管他呢,反正不干我们的事就行。” “对,又没有和我没有关系,干活干活。” 黑沉沉的桃花墟静寂,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一片寂静,已经在自己家里的人们之听马蹄声由远及近,然后呼啸而过,最后马蹄声渐渐地隐匿在了黑夜里。 白无浊骑着马,紧拉缰绳,大声呼喝这试图白马更快的奔跑,后门白易一行人紧追其后,向城外奔去。 骐骥奔驰在黄土路上面,掀起了一阵的黄土飞扬。 不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小雨飞起在空中,已经开始下雨了。白无浊一马当先,双手紧拉着缰绳,语气焦急的呼喊着阿芙瑶的名字。 闪电如白昼划破天际,后传来轰隆的响声,伴随着轰隆的响声而来的是豆大的雨点。原来的毛毛细雨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雨点砸在白无浊脸上。 雨点浸湿了他的衣服,还使他的脸庞湿润。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已经不复以往的勾人魂魄,眼中盛满的尽是焦急的神色。 阿芙瑶已经醒过来了,但是撞个人还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状态。背靠在土墙上,但是现在她根本没有力气爬上高高的陷进外面,所以只能颓废的靠在原地。 瓢泼的大雨把她的衣服淋湿,医生鲜艳的红衣沾染上了污浊的泥土,四处高地的雨水在地挖深陷的土堆里聚集,慢慢的污浊的泥水把她的腿部泡了起来。 但是大雨并没有变小的迹象,反而在电闪雷鸣中变得越来越大,然后雨水越汇越多,慢慢的竟然漫过了她的腰部,还在向更高处汇集。 阿芙瑶听见了小系统喊叫她的声音,但是大脑的迷糊并没有让她做出任何的反应,阿芙瑶还是木木的坐着。 阿芙瑶心里的绝望痛苦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像是春风吹过的大地,满是绝望之情。 阿芙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因为她有预感,她可能真的会死在这一个狭小而深凹的土坑里,成为一个土下的亡魂。 若是雨再大一点,就可以使土向下塌陷使她掩埋在土下。那么在很久以后,是不会有人知道她曾经存在在这里,因为土会将所以她存在的痕迹全部掩埋在地下。 阿芙瑶慢慢悠悠的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了一块洁白的绣着芍药花的帕子,上面红芍药花灼灼盛开,如她一般正是最美好的年华。 可惜却要陪自己一起消失在这污浊的泥土里,阿芙瑶喃喃低语了一声:“真是可惜。” 阿芙瑶用尽全部的力气把手抬了起来,用洁白的帕子慢慢的擦着脸,把脸擦的干干净净了,才放下了手。 美丽的死去,才不枉来这世间一遭。 困意慢慢的袭上了,阿芙瑶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她回想起了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死去,母亲抱着父亲渐渐冰冷的身体,看着自己的眼里没有了一往的温柔,而是带着憎恨与厌恶的神情。 然后母亲在自己面前一刀了结性命,鲜血喷溅到她的脸上是温热的。 就好像,母亲的心里只有父亲是重要的,自己这一个女儿无关紧要,丝毫不重要。 她始终想不明白,对于母亲来说,爱情就这么重要吗?可以让母亲放弃性命,放弃女儿,只为追寻父亲的离去脚步。 后来,年仅五岁的她四处流浪、四处漂泊。再后来,她遇见了师傅昙华,师傅带她来了桃花墟,桃花墟成为了她的家。 师傅可能不是一个好的师傅,但是一定是一个好的家人,因为师傅给了她一个家。 她在桃花墟有了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在桃花墟,她有了很多的人在乎自己、关心自己的家人、朋友、长辈。 那时她就在想:如果可以,她要守护好桃花墟,她要守护她爱的所有人。 所以,她想成为桃花墟的圣女。但是现在这个梦想看起来有一点可笑。 最后,她居然想起来了那一个长相清雅如谪仙人,其实是一个热情活泼、勇敢仗义的少年。 恍恍惚惚间,阿芙瑶好像是听见了那少年在唤自己,她以为是梦,嘴唇上扬的应了一声。 “我再这里呢。” 第19章 答 大雨磅礴,雨水倾盆而下,天青色的雨雾蒙蔽了森林,山间雾气弥漫,不远处的青峰都被遮挡在云雾之下。 雨点砸在白无浊白净俊俏的脸庞,衣服已经湿透了。但是白无浊根本顾不上这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继续骑着马呼唤着阿芙瑶。 白无浊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慌乱紧张是从何而来,可能是怜香惜玉,舍不得阿芙瑶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遇到危险。但是,心里面却又像是被无数的丝线给绞在一起,心乱如麻。 “阿芙瑶,阿芙瑶……你在哪里?”白无浊用力呼唤着阿芙瑶的名字,希望能得到一声回应,但是都没有等待到他希望的回应。 白易看见自己堂哥的着急的模样,于是安慰道:“你莫要太着急了,阿芙瑶肯定会平安无虞的。” 白无浊有一些颓废,痛苦无奈的越发抓紧了缰绳,缰绳勒住手心发出来的疼痛感直直传入心间,带出尖锐的疼痛。 虽然有所察觉,但是白无浊根本顾不上手里的疼痛之感,毕竟人命关天。 白无浊觉得心头有一种沮丧无力之感,知道阿芙瑶可能已经陷入危险之中,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却有力无处使。人都不见踪影了,要如何去帮助她。 突然,白无浊听到从不远处传来一声,“我再这里呢。” 轻轻柔柔、虚弱无力的一声,白无浊在听到声音时,差一点因为自己是耳朵听错了。 于是急忙翻身下马向声音那边奔去,被雨水冲刷过的土地十分的泥泞,土地松软而且有许多的枯枝败叶混合在里面,地下非常的腻滑,使他狠狠地摔了一跤,整个人朝地上面摔去。 污浊的泥水沾在了白色的衣袍上,污染了白无浊喜爱的月白衣袍,向下倒时支撑的手上都是泥。 但是白无浊根本顾不上便急急忙忙跌跌撞撞地向那一边跑去,果真是阿芙瑶。 阿芙瑶躺在一个很深的土坑里,白无浊朝下看去,只看见阿芙瑶脸色苍白,闭着眼人已经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了。 白无浊看见人的惊喜又被焦虑所取代,便急忙呼人过来帮忙,经历了一番周折才把阿芙瑶带出了土坑。 白无浊把阿芙瑶轻轻的放在土地上,用手环着她的脑袋,小心翼翼的给她探了脉搏和呼吸,呼吸虽然微弱而绵长。 还好,还有气。 白无浊放下了悬着的心,把已经昏迷不醒的阿芙瑶抱在了怀里护起来,然后回了城。 大土司府里的桃花被雨水击打下来,桃粉色的花瓣纷纷而落,混在雨水里落了下来,有零落飘零之感。 大土司站在自己的庭院的一个亭子里,看着这一场十分美丽的桃花雨,但是黛眉轻轻的蹙了起来,应该是有心事在心头萦绕。 突然一个女子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双手作揖,弯腰向她行礼,并对她说:“大土司,事情已经办妥了。” 这个女子眉眼清秀俊丽,穿着青色衣服,身后背着一把长长的剑。气质冷硬、颇有几分带着捉摸不透的意味。 大土司正在上雨花突然被打断,也不生气。而是转过身来的瞬间,脸上就换了悲愁的模样,眉梢眼角都带了高兴。 大土司对这个女子微微一笑说:“事情办妥了就好,下去吧。” 穿着青衣的女子恭敬的回答道:“清杏告退。”说完便转身疾步而去。 大土司转过身继续欣赏春雨桃花之景,刚才眉眼之间的郁色全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带笑的眉眼。 阿芙瑶醒过来时已经第二天了,已经花神节的日子了。阿芙瑶坐在床榻上,背倚靠着枕头,整张脸上就写了心事重重四个大字。 白无浊从外面推门而入看见她已经醒过来,语气中带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高兴。 阿芙瑶看见白无浊,也明白过来是白无浊救了自己,阿芙瑶一向知恩图报,也不含糊,大大方方地向他道谢。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他日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我只会尽心尽力帮你解决以报你的救命之恩。” 白无浊:这句话感怎么感觉觉莫名的熟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除了第一句不是自己说的,其他的都是自己对阿芙瑶说的话吗? 白无浊把手上端着的药碗递给阿芙瑶,柔声说:“来,喝药。” 阿芙瑶把药碗接过来,碗的温度有点烫使她差一点没有接住药碗,药碗向一边翻去。 白无浊现在对阿芙瑶是非常关注,观察到药碗要翻,立马又把微烫的药碗给接住,问:“怎么了?” “一点烫。”阿芙瑶解释到,“谢谢。” 白无浊奇怪,“谢什么?你刚刚不是已经谢过了吗?怎么还谢。” 阿芙瑶心想:当然是谢你照顾我了,你感觉不到吗? 但是见白无浊一脸茫然的样子,只好说“大恩多谢几次,以表达我的真挚的感谢。” 白无浊想起来阿芙瑶要查明真相然后继承圣女之位,但是明天就是花神节了。如果今天还没有查清楚并且向众人证明自己的清白,阿芙瑶肯定是实现不了这一个愿望了。 白无浊问:“你事情查清楚了吗?明天就是花神节了。” 经过白无浊在桃花墟城里的这么多天的打听,白无浊也知道了在这里圣女意味着什么,自然也知道花神节要到了。 同时也替阿芙瑶感到着急起来,错过这一次花神节阿芙瑶就不能够成桃花墟的圣女了, 阿芙瑶面色在白无浊问出来问题的时候就变得沉默严肃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我知道是谁了,但是我还需要再确定一下。” 其实已经不需要确定害她的那个人是谁,她已经猜到是谁了。她真正需要确定的是:为什么她要这样做?是不是另有隐情。 在心里,阿芙瑶是不愿意相信她怀疑的那个人会害她的,毕竟她一直都很相信那个人。 那个人一定是有她的苦衷,她只是想去寻找一个答案。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答案,只有有让她信服的答案,她会放弃的。 白无浊放心下来,说:“嗯,那就行。” 阿芙瑶:“谢谢你的照顾,我需要走了。” 白无浊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想起来阿芙瑶的衣裙已经脏了,昨晚他让客栈的丫头给她换了衣裙,已经给她准备了新的衣裙。 “你的衣服我让丫鬟给换了,新的衣裙也给你准备好了。”白无浊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房间。 阿芙瑶换上了新的衣裙,新的衣裙是白蓝色的,衣裙上坠满了精致的紫色流苏,走起路来流苏摆动,很有美感。 阿芙瑶穿这衣裙出了房间,白无浊站在她房间门口外的亭子里,看见阿芙瑶出来,不禁被她的美丽给恍了眼。 他经常见到的阿芙瑶都是一身红衣似火,和她妖艳的容貌相呼应,给人以艳压群芳的艳丽之感。但是此时阿芙瑶穿了蓝白色的襦裙,面容清丽,给人以清丽脱俗之感。 阿芙瑶相白无浊走去,礼貌一拜,说:“我想起来一件事,就是我并没有给你下蛊毒,我当时只是想要你和我一起查明事情,所以欺骗你的。” 白无浊:亏我辛辛苦苦的帮你,只为了要解药,结果是居然是骗我?不行,我感觉受到了巨大的欺骗。 “嗯,知道了。”白无浊好不容易才憋出来一句回答。 阿芙瑶看见白无浊面色古古怪,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急急忙忙离开。 “那我先离开了,有缘再见。” 说完阿芙瑶就一溜烟的跑了,模样灵动可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计谋用的飞起。 阿芙瑶打算去找大土问清楚事情的真相,于是向大土司府赶去。大土司为什么要陷害我呢? 思来想去,她真的想不通白大土司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芙瑶虽然知道了陷害她的人是大土司,但是阿芙瑶还是觉得大土司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可能是大土司肯定是有什么苦衷。 第20章 秘 春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不同于昨天的倾盆大雨,今天的春雨淅淅沥沥的,是带着柔情的春雨。春天将至好像一切都带着温柔和生机。 天街小雨润如酥,阿芙瑶打着一把油纸伞,慢慢悠悠的走向了大土司府。 阿芙瑶来到土司府门口,关起了自己的油纸伞,对着守门的侍卫说:“请帮我通传一下大土司呢,就说阿芙瑶想见她一面。” 见此自会有人帮她把消息通常给大土司,片刻之后,有人领阿芙瑶进去见大土司。 阿芙瑶被引进去了大土司的办公的地方桃源阁,这应该算是大土司府里最豪华的地方了。 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和大土司府质朴古典的风格不同,就差明晃晃的写着富贵吉祥。但是也不是富丽堂皇的模样,这里只是相对于整个大土司府中的其他地方而言。 大土司还在住在自己的藤木椅子上批改公文,听到阿芙瑶进来的脚步声也只是手里的朱砂笔停下了一瞬,然后就继续阅批公文了。 大土司今年距离四十岁还差一些,面色端张肃穆,她一向是如此,面对任何事情都是游刃有余,仿佛一切事情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一样。 反正阿芙瑶长到这么大,也鲜少看到大土司的除了端正刚毅之外的面色。 有时候阿芙瑶也会在想大土司是不是如同她所想象的那般眼中只有桃花墟,在大土司的心里眼中只有桃花墟,因为大土司对于栀子这一个唯一的女儿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 “大土司,人已经带来了。”带阿芙瑶来的侍女面色严肃语气恭敬地对大土司说,说完就静候在那里等候着安排。 “嗯,下去吧。” 大土司在百忙之中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看见阿芙瑶已经到了,又对阿芙瑶说了句“等一会儿。”说完就继续低头在自己的公文上做批注。 阿芙瑶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候着,这样的场景她遇见过很多次。 大土司总是这么废寝忘食、鞠躬尽瘁的对待桃花墟的一切事物,总是让人感觉她心里眼里只有桃花墟的存在,就连她的女儿栀子都比不上她此时此刻手上的公文。 把手上的公文处理完之后,大土司把沾着朱砂的毛笔轻轻地放在了紫檀笔床上,把刚刚批注好磨迹未干的公文放在了案桌上,然后站了起来朝阿芙瑶走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来跟我过来。”大土司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带着阿芙瑶走进了自己密室。 阿芙瑶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她,跟在她后面进了密室。阿芙瑶还是第一次进入到大土司的密室里,里面的摆设干净素雅,和里外面的装饰了大相径庭,但恰恰符合了大土司的性格。 大土司来到了自己的书架前,书架上的书琳琅满目,但几乎都是阿芙瑶没有见过的,这些书应当都十分珍贵。 阿芙瑶:“我想知道原因?” “什么的原因?是让你失去圣女继承的原因吗?”大土司发问,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而温柔。 “嗯。”阿芙瑶轻轻的应了一声,回答了她的话。阿芙瑶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原因可以让大土司废弃自己,毕竟从前她从来没有表现过对自己有任何的不满。 大土司面带沉思,回答:“这件事情本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只不过是被牵连的人。” 阿芙瑶也很疑惑,“我为何会受牵连?” “因为你不能当圣女。” “为何?” “只要你当上圣女,桃灵会死,我不想她死。” 阿芙瑶呼吸一窒,像是有什么话堵住了喉咙口,让她发不出任何的语言,沉默不语。片刻之后似乎还有困惑,正准备问。 大土司从书架上面拿出来了一本已经有些发黄的书本,递给了阿芙瑶,然后径自的离去,不再理会阿芙瑶。 阿芙瑶拿着大土司给的书,看着大土司离开的背影决绝而孤独,像是一只独自飞翔的孤鹰。 阿芙瑶看了看书,书名《桃花墟录》,但是和她以往抄的《桃花墟录》却有些不同,好像看起来更厚一些。 阿芙瑶打开书开始翻看书页,试图在书里面寻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后他就发现这本书其实就是她平日里抄的《桃花墟录》,但是内容更加丰富。 很显然,最后她在书里面寻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一个很残酷的答案。 “圣女者,沟通天地之神明,掌管万花之盛衰,为桃花墟之至尊者。以灵饲花,以育果粮,以求太平。 以新替旧,旧必枯竭以饲花灵,遂慎替换之事。” 花灵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花神,花神节也可以叫做花灵节。花灵就是桃花墟的人的信仰之神,百姓们相信花灵可以庇护百姓、保护生灵。 但是其实很多人都认为花灵只不过是人们虚构的一个人物,以此来寻求自己的心灵归属、寻找一个情感寄托。 阿芙瑶在很小的时候也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传说,但是到后来她才知道是真的有花灵在庇护着桃花墟。 桃花墟守护着花灵,并且像是让保留着这个秘密,花灵则负责保护桃花墟的子民。这个秘密密而不宣,一直被保存着守护着。 所以桃花墟才存在圣女,圣女的责任其实就是保护花灵、守护花种,以护桃花墟平安太平。 桃花墟圣女一直用着灵力去守护花灵,作为交换花灵会保护桃花墟。一旦出现圣女交接,花灵会认为是圣女背叛诺言,就会将旧的圣女灵力耗尽,最终导致死亡。 阿芙瑶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但是知道真相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她很好奇,但更多的则是气愤。既然知道一旦从圣女退位就会死去,为什么桃灵还想要退位。桃灵是想死吗? 桃灵对于阿芙瑶来说就是她的母亲一样,阿芙瑶很孺慕她。桃灵刻板严肃,一向对她非常的严厉,但是非常的照顾她,同时给她一种母亲一般的呵护。 师傅昙华对阿芙瑶也很好,阿芙瑶也很喜欢感谢她。但是师傅并不是一个很称职的师傅,于阿芙瑶而言,更多的则是对亲人的爱。 阿芙瑶已经放弃了当圣女的梦想,因为于她而言,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没有桃灵重要。 “我不想当圣女了,这个件事情以后就是一个秘密。”阿芙瑶说。 一个不能宣诸与口的秘密,这个秘密便掩藏在心中吧。 大土司听到阿芙瑶的回答,心里的担忧便全部消失了,因为大土司知道阿芙瑶是一个言出必行之人,既然答应了,阿芙瑶必然会保守好这个秘密。 大土司看着神情都了淡漠的阿芙瑶,知道这她所做的事情到底是伤害到了阿芙瑶的心。 阿芙瑶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着大土司,眼中没有了以往看着大土司的孺慕敬仰,目光里有太多情绪。 委屈、难过、愤怒,还有其他的情绪,各种情绪相互交织,到了最后只是剩下来温和从容。 阿芙瑶经历了一系列的心里变化,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轻拿轻放的处理。 无论是圣女桃灵还是大土司都对于她有恩情,这是她应该报答的。 “纵使我以后不是桃花墟的圣女,但是我会和你们一起守护桃花墟的。” 这是阿芙瑶的承诺。 大土司不再多语,从桌案上面拿了一个纸制的小册子递给了阿芙瑶,然后就让阿芙瑶退下了。 阿芙瑶退出了大土司的书房之后,站在庭院中,才把目光投向了从大土司那里拿到的小册子。 只看见这单薄的小册子的书封上面写着几个字:驻颜秘术。 打开看完了册子里记录的文字,阿芙瑶意识到这恐怕就大土司对于自己的补偿。 阿芙瑶轻笑一声,的确很好,她很喜欢。 如此一来,她就算不能当桃花墟的圣女,也可以习得圣女的驻颜之方。 心里的那一种弥漫在心间的复杂情感到底是淡了不少,仿若尘埃落定。 阿芙瑶并没有着急寻找这驻颜之方上面的药材,只是略略瞧了一个大概便谨慎收起来了。 现在最为重要的是明日的花神节的祭祀大典,因为她师傅昙华不能回乡,她明天要代昙华参加祭祀礼,她要仔细准备。 ————————————— 大央白家,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男人面带着笑,从递信者的手里接过来了信,仔细观察了信封完好无损,才急切的打开信封看信。 看见信的内容,不禁潸然泪下,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涕泗横流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把平时的斯文模样都破坏了个干净。 白家主母也就是懿安长公主进来房间,就看见自己丈夫这副模样,脸上带着的笑瞬间僵硬。 拿出了自己的手遮在了美目面前,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使自己看不到白冲天的模样。 想她丈夫白冲天曾经也是丰神俊朗,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奈何岁月是把杀猪刀,硬生生把美男子给变成了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白冲天看见自己夫人进来了,也不管前一秒还哭的撕心裂肺,下一秒就对懿安长公主扯了个笑。 看着自己胖乎乎的丈夫,眼角挂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扯着对嘴角露出一口白生生的大白牙对自己笑。 懿安长公主:实在是辣眼睛。 第21章 花神节 懿安长公主从门外缓缓地走入里面,对自己丈夫这样滑稽可笑的样子真的接受不来,便问:“你弄什么呢?又哭又笑,是不是在扮丑呢?” 白冲天用袖子把脸上泪擦干,红彤彤的眼睛还泛着水光,努力控制着眼泪不让它落下来,然后对懿安长公主憨厚一笑。 等情绪控制住之后,白冲天便问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膳食已经准备好了,让小厮来请了你几遍也不来。”懿安长公主语气亲昵的解答了白冲天的疑惑。 懿安长公主靠近了他,然后从衣袖里缓缓拿出一块精致的绣帕,温温柔柔的给她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珠。 一边擦一边嗔怪道:“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让下人们看见恐遭人耻笑。” 白冲天解释道:“刚刚收到了孤松来信,有点激动过头了,所以才这么情绪外露。” “孤松来信了?” 懿安长公主的声音不自觉的大了几分,可以听出来是十分的惊讶了。 懿安长公主听见回答也不禁好奇,自从贺孤松避世隐居以后就再也没有听闻他的消息了。 自从骊国国灭,陈天岚死去之后,贺孤松就好像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间。 骊国亡,哀帝死,国师隐。 就连自己的兄长,也就是现在的大央帝王多次派人去寻找他的踪迹都未果,最终只能被迫放弃。 没想到时隔将进二十年后,还能从丈夫这里 她到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贺孤松怎么会突然传信给白冲天。还是这几十年里,贺孤松和白冲天的联系一直没有变断过。 听到他的音讯,这可实在是难得。 “那他可有提到什么?”懿安长公主十分好奇的问,毕竟当初自己与贺孤松还是有一些交情的。 听到这个问题,白冲天憨厚的面庞上眸光微闪,只是说,“未曾提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和我回忆了一下往昔的时光。” 懿安长公主粲然一笑,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看着自己丈夫的目光中带了促狭的意思。 白冲天不提及还好,一起提及她就想起了很多白冲天以前的被贺孤松捉弄逗笑糗事。 看见自己夫人的目光中带了调笑的意味,白冲天也想起自己的那些悲惨往事。 懿安长公主看见他手上握着的信,想要伸手接过来看看贺孤松到底写了什么内容,竟然能让白冲天这样哭哭啼啼的。 白冲天看见夫人伸过来的手,急忙把手上的信看似随意都往自己的桌上扔。 然后面带讨好的笑容,把有点胖乎乎的手伸进了自己夫人的柔荑里面,回握住她伸过来的手。 “走吧,去用膳。” 懿安长公主握住丈夫的手,眼角眉梢都带着甜蜜的笑,轻声嗯了一声,和他一起出去吃饭了。 懿安长公主没有察觉到自己丈夫的侍从是从并没有跟着上来,而是急急忙忙伸出手,把桌子上的信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白无浊和白易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盛会,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 街道旁林立的店铺纷纷高挂起色彩多样、花型不同的花灯。花灯精致华美,在街道旁高高的挂起,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花在向世人展示自己最美丽的样子。远远望去,无数的花灯占满了整个街道旁,街道装饰成了一片花海。 街道上人头攒动,花天锦地,无论男女老少面上都带着高兴开心的笑颜,都在为这次花神节的举办而感到开心,那是一种从心灵深处散发出来的开心。 就连本来只是打算来看热闹的,白无浊白易两个人都感到了那一种从心底最深处散发出来的开心愉悦,自从开心欢乐的气氛也感染了他们。 白易不禁感叹道:“恐怕是大央的元宵节也没有这般热闹吧?” 白无浊也十分赞同他的观点,“对,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热闹开心的场面。” 白易向白无浊解释:“这里的人敬奉花神,信仰花神,花神节据说是花神的诞辰,十五年才可以一见的盛景,自然是十分热闹的。” 大央的庙宇中虽然也有花神,但是说到底是没有多少人信奉花神的,因为大央百姓有他们自己信奉的神祗。 每一个地方受到当地地方风俗习惯和历史渊源的影响,会有不同的信仰,自然就衍生了不同的神祗。每一个神祗都寄托着百姓不同的美好愿望,说到底只是求一个情感寄托罢了。 白无浊和白易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自然也了解桃花墟这里的百姓差不多都信奉花神,这里还流传着很多的关于花神的民间故事,单单从繁杂的花神故事之中就可以窥见这里的百姓对于花神的信仰。 白易这几天混在桃花墟,利用自己的能说会道和极好交往能力,在桃花墟混的那是如鱼得水、风生水起。把桃花墟情况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自然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很多关于花神节的消息。 “今天白昼有祭祀活动,还有晚上会有非常热闹的灯会,我们可以一起白观祭祀,夜赏灯会。”白易建议到。 “好。”白无浊心不在焉的回答了白易的问题,此时此刻他心里面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他有一点担心阿芙瑶,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事情进展的如何? 但是他也只能是自己暗自的担忧,因为他现在并不知道阿芙瑶的下落。 想起那一个模样似狐狸,古灵精怪,性格活泼的南番姑娘,白无浊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悸动。这种悸动让他感受到好像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控制,但又不能确切的说出到底是什么事情。 花神节祭祀仪式上,阿芙瑶穿着大长老服,以大长老首徒的名义代替师父昙华参加花神节,师傅本来是打算回来的,但是由于在回途过程中遇见了一些事情就放弃回来,只用灵力传送消息回来。 阿芙瑶已经放弃当圣女的心思,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花神节的到来感到高兴。毕竟这不仅仅是一场盛大的祭祀活动,更是桃花墟几十年一次的盛会。 祭拜花神,表达内心对花神的尊敬与信仰,花神节是桃花墟所有人的盛会。 白无浊和白易去观看桃花墟的祭祀仪式,在祭台外面,已经围满了好多人。在里面可以也看出来哪一些是外乡来的客人,哪一些是桃花墟的子民。 原因无他,只需要看一眼这些人对这祭台的方向投以什么样的目光就可以清清楚楚的区分开来。 桃花墟对这祭台敬仰的灼热目光,眼睛里可以看出对花神的坚定信仰。 而外乡人总是看着祭台投以好奇惊讶的目光,眼中只有好奇并没有信仰。 一个穿着奇怪羽衣的女子,面戴青面獠牙的面具,随着古朴神秘的音乐跳着奇怪神秘的祭祀舞。 在众人的注视下从祭台下跳着舞,一步步台阶的登上祭祀台的最高处,然后用火炬点燃了炉鼎内的东西。 “呼”的一声,也不知道炉鼎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火突然一下子蹿高,直直蹿上了半空中,火的颜色突然从黄色变成了桃粉色。 大土司和圣女带着一众行祭祀礼的人缓步低头走上了高高的祭祀台。大土司面色恭谨严肃,黑色绣金凤凰袍长长曳地,尽显大气威仪。 与大土司并排而行的圣女桃灵则是面带温柔与沉静,一袭雪色衣袍和她冷静淡漠的神态相呼应,使她看起来圣洁美丽,恍若仙女下凡。 阿芙瑶和其他的俩位长老跟在她们身后,亦步亦趋地向高台走去。 “那是阿芙瑶是吧?”白易用手指着阿芙瑶的方向,转过头问白无浊。 白无浊顺着白易指着的方向望过去,白无浊仔细确认,确实是阿芙瑶,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阿芙瑶穿着特别的祭祀服,祭祀服以白色锦布为底色,用黛蓝色和茶色的绣线织绣而成,呈现出来了一种雅致漂亮、清丽脱俗之感。 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在额顶被精致的编成奇怪的发型,后面的头发则是轻轻披在身后,发髻上簪着几支粉嫩桃花。 灵动的双眼里有着虔诚的信仰,面色温柔若水,额间绘着花多形状的花钿,看起来美艳而不俗气,清丽而不寡淡。 祭祀还在继续,炉鼎里的火继续燃烧着。突然又“呼”的一声,火焰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换着形态,火瞬间变成了花团锦簇的样子,花团越来越花苞多越来越大。 “花神至。” 一个粗狂响亮的声音传遍现场,一瞬间在场的所有桃花墟人都跪下。匍匐在地上,头抬起来看着由火焰变成的花朵。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花朵纷纷盛开,一瞬间百花盛开、绚丽多彩,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睛,让人舍不得挪开眼,恍若临仙境一般。 这是很多外乡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见到的场景,如果不是偶然到达桃花墟,白无浊肯定这一辈子都无法看这样如人仙境的场景。 而匍匐在地面上的桃花墟人,都扬起他们的脖颈,如痴如醉的看着眼前的美景。 第21章 红芍 这是一幅让世人都惊艳的场景,有些人可能倾尽一生也无法见到这样的奇异景象。 白无浊在一瞬间觉得这一刻花开时刹那的美好他会永远记在心间。 千千万万朵花由火焰幻化而成,在这一瞬间几乎看遍了世间所有的花,都是一些美丽绝艳、令人心生爱慕之意的花朵。 花的品种各异,绚丽多彩、千姿百态。这一些花或妩媚娇丽,或清丽可人,或雍容华贵,或者婀娜多姿。每一朵花都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慕之意。 有许多的外乡人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选择梅妻鹤子那样的生活。又或者明白了为什么世间之大名花无数,却只有桃花墟地花艳绝八方。 阿芙瑶也是第一次参加花神节仪式,这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着她在花神节上成为圣女,然后收到众人的朝拜尊敬。 但是她并没有顺利的成为圣女,但是面对这样的场景,她心里没有任何的心酸或者隐隐的刺痛,只是由衷的感到作为一个桃花墟人感到从内心里升起的的自豪。 阿芙瑶与众人一起跪拜在地上,恭谨顺从地低下身子,然后扬起脖颈去看这百花盛开的场景。 大土司和圣女桃灵在一唱一和的面对花神祈福和祷告,像花神表达着自己的诚意,以求庇护桃花墟。 阿芙瑶也在心里默念:“花神庇佑,我们桃花墟和平安康、子嗣延绵、薪火相传。” 突然,正在盛开的花朵猛地瞬间枯萎凋落,花朵变成了一片片花瓣,花瓣四散漂浮在空中,然后缓缓的向跪在祭台下的桃花墟子民。 这正是桃花墟花神仪式上最重要的一步——散花福。花神把花瓣散在桃花墟的子民手中,以表达对花瓣所选择的人的祝福。 看见一片花瓣漂浮在自己的身边,然后围着自己绕了两圈。 这是对自己散花福?阿芙瑶直起身子,好奇的伸出自己的手去轻轻用指尖触碰了这一片朱红色花瓣。 花瓣落入手心,然后一片花瓣花幻化成了一朵红色的芍药,芍药娇艳妩媚,很是漂亮。 阿芙瑶扬起嘴角,粲然一笑,粉嫩如樱花的唇瓣,露出一排整齐的糯米般的银牙。 越发的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这一朵花,但是花朵缺在她眼前消失不见,而白嫩的手掌心里有一朵灼灼声开的红芍药图案,像是眉间精致动人的花钿。 所有仪式都顺利进行,马上就可以结束仪式的时候,突然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如巴掌大的小人儿出现在祭台上。 这个小人儿长相娇俏可爱,肉乎乎的小脸稚气可爱。没有像鸟儿一样的翅膀却可以飞舞在空中,在祭台上左右飞舞着。 阿芙瑶只看着这一个小人儿再从人惊讶震惊的目光中,这个小人儿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阿芙瑶:这是什么情况? 这一奇怪的走向让阿芙瑶实在是琢磨不透,只好把迷茫的双眼看向了大土司和圣女桃灵的方向,试图寻求她们的帮助。 大土司和圣女用眼神表示了,面上都带了困惑之色,很显然她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阿芙瑶和这个小人儿四目相对,一时间居然说不出的尴尬。就在阿芙瑶忍不住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小人儿停在了阿芙瑶的肩上,然后就赖着不走了。 阿芙瑶一直顶着众人探究好奇的目光一直等到仪式结束,才一副怂样的跟在大土司和桃灵身后离开。 看着巴掌大的小人坐在琉璃果盘里,用小小的爪子抱住了大大的桃子,然后张开自己的小嘴大口大口的吃着桃子的场景,桃花墟两大巨头和阿芙瑶都感到十分的好奇。 大土司一向冷静淡漠的样子开始有一些松动,姨母笑的看着小人儿啃桃子。 “这是什么?”桃灵面色一如既往的淡漠,但是她此时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目光炯炯的盯着坐在果盘上面专注于啃桃子的小人儿。 阿芙瑶也不知道,如实回答了桃灵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 正在努努力力的啃桃子的红芍听到了,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从桃子上转移,在说话之前又忍不住啃了满嘴的桃,边嚼边对着面对着三人做自我介绍。 “我叫红芍,是花灵。不过我很快就要变成花妖了。” 红芍语气认真的介绍自己。 阿芙瑶一听就来了兴趣,她从小到大听过很多花妖精怪的故事,但是桃花墟不知道什么原因,从来没有出现精怪。故此,阿芙瑶对于面前这一个拳头大的小人很是好奇。 “那你的原形是不是芍药花?”阿芙瑶激动的问。 红芍陷入了思考,挠了挠头,过了一会儿才回答。 “不知道,反正我一出生就是人形了,红芍是我的名字。” 阿芙瑶是知道花灵的,只要花通了灵性就可以利用灵力修炼,从花修炼成为花灵,花灵就是花妖。 阿芙瑶也是第一次见到成功化形的花灵,对红芍的兴趣很是浓烈。 阿芙瑶心里面默念了几遍小花灵的名字,然后笑着说:“红芍?怎么听起来像红烧?红烧肉……哈哈哈” 大土司平日里严肃惯了,但是面对这样小小娇娇可爱的小人儿根本就严肃不起来,掐着嗓子问问柔柔的问:“你要干什么呢?” 桃灵对此感到恶寒,瑟缩了一下肩膀,“你给我好好说话。” 阿芙瑶第一次见到这两个人这样鲜活可爱的样子,一瞬间仿佛现象了所有的防备与界线,所有的严肃严厉瞬间消失不见。 “我没有想干什么,我就是想认她当我的主人。”红芍指着阿芙瑶说。 红芍觉得阿芙瑶的身上有一种同伴的气息,芍药花精的气息,她绝对不会感受错的。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同伴了。 大土司和圣女桃灵把目光从红芍身上转移到阿芙瑶的身上,只看了一眼,大土司就下定决心想要哄骗红芍认自己做主,这样每天她就可以撸团子了。不对,是可以过上每一天开开心心的撸小人了。 “你要不要换一换认我做主人?我可以每天给你吃好多好多的桃子。”大土司语带诱惑的问。 红芍犹犹豫豫了一会儿,看了看大土司,又看了看阿芙瑶。最终还是咬咬牙下定决心说:“不换。我就是要她做我的主人。” “为什么?”桃灵疑惑问。 红芍:“因为她最好看,你们都没有她漂亮。。” 红·颜狗芍的表示:我只服从于颜值,我认的不是主人,只是主人的颜值。 大土司和桃灵看了一眼阿芙瑶,嗯,果然很好看,她们也很服气的好看。 但是她们认识到自己和阿芙瑶颜值上有差距与从红芍口中知道是不一样的,特别是红芍为了捧主人阿芙瑶还把她们的颜值踩了当垫脚石。 大土司和桃灵:哼,我们才不在意的。 然后红芍就看见刚才还我好喜欢你样子的大土司和桃灵气冲冲的走了。走了几步,桃灵像是想起来什么,又走了回来。 然后红芍眼睁睁的看着桃灵把一大盘果子给端走了,对,你没有看错,就是光明正大的端走了。 红芍:“等等,不要拿走,那是我的爱……” 桃灵根本就没有理会她,端着果盘开开心心的走了。 红芍:“你有桃子吗?” 阿芙瑶:“没有?” “为什么?”红芍好奇的问。 “因为我穷,吃不起。”阿芙瑶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因为她嗜花如命,她的小钱钱基本上都是被她给买花去了。 “原来你是一个只有美貌的穷鬼?”红芍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不是说长的好看的都是有钱的小姐姐吗? 红芍:我委屈,我悲伤,流下了悲伤后悔的泪水,都怪自己这以貌取人的坏毛病。 第22章 花灯(上) 花神节的夜晚是格外的热闹繁华,街边花灯高挂,喜气洋洋。街道上的人络绎不绝,都在成双成对或成群结队相约观,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高兴喜气的笑容。 阿芙瑶已经换上了最爱的红衣,红衣似秋日似的枫叶一般火红,看起来十分的应景。 在出来观灯之前,她把那一个花精灵给放客栈了,因为带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东西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她还破财买下来给红芍买了几个新鲜果子,才让红芍熄灭了想出来玩的躁动之心。 阿芙瑶梳起了最喜欢的垂挂髻,戴上了她最喜欢的红芍头面,提着自己制作的花灯,想去桃花河畔放花灯。 但是当她独自走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上,身边的繁华喧闹却丝毫没没有让她感受到她想象中的开心。 梅织早早的就和她心爱的薛凌哥哥出去看花灯了,自己身边却没有一个很可以陪自己放花灯的人。 远处有烟火绽放,吸引着无数的人驻足观看,或小姐妹们或相爱的情人模样亲密的走在街上看花灯。 阿芙瑶回想着这一段时间她经历的事情,不由想到师父曾经说的一句话“还是年少好,未有忧愁,自然也不会有烦恼。”果然人生得意须尽欢。 好像她这几十年都是在为如何当一个好的圣女而努力,现在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虽然愿意为了桃灵放弃当圣女,但是并不代表她心里没有对自己没有当上圣女而难过。 毕竟,桃花墟圣女这件事情好像已经深入她的骨髓,融入她的骨血,几乎变成了她活着的一种执念。 阿芙瑶在默默地思考要如何放下这点执念,毕竟执念伤己害人。有多少修炼的人最终都败在了自己的执念上面。 吸取前人的深刻教训,阿芙瑶决定要好好的思考一下人生。 就这样,阿芙瑶人虽然在繁华热闹的花灯处,心却飘上了很远的地方。 白无浊远远就见到了阿芙瑶提着一盏漂亮精致的花灯,静静的立在了繁华喧闹的街道上。 阿芙瑶一袭红衣就像天空中的云霞一般灿烂,晃入他的心里。倾国倾城之姿,气质灵动飘逸,好像就要飞升成仙。 在这一瞬间,白无浊突然感受到了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阿姑娘,你也来赏花灯吗?” 阿芙瑶正在发呆,白无浊突然出声让她有点惊吓的抬起头。看见是白无浊,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对他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白无浊:她这样笑着我有点方。她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 但是事实告诉他,纯粹是他想多了,阿芙瑶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习惯性地朝他礼貌一笑。 阿芙瑶回答:“对,来赏花灯的。你也是吗?” “嗯。”白无浊回应了她,然后就提议到,“独自赏花灯有点太过无聊了,要不我们一起吧。” 梅织天还未黑就跑去找隔壁的老薛一起出去逛花灯。“空巢老人”阿芙瑶正愁找不到人和自己一起呢,听见邀约怎么有不应的道理呢? 白无浊和阿芙瑶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看着各种各样精致漂亮的花灯,白无浊确实有一些分神。 只见他犹犹豫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他心里的疑问:“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吗?” 按照他所知,如果没有和他的这个意外,阿芙瑶在今天白日就当上了桃花墟圣女了。所以,现在看来应该是事情未曾查清楚。 阿芙瑶想了一会儿,仔细斟酌了一下语言,解释说:“我不想当桃花墟的圣女了,所以我就放弃了。” 听见这一个解释,白无浊不仅感到十分惊奇,同时也非常的疑惑。 但是他并不是好奇心很强的人,听到阿芙瑶的回答,自然明晓其中的内情阿芙瑶不便告诉他,便不再多问,只把这个话题略过去了,提起其他的话题。 虽然对阿芙瑶的了解不多,但是他也知道,对阿芙瑶而言成为桃花墟的圣女是她的梦想。既然阿芙瑶都愿意放弃了,他自然不会再管了。 阿芙瑶和白无浊并排走在街上上共赏花灯,两个人都是模样极好的人,一个娇俏艳丽,一个公子如玉,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师姐。”梅织看见阿芙瑶就立马奔向了她,肉嘟嘟的小团子直直的冲想了阿芙瑶,阿芙瑶差一点就没有站稳一起摔倒了。 白无浊看见此,立马伸出手拉住了阿芙瑶,使她稳住身体。白无浊只是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腕,很有君子风度。 阿芙瑶努力把肉嘟嘟的团子从自己的怀里扯出来,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受到了怎样大的冲击。 看着梅织胖乎乎的身体,阿芙瑶沉着脸严肃的说:“梅织,你身材又壮硕了不少。” 都快胖成球了,能不壮硕吗? 梅织如遭雷劈,她听懂了师姐话里的意思:就是她又长胖了。 梅织不可置信:不可能呀!她已经那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食量了。 一直紧跟在梅织小姑娘身后的薛凌跟了上来,手里面提着许多可可爱爱的花灯,有萌萌哒的小兔子和丑萌丑萌的老虎。 白无浊薛凌是第一次见到,不由震惊到,这少年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清雅淡雅如水墨般的容颜,气质清雅出尘。穿黑色的衣袍,身材纤瘦却不显得羸弱,漂亮的双眸间像寂静而神秘的深海。 白无浊都不经感叹道,这桃花墟钟灵毓秀,就连养出来的人都不是一般的灵秀。 如阿芙瑶一般的艳丽妩媚,如栀子一般的清丽脱俗,又譬如那卖花的少年的清秀俊雅。他本以为,有这么多漂亮的人就已经很是了不起了,没想到还有这个少年。 “薛凌哥哥”梅织看见他就非常的兴奋,为了求证师姐所说的自己又长胖是不是真,立马问:“你看我是不是又胖了?” 薛凌这几天一直在照顾着梅织,为了避免自己的胃被摧残,所以一直都是他在做饭。 他的厨艺又相当的不错,梅织这小丫头吃的又多,几天下来,梅织又变胖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看了看小姑娘已经挺出来的小肚子,小肚子上面像一个小碗罩在肚皮上面,圆滚滚的,很是可爱。 作为小姑娘变胖的始作俑者,薛凌昧着良心说:“没有长胖。” 小姑娘虽然小,但是受桃花墟里追逐漂亮的风气影响,对自己的身材自然十分看重。小姑娘也是有自尊心的,还是要照顾一下小孩子的心灵。 阿芙瑶和白无浊目瞪口呆,昧着良心说话也不能这样说。 阿芙瑶: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薛凌!原来我一直看错你了。 梅织听见了回答,很是兴奋地说:“师姐,听见了没有?我没有长胖,我还是这么的苗条。” 其他三人:你莫不是对“苗条”有什么错的理解? 第23章 花灯(中) 阿芙瑶觉得自己作为梅织的亲师姐,必须要让梅织知道要有自知之明。 “你摸摸你的小肚腩,腰都快没有了,还有脸说自己苗条。” 阿芙瑶开口损梅织,一心想让她认识到自己有多胖这个事实。 梅织低头看见了自己突出的小肚腩,呃,确实是有一点胖。但是身为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自己绝对不会承认的。 但是为了证明梅织薛凌哥哥说的话是对的,梅织忙的吸了气时小腹收起,然后用手掐了掐腰,挺着好不容易掐出来的腰,得意洋洋的说:“你看我的腰。” 阿芙瑶觉得梅织自带一种天然的傻气,傻乎乎的,但很可爱。 白无浊看着梅织目光都带着怪异,阿芙瑶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把梅织继续丢给了薛凌带着,拉着白无浊走了。 白无浊眉眼都带着笑意,揶揄道:“你师妹挺可爱的。” 阿芙瑶有一点尴尬地一笑,扭过去头去看路旁的花灯,转移话题说:“那边的花灯挺好看的。” 白无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没有关注到路旁的花灯,倒是瞧见了不远处的河畔边有人在河边放灯情景。 俩人顺着人流来到了河畔旁,甚至河畔边的石坎往下看,三三两两的人在河畔边放花灯,多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和一双一对的爱侣。 这位公子,需不需要买花灯放灯祈福?”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手臂上跨着一个竹篮子,大大的篮子里放了无数盏漂亮的花灯,十分热切的问。 白无浊和阿芙瑶每人挑了几盏灯,顺着石头阶梯往下走,准备去河边放灯。 桃花墟花灯与大央总有些不同,因为在白无浊的家乡,每年元宵也会有人在河边放灯祈福,但是放的多是样式单一,款式简单的荷花灯。 但是桃花墟都花灯却是多种多样,款式新颖独特,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你们这里的花灯挺好看的。”白无浊不由赞叹着说。 阿芙瑶根本感觉不到他赞叹的点在哪里,因为在桃花墟每逢重要节日都会举行放花灯的活动,只不过没有今日这般热闹罢了。但是花灯都差不多,看的多了,倒也不觉得稀奇。 “嗯,还好吧。”阿芙瑶手里握着两盏花灯,层层叠叠的花瓣里包着一支短小的红蜡烛,烛光在春日的风里被吹得摇曳。阿芙瑶用手护住了蜡烛,努力不让蜡烛被风吹灭。 像是银霜的月色下,微弱的烛光伴随着温柔的月色,阿芙瑶脸庞显出不真切的朦胧美。 月下美人,灯下玉。肤若凝脂,面如桃粉,带着少女独有娇俏与妩媚。星光水眸,眉如翠羽,娇俏樱唇,就如《万妖录》中摄人魂魄的美艳妖精。 白无浊只不过是微微扫了一眼,便不由得觉得心头一窒,像是从前的他得到一幅美人图那一般感受。于是便低下头,不再看一旁的阿芙瑶。 也学着她仔细的护着自己手中的花灯的蜡烛,白无浊得眼睛却又不自觉地飘向了一旁的人。 低着头但是目光却又情不自禁的向一旁的人看过去,看不见少女的容颜。 只见一旁少女的水红色撒花烟罗绣裙,被风轻轻地起起披在肩的烟罗纱披帛,烟罗纱应风慢慢的飘起,又应风慢慢的落下,就如同他突然悸动的心一样。 “你长得特别像一个妖精。”白无浊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等到说了出来才发现自己言辞不当,正想挽救时,就听见一旁的阿芙瑶语气有些开心的说:“嗯,我也这样觉得。” 白无浊转过了头,的确看见一个笑的一脸灿烂的阿芙瑶,眉眼中的开心已理所当然明明白白的显示出来。 于是奇怪的问:“你不生气吗?” “生气什么?”阿芙瑶有一些困惑,但又是想起了什么,反问道:“你是说我长得像妖精这个事?” 白无浊不说话,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阿芙瑶的疑问。 “不生气。”阿芙瑶几乎笑出了声,眼睛弯弯成月牙的形状,漂亮的嘴唇弯起一个弧度露出里面的牙齿。“因为你夸我长得像妖精。” 白无浊完全不理解,他表示:我不知道不到你的笑点在哪里? “因为《万妖录》里面说了,千拙百丑、不堪入目的妖称之为妖怪,只有花容月貌之姿的妖才能称之为妖精。” 言下之意,就是阿芙瑶认为白无浊是在夸赞她的美貌。 世界上根本没有一个女子可以拒绝别人说她美丽,特别是阿芙瑶这样自恋爱美的女子。 阿芙瑶:我就是我,就算是妖也是最美的妖。 白无浊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半响才起一个清清浅浅的笑。清雅俊逸如水墨般的容颜像是点染万千风情,眼眸里像是盛满了酒,清浅而醉人。 阿芙瑶也在偷偷的瞄着白无浊,看他这样丰神俊朗的模样,心里有种莫名的小激动。 阿芙瑶问:“现在事情结束了,你是不是要回大央了?” 面对少女姣好的容颜,白无浊突然间不知道说出他的确要回家的消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过来一会儿,当阿芙瑶还以为自己的问题白无浊不会回答的时候,白无浊回答了。 “应该明后日就离开南番回大央了。” 白无浊说出来了,觉得有一些莫名轻松,但是却夹杂着淡淡的不舍与难过。 “真好。”少女轻声称赞,阿芙瑶想到了自己已经死去多时的父母,随着父母一起浮现在她脑海里的还有一些浮光掠影般的碎片。 那时候,阿芙瑶还很小,和父母一起生活在大央建安城中的小小一禺,父亲舞剑,母亲绣花,她做在父亲为她做的秋千上面晃荡着。 秋千是挂在一棵大桃树上面,春初时分,她坐在秋千上面晃着,晃一下,桃花瓣如雨般纷纷落下一些,簌簌,落满了院子。 “我家以前也在大央建安。”阿芙瑶说出,“后来,我父母去世,才和我师傅来到了桃花墟。” 白无浊不知道这一些,突然听阿芙瑶提起,不知道该说什么缓解尴尬而沉默的气氛。 半响后问:“你想回家看看吗?可以和我一起回去?” 阿芙瑶灿烂一笑,“不用了,现在桃花墟才是我的家园。” ———————————— 不远处的灯火的幽暗处,粗壮而高挺的碧桃花树挡住了不远处灯光带来的灯火,只有清冷幽静的月光微微弱弱的显出一些光,反衬得这里的环境更加更加的幽静冷清。 桃花墟人并不太喜欢这种碧桃树,所以也不会有情人到这种树下面互诉衷情、互表爱意。三三两两的少女出于安全起见根本不会拉到这种僻静冷清的地方。 所以这就成为了有些人见面谈话之地,一个戴起天青色的帷帽女子把自己隐在桃花树的阴影之下,根本看不清面容。 藏在黑夜里还不算,还把自己躲在月色之下,像是见不得光似的。 不过也是,毕竟只有浓重的黑夜才有可能隐藏住无限的黑暗。光明白日里,现在黑暗还没有能力庇住白昼的光明,使乌云蔽日的黑暗出现。 只能从身姿看出来是一个身姿窈窕、身段极好的女子,猜测应该是一个漂亮精致的女子。 另一个女子则是莲华,也就是桃花墟的三长老。莲华是一个看起来温婉漂亮的的女子,人如其名,如莲花般气质高雅不俗的女子。 “长公主,任务已经完成,东西已经取到了,现在还需要我做什么?”莲华问一旁戴着帷帽的女子,语气尊敬。 “嗯,把东西给我。” 被称做长公主的女人把手伸了出来向莲华索取东西,白净漂亮的柔夷朝上翻。 手心里却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一些恐怖可怕,生生破坏了精致美丽的手。 莲华看见这一道疤痕,只感觉这一道疤痕不是划在曾经的尊贵无比的骊国长公主的手心,而划在了她的心里,事隔多年,仍然在血流不止。 同时莲华心里面的恨意越发明显,恨意像是如同春日的野草一般疯长,蔓延到心里的荒野。 “你回去吧,夜已经晚了,注意安全。”戴着帷帽的女子柔声说,语气里的心疼与关切是藏不住的。 莲华听及此,心里越发感动,跪了下来,郑重的向她行了一个跪拜礼,才起身决绝的离开。 看着莲华离开的身影,戴着帷帽的女子轻轻用手了撩开了纱制的帷帽,露出一张雍容华贵的脸庞。 长公主看着莲华的身影混入人群之中,温柔安静的眉眼里皆是暗淡,情绪不明,莲华很快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才准备上马车离开。 有婢女扶着这女子,踩着小厮背搭成的马扎,上了早已经等在一旁的华贵马车上。 马车驰骋着离去,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不远处,仍旧是在进行着花灯会,烟花升上天,星桥夜度,火树宵开,灯月光交射。片刻的光彩炫烂之后,烟花颓然而陨,桃花墟又重归平静。 已是春夜,仍旧是寒夜月色如霜,天地之间不禁带了几分冷意,阿芙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 第24章花灯(下) 月光皎皎照人,月下的桃花墟非常的热闹,阿芙瑶准备把花灯赶紧放入河里完成祈福,然后去参加篝火宴。 毕竟篝火宴才是今晚的大头,于是催促着白无浊放花灯。 “大白,赶紧把花灯给放了,然后我领你去见识一下我们南番的篝火宴,那可是顶热闹的。” 白无浊曾经听别人说起过南番的篝火宴是如何热闹的场景,也想见识见识,于是赶紧蹲下同阿芙瑶一起放花灯。 花灯放在水上,水带着花灯慢慢悠悠的往前游。河面上一片片的花灯在上面慢慢的往前游,使河面都光亮了不少。 阿芙瑶似乎是觉得花灯走的有些慢,于是便伸出手在水里拨了拨河水,让两人的花灯快快的往前游。 阿芙瑶面若粉桃,眉眼含娇带笑,湖面上一片片的花灯的光量使她的蜜蓉朦朦胧胧的,水中花镜中月。 芊芊玉手挑起水,静静的河面上荡漾出了水波,还有一些水珠溅到了一旁的白无浊的脸上。 白无浊转过头,眼角不自觉地带着宠溺的笑意,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在两人不知道的瞬间,就连空气中都带着隐隐的暧昧,在别人看来就是一对相互倾慕的爱人在河边调笑。 两个人非常的开心,就连彼此的关系都不自觉得亲近了不少,互相交谈着走向了举行篝火宴的地方。 只不过是靠近那一边,永远都就能听见人们载歌载舞的声音。 声音如百灵鸟的少女们十分开心的唱着不知名的调子,还有很多的少年们应和着少女们唱的调子,青春无限、载歌载舞,是白无浊从来没有见过的热闹场面。 因为在他的家乡,是一个非常重视宗教礼乐的地方,很少见到有男女同席的场景。 就好像把人框在一个框子里,死死地用礼乐固定起来,一旦出现被大多数认为的有违背伦理道德的行为,一般都会被当做异端狠狠的处理掉。 但是在外人以为的落后愚昧的南番,反倒是十分的康衢烟月、光风霁月。 在桃花墟这一片绝世净土之上,民风淳朴,但是从来没有让白无浊感受到别人口中的民风开放,而是让他感受到了安静祥和,是那种前所未有的平静祥和。 高高的篝火熊熊燃烧,冲天的火光在风中好像伴随着人们一起舞蹈,气氛十分的热切而温暖。 阿芙瑶也不是一个扭扭捏捏的人,本来是拉着白无浊的手腕朝篝火宴那边走去,但是回想过来又觉得有些不妥。 于是正在欢歌载舞的人们看见两个模样生得十分俊俏的男女,向他们这边走过来,应该是来跳舞的。 那红衣女子看起来有些凶狠粗鲁地拉扯着着那个白衣男子的衣袍袖口,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带他们走近来,关注两人的动向的众人才看见,是一个桃花墟的女子拉着她的情郎朝这边走来。 那女子站着男子的衣袍的姿势看起来有一些粗鲁,但是仔细一观察,才发现那女子只不过是用两根手指轻轻的拽住了男子的衣袍袖子。 大步的朝这边走来,模样也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野蛮骄横,而是面上带这清浅的笑意,很温柔的样子。 众人只觉得这俩个人郎有情妾有意,很是般配。 正在跳舞的人群中有阿芙瑶一些朋友,见了两个人样子亲密的朝这边走过来,也十分热切的和阿芙瑶打招呼。 “阿芙瑶,这就是你的情郎呀?”一个穿着粉色衣袍的女子,模样单纯可爱,看着白无浊好奇的问道。 “不是。”阿芙瑶否认道,准备解释清楚,然后把白无浊介绍给她认识一下,还未来得及辩解说什么,就有人说话了。 就听到另一个穿着浅绿色襦裙的女子,上下扫视了白无浊一眼,眼中带着明显的嘲笑,讥讽对白无浊说:“公子像你这样翩翩天人之姿的贵公子,配这样庸俗妖艳的女子岂不可惜?” 一同围过来的几个少女们听见此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在桃花墟的小姐妹里,谁人不知道阿芙瑶不仅是长得漂亮,更重要的是她喜欢看漂亮的美少年,为此还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在桃花墟里,人们都于漂亮的人总是很有好感。比如说在桃花墟很受年轻少年喜欢的阿芙瑶。 她们也有爱美之心,但耐不住她们能生起爱美之心的美男子都看不上她们,其中就有很多美少年爱慕颜色出众的阿芙瑶。 因此,桃花墟有一些少女总会因为自己喜欢的少年爱慕上了阿芙瑶,这一个她们看起来空有空有美貌的花瓶而产生怨念。 因此阿芙瑶就成为了不少桃花墟的闺中少女的假想敌。锱铢必较、有仇必报、心眼顶顶小的阿芙瑶就和她们对上,一来二去梁子不就结大了。 阿芙瑶一时间就生气了,这个三秀这群人就偏生和自己过不去。现在的阿芙瑶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冲动易怒是正常的。 阿芙瑶为了在几个认识的人面前挽回自己的面子,用手挽住白无浊的胳膊,两个人模样十分亲密,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相爱的情侣。 “那还真是可惜呀,只有我这一个妖艳美丽的女子找到这样好的郎君。”阿芙瑶一边说着还抬起头,故作娇羞的看着白无浊。 人形壁画白无浊有些莫名的尴尬,接受这这么多姑娘的视线,不自在感油然而生。但是到如此他也需要帮助阿芙瑶圆掉这一个谎言。毕竟两人相识一场,有难必帮才是他们白家的家风。 白无浊把他的手从阿芙瑶胳膊里抽了出来,亲密的搭上了阿芙瑶肩头。 白无浊对这群少女们说:“我就觉得,像她这样的女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我就喜欢这样的。” 众人都以为他的话已经说完,就连阿芙瑶组织了语言,都准备开始她新的一轮反击。 结果就听见白无浊又悠悠来了一句:“你们这样的……呃”,然后就不说了。 阿芙瑶立马机智的补了一句,“歪瓜裂枣,不堪入目。” 但是长脑子的人都明白白无浊要表达什么意思。不就是变相的在说在场的所有人中,除了阿芙瑶,其他的少女们都不能入他的眼吗? 其他的少女们已经在脑子里开始脑补他没有说完的的话,然后就听见阿芙瑶临时补的一句话,心态瞬时就爆炸了。 她们歪瓜裂枣,不堪入目? 阿芙瑶凭借一句话瞬时把刚刚还在对白无浊的话语感到气愤的少女们的仇恨给吸引走了。 总之她们就只听见了最后一句话——“歪瓜裂枣、不堪入目。” 三秀是当中心态崩的最厉害的一个,立马就失声尖叫,气愤的骂:“你们这两个歪瓜裂枣、不堪入目的人。” 靠他们比较近的,此时正在一旁载歌载舞的人们被三秀尖叫吸引了视线朝这边看过来,就独独听见了她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众人看了看这一对情人,少年的风姿俊朗、神仙中人,少女娇艳妩媚、倾国倾城。两个人看起来郎才女貌,男的俊女的美,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看完阿芙瑶和白无浊两个人只后,然后众人又把目光转移到了三秀身上,眼中包含着同情的神色。 都在内心中有一个想法:这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小姑娘,眼神就不好了,真可怜! 还真有一个大娘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三秀听见都呆愣住了,忍不住用言语辩解道:“我不是,我没有,事情不是这样的。” 死亡三辩解,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好吗? 大娘又看了看三秀,忍不住嘟囔道:“原来不只是眼睛不好,脑袋也不好呀!” 三秀:我有一种冲动…… 第25章 刺 三秀觉得她用尽了毕生所有的口才来说服自己,才让自己在场的所有人都削成渣渣的冲动想法抑制下来。 就连她的小姐妹们都在掩嘴偷笑,怎么,这是当她瞎吗? 阿芙瑶都有点可怜三秀了,传说中的猪队友就让她遇见了,这是需要多大的运气呀! 三秀怒气冲冲地一甩袖子,用水灵灵的眼睛瞪了阿芙瑶,然后气冲冲的走了。 其他小姐妹还好奇的问:“阿秀,你跳舞了吗?” 听见声音,阿芙瑶清楚的看见三秀急匆匆离去的背影顿了一下,像是经历了打击,走得更快了,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阿芙瑶:莫名的有点同情起她了。 三秀小姐妹们看见三秀急匆匆的离去了,想找茬的心思也没有了,还不如好好的玩呢。 马上一哄而散,一个个参加进了篝火宴中载歌载舞起来。阿芙瑶拉着白无浊进入了围着篝火跳舞的圈子里,阿芙瑶开始合着神秘欢快的乐曲跳起舞来,根本没有搭理白无浊的意思。 感觉自己乱入了一个舞蹈世界,现在端端正正的站着的白无浊,感觉有些尴尬。 不少的少女从他面前跳着舞过去,眼如媚刀刀刀想要勾住白无浊。看见白无浊根本没有反应,像是恼怒地围着他身边绕了一圈,模样高傲地跳着舞过去了。 完完全全被阿芙瑶给忘记了的白无浊:按照常理来说,你不是应该先热情的教我如何跳舞的吗? 可惜白无浊肯定是失望的,阿芙瑶根本不按常理来。 看见阿芙瑶已经和跳舞的人融在一起,一袭红衣热烈如火般舞动,轻歌曼舞、鸾回凤翥。眉眼带笑、肆意张扬的样子,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白无浊在这一瞬间,他觉得,像阿芙瑶这样的女子就应该这般肆意灵动、潇洒张扬的活着。 阿芙瑶果真是完全忘记了白无浊这个人,突然看见才想起起来,自己说要带他来玩,结果自己玩着玩着玩尽兴了就把他抛之脑后了。 阿芙瑶努力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凑进白无浊的身边,面带歉意的说:“对不住,我应该教你如何跳舞的。” “你现在教我也是一样的。”白无浊面对少女窘迫的样子,友善的建议到。 “好呀。”阿芙瑶一拍手非常的赞同,马上就开始自己的舞蹈授课大业。 阿芙瑶建议到:“歌有点难唱,也学不会我们的地方话。那我们就从舞蹈开始教起吧。” “可以。由你决定就好。” 阿芙瑶眼神专注的望着他,“你好好得看着。” 说着抬起自己的手臂,摆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你看,先双手交叉,摆东手腕,然后张开比出一个花的形状。” 教完手上的动作,又开始教脚上的动作,“然后,脚上的动作是这样的……” 阿芙瑶非常用心的教,然后白无浊非常认真的学,加之这一支舞蹈并不是特别的难。所以白无浊很快的就学会了舞蹈,已经能跟上众人的节奏一起舞蹈了。 明月下篝火边,红衣少女翩然起舞、曼妙多姿。身旁的白衣少年笨拙的舞蹈着,引起少女的娇笑,场面异常的美好。 趁着月色,及时行乐不仅仅是这些人,还有在大土司府里后院里观花品酒的大土司和桃灵。 “今年的花开的不错。”大土司看着放在面前供她们观赏的花朵,花朵硕大而艳丽,不由得赞叹道。 “嗯。”桃灵也非常的赞同,“观之今年也是一个佳年。” 大土司眉眼中都是温柔,目光散涣,也不知是在看花还是在看桃灵。 桃灵与大土司从小便一起长大,关系亲密,彼此之间几乎是无话不谈的知音好友。 “圣女继承人要考虑从新培养一个吗?”桃灵问,虽然是和大土司说话,但是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认真温柔地看着大土司。 大土司回答:“此事我不参与,由你全权决定。” 大土司想起了被自己设计失去圣女之位的阿芙瑶,心上还是觉得有些愧疚。但是还是被自己给按压住了,想要通过其他的方式来弥补阿芙瑶。 桃灵对她的回答也毫不意外,只是淡淡的说:“那这件事以后,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不要再插手? 大土司面色瞬时有难看起来下来,她清楚地知道,桃灵已经知道了她陷害阿芙瑶一事。 大土司自嘲的想,要是桃灵想如果探究,那里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如此,桃灵知道阿芙瑶失去圣女在今年没有办法登任为新一届的圣女是她搞的鬼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 心里的慌乱与不安让大土司感到十分的难受,她非常的担忧桃灵对于此事的看法。 毕竟,在她的心里,桃灵是仅次于桃花墟重要的。 大土司觉得她在桃灵面前有些不堪,毕竟这么多年,自己在桃灵心里一直保持着一个那么美好的样子。 大土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想要用酒的甘烈来压下心里的苦涩。 “好,我不会再插手。” “我承诺。” “好,我相信你。” 大土司突然就想起来,许多年前那个桃李纷飞的初春,她被上一任大土司选为继任大土司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人微言轻、权力旁落的大土司。 她对桃灵说了自己的宏伟理想,向他讲述着自己要将桃花墟变成一个富丽繁荣的世外净土。 桃灵正正地倾听着她的话语,然后语气坚定地说:“嗯,我相信你。” 时隔多年之后,如今的她已经大权在握,掌控着桃花墟成为了她曾经无数次幻想的受人尊敬、勤政爱民的大土司。 可是当她再听到这一句话时,内心涌起的暖意充满了整个心,还是不禁感到温澜潮生。 大土司觉得她一辈子,有这样一个知音,是她的幸事。或许也可能是她的不幸,因为桃灵已经成为她的一个软肋。 在一个安静的小院里,一个清雅俊俏的少年在自己的花圃里侍弄花草,一旁有侍卫点着光亮的灯给他照明。 陈复礼看见一朵开的正艳的白色牡丹花,花朵硕大洁白,看起来纤尘不染的模样。 不禁觉得有些刺眼,太过纯白美丽的东西,总会让人心生恶意。 陈复礼伸出手把花给摘了下来,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花香,似乎是沁人心脾的花香让他心情放松了下来,眉眼的郁郁之色都消失了不少。 “刺杀的人都安排好了吗?”陈复礼语气凉薄地问。 “少主,安排好了,就在今晚。” 听见回答,陈复礼眉眼轻轻一挑,也不再说什么。 “嗯,母亲要是知道白家子弟遇刺身亡的消息,肯定是会展颜的。”陈复礼讷讷的说,也不知道是说给下属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话语毕,随手把手上握着的白色花朵给丢在了地下,用脚踩踏了几下花朵,直到把纯白美丽花朵被污浊的泥土给侵染,才换缓步离开。 篝火晚会还在继续,火焰越烧越烈,气氛也越来越热闹。 “放烟火啦!”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这么一句,霎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正在舞蹈的人们停下了跳舞,全部都聚到了放烟花的河岸边。 阿芙瑶和白无浊被拥挤的人群给挤散了,阿芙瑶找不到白无浊的身影,正在着急的四处的寻找。 白无浊也在寻找着阿芙瑶的身影,试图在这人山人海,观者云集的河畔边找到阿芙瑶。 白无浊被拥挤的人群一同挤上了河上的石桥上,石桥很高,足以看见最璀璨的烟火和找寻到他最想寻找到的人。 “阿芙瑶,我在这里。”白无浊站在石桥上,朝河边不远处站着的阿芙瑶招手,试图让她看见自己。 事实证明,白无浊成功的让阿芙瑶看见了他。阿芙瑶非常开心的朝他招手,然后从拥挤的人群中像他移去。 突然阿芙瑶开心的笑容僵住,脸上立马带着恐惧焦急的神色,立马大声焦急的朝白无浊的方向大喊。 “白无浊,小心——” 阿芙瑶的话还没喊完,不远处的烟火呼啸升空,然后在空中乍然绽放,烟火璀璨而绚烂,让无数人大声的叫好。 白无浊根本没来得及听清阿芙瑶的喊话,就感觉从后背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感。 低头才看清有一把剑从他的胸前穿过,无数的鲜血从他的伤口涌了出来,只不过一瞬间就鲜红了大片的白衣。 白无浊感觉意识有些涣散,就身边人的恐惧惊愕的尖叫也听不清楚了。 在彻底倒下之前,白无浊只看见阿芙瑶一袭红衣向自己奔来。 第26章 伤 阿芙瑶用力的挤过拥挤的人群,奋力的奔向被剑刺伤后缓缓倒下的白无浊。 第一次觉得从河畔到石桥上的距离有那么长,长到足以让她奔跑过就汗如雨下。 四周的人看看见一个重伤倒地的少年,尖叫着、惊诧着,然后让出了一个圆圈,白无浊躺在石桥身下不一会儿就泛出了一大块的血。 阿芙瑶好不容易奔到白无浊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已经倒地昏迷的白无浊,急忙查看伤情。 “你有没有事?” 阿芙瑶仔细检查了一下白无浊伤口和脉搏,不仅脸色大变,面带惊愕。实在是有些凶险,脉搏微弱,气息也慢慢的弱了下来,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白无浊被剑刺伤的地方还在不断地涌出红色的鲜血,白衣上血的印记更加明显,此时的白无浊看起来十分的命悬一线。 阿芙瑶带到有一些无措,急急忙忙的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小药瓶里倒出来一粒止血药。因为太过着急,有好几粒掉在了地上,阿芙瑶把药丸喂入白无浊的口中。 但是还是觉得茫然无措,因为止血药仅仅只是可以止血罢了,并不能救命。 阿芙瑶虽然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医术学的并精通,根本没有圣女桃灵那般医术高明可以白骨生肉。所以,救不了白无浊这样凶险的情况。 对,圣女桃灵一定可以救他。 怀着这样的心思,阿芙瑶背起已经昏迷不醒的白无浊,急急忙忙的向大土司冲去,想要寻找到桃灵的帮助。 阿芙瑶背着白无浊,眼中不自觉的带着雾蒙蒙的感觉,像是雨雾蒙住了双眼,让她觉得眼前都路都有一些朦朦胧胧的,让她看不清前路。 当夜扣开大土司的大门,被人迎进去的时候,阿芙瑶心如急焚,一时间礼数什么的全部忘记了。 见到圣女桃灵,就用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衣袖,声音颤抖的说:“圣女,求你救救他,求求你了。” 桃灵点头答应了,阿芙瑶才放下了一颗高悬着的心,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桃灵救助白无浊。 慢慢的黑夜过去,天空泛出了鱼尾白的光亮,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盛丹秀昨晚见了莲华,从桃花墟连夜赶回建安,大半夜才得以入睡,本就睡得不好,心情也自然不会太好。 一早起来就听见心腹来报,说是少主回来了。结果自己的好儿子还给自己带来了一个消息——他派人将白无浊给暗杀了。 当着许多下属的面,盛丹秀就将自己边还滚烫的茶盏扔向了陈复礼,丝毫情面也没有给他留。 “蠢货!”盛丹秀忍不住大声的骂道,脸上带着怒气。 “都告诉你不要擅作主张,凡是需经得我的同意,怎么,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 盛丹秀本来雍容华贵的脸上被浓浓的怒色给取代,细长的眉毛高高的挑起,看起来十分的阴险狠厉。 陈复礼被自己的母亲挥了一茶盏,滚烫的热水让他的脸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但是陈复礼根本顾上这一些,急忙跪在地上,低下身子,模样怯懦恭敬的说:“启禀母亲,复礼没有。儿子时常谨记您的教诲。” 盛丹秀看见自己儿子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的气丝毫没有消减下来的意思,反而是更加的生气万分。 这唯唯诺诺的样子,让她想起了想起了曾经她的夫君,那个胸无大志、性格软弱的骊国安王爷。 他们父子两人简直如出一辙,只会误她的事,让人丝毫生不出喜欢,还让人看了就心生厌烦。 盛丹秀用力压下眼里的厌恶的神色。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陈复礼的前面,装作温柔大度的样子扶起自己的儿子。 柔声的说:“复礼,母亲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不过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蛰伏的时期,一言一行皆要小心谨慎,万不可暴露我们。” 陈复礼听着自己母亲的假惺惺的话语,眼中讳莫如深。 低着头,使盛丹秀看不见自己眼里的讥笑,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 抬起头,仍旧如常一般,看着自己母亲的目光带着孺慕之情和深深的依赖之情,人就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因为担心杀害白无浊的杀手知道白无浊还没有死的透透的,觉得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职业病犯了又折回来给白无浊再来一剑,让白无浊死的透透的。 阿芙瑶一整晚都在白无浊身边守着,在白无浊再次遇刺的时候争取保住白无浊的小命。 战战兢兢了一整夜,等天慢慢的亮了起来,阿芙瑶的双眼慢慢的紧密结合,忍不住睡了过去。 白无浊醒过来,只感觉从腹部传来巨大的疼痛感,让他一下子就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入眼就是阿芙瑶,阿芙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扒拉在他的床边,上半身匍匐睡在他的床上,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 外面日光高照,阿芙瑶春宵好梦。 白无浊也知道自己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心上还是有一些感动的,但是这种感动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他发现,阿芙瑶睡觉的时候口水留在了他的手臂上,口水还在继续流在他的手臂上,湿漉漉的一大块。 白无浊作为一个精致爱干净的美男子,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急忙把自己的手从阿芙瑶等脑袋下给抽了出来,手臂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应该是被阿芙瑶的脑袋给压麻了。 白无浊的手帕不在身边,找不到手帕拿擦手臂上的口水,白无浊决定把口水还给阿芙瑶。 扯起了阿芙瑶的衣袖把自己手臂上的口水给擦干净,不仅如此,白无浊还认认真真的擦了几遍。 阿芙瑶慢悠悠地转醒了,迷迷瞪瞪的睁开迷离的双眼,本来是打算继续闭上眼睡觉的。 可看见白无浊已经醒过来了,就努力提起了自己即将闭上的眼皮,醒了过来。 “你醒过来啦!”阿芙瑶的嗓音还带着晨的茫然无措之感,让人感觉到迷迷糊糊的。 阿芙瑶撑起了自己的身子,端正的坐在了椅子上。仔细打量了一下白无浊的状态,看他除了面色带了失血后的一些苍白,其他的一切看起来不错,便放了心。 “你感觉怎么样?”阿芙瑶十分关切地问。 白无浊尝试动了动身子,除了受伤的腹部很痛之外,四肢都可以正常的活动,减缓下了一口气。 “还好,并无大碍。”白无浊看见阿芙瑶关切的目光,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腹部有些痛。” 阿芙瑶:能不痛吗?你那是被剑给直接贯穿了,能留下一条小命就不错了。难不成还幻想,被刺杀后毫发无伤。 “你得罪谁了?”阿芙瑶十分好奇的样子,“竟然有人要你的小命,要不是圣女愿意救你,你现在就是死尸一具了。” 白无浊回想了一下,呃……好像他得罪的人还挺多的。虽然说不上仇家遍地走,但还是一抓一大把。 但是那些小仇小怨,根本叫不值当有人因此杀他吧?——应该……是吧。 白无浊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被刺杀这件事情肯定和自己得罪人没有关系。 为什么? 因为,首先他得罪的人都在清理之外的大央,如果要派人来杀他,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千里杀人。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怎么说也是一个皇亲国戚,找杀手刺杀他成本还是挺大的。以他的高昂身价(刺杀身价),绝对不可能有人这么傻想到买凶杀人。 所以综上所述,觉得不可能是他得罪人招来的杀身之祸。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白无浊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应该是和他老爹白冲天或者他母亲懿安长公主有关系。 肯定是凶手想报复,然后找不到报复的机会,就把复仇的魔爪伸向了他们的亲亲儿子,也就是他。 于是,善良无辜、单纯可爱的他就成为了凶手复仇的对象。 想一想,白无浊觉得自己好可怜呀。 阿芙瑶听完了白无浊的猜测,看着陷入自己的想象无法自拔的白无浊,阿芙瑶满头黑线。 第27章 财 阿芙瑶想,要是白无浊的父母听到白无浊的回答,会不会想给白无浊来一个混合双打。 最后,阿芙瑶还是忍不住满头黑线的对白无浊说:“收起你的猜想,不要总胡思乱想。” 阿芙瑶内心对白无浊的评价忍不住多加上了一条喜欢白日做梦和胡思乱想。所以现在阿芙瑶心目中的白无浊:自恋、臭美和脑补病。 白无浊听自己的想法被否驳了,觉得心有不甘,忍不住反驳:“我说真的呢,不排除是因为我家中的原因。” 阿芙瑶:呵呵……少爷你开心就好。反正我管你怎么想的,只要你没有一条小命交代了就行。 白无浊可能是看出来了阿芙瑶的意思,感觉自己的想法没有得到应该有尊重,想起身和阿芙瑶理论理论,结果一不小心给忘记了自己受伤的事情。 白无浊激动的起身结果被穿腹的疼意给刺激到了,阿芙瑶就看见白无浊脸色发白、面目狰狞的样子。 阿芙瑶忍不住扶了扶额头,暗道一声:可怜虫。 白无浊最后放弃了起身的想法,颓然的继续躺平,宛如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白无浊本来就模样好看俊秀,一副失去梦想的憋屈样子,可怜巴巴、委委屈屈的更是让人爱心暴涨,把阿芙瑶的姨母心给吸引出来了。 阿芙瑶心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 一巴掌拍在白无浊肩膀上,语带威胁的说:“你给我好好躺平了,最好动也不要动,不然伤口又裂开了可能会让你小命不保。” 白无浊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命的,毕竟人生只有一次,死了就啥都没有了。 “好。” 好好躺平,保住自己的小命最为重要。 然后白无浊就在床上被迫躺了好几天,直到躺到他都以为自己已经躺扁了,成为了一滩烂泥那样瘫软的样子,阿芙瑶还没有允许他起床走动走动。 阿芙瑶这几天把白无浊看的紧紧的,根本没有让白无浊有机会下了床榻。 白无浊期间趁阿芙瑶不在,想要起床动动自己的身子,再不动他都要以为自己不是重伤了,而是中风瘫痪了。 每一次白无浊想趁阿芙瑶离开的空隙间来完成自己起床的愿望,但是白无浊还仅仅只是偏了偏头,观察着阿芙瑶离开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外。 但是当白无浊才用手抓握住床榻上的栏杆,想要借力起来的时候,就有其他的小姑娘敲门进来他的房间里了。 阿芙瑶在的时候,这些小姑娘不敢来瞧这一个俊雅秀气的公子一眼,只得在门外偷偷的看白无浊的盛世美颜来美化美化自己的眼球。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可以近距离观看白无浊的机会,怎么能轻易的错过呢? 于是一大群小姑娘轮番上阵,给白无浊更为全面更加精致的关照,语言关照如下: “小公子,你受伤了,怎么能起床呢,这不是人姐妹们伤心嘛。” 白无浊内心疯狂咆哮:我受伤和你伤心有什么关系?姑娘,我们都不认识好吗? “公子,如果可以的话,小女子愿意照顾公子,直到公子痊愈为止。” 白无浊内心想法是: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你的照顾我实在是承受不起。 “公子,……” “公子。” 还有其他的关照,例如送汤汤水水表情意,拿着自己的手帕假意扔到他榻上然后趁拿帕子占他便宜的,更有甚者居然直接假意装虚弱扑他身上的。 扑到他身上就太过分了吧?压在伤口上,真的太疼了,让他简直怀疑这些姑娘就是来暗害他的。 白无浊从累觉不爱到最后的看破红尘,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长相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唯恐看杀卫玠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莺莺燕燕围着的白无浊突然想阿芙瑶赶快回来,因为他实在是招架不住怎么多见色起意的姑娘对他美色的垂涎。 白无浊的千盼万盼之下,阿芙瑶终于姗姗来迟,白无浊看见出现在门口的阿芙瑶就如同见到了可以救他于危难之间的阿芙瑶。 就连阿芙瑶出场的时候,白无浊都仿佛觉得她身后带着万丈光芒,像神灵一样出现拯救他于危难之间。 阿芙瑶看见一屋子里姑娘,脸色瞬间变成生气,进了房间大声说:“你们要弄什么呢?给我赶快滚出去,不然我把你们一个个给扔出去。” 白无浊也立马附和道:“对对对,各位赶快出去,这里不待客了。” 这些小姑娘看阿芙瑶凶巴巴的样子,犹犹豫豫的还不打算出去,打定了就站在房间的主意。 反正这么多的人,就算是一个个扔出去也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我就多看那么一眼,就一眼。 怀着这样的心思,竟然一个都没有走出去。 阿芙瑶火气瞬间上涌,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一个粗壮的姑娘给扔出了房间外面的回廊上。 那被扔出去的姑娘只感觉脚下一轻,然后自己被阿芙瑶一手给提了起来,然后给扔出去了。 其余的人,包括白无浊在内就看见阿芙瑶单手扔胖妹,那胖妹妹被扔出去之后一脸懵逼的坐着,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悲惨样子。 众姑娘:确定了,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人,赶快溜之大吉吧。 白无浊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还打算赖在他这里的姑娘们一哄而散,就连离开的背影都风风火火的。 其实更让他震惊的人阿芙瑶单手抡人的场面,原来是个大力女。惹不起,惹不起,好好的装孙子吧。 “你可回来了,我刚才都觉得自己要被她们给生吞活剥、占尽便宜了。”白无浊忍不住向白无浊告状。 “嗯,白公子招女孩子喜欢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阿芙瑶语气淡淡的说。 白无浊:他怎么听出来了一种赌气的味道,肯定是他感觉错了。 “我觉得这些姑娘纯粹就是见色起意。”白无浊回答到,一边虎视眈眈的看着阿芙瑶手上提着的东西。 他都闻到气味了,是烧鸡的香味。他都好几天没有吃到这么香的东西了,这几天为了养伤几乎就没有沾荤腥油腻的东西,可想死他了。 “我也要吃烧鸡。”白无浊语气中带着期盼,就连一双漂亮的眼睛都在发着光亮。 阿芙瑶被荷叶包起的烧鸡给打开,霎时间香味就弥漫了整个房间,麻辣酥香,单单是闻了就让人想吃。 白无浊半起了身子,和阿芙瑶一起吃烧鸡,烧鸡麻辣入味,一口咬下去鸡肉丝丝入味,感到麻辣酥香在口中漫开来。 白无浊嘴里还含着鸡肉,还是忍不住说:“太好吃了!” 阿芙瑶扯下一个鸡大腿,咬了一口,也是说:“是挺好吃的。这可是我们桃花墟最好吃的饭馆里大出来的,能不好吃吗?” “对了,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考虑给钱来了。” 阿芙瑶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事一样提起,其实根本不是突然随口提起的话语,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说出来的。 看似随意实泽暗藏玄机,就是要钱。 白无浊好奇的问:“什么钱?” “当然是我照顾你的钱呀,还有我请人救回你的小命的,不应该付钱吗?”阿芙瑶回答的理直气壮。 要不是她现在很需要钱来重新修建起自己的院子,她堂堂桃花墟大长老首徒前圣女继承人至于这么照顾白无浊吗? 她又不是吃多了撑着,想要体验一下当丫鬟的生活?所以才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的照顾白无浊这一个大少爷的。 白无浊:呃……不知道如何用言语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不过想一想阿芙瑶这段时间这么辛苦的照顾他,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还是接受了阿芙瑶要钱的想法。 白无浊自认为很财大气粗的问:“需要多少钱?” “不多,不多,就只要五百两——” “什么五百两?你还不如直接去当土匪去抢呢。” 白无浊立马打断了阿芙瑶的话,就听到了阿芙瑶还没有说完的话。 “——黄金。” 白无浊看着阿芙瑶的眼色简直就在谴责她的贪心,阿芙瑶忍不住动摇了。 “五百两黄金确实是有一点多了,算了,看在我们是朋友的分上,我给你打折,四八五十两黄金。这一个总可以了吧?” “你要想想,要不是我去求圣女救你,你现在就在准备后事了,那里有命和我讨价还价。” 白无浊觉得自己虽然财大气粗、家财万贯,他们白家怎么说都是大央首富,他自己长年霸占大央最富富二代榜首。但也不是认人宰割的主,一拍桌子。 阿芙瑶在考虑还可以降低一点价格,到底是要降多少的时候。 白无浊拍案定价:“就四百两黄金,不能再多了。” 阿芙瑶:好嘞,财神爷。 阿芙瑶装作一脸肉痛的样子,咬牙勉勉强强答应了,“好,就四百两黄金。” 阿芙瑶的内心已经炸开了花,使劲按压住上扬的嘴角,还是忍不住让自己的开心溢于表面,于是低着头继续吃烧鸡。 阿芙瑶喜形于色,因为马上就有钱可以建院子了,除此之外,去寻找那个驻颜秘方上面的药材也有经费了。 白无浊简直就是财神爷转世呀。 第28章 弄花 阿芙瑶从白无浊那里拿到了想要的小钱钱,心情愉悦地和白无浊告别了,准备拿这一些钱好好的建起自己家已经烧毁的院子。 此时此刻的白无浊在干什么? “哥,你是不是傻?那可是五百两黄金呀,好多好多的钱呀,你就这样给她了,就算是要讨美人开心就也不能这样干呀!啊,气死我了……” 白易越说越气,对于现在的抠门鬼白易来说五百两黄金已经很多了,如此大的破财让他感觉自己心痛的无法呼吸,到最后直接就是咆哮出来了。 嗯,对,你没有看错。此时此刻的白无浊正在安安静静的装鹌鹑,虚心的接受白易的咆哮。 “算了,钱也给出去了,也不可能要回来了。” 白易按压住自己的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情。不行,还是觉得非常心疼。 “弟,你不要再说了,这笔钱就从我的私库里出,好吗?”白无浊实在是忍受不了白易的唠叨,只得这样说。 其实五百两黄金对于白家来说只不过是一点点小钱,他们白家怎么说都是北境第一大富商,也不差这么一点钱。平时白冲天给自己的幕僚的银钱都是百两黄金起价的,只不过这一些钱对于穷怕了的白易来说就是非常宝贵的一笔财富。 白易本来还到现在说一些继续骂白无浊用钱大手大脚的,但是最后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发现他词穷了。 算了,看在他堂哥重伤还没有痊愈的分上,放过他了。 白无浊:终于清净了。 刺杀白无浊的人没有半点眉目,白易派人去查,但是背后的人根本没有留下来什么证据。 白易仅仅只是派人找到花神节那一天看见白无浊遇刺的目击证人,通过这些人知道刺杀白无浊的人的大致模样,除此之外的其他都是扑朔迷离。 白易和白无浊计划赶快回大央,现在所在他乡,身边仅仅只是有十几个护卫保护白无浊,并没有这么多的势力可以保护他们,庇护他们的安全。 只有回到大央的境内,借用白家的势力才能更好的保护好白无浊,以防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因为他们也不确定下一次白无浊还有没有这么好运可以死里逃生。 白无浊和白易定下了俩天后离开桃花墟,本来白易是打算明天早上就离开,早一点离开总是好的。 但是被白无浊给拒绝了,因为她打算在离开南番前和阿芙瑶告个别。毕竟他南番之行就只寻找到了这么一个朋友,还是一个对他有救命之恩的朋友。 ——————————————— 阿芙瑶拿着黄金先去找了最好的建房工匠,交了定金和师傅约定好要建的房,才慢慢悠悠的晃荡着回了家。 刚回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少年站在门外,少年身量修长,气质很是温柔,应该是在等着她回来。 “复礼,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正是陈复礼,阿芙瑶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阿芙瑶和陈复礼俩人都是痴迷于花,在养花和护理侍弄花草很有心得,所以在认识以后很快的就因花投缘,成为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陈复礼带着温柔羞涩的笑容,浅浅的酒窝露出来,让整张脸更添清俊。 陈复礼用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姐姐,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来看看你。” 阿芙瑶笑了,挑个挑好看的眉毛,并不相信他的话语,打趣的说:“你哪里是来看我,怕不是来看我的花的吧。” “嗯,都一样,来看姐姐,顺便来看看我的花。”陈复礼语气温柔的回道,低头笑模样羞涩的笑着。 “来,进来吧。” 阿芙瑶打开了门,把陈复礼引进去。陈复礼一看见已经被火烧毁的木楼,如黑曜石般黑黑的眸子了盛满了不可置信。 “这是被火给烧了吗?”陈复礼虽然是问,但是语气却是非常的笃定。 阿芙瑶回答:“嗯,前不久梅织下厨,引起火灾了,房子给烧了。” 听及此,陈复礼关切的问:“你有没有什么事?有没有受伤?” 阿芙瑶:“没有,挺好的,就是房子给烧没了,人都挺好的。” 陈复礼仔细看了看阿芙瑶,确定阿芙瑶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没有受伤,才放下心。 然后陈复礼更关切的问:“我的花有没有事情?” 陈复礼在阿芙瑶这里寄养了几株珍贵的兰花,因为他并不会养兰花,这几株兰花又太过娇贵难养活了,才寄养在阿芙瑶这里的。 陈复礼现在最担心的是他的宝贝花花是不是还好好的,毕竟这几株兰花可是珍贵无比的花幽兰。 “好好的,还活着的,已经有几个花苞了,应该很快就可以开花了。” “那就好。” 看陈复礼一脸庆幸,阿芙瑶简直怀疑,自己在他心中还没有几株兰花来的重要。 阿芙瑶装做不满,好看的眉目不满的皱起,问:“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还没有一棵花来得重要?” 陈复礼里面一脸讨好的笑着说:“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有我的花来的重要,我的那些花可是异常的珍贵的呢。 但是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担心如果这样的话说出口,以阿芙瑶斤斤计较、爱记仇的小性子,以后绝对不会再帮他养花了怎么办?那他损失大了吗? “姐姐,我这次来是因为我想把我的花给带回去,因为我母亲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我打算用它来做贺礼。” “好,我挖出来给你。” 阿芙瑶用着小小的铁铲把陈复礼的兰花给从从花圃里面挖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精致漂亮的的花盆里栽种下来,然后浇上少量的水。 要知道兰花移植的过程中,如果伤害到了花的根部,就很容易造成花株死亡。阿芙瑶也是种花的好手,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所以相当小心的移植兰花。 当把几株兰花都移植到了花盆里,阿芙瑶才松了一口气,对着他说:“可以了,你带回去的时候要浇一点水,仔细照顾,很快就能开花了。” 仔细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阿芙瑶才让陈复礼抱着花盆离开了院子。 陈复礼离开后,就只有阿芙瑶一个人了。阿芙瑶继续在园子里侍弄自己的花草,浇水、施肥、剪枝,每一步缺一不可,才有可能使养出的花更美丽。 阿芙瑶觉得人生的乐趣也不过如此了,侍弄花草,看花开花落。看春桃初绽放,雨杏似冬雪,满园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阿芙瑶感慨自己的如诗如画的美好生活,她现在仿佛放下了所有的世俗尘埃,进入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梅织忍不住说:“我觉得师姐已经提前过上了老年人的生活,悠哉悠哉的侍弄花草,然后就虚度了一天的光阴。” 阿芙瑶:“你这是什么破比喻?我这分明是岁月静好、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第29章 害 白无浊和白易已经约定好离开桃花墟的时间,没想到白冲天却从大央建安飞鸽传书到了白家在南番的商站处,商站的人很快就把信带来给了白无浊。 被密封在的小筒里的信被白无浊小心翼翼的打开,他们白家为了防止自己家的通信被对家给截胡造成不良的影响,所以设计的相当的精巧,如果没有按照一定的方法打开,可能会中毒身亡。 白无浊就算身上带着解药,但是他又不是地想不开想中毒?所以是相当小心的移动开筒上的机关,当把信给拿出来,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白无浊打开被捡起来的小信纸,里面是对他们的这次旅程的关心与叮嘱,以及问其他们什么时候归家。 但事业在新的末尾提到了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白冲天已经和贺孤松谈好,让白无浊留在南番接受贺孤松来治疗无法修炼灵力的病症。 白易也接过了信看起来,看完脸上带着欣喜的神色,高兴的对白无浊说:“堂哥,这样看来,你的灵力很快就可以修炼了。” 白无浊无法修炼灵力的事情一直都是他们白家非常遗憾的一件事,无法修炼灵力,就缺少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自然就少了一个人保护白家一族的安危。 要知道,现在的北境大陆是以强者为尊,只要拥有足够强的实力,就有生存下去的资格,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白无浊没有办法修炼灵力,白家虽然实力强盛,但是总不可能庇护他一辈子的时候,这个时候就需要靠白无浊自己去拼去搏。所以,首先白无浊要可以修炼灵力,才可能谈及未来。 白无浊也很高兴,他本来以为贺孤松是没有办法医治他,才让他下山的。没想到,贺孤松居然真的能够医治他的病。 白无浊自己其实都已经放弃了,毕竟白家为了他已经求了无数的能人方士,但是对于他的问题都是束手无策。 “那我明天就自己离开,你留下来医治吧。”白易建议道。 白无浊语气里还很欣喜,语气欢快的说:“嗯,那我就留在这里了,等我恢复了自然就会回去大央了。” 坠兔收光,月落参横,黑夜渐渐被光亮所取代,东方既白,白易带着随从和采买好的花卉离开了桃花墟。 看着一行人渐渐离开的背影,白无浊喊:“白易,别忘记了要代我向父母亲问安。” 白易骑在高高的马上继续骑马向前走,也没有转身,只是举起一只手招了招,大声回答:“知道了,再见。” 白无浊和自己的侍卫阿午一起踏上了去玉隐峰的路,为了防止还有人贼心不死的想要刺杀他,所以他还特地找了镖局的人护送他。 结果到了玉隐峰,山里的小童却告诉他,贺孤松在不久前离开了玉隐峰,说是要寻找什么药。主人不在,白无浊只好无功而返。 阿午见白无浊一脸失落的样子,只好安慰说:“公子,贺神医应该是给公子采药去了,我们过几天再来。” 白无浊遗憾的摇了摇头,只得返回桃花墟的客栈里静候佳音。 心中怀有希望,自然觉得心里十分畅快。白无浊在桃花墟观光赏风景,体会着这一个南番的奇特城镇的风俗人情,品尝着这里独特的美食,日子过得那是相当的舒爽。 又一次在桃花墟最好的酒楼里吃饭时,白无浊才刚刚进去酒楼里加就看见角落里坐着吃饭的阿芙瑶和梅织。 阿芙瑶平时可舍不得来这里吃饭,这里的饭菜可口美味但是价格根本不是阿芙瑶这一个穷鬼可以承担的。 她从前喜欢攒钱,然后用来买花,可以说养花就是阿芙瑶最大的投资。但是她自己养的花养的时间一长,根本就舍不得卖出去,所以这一个养花的投资一直在赔钱。 她们今天能在这里吃饭可亏了白无浊给的黄金,能够让一向简朴节约的阿芙瑶奢侈一把。 “嘿,你也来这里吃饭呀。” 白无浊热情的和她们打招呼,然后自己做在阿芙瑶那一桌的凳子上,打算和她们同桌吃饭。 白无浊身穿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腰被月白色的宽腰带轻轻的围起。向白无浊走过来,身姿轻盈,异常华丽,竟然让阿芙瑶怀疑他是从画中走出来的感觉。 可以看见身后背着一把精致华美的宝剑,剑锋藏在剑鞘里,只可以看见剑柄。剑柄上镶满了各色的宝石,看起来十分精致华美,同它的主人一样自恋骚包的厉害。 阿芙瑶也非常惊喜,财神爷来了,这是不是说明她可以和白无浊蹭一顿饭了吗?那可以节省好多好多的银子去买花了。 阿芙瑶:今天真是幸运的一天呢。 “来,和我们一起吃吧。”阿芙瑶热情的和白无浊说,心里面的想法却是:这样的话,饭钱……哈哈哈 可惜白无浊并没有知道阿芙瑶是这样的想法,还为阿芙瑶对他这么热情而高兴呢。 看见阿芙瑶明艳绝世,脸似芙蓉,鬓若堆鸦,眉横丹凤,妖艳非常,还是那个妖娆妩媚的阿芙瑶。 唇色朱樱一点,丹唇列素齿,抿着嘴微微地笑着,就让人感到春天花开烂漫,一时间竟晃了白无浊的眼睛。 “你怎么还没有离开桃花墟?”阿芙瑶有一些疑惑,按理说白无浊现在应该在回程的路上了,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白无浊也耐心的解释:“嗯,我要留着这里治病,等医治好了才会离开。” 阿芙瑶一脸八卦的看着白无浊,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问:“原来是这样,你有什么病?” 白无浊觉得这样的话从阿芙瑶嘴里说出来就不怎么对味呢,立马解释:“因为体质特殊的原因,我没有办法修炼灵力。” “你没有办法修炼灵力?”阿芙瑶惊讶的问,其实也怪不得她惊讶。 要知道灵力是很轻易就可以修炼的,但是一般人根本没有途径去修炼灵力。因为一般的灵力修炼一般是被世家大族所把控,世家大族牢牢把控着灵力修炼的方法,一保证自己的地位稳固。 因为世家大族都处于统治地位,以强大的灵力为基础来保证自己的地位,最强的灵力修炼者可以成为一方的霸主,称霸一方、统治万民。 阿芙瑶一直以为白无浊是一个世家大族的子弟,灵力应该不错的,所以在听到他没有灵力的时候,是十分惊讶的。 白无浊见阿芙瑶一脸不可置信难以相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说:“贺神医说我的情况还有可能医治成功,这样以后我就能修炼灵力了。” 阿芙瑶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再看了一眼白无浊,“那就祝你早日恢复吧。” 要知道现在的世道,如果男人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将是一件非常悲惨的事情。 白无浊眼眯着笑了笑,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温柔多情的眸子盛满了水光,好看的让人忍不住陷进去。 ————————————— “薛凌哥哥,你在吗?你在不在?”梅织在自家院子里立了一个梯子,面朝薛凌的房子。然后模样笨拙可爱的慢慢的爬上梯子,在墙头唤着薛凌。 正在自家房子里打坐练习灵力的薛凌猛的被打断,周身血脉运转不通,灵力相冲突,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薛凌忍不住皱了皱眉,眉眼凛冽仿佛带着寒冰。面若刀削,剑眉星目,面如俊玉,但是眉眼间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与刚毅。 好不容易今天是十五,可以修炼灵力而不被那些人发现自己的气息,自己已经躲在暗处这么久了,没想到那一些人还没有打算放过他。 这一次出去就被那一些人发现了踪迹,然后他寡不敌众受了很重的内伤,非常辛苦才拼出一条生路。 薛凌得写吐在黑青色的衣袍上,隐去了血迹。薛凌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然后向屋外走去,看见在院子的墙上伸出半个身子的梅织。 模样精致的小姑娘,眉目如画、娇娇俏俏的站在墙头,看见自己出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薛凌哥哥,你接住我。”梅织扒拉着墙想要翻过去,但是墙高太高了让她有些恐惧,所以忍不住寻求帮助。 薛凌走到墙边,伸出自己的双臂做出一个接小孩的姿势,眉眼间的凌冽被温柔代替,“来,跳下来吧!” 梅织还是有一些紧张,紧张的扒拉住墙头,怯生生的说:“哥哥,你一定要抱好我。” “好,一定的。”薛凌眉眼含笑,恰如寒冰之上盛开的雪莲花,风姿俊雅,身上的温柔淡化了眉眼间的寒意。 梅织是薛凌的救命恩人,在薛凌遇害之后救了他一条命,才让他苟活至今,所以对她一向都十分的温柔。 梅织模样娇蛮任性的说:“我要和你一起睡。” 薛凌温柔的说:“好。”反正只要给梅织一张床就算和他睡觉了。 当他第一次听见梅织这样说的时候,还让他闹了一个大红脸。结果没想到这小姑娘说的和他睡觉就只是在他家睡觉而已。 夜已经很深了,院外星光闪烁,院内梅织在床上睡得正酣,而薛凌则在修炼灵力。 有两个身穿奇怪黑袍的人慢慢的接近了屋子,全身除了眼睛都被包裹住了。 “就是这里了。” 一个黑衣人用手里的大刀挑开了房间的门,然后两个人破门而入,把刀挥向了正在修练灵力的薛凌。 薛凌自然察觉了有人进来,急忙中断了灵力的修炼,直起放在身侧的玄色匕首和两个黑衣人搏斗起来。 三个人你来我往,两个黑衣人的刀被薛凌的匕首给毁坏,不得已动用了灵力。 薛凌也放弃了自己的匕首,用能力和他们做对抗,薛凌的灵力更强一些。但是对方是两个人,对于现在灵力大失的薛凌来说,有一些难以抵挡。 梅织被动静吵醒了,这样的场面被吓到了,抖着身子子紧张的缩在被窝里,不敢发出声响。 很快,两个黑人被紧逼到角落里,薛凌战斗的兴起让他一时忘记了睡在榻上的梅织,反倒是把黑衣人逼向了那一个角落。 看见被窝里缩成一团的身子才反应了过来,急忙想把这两个黑人往另一个方向逼。 但是已经迟了,这两个黑衣人是太不好正打算者要怎样才能离开。毕竟薛凌“杀神”的名号他们也是听过的,自然在想办法脱身。 结果就看见在床上躺着一个模样精致的小姑娘,立马就抓起梅织。一个黑衣人用刀抵在了她的下巴处,威胁的说:“你放我们走我就放开她。” 薛凌最讨厌被人威胁,但是梅织在他们手上,只好做出退让。看着两个黑衣人目光狠厉的说:“我放你们走,我的人不许动!” 看着面前这一个眉眼带着狠绝的少年,一个黑衣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没想到,堂堂上界杀神有一天居然会被我这样的无名小卒给威胁,哈哈哈……” 薛凌找准时机,把藏在袖子里的毒针给拿了出来,在黑衣人自得的时候抛了出去。 俩个黑衣人接连倒地,发出惨厉的叫声,被针扎过的地方很快被带剧毒的毒针给腐蚀,应该很快就腐烂了而死。 梅织被黑衣人放开后,被吓得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神情呆滞,眼神游离。 突然,一个已经倒地挣扎的黑衣人目光阴毒狠厉,从手上掏出来一包药粉撒向了不远处坐在地上的梅织。 “你想让我死,就算我要死,也要让你生不如死。哈哈哈……”话才说完,这个人就在痛苦挣扎中死去了。 薛凌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药粉已经完全撒在了梅织身上。 第30章 怨鬼清 薛凌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梅织立马赶往医馆,大夫看见已经面容苍白、嘴唇泛着乌黑的色泽的梅织心下就凉了。 把过脉之后,老大夫更是连连摇头,拜拜手叹气的说:“中毒已深,毒进入心脏肺腑,已经无力回天了。先准备办白事的事宜吧。” 薛凌立马抓住老大夫的衣领,威胁说:“你再说一遍。” 大夫头冒冷汗,十分慌张的说:“公子,就算你威胁我也没有用,我也没有办法医治好这位小姐,恕老朽无能为力。” 薛凌黑色的瞳孔骤然一缩,眼底带着慌乱与无措,握着大夫的手也慢慢的松开。 这白发苍苍的老大夫看薛凌一脸悲伤,想起了那一个隐居在桃花墟附近的玉隐峰上的神医,出于医者仁心,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据说在桃花墟附近的玉隐峰上有一个神医,公子可以到那里试试运气。” 薛凌立马抱起梅织急急忙忙赶回自己的家中,带着所有的积蓄,并且告知了梅织的师姐阿芙瑶梅织中毒一事。 阿芙瑶立马去租了一辆脚程快的马车,带上了薛凌与梅织坐上马车急急忙忙赶马而去。 薛凌看着马车越来越往城中心奔去,疑惑的问:“这不是出城的方向?” 阿芙瑶驾着马车狂奔在夜晚寂静的路上,解释说:“要去玉隐峰,我们的心带上一个人才有可能见到贺神医。” 薛凌心下了然,如果只是他们去而没有人引荐的话,神医根本不会见他们自然也没有办法帮助梅织,所以他们需要一个中间人。 “要去找谁?” 阿芙瑶答:“神医的一个故人的儿子,他应该会帮我们引见神医。” 天色渐渐的变亮,晨光熹微,山林还是从前的那个山林,但是白无浊却没有上次来的安静闲适的心情。 白无浊放下挑起帘子的手,又看了一眼被薛凌抱在怀里的梅织,眉眼间带着几分焦急,清雅俊逸的眉头皱成一团。 上一次见到这一个精致漂亮的小姑娘时候,他还暗中感叹这小姑娘虽然现在有一些微胖,但也是一个美人胚子,等长大了些,肯定会如同她师姐一样漂亮。 没想到才短短几天,这个小姑娘就已经命悬一线,好像永远就要留在了这一个时期。 白无浊叹了一口气,不仅感叹道人生倒反复无常,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会降临。 玉隐峰下,白无浊向小童通传以后,很快一行人就由小童来引他们进去。薛凌抱着梅织下了马车,阿芙瑶走到他面前了面带冰霜,语气冰冷的说:“不用你抱,我来就行。” 说着一把抱过梅织胖乎乎的小身子,把她温柔的抱在怀中向山上走去。 薛凌被凶了也不生气,毕竟这个事情是他的过错所引起的,如果不是他,梅织也不会中毒。心怀愧疚,面色更冷了几分。 阿芙瑶看见薛凌样子,心里的火气更是非常的大,自己放心薛凌照顾梅织,没想到薛凌照顾着梅织,反倒是为梅织带来了灾祸。 ———————————— 贺孤松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毒,应该是用植物配的毒药。但是这一种植物却是贺孤松从来没有在北境大陆遇见过的。 薛凌清楚的知道,北境大陆虽然地大物博,但是这一种毒药只有主子那里才,这是一种富含着黑暗灵力的植物,很是稀少。 自己已经对主子表示出十足的忠心耿耿,但是主子还是不放心,还是想杀死他保守秘密。 薛凌闭了闭眼,冷笑一声,也对,正如主子所告诉他的那样,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薛凌努力掩饰住心里的波澜起伏,压抑住自己的想法,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梅织身上。 贺孤松觉得事情有一些棘手,因为他根本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毒,会在睡梦中慢慢的腐蚀掉人的生机,这一种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阿芙瑶看见贺孤松越来越难看的神色,心下十分的慌乱,也顾不上礼仪,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袖子,语气焦急的问:“怎么样?可以治好吗?” “我从未见过这一种毒,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去解。”贺孤松十分挫败的神色,也在证明着他的话真实可信。 阿芙瑶心下都凉了半截,就仿佛突然坠入了冰窟,让她感到四肢发颤抖,寒冷之意袭来。 阿芙瑶声音颤抖,不可置信的说:“不可以,我家梅织才这么小,怎么可以死?” 阿芙瑶与梅织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阿芙瑶也一直宠着惯着自己的小师妹梅织,虽然梅织总会给她惹一大堆的麻烦,但是她从来也没有真正的生过气。 突然知道梅织要死去,阿芙瑶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薛凌突然问:“神医可知道这世间有什么可解百毒之物的东西?” 贺孤松仔细回想了一下,其实世间根本没有可解百毒之物,所谓可以可解百毒之物,都只是有一些功效而被人们过分夸大的珍品药材。又把过分夸大的药材给排除,才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出一个东西。 “有,怨鬼清。” 贺孤松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那个东西的时候,也被给它带有的非常的阴邪和带有强烈的怨气给吓到了。 那种东西那就是怨鬼清,是被万千怨灵和尸体腐古给滋养出来的阴邪之物,只有在幽冥森林的森林深处才有生长,非常难取的。 且不说幽冥森林是一块死亡之地,到处都是瘴气和怨气弥漫,寻常人只要靠近就会丧生于此。怨鬼清更是生长在幽冥森林的深处,据说那里遍地都是腐尸骸骨,只要沾上半点尸水就会被活生生给腐烂掉。 在这种环境下生长出来的怨鬼清更是阴邪之物,但是它却可解百毒,采用的方法就是以毒攻毒。 贺孤松与众人说了关于怨鬼清的相关事情,阿芙瑶和薛凌已经下定决心要前往幽冥森林取得怨鬼清来救梅织的命。 “不管接难险阻,我们总要去试一试。” 哪怕幽冥森林有千般万般的恐怖,取得怨鬼清有多么困难,阿芙瑶都会拼尽全力去取得,因为她想守护她的家人。 在阿芙瑶的心里,只有两件事让她甘愿赴死,她的家人和她的家园桃花墟。 梅织就是她在乎的家人,甘愿为之赴死的家人。 第31章 雾中小城 远山被雾气给蒙在里面,使青山变朦朦胧胧的。青山浓翠,如美人的绿色罗裙,如美人眉黛般青涩美丽,朦朦胧胧的隐匿在如白雾中。 昨晚下了一整夜淅淅沥沥的小雨,清晨就变得这样雾气朦胧。 阿芙瑶用手先开马车的帘子,连向外看了看,迎面而来一股高山密林被润如酥的春雨淋湿后带来的清新之意,让阿芙瑶烦躁不安的心静寂下来了一些。 白无浊也顺着阿芙瑶掀开的帘子向外看,忍不住感慨道:“昨晚下了一场雨,瞧着现在的山林都美丽了不少。” “嗯,看起来青翠如远黛。”阿芙瑶也应和着白无浊的话语。 白无浊本来是不打算来的,他是被贺孤松逼着来的。 因为贺孤松觉得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见识,作为一个长辈,自己有必要督促白无浊提升他是见识,不要总是做目光短浅的看门人。所以便以为白无浊治疗为威胁,让白无浊同阿芙瑶一行人跟了出来。 一行人才出发了不久,就又下起了瓢泼大雨,把本来就因为一夜小雨而湿滑泥泞的路更加变得湿滑难以行进,一行人被迫滞留在了路上。 见车轮已经陷进泥土里好深了,行进更加困难无比,车夫停住了马车,把头探进去车里,问:“客人,行进不了了,不要要考虑在附近找个地方避避雨,等雨过去了再继续行进吧。” 阿芙瑶见车夫刚毅的黄色面庞上带着雨珠,蓑帽上不断的流下雨珠,青白色的麻衣已经被雨水给淋湿了。 阿芙瑶心下一动,说:“好,找一个地方停下来,等雨过去再离开。”反正现在赶路也走不快,不如先先洗一下,等雨过了再继续写前进。 马车夫缓缓地让马车向前走,一面观察着周围有什么譬如破庙或者山洞的地方,可以让他们歇歇脚,避一避雨。 马车夫隐隐约约觉得路越走越远,顺着山路行进,却被雾气给笼罩了。不过这也是正常的现象,毕竟现在是在半山腰的位置,只要一下雨总会有雾气弥漫。 白无浊掀开了车帘向外看去,隐隐约约从前面的雾气当中看到了几个房子的模样,但是雾气太大了朦朦胧胧的,让他有一点不敢相信,于是问车夫:“车夫,前面是不是有一个村子?” 车夫也眯了眯眼眼光穿过白色的迷雾,的的确确看见了一个晕在山雾中的村落,不过雾气把大半的村落给笼罩了,看不真切。 车夫看清了问道:“对,前面是有个村落,我看着这雨得下到明日呢,不如我们今晚就借宿在那里吧。” 白无浊拿不定主意,于是转过头看着坐在车里抱着梅织的阿芙瑶,犹豫的问:“要不今晚就落脚在这里吧,等明日天晴了再走。” 白无浊也知道现在的时间很紧急,他们路上每耽搁一刻钟,梅织的情况就会变得越发糟糕,所以对于现在的阿芙瑶来说是一刻都不想耽搁的。 阿芙瑶想拒绝的,她本来就只是打算只是想避避雨就马上赶路想,不想耽搁时间。 因为毕竟时间急迫,每耽搁一点时间她就心急如焚,这几天他们几乎是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赶路。 但是声旁抱着剑在不断的给梅织输送灵力的薛凌似乎也懂了阿芙瑶的意思,他抬起因灵力耗尽有些苍白的的面庞,抹了抹嘴角沁出来的血迹,虚弱的说:“我们先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去,再继续这样疯狂的赶路,车夫病了,就没有人给我们赶路了。” 阿芙瑶看了看他苍白的面容,心上还是犹豫不决,但是还是想继续赶路。 “我现在没有足够的能力来控制梅织身体里的毒气扩散速度了。”薛凌无奈的说出了这一个事实。 这一路上为了保住梅织的心脉,阿芙瑶和薛凌一直在给梅织源源不断的输送灵力,但是阿芙瑶灵力其实不算太强,根本不能支撑梅织的消耗,大多数时候都是薛凌在给梅织输送灵力。 阿芙瑶眉宇间的愁容更深,薛凌可以看出她眼中的纠结,阿芙瑶咬了咬牙,答应了留在这里住一夜的建议。 阿芙瑶低下了头,薛凌才发现她的青丝凌乱披散在身后只用丝带草草地扎了起来。面容朴素,没有施一点粉黛,根本看不到平日里的娇俏妩媚,反倒是像一株楚楚可人的百合花。眼睛下一片因寝食难安而熬出来的黑眼圈是那么的明显。 阿芙瑶平日里是一个多么爱美的姑娘,从来都是妆容精致漂亮,衣衫华丽,一头漂亮柔顺的青丝上面插着流苏与珠翠。精致漂亮的恍若天上之人下凡,哪会有这样粗糙邋遢的样子? 薛凌心里的愧疚之情让他觉得非常的难受,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嘴唇上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意让他有片刻的清醒。 阿芙瑶根本没有注意到做在一旁的薛凌的情绪变化,她一直在看着外面的情景。 马车渐渐的靠近了刚才被雾所笼住朦朦胧胧的房子,等走近了才发现根本不是一个他们想象中的小小的村庄,而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大村庄甚至可以称作是一个小城。 但是小城的外面并没有任何用于防卫的高墙,在小城的外面反倒是像是被许多高低不平的小丘上面长满的杂草和植株给围了起来。这些杂草和植株长得高大而密集,请把一个有一些巨大的小城都给围了起来。 城外是密布的树丛和灌木,这一个雾中小城突兀的出现在山林之间,看起来有几分的诡异。 一行人往城里走,这一个小城看起来古朴静谧,雨水拍在长满青苔的青石板路上,街上空无一人,竟有一些莫名的清寂冷清。 “几位是从远处来的吧,不如来小娘子我这里避避雨吧。” 众人突然听到街上传来的声音,这声音孤寂轻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几个人觉得毛骨悚然,不禁都吓了一跳。 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看见路边的石阶上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模样清丽、气质带着一些清高孤傲。 那女子看见他们有一些戒备的眼神,也不生气恼怒,只是语气淡淡说:“来我的酒馆里面歇一歇,这天气怪冷的。” 众人向她背后的楼看去,是一个古朴的三层木质楼房,挂着大大的牌匾,名唤:当归酒楼。向里面看去,还可以看见里面大堂里坐着许多的人在喝酒,看起来气氛还是很热闹的,也纷纷放下了戒备心。 白无浊彬彬有礼的问:“请问老板娘,这可以住店吗?” “可以,进来吧。”说完就自顾自的走进去了,阿芙瑶看着这一个老板娘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老板娘的背影有一些萧瑟与孤独。 瑟瑟的寒风伴随着雨落在几人的身上,白无浊给阿芙瑶打着伞,阿芙瑶抱着脸色泛青的梅织,薛凌被雨淋着,一行人进去了这当归酒楼中。 进入酒楼的时候,阿芙瑶还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酒楼的牌匾,当归酒楼。 阿芙瑶突然想到一句诗“口衔离别字,远寄当归草。” 第32章当归酒 一行人进入了酒楼里,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众人才进入古朴别致的酒楼里,迎面就飘来一股酒的香味,各种酒的柔香糅合在一起,酒的醇厚迷香已经让几人感觉酒香醉人。 白无浊才仅仅是吸了酒气,就感觉身体飘飘然欲仙,忍不住赞叹出声:“好酒,老板娘这制酒的手艺真巧。” 那穿着橘黄色的流彩暗花裙的老板娘根本没有理会阿芙瑶,而是用手扯着长长的拖地裙摆,缓缓的顺着楼梯向上走去,步伐轻盈飘逸。 白无浊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有一种碰了一鼻子灰的感觉。见除了他之外的阿芙瑶和薛凌两个人已经在小四的带领下,顺着另一把楼梯向上走去,白无浊也立马跟上了他们。 店里的小二引着众人上了房间,阿芙瑶与梅织一间,薛凌和白无浊每人各一间,彼此的房间比邻可以方便互相照应。 白无浊还心情不错的去楼下买酒喝,想要品茗一下那勾的人心里直痒痒的酒,过一过自己的嘴瘾,毕竟这世间的美酒他尝了无数,但是从来没有酒可以让他仅仅只是闻到酒意飘香就难以忘怀。 “小二,这里有什么好的酒?”白无浊十分豪爽地问道。 “我们这里好酒可多了,比如梨花白、雕梅酒、还有女儿红都是极上等的好酒,但是来了我们当归酒楼就一点要尝一尝我们酒楼里的特色酒——当归酒。”小二语气热情脸带笑容,言辞流利的说着。 白无浊又没有尝过当归酒,因为家里人一直认为是药三分毒,所以府里从来没有出现当归酒。第一次听到,心里自然十分新奇,于是白无浊说:“那就来一份当归酒,谢谢。” 店小二一边麻利的给白无浊打了一壶酒,一边就问起“客官,看你是外乡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白无浊把身子半依靠在一旁木质的柜台上,心里是疑惑不解。 小二只是答到:“我们这小小的玉雾城怎么可能养出公子这样的钟灵毓秀的人物呢。” 白无浊听出来了小二话语里的恭维奉承之意,面色假装带几分的不虞与不满,沉下声音问:“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店小二以为这公子是因为自己对客人身份的猜测而产生不满的情绪,也怕自己再惹怒了这位看起来是富贵的公子对自己产生不利的影响,被老板娘给责罚,立马就慌张了起来。 小二立马急忙解释说:“客官请不要生气,小的不是有要打探公子的消息的,只是一时的嘴误。公子可能不知道我们玉雾城里最卖得最火的酒就是我们酒楼的当归酒,公子既然不知道也就证明公子不是本地人。” 白无浊知道了缘由,自然就放下了警惕心,脸上立马就换上了笑容,说:“无妨,不影响。” 白无浊语气平淡但是可以让人明显听出来他话语里的善意,店小二放下了心,要知道他老板娘是吩咐过他们不可以打听客人的消息,如果被老板娘发现了他就完蛋了。 念着白无浊的好意,小二多过白无浊要的酒的酒壶里多加上了一些酒,使得酒壶变得满满当当的才罢休。 白无浊猜想阿芙瑶和薛凌应该没有心思陪他一起品尝美酒,所以独自在楼下找了一个人少的桌子,在板凳上和起酒来。 白色青花瓷酒壶清丽漂亮,里面装满了当归酒,白无浊把酒到入白色小杯里,凑近嘴边却并没有立马开始喝酒,反而是把酒杯轻轻地放在鼻子下面轻轻的嗅了嗅。 “好酒。”白无浊忍不住赞叹道,对据店小二说是这小城里最好喝的酒,店小二果然没有骗他,果真是绝世名酒。 这酒入口绵柔甘甜,气味清雅宜人,实在称得上是酒中的佳品。 白无浊再倒了一杯酒引入嘴中微微的用舌头品味这当归酒,但是他却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酒好像不是用当归做的酒,似乎是要桃花和菊花酿的酒。 “奇怪,这当归酒怎么会有桃花酿和菊花酒的感觉。” 白无浊只以为自己被骗了,这当归酒不就应该是用当归制作的药酒吗?挂羊头卖狗肉说的也不过如此。 这时坐在他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对他解释说:“公子可能不知道,这当归酒就是用桃花和菊花碾碎后做成的花酒,当归酒只不过是它的一个名字罢了。” 白无浊:“什么?当归酒只不过是一个名字?”白无浊觉得难以接受这一个明显不合理得解释。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的问号? 那中年男子靠近了白无浊身边,却把眼神偏向了倚靠在门外的朱红色柱子上的老板娘,把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解释。 “其实这个酒是老板娘酿给她夫君的,这酒原来是叫菊恋桃。老板娘名唤菊娘,她夫君是桃郎,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成婚后感情好了不得了。但是老板娘的丈夫在几年前离开家乡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老板娘一只在等待着她的夫君归来,所以把名字改为当归酒,意思是劝她的丈夫早日归家。” “当归当归,君要早日归。”白无浊念起这句话。 “老板娘已经在车门口等待了七八年了,她夫君要是会归来早就归来了。” 中年男子看着老板娘等待,忍不住摇了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端起自己的大酒碗,仰起头喝酒去了。 白无浊把目光顺着这中年男子手所指向的方向看过去,的的确确是老板娘站在门口。 此时的老板娘已经换下了刚才桔黄色的衣裙,换上了银色绣花的红桃衣裙,身姿窈窕纤细的倚靠在朱红色的柱子上,目光却在盯着路上来往的行人,生怕看不见她夫君归来的第一眼。 白无浊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的场景心里会泛起微微的涟漪,似乎是对这个老板娘的青春的逝去而感到有一些伤怀,也不知那老板娘辛辛苦苦等待的夫君现在身在何方? 可能是移情别恋的负心汉?又或许老板娘的夫君早就客死他乡化为一具句白骨了? 老板娘可能自己也是知道的吧,但是痴情的她还一直在等待,等带着她远行的丈夫回乡。 白无浊只感觉这当归酒有一种苦涩的味道,仿佛夹杂着菊娘”苦涩寂寞的等待。 白无浊想着这几天阿芙瑶这一段时间的辛苦,想要开导开导她,就把这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讲给了她听。 阿芙瑶听完也觉得有一些悲凉,听完了这名叫菊娘的老板娘的故事,她心里想到的却是她已经死去多年的母亲——紫芍。 菊娘和她的母亲一样,把一切都献给了心爱之人。不过菊娘选择了长久的等待,她的母亲选择了惨烈的死亡。 情之一字,最为伤人。可以渐渐的温暖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如果爱对了人是治愈,爱错了就是创伤。 阿芙瑶觉得,她这一辈子可能都不想沾染情爱之事,因为爱一个人太辛苦了。 第33章 菊娘 夜幕降临,使得本来就因为雨天的雾气笼住了光亮的小城变得黑黝黝的,但是楼里的灯火照得非常亮,特别是在夜晚只有寥寥几人的大堂里烛光摇曳恍如白昼一样明亮。 阿芙瑶下楼时忍不住向楼外看了,果然看见老板娘站在门口的朱红色柱子旁,还在那里等待。 此时老板娘坐在一个不高的黑漆椅凳子上,纤细的身子上披着一个兔毛素白菊花披风,脸上神色淡漠如菊,脸上化着精致动人的桃花妆,可以看出菊娘是一个十分爱美的女子。 如菊般孤傲的气质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不敢接近她身边,就只是偶尔会有来喝酒的客人看上她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阿芙瑶竟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菊娘的身边,菊娘听到脚步声停在她的身边,以为是小二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前来问她,菊娘慢慢的转过头,却看见一个陌生的客人。 “请问客官有什么事吗?”菊娘的声音和她的名字一样,冷冷清清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阿芙瑶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走到这里,震愣了一下,关切的说:“春雨虽好,但是也不能多看,老板娘回酒楼里看看生意。” 菊娘听到话,表情还是淡淡的,但是语气却是缓和了不少,“知道了,多谢姑娘关心。” 说完就转过头,继续把目光投向长长的街道上,还在等着远行人。 阿芙瑶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不该继续说一些话劝老板娘进屋去了,半响后就回了大堂里。 意思已经传达到了,听不听就是菊娘的事情了,阿芙瑶很同情可怜菊娘的遭遇。但是作为一个局外人,阿芙瑶并没有能力左右到菊娘的想法。 阿芙瑶独自占了一个桌子,点了想要吃的东西。等待着食物上桌的时候隔壁桌的几个男人已经喝高了,还在继续喝酒,一边喝酒吃小菜,一边高谈阔论。 一个微微干瘦的黄脸男人突然假装神秘的说,“其实我知道老板娘丈夫的下落。”说完,还故意的挑了挑眉头。 其他几个人虽然喝醉了,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都是经常来这里喝酒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老板娘一直在等她夫君回家,所以对这一个未曾谋面的老板也十分好奇。 干瘦男人抬起手掩在自己的嘴边,另一只手停下了倒酒,示意几人过来听悄悄话。 阿芙瑶自然听到这一些话,心里也很好奇老板娘的丈夫为什么许久不跪,所以动用灵力去听悄悄话。 “我之前其实见到老板娘的丈夫朝着玉雾小城回来,她丈夫当时还和我打听老板娘的消息呢。”那男子没有把话说完,而是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故意吊众人的胃口。 这样的做法也的的确确吸引了众人的关注,都一脸八卦的盯着他,催促着他,让他赶快往下说。 男子故作深沉的抿了一口酒,继续说:“我当时是和我的东家一起去做生意,中途碰见了老板娘的丈夫。当时正是寒冬腊月,她丈夫说要连夜赶路回家和老板娘一起过年三十。” “然后呢,后来怎么样了?”众人听的正在兴头上,根本等不及这男人故作玄虚,于是急忙催促说。 阿芙瑶一直听着,也十分好奇,按照这个男人所说,这老板娘和她的夫君应该感情很好,她夫君怎么可能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阿芙瑶突然有一个猜测,怕不是老板娘的夫君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了? 很快,阿芙瑶猜测就得以验证。 那男人用着十分惋惜可怜的语气说:“我记得那时正是大雪纷飞的时节,鹅毛大雪,十分的寒冷。我们被困在一个客栈里,老板娘夫君还没有等到雪化了就急急忙忙赶路回家。然后几天后我就听见有人说,不远处的有一座山因为化雪过多而山体崩塌了。” 听到这里,几人心里都有了共同的猜测,一个身材臃肿的矮胖男人悄悄地说“莫不是老板娘的夫君被掩埋在崩山里面,丧身了?” 那干瘦的男人用眼光瞟了一眼站在门外等待的老板娘,用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不可说不可说,毕竟只是猜测嘛。来,喝酒喝酒。” 阿芙瑶听完一席话,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感到是非的悲凉。老板娘怕是还不知道这一个消息吧? 自己辛辛苦苦等待的夫君,早已掩埋于他乡的厚土之中。梦中闺阁的情郎,早已经身化白骨,灵魂怕是已经早已经踏过三途河喝下孟婆汤,忘断前尘了。 阿芙瑶心里有想告诉菊娘这一个传言,“不如告诉菊娘这个消息吧,不要让它白白的等待了。” 但是心里却回想起另一件事,那是她很小的时候,有一户富贵人家娶姑娘,红妆十里,很是热闹。她去蹭喜宴,她看见新娘子凤冠霞帔,红绸盖头。 回去了家里,她就问师傅的婢女月季,问:“姨姨,师傅她这么不嫁人呢?只要你嫁人,就可以穿好看的红衣了。” “因为你师傅等一个人,一个给我可以凤冠霞帔的人。” “那一个人呢?那个人是谁?”阿芙瑶好奇的问。 月季慈爱的摸了摸阿芙瑶的头,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复杂,好像是要通过她看什么人。 “那个人已经死去多年了,但是你师傅太固执了,以为那个人还没有死,所以一直在等。” “为什么要等?那个人不是死了吗?” “只要你师傅不承认,在你师傅心里就还有希望,就会觉得那个人没有死。” 思及此,阿芙瑶心里思绪万千,非常的纠结要不要告诉菊娘这个消息。 如果告诉了的话,菊娘会不会接受不了这残酷的事实。但是没有告诉她,那她痴情的等待一辈子怎么办? 再三犹豫之后,阿芙瑶还是决定隐瞒下来,毕竟有希望的等待,总好过无尽的悲伤。 因为这件事情,阿芙瑶夜里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思考自己的做法到底是不是对的?到了后半夜才沉沉的入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阿芙瑶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好像要飘起来似的舒服。 阿芙瑶感应到自己额头间穿来的热乎乎的感觉,阿芙瑶就立马清醒了过来,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 她又一次灵魂出窍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阿芙瑶每隔一段时间会灵魂出窍一次,这一章灵魂出窍没有任何的预兆和时间规律。 阿芙瑶灵魂出窍的时候身体和灵魂会分开,她的灵魂会不受他控制的飘向任何地方。 “这是要飘向哪里去?我不挑的,只要不要再飘去墓地就可以了。” 阿芙瑶心里还是有一些害怕的,虽然经历了很多次,但遇到这样的事情谁能不慌?第一次灵魂出窍的时候,她还以为她自己死去了呢。 阿芙瑶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飘去,飘向了大堂,此时的大堂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除了一直坐在门口的菊娘。 菊娘还是刚刚的样子,只不过身旁放了几盏灯,把她的附近都照亮了,大堂里其他的地方都已经全部黑暗了,这些灯在黑夜里就显得看起来有一丝丝的恐怖阴冷,看起来竟有一些不对劲。 阿芙瑶身子不受控制的飘向了菊娘的方向,阿芙瑶也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那菊娘原本是满头黑亮青丝晚成女子的发髻,此时已经完全花白了,红色的珠钗插在银白色的发间,显得色彩鲜明艳丽。 阿芙瑶努力想要控制好自己的身体,不让它飘向菊娘的方向,但是根本不管用。在自己停在菊娘面前的时候,阿芙瑶十分机智的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因为她害怕看见脏东西,她很担心的好不好。 这明亮的感觉是什么鬼? 阿芙瑶蒙着眼睛呢,只感觉到从指缝里透出来几丝光亮,阳光有一些刺眼。阿芙瑶犹犹豫豫了一会儿,才慢慢放下紧紧捂着眼睛的手。 刚刚还是黑夜,怎么现在就是白昼了。时空转换,还是自己误入了幻境里? 阿芙瑶此时身处一间院落里,院落不算太大,堂前栽这一大棵桃花树此时白桃开的真好,花朵硕大洁白。阿芙瑶还观察到在白桃树下还栽种了几株刚刚发出新苗的菊花,绿色的嫩芽看起来春意盎然。 “菊娘,我回来了。” 第34章 幻境 阿芙瑶目光看见从院子外面进来的青年,模样周正气质温润。 乌黑的头发高高的用一根蓝色的粗布条给扎起来,露出青年光洁的额头,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看起来像刚刚眼神坚定刚毅,带着青年人独有的朝气蓬勃。 “夫君,今天怎么下工这么早?”一个身姿窈窕纤细的妇人从屋子里快步走了出来,很快就走到了青年人的身边。 这妇人穿着橘红色的绣着菊花的罗裙,盘着精致的飞天髻,面如秋菊霜华般,星眸微嗔,看着她夫君的目光里盛满了一汪秋水,双眼泛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只一眼,阿芙瑶就认出来了这个人正是菊娘。不过现在的菊娘和她白天看见的有一些差别,不仅仅是容貌上的差别,更是气质和精神状态的差别。 现在的菊娘鲜活的想一朵灼灼盛开的菊花,就连周身都仿佛充满了欢乐愉悦的氛围。 阿芙瑶怀疑自己进来的地方莫不是菊娘的幻想,幻想她夫君回家的场景。既然在现实世界没有实现,在梦境和幻想中总能圆梦。 菊娘和她的夫君进了屋子里,屋子里的桌子上放着绣线和一些布料。现在已经是暮春时节了,很快就要到夏日了,菊娘打算给她夫君做一套新衣服。 “阿羽,你看看你喜欢那一个布料,我打算给你做一套新衣服。”菊娘一边在扯绣线,一边问。 菊娘的夫君叫桃羽,有一点女气的名字。人却是一个很坦坦荡荡、踏踏实实的人,根本没有他的名字给人娇弱的样子。 桃羽随意翻了翻放在桌子上的布料,看着靛蓝色的锦布说:“就用这靛蓝色的布料做吧。” 菊娘语气调皮的说:“好,我夫君这么好看,等我做出来了你穿上一定是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阿桃不置可否,明显对于自己妻子的打趣已经习以为常了,夫妻和和美美的一起说着话,气氛很是轻松愉快。 过了一会儿,阿桃语气犹豫的说:“我家人让我回家一趟,说是我祖母身子不大好。” 菊娘听到这话,愣了一会儿,脸上的笑意淡下来,关切的问:“是不是挺严重的?” 问完问题,菊娘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有一些突兀。毕竟要不是他祖母身体不大好,以她对阿桃那吝啬偏心眼的父亲的了解,阿桃父亲肯定不会让阿桃这一个离家许久的嫡长子回家的。 桃羽其实并不是本地人,他是建安人,只不过和家里人关系不好,父亲宠妾灭妻导致桃羽的母亲早亡,视阿羽为抢夺他宝贝小儿子的存在。 亲夫不仁,后母不慈,只有祖母对阿羽好一些。长大后,阿羽就自愿离家,后来与菊娘相知相爱,婚后就定居在了玉雾小城。 菊娘做酒,桃羽就帮助她做酒,偶尔阿桃也会去找一些零碎的活计赚一点钱补贴补贴家用。日子就这样平静美满的过下去了,让菊娘都忘记了桃羽那一大家子极品的家人的存在。 思及是对阿羽比较好的祖母身体不好,菊娘里马就同意了让桃羽回家,至于她就不一起回去了。借口以她的酒楼里的生意需要照顾,拒绝了桃羽让她一起回家。其实菊娘是不想面对桃羽这一些面目丑陋的亲人。 菊娘晚上给桃羽收拾行李的时候,说“我把用那一件上好的冰蓝丝绸料子做了衣服放进去了,穿起来好看又显华贵。” 这是菊娘费了好多的银两从一个商人手里收下来的,虽然是买给桃羽的,但是平日里根本舍不得桃羽穿,宝贝的很。 冰蓝色的对襟长袍,袖口用靛蓝色的绣线绣着腾云祥纹,衣服上绣一只一只仙气飘飘的云中仙鹤,羽毛上面泛着影影绰绰的银色光泽,每一片羽毛栩栩如生,很是精巧。 桃羽离开时,骑在高高的大马上面,俯下身子和送行的菊娘依依惜别,“照顾好自己,最少三个月,最多一年我就回回来了。” 菊娘还是不舍,心里莫名其妙的的觉得不安,她在桃羽骑马离开的一瞬间看着桃羽的背影,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这个人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菊娘不确定的冲着桃羽离开的方向大喊,“桃羽,你会回来的吧?” 桃羽勒住缰绳停马,转过头大喊:“我肯定会回来的,等着我。” “好,我回等到你回家的。” 阿芙瑶就在一旁做为一个旁观者看完了菊娘和她夫君离别的场景,做为一个旁观者,她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菊娘和她夫君两人之间的爱,虽然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却是细水长流、绵绵不绝的爱。 阿芙瑶好像被困在菊娘的梦境里了,因为这一段时间里她就一直以游魂的形式困在菊娘的身边。她就在菊娘的身边看着菊娘把一个小小的酒馆经营成为一个大酒楼。而菊娘等待着的那个人再也没有回来。 在桃羽离开的九个月后,菊娘已经接到桃羽的信,说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在春节之前一定可以回来了。 然后从接到信的那一天起,菊娘就每一天都在酒楼外面等待着她的夫君归来,每一天都是满怀希望的站在朱红色的柱子旁边向路上张望,然后一天天的失望而归。 岁月流逝,星河斗转,娘子倚朱柱,朱漆渐斑驳。 春节很快就到了,烟花烫开了黑夜的玉雾小城的夜空,众人都在欢度新春,只有菊娘除外,因为桃羽还没有如期归来,甚至后来菊娘再也没有接到桃羽的信。 春花凋零,夏暑散去,秋菊酒已酿,冬雪漫山林。春去秋来,岁月变幻,时间更迭,故人还在等待。 阿芙瑶觉得很是心酸,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波动让她泪如雨下,不知不觉中阿芙瑶已经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了一个局中人。 视线模糊不清,阿芙瑶知道自己应该是要离开这一个幻境里了。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哭花了脸,泪流满面。 阿芙瑶可能不会知道,她看见的那一些根本就不是幻境,是曾经存在过的和发生过的事情。 —————————————— 车夫在大半夜睡不着觉,最后决定起床去喂一喂自己的马,毕竟这可是他一家生活的来源。平日里他宝贝的很,是第一次让自己的宝贝马走这么远的路程,要不是为了客人给的高价马车费,他才不会辛苦他的马呢。 车夫点亮了房间里放着的油灯,把油灯拿在手上往楼下走,最后在漆黑一片的夜里找到了自己的马,从马料房里抱出来了一大把青草放入食槽里。 黑漆漆的夜里阴风阵阵,让马车夫感到风吹到脸上都带着凉意,马车夫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外表镇定无比,但是心里却在直打鼓,这地方怎么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马车夫感觉背后有什么阴冷的东西停在了他的身后,他的双手颤抖几乎连手里的油灯都要握不稳了,油灯摔到了地上,恐惧的闭上了眼睛。 “你来这里干什么?”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带着冰冷。 马车夫装死,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来回应这句话,更不敢睁开眼睛往后看,毕竟这可是漆黑一片的夜里,按理说除了他就没有其他人醒过来才正常。 马车夫觉得他应该是遇鬼了,不然大半夜的劳累过度的他居然会睡不着觉来这空无一人的后院,现在想想根本不合理。 只要自己不回答、不反应,或许就有可能逃过一劫。这样想着,马车夫努力装自己不存在。 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马车夫猜测这鬼可能是走了,慢慢的睁开眼。瞳孔猛然一缩,浑身都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入眼的正是白日里他看见的老板娘。 此时老板娘穿着一身白衣,面容精致带着惨白,在黑夜里看起来阴森恐怖极了。仔细看清楚,原来是老板娘呀,马车夫才慢慢的放下了心,嘴角扬起老实巴交的笑。 但是他的笑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看见了一个让他差一点失声尖叫的场景——掉到地上的油灯使地面光亮了不少,老板娘穿着红绣鞋就站在油灯旁边,但是老板娘的双脚是悬空的,鞋底离地面还有一寸的距离。 第35章 玉雾鬼城 马车夫看见这一个恐怖的场景,惊吓得双眼都要瞪出眼眶了,脚在忍不住的颤抖着,心想:吾命休矣! “我问你呢,你来这里干什么?”老板娘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一点声音的起伏,莫名的带着冷意。 马车夫身体抖如筛糠,声音颤抖地回答道:“我来喂……喂我的……马。” 马车夫这一瞬间应该想跪地求饶命了,但是恐惧的情绪使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就那样浑身颤抖的站在原地,不敢跪地求饶,更不敢夺命而逃。 马车夫就听见老板娘与其带着关切的说:“哦,已经很晚了,早点吧。” 虽然老板娘的语气非常的温柔亲切,但马车夫还是觉得老板娘的话里带着寒意,给他一种寒意透骨的感觉。 马车夫低着头愣愣的看着老板娘浮在地上的红绣鞋向后转了个方向,然后背着他点起脚尖,一点一点的走了。 马车夫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脸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笑,但是笑的很勉强。 因为他刚刚遇到的这个可不是普通的鬼?那可是比怨鬼还要恐怖的厉鬼。 所以鬼都会垫起脚后跟,用脚尖一点一点地走路。但是并不是所以鬼都可以穿得起来自地府的绣鞋。那老板娘脚上可是穿着一双红绣鞋,上绣着红艳艳的地府之花,朵朵曼珠沙华妖娆。 马车夫曾经听老人说,只有最恐怖的厉鬼才可以穿曼珠沙华花做的鞋子,那曼珠沙华是用地府中的鲜血灌溉长出来的。 厉鬼一般都是有什么巨大的执念或者仇恨而含恨而死的鬼,地府同情这一些鬼,就给他们红鞋子让他们可以继续留在人间,也就给了很多厉鬼为祸人间的事情发生。 马车夫心惊胆颤把自己的马车的马和车体给分开,连马鞍都没有来得及装上就牵着自己的马偷偷摸摸的溜出去客栈,到了大街上才想起来他的银两还在他的卧房中。 惊惧交加,但又舍不得那一些银两,最后车夫颤抖着腿飞奔回到自己的卧房拿银两。 带着银两逃出去的车夫和半夜起夜的白无浊撞了一个正着,吓得车夫摔倒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哆嗦,然后颤颤巍巍的把这一次的赶马所得的银两塞到了白无浊手中。 车夫好心劝告白无浊:“你们赶快离开这里,这里太恐怖了。”然后就夺命般的奔了出去,骑上自己的马离开了。 这鬼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要是再碰上其他的鬼,他肯定会小命不保的。 白无浊迷迷糊糊间接过了银两,困劲上来了,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只不过是他的一场梦。 他梦到了他们雇佣的马车夫连夜跑路了。 第二天阿芙瑶一行人醒过来打算继续赶路的时候,结果发现马车夫和马不见了。 “你说什么?马车夫不见了!” 阿芙瑶不可置信的问薛凌,这好端端的人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白无浊才知道,昨天晚上的不是在做梦,是真实发生的,马车夫真的跑路了。 在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知了阿芙瑶和薛凌之后,几个人陷入了沉默。 白无浊在观察阿芙瑶的表情,阿芙瑶则在想着那马车夫为什么好端端的要离开,还建议他们也离开这里。 马车夫带马私自跑了,几人不得不重新寻找新的马车夫和马车,毕竟马车夫应该跑回桃花墟了,他们也不可能回去找,路还是要继续赶的。 白无浊和薛凌出去找马车,阿芙瑶就在酒楼里面照顾梅织。等了两个时辰,出去找马的两人还没有回来,阿芙瑶等的都有几分急切了。 白无浊和薛凌出去找马车夫和马,马是很容易就找到了,但是马车夫就非常难找,无论白无浊开出多高的赶马车费都没有人来。 白无浊也非常奇怪,当他又一次把价格提高了一倍居然都没有人同意和他们去。居然在这一个山里的小城里还有这样不慕钱财的人,并且不是一个两个,是全部人都一副我对金银不感兴趣的样子。 薛凌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一些钱财可是一笔巨款,居然就没有人想要。 突然一个胖头胖脑的大汉从一旁卖菜的摊子旁抬起头来,大喊:“我想当公子们的马车夫。” 白无浊和薛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一个长相胖乎乎的胖小伙从坐着的板凳上面站起了,身材高高壮壮的,起来的时候都可以看见他浑身肥肉在颤抖。 白无浊急急忙忙跑过去那胖小伙旁边,在确认了是这胖小伙要给他们当马车夫的消息,暗自嘀咕这小伙坐上马车会不会让马车给坐塌了,毕竟膘肥体壮的样子不是盖的。 但是也不是没有其他选择吗,所以白无浊打算问问这胖小伙的话,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就这一个胖小伙了。 薛凌没有白无浊这样的急切,而是缓步走向了这一个买菜的小伙。 敏锐的他发现,当那胖小伙说出来他想当马车夫的话都瞬间,这原本非常热闹的街道突然寂静了一下,在那一瞬间薛凌可以感觉到四面八方的目光都投向了那见财起意的胖小伙。 “我不需要金银,我的报酬可以改成其他的东西吗?”那胖小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语气腼腆带着不好意思的说。 “什么东西?”白无浊疑惑的问。 “我想要纸火——呜呜呜呜”胖小伙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旁边的老妇人立马眼疾手快的捂住了胖小伙的嘴,并且暴力阻止了胖小伙继续说话。 白无浊:“纸和火?” 不知道这胖小伙为什么会提这样奇怪的要求,但是只要有人可以赶马车,白无浊什么奇奇怪怪的条件都可以接受的。 老妇人语气带着抱歉的说:“公子,对不住了,我家这小子乱说话呢,他不当马车夫,公子另寻他人吧。” 薛凌走了过来,立马拉着正打算劝说老妇人同意让她儿子当马车夫的白无浊,赶快走开。 直到俩人离开,胖小伙才被他母亲才松开捂着他的嘴的手,胖小伙憨憨的问:“娘,我们不是没有香火和纸钱用了吗?我可以当马车夫去赚呀。” 老妇人用一种看憨憨的眼神看这自己的儿子,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脑瓜上面,“给我闭嘴,你出了我们玉雾马上就灰飞烟灭了。” “为什么会灰飞烟灭?”胖小伙不解。 “为什么?你的尸骨都在这里,你想跑哪里去?” 被薛凌拉走的白无浊一脸懵逼,“你拉我干什么?马上就可以找到马车夫了。” “赶快走。”薛凌冷言,拉着白无浊就往客栈赶。 薛凌耳力极佳,纵然那一对母子的嘀咕声音很小,但是他可以清楚的听到。 ———————————— 昼日已经升空高挂,今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阿芙瑶一行人穿梭在荒山的小径里。薛凌一回到客栈就立马态度坚决的要带众人离开小城。 直到出了玉雾小城,一直朝顺着山路向上而去,只能远远的看见玉雾小城时,阿芙瑶才来得及问:“我们这么快离开这小城干什么?” “这小城处处里都透露出怪异,肯定不对,不可久留。”薛凌看着玉雾山的方向,又继续解释说:“玉雾小城应该是一座死城。” “什么?死城。”阿芙瑶向远处的玉雾小城张望,但是只是看得见一个轮廓,看不清楚具体的模样。 白无浊抱着梅织,从一旁探出来一个脑袋,好奇的问:“什么是死城?” 阿芙瑶解释说:“死城也叫鬼城,就是里面都是死人,死人所化的鬼生活的城。具体来说我们看见小城里面的人都是鬼。” 白无浊:“什么?都是鬼。” 白无浊表示他受到了十万点的暴击,他有生之年居然见鬼了,还不是只见一两个鬼,而是见了一个小城的鬼。 白无浊后怕的说:“怪不得那马车夫要连夜离开,肯定是比我们早知道了。”肯定的点了点头,白无浊又问:“你们说,那马车夫会不会被那一些鬼给害了?” “不会。”薛凌语气笃定的说,“这小城的上方没有血腥味和怨气萦绕,这小城应该是因为什么意外而全部覆灭了。” 阿芙瑶看了看山谷中的小城,暗叹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导致整个小城都变成了鬼城了?是天灾还是人祸?但是这一些都无可追溯了。 离开之前阿芙瑶回头看了一眼谷中的小城。小城虽然已经变成了鬼城,死去之后又是阳和启蛰,从人变成了鬼。 但是里面的人们并没有为祸人间,而是继续安居乐业的生活。这倒也是奇怪。 第36章 马 一行人告别玉雾小城,开始了新的旅程,在葱蔚洇润的山林间的林间里缓步行进。 因为没有马车,所以路上薛凌一直在关注山林小路有没有通向山林间的村落或小城的痕迹。他们必须得重新找到马车,才能很快的到达他们的目的地幽夜森林。 终于薛凌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大量的车轱辘印记,这就说明这条路上的某个地方有人的生活或者这一条路是一条过往人比较多的商道。 顺着车轱辘往前赶,很快就幸运的找到了一个村落,是一个非常安静祥和的村落。在村子口还有好几个妇女在河边捣衣,热热闹闹的说着话给这个安静的村落增添了几分生机。 需要打听消息,这个时候就是认为自己拥有盛世美颜的白无浊上场的时候了。 白无浊端着一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样子到了这一些捣衣的妇人的面前,微微一笑着问:“大娘,我有一点事情问一下你。” 被问到的是一个面目和蔼可亲的大娘,大娘看见是一个是俊俏的公子,脸上立马喜笑颜开,放下了手里的捣衣棒,把手在河水里洗干净然后在衣服上把手擦干,然后才语气亲切的说:“小公子,您请问吧。” 附近捣衣的小姑娘、妇人大部分都停下了捣衣的动作,成了婚的妇人直接明目张胆的看白无浊,没有成婚的少女则一脸怀春的侧目娇羞看着白无浊。 不得不说美男子都是有特权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一席白衣的白无浊身上,根本就没有人关注到阿芙瑶。 除了一两个小姑娘偷偷的瞄了气质冷然的薛凌,奈何薛凌气质太冷淡让人有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很快就没有人关注他了。 阿芙瑶一脸冷漠的看着一大群姑娘给白无浊献殷勤,根本就不搭理貌美如花的她。 果然,女人对女人总是不会相互欣赏的。 白无浊成功依靠自己的不俗的容貌捕获了村口捣衣的大姐小妹的芳心,自然就获得了她们的信任,很快就获得了马车的消息。 “就说村落里的一个姓花的人家有马,我们可以到他家买马。”白无浊回来向阿芙瑶禀报。 “那就去吧。” —————————— 阿芙瑶本来以为有马的人家不说大富大贵,起码也是比较富裕的人家吧? 看着这几乎四面通风、家徒四壁的土墙茅草屋,阿芙瑶陷入了沉思: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养得起马,不会会是白无浊听错了。 白无浊其实也在怀疑自己的听力和记忆力有问题了,这样穷苦的人家怎么可能像是养得起马的样子。 “你好,请问你们找谁?” 一个苍老的声音不高的破烂篱笆里面传出来,阿芙瑶向里面看去看见一个身材佝偻、体型瘦弱的老头探着头向外张望。 白无浊问:“你好,请问这里是花家吗?就是那个有马的花家。” 老头迟疑的问:“是,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想找您家买几匹马,我们的马丢了,想找马赶路。”白无浊解释说。 “赶路?”老头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着他们的神情却戒备起来,在一行人看不见的手袖下的匕首已经探出来,只不过藏在了篱笆下面,阿芙瑶他们并没有看见。 老头表情奇怪的继续追问:“你们想买马赶路去哪里?” “幽夜森林。”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白无浊就感觉有一种凉凉的感觉。这面容苍老的老头竟然让他感觉到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爷爷,有人来我家了吗?”一个穿着青色衣裙从屋子里匆忙跑了出来,拉住了老头的胳膊,模样非常的亲密。 “进来吧。”老头最后还是打开有一些破烂的竹制门,让他们进去。 “姐姐,你们要买马去幽夜森林干什么呀?那幽夜森林可是死地,姐姐你这么漂亮这么能去那种恐怖的地方。” 青霖也就是这个青衣小姑娘好像非常喜欢阿芙瑶,一直在缠着阿芙瑶说个不停。 看着面容精致的小姑娘缠着自己,阿芙瑶心情很好的和青霖说:“姐姐的妹妹生病了,姐姐要去幽夜森林里找药给她治病。” 青霖好像非常好奇,把目光转到了已经昏迷不醒的梅织身上,“这个妹妹看起来病的很严重。” 青霖摸了摸梅织的脸,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问:“你们要找什么药?没准我还能帮忙的。” 阿芙瑶正准备说出来,却被薛凌给阻止了,冷冰冰的说:“不是什么重要的药,你帮不上忙。” 青霖热情洋溢的笑容立马就沉下去了,脑袋垂头丧气的低了下去。 阿芙瑶:这就非常尴尬了。 “谢谢青霖的好意,青霖真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小姑娘。”阿芙瑶温柔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安慰一下有一些受伤的小姑娘。 青霖脸色果然好了不少,气鼓鼓的坐到了她爷爷的旁边的凳子上,可能是没有注意到那凳子脚都缺了一点,凳子坐不稳一下子就摔了下来。 青霖的爷爷看着倒到地上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去拉自己的孙女起来,而是笑出声来,笑声中带着幸灾乐祸。 阿芙瑶眼带谴责的看了青霖小妹妹不靠谱的爷爷一眼,然后把摔倒在地上的青霖给扶了起来。 青霖起来后一溜烟就跑出去了,气鼓鼓的样子非常的可爱。 “你们要买什么马就去后院里自己挑吧,除了白色的那一匹马,其他的马你们随便挑。” 老头这样说了,阿芙瑶们也不矫情,立马去后院里挑马。从有一些破败的前院到了后院,看清楚后院的情况,几人都是一副难以相信的惊讶表情。 后院看起来异于前院的豪华精致,马被关在朱红色木材修建的马房里。马房的屋顶上面铺满了精致的瓦片,朱红色柱子上还雕刻着图案,马慢慢悠悠地吃着青草,居然比人过的还要精致。 要不是刚刚才从花家待客的前院走过来,阿芙瑶都难以相信这前院和后院是同时存在在一户人家的同一个院子里。 白无浊想的是:这户人家莫不是脑子里面有一个大坑,居然自己住着土墙茅草屋,让马住瓦房,简直就是人不如马的真实写照。 “好马。”薛凌看着被单独放在一间马房里的白马,不由的赞叹道。 这白马高高壮壮,浑身肌肉如被用白玉简直雕刻而成,额心像是被朱砂轻点,充满了灵气与活力,无比神骏。仅仅是看到它,也能猜想到这一匹神马奔驰在路上的英姿。 听到这句话,老头脸上带着从内心散发出来的高兴与自得,整个人都欢快了不少,语气带着几丝不易发觉的怀念的说“这可是我主人的爱宠,名唤朱雪。” 白无浊被老人的话里的主人吸引了注意力,他也十分好奇可以拥有这样的宝马的人物是怎样的一个人。于是好奇的问:“不知道老先生能否告知您的主人的名讳,没准在下会知晓。” “我们公子是幻世尊是也。”老者说非常自豪的说出自己的主人名讳,可以知晓幻世尊是非常让着老者敬仰的人。 阿芙瑶和薛凌不知道这一号人,但是白无浊却是知道的。 毕竟幻世尊可是他们建安人,白无浊记得父亲说过幻世尊死去的时候可是受万人哭送的、白里相送的,在大央的很多地方还有幻世尊敬奉的庙宇。 传说的幻世尊朱幻是一个心怀天下、悬壶济世的大夫,每逢疫病必出。可惜被奸人所害,不得善终。 第37章 黄泉客栈 老头用粗糙的带着皱纹的手轻柔地摸了摸朱雪的脑袋,安慰着看见这么多人有一些兴奋的朱雪,安慰它说:“乖,你主人很快就会回来了。” 很快就会重新回来了,一定会。 虽然在白无浊看来就是纯粹安慰这一匹宝马的话语,但是从这一个身材佝偻的苍老老者嘴里说出来,言辞恳切带着笃定的执着。 但是在任何一个知道幻世尊朱幻已经仙逝的人来说,根本不会相信这样的话语。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朱雪再也等不到它的主人回来,再也不会有幻世尊骑着它纵横天下,因为它的主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幻世尊朱幻,天下第一医者。生积天地之灵气,胸怀天下之病患,有悬壶济世之才,却是英年早逝之命。这是一个令无数百姓都感到惋惜之人。 白无浊对幻世尊心怀敬畏之心,他还曾经幻想自己能够做一名如通幻世尊那样悬壶济世的医者,但是事实证明他并没有那样的天赋。就算是如此,也不妨碍白无浊对幻世尊的一腔仰慕和敬佩之情。于是对老者说:“我能摸摸它吗?” 老者犹豫了一下,看着一身白衣傲然独立、风姿卓然的白无浊,不禁想起来了自己的主人朱幻曾经也是这样的一个翩翩少年,于是说:“你摸吧。” 白无浊摸上去,朱雪用自己的脑袋拱了拱白无浊的手,态度十分亲昵。白无浊也很高兴朱雪对自己的亲昵,毕竟这可是天下第一医者朱幻的宝座,这一趟经历可够他回到大央吹嘘一阵子了。 “噗”的一声,朱雪嘴里喷出来了一些口水,喷了正温柔的抚摸着马头的白无浊一脸口水,然后撅着屁股模样欢脱地跑到了马房的另一边。 白无浊愣住了,阿芙瑶看不下去白无浊的傻样,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了这一脸懵逼的白无浊,笑着说:“擦擦吧。” 白无浊正陷入朱雪不喜欢他,不仅如此还戏弄他的悲惨事实中难以自拔,木木的接过了阿芙瑶递给的手帕擦了擦脸。 然后白无浊擦完口水以后把手帕递还给了阿芙瑶,阿芙瑶一脸嫌弃地拒绝了,表示手帕她不要了,“我不要了,恶心死了,送你了。” 沾过马的口水的手帕她阿芙瑶是绝对不会再要了,这是作为一个精致的姑娘的基本素养。阿芙瑶表示:做为一个精致的美女,绝对要时刻保持精致干净。 白无浊收只好把手帕给收起来,准备以后重新还给阿芙瑶一张新的手帕。 白无浊看着跑到马房另一个侧拿着自己的马屁股对着自己的朱雪,白无浊心里有气也不得不压了下来。毕竟朱雪是不是一匹普通的马,它是一匹具有强大背景的马。 朱雪:打马也要看主人,我具有如此强大的背景,就是要这么蛮横无理。不然就对不起自己强大背景不就白白浪费了吗? 阿芙瑶问:“老伯,你这里可以组装一辆马车给我们吗?”因为梅织现在还是昏迷不醒的情况,所以必须得有马车带着她,“就算是小一些也可以的,只要是马车就行。” “有,等我找给你们。”老伯立马就去寻找马车的车架,打算给阿芙瑶他们组装起来。 老伯很快手脚麻利的组装起了一个马车,用有一些破烂陈旧的车和俩匹阿芙瑶他们挑选好的良马组成的马车看起来不错,但是明显有一些小,只能载俩个人左右。 所以阿芙瑶和白无浊又挑选了俩匹马用来骑马赶路,灵力高强的薛凌就和梅织在马车里,因为薛凌要时常给梅织输送灵力来维持梅织的生命,所以就让他坐马车了。 一行人正打算走,那买马的老伯突然提醒了一句:“你们进入幽夜森林,不要到处走,不要说话。否则惊动了里面的人,你们会被永远都留在那里。” 一行人经历了一番波折,终于再一次踏上了路。现在他们必须加快前进的速度了,毕竟梅织的毒已经迫在眉睫了。 越往幽夜森林的方向行进,附近的山林越是显得空旷安静,山林渐渐的变得死寂。 原来生机勃勃的绿色森林慢慢的变了样子,他们好像经过了一片正在经历了四季轮回的森林,从树叶繁茂有生机的春夏之林,然后到了黄花落叶的寂静之秋林。 站在山林的高处向远处看去,不远处的山林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像极了冬日的孤寂森林。更远处,那被黑雾笼罩住的地方,就是让无数人听闻就感觉到恐惧的幽夜森林了。 幽夜森林是北境大陆八大地里一个特殊的存在,因为这里是一个公认的死寂之地,几乎没有人类的踏足。 因为这里有常年都有常年浓厚不散的瘴气存在,阿芙瑶他们已经可以看见的飘在山林上方的黑雾,那就是杀人于无形的瘴气。只要踏入这里的人,几乎都死在这里。 除此之外,幽夜森林的名字之外,这里还有一个更为阴森恐怖的名字——地府森林。传说这里是距离地府最近的地方,在死寂恐怖的森林里开满了曼珠沙华,有漫山遍野的曼珠沙华花长开不败。 一行人在在黄红相间的森林里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在这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客栈,名字叫黄泉客栈。 黄泉客栈建在一个悬崖峭壁之下,只要经过这一座山就必须经过这一个客栈。 因为这一座山一半是山一半是悬崖,悬崖峭壁之上被凿开了一条细细长长的小路,只有顺着这一条小路才有可能走下高高的悬崖,而黄泉客栈就建在悬崖下的小路旁。 很奇怪的一个客栈名字,客栈里也同样带着诡异的气氛,虽然说是客栈但是里面却空无一人,进去里面却像一个寺庙。 阿芙瑶一进入门就看见了一个高高的阎王立在里面,旁边有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全部是仿照地府的样子制作的雕塑,雕塑看起来阴森诡异,阎王爷凶神恶煞的盯着进来的人,看起来就像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地府。 “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薛凌建议到。 “好。”阿芙瑶同意了下来。 晚上,阿芙瑶思考之后和薛凌达成意见一致,由阿芙瑶和薛凌进去幽夜森林里找药材,白无浊和梅织留在外面。 又和白无浊说:“梅织不能和我们一起进去幽夜森林里,里面太危险了,得找个地方把她放下,不如就把她和你留在这里,然后我们俩进去找怨鬼清。” 白无浊也是非常的同意的,在路上就旁听了俩个人提及在幽夜森林可能遇见的危险,他虽然身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也是懂得要量力而行的道理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现在的他真的没有办法在幽夜森林这样险恶的环境里保护好自己,到时候还不是得让阿芙瑶和薛凌保护他。 白无浊和梅织留在安全的地方,阿芙瑶和薛凌没有后顾之忧,也更方便他们寻找药材。 “好好好,反正我没有灵力,进去了也只会拖累你们,我就在这里这照顾梅织小妹妹就可以了。”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阿芙瑶他们就在这黄泉客栈里找了几个跪地的蒲垫上面睡觉了,毕竟劳累了一天了。 阿芙瑶睡不着觉,把梅织报在怀里用体温给她驱寒取暖,用自己的衣袍紧紧的裹住梅织的小身子,头靠在一旁的供桌的侧面,思考着事情。 如果她和薛凌没有顺利取得怨鬼清怎么办?这样不仅仅是他们死在里面怎么简单,梅织也会毒发身亡。阿芙瑶现在有一些恐惧,面对未知的未来的恐惧,因为她担心未来不是她所期盼的那样超脱现实的美好。 如果师傅在就好了,师傅肯定不会让她们师姐妹俩人陷入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师傅一定会保护好她们的。 同时阿芙瑶也在责怪自己没有做好一个好师姐,是她没有照顾好梅织,才让梅织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她的过错。 想着想着,阿芙瑶发现一旁的白无浊在睁着眼睛看着她,原来白无浊也没有睡觉。 或许是夜太黑了,在这漫长的黑夜里竟然让阿芙瑶产生了一种白无浊的眸子比正在灼灼燃烧的蜡烛还要亮几分,像一团希望的火光在熊熊燃烧。 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在黄泉客栈上方的悬崖上,正有一批人点着火把缓缓的向山下走,看起来像在运送犯人。 穿着兵甲带着刀剑的士兵正在催促着犯人往下爬,犯人的手脚上都绑定着铁链子,所以爬起来速度慢。 “快点爬,注意脚底下,下面可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没命了。” 看着犯人已经爬下来了很远,一个小卒来到他们的将领面前,说:“大哥,可以下去了。” “马上就到了,只要把这一批犯人好好的送到幽夜森林,回去之后必有大赏。” 将领激励士兵,士兵都非常的激动,他们从大央来到这里可是吃了好大的苦头的,但是只要有赏钱一切幸亏都是值得的。 一个士兵好奇的问:“大哥,你知不知道这一些犯人为什么要被送去幽夜森林?” “都是一些死囚犯,反正都是要让他们死,还不如直接砍头杀了来的痛快,还省的我们兄弟这么千辛万苦的送到这里。”另一个士兵附和道。 将领清了清声音,故作沉稳的答道:“问这些干什么?这种事情我们知道的越少越好,省得连自己的小命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 士兵们立马禁声不说话,将领觉得无趣,立马说:“磨蹭的干什么?给我赶快下去。” 第38章 鬼撑伞 到了悬崖的下面,将领瘫坐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喘着粗气,有士兵给殷勤地给他递上了水,“大哥,来喝点水歇一歇。” 有士兵清点犯人的数量,嘴里不停的报数,“九十七,九十八,咦~怎么差了一个人。” “怎么可能,不是有九十九个死囚犯的吗?”另一个士兵说,“不会跑了一个吧?” 听到这句话,清点人数的士兵心里蹬的一声,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担心真的跑了一个犯人里面又重新开始清点人数,结果发现还是只有九十八个。 那士兵立马就急急忙忙的跑到将领旁边,慌张的说:“大哥,事情不好了,犯人跑了一个。” 那将领手里的水囊惊的掉到了地上,大声厉色问:“什么,跑了一个?” “对,跑了一个,现在只有九十八个。”士兵缩着头,低声回答道。 众士兵立马见到将领面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到了士兵们,因为将领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可是要命的。 将领见士兵们还没有任何动作,里面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找去?” 在士兵看不见的地方,将领握着剑的手一直都在抖,因为将领非常的害怕,害怕自己小命不保。 这一一些人可是那居住在幽夜森林的鬼王要要的人,如果要是跑了一个,鬼王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全部都得交代在在幽夜森林里。 就算他们侥幸从森林里出去,肯定会被上面的责怪办事不利,上面的人肯定会杀他们灭口来向鬼王致歉的。 将领痛苦的揪着自己的衣袖,语气沉重的说:“跑走的这一个人关系到我们是小命,要是人跑了,我们也玩完了。” 士兵们本来找人还有一些漫不经心的,反正就只是一个犯人跑了,到了交人的时候就说在路上病死了一个不就好了。听见了将领的话语,都纷纷吓了一跳,赶紧仔仔细细的寻找那一个丢失的犯人。 “去前面找找。” 黄泉客栈里,阿芙瑶和白无浊正在昏黄的烛光的应照下小声的交谈着心事,彼此之间的距离通过交流跟加亲密。 白无浊起身半依靠在供桌上,形态放松,长长的大腿微微曲盘在地上的蒲草垫子上,双手随意的耷拉在腹部放着。语气却是无比的温和,轻松的和阿芙瑶谈着心事。 阿芙瑶看白无浊在烛光下跟显得精致华贵,一半脸隐匿在黑暗里,丝毫没有折损他世家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反倒是让他的另一半脸庞更显得面如冠玉,眉目俊秀,公子世无双。 阿芙瑶觉得这样的公子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的世家公子,应该是锦衣华服,享尽世间的荣华富贵,不知人间疾苦的娇弱公子。但是这一路以来的艰辛苦难,他都承受了下来,也没有发过一句抱怨的话语。 “谢谢你和我们一起来这里。”阿芙瑶的声音虽然很是轻柔,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却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的。 白无浊听着少女好不容易才能够听见的温柔软语,心里微微一动,扬起灿烂一笑,说:“不用谢。” 突然客栈的门被猛然推开,然后又被小心翼翼的关起来,接着听见了一串细微的脚步声向里面走去。 黄泉客栈里有前后殿,阿芙瑶一行人就睡在后殿里,所以进来的人没有立刻发现他们的身影。 前殿传来声音,后殿阿芙瑶和白无浊阿芙瑶和白无浊被吓了一跳,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人会来? 正在保证自己的剑闭眼沉睡过去的薛凌也立马惊醒了过来,神情戒备的拔出了自己的剑,侧耳倾听着进来的那一个不速之客的声音。 很快就有一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男子往后殿里面走进来,薛凌里面就用自己的剑抵在了来人的脖颈上。 这个不速之客是一个穿着囚服的男子,囚服已经显得有一些破烂,上面沾染了污渍。面庞蜡黄,凌乱的头发打结成茅草的形状,破烂的衣物可以看见他瘦弱干枯的四肢,看起来模样非常的悲惨。 这个男人也没有料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结果现在又陷入了困境之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马哀声求饶道:“请公子饶我一命,我只是不小心误入到这里的。” 薛凌看见虽然说着求饶的话,但是模样却仍是不卑不亢,看起来竟有几分气度。分明是一个连乞丐都不如的囚犯,确实有这样的不俗的气度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给我赶快找,快点。” 突然从门外传出了一声尖锐的吩咐,打断了室内这凝固的气氛。 阿芙瑶立马反应过来,这个人是一个逃跑出来的囚犯,心里有一些烦躁,害怕她们牵连进去。 “外面的人是来找你的,对吧?你引过来的,就给我引出去。” 也怪不得阿芙瑶会这样说,一般来说囚犯都是做过坏事的人,通俗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阿芙瑶担心这一个囚犯会给他们带来灾祸也是正常的。 这囚犯立马跪了下来,一个劲都在地上磕头请罪,悲戚的哀求:“求求你们不要赶我出去,我不想死,我夫人还在家里等我回家,求求你们了。” 阿芙瑶和白无浊都是有一些感性的人,听见着囚犯的话也感到心里堵的难受。特别是他们前不久才刚刚见过菊娘,知晓那样悲戚可怜的故事,自然也会感同身受。 阿芙瑶软下了心肠,只淡淡的说:“如果你被抓了,请不要暴露我们。” 然后一行人就悄悄地往客栈深处走,重新寻找一个安睡之地,最好不要沾惹上这一个是非。 最后阿芙瑶他们找到了一个客栈里的隔板搭成的狭小黑暗的空间,这里非常的隐蔽,应当不会被别人发觉,所以就歇在了这里。 将领和士兵们已经破门而入,将领大声的喊道:“桃羽,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被叫做桃羽的犯人正瑟瑟发抖的隐藏在阎王的供品桌下面,根本不敢答应将领的话语。整整十五年了,他好不容易寻到机会逃了出来,根本不想再被捉到。 将领见没有动静,于是厉声下命令:“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啊!兄弟们给我搜。” 很快隐藏在供桌之下的那一名叫桃羽的犯人就被士兵们发现了,并且给拖了出来扔在将领脚下面。 将领见终于捉到了逃跑的犯人,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桃羽,怒从心起,用自己的脚使劲的踢桃羽。 桃羽被重伤吐了一口血出来,整个人趴着身子倒在了地上,气息奄奄的样子看起来就要死在这里。 而偷偷藏在隔板后的阿芙瑶听到“桃羽”的名字,立马想起来菊娘的夫君不就是叫这一个名字吗? 难道这就是菊娘那一个等待许久而不归来的夫君? 阿芙瑶想去救,但是思及他们只有三个人并且他们还有任务在身,犹豫了再三,终于还是无奈的选择了放弃,因为她不敢赌。 官兵押送犯人的声音越来越远,阿芙瑶面色还是很不好,冷冰冰的。 要是常人肯定以为阿芙瑶是因为怪罪囚犯打扰到他们休息而烦躁,而白无浊是多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他知道阿芙瑶是因为没有救那一个囚犯而懊恼后悔。 很快阿芙瑶报着梅织闭上眼睛假寐,白无浊就睡在她的旁边,在烛火中看见阿芙瑶的眼睫毛微颤,叹了一口气。 沉默一会,安慰说:“你不用自责,那囚犯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穿的是大央重刑死刑犯的囚服,他手上肯定有几条人命在手上。” 阿芙瑶瞬间睁开眼睛,好看的眼眸深深的看了白无浊一会儿,沉默不语,似乎想和白无浊说什么但又没有开口,最后闭上眼睛继续假寐了。 夜色中,月光如霜洒在山林间,只让连夜行进的官兵们感觉到山谷中的寒意更甚,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继续赶路。 很快那一群人就在这黑沉沉的森林中向幽夜森林的方向里走去。 阿芙瑶听见人走后,出来查看动静,只见山林间有几个火把向更远处慢慢的移动,火光在黑夜里显得更加明亮而灿烂。 —————————— 第二日清晨,当晨光照射到这一个黄泉客栈里面的时候,阿芙瑶和薛凌告别了白无浊向山林的更深处走去,去往他们这一次的最终目的地——幽夜森林。 阿芙瑶和薛凌越山里面走,越是感到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越来越浓厚,周围的树木从黄树变成了枯树,枯树枝上面有无数的乌鸦在光秃秃的枝头上不断地发出奇怪的叫声。 最后他们终于到了山林与幽夜森林的交界处,这里有很明显的划界线,这划界线正是地府之花——曼珠沙华。只要往曼珠沙华花的里面踏进去,就是幽夜森林。 两人步伐坚定的迈入了幽夜森林,开始寻找可以解百毒的怨鬼清。 白无浊已经在黄泉客栈里呆了两天了,在这样阴森森的地方呆着,实在是渗的慌。他时时刻刻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之心,说明白了,就是草木皆兵的情况。 “咚咚咚。”一串平静而沉稳的敲门声音从门外传来,吓了白无浊一跳。 现在是白日,应该不会遇鬼的,怀着这样的心思,白无浊拿着自己的剑去小心翼翼的开了门。 “请问,玉雾小城的方向怎么走?” 白无浊打开门就看见青年人站在门外,应该是来问路的人。 这青年衣服精致,袖口用靛蓝色的绣线绣着腾云祥纹,衣服上绣一只一只仙气飘飘的云中仙鹤。气度不凡,沉静沉稳,模样也是不凡。 可能是因为午日的阳光毒辣,这清俊青年还撑了一把伞,红伞面非常的精致漂亮,握着伞骨的手骨节分明带着苍白。 第30章 曼珠沙华 白无浊没有多想,只以为这个男人要经过玉雾小城去往南番的其他地方,于是回想了一下大致方向,指给了这问路的人。 “你就一直朝东方走,那地方大致在东方。边走边问,应该就可以顺利到达了。” 白无浊想起来黄泉客栈后面的悬崖峭壁,友好的叮嘱了一下:“要爬这一个悬崖,才可以很快的赶路,你爬悬崖的时候当心点,注意安全。” 那青年施施然朝白无浊行了一个谢礼,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感谢的说:“多谢公子,我得走了,我们有缘再会。” 两人互相点头告别,撑着伞的问路青年才慢慢离开朝后面的悬崖方向走去,白无浊关上了黄泉客栈的门,继续回去照顾梅织。 晚上,又是一个寂静带着恐怖氛围的黑夜,黄泉客栈里的灯火还在继续燃烧着,白无浊抱着梅织缩在角落里的隔板内,心里还是有一些发怵。 毕竟这里现在就只有自己和梅织俩个人,他们之中梅织昏迷不醒,他是弱鸡一个。若是在遇到昨天晚上的那一种事情,他觉得自己可能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保护好自己和梅织,所以只得静悄悄的缩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午夜十分,白无浊也是精神紧绷,不敢入睡。然后他就听见了一串急促的敲门声,有人在外面敲门,但是白无浊根本就不敢应答,就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在尽量控制不要因为紧张而喘粗气。 “有人吗?”说完,白无浊就听见门被吱呀一声给推开了,然后也没有脚步声,客栈里寂静下来。 正当白无浊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白无浊就又听见有人嘟囔着说:“我刚刚才问到有活人的气息呢。” 另一个声音说:“没有人就算了,我们去别的地方找人问一问回家的路。” 白无浊呼吸一窒,也不敢动,只能通过隔板之间的缝隙看外面的情景,然后一个身影就从他身边的隔板旁边飘过去了。 没有错,从白无浊现在的角度来看,就是飘过去了。 白无浊差一点就惊叫出声,但是手却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白无浊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那一个身影,他看见那一个人是用脚尖走路,脚尖一点一点的,速度却很快,不看仔细就像是飘过去一样。 白无浊明白了,自己恐怕是遇鬼了。白无浊看见那两个鬼打着伞,离开了黄泉客栈以后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突然想起来,白天他也遇见了一个来问路的路人,也是同样的撑着一把红伞前来问路青年。 这是鬼撑伞! 所谓鬼撑伞,就是死在异乡的新活动在人间的说法,因为新死去的鬼带有生气而鬼气不足,没有足够的生气在白昼活动,也没有强大的鬼气支撑其在黑夜活动,所以只有撑着红鬼伞才能在人间活动。 民间就有民谣是这样说的:新鬼行,红伞撑,昼与夜,皆可行。 接下来的一天,黄泉客栈里来了很多来问路的鬼撑伞,白无浊躲在隔板下面颤抖了一天的身子。 白无浊:太恐怖了……我就应该贪图在这里安全留在这里的,我应该和阿芙瑶他们一起去。 白无浊留下了后悔无助的眼泪,到后来白无浊觉得自己的胆子都被吓大了不少,已经能够直面鬼大哥们了。还有几个鬼找到了白无浊,白无浊没有办法只得好好的给鬼大哥指路。 “九十九。”白无浊又一次送走了鬼撑伞,一条咸鱼样瘫在冰冷冷的地面上,双眼无神,眼睛里面写满了绝望。 鬼回家的指路人,也就是白无浊哀叹:“到底有多少个鬼?一次性来吧,给我个痛快。” 只要一次性来了,他就可以一次性全部给这一些迷失回家之路的新鬼兄弟们指完路。不然一个个的来,太考验他的心理素质了。 幸好的是自从第九十九位鬼撑伞走了之后,没有鬼撑伞来问路了,白无浊察觉到这一个情况,心里乐开了花。 “终于送完了!” 白无浊双眼皮下都是黑眼圈,原来精致干净的俊脸上非常的憔悴,这是惊吓和没有睡觉造成的结果,现在事情解决了,送鬼小能手白无浊要休息一下了。 另一边,阿芙瑶和薛凌跨入了幽夜森林的地界,向着贺孤松所说的生长怨鬼清的地方敢去。 生长怨鬼清的地方是在幽夜森林的最深处的花田里,据说那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用尸水和血水滋养出来怨鬼清可解百毒治白病。 越往森林深处去,越是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怖之感,也越是黑暗。污浊的黑暗包裹住这里的一切,黑暗与死寂仿佛是幽夜森林的代名词。 树木早已经枯萎,地下枯树叶铺满地面,乌鸦的鸣叫伴随着呼呼的风声显示出来恐怖萧条的氛围。往深处走黑雾越来越浓,到最后仿佛走进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 阿芙瑶几乎快要看不起周围的场景,这黑雾让人睁不开眼睛,就算是睁开眼睛也是徒然,因为四周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阿芙瑶拿出来了自己准备用来照亮的夜明珠,奈何黑雾太浓,夜明珠带来的光亮只可以模模糊糊看清楚脚下的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阿芙瑶才发现自己身后没有薛凌的脚步声,急忙拿着夜明珠朝后看去,她后面光亮所及的地方,没有看见薛凌的身影。 “薛凌,薛凌,你在哪里?”阿芙瑶急忙呼喊。 周围死寂一片,阿芙瑶没有得到薛凌的回答,薛凌果真不见了。 而薛凌呢,他在哪里? 薛凌看着前面越走越快的阿芙瑶,薛凌已经快要赶不上她了。 周围的曼珠沙华越来越多,曼珠沙华越往里面走越是高大强壮,植株非常的肥沃。一株株曼珠沙华把路给阻住了,使得薛凌前行非常不方便,便落在了后面。 但是阿芙瑶步伐太快了,薛凌只得快不跟上前面一袭红衣烈艳的身影了,薛凌只得喊:“阿芙瑶,你慢一点走。” 前面的红衣女子仿佛是听懂了薛凌的话语,立马停在了原地,静静地站在曼珠沙华花里。 她站在的位置附近的曼珠沙华不是艳艳的红色,而是洁白无瑕的白色曼珠沙华。 薛凌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些细节,只是急急忙忙的往前走去,想要跟上前面的阿芙瑶。 薛凌赶到阿芙瑶旁边,略微有一些喘气,气息不稳的说:“姐,走慢点,不然走散了。” “不用,已经到了。” 回答薛凌的是一个清冷带着磁性的男声,声音很好听,说一句玉石之声也不为过。但是声音却是令人感到恐怖窒息,话语也让薛凌一寒。 红衣转过方向,面对着呆滞的薛凌,这个人不是阿芙瑶,而是一个男子。 一袭红衣如烈焰燃烧,美艳男子站在洁白如玉的曼珠沙华之间,艳丽的模样令人感到喜欢,但是此时的他俊美的脸上带着邪恶的笑,眼睛里戏谑的笑意。 此情此景,只让薛凌感到森森的寒意,恐怖而诡异。 第31章 幽夜幻世 薛凌立刻警惕起来,拔出了自己的剑对准了红衣男子,厉声质问:“你是谁?” 红衣男子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对着薛凌粲然一笑,笑容非常的恍眼睛,衬得他妖艳冷冽的气质更加出色。 “将死之人,不用配知道本尊的名讳?” 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红叶把薛凌团团包围住,无数的红枫叶立马变成了暗刀,朝薛凌袭来。 薛凌立马闪身躲避红枫叶的攻击,和红枫叶拼杀。但是他的灵力大都输给了梅织,此时灵力微弱,根本躲不过去这么多红枫叶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很快就落了下峰。 红枫叶锋利如刀,刀刀见血,刺向了分离抵抗的薛凌。虽然薛凌在用尽全力对付红枫叶,但是很快红枫叶就把薛凌身上的衣服给割烂,皮肤也被割开了很多的口子,伤口在不停的冒着血。 红衣男子看着薛凌的悲惨样子,像是忍不住自己的同情怜悯之心,忍不住开口劝。 “不要再挣扎了,好好的做本尊的花肥吧。” 薛凌已经因为伤痛跪倒在曼珠沙华花丛里,伤口在不停的流出鲜血,鲜血流到地里,很快原来纯白色的曼珠沙华就被血染成了红色。 这红衣男子所说的花肥就是人的鲜血,吸收了新鲜鲜血的曼珠沙华花变了色,也变得更加肥硕。 红衣男子觉得无趣,也不再把目光投向薛凌一眼,在黑雾中慢悠悠的缓步离开了,很快红色身影就消失在薛凌的视线中。 看见人走远了,薛凌立马翻身起来,从衣服上的撕下了布条把受伤流血的地方给绑了起来,然后缓缓站起来。 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少年面色苍白,红唇的血色变得惨白。少年跌跌撞撞的向回走去,去寻找阿芙瑶的身影。 阿芙瑶很惶恐不安,因为现在就她独自一个人走在这幽夜森林的深处,现在穿过曼珠沙华花发出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都能够让她感到惊慌。 毕竟,这里可是死亡森林的深处。阿芙瑶还踩到了几个骨头形状的东西,第一次踩到感觉到硌脚,阿芙瑶还特意拿夜明珠朝下照明,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夜明珠发出来的微光刚好可以看清楚地面的情况,一个白骨人头一半埋在土里另一边露出来,阿芙瑶踩到的正是露出地面的那半个脑袋。这可把阿芙瑶吓的够呛,之后就算是踩到什么东西,也不敢往下看了。 阿芙瑶一直朝前走去,夜明珠发出来的光亮被黑雾阻挡,光亮越来越晦暗。脚边的曼珠沙华花丛也越来越密集,当然,脚下踩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阿芙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因为四面八方都是看不见前路的黑暗,她迷失方向了。 她还记得自己来这里的任务就是来采怨鬼清。怨鬼清是一种类似蘑菇的菌类物种,生长在阴冷潮湿的地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阿芙瑶来到了一个河边,河里的水是血水,带着浓浓的腥臭味,让人问到了只想反胃作呕。 阿芙瑶用自己的手帕做面纱,让自己少闻到血腥味,正想背着血河朝后走时候,就看见河岸边生长着许多的白色东西。远远看过去,雪白色的一片,在这黑暗污浊的地方显得异常不同。 阿芙瑶立马朝那个方向奔去,她记得怨鬼清就是白色的。没准那河边生长的就是怨鬼清呢。 到了河边,阿芙瑶就看见白色的菌类生长在河岸边的枯木上,枯木下面有一些白骨架,白骨因为磷化而产生了乳白色或蓝白色的鬼火。 这场景看起来十分的诡异,阿芙瑶却是欣喜若狂,因为那雪白色的菌类果真就是怨鬼清。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么容易就让她找到了,阿芙瑶简直不敢相信。 “我运气也太好了吧。” 阿芙瑶喜笑颜开,急急忙忙想要去采怨鬼清。直到把采了一大把的怨鬼清把自己带的布袋给装满了,阿芙瑶才停下采摘的手。 要准备离开,阿芙瑶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因为她得先找到失散的薛凌,然后才能够离开幽夜森林。 薛凌虽然灵力高深莫测,但是他也只是一个未及冠的少年,晓不得会发生什么意外,阿芙瑶也很担心他。虽然梅织中毒的事情,阿芙瑶难免会迁怒于他,但是这也仅仅只是恼怒他让梅织陷入危险之中。 周围的黑暗笼罩住万物,视线被瘴气阻挡住。阿芙瑶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条河流在潺潺流着,河水泛着白色的水光,仿若灿烂星河般的好看极了。但是从河里飘来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河边有枯木、白骨,纯白色的怨鬼清生长在白骨和枯木上,白骨磷化所产生的鬼火,把河岸边给照亮了。 阿芙瑶看见了不远处的河上有一座桥,看起来是一座石桥,走过去了,阿芙瑶看清楚的看见这一座河的全貌。 是一个和这里的阴森恐怖的幽夜森林格格不入的石桥,这石桥恢弘大气、雕工精细,花纹华丽大气,气派非凡,桥边还有一块石碑。 “疫袭幽夜,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气灯摇绿。须臾风起灯忽无,人鬼尸棺暗同屋……” 阿芙瑶把石碑上的字给读了一遍,知道这一座石桥是为了纪念一个名叫朱幻的大夫给修建的。 碑文上说有一场严重的疫病在这里蔓延,使无数人死去,活着的人恐惧不已,有一个名叫朱幻的神医来此,救百姓于病患之中。幽夜人感念这一位大夫的恩情,于是为修建这一座石桥来纪念这一位悬壶济世的大夫。 读完阿芙瑶非常惊叹的说:“原来这里以前是有人居住的。”同时,阿芙瑶也非常好奇为什么这里最后会变成了让人闻之色变的死亡之地呢? 踩着石桥往桥的对岸走过去,阿芙瑶就看见对面的河岸是另一番风景。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云树绕堤沙,风景秀丽独美。街道上很是繁荣,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无数的人行走在繁荣的街道上。 原来潺潺流淌的血河,已经变了一番模样。河水碧绿澄澈,如上好的青色绸缎段。十里荷花,杨柳绕堤,鱼儿嬉戏在河里。岸芷汀兰,郁郁青青,风景绮丽而清丽。 阿芙瑶好奇,这会不会有是一个像玉雾小城那样的鬼城? 很快阿芙瑶就知道了答案,这里并不是一个鬼城,因为这里的生活的人并没有鬼的特征,是活生生的人。但是幽夜森林的环境根本不适合人的居住,更不用说会存在这样一个繁荣昌盛的城。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陷入了一个幻境之中。这一个幻境很有可能就是曾经还有人居住时候的幽夜森林。 阿芙瑶想往回走,想重新回去血河边,然后原路返回。 但是当她再一次向桥对面的锦绣场景看了一眼,竟然鬼使神差的朝着桥对面走过去了。 等要到了下桥时,看见眼前繁华都市的时候,阿芙瑶心里直发毛,未知的恐惧瞬间让她转身网回走。 往回走,下了桥之后,还是异常繁荣的幽夜。阿芙瑶惊慌失措地再一次跑到河对岸,还是没有从幻境里面出来。 她被困在这里了,这一个事实让阿芙瑶感到后背发凉。 阿芙瑶站在石桥的中央,向四周看过去,河两岸都是风景秀丽、繁华热闹的幽夜森林。 有很多人走过石桥,从阿芙瑶身边经过,或行色匆匆,或三俩成群说说笑笑着离开了,偶尔有人会注意到石桥上站立着的阿芙瑶。 阿芙瑶就静静地站在石桥上,在外人看起来像是误入的一个神秘之地的外来客,与这样热闹繁华的场景格格不入。 在这一个幻境里,有一些简陋的的医馆,名唤济世堂。名字虽是土气了一些,但是这可是这幽夜顶顶有名的医馆,向来是无数幽夜人求医问药的最佳地点。 此时,正是晌午,是病人最多的时辰,不大的医馆里集满了前来看病的人,药童正在按照医者的药方来抓药草。角落里非常拥挤,里面有一个模样俊秀的医者正在把脉探病。 医者正是济世堂的坐诊大夫,也是幽夜有名的神医——朱幻。 “下一个病人。” 第32章 朱幻 朱幻,字幻世。是济世堂的座堂大夫,医术高超,术精岐黄、仁心仁术。据说掌握回春之术,可枯骨生肉、起死回生。 不过,传言多少有一些以讹传讹,都带了一些水分,但这朱幻大夫医术高超是不假的。 在不久前的一场严重的瘟疫来袭的时候,朱幻大夫如天神降临幽夜,研制出来了治疗瘟疫的药方,拯救人们与危难之间,被幽夜人称为“幻世尊”。 瘟疫过去,朱幻没有继续四处行医,而是留在了幽夜。他在幽夜开了一家医馆,在这里继续悬壶济世,想要留下来继续造福幽夜的子民。 朱幻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睛里溢满了温柔。唇红齿白,气质温柔沉静。但是神色却是淡淡的,仿佛把世间所以的一切都看淡了一样,如月下霜水中月一般显得有一种虚无缥缈之感。 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衣袍和他头上的白玉莲花簪交相辉映。只让人忍不住赞叹一声: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姿容既好,神情亦佳。 “请问有那里不适?” 朱幻柔声细语问自己面前的白发苍苍的老大娘,仿佛是用冷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的手指搭在老大娘的手上,透过白色帕子来诊脉,眼睛却在观察老大娘的面色和精神。 “我可能就是年纪大了,身子不中用了,这一把老骨头一到下雨天就疼的厉害。”老大娘说着,还模样着急用自己带着皱纹和老茧的手拍打着自己的腿。 老大娘继续絮絮叨叨的说:“我家里可就我老婆子一个大人了,要是我病的厉害了,可就没有办法照顾好我的那两个苦命的孙儿了。” 闻言朱幻神情带了几分温和,让老大娘放心,“我会治好你的病的,让你长命百岁,你一定可以看着自己的孙儿平安长大。” 老大娘听见这一句话,心里非常的高兴,一个劲的给朱幻道谢。看完了老大娘,老大娘拿了药方就去抓药了,朱幻继续耐心的给下一位病患看病。病患一个个的看好病,抓了药之后就离开了济世堂。 等到黄昏时分,晚霞斑斓,日暮欲落西,济世堂里才彻底的静了下来。此时,医馆里已经没有病患了,只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药童在收拾和添置药材,角落里的朱幻还在继续写医案。 朱幻正清点今天接手的病患,细致的检查自己所开的药方有没有问题,不是他对自己的医术没有信心,而是出于医者仁心,他要为每一个病患负责。 丹舍回到医馆的时候,朱幻正倚靠在躺椅上面看医书,如白葱的手翻着书页。看见丹舍进来了,抬起头淡淡的一笑,柔声说:“回来了。” “嗯,回来了。”一个红衣似火的妖艳男子从门外缓步走了进来,朱丹色的裙摆飘出好看的弧度,显得整个人英姿飒爽、潇洒自如。 药童们虽然见多了丹舍,但是每一次见到他总是感觉自己的目光都被他给夺走了。也怪不得他们见识少,只不过是丹舍的模样实在是太让人欢喜。 红唇点朱,面如桃花,但是比桃花惊艳不少,眉眼都带着风流之意。只眉眼轻轻一扫,就让人感到惊艳的美感。红衣上绣着金银两色的曼珠沙华花,行走间曼珠沙华隐隐现现,风华绝代。 不假施朱弄晓光,雪融日暖琼肌腻,酒晕生香,盛过三千桃李芳华。有一些俗媚的五官,在丹舍的脸上丝毫不显得女气。 “你别靠躺着看书,当心弄坏了眼睛。”丹舍劝到,坐在了朱幻的旁边,严肃认真的看着躺在躺椅上看医书看的高兴的朱幻。 朱幻一向注意言行,言辞温润、行为举止得当,就算是比起世家公子也可以轻易的胜出,一言一行,皆是带有章程和气度。 很少展示出这样轻松自在的样子,与朱幻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丹舍自然可以看出来朱幻此时心情很是不错。 药童早就有眼色的离开了,毕竟医馆的东家和坐馆大夫肯定是有事情要商量,他们在场也不方便,于是很快的就离开了医馆。 丹舍坐上了朱幻的躺椅,把脸凑近了朱幻的脸面前,面抵着面,问“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呢?” 朱幻感觉到少年的温热气息喷吐在自己的脸颊上,两个人鼻尖相触,朱幻还可以闻到丹舍身上淡淡的舍子花香,周身的氛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朱幻只感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自己的心里乱窜,搅得他心里如小鹿乱撞,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呐呐的说:“也没有什么事情。” 只是因为你回来了,身心都感觉到欢愉。 朱幻几乎足不出户,但是丹舍是非常忙碌的,经常为了生意往外跑。特别是最近,丹舍一直在忙着什么事情,都好几天没有来看他了。 似是听到了怎么好笑的东西,眉眼含笑说:“是吗?” 尾音婉转,很是勾人,听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见朱幻芙蓉春水般的的模样,丹舍按捺住自己想要亲吻上去的冲动。丹舍起身端坐,但是身子却靠近了朱幻。 “我又给你找了一本孤本医书,来,给你。” 丹舍从怀里掏出来一本医书递给了朱幻,医书被用一块丝布给仔细的包裹住,勉强可以看出是一本书的形状。 朱幻听说有新的医书,眼睛都亮了起来,一双如水墨的眼睛亮晶晶的,点亮了丹舍的心里的万千灯火。 —————————— 阿芙瑶就一直在石桥上面打转,但是还是没有从这一个幻世里出去。但是这一个幻世实在是太有代入感了,作为一个旁观者,她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一个世界的悲欢喜乐。 最后,阿芙瑶选择下了石桥,走向了这一个幽夜幻世。 她想看一看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她想亲眼去瞧一瞧瞧。反正,傻愣愣的站在桥上对她离开这里没有半点帮助,还不如去看一看呢。 有行色匆匆着急赶路的行人从阿芙瑶虚化的身体中穿了出去。阿芙瑶要不是确定自己还是活生生的人,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变成了孤魂野鬼飘荡在这里了。 阿芙瑶继续游荡在幽夜幻境里,这里是另一个虚拟世界,因为幽夜森林现在是一个恐怖之地,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繁华盛世的,这里居然比南番最为繁华的城还要繁华。 阿芙瑶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去哪里才可以让她从这里出去,直到天慢慢的黑了下来,阿芙瑶才开始寻找自己今晚要在哪里休息一下,毕竟她可不确定这里的晚上是不是有鬼怪出没。 最后,阿芙瑶停在了一个医馆的面前,然后走进去这一个叫济世堂,决定在这里借住一晚。 虽然只是灵魂在这里借住,阿芙瑶还是决定找主人说一说,虽然主人并不一定听到,但是意思意思一下总是要有的。 阿芙瑶停在了这一个如仙人般的医者面前,用商量的语气说:“公子,我今天晚上就在你这里借住一宿,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不出意外,阿芙瑶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所以继续自言自语的说:“谢谢,你是一个好人。” 正在捣药的朱幻很纠结,他是到底该不该蹲在自己面前的这一个双眼亮晶晶的小姑娘说,其实他能够看得见她也能够听到她说话呢。但是说了,这孤鬼会不会被吓到。 朱幻自然而然就把有虚幻有一些透明的阿芙瑶当做了一个孤鬼,并且还是那一种无家可归、有没有办法入地府的可怜鬼。 纠结再三,朱幻还是决定不隐瞒这小姑娘了,于是说:“我能够听得见。” 朱幻停下捣药的动作和阿芙瑶说完,然后在阿芙瑶惊讶震惊的目光中又说,“你要留在这里就留下来吧,晚上外面冷,也不安全。” 夜晚游荡在外面的孤魂野鬼容易被捉妖师或者法师给消灭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鬼,死了太可惜了。 不得不说,朱幻正的是一个善良的人,面对鬼怪也是心怀慈悲善念。 阿芙瑶对此颇为感动,于是就赖在了朱幻身边。毕竟这里就只有朱幻一个人可以看见她,她要寻找出去幻境的方法,还需要这他的帮助。 此时此刻,朱幻就变成了阿芙瑶的希望之光。 阿芙瑶心里只有一句话:这个人竟然可以看到她。 第33章 破局之法 阿芙瑶凑到捣药的朱幻身边,看着这一个俊秀温润的美男子,还是觉得非常的感慨,心里想:这么美好的美男子,不知道他在现实世界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活着真想和他做朋友啊。 颜狗的世界里,交朋友都是要女的漂亮精致,男的英俊不凡的。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阿芙瑶才朋友少到可怜吧。 或许是被阿芙瑶赤裸裸的眼光看得不舒服,朱幻抬头头笑着问:“我这么好看吗?怎么一直看着我。” “嗯,好看。”阿芙瑶憨愣愣的点头答应,然后发现自己太过于傻气了,又转移话题说:“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你这么好看美丽又温润如玉的男子。” 朱幻被夸了,虽然有一些意外,但是也不觉得有羞涩,没有说话只当认下了阿芙瑶的夸赞。 阿芙瑶看着朱幻眼角眉梢都带着笑,笑容如碧波被微分吹起泛起层层清清浅浅的涟漪,也在阿芙瑶的心里泛起了涟漪。 阿芙瑶:果然,长得好看就是有一种微笑都人春心萌动。 阿芙瑶就在朱幻的济世堂留了,白天就去外面寻找可以让她出去幻境里方法,晚上才回济世堂休息,一连重复了好几天。 又一天,暮色已经慢慢掩盖住了光明,天已经快要黑了,朱幻见阿芙瑶还没有如一般那样出来,就到搬了一个椅子在门口坐着看医书边等她回来。 路过的人看见是朱幻,在路过济世堂的时候都会停下来和朱幻打招呼或者寒暄几句再离开。 朱幻也非常开心,因为和他寒暄的这一些人都是他曾经的病患,经过自己的医治让他们恢复健康,对于朱幻来说是最有成就感的事情。 阿芙瑶又一次失望而归,看见了就是这样的场景:朱幻姿态悠闲的靠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本医书,人却是在和路旁的一个小女孩说话。 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小女孩睁开嘴角哈哈大笑,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朱幻也和她一起笑,笑容中带着纵容和宠溺。 看见阿芙瑶回来了,朱幻才放下了心,他还担心她遭遇什么不测,那么晚上就没有人陪他给他解解闷了。 “我回来了。” 阿芙瑶对着朱幻淡淡一笑,但是眉眼间的愁意和焦虑却没有逃过朱幻的眼睛。 但是现在两个人在门外,他也不好问,只好摸了摸刚刚还和她一起聊天的小女孩的头,让小女孩早点回家就搬着椅子进去了。 “怎么了?” 一进门,他就直接问出了问题。朱幻并没有关上医馆的门,怕会让病人猜测医馆已经关门了,从而让病人寻医困难。 阿芙瑶一脸郁闷的说:“我可能回不了家了。” 朱幻非常好奇,于是便问了出口:“为什么回不了?” “因为我出不去幽夜。” 阿芙瑶回答了这个问题,才想起来朱幻就是这一个幻境里的人,他还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虚无不存在的。和一个身处在幻境里的人说,好像有一些奇怪。 “怎么会出不去幽夜?”朱幻简直是越听越迷惑了,这小姑娘说的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阿芙瑶凑到朱幻耳边,小声的和他说:“我和你说一个秘密,但是这个秘密可能会打破你的认知。你想不想听?” 朱幻也被她的话勾引了注意力,此时朱幻温润静逸的面容上带着八卦,看起来和他温润如玉的形象很不搭,“什么秘密?” 阿芙瑶知道朱幻想听,说:“我和你说,我们现在所处的幽夜并不是真正的幽夜,而是一个以幽夜为背景制作的幻境,这一个世界是假的。” “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朱幻显然不相信阿芙瑶的话,还用一种你不要骗我了,我不相信的的目光看着阿芙瑶。 阿芙瑶继续解释,但是无论阿芙瑶怎么样和朱幻说,朱幻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阿芙瑶能怎么办。 阿芙瑶头痛,悲哀的捂着脑袋,不怎么该怎么和朱幻解释,朱幻才回相信了。 好在最后阿芙瑶找到了一个可以证明她的话的东西,就是朱幻案桌上的那一盆白昙花。 是的,你没有看错,就是那一颗正在盛开的白色昙花。 因为这几天下来,当阿芙瑶第三次猪肉铺的老板娘拿着杀猪刀杀去了青楼,扬言要给她的丈夫来一刀。第四次看见一个年迈的老婆婆被不孝的儿子儿媳给赶出家门,老婆婆在家门口撒泼耍赖。第五次看见一对情人正在卿卿我我,结果从人群里冲出来一个男人捉奸。 要知道,阿芙瑶就在幽夜幻境里在了五天而已,说是轮回都不会轮回的这样快吧。 老板娘可以每一天都在去青楼寻夫,老婆婆可能会被不孝儿子赶出家门四次,但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每一天都在捉奸的路上狂奔呢? 如果真的有天天捉奸的男人存在,阿芙瑶到是挺想安慰安慰他了。 “这一种男人简直就是人间惨剧般的存在,连话本子都不敢这样子写吧。” 朱幻非常好奇,“这和我的昙花有什么关系?” “你看看,我从来你这里,满打满算有快有无五天了吧,这昙花就这样开了五天,都没有枯败。这正常了?” 朱幻:“的确是不正常。” 要知道,昙花的花开只是一瞬间,所以才会有昙花一现这一个词存在。 阿芙瑶笑容还未浮于面上,就又听朱幻说:“但是那花是我朋友为我寻来的,和旁的昙花不一样。” 阿芙瑶听到朱幻的话语,无奈的抱住了自己的头,最后自闭的躺在一个摇椅上面思考人生去了。 朱幻看着阿芙瑶垂头丧气的模样只感觉到好笑,这个姑娘甚是可爱。 朱幻在熬夜等待着的时候,看着药炉之下的焦红的炭火,看到有一块的炭火被沸腾出来的药汁溅灭了,便小心翼翼的用着棕榈叶扇子扇风。 脑海中却没有他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安静静谧,朱幻在思考阿芙瑶的话。 他细细品味了一番阿芙瑶的话,才发现不对的地方。他在幽夜里待了很久,他自然也可以察觉出来幽夜有一些独特的地方,很怪异的感觉。 但是,他还是不肯相信,毕竟阿芙瑶说法确实是有一些古怪离奇,就连坊间的志怪小说都不敢这样说吧? “但是,这也不能够说明这里就是幻境吧?” 朱幻但还是难以接受阿芙瑶的答案,毕竟他在这里已经生活好久了,感觉这里一切正常,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阿芙瑶决定换一个思路,让朱幻自己去感受这一个世界的不对劲。 阿芙瑶说:“你这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不信的话,你从明天以后好好观察,总会发现有奇怪的地方的。” ————————————— 接下来的几天,阿芙瑶还是继续去寻找出去的方法,而朱幻本来是打算去外面看看,验证一下阿芙瑶的话。结果,第二天医馆才开门,就有一大批的病患如往常一样来看病,朱幻只得继续为他们诊治。 “有那里有什么不适?” 朱幻看着病患的面色,看起来不算严重,这是今天的第一个病患,也算一种好的开头。 “我夜里总是咳嗽,喘不上气来。” 朱幻看着自己面前这一张熟悉的面容,才恍然想起来,这个人昨天也来看咳嗽,好像也是他昨天的第一个病患。 仔细回想一下,记忆如浮光掠影般出现在朱幻的脑海中,纵然朱幻记忆力不太好,也记得这一个人好像是从他的济世堂开的那一天就来看过病。 朱幻震愣了一下,然后如常一般给这一位病患开了药方,看着病患起身去药台抓药,朱幻心里的那一种怪异感疯狂的涌动上来。 一瞬间,有万千零零碎碎的记忆终于得以浮现,浮光掠影般,让朱幻有一种飘忽如在睡梦中的感觉。 朱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自己不要颤栗,摸脉搏的手才稳住了。 这一天,阿芙瑶发现朱幻心不在焉的看了一天的病人。 与朱幻而言,这也是不同的一日,但是一切又都是熟悉的。 一个个熟悉的病人,一句句熟悉的话语,一张张熟悉的药方,济世堂的生活一天一天的在重复。 傍晚的时候,阿芙瑶今天早一些回到了医馆,发现朱幻还在继续看诊,也没有打扰他,而是在一旁整理自己的思路。 阿芙瑶今天才发现,这个幻境里,最特别的存在就是朱幻了。因为别人都在一天天的重复相同的生活,好像只有朱幻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朱幻每天读的医书并不相同,阿芙瑶每一天晚上都能够看见他在研读不同的医术,从来没有重复。除此之外,朱幻还可以看见她。 这无一不是在说明,朱幻就是这个幻境里特殊的存在。或许,朱幻就是破局之法。 第34章 丹舍 阿芙瑶一直等待到朱幻把所有的病人给看完了,才去打扰朱幻,同他说话:“今天病人不是很多,现在就可以休息一下了吧。” 朱幻沉默不语了一会儿,才皱起好看的眉头,神情有一些恍惚的说:“还是同以前一样。” 阿芙瑶只以为是朱幻觉得今天的客人数量和平日里差不多,所以如往常一样到点就休息了。仔细一想,能不一样吗? 日复一日的相同生活,阿芙瑶就特别好奇为什么朱幻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竟然没有查觉出什么异样。那得平日里多不留意生活。 不过想想也是,想朱幻这样心里眼里只有医道的医者来说,整日里只关注自己的医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研医道的人来说,出现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阿芙瑶也好奇,朱幻今天有没有什么发现,于是便问出了声:“你今天有没有什么发现呢?譬如重复出现在人或者事物。” “嗯。”朱幻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然后低下了头,“我医馆里的一切都是相同的。” 朱幻低着头,阿芙瑶自然也就看不到朱幻的慌张无措,阿芙瑶正欣喜与朱幻终于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阿芙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朱幻是多么的无措和困惑,毕竟阿芙瑶只是一个旁观者。 朱幻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久到现在的他已经想不起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到达的幽夜,他只记得自己是一个医者,来幽夜行医,然后在这里定居下来。 朱幻一向引以为豪的记忆力在此时发挥的作用不大,他甚者想不起来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思及此,朱幻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一时间一种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 阿芙瑶问:“你也发觉这里的不对劲了?” “嗯。”朱幻抬起头来,认真的盯着阿芙瑶,语气肯定的问:“你是不是在寻找出去的方法?我们一起吧。” “好。”阿芙瑶立马应答下来。 第二天,幽夜人就知道常年无休的济世堂闭馆休息,据说是因为朱幻生病了,需要休养休养。 ———————————— 白无浊就在黄泉客栈里一直等待着进去幽夜森林里找药的阿芙瑶和薛凌回来,一直等了好几天,也没有见到他们回来,心里的焦急也越来越甚。 白无浊猜测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在里面遇到了什么意外,所以才没有回来。到最后,他已经打算去里面寻找他们了。 但是,他还是打消了这一个想法。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他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普通人恐怕是会死于瘴气中毒。 再等等吧,白无浊这样告诉自己。 傍晚时分,外面的暮色渐渐把红色的山林给掩盖住了,黄泉客栈里也黑了下来。 白无浊对于白天黑夜变化感受不是特别明显,因为黄泉客栈里一直都是黑黝黝的但是点上了灯火。油灯只是照亮了一部分地方,其他地方都是黑暗,整体看来这里就变得更加阴森幽暗。 在黑夜下,有一个人从漆黑一片的幽夜森林里缓步走了出去,月光散漫在幽夜森林外的世界,月弥漫着朦胧美,这红衣男子慢慢的出现在光明的世界里。 来的人正是丹舍,红衣飘飘,潇洒自如,月光淡淡洒在他的身上,淡淡的光晕把他包裹住,远远看去如神邸一般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他身穿一件嫣红色的袍子,外面还披着一件白雪裹边的水红披风,似乎是为了抵御寒冷。但是,此时已经是春色浓重的暖春里。 艳过春日桃李的面容上带着令人怜惜的苍白,许是风意过冷,丹舍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纤细的身子也应声轻微的颤动了几下。 丹舍靠近黄泉客栈,然后推门而入。 把正在睡梦中的白无浊给吓醒了,身子被惊醒地起来打在木隔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丹舍听到声音,宽大的袖子里指节分明的玉手立马用灵力幻化出来了幽暗的红色火焰,警惕的盯着发出声响的方向,准备只要人一出来就立马杀死这一个到这里的人。 现在,可不是暴露这一个地方的时候。 白无浊暴露了所在地方,暗骂自己一声。最后没有办法,只得缓步挪了出去,双手高举做投降状。 白无浊见对面的红衣男子面色不虞,知道对方是对自己起疑心,l急声解释:“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来这里休息借宿的人。” 丹舍见人出来了,扬起手来准备攻击白无浊,又听白无浊急声喊到。 “我妹妹生病了,我们来这里寻找药材的,并没有恶意。” 白无浊见对方已经要对自己痛下杀手了,立马喊到,企图用自己善意来感化对面的这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子。 丹舍听到有人生病了,立马就放下了手,把幻化出来的火焰给收了回去,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刹时就绽放出温柔知心的笑容,是有些羞赧,有些心虚的笑。 白无浊觉得从地狱到天堂似乎只有一瞬间,少年一变脸就灿若百花盛开的芳华,惹的白无浊怀疑刚才少年冷酷无情要对他下手只是他的错觉。 丹舍笑着迎上去,羞涩腼腆的笑着问:“你妹妹呢?就是病患。” 在白无浊有一些惊愕的眼神中,丹舍挠了挠自己耳畔的乌发,只是用发带轻轻扎起的青丝被他的手弄下来了不少,垂在脸颊旁盖住了少年有一些发红的耳朵,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我哥哥是医者,他医术很好的,我可以带你妹妹去瞧瞧,没准能够治好的。” 白无浊一听,心下一动,还是想去尝试一下,但是阿芙瑶和薛凌两人还没有回来,他也不好擅自做决定。毕竟,他也不是那么容易轻易信任一个陌生人的人。 “多谢公子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我家人已经去给妹妹寻找药材。” 白无浊拒绝了丹舍的邀请,丹舍也不生气,面色还是带着包容,温和有礼的说:“你就行,可以让我看看病患吗?我虽然医术没有我哥哥好,但是也不错的,可以帮你看看。” 见对方已经退步了,并且态度温和有礼,白无浊也不好再拒绝人家的一片好意,只得点头同意了。 白无浊:“那就劳烦公子了,多谢。” 到了最后,白无浊还是带着梅织和丹舍一起走了,因为经过丹舍的检查发现此时此刻的梅织已经命在旦夕,气息奄奄的,坚持不了多久了。白无浊无奈,只得同意和丹舍一起去回家看医。 白无浊在隔板里给阿芙瑶他们留下了信件,告知去处,以便他们能够顺利找到他和梅织两人。 丹舍知道白无浊留下来纸条,也不在意,反正只是一个假的地方,这家里的人就算是怎样找也找不到的。 丹舍行在前面带路,手执一盏夜灯,灯光并不是很亮,只是勉勉强强可以看见路。灯火微弱的好像一只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的萤火虫。 白无浊吃力的背着梅织走在后面,梅织有一些胖的身体把白无浊的后背都给压下去了不少,让白无浊没有办法很好看清楚方向,只是一直跟在丹舍后面。 要不是怕朱幻一个人在里面在在的太无聊,丹舍才不会这么好心做善事。 他的同情怜悯之心,在朱幻面前才有作用。他的所以善良,要摊开在那个人面前展示出来。 别人眼中的丹舍是怎样的?他无所谓,只要在朱幻面前,他丹舍是一个真诚勇敢、善良温柔的人就可以了。 他丹舍的善良,从来不会轻易给人。 (心机boy丹舍:我要在朱幻面前展示出自己最美好的样子,最人畜无害的样子。) 第35章 通缉犯 白无浊就这样一直跟在丹舍后面走着,丹舍点着灯宽大的袖子里的手在不断的用灵力制造幻像。 幻像之下,白无浊用余光看见了路就变了样子。原来被黑雾萦绕路此时在白无浊的眼中是被清亮的月光照亮的山间小道,时不时看见森森白骨垒的路旁则已经被丛木茂密给代替了。 幽夜森林里往里面走,就是无边的黑暗,感觉时不时要有一个躲藏在暗处的凶猛野兽从黑暗里扑出来,危险重重。 白无浊对这一切毫无所觉,只感觉到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这脚下的路格外的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渐渐的亮了。在白无浊感觉自己已经精疲力尽的时候,朱幻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熄灭了手上的灯盏,语气怪异的说了一句。 “到了,进去吧。” 欢迎来到幽夜,无边无界、虚无缥缈的幽夜森林。 白无浊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医馆门口,此时天还没有完全光光,还有有一些黑暗,所幸医馆的匾额旁边挂了一对红灯笼,红灯笼发出的光亮不是特别亮,但是足够白无浊把牌匾上的字看清楚。 白无浊抬头看着牌匾,身后背着昏迷不醒的梅织,应该没有什么力气了,但还是气息不足的把牌匾上的字念出来:“济世堂。” 这就是这少年的哥哥的医馆吧,白无浊清楚的知道,还是礼貌的问了出声:“请问就是这里吗?” “嗯。”丹舍轻声做答,语气已经轻快了不少,透露出他回家的欣喜之情。 医馆从里面反锁了,是朱幻还在里面,怕吵醒朱幻睡觉,本来就只打算轻敲门,在白无浊面前做一下样子,然后在门口等朱幻清晨醒过来再给他们开门。 没想到了一敲门,就听到屋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出来一串脚步声,是睡觉的人醒过来给深夜扣门的他们来开门。 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来开门的人正是朱幻。他昨天晚上在医馆里看的许多怪异奇谈小志,想要找出来关于幻境的内容好好研究一下,于是最后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看见是丹舍,朱幻露出来了诧异的神色,显然是没有想到丹舍会这么早就回来了,怕不是连夜赶路的。 “回来了。”朱幻对丹舍洋溢着欣喜的笑,然后视线向丹舍后面看,才看见困难的背着梅织的白无浊。 白无浊朝他礼貌的一笑,朱幻礼貌的颔了颔首当做打招呼,然后把视线移到白无浊背上的梅织。 梅织此时已经中毒很深了,面色惨白中带了几分不正常的青紫,朱幻一眼就看出这小女孩情况不对,立马就问:“这位公子是来求医看病的吧?” 白无浊点头说是,心下却在怀疑这公子看起来年轻俊俏的样子,怕是医术也不是如同他弟弟所说的那样医术高明、医术无双。 毕竟他以前见过的医者,可以称的上是医术高超的也是头发花白的糟老头子,他白无浊还从未见过兼容绝世容貌和无双医术的医者呢。 结果事实证明,是白无浊见识少,所以才不敢相信。 白无浊站在旁边,朱幻正在过梅织检查,然后摊开他的针灸工具给梅织施针,不过短短几针,一直昏迷不醒的梅织就缓缓转醒。 白无浊不禁为自己之前对朱幻的偏见和不认同表示强烈的愧疚,是他鄙薄了。这世间,总是有藏龙卧虎的人。 朱幻收起自己的银针,对白无浊说:“暂时只能够压制她体内的毒性,我一会儿开一些药,煎了以后给她服下去。” 白无浊震愣了一下,毕竟他们之前找遍了南番好的医者都没有一个人能够医治,在这一位公子的手下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解决了? 白无浊反应过来立马弯腰行礼道谢,“多谢大夫,不知道神医高姓大名?” 这样的好大夫可遇而不可得,白无浊是一个尊敬强者的人,他会对比他强大的的人心怀敬畏之心。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音的丹舍说:“姓名这一些不过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值得公子心念。” 简而言之,就是不想告诉白无浊这医者的名讳,不必问,因为问了也不会回答的。 白无浊是再通透不过的人,自然知晓丹舍言语之中的拒绝之意,只以为对方不想告诉他这一个陌生人,恐怕会引来灾祸。 于是白无浊抱歉说:“在下是想记住恩人的名讳,以便以后让我家妹来报恩,并没有什么冒犯之意,望公子见谅。” 白无浊不知道的是,被丹舍莫名其妙的拒绝了提问的朱幻很奇怪,他有一点不理解丹舍,为什么要替他隐瞒名讳,他朱幻的名讳又不是什么禁忌。 不是他朱幻自夸,他朱幻幻世尊的称号就算是在北境大陆也是配拥有姓名的人,以高强医术声名远播,他可是被称为“北境大陆第一医者”的人。 朱幻心想:怎么能够不配拥有姓名?我要告诉这后生,我的大名。 这么想着,朱幻也打算这么做,但是却被丹舍一把捂着了嘴,没有办法发出声响。然后在白无浊假装没有看见的视线中把朱幻拖走了。 白无浊:这是要搞什么?莫不是这医者的身份异常,是被人忌惮或者记恨的人,或者是被官府通缉的逃犯。也不对,人美心善良的医者怎么可能会是作恶多端的人,肯定是迫不得已隐居在此的。 自动脑补猜测这医者兄弟仇家满满,在此隐居避世逃生的可怜人,白无浊一时间就想通了,没有说话,任由丹舍把朱幻拖走了。 朱幻被丹舍强行给拖走了,用自己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丹舍,满脸的不可置信,一直用自己没有被束缚住的的手拍打着丹舍的捂着自己嘴的手。 丹舍看朱幻样子,悻悻的松开自己的手,在朱幻强烈谴责的目光中无措的挠了挠头,心里想的却是:可不能让朱幻把名字给说出去。 因为在路上,丹舍就通过旁敲侧击知道了,白无浊知道有朱幻这一个人,不仅如此还知道关于朱幻的许多消息,譬如朱幻已经死了。 要是说出来,他辛苦隐藏的秘密大白的那一天就更近了。他的秘密绝对不能透露出去,再给他一段时间,他很快就可以办好了。 朱幻语气似乎有一些不满意,责怪丹舍:“你怎么不让我说?”难道是他朱幻的名号不够响亮,不够鼎鼎有名,也不对啊。 在朱幻水灵灵的求知的眼神攻势下,丹舍心都软了下来。同朱幻在一起几十年,他自然猜到了朱幻不满的点在哪里,于是语气无奈但是充满宠溺的解释起来。 “你以前不是医治好了骊国老皇帝的病吗?现在新朝已经建立,有人上书说就是因为你医治好了那荒淫无道是老皇帝,所以才会有百姓的苦难,所以你就被通缉了。” 朱幻:“这都哪跟哪,那老皇帝本只就是小病一场,不是我也会有其他的医者治好他的病。我只不是略施小药就让那昏君好了,这能够怪我吗?” 朱幻表示他委屈,那昏君做的事情为什么要牵连弱小无辜、单纯善良的他身上。他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医者的医者仁心而言,为什么就会变通缉犯了? 最后,通缉犯朱幻被迫同意隐瞒自己身份,化名为“朱大夫。” 丹舍好不容易说服朱幻放弃显摆自己大名,松了一口气,可算解决了。 第36章 回家 当阿芙瑶睡醒过来,从医馆的后院里慢悠悠的飘出来到医馆堂的时候,就看见了坐在一个椅子上呼呼大睡的白无浊,一时间感觉十分的惊讶。 白无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她还没有睡醒? 然后就看见了睡在榻上的梅织,阿芙瑶立马飘到梅织身边看她的情况。现在的梅织的情况可比她进来幽夜森林里好上了许多,面上已经带了几分健康的红晕,嘴唇的黑紫色已经淡化了。 见到如此,阿芙瑶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不少。这几天她一直困在这里,非常的担心她会不会毒发身亡,坚持不到她回去。 本应该在幽夜森林之外的两人出现在这里,并且梅织的情况好转。这莫非是朱幻救了梅织? 阿芙瑶又飘过朱幻身边,此时朱幻正在和一个妖异长相的红衣男子相谈甚欢,阿芙瑶到了他的身边,可是把他吓了一跳。 丹舍从阿芙瑶出现的时候就注意着她,正犹豫要不要消灭掉她时,就看见朱幻明显怪异的神色。 顺着朱幻的偷瞄的方向看过去,丹舍立马知道了朱幻能够看见这一个误入这里的人,只得继续和朱幻交谈着这一路的见闻。 “大夫,是不是你医治的我师妹?就是那一个躺在榻上的小姑娘。”阿芙瑶问。 朱幻怕丹舍知道阿芙瑶存在,着得在和丹舍交谈的过程中点了点头,回应的阿芙瑶的问题。 看见此,丹舍眸光中泛起了异样的情绪,瞄着阿芙瑶的眼神都泛着冷意与杀气。丹舍清楚的知道:这一个人不能留。 丹舍在医馆里只带了一会儿,就借有事离开了,一时间济世堂清净了下来。今天济世堂继续关门不营业,白无浊很是清闲,便和阿芙瑶交谈了梅织的情况。 阿芙瑶立马问:“我师妹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朱幻答道:“很阴毒的毒药,可以医治,只是需要的时间长一些。” 在朱幻和阿芙瑶就梅织的情况继续讨论的时候,正在睡觉的白无浊被从梦境里吵醒,看见阿芙瑶十分的惊讶。 “你这么在这里?”白无浊困惑的问,阿芙瑶明明就进去的幽夜森林,就算是阿芙瑶看见白无浊留下的纸条敢过来也没有这么快吧? 一听到这里,阿芙瑶心里就带了一些火气,质问白无浊:“我还想问你呢?你这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好好的留在黄泉客栈里,跑到幽夜森林里干什么?这是求死欲满满。” 白无浊一听,不对呀,他不是到了一个城市里,怎么阿芙瑶会说他进去幽夜森林。所以说:“这里就是幽夜森林吗?” “对呀,幽夜森林最深处。” 白无浊:我怎么感觉凉嗖嗖的,有一点恐怖。他是又进去鬼城里了吗? 思及此,白无浊恐惧的打了一个寒颤,心里直发毛,立马问道:“我们这是又进了一个鬼城吗?” “不是鬼城,是一个幻境。一个关于幽夜的幻境。” 白无浊:他就不应该当初在贺孤松威逼利诱之下就答应和他们一起来幽夜,他这一路上可谓是危机四伏,命运多舛都体会了一个遍。 白无浊问:“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呀?” “赶紧寻找出去的办法呀!” 朱幻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附和说:“加上我一个,我和你们一起寻找。” 在阿芙瑶和白无浊两个双双震惊的目光中,朱幻挠了挠鼻尖,语气平淡的说:“总不能让自己生活在一个幻境里,想出去看看真实的世界是怎样的?” 阿芙瑶正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现实世界的幽夜已经变了模样,变成了让一个所有人闻之色变的人间地狱。没有生机,只有阴森恐怖。 “可是幽夜不是早就消失了吗?”白无浊一脸困惑的疑问,阿芙瑶怒其不争的目光下,朱幻震惊的目光中,白无浊又继续说:“幽夜已经变成了一个死寂之地,没有生活的生机已经灭亡了。” 白无浊了解幽夜森林在很久以前,其实是一个富饶繁荣的地方,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死气和黑色的瘴气包围住了这里,百姓或外流,或死亡,文明被摧毁,城池死寂,幽夜就此灭亡。 现在人们仍旧把幽夜森林归在八大陆之一,但其实幽夜森林已经变成了一块没有人生活和居住的死亡大陆。 朱幻一时间听到幽夜的现状,呆愣愣的样子可把阿芙瑶吓了一跳,知道他是一瞬间接受不了这样巨大的消息。对于朱幻来说,这确确实实可以算是一个噩耗,可以毁天灭地的噩耗。 兴许是被这一个消息打击到了,朱幻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阿芙瑶见他摊开一页书半天都没有翻动,想说什么安慰他一下,但是却被白无浊给阻止了。 “让他静一静,或许就能想通了。 纵使是白无浊这知道了这一个消息,白无浊也是不相信的,毕竟换了任何一个人,谁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家园已经被摧毁的消息。不仅如此,他现在还生活在一个虚妄的世界里。 薛凌一直在林间寻找阿芙瑶的身影都一无所获,但是此时他以为失血过多而导致的灵力不稳固让他难以在这样的黑雾之中前行,薛凌只得停下来在原地打坐修炼稳固灵力。 但是这里的环境太过污浊,空气中都带着腐败的味道,黑暗的灵力运动,让薛凌几乎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动作。经过一番努力寻找之后,薛凌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 一个干净灵动的地方,没有被黑雾笼罩的一个山间里,四周的灵力很是干净纯粹,空气清新,是一个修炼灵力的好地方。 山间的里开满了白色的曼珠沙华,一大片白花花的花,让这里的环境很是秀丽,别有一番芳华。 薛凌猜测,这里可能是没有死过人,这里的花还是纯白色的,没有被污浊的鲜血浇灌过,所以这里才会这么的干净纯粹。 薛凌想到失散在森林里的阿芙瑶,又想到还在等着药治病的梅织,盘腿打坐,立马开始修炼灵力,等灵力恢复了他就继续寻找怨鬼清。 白易一行人一回到建安白家门口,就看见自己那经常忙碌的大伯白冲天居然会在门口等待着他,不由的大受感动,他从前从来不知道自己大伯居然如此的关心自己。 白易猜测可能是以前他没有机会出去,所以白冲天天天见他,所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表示出来对自己的强烈关心。是他不孝,从前竟然没有察觉出来大伯对自己的深沉爱意。 白易立马下了马车,想要和许久不见的大伯互诉衷情,白易脚下生风的到了白冲天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 “大伯,阿易幸不辱命,已经成功采购合适的花株。” 白冲天把他虚扶起来,面容慈爱可亲,胖胖的脸上带着笑,说:“侄儿请起,一路上辛苦了。” 白易正想推辞一番,然后和白冲天诉说一下他一路上的艰辛与不易,比如他是如何克服重重困难顺利的到达南番。最后向他大伯表示一下他对大伯的孺慕之情。 这么看来,这一些说话的逻辑简直完美是不是? 既表示出来了自己的幸亏付出,也表达出来他白易对大伯的孺慕与思念。 白易:我简直太聪明了,能够想出来这样的话语。 结果,白冲天根本就没有给白易说出来这一些话的时间,在扶起之后,在白易组织语言的时候,白冲天说话了。 “无浊那小子有没有带什么信回来,我可想死他了。”白冲天语气焦灼的问。 白易:愣住,他的满腔柔情全部都错付了。 第37章 医者仁心 阿芙瑶知道朱幻可以治好梅织的毒的时候,就决定让梅织留医馆里。先把毒解了以后再去寻找出去的办法。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梅织解毒了。 这几天,朱幻每一天在依惯例给病人看病,阿芙瑶则照顾梅织,白无浊就安安静静的当一个背景板。 如此往复几天,梅织的毒已经完全解了,人也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梅织嘴唇已经变成了苍白色,面上带了健康的红晕。 漂亮精致的小胖脸上,睫毛一眨一眨的然后慢慢的睁开水灵灵的眸子,看向了真一脸紧张的盯着她的阿芙瑶。 见梅织醒过来了,阿芙瑶难掩饰激动之情,一双手紧紧的抓住梅织的手腕,眼中泛起了欣喜的泪花。 这小祖宗可算是醒了,在她昏迷不醒的这一段时间里可担心死他了。 梅织已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薛凌哥哥呢?他很好吗?” 梅织得反应直把阿芙瑶气了够呛,第一件事情就是问一个外人的安危,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不适,不知道该说她是重感情还是缺心眼。 见阿芙瑶面色不虞,梅织只以为薛凌是出了事情,心里很是担心。梅织挣扎着身子想要起床,却被阿芙瑶一把给摁回了床上。 阿芙瑶也顾不上梅织身体还未完全痊愈,动作粗鲁的把梅织就摁回了床上,盖好了被子,无奈的说:“他没有什么事,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这丫头胳膊肘都往外拐到哪里去了? 梅织才后知后觉的问:“我怎么了?” 其实她能感觉到自己此时的身体很虚弱无力的感觉,但是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昏迷之前薛凌一把抱住了她眉眼间神色十分的担忧。 “你中毒了。”阿芙瑶把垂在额前的头发向后捋了捋,语气平淡的说,其实她这样说是想吓唬吓唬梅织,不要让她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就往前冲。 但是梅织听到这一个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我现在怎么样,而是她都中毒了为什么薛凌哥哥还不来看她。 “薛凌哥哥为什么还不来看我?”好歹我也是因为他而中毒。 梅织很是委屈的问,水灵灵的双眼里溢满了泪花,眼泪要落不落的,十分招人怜爱。 听到这一个问题的阿芙瑶:我怎么会有这样傻乎乎的师妹?这么满心满眼都是那一个冷冰冰的冰坨子。 阿芙瑶无奈的抚了抚周起的眉头,她要缓缓,她不想说话。 朱幻仍旧如同往常一般行医,又又恢复了如往常那样重复的生活。虽然知道这可能就是一个幻境,这里的一切都有可能是虚幻的,但是作为一个医者,他不可能放弃自己作为一个医者的初心。 仁是医者的初心,也是他的毕生追求。他这一生,最大的也是最疯狂的愿望就是愿天下无疾、百姓安康。 他所追求的就是虚无缥缈的事情,所以也不在乎这里的病人是不是也是虚无缥缈的? 阿芙瑶在和白无浊交谈之后,知道他在自己离开后的经历,也不禁替他感到悲哀。人这一辈子,有几个人能遇到鬼撑伞?还是遇到了这么多的鬼撑伞。 虽然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情绪,但是阿芙瑶还是努力压下去了。这个人为自己和梅织做了很多超越普通朋友的情意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陪一个才刚刚认识不久的人了幽夜森林这样危险的地方,并且还身处险境。 “这么说,是那一个红衣少年带你进来的?”阿芙瑶听完了他的所有叙述,语气怪异的问。 “什么红衣少年,他有名字的,叫丹舍,丹红的丹,舍子的舍。”白无浊提醒道。 阿芙瑶从白无浊的口中知道是丹舍带白无浊进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她已经靠近了事情的真相了。 这一个丹舍竟然可以自由出入幻境,就知道肯定知道这一个幻境的存在,更或许这一个幻境就是他制造的。 阿芙瑶想起来自己当时在丹舍和朱幻说话时候,凑到朱幻面前和朱幻说话时候,丹舍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她所在的方向。 原来那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她吗? 和白无浊分享了她的观点之后,白无浊只看感觉后背发凉,才知道丹舍带自己进来这幽夜森林的深处时候的怪异感是怎么来的。 白无浊面色凝重,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确定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没有其他人才问:“那我们要这么办?要怎么才能够出去?” 白无浊:这外面的世界太恐怖了,我想回家。 “我们去找他。”阿芙瑶说。 白无浊不确定的问:“找谁?” “找丹舍。” “你疯了?”白无浊不解的问。 阿芙瑶淡然一笑,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总要是出去的,寻找出去的方法,不如直接一些。 在向朱幻打听了丹舍的动向,知道丹舍其实就住在这医馆里的时候,阿芙瑶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想通了,在这里更好,可以方便他们观察丹舍的异常。 “你们问丹舍丹舍干什么?”朱幻只是随口一问,却让阿芙瑶和白无浊都神经紧绷。 还是白无浊反应快速,立马就解释说:“是那位公子带我们来找到大夫你的,要不是他带我来,小妹妹或许命丧黄泉了,所以我们想谢谢他。” 朱幻听完,挑了挑好看的眉眼,打趣的说:“那你们不如直接谢我吧,丹舍的命都是我救回来的,要不是我,就没有丹舍。” 白无浊正不知道要如何回应朱幻这自恋的话语,和朱幻在一起的时间较长的阿芙瑶就开口嬉骂道:“你就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吧。” 阿芙瑶和朱幻相处的时间长了以后,就发现这一个医术高明的医者根本就不是如他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外貌一样的男子。有一张温润儒雅的皮,也掩饰不了他欢脱的性子。 当然,这只是在相熟的人面前。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朱幻还是端的翩翩公子、冷傲无双的模样。 朱幻继续说:“我没有说错,丹舍的命就是我救回来的,他以前还说他的命就是我的这样的话呢。” 虽然不相信朱幻的这一张嘴,但是阿芙瑶还是好奇的问一下:“你做了什么救了他的命?” 朱幻掩饰不住心里的自豪,语气高昂语带炫耀的说:“就是他曾经受伤,是心地善良的我救回来的。” “你又在夸耀你的医术了?” 一个语气温和却带着少年清亮的嗓音从门口的方向传了过来,声音酥酥麻麻的,带着远胜于普通人的勾人意味。 阿芙瑶转过身去看门口,进来的人正是丹舍。 丹舍缓缓的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走了进来,红衣已经换成了白底绣红色丝线的袍子,红白相间,把朱幻姣好勾人的面容显得更加勾魂夺魄,好像看一眼就让人有一种陷入爱情的感觉。 阿芙瑶毕竟暗叹到:这真是一个顶顶漂亮的男妖精,所谓蓝颜祸水就是这样的吧? 自己虽然对他心怀防备,但是面对这样的丹舍还是忍不住会问自己会不会是自己的猜想有问题。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美色惑人这一句话不假。 第38章 相交 不同于阿芙瑶见到丹舍时只有惊艳,白无浊从丹舍身上则看到了更多的东西,虽然感觉很是模糊不清,但是却给了他一直美丽却带着危险的气息。 丹舍整个人给白无浊的感觉就像是一条色彩斑斓的花蛇,外表美丽魅惑,实际上却暗藏危险。 丹舍进来到医馆里,就这样站在哪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直钩得喜欢有姿色的梅织看的星星眼。 见丹舍到了,朱幻掌颜一笑,对着他语气格外温和亲昵的说:“我这可不是自夸。” 丹舍回答:“嗯,嗯,我知道,你是有真材实料的。”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语气却让众人直想到他是不是把朱幻当做小孩子来哄。 阿芙瑶听到了这他们俩个人之间的对话,就可以从侧面了解到丹舍与朱幻之间的情谊深厚,应该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或者是知音。 因为两人之间一说话就有一种让旁的人根本插不上嘴,就好像两人就应该这样感情甚笃,旁的就不是那么重要。很怪异,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相应。 似乎是现在才看到在一旁的白无浊一样,丹舍才把目光从朱幻身上移到白无浊上面,丹舍与他点头示友好,语带关怀的问:“白公子安,不知道令妹情况是不是有所好转了?” “多谢公子关怀,情况已经好转,多亏了丹舍公子带我们来见朱大夫,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丹舍带他们进来这里的目的不纯,但不可否认的是,丹舍确实是为梅织的解毒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总而言之,丹舍对他们还是有恩情的。 阿芙瑶知道丹舍可以看见她,所以在白无浊说出感谢的话之后,立马对他行了一个她们南番的谢礼,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面带谢意的俯身道谢。 丹舍本来是没有打算理会阿芙瑶的,面对阿芙瑶对自己真诚的弯腰致谢,只是避身躲过了阿芙瑶的致谢,语气温和的说:“不用谢。” 丹舍想起来曾经也有人对自己这样真诚的道谢,当时他还是朱幻身边的一个药童,朱幻还是那一个名满天下的医者。每一次朱幻治愈了一个病患,那一些病患总会到医馆里想朱幻真诚的道谢,在这一时总会捎带着会感谢他。 那一些人曾经也是这样面带感谢心怀感恩的向他们道谢,可是他们的感恩之心在外界的诱惑之下就背叛了他们。 从那一刻开始,丹舍就知道人类的感恩之心不堪一击,或许少许的钱币,或许一点点的权势就可以让他们屈服,然后毫不犹豫的背叛他们。因此,曾经和朱幻一样相信好人有好报的观念就已经被彻底粉碎。 阿芙瑶起身之后,再没有人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一些尴尬。朱幻虽然对人情世故方面没有多么敏感,但是也察觉到此时的气氛有一些微妙,于是赶快转移话题。 “中午我请你们在我这里吃饭吧,可以吗?” “就你,你又不会下厨?“ 说话的正是丹舍,就丹舍跟了朱幻这么多年,哪能够不知道朱幻的厨艺是什么水平。就朱幻的厨艺,如果开一个饭馆的话,今天开业明天就得熄火关门。 “怎么?你看不起我的厨艺吗?” 朱幻语气不高兴的说。他虽然对自己的厨艺有明确的认知,但是正如每一个丑女都有一个美人梦一样,每一个厨艺不好的人都有一个大厨梦,朱幻也是一样。 “算了,还是我下厨吧,我做饭好吃。” 为了自己的肚子的安全与福利,丹舍还是决定自己去下厨房吧。这样说玩,丹舍就绕过医馆大堂与后院之间相隔的屏风,向后院去下厨。 看丹舍这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阿芙瑶看的愣愣的,转过头好奇的问朱幻:“他厨艺很好吗?” 其实阿芙瑶更好奇的是:丹舍这样一个精致华贵的贵公子,怎么会下厨?相比于丹舍,她更愿意相信朱幻会做饭。 “当然,他的厨艺可是我一手调教的,怎么可能不好。 只会勉强把饭给烧熟的朱幻说起话来,说起话来根本就不害臊的,反正这样的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夜晚阿芙瑶没有睡觉,而是找到了丹朱的房间。只是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迎面是一脸善意笑容的丹朱,声音温柔低缓的文:“阿芙瑶姑娘,不知道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阿芙瑶只是说:“可以进去说吗?我怕这件事情在外面说不方便。” “好,请进。”丹舍把门完全打开,然后让阿芙瑶进去了。 进了屋,丹舍面色带这不同于刚才的温和,微笑着的脸瞬间就变成了探究和好奇,仔细观察,或许还能够从中间发现潜在的危险。 再说话,丹舍就已经变成了让人捉摸不透的腔调,语气冰冷的说:“说吧,有什么事情?” 阿芙瑶明人不说暗话,直接就说:“我想从这里出去。” 丹舍听到这句话,转过头来,目光锐利的盯着自己面前这一个面容娇美的少女,见她眼睛里的笃定,面色沉了下来。 “你知道一些什么?”丹舍只是这样问。 听到丹舍的话,阿芙瑶才敢真正确定这一个幽夜幻境和自己面前的丹舍有关系。毕竟以前只是猜测,并不能够确定丹舍和幻境有关。 “我知道的不算多,但是我知道这是一个幻境,而这一个幻境与你有这密切的关系,甚至可能这一个幻境就是你一手打造出来的。” 听完阿芙瑶的话,站立在一侧的丹舍面色更冷了,看着阿芙瑶的目光都不善起来,但是却不是那一种带这怒气的不善,而是觉得有趣的。 阿芙瑶觉得自己在这里瘆的慌,因为她觉得在和丹舍交流的过程中,明明她才是有理的一方,但是她有一种丹舍与她之间像猫和老鼠。她是那一个被掌握大权的猫逗弄的老鼠。 好像她的生死一瞬,全部取决于自己面前这一个少年。 丹舍冷笑了一声,精致漂亮的眉梢微微一挑,带着讥讽的神情。看着阿芙瑶像一个好笑的笑话,好笑的说:“这就是你威胁本尊的筹码?” 声音是清亮的少年音,界于带有磁性的成熟男人音与软糯的娃娃音之间,非常的动听悦耳,如山涧里潺潺的流水声。但是语气带着让人发颤的冷意,冷漠却又危险至极。 “当然不仅仅是这一个,不是还有朱大夫吗?”阿芙瑶说。 听到这一句话的丹舍看着阿芙瑶面带着怒色,满腔的怒火像是火山喷发一样,一把捏住阿芙瑶的脖颈,怒道:“你们居然敢动他。“ 要知道,朱幻可是他的唯一逆鳞,每一个妄图伤害朱幻的人,他丹舍一个都不会放过。 对他丹舍不善的人,他会一刀毙命痛快的把他送上西天。但是若对朱幻不善的人,他会把伤害朱幻的人折磨致死方休。 阿芙瑶一听,就知道丹舍误会了她的意思,她所说的还有朱幻是因为在自己来找丹舍之前,她已经让白无浊带着梅织去找朱幻了。 她当时想的是,如果到必要关头,她可以利用丹舍不想让朱幻知道这一个幻境与他有关的想法来威胁丹舍。 实在不行,以朱大夫的仁者心肠,肯定会护白雾浊和梅织两个人的安全。这样至少可以把两人的性命保全。 脖子被丹舍给紧紧的给掐住,使阿芙瑶感到强烈的窒息感,几乎喘不上气来,担心自己会被他给活活给捏死,阿芙瑶立马解释说。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丹舍听到这句话,明显不相信,但是事关乎朱幻,他最终还是逼迫自己放松了捏朱阿芙瑶脖颈的手,但是如白玉一般的手还是放在阿芙瑶的颈下摩挲。 阿芙瑶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可以正常进行了,又感受到在自己颈下摩挲的手。 手一下一下的抚摩着自己脖颈处的皮肤,丹舍冰冷刺骨的手带来并不美妙的触感,弄得阿芙瑶心里直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