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洪荒伊始,人与兽之未分, 山海世界,人与国之大势... “哼哧哼哧,吼。” 一双似拳大小的赤眼凶狠的怀顾四周,随着残阳下片片落叶飞舞,略显空旷的泥泞地大战一处即发,这是它的领地,有人竟然敢来挑战它的权威,这是不可容忍的。 虽被七八位青壮如临大敌般的围住,但它丝毫不畏惧,反而气势震天,那高约三两丈的体形给人如山的压力,健壮的躯体更添三分汹汹。 “大家保持住队形,不要害怕,听我命令,一齐放箭…” 阵阵“嗖嗖”的弓箭疾声,飞射到它背上几只翎羽箭摇摇欲坠,才只是刚刚射进皮毛而已。 “什么,这么近的距离竟然破不开他的防御,要知道这全都是力弓啊。” 众人惊呼出声,倒吸一口凉气,终于体会到了上古大兽的强悍,不仅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更加激怒它,其暴躁之下,不再吼叫,随即双蹄刨地,鼻喷寒雾,獠牙上扬,于这本就压抑的昏暗环境下,令人胆畏心颤! 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交锋,如同在黑暗中一声嘹亮的号角,带给人勇气,虽然少不了害怕,但还是要一往无前。 “金乌大神,林氏儿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嚯” “嚯” “嚯” “用绳索先将他困住,防止它冲起来,记住,不要站在他的对面。” 几条飞绳“嗖”的缠绕住它的四肢,止住其冲锋之势。 “一起使劲,绷住了,千万别松怠。” 众人齐心协力,背身外行,眼看就要将它拉倒在地的错觉,再使一把劲,马上就成功。 “哄” 一声震天的鼻吼,激起四周尘土飞扬。 它周身被困,哪怕暂时的也不行,身体陡然发力,全身坚硬的厚皮瞬间凸起,绳索眨眼间便各个崩断,四周几人全部被甩飞,四散跌下,落地时已经鲜血狂喷,内腑震伤。 彼此之间,力量差距太悬殊,哪怕集合众人之力也抵不过它的蛮力,当然它除了强悍的防御和巨大的冲击力,难道再没有其他的手段了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可惜众人没有机会领教了。 人都是因为惜命才会不认命,生机有时是用牺牲创造出来的。 “闪开,带林泰先走。” 在被顶飞的瞬间,他用力推开一旁受伤的青壮,忍住巨疼,借力顺势跃起,手握锋利的钢叉自上而下,正中它稍显柔软的长鼻,鲜血喷溅。 “阿泰,我儿就交给你了,照顾好我儿,” 目光中的决然之色带着一丝不舍凝望远方,儿啊,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坚强的活下去! “不,一起走...” 一声沙哑的嘶吼声传来,众人来不及悲伤,合力拉着挣扎的林泰,仓皇而逃。 尘埃落定,谁又能体会这其中的心酸苦痛? 就是这样一个残酷的洪荒时代,人要与天争,与地争,与兽争,与人争,在这片恒古不变的大陆上,鲜血,吼叫,残忍,杀戮,亲情,友情汇成一片悲壮的画面。 谁又能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犹如世间的泥沼中挣扎着活下去而已。 此时,远方的一处小山坡上,一个大男孩,背着一位小姑娘,正对着躺在地上的一个小男孩说道: “你父亲回来了,” 吓得他立马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远方,身后的小姑娘“咯咯”笑不停… 第一卷,东夷部落 1.初出茅庐少年郎 黎明是希望的前兆,也是生命的开始! 破晓时分,大雨渐歇,已经连续几天的暴雨天气让人倍感压抑,终于迎来一丝喘息之机,特别是对于东域泰云山南麓的这个小村落,这样不见天日的生活即将过去,人人走出家门,在昏暗的湿冷的天气中欢呼雀跃,溅起点点泥水沾在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愉快,反而更享受这片清新的雨后世界。 这是一个官方未有明确记载的小小村落,民风淳朴,只能靠山吃山,看天吃饭,村人多姓林,为村中大姓,而木姓却只有一户,杂居生活但并不混乱,安宁祥和。 在进山必经的一处小山岗上,年轻的小郎风雨无阻的坚持,摆脱从小瘦弱无力的体质,结实了许多,他正缓缓的向着部落行去,虽道路泥泞难行,草鞋上多带泥土,但丝毫不影响其步伐。 再看他拢发包巾,头戴蓑帽,面红齿白,一身精短打扮,后背一把长梢弓,弓背很宽,上刻一只三足金乌,弓身黝黑而明亮,斜插几支羽翎箭,青铜箭簇,闪闪发光,腰别一把短刀,锈迹斑斑,钝而不利。虽未及弱冠,却活力十足,眼中精光四射,认谁也想不到短短的几年,他的变化如此之大。 每个人的成长离不开周围的环境,离不开父母的教导,当这些因素不能满足你的时候,就只能靠自己。 木三就是这样,母亲没见过,只留给自己一个护身符,父亲又十年前上山再没回来,这样的环境,让他更自立自强。 忽然,前方不远处的山石旁有人影晃动,他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下四周,不动声色的继续向前走,只是背上的长弓已不知何时被他拿在了手中。 向前走了几步,他不禁哑然失笑,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这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 来不及掩埋的草丛,碎石胡乱摆放的陷足坑,木三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破绽,心中也已经大致猜到了是谁放的陷阱。 不用说,肯定又是族中的那几位。 从他记事以来,族中有很多人对他冷嘲热讽,甚至拳打脚踢,善良的性格,加上长辈养大之恩让他恨不起来。 他也从小不合群,当同龄的孩子都骂他“野孩子”“傻小子”的时候,他也从未反抗过,只是默默的更努力的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坚强。 能坚持下来,并不是以信仰之名,仅仅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该如何做罢了,这片养育他的小山村,留给他的更多的是美好。 木三猜的没错,山石后趴着正是族中的几个年轻的小郎。 其中一个胖胖的是领头人,名叫阿彪,父亲是村中的一位长辈,村长同族,颇有威望,对儿子也是多有娇惯,蛮横无理,本性并不坏,这小子也是个痴情种,一根筋的只喜欢村长林泰的女儿林柔,昨日他看见林柔跟他一起说了几句话,心中醋意大发,今天就想着在此地教训一下他。 当然,这也是趁着林柔的哥哥林威进山打猎的时候才敢大胆,林威的脾气可不是他蛮狠就可以抵挡的。 此刻,他正静静地等着木三掉入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中。 木三也注定不会让对方等待太久,缓步走到一个陷足坑旁,故意装作不小心踩上去,身形一个踉跄,向前方摔去。 没等他趴倒在地,“哈哈”一阵大笑声传来,阿彪首先跳了出来: “傻小子,我等你很久了,看你这下往哪跑?” 身后一众跟班也鱼贯而出,跟着起哄助威。 “彪哥的陷阱天下无敌,连虎王都跑不掉,更何况木三那个傻小子。” “彪哥威武,只有彪哥才能配得上林柔这等红颜。” 这些话真是说到他心坎里,他更是喜上眉梢,顿觉豪气冲天。 木三趴在地上,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虽都弱冠,但彼此心理上的差距还是蛮大的。 众人等了好一会,见他一动不动,心里都有些发慌,毕竟是同村,闹出人命可就麻烦大了。 而且虽然木三不会主动告状,但每一次林威下山归来若是发现木三被欺负了,不管是不是他们都免不了一顿拳脚,所以他们每一次也都不敢太过分,这也是木三不会记恨的原因, “你去看看,” 让一位稍微机灵一点的小郎前去查探一下。 “彪哥,这傻小子只是被吓晕了。” 众人齐松一口气。 “我们下次再教训他。” 阿彪此时也有些失了兴致,众人这才散了去。 村中祭祀的宫庙中,林泰皱着眉头,望着屋外大雨,暗暗有些失神,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场雨下了这么多天,威儿他们进山早应该回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众人不禁沉默不语,默默地祈祷金乌大神。 宫庙中央竖立着一个高约三丈的三足金乌石像,这是他们崇拜的神灵,据说是有先人被三足金乌救过,时间久远,谁又能说的清呢? “看,那好像是傻小子木三,他怎么过来了?” 众人不约而同抬眼望去,远处一位年轻的小郎,快速向着这边奔跑过来,溅起一片片水花。 跑到宫庙门前,向着屋里的众人折拜: “村长好,族老们好。” 林泰点点头: “小三儿,你怎么来了?” “林威哥他们上山打猎几天了还没回来,吾来打探一些消息。” 众人皆垂目不语,唉声叹气。 木三抬起头,目光坚毅的看着族长林泰: “他们定是被山洪给困住了,吾要去寻回他们,请村长成全。” 说完重重的点了点头。 众人此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雨太大了,山路更难行,金乌大神定会护佑林威他们周全。” “木三你还太小,丛林经验不足,不要去冒险,再等等。” 也有不屑的声音传来, “就凭你?有点太不自量力了吧。” 木三性格执拗,打定主意就不会再变,倔强的神色像极了当初那个义无反顾的样子... “吾虽愚笨,但也曾随林威哥进过一次山,知道他们常去的地方。” “吾亦知各位长辈是担心我的安慰,但我是金乌大神的子民,天生的战士,我定会寻回林威哥的。” 族长林泰稍感欣慰的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会,走上前来, “木三,你跟我过来吧。” 众人都有些惊讶,这可是逾礼的行为,村长平时都是以礼为先,今天的表现如此反常?外姓人怎可进入族庙? 林泰既已决定,也不顾其他,转身走向宫庙中央的石像,众人不敢再议论。 木三摘下弓箭短刀,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走进庙中。 见林泰走到金乌石像下跪拜: “金乌大神,滋养万物,护佑子民,布泽生灵。” 九拜叩首,众人皆肃穆而立,神情恭敬。 “跪,” 这是木三第一次正式叩拜金乌大神,所以神情端庄,无比虔诚,跪伏在地,众人皆跪。 “金乌大神在上,今有儿郎木三,虽父母早亡,然受大神庇护,志刚自强,望其顺利寻回众人。” “拜,” 木三等顿首叩拜。 “再拜,” “三拜,” “起,” 众人起身,躬身后退。 木三抬眼看了看三足金乌石像,紧了紧手上的长弓,再次拜伏村长林泰, “村长…” 林泰抬手打断,低头沉思,良久, “木三,你去吧,记住,南沟山林,地形险恶,有猛兽赤眼妖猪,莫入。” 木三点点头,摸摸鼻子。 “吾记住了,村长,您...保重!” 感恩,养育之恩不敢忘! 村长所嘱托的,他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初生牛犊还不知这林中的险恶,将长弓背起,别上短刀,抱拳拱手,转身奔入雨中,不一会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只剩下林泰呆呆的喃喃自语: “不知让木三独自上山是对是错?” “三儿,别让我失望。” 殿后不远的一处木屋阁楼里,林泰的女儿,娇俏可爱的林柔正摩挲着手里的小铃铛,看着木三消失的地方出神。 “叮铃铃”的悦耳声很是动听,不知三儿哥哥是否能听到? 冒雨奔行了几个时辰,他才堪堪抵达山脉南麓,第一次独自上山的兴奋使得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疲惫,看到前方的一处岩洞,他还是准备歇息片刻。 小心谨慎的打量了四周,此处洞穴地理位置偏高,雨水滴落不进,还是比较干燥的,适合休息。 洞口两侧各有一棵高大的青檀古树,枝繁叶茂,高耸提拔,像两个守卫一样矗立左右,看其粗壮程度,怕是有不下有几百年的树龄了。 他上前摸了摸树皮,光滑不糙,像是被打磨过一样,应该是经常有野兽在树上活动。 再看洞口杂草丛生,有一条约一人宽的压痕绵延到洞穴深处,这么看来,此地应该是一处大蛇的洞穴。 木三对自己的观察力小小的赞许了一把,听族中老者说过,南麓山口有育蛇,因其通体赤色,又称赤蛇。 此蛇粗约丈余,性情温和,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与人类还是比较友善的,算是蛇中异类。 想来此处应该就是赤蛇的洞穴了。 他放下紧张的神情,松了口气,看了看幽深的洞穴,很想去洞里看一眼赤蛇的模样。 “还是算了吧,少惹事端,先找到林威哥他们再说”。 摘下蓑帽,脱下湿漉漉的上衣,拧了拧衣服上的雨水,随手摘下一片巴掌大的叶子,接了点雨水润润嗓子。 随即靠坐在一处洞口高地,闭目养神,此处视野极佳,不容易受到野兽的偷袭。 这个时节正处于雨季的高峰期,偶尔倾盆大雨,偶尔阴雨连连,断断续续,谁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能停,最容易出现的就是山洪决口。 所以,上山的人都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地,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往往安全性也更高。 但上山更难,山上灌木丛生,有的地方根本没有路,而且山路湿滑,一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山涧,极为危险。 第一卷,东夷部落 2.赤蛇熊罴生存战 大部分自然的环境往往只是困难路上的基本阻碍,是基础... 泰云山系在整个东域都是以艰险著称,山峦南麓更是其中之最,所以此地人烟稀少,大部分的村落和部落都汇集到西首靠近中原地带,更别说山连山,山环山,经验丰富的猎手都有可能迷路,山中的毒虫猛兽们也不是吃素的,不小心闯入它们的领地,惊扰到它们,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木三瞬间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要走的方向。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野兽的怒吼,紧接着“咔嚓”的一声巨响,像是树木被折断的声音,外面的雨声都无法将其掩盖。 木三虽年少,但常年的坚持锻炼,使得他不仅练就了一双犀利的眼睛,更让自己的耳朵异常的灵敏。 他立马睁开双目,背靠后方石壁,抽出长弓,架上羽翎箭,眼睛死死的盯住声音传来的地方。 此时,木三忽又感觉侧后方一阵阴风袭来,暗道一声不好,不会是这岩洞中又现新情况? 他脸色微变,现在不清楚状况,不能腹背受敌。 说时迟那时快,他收起弓箭,背在背上,拔出短刀,叼在嘴上,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前面的青檀古树奔去。 “嗖嗖嗖”几下爬到古树的第一个分叉枝上,站起身来,将短刀刺入身旁的位置,取下长弓,斜靠树干,隐藏好自己的身形。 雨水顺着树枝滴落下来,打湿了木三的脸庞,他一动不动。 岩洞里慢慢的传出小碎石与杂草的“嗦嗦嗦”声,一条长约三丈的大蛇,昂起半个身子,直直的向洞口奔来。 果然是赤蛇,通体赤色,连脑袋都一样,像一团火,极为少见。 远处的怒吼声越来越近,眼看就是冲着此处来的。 没等太久,一只黑色的熊罴破木而出,浑身漆黑,毛发油亮,胸前一撮白毛格外显眼。 它瞧见守在洞口的赤蛇,也不停顿,一路势如破竹,横冲直撞到赤蛇面前,猛然间人立而起,昂首挺胸,朝着赤蛇怒吼一声,挥舞着两支黑毛厚实的熊掌朝着赤蛇拍击而来。 木三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这对跟自己脑袋差不多大的熊掌,这要是被拍实了,赤蛇也不一定能受得住,心里暗暗替它捏了把汗。 说时迟,那时快,赤蛇大头一低,躲过了熊掌的拍击。 “砰”的一声,很沉闷的拍空声传来,这可不是庆贺鼓掌,强大的撞击力也就熊罴掌中那厚厚的肉垫才能接的住。 赤蛇也不停顿,蛇头猛然向前窜,将熊罴撞倒在地,随即张开大嘴,尖锐的獠牙直接咬住熊罴的胸口白毛处,身体迅速向前,死死的压住它。 熊罴只是疼的怒吼一声,这种疼痛对它来说如家常便饭般常见,皮糙肉厚形容它,一点也不为过,它的体型虽不如赤蛇巨大,但膘肥毛盛,肉身强悍无比,并无半分畏惧。 虽被撞倒在地,行动不便,但见其怒吼一声,露出森森巨齿,学着赤蛇,张口便咬中赤蛇的身体,利齿不断撕扯,配合双掌连续的拍击,利爪将赤蛇周身的鳞片都抓飞许多,一时间鲜血汩汩而出,木三都不忍直视赤蛇凄惨的模样。 但赤蛇力量未失,它几次试图翻身站起来,都被死死的压住不得动弹,看似被压住身下,实则占尽上风。 木三此时身在树上,犹豫着也不好插手,只能静观其变。 村中长辈曾说过:熊罴命硬皮实,只要不打中致命伤,都能快速的恢复过来,最可怕的是如果受伤,熊罴会因为暴怒而战力大增,只会无脑的进攻,到时候更难对付。 他略一犹豫,赤蛇已经开始显出败相,熊罴的力气太大,它只能靠体重压制,但由于一直被压在身下,熊罴已经要狂躁暴走了,每次拍击,熊掌都添了三分力道,这样下去,赤蛇支撑不了太久。 果然,不知是不是歪打正着,熊罴一掌挥出,正中赤蛇的左眼,木三在树上都能清晰的听到眼球的爆裂声。 受不了爆眼的疼痛,赤蛇原地翻滚,带下了熊罴胸口好大一块皮肉,鲜血飞溅,周身丛林被砸到一片。 熊罴趁势挣扎起身,胸口的伤势让它更加暴躁万分。 它仰头怒吼一声,再次人立而起,脚掌重重的向赤蛇脑袋踩去。 木三实在不忍看到赤蛇就这样被打败,现在也不敢保证熊罴是否发现了自己,这些都不重要了,刚才他在人家赤蛇门口借住了一会,承你恩,还你情。 而且如果赤蛇被杀掉,那么他躲在树上就一定安全吗? 这样的思考让他很快的做了选择。 这一箭还你情,他张弓搭箭一气呵成,弓箭闪中熊罴左眼,落下的脚掌重重的踩在空地上,赤蛇算是躲过了一劫。 熊罴扑倒在地,疼的满地打滚,想要拔出左眼的箭矢,又不敢触碰,许久才爬起身来,看向木三的方向。 “坏了,被发现了。” 这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射出这一箭的时候木三就已经感觉到了,虽射中熊罴的左眼,但这样的伤势并不足以击杀它,熊罴展现出了它独一无二生存能力,同时他又暗暗悔恨,为什么刚才自己没有趁势补上几箭? 还是心太软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也是要分时候的。 此时它已经有了防备,再发一箭,也不可能射中它。 木三有点慌乱的再次取出一支羽翎箭,他不敢跑,在这丛林里他不可能逃过熊罴的追击。 如果被熊罴近身,自己可能连它的一击都承受不了,熊罴那巨大的体型,只有远弓才能给他带来一些安全感。 世事无常,看似必死之局有时也有可能出现转机。 就在木三等待时机出手的时候,赤蛇忽然再次欺身向前,蛇口咬住熊罴一只手臂,蛇头一扭,带着熊罴一起翻滚倒地。 随后身体紧紧的缠绕,像螺旋一样,将熊罴的整个身体包裹住,熊罴吼声震天亦挣脱不开。 随着赤蛇身体不断收缩,“吱吱”的声音不绝于耳。 “此时不发更待何时?” 弓箭“嗖”的一声,穿过熊罴下颚,从口中可以看到冒出的箭尖儿。 良久,随着一声不甘的吼叫声,一切都停止了。 赤蛇已是强弩之末,完成使命般的瘫软下来,耗尽力气,躺在地上,陪伴它的还有满脸不甘的熊罴尸体,林间又只剩“哗哗”的下雨声。 这难道就是丛林生物自有的生存法则? 木三坐靠在枝杈上,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心中多了一分庆幸。 太凶险了,身上的雨水和冷汗连成一片。 刚才多亏了赤蛇的临死一击,不管它是不是出于本意,但确实救了木三一命。 赤蛇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他的命,给他总结了一次宝贵的经验。 木三心中暗暗许愿: 愿金乌大神保佑你赤蛇一族,此后吾将不再猎杀你蛇族。 走到赤蛇身旁,看着死后都缠在一起的两具尸体,木三有些怅然: 熊罴或许是为了追踪他而来,也或许是与赤蛇争夺领地而互相争斗,最后却是两败俱伤,甚至双双丢了性命,究其根本都是为了生存。 就像猎人为了吃食而捕杀猎物,人与人之间为了权利而争斗,只是生存的方式不同罢了。 不管过程有多惨烈,最后只有胜利者才能继续生存下去,后人也不会记得精彩的过程,只会去看胜利者书写的结果,这难道就是生存之道? 鲜血染红了大地又被雨水带走,唯有杂七杂八的灌木丛和折断的小树,才能证明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可惜用不了多久,这两具尸体就会成为别的野兽口中的食物,这也可能是它们为大自然奉献的最后一份力量,战斗过的最后的痕迹也会随着时间而慢慢消失。 木三不再作感慨,既然生存了下来,那就还得继续向前看。 翻看熊罴的身体,拔出插在它身上的箭矢,罴肉柴硬,不能做吃食,但熊掌确是难得的美味,他用短刀将熊罴的两个熊掌切下来,又小心翼翼的将熊罴的胸口的皮毛剥下来,贴身收好。 走向岩洞口,向里边试探了一下,确定洞里不会有别的野兽,这才大胆的走进岩洞。 又找出一些干燥的杂草和树枝,生火将其中一支熊掌烤熟,先补充了一下体力。 再次抬头看一眼天空,这雨看样子还是一时半会停不来。 他不再停留,他收拾好东西,带上蓑帽,继续向山上行去。 往山上走已经没有路可行了,木三只得手拿短刀,慢慢地开路,边走边试探,所以速度一直不快。 林中偶尔有几只野兔狐狸被惊动,也都拼命的四处逃窜,这让木三感觉自己并不孤独。 山林行走最怕遇到毒虫蛇蚁,所幸木氏部落都有自己独特的驱虫解毒药物,木三更是很小的时候就学习过识别草药,这也是林间最不缺的东西,要是能发现一两件自然造化的神草灵物,那虽不能让人脱胎换骨,洗髓伐筋,但毒虫不侵还是可以的。 虽雨天药物作用不强,但这样的天气也使得大部分的毒虫蛇蚁都躲了起来,所以他暂时还无碍。 前方越来越难行,一块山石峭壁阻住了去路,突出了好大一块,像一名巨汉凸起的大肚子,他只得停下脚步,山石由于常年被冲刷,虽陡峭而湿滑,但也可攀爬。 木三虽然对自己的身手比较自信,但看了看高度,他可不想摔成肉饼,还是决定慎重一些,取出熊皮,用短刀一分为二,将熊皮裹在鞋上,用草绳系紧,熊罴毛发粗糙,坚硬无比,可以很好地防滑。 他飞身攀上岩石,双手紧抓一块凸起,脚底用力踩牢,一点点的向上挪动,几次都差点踩滑跌落,大半个时辰才爬完这段距离,身上已经汗湿淋淋了。 第一卷,东夷部落 3.灌灌中招又遇险 山林从不是温柔存在的,这里的弱肉强食体现的淋漓尽致,或许人间也正是借鉴于此... 短短半日,独自上山便让木三尝到了些许苦头,这些还仅仅只是开始,巨石的另一侧是一条巨大狭长的山谷,一眼看不到头,像是被巨斧将两座山生生劈开一样,此处树大而冠高,雨到是小了许多。 稍微歇息片刻,他才慢慢的走下山谷,但这一路并未遇到其他的野兽,显得安静而诡异。 行至一处小的积水潭,木三双手取水,准备先解解渴。 水还没送到嘴边,忽的一声状若呵斥的鸟鸣声传来,吓得他手一抖,洒了一身,随即耳朵一鸣,心头猛然一阵,他面色大变,感觉远处传来“轰隆隆隆”的声音,似有洪水猛兽袭来一样。 “不好,是山洪暴发,不会这么巧,被我赶上了吧!” 他赶忙转身向后方高地奔去,一路上那些低矮的槐茅锯齿状的叶子像刀子一样割到手背和腿上,他暂时也顾不得这些疼痛了。 这种山谷地带最怕山洪暴发,洪水呼啸,转瞬即至,那奔流的速度木三都不相信自己能逃出来。 结果,令他大为惊喜,他真的逃了出来,不是说山洪之下无人可以逃过吗? 奔到山顶巨石处,木三停下脚步,纳闷的看着山谷,谁知等了好大一会儿,并不见洪水袭来,也没有野兽群的奔袭,山谷中只有“吧嗒吧嗒”雨水滴落的声。 不应该是这样啊,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木三想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自己的感官从来没出过问题,这是怎么了? 再次等了一会,他还是没有任何异常,不服输的性格让他不准备改变方向,再次从山谷向前,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木三走的小心翼翼的,这一路上,他集中所有注意力,放在感官上,细细查探,果然发现许多反常的地方。 比如此地水源充足,积水潭甚多,应该是许多野兽喜欢的地方,但却没有野兽的足迹。 再比如谷中杂草灌木纵横交错,并不是一面倒的情况,那就是应该没有出现过山洪爆发。 要不是山洪,那轰隆轰隆的声音又这么解释,难道是兽群奔袭?这声势,该是多么庞大的兽群? 他摇了摇头,再次来到刚才的积水潭处,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倾听。 又是刚才一样的鸟鸣声,这次听得更清楚了,确实是前方传来的声音。 随即他又再次感到耳朵一鸣,心头一阵,远处有轰轰隆隆的声音直入心神,这种感觉特别不舒服,像是危险要来临人本能的反应。 他下意识的转身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又有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先离开这里。” 这次就不像上次那么匆忙,木三还特意走的慢了一些,返回高地,不出所料,等了好大一会也没有任何状况发生。 这就有问题了,感官不会骗自己,那是什么骗了他呢? 木三更加仔细观察周围环境,他发现整个山谷的树木并没有被折断踩踏过,树上也没有划痕。 如果是被兽群冲锋过,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完好无损,肯定会是一片狼藉。 难道有什么东西在搞鬼呢? 细心总能发现破绽。 木三忽然想到每次都是在鸟鸣之后耳朵受影响,才听到的轰隆隆的声音。 不会是这怪鸟在搞鬼吧? 且先去试探一下... 这次他学乖了,收起短刀,将弓箭取下,捏在手里。 全身戒备的走到水潭边站定,前方鸟鸣声再次传来的瞬间他马上堵住耳朵,身形一跃,闪入身旁一棵约两人粗的古树后,轰隆轰隆声果然没有再听到。 就是它搞得鬼,这不知名的鬼鸟搞得他如此狼狈,怎能不让他恼火? 自诩老猎手的木三爷竟被这小鸟给耍的团团转,也算让他见识了大千自然,无奇不有。 木三恨得牙痒:先将你擒获,看看是什么鬼鸟敢耍我。 他随地找了几片小树叶塞住耳朵,趴在古树后,漏出半个脑袋,顺着鸟鸣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远处稍矮的枝头上,一只长约一尺的鸠鸟正在引吭啼叫。 说时迟那时快,他张弓搭箭一气呵成,羽翎箭“嗖”的一声,朝着鸠鸟飞去。 哪知鸠鸟更加机警,振翅一飞,躲过了木三很有把握的一箭。 随即啼声更加尖锐的响起,急促刺耳。 “坏了,捅了马蜂窝了。” 伴随着刺耳的鸟鸣声,鸠鸟向着他所在的位置俯冲而来。 木三懊悔的拍了一下古树,收起弓箭,拔出短刀,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将其砍杀。 哪知,鸠鸟可不准备跟他公平对决,更多的尖锐的鸟鸣声从一侧山体中传出,像炸锅似的,一窝蜂的冲了出来。 木三此刻真的淡定不了了,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暗自咒骂几句。 此时不撤更待何时?下次再来会你。 撂下几句狠话,他慌忙中捂着耳朵低下头向另一侧逃窜。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此时的木三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头上的蓑帽被啄出几个破洞,身上沾了许多鸟屎鸟毛,衣服破破烂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跑出个山野人呢。 所幸他没有抱头鼠窜太久,前方有一个半人高的树洞,里边刚好能勉强容身,算是给了他一息喘息之机,此刻他也顾不得形象,手脚并用的爬进洞里躲了起来。 良久,外面的鸟鸣声这才渐渐地散了。 木三恨得咬咬牙,也不知是啥怪鸟,此仇非报不可。 又闻着一身的鸟臭味,看了看自己的形象,他心中苦笑不已。 趴在地上好大一会儿,他这才敢鬼鬼祟祟的出了树洞,小心翼翼抬头望一下天空,乌云遮日,视线有些昏暗。 出来已经大半天了,他才真正的见识到山林的凶险,可惜还是没有发现族人的踪迹,黯然的眼神中失了平日里的灵气,幸好这没有持续太久,木三想到了族长的信任,族人的企盼和佳人的等待,眼神又坚定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束,躲躲闪闪的向前行去,看来刚才的鸠鸟给他吃了不少苦头,也涨了些记性,离了那片山林很远,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他渐渐发现,地面上烦人的茅槐草越来越少,绿油油的草地已经慢慢裸露出来,偶尔还能看到几朵小野花。 前方随处可看一个个隆起的小土包,像是野兔或是地鼠的洞穴,忽然,一只体态优美,纯白色的似是野兔的小兽,在他的视线中停住,站起身来,摇头晃脑的看着他,极为滑稽,随后低下身子飞奔而过,转眼消失不见。 “是讹兽。” 此兽速度极快,善伪装,如果不幸被猎人捉住,马上会露出一副求饶的表情,双爪抱前,低头作揖,很是有趣,因其通灵,所以很少有人捕杀它们,这算是它们的生存之道吧。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这感觉冷雨的寒气都被驱散了不少,不去理会它,在身旁的古树上刻下一个三足金乌的标记,这一路上他已经多处做好印记,可惜到现在还没发现林威哥他们留下的。 “林威哥,你们到底在哪里?” 木三此刻好想高喊几声,发泄,放肆... 转过一片巨大的山石凸起,眼前的峡谷豁然开朗,天空都明亮了许多。 半人多高的大蘑菇五颜六色,连成一片,遍地的野花争相斗艳,泥土的气息也扑面而来。 前方山谷尽头是一片百丈宽的巨大水湖,远处山泉飞泻而下,形成一大片瀑布,激起阵阵水雾,好一片壮观秀丽的大自然仙境。 木三此时被这大自然的风光惊呆了。 好美的地方啊! 他只顾着四处欣赏这美景,如孩童般的东瞅瞅西看看,不经意间放下了心中的警惕,只想着现在就跳进湖里好好的畅游一番。 他想放松,还得问这片仙境答不答应,表面美丽的东西也有可能暗藏杀机,一团白色的物体自头顶突兀的向他袭来。 木三大惊失色,身体本能的向后倾倒,仰面朝天的压躺在背后的草丛中,也幸好土地松软,要是碎石可就惨了。 双腿却来不及躲避,被这白色的物体射中,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只得双腿用力拼命挣扎。 天空中一个黑影又随即压下,他还来不及挣脱,眼看就要被砸中,千钧一发之际,他只得双腿后背一起用力,身体差之毫厘的贴着黑影向后滑了出去。 “咚”的一声,重物砸地的声音,溅起草屑横飞,当尘埃落定,木三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巨大的山蜘蛛,八足撑地,站起来比他还要高半个头,一对獠牙闪着森森寒光正冲着他呲牙咧嘴。 哪怕再凶恶的形象木三都不会畏惧,只是双腿被敷,他根本没法站起来,实力大打折扣,只得警惕的盯着山蜘蛛的一举一动。 山蜘蛛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巨大的肚子猛的向后一抬,又忽然间向下压。 “不好,” 脑中千万种方法一闪而过,他左掌撑地,身体向右侧翻滚,堪堪躲过又一团白色的蛛网的射击。 这要是被射中,那整个身体都会被黏在地上,他就只能束手就擒,后果不堪设想。 木三身体的柔韧性充分的施展,在翻滚的同时,身体前仰,将自己手中的短刀用力的飞掷出去。 短刀飞中山蜘蛛巨大的肚子,随着惯性向下,将柔软的肚子划开一道长长的豁口,绿色的粘液流了一地,花花绿绿的染了身下的一大片。 它疼的张牙舞爪,嘶吼连连,正要踏步向前,一支冒着金光的飞箭从它口中贯入,后脑穿出,它前进中轰然倒地,尘土飞扬,挣扎了几下,不再动弹。 第一卷,东夷部落 4.通灵兽手下留情 警惕心的那根弦时刻不能松懈,没有人会被上天一直眷顾,木三也一样,但生死的磨炼却是成长的最快途径... 他此刻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再次体会到了山林的凶险,他不敢大意,必须要时刻保持戒心,否则随时可能会小命不保。 山林中如此,人世间呢? 如果刚才的山蜘蛛是一只灵活性更强的猛兽,那自己要怎么应对呢? 木三很善于总结战斗经验,特别是这种生死之间的抉择很重要,他不相信自己每一次都可以靠运气躲过去,唯有自身的实力才是最值得信赖的。 “金乌大神保佑。” 他挣扎着爬起身,取回刀箭,擦拭干净,费了好大力气才割断的敷住自己双腿的蛛网,这种蛛网韧性极好,粘度高,可做备用,将其收好。 再看了一眼倒地的山蜘蛛,这种山蜘蛛体型巨大,应该不会有毒,创世神对万物是公平的,总会赋予你一种强大之处,当然,宠儿除外,木三自认为自己不可能是。 没有再找到其他能用的东西,他这才慢慢地向湖边行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准备着。 还好没有一直考验他,行至湖边,湖水清澈透明,鱼群游荡,两侧岸边怪石嶙峋,呈各种形状,动听的鸟叫虫鸣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飞瀑从高崖上落下有几千尺,仿佛九天飞来一样,远看雾气昭昭,美轮美奂,天空雨水渐小,只有零星的淅淅沥沥,更是激起水雾弥漫,给这美丽的仙境平添了三分朦胧美。 看这周围的山势陡峭,木三一时也没有找到直通谷外的道路,看来只有游到湖对岸,攀上崖顶才能继续前进了。 他定定神,暂时收回了赏景的心思,精神不敢放松,仔细观察着水面,害怕水中再出现不可预知的怪物,看似平静的湖面,下一刻有可能也会杀机纰漏。 水中游荡的鲋鱼群,各个膘壮肥美,欢快的游荡,他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顿感饥肠辘辘。 此时一条肥肥胖胖的赤鱬(ru)出现在视野中,只见它张开大嘴,声音如孩童般鸣叫一声,看着岸边的木三,也不害怕,大尾巴一甩,灵活的向鲋鱼群冲去,惊得鱼群四散,湖面顿起阵阵涟漪。 木三不禁莞尔一笑,大鱼吃小鱼,小鱼只能逃,他也要分一杯羹,抱起一块巨石,向着鲋鱼群砸去,“噗通”一声,几条鲋鱼露着白肚飘了上来,木三袖子一挽,人就要下湖捞鱼。 突然,湖水中央地带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好像鲸吸水,又像地陷一样,把整个湖面都凹进去一大块,湖水渐渐浑浊。 赤鱬吓得立马向湖底沉去,眨眼消失不见,鲋鱼群更是拼命地向岸边游来。 有的已经跃出水面,可惜它们并不像鸟儿一样会飞,无奈只能在空中挣扎一个姿势又重落回水里。 看着一尾尾的鲋鱼近在咫尺,木三早就收起了捉鱼的心思,神情紧绷,做戒备姿势。 水里到底有啥东西,惊的这么多鱼都落荒而逃? 看这架势,定不是凡物,还是先躲躲吧。 他刚想找一块巨石躲一下,哪知这东西就是冲他这个外侵者来的。 漩涡中心突的射出两条触须状的细长物体,每根都有手臂粗细,敷满鳞片,滑腻腻的,前端带着细长的钩刺,看样子像是有剧毒,直奔木三周身席卷而来。 他只来得及将短刀竖起,刀刃立在身前,双腿稳扎马步,姿势还未稳,便被卷起腰身。 “铛”的一声,尾端钩刺正撞在刀身上,震的他双手发麻,也幸好刀身挡住了钩刺,才没被刺进身体。 木三双腿暗自使力,防止被拖下水,提前防备并不能代表一定可以防备住,触手猛的向水里一收,力道超乎他想象的大,他顿时被凌空带起,迅速的向湖中央飞去。 木三明白,若是被拉下水,在水中他将无力可使,只能任人宰割,唯有在入水前将触手挣脱,方有一线生机。 千钧一发之际,他用起全身力气,将身前短刀下拉,想割开触手挣脱,只可惜他身在半空,力量本就弱了许多,而且触手滑腻且十分坚韧,鳞片都未伤,更别说切断了。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还是自己的力量不够,木三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这点,悔之晚矣。 一步错,步步错,正因为他抽出了短刀,身前没有了支撑,触手猛的收紧,尾端的钩刺再度扬起,尖端就要向着他的胸口扎来。 木三骇然失色,看着比他短刀都长的钩刺,这扎来的力度,能把他的身体都刺穿还猛漏出大半, 完了完了,今天小爷的小命就要丢在这里了。 一瞬间,木三心里想到了父母,还有族中温柔可人的小柔妹妹等等,他还有大把的年华,心里充满了不甘。 远处骤然响起悠扬的笛声,绵延回响,不绝如缕,宛若青鸾般低鸣。 又如云丝曼妙轻舞,婉转飘缈,这才是人间仙境该有的声音。 木三听得笛音,精神为之一振,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缠在自己身上的触手瞬间收回。 被这不知名的东西放一马还是被人救一命? “噗通”一声,他已经掉入湖中,落水的姿势怎是一个惨字形容,此时落水的地方距离湖中心旋涡,也仅有几丈的距离。 这次才真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死里逃生。由于事发突然,木三跌落湖里已经喝了好几大口水,身体迅速下沉。 湖水虽清,但一眼看不到底,想来也得有几十上百丈深,还想这些真得玩完,赶快先出水再说,他憋住一口气,双手下按,止住下沉之势,随后双腿用力一蹬,人瞬间如鱼儿般冲向水面,刚露出头便大口的呼吸,感觉空气都比平时新鲜了许多。 此时旋涡已经渐渐消失,浑浊的湖面也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木三漂浮在湖面上,吐了口呛水,这才抬起头,顺着笛声望去。 悦耳的笛声加上悠美的风景,刚才的一切好像从未没发生过一样,如梦似幻。 但见对面瀑布下的一块青石高地上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笛声应该就是出自其中一人之手。 由于隔得距离有些远,他看不太清两人的样貌,这是木三进山以来第一次见到人类,而且肯定是对方救了自己,这种笛声能控制那湖中怪物,两人也必不是凡人。 劫后重生的感觉,他心情难免激动,兴奋的朝对方挥挥手,随即拼命地向对岸游去,生怕那不知名的怪物再次冒出。 湖宽约百丈,看着距离挺近,但游到湖对岸,木三也差点力竭。 村长曾教导过他:受人一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得赶紧过去给救命恩人道个谢。 爬上岸,他顾不得整理有些散乱的发巾,快速的向着青石奔去,笛声戛然而止,木三边走边抬头向对方望去,青石上站着的是一位老者和一位妙龄少女。 老者一袭青衣,做居士打扮,头发胡须皆白,不知是被瀑布还是雨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后背一把长锋宝剑入鞘,好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女子年芳二八,长得娇俏可人,齿如含贝,体态轻盈,手拿一支长长的竹笛,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好奇的望着他。 老者此时也正上下打量着已经走到他面前年轻小郎,见他走到青石前三步处站定,左手压右手,俯身作揖: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但有任何差遣,定在所不辞。” 老者平时很注重礼仪,对于木三也是多了一些赞赏,不骄不傲,现在的年轻人不常见,遂点了点头, “你这小郎,好生胆大,怎的自己跑到这深山大林里了?” “族中有人被困山中数日,不见踪迹,小子特来山上寻回族人。” 少女张口急道: “你这小子,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 “就你一个人也敢闯山?” “你可知此山有多大?恶兽有多凶?” 林三当然已经见识过了,又不能明说,连忙再次俯身一拜: “姑娘说的是,小子莽撞了。” “呃…” 少女一时语塞,也不好再质问。 “你叫什么?哪家的小辈?” 木三恭敬的回道: “回老丈,小子是林氏村落的,族中长辈都叫我三儿,老丈唤我三儿便可。” “木三,天色不早了,你赶快下山去吧,” 说完,带着少女转身欲走,木三眼见两位将要离去,记得抓耳挠腮摸鼻子。 “老丈请留步,小子进山就是为了寻回林威哥的,现在岂能半途而废?” 少女还未离去,听见林三所言,顿时有些不悦, “小子好是不自量力。” “你可知刚才你差点成了这湖中之灵的美食?若不是我跟爷爷今日正好路过,你焉有命去寻你族人?” 老者也转回身, “小郎无须再言,速速下山去吧。” “不,不找到族人,我是不会下山的,” 林三情绪激动,执拗的脾气上来,谁都劝不住。 “今日多谢两位搭救,烦请告知在下姓名,他日一定报答救命之恩。” “谁要你报答,还不知道你保不保得住小命呢,” 少女已经有些气急败坏,明明是为他好,这小子也不领情,早知道不救他了,喂了湖灵正好... “瑜儿,不得无礼。” 威严的声音传来,木三好像在无形的压力下,再也张不开嘴。 第一卷,东夷部落 5.转角避险遇高人 隐世不出之人自有一股威严的气质,隐隐的上位者的气息令人仰慕... 唤做瑜儿的少女,心有不甘又有些怨恨的瞪着木三,圆圆的大眼睛很是可爱,木三不敢直视,低下头来。 老者则转头看了一眼满脸倔强的木三,心中暗自点头。 “这小子虽然年少,看其性格,有股不服输的劲头,肯定不会就此下山的。” 他又不忍这小子在深山里白白丢了性命,正想再劝几句, “爷爷,我把蓝儿唤出来吧,让这小子见识见识,也省的他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多了不起呢。” 老者哪能不明白自己孙女的小心思,他也有心让其知难而退,所以并未表态。 少女见爷爷不反对,这才拿起竹笛,放在嘴边。 随着少女朱唇的吹动,悠扬的笛声再次传了出来。 木三还来不及欣赏这动听的旋律,湖中心再次沸腾了起来。 果然,他们可以控制这湖中之物,没想到在这深山里还能见到世外高人。 木三收起稍显激动的情绪,且先向着湖中心望去,同时心中好奇心大起,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何大物? 漩涡再起,竟越转越快,直入湖底,猛然间,漩涡一滞,一条巨大的水注冲天而起。 木三惊讶的张了张嘴巴,看着那水注直冲天空几十丈,如飞龙在天,又顷刻间落下,气势惊人。 紧接着一条约七八丈长的大蛇破水而出,大蛇通体鳞片,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蛇头斗大如牛,“嘶嘶”的吐着信子,又是一条罕见的巨蛇,比较怪异的是,蛇尾竟然分开两叉,尾端带着钩刺。 原来刚才就是蛇尾勾住了自己,看着它巨大的身形,木三面色有些发白,暗自庆幸。 这时少女停止了吹笛,看着木三发呆的表情,得意的冲他笑了笑,随即“咚”的一声跳下青石,冲着大蛇跑去。 “小蓝,小蓝。” 大蛇无耳却能听到声音,身躯扭动,向着少女游来,几十丈的距离眨眼即至。更令人惊讶的是,大蛇在少女面前,变得极为温顺,跟凶恶的形象形成强烈反差。 巨大的三角蛇头先是冲着老者点了一下,似是有点畏惧,而后停在少女的身前,向着少女伸出的手上蹭了蹭。 如此表现,与一只宠物无异,此刻木三的心中如翻江倒海,百感交集, 大蛇如此通灵,太少见了,必定不是凡物,又在两人面前如此… 少女摸了摸蛇头,看来彼此非常熟悉, “小蓝,去吧。” 见大蛇身形一扭,激起千层水雾,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少女转过头来,更加得意的看着木三, “怎么样,害怕了吧?” 老者这时也适时说道: “这山中兽类何止千万,凶兽更是不知凡几。” “小郎莫要逞强,害父母记挂。” “父母,” 听到这个词,木三刚刚升起的激动眨眼便消失不见,眼神更是迷茫了起来。 父母仿佛就在眼前,只是感觉他们的样子越来越模糊,他都快记不得了, “吾父母好久以前就不在了。” 老者听到这话,心思也不由一沉,叹了一口气。 “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少女脸上的表情也由戏虐变为同情,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木三的思绪回到了村落中,那个很久没有修缮木屋,破旧的篱笆院,那个从小将他养大的地方... 此时在林氏这个不知名的村落中,林泰端坐在自家门前,手里拿着一小节梧桐木,正细致的雕刻着,隐约可见一只三足金乌的模样,面前案板上摆放着几把小刻刀和一节一节的梧桐木,雨点打在木屋上,噼里啪啦的,但其丝毫不受影响,安心创作。 正在这时,“叮铃铃”的铜铃声由远及近,清脆悦耳,林泰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刻刀,望着铃声传来的方向。 “柔儿,过来吧。” 林柔轻轻地走上前来,身体微蹲行万福礼, “父亲。” 林泰点点头,微笑的看着女儿,眼中充满了怜爱,女儿都这么大了,自己也老了,一瞬间的感慨,恍如隔世。 他育有一子一女,年轻的时候也曾是族中的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也是当时数一数二的勇士,他跟木三的父亲两人扛起了部族未来的大旗。 十年前,俩人带领族人进山打猎,本来一切顺利,归来时却不小心误入南沟,那可是赤眼妖猪领地,几人年轻气盛,想要一战成名,奈何实力差距太大,经过生死拼搏也无济于事,反而是各个深受重伤。 最终是木三的父亲以命换命,用自己的生命才换得几人的狼狈逃离,从此南沟成了他们村子的禁地,但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 相比于身体上的疼痛,心灵上的创伤才是他最大的痛。 “柔儿,这是为父为你雕刻的金乌护符,你过来看看吧,” “是,父亲,” 林柔恭敬的双手接过,每个未成家的少女,父母都会为其准备一个梧桐木做的金乌护符,待遇到心仪的男子时,在护身符后都刻上对方的名字,再将护符当做信物送给对方,这样才会得到金乌大神的庇护。 林柔脸色唰的红了一片,羞涩的模样甚是迷人,思绪却早已飞向远方,心里想着那个人的名字,这个护符就是她最深深的寄托,山林凶险难料,他独自上山无依无靠,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一定要多保重! 心事重重的模样惹人怜爱,她低头看了一样未完成的金乌护身符,又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默默的祈祷。 女儿的心思,林泰岂能不知,只是未作表态,这次答应木三出山,心里未尝没有考验他的意思。 自己毕生的心愿或许只有木三和儿子林威能帮忙实现? 我不会因为你姓木而歧视你,也不会因为他的临终嘱托而特意照顾,小子,莫让我失望,要娶我林泰的女儿,必须是村中最优秀的少年,你得证明给我看。 幸好木三没有迷茫太久,他摸了摸胸口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信物,坚定的看着老者: “多谢老丈眷注小子,但族人从小照拂之情不敢忘,族人有难,小子就是刀山火海,亦要闯上一闯,请老丈成全。” 老者见他一直坚持,不再反对,心里对这小郎更是另眼相看。 “好小子,重情重义。” 此时少女同情心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想想自己,也是从小失去父母的关爱,跟爷爷在这深山密林里相依为命。 她有心想要帮木三一把,冲着老者撒娇, “爷爷,你看这个小子这么可怜,我们帮帮他吧”。 老者有些无奈的看着少女, “你这鬼丫头,” 少女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你还算有情有义,勇气可嘉,只是现在天色将迟,夜晚山林昏暗难行,且多凶兽出没。” 木三刚想说话,被老者抬手打断, “我知你救人心切,但年轻人切不可鲁莽,暂且歇息一晚,等天明再行事吧。” 说完,转身就走,少女也快步跑来, “傻小子,快跟上。” 木三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起身向着二人追去。 等他跳上青石,这才发现,原来青石后面是一条蜿蜒向上的,不规则的石阶,明显是人工凿出的。 它非常巧妙的借助了山石的凸起,一直延伸到瀑布之后,怪不得刚才在这站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这样看来,瀑布之后定有通道,说不定可以连通到山谷外面,想到这,木三不禁加快了步伐。 石梯之路,并不好走,瀑布飘下,水雾弥漫,天空还下着小雨,更显湿滑。 他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掉落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少女不时回身望去,好似怕他跟丢了一样,显然是多了一份关心。 再向后看去,山谷景色尽收眼底,湖中鲋鱼群又欢快的游荡了起来,山谷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这一路上,老者一言未发,不知在想些什么,少女也出奇的安静下来。 穿过瀑布的一处避水点,果然看到一个比较大的山洞,洞口约有三两人高,正处在瀑布帘之后,把山洞和山谷隔绝开来。 此处已经距离山顶不远了,但想要攀爬上去也不容易,多亏了两位带路,否则只靠他自己,不知得多久才能出谷。 木三四下打量一下,山洞不深,远处可见一点点亮光。 这时,少女银铃般的声音传来: “别傻看了,小子,走路低点头。” 他有点纳闷,摸不着头脑,仔细看去,原来洞顶倒竖着一根根石柱,密密麻麻,鬼斧刀削,跟整个山洞连为一体,不注意还真有可能撞到。 “谢谢姑娘提醒。” 洞中也有小溪流淌,所以显得格外潮,一不小心就会踩入其中,但老者和少女却从未踩到过,显然是对此道路极为熟悉。 越向前走,视野越开阔,七拐八拐的走到山洞的尽头,已经穿过了整个山峰,跟山谷完全不一样的景色映入眼帘: 没有了参天古树,也没有了怪石嶙峋。 一片片高低不平的山丘连绵不绝,一群群食草的野兽正在悠闲的漫步,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 没想到这深山峰之中竟有这样一处美丽的地方,大自然的奇妙真是处处可见。 少女此时已经欢快的向着野兽群跑去,像一只百灵鸟一样,给这美丽的画面又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野兽们看见少女奔来,并不慌乱,更像是那种期待,现在才是大自然最和谐的一面。 第一卷,东夷部落 6.指点迷津靠悟性 生灵无争,这种本不应该出现的画面却实实在在的展现在眼前,是木三少见多怪吗? 面前的这些野兽,在少女面前展现出的人性化的一面,木三以前从未见过,现实世界中不是落荒而逃,就是你死我活。 创世神在造物的时候,可能并没有明确的人和野兽的区别,只是后来人类用聪明才智战胜了野兽,成为了自然界的主宰者,但人类并没有善待他族,大部分的野兽也并不都是穷凶极恶的,为什么大部分都是木三见过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样呢? 湖灵是异种,通灵不奇怪,面前的这些可都是普通的野兽啊,这个复杂而又矛盾的问题,他想不明白,最起码现在想不明白,老者这时好像已经看透了木三心中所想似的, “小郎是否心中疑惑,为什么这里可以出现和平共处的情况?” “是啊,小子心中很是好奇,请老丈赐教。” 老者的视线看向远方, “心怀善意天地宽,野兽或许没有思想,但它们也有感觉,也有善恶之分。” 木三有点想明白了,是啊,杀戮并不是他们的本性,物竞天择而已,但因为人类参与,这一切才变的,肆无忌惮的猎杀,相互攻伐的斗争,使得它们失去领地,失去生命,到底是人恶还是兽恶? 在面前的这片土地上一切又回归了本源,人与兽和平共处,那么做为主宰人类,是不是该好好反省呢? 天地万物,自然平等,对人类如此,对野兽亦应该如此,木三此时有些顿悟了… 老者的见识确实让人佩服不已,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虽不能让木三大彻大悟,却也能让他貌似顿开,这才是真正的大智者。 “这小子悟性很高,” 老者心中也是暗暗点头,观此子意志坚定,是可塑之才,有心想要指点他一番。 “小子,你可知因何人为人,兽为兽?” 这个问题有点深奥,他可从来没想过这么深奥问题,一时有些语塞。 “小子不知,请老丈赐教,” “天地万物皆有灵。” “人,精神也。兽,躯体也。” “人性,兽性,神性合为道法。” 木三一时半会还是不能明白, “小子不明其中奥妙,请老丈指点。” 老者顿了顿, “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对世界感觉肯定不同,唯有思考才是最大的区别。” “思考创造了文明,文明才能主宰大陆。” “三儿,你还年轻,当追溯本源,直问内心,人心如天地,需感悟自然造化,天法地道,方可有所成就。”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说到这,老者不再言语,向着少女走去,留给时间让木三慢慢想明白。 人类思考出了生存的意义,其他万物更早的认识了这片大陆,明白了更多的自然法则,野兽只是在用眼睛看这个世界,并不会思考,本能的生存于世,但人类思考的生存意义是正确的吗? 看看现在的中原大陆,再看木三生活的小山村,他觉得这比斗争更有意义。 又如观这远山,若是真的上了山,就只会观不见远山,看不清它的本来面目。 天地万物,皆需要用心感悟,平坦的路好走,但只有泥泞的道路才能留下脚印,木三知道,现在的自己学识尚浅,并不能明悟一些深奥的道理。 少女此刻正对着老者问道: “爷爷,您跟那小子说什么了,他还站在那里发呆呢”。 老者微微一笑, “一切看他的造化了,静心感悟这荒兽大道才能他的决定未来。” “你去把他叫过来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少女不情愿的嘟嘟嘴,冲着木三摆摆手, “傻小子,别在那发呆了,爷爷叫我们回去了。” 听到少女的声音,木三赶忙答应一声,飞快的从远处跑了过来。 此时雨势渐歇,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一行三人很快的消失在这片山丘中。 夜晚的山丘,皓月当空,格外宁静,连虫鸣都没有几声,食草的野兽群也都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巢穴。 木三此刻正站在一处茅草屋外,默默的望着天上繁星点点,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在挂念族人的安危,也或许是在思考老者今天对他说的话,又或许是在思念远方的佳人,落寞的身影总是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另一处的茅草屋,一个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被老者唤做“瑜儿”的姑娘,少女走到他的身边停住,也好奇的望向天空。 良久,她摇了摇有些发酸的脖子, “你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思还挺重。” 木三这才发现,少女就在身旁,不知已经来了多久了,心里很是歉意。 “不知姑娘驾到,吾失礼了。” 少女有些不悦的打断, “你们山下人说话都这样吗?累不累啊?搞得这么严肃,跟爷爷一样。” “现在开始,你就叫我王瑜吧,我叫你木小三儿,” “哈哈,就这么说定了。” 木三有点无语,不做争辩。 “你能跟我说说山下都有什么好玩的吗?” 言语中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向往,看着少女活泼的性格,他也不自觉的放开了许多。 “你从来没下过山吗?” “是呢,” 两人年纪相仿,少年的心性让彼此很快的就熟络起来。 少女的心思的确很难猜,就像这天气一样,白天还阴雨连连,晚上就已经晴空万里。 当讲到他被鸠鸟戏耍的时候,少女一脸的幸灾乐祸, “那是灌灌,叫声可使人产生幻听,而且特别记仇,下次你路过那个地方要小心了,咯咯。” 原来如此,木三恍然大悟。 他又讲到被山蜘蛛偷袭,差点命丧黄泉,少女心里又不自觉的替他捏了一把汗。 时间就在这不知不觉中溜走,两人已经相谈了快一个时辰,木三也已经渐渐喜欢上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时间特别可恶。 “王瑜姑娘,您能跟我说说今天湖中那巨蛇是什么怪物吗?” 冥冥中好像自有定数,一条赤蛇救了自己,另一条巨蛇又放过了自己。 他心中隐隐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却又抓不住,只能向王瑜求教。 “你说小蓝呀。” 木三点点头, “小蓝可不是怪物,它是湖中之灵,平时可乖了,肯定是你今天吓到它了。” “在下可不敢。” 好嘛,我刚到湖边就差点被它吃掉,谁吓谁啊? “哦,对了,爷爷说过,它是一条钩蛇,上古就存在的大兽,整个山谷湖泊都是它的领地。” 原来是自己闯入人家领地,怪不得要吃了他呢。 “那为什么这里的野兽都不怕你呢?” “这个嘛,不告诉你。” 王瑜有些俏皮的回答,准备逗一逗这个木瓜一样的男孩,好笑的看着木三有些不知所措的摸摸鼻子, “其实也没什么啦,因为我听懂他们内心的需求,它们跟人一样,也有喜怒哀乐。” 听到这,木三才真有些被惊到了,这个少女竟然能跟听懂他们的内心,确实是难得的天赋。 要知道当初创世神创造万物的时候可能就没有设置人类和兽类沟通的桥梁,没想到眼前的少女竟能彼此连接,这是需要多么大的造化啊!难道她就是天地间的宠儿? 果然是,万物皆有缺,万物又皆有圆。 “要不要我教你啊,” 听到这话,木三感觉眼前一亮,随即又觉得不可能,还是别想了,随即苦笑一声, “姑娘说笑了。” “只要你用心感悟,你也能听到它们内心的声音。” 王瑜乐不可支,她发现,自己也越来越喜欢逗他了,整个山丘只剩下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了... “王瑜姑娘,您能跟我仔细说说这大山里的事情吗?我今天已经上山一整天了,一点也没发现族人的踪迹。” 少女“咯咯”一笑, “你这小子,这深山密林这么大,我又不知道你的族人在哪个山头,怎么跟你说情况啊?” 木三仔细想想也是,王瑜年纪也不大,这么大的山林不可能走遍,看来还得靠自己一点一点的寻找线索。 “不过嘛!” 说到这,她故意停而不言,昂起头,直视着木三,那表情好像在说: 快求我,快求我! 木三被王瑜的话语吸引,他不由自主的向着她的眼睛看去。 时间仿佛忽然间停止了一样,对方就这样彼此对望着,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王瑜好似想到了什么,慢慢的低下了头,脸庞红红的,羞答答的模样惹人怜爱。 木三也变得不知所措起来,紧张的摸摸鼻子。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他答应,转身跑向了茅草屋,隔了老远,一句动听的声音传来: “我不知道的,爷爷知道啊,你这个小傻瓜。” 木三被动的点点头,向着王瑜离去的方向傻傻的挥挥手。 王瑜飞快的跑进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心如撞鹿,脸蛋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哪个女子不怀春? 女孩娇羞的模样更是迷人,可惜木三现在看不到。 此时的木三呢,一向略显成熟的他,也是难得的显得不好意思起来。 手足无措的发呆了好久才慢慢恢复过来。 真正的踏进深山,他才明白,以前真的是想的太简单了,也把这个世界想简单了,自己的见识也真是太少太少,如井底之蛙尔。 这还仅仅是自己生活的东域的泰云山脉。 放眼整个东域呢? 辽阔的中原地区呢? 甚至更遥远的西域呢? 第一卷,东夷部落 7.耳濡目染见识广 窥一斑而想知全貌,一观天下的冲动越来越强烈,木三恨不得立马走遍整个盘古大陆,有目标才有动力,但是得先解决好眼下之事。 救人之难,刻不容缓,要等到自己去寻找到线索终究还是太晚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向老者请教。 看了看老者的房屋隐隐有些光亮,木三又有些迟疑,随即,已经做好了决定,像老者这种大智之士,有了他的指点可能会事半功倍,自己绝对不能错过。 想到这里,木三不再迟疑,大步流星的走到老者的草屋前站定,整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气,这才伸手敲了敲房门。 “老丈请恕罪,小子木三前来请教。” 说完,后退一步,恭身而立。 “进来吧,木三小子。” 老者洪亮的声音传来,听其语气,没有半分惊讶,果然早已经猜到了今天晚上将要发生的事情。 木三推门而入,屋内光线有些昏暗,一支简易的油灯忽隐忽现的,好像随时都要熄灭。 任他的眼力再好,也只能隐约的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正盘膝而坐,木三连忙再次俯身,还没开口,老者已经说话了, “木三,我知你来的目的,你先坐下吧。” 他恭敬的跪坐在老者面前的一个八卦蒲团上。 “你之族人约有几人?上山几日了?” “十几个部族精壮,上山约七八日了,以前每次也就三两日光景。” 老者点了点头, “此地名为鬼谷岭,处于这泰云山南麓,而整个南麓并无特别凶狠的猛兽,除了南沟地带,这点你可以放心。” 顿了顿,又道, “不过最近几天暴雨突降,倒是有可能被突发的山洪困住。” 木三听到这心中一紧, “那林威哥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不行,我得去找他们。” 说完准备起身,连夜赶路,只是他也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木小子莫急,稍安勿躁,你知道去他们被困在什么地方吗?”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行为,跟刚进山时有何区别?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样乱转,这样费时费力不说,也不会有啥结果,磨刀不误砍柴工,得先找到他们可能被困的地点,他对自己刚才的急躁有些自责, “老丈说的极是,小子失礼了。” 老者点点头,心中越发喜欢这个小子了。 “三儿遇事莫慌,方圆百里之内可能突发山洪的地方我想到了几处,明日让瑜儿带你去吧。” 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木三已经激动地无以言表,这份激动不知是因为得到了老人的帮助,还是因为少女的陪同,或许都有。 所以木三还需多磨练,少年郎谨记戒骄戒躁,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次日凌晨,天刚蒙蒙亮,木三已经起床了,想着今日可是有点眉目了,心情也跟着高涨起来。 他背举着一块几十斤重的山石,沿着山丘土坡跑了几圈,雨已经停歇,被雨水洗礼过的天空似水般透明。 金色的晨光从群山之后蓬勃而出,和山谷中缓缓升起的晨霭交融,红霞四溢。 一路奔跑,一路呼吸着大自然的清新,不一会就已经汗流浃背,汗湿淋淋,现在他对自己的力量很不满意,但这种锻炼总是让他感觉少了些什么,虽然十几年如一日的持续锻炼,已经让他比普通人更为健壮,心智也更为成熟。 三人吃完早饭,天空更加晴朗,木三已经来不及欣赏这些日出美景,或许下一次可以专门为景而来,这次可不行。 老者再没有多言,摆摆手,想必昨晚已经嘱咐好了。 “老丈放心,小子定会拼命地护佑王瑜姑娘周全。” 凡事总是有巧合,或许也不能只用巧合来形容,像少女格外的兴奋,也不知是因为爷爷不在身边,可以尽情游玩,还是某人在身边,可以尽情游玩,跟木三的想法不谋而合。 老者看着两个年轻的身影消失不见,沉默不语,转身走入屋内,在一副巨大的八卦图下打坐入定,后有“合和”二字, 道法自然,无为自化… 轻松的一路,少女活泼的性格带动着木三也跟着活泼起来,两人有说有笑,不时出现几只小动物远远的打量着二人。 随着地势越来越高,绿色的草地慢慢消失不见,久违的林木又慢慢的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 这里又是一片不一样的山林,这里的树木多是不高又枝叶繁茂,隔着老远看去,黑压压的一片。 他本能的感觉此地并不是那么和善的地方,王瑜此时也慢慢安静了下来,介绍起自己所了解的东西来,木三赶忙静心聆听。 “前方这一大片林地是回崖岭,有毫彘(zhi)出没,这东西虽小,却喜欢成群出没,背上尖刺可冲人射出,还有剧毒,很是难缠。” 继续介绍, “再向前有一处断崖,就在你来的那片卧龙谷的背面。” “对了,那里经常会爆发山洪,而且离的比较近,你的族人有可能会困到哪里哦。” “真的吗?” 木三急切的心思表露无遗。 “你急什么呀,又不是一定在那里,而且要是碰上毫彘可就不太妙了,那帮家伙可是蠢物,脾气暴躁的很,还是绕过去吧。” 木三此刻已顾不得其他了,让他绕行是万万不肯答应的,再说林子这么大,还不一定碰上呢,他也担心少女害怕,男子汉的豪气油然而生: “王瑜姑娘,碰上毫彘也不怕,我不会让它伤害到你的。” 王瑜听到这话,心里一甜,智商瞬间不在线,爷爷的嘱咐早就忘到了一边,再加上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绕路的想法立马排除。 走进回崖岭,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天空也好像瞬间黑了一样,环境立马变得有些阴森可怖,两人其实心里也都没底,毕竟毫彘也是雄霸一方的野兽。 木三心里又有些汗颜,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竟不如面前的小女子见识广。 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渴望知识,或许现在他的心里对于王瑜的佩服比对她的爱慕更多一些,反正他自己也说不清,不用想,老者的见识该有多么“恐怖”?他想不到用什么词能形容。 心里忽然冒出了要拜师学艺的想法。 木三明白,现在自己认识和经验上的不足并不可怕,他还年轻,大把的时间可以学习。这次事了,一定好好规划一番。 面前这片回崖岭,他并不能准确的判断出哪里会出现危险,这种常年在山林生存的本能他现在还不具备,看来还得要在山上生活一段时间。 别看回崖岭树不高,但随处可见各种不知名的野果,此处也必定多鸟兽,这是木三能想到的情况,其他的他就看不出了,未知的感觉总是很不舒服,但他只有紧守前辈们又生命换回来的生存守则: 身处陌生的环境,先做初步的了解,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再加上通过其他渠道的了解,才能将危险将至最低。 身旁这个比自己了解的太多的可人,就是最好的老师,虽然跟自己年岁差不多,但日积月累的耳濡目染之下,自己肯定没得比。 他不自觉的跟王瑜攀谈了起来: “王瑜姑娘,您刚才所说的毫彘到底是何野兽,我还没有见过呢?” 王瑜有点得意, “毫彘嘛也没啥了不起的,遇到危险就喜欢将后背对准敌人,只要躲开,经常射不中,一般不会有啥危险,哈哈” 他也跟着乐了起来,但心里也知道,这种野兽能在这一片称王称霸,肯定有自己的手段。 “听爷爷说这些家伙跟赤眼妖猪有些相似,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亲戚?” “赤眼妖猪?” 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族长也曾提醒过他要躲避这个妖兽。 王瑜更是得意, “让本小姐来跟你讲讲,你可听好了。” 木三虚心的点点头。 “这赤眼妖猪据说是上古初始就存在的大兽,身强体壮,足有几丈高大,上古大兽你知道吧!” 见林三点头,又道: “它獠牙有几尺长,背有生有尖刺,最喜欢待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爷爷说它惧怕阳光,喜夜间活动。”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没见过它。” 林三点了点头,暗暗记在心里。 “上古大兽呢?” “你小子太孤陋寡闻了吧,上古大兽各个都是凶物,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 王瑜一点也没客气, “像东域最东有大风和鰲兽,它们都生活在海岛上,南域有巴蛇,听说也是一方守山灵兽,西北方有英招,大雪山还有神兽白泽呢。” “对了,包括差点把你吃掉的小蓝。” 这些名字木三都是闻所未闻,顿感兴趣大增还待再问,已被王瑜打断, “我知道的也很少,其他的你去问爷爷。” 王瑜复又继续说道: “我们这泰云山,也有几处大兽领地,听说你族圣物三足金乌也在这片山脉中,具体我就不知道在哪了。” “三足金乌,真的存在?” 木三都忘记了少女怎么知道他族的图腾是三足金乌。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听到的也就很少的一些。” 说完撇撇嘴,不理会木三,独自向前走去。 第一次听到关于部族图腾的事,原来它并不是传说,是真实存在的,这个怕是家中长辈都不一定知道吧! 当长久的信仰可能就在面前,这种迫切的想法怎能压抑的住? 他现在就恨不得立马跑回到老者面前,询问关于三足金乌的事情。 “哎,你在发什么呆,还救不救你的族人了。” 第一卷,东夷部落 8.争端开始三国现 广博的学识需要自己的亲身经历才能成型,别人的见解很容易影响自身主观上的判断,这一点不好,有利有弊... 听到少女有些生气的声音,木三只得放下这些想法,他可不敢说再回去向老者请教,而且反正已经知道了,就不必急于一时,看来自己的计划又得多增加一条,他答应一声,向着王瑜跑去。 这几天,少女和老者给他上了一堂印象深刻的教育课,让他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知道了盘古大陆的浩瀚,明白了更多未知的世界。 这一刻,他的心性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有了更高的追求,更远大的目标! 他俩走进回崖岭不久之后,这里的变化已经够让他们紧张了。 当然不是遇到什么厉害的凶兽,而是他们发现周围出现遍地的动物尸骨,阴森可怖。 更重要的是他们迷路了,就像被遮住了眼睛,总是在一处地方转圈。 这里的树木沿着一种奇怪的路线生长,不管你朝哪个方向行走,总是能将你带回原地。 木三已经尝试了好几种办法, 在树上做记号;扯下树枝做引导;用动物骨摆放路线,通通没用。 这种迷宫性质的地方,木三从来没有遇到过,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也都不能破解,一时间束手无策。 只有求助似的看着王瑜。 “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走出去。” 木三摊摊手 “好吧,我以为老丈会教给你怎么破解呢。” 王瑜快速的接道: “我对这些又不感兴趣,告诉我我也记不住。” 林三更加无语了,别人是想而学不着,面前的大小姐呢,是看自己喜好来学,不感兴趣的一律不记,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万事还得靠自己,这是木三一直奉行的原则,他心里暗暗咬牙: 我一定会研究出它的规律,在少女面前不能丢了面子,仔细总会发现破绽,一定是我遗漏了什么。 说做就做,他更加细致的观察起来,王瑜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这小子认真起来还蛮可爱的,嘻嘻。 她也有模有样的观察起四周的环境,两人观察了一大圈,又尝试着走了好几趟,还是没发现有什么破绽。 如果木三学习过伏羲八卦的话,就会发现这里是根据八卦图所设计的九宫八卦阵,也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 据传,上古黄河出龙马,背负“河图”献于伏羲氏,伏羲依此演算出八卦图,是阴阳五行之源,又细分为太极,周易,六甲,九星,风水等等,可以说这是天下学说的鼻祖。 后有圣人依八卦创九宫八卦阵,分: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分别代表了天、地、雷、风、水、火、山、泽。 它参合仰仗天地之术,变化无穷。 随着一次次的尝试,木三还是找到了一点眉目。 他发现,此地极少有小兽的遗留,看着那一幅幅骨架,虽不知是何动物,但其块头肯定不小。 它们肯定也是不小心闯入此地才被困死的。 难道是越小的动物才能发现此处的破绽,人又不能变小,好不容易有点眉目的念头,又瞬间变成了死局! 他很不甘心,也想不到其他的解决办法,眉头又皱了起来。 幸好王瑜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爷爷说过,遇幻求本,横看成岭侧成峰。” 听到这句话,木三感觉豁然开朗。 三刚进入山林遇到的鸠鸟欺骗了他的耳朵,眼前的山林明显的又是欺骗了他的眼睛。 同样的,困死在此地的野兽都是在地面上行走的,而小的野兽多数都会地底行走,并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前方。 他非常感激王瑜。 “姑娘聪颖,小子不及,现在小子带你走出这山林。” 说完摘下长弓,将一端递给她。 王瑜也高兴的点点头,抓紧递到面前的长弓。 木三此时蒙上双眼,短刀摆在身前,带着少女,一步一步的向前方行去。 走出这片山林,两人都重重的吐出了一口闷气,树木也不再是遮天蔽日的。 毕竟低矮的树木总是让人倍感压抑,再加上迷宫的影响,耗费了许多精力。 所幸两人只是沿着回崖岭的边缘地带行走,未敢太深入里端。路程缩短了不小,也并未遇见过毫彘,不知是俩人的幸,还是毫彘们的福。 不过,随着二人相处的时间俞长,关系也越来越融洽,不知名的情愫慢慢萦绕在两人心头。 树木虽然开始稀疏起来,但郁郁葱葱,散发出勃勃生机。 木三只识得其中的几种常见的,更多的却都不认识。这时候王瑜在他身旁适时的介绍起来: 哪个是公孙树,什么是栎树等等。木三一一记下,两人边说边攀上山岭。 突然,王瑜停住脚步,不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的一处地方。 他回身看看少女, “怎么了?” 是发现了什么吗?木三并没有打断她,也朝着王瑜看着的地方望去: 那里只有一颗不算粗也不算特别高的针叶林,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离着根部不远的地方有一颗孤零零的小草。 说来也怪,只有三两片叶子却好似闪着金光。 这是? 巨大的疑问萦绕在木三心头,再次回身向着王瑜看去,少女没有发呆太久, “这就是神草地精,爷爷说过,此乃神物,长有手足,极具灵性,可洗髓伐经,大补元气。” 哦,是自然造化的灵物, “我们要不要把它采了?” 木三也想见识一下长有四肢的灵物,见王瑜点头,果断走上前去,准备将其扒出来。 王瑜也好奇的走到身边,看着他动手。 木三先伸出手刚触碰一下叶子,准备试探一下,哪知突然金光一闪,俩人不由自主的闭起了眼睛,再次睁眼看去,地上已经空无一物。 他急忙趴在地上,拿着短刀,朝着刚才所在的位置挖起来,结果是徒劳的,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两人相视一眼,郁闷不已,眼看就要到手的神物就这样飞走了,任谁也不能淡定吧。 “原来它真的会跑啊,看来是年岁久远,已经通灵了。” 木三点点头,早知道就小心一些了,这等灵物可不常见,心中有些可惜。 但二人不是贪婪之辈,随即就释然了,这或许也是机缘未到,不可强求,随它去吧! 不再纠结于此,二人继续前行至一处巨大的断崖边,轰隆隆的洪水奔流的声音传来,此处果然爆发了山洪。 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不知族人是否困在此地? 站上崖边,他探着身子向下望去,山崖并不太高,约莫十几丈深,上窄下宽,成品字型,虽如此,但下方并显不昏暗。 崖底的另一侧已经形成了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水湍急,浩浩荡荡,很是壮观。 山体有些陡峭,自己一人还好些,俩人下去可能就要多费一些工夫,哪知少女并不是花瓶,常年在山上生活,身手比他还要灵活一些。 这几天木三已经被打击的够多了,习惯成自然,所以这次也就不在乎了,俩人快速的下到崖底,这里常年收洪水侵袭,所以土地较为松软。 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看来不能顺着洪水向下游去,因为越像下游水流越平缓,不可能会困住十几个人。 族人只有可能被困的也是上游的某一处水急的区域,做好打算,两人不做停歇,沿着河岸,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上游行去... 此时的中原局势也变得越发微妙起来。 九黎部落的首领蚩尤经过多年储备,一统东夷各部,随着势力的壮大,不甘心偏居一隅,开始觊觎富饶的中原地区。 巨大的战争机器已经准备充分,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发动战争,向西扩张。 首当其冲的便是神农氏所统领的姜族部落,但姜族部落及其同盟人数众多,实力并不弱。 首领神农氏并不是一个昏聩之君,相反他德行甚高,很受人民爱戴。 一时间蚩尤也并无办法,但他知道自己虽善于打仗却不善于谋略,手下也并无这方面人才,只得四处打听求教。 终于,他在南方衡断山请得一位高人赤松子,下山辅佐,这赤松子名为商羊,通天文,懂地利,有大才,深得蚩尤的信任。 由此他制定了雾天偷袭策略,只等来日浓雾的降临。 这一日,果然浓雾弥漫,目不能视,天地一片苍茫。 蚩尤由于准备充分,亲率本部十万余精良部队加上其余各部几万人借着浓雾遮掩,一路突飞猛进,势如破竹,直逼姜族大本营姜水而来。 一方武器精良又勇猛善战且士气高昂,一方措手不及,但为了保卫家园又不得不战。 两方决战于姜水,连战一天一夜,直杀得昏天暗地,血流成河。 最终又是赤松子提出偷袭敌军后方,扰乱敌方大本营计划。 蚩尤身先士卒,偷袭姜族后方大本营,连斩对方几员大将,姜氏部落顾此失彼,无法抵挡,节节败退。 九黎部落顺势占领姜水,将领地扩大一倍有余。 经此一役,姜族部落人口顿失五成,且多是青壮,还好他们底子深厚,勉强维持着三足鼎立的局面,九黎部落却是正式踏入中原核心地带,蚩尤威名震天。 第一卷,东夷部落 9.虎蛟来袭又遇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权利的争斗从来不需要理由,分久必统,合三为一,九黎,有熊,姜氏也不是世仇,但必然要你死我活... 蚩尤亲率大军的四处扫荡,赶尽杀绝的势头无法阻挡,姜氏部落领地全失,无处躲藏,只得带领残部几万人向西退去,求助于有熊部落。 虽两族曾经也是矛盾冲突不断,但有熊首领公孙轩辕不想打破三者之间的平衡,划出南方一大片领地给他们,二族摒弃前嫌,合力抗击九黎部。 九黎抗联二族之力却不落下风,更是士气大振。 大军所到之处,各部族或望风而逃,或举旗归顺。许多小部族被废姓除名,但也有不甘者投奔有熊部落。 两股庞大的政治力量形成东西对峙的局面,一片巨大的风暴在中原上空集结,天下正式进入双雄争霸的时代。 乱世出英雄,许多闭关不出的大贤纷纷出山,择主而事。 不过,也有例外,泰云山鬼谷岭的一处高山上,一位青衣老者向着千里之外的中原大地望去。 无独有偶,在西方的雪山之巅,同样有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人也正凝望着中原大地的方向。 不知他们是否已经预知到即将爆发的中原大乱… 不管是蚩尤的威名,还是轩辕的贤名,暂时还都没传到这遥远的东域,这里也注定不会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 或许用不了多久,东夷共主蚩尤的英勇事迹就会传到泰云山脉,也或许等来的是他的征兵令。 总之,随着九黎部落的西移,东方也变得愈发不安分起来。 中原大战可能真的要爆发了,宁静的生活将再也回不来… 此地的二人还感受到中原地区的紧张气氛。 这里越来越难行的路才是最令人头疼的,西高东低的山势使得上游地势渐渐的高了起来,土质也变得更为疏松,泥泞不堪。 一不留神就有可能陷入进去,所以二人行走的非常小心,手握弓箭两端,一前一后的由木三走在前面领路。 相比于刚才宽敞的崖底,现在的地方水面更宽,水流更湍急。 或许再前方将没有路,整个崖底都被洪水占据,那个位置才最有可能困住族人。 想到这,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陌生的环境总是能让人的警惕性自然的提高,特别是现在是美女在侧,木三更是加了万分小心。 所幸暂时还未遇到厉害的凶兽,行至前方,一片巨大的沼泽地阻住了去路,此起彼伏的蛙鸣声传了出来。 两人停下脚步,并肩而立,商量着如何渡过这片沼泽地。 现在看来,只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是准备一个木船,逆流而上,但看这水流的速度,显然是比较难行。 第二种是攀岩而上,从上方经过,那也就可能错失族人的踪迹,一时间二人也拿不定主意。 这时,伴随着一声响亮的猿啼,一只约比木三高出一个头的白色灵猿从山体中一株歪树上跳下,走到沼泽边,蹲坐在地上。 灵猿本就不多见,白色的更是难得,两人从未遇见过白色的灵猿,所以都比较惊奇。 这只灵猿腿短手长,全身如雪般的毛发,光滑的额头中心有一处三角形的凸起,像个孩子一样好奇的看着俩人,看它的个头也许就是个孩子。 两人一兽就这样彼此对望着,灵猿不时的挠挠头,人性化的动作逗得王瑜“咯咯”直笑。 木三现在也有点喜欢这个白色的灵猿,不自觉得冲它招招手,灵猿也并不害怕,摇摇晃晃的冲着俩人走来。 忽然,奔腾的河水中不时跃出几只大鱼,从上游呼啸而至。 整片沼泽里的蛙名声也都突然停止,四下逃散。 木三还没来得及看清水中是什么妖物,王瑜便已经惊叫出声: “是虎蛟,快跑。” 说完拉着他向着山壁方向跑去。 灵猿此时也觉察到了危险,用比刚才的快了几十倍的速度,三两下就窜上了山壁,单手抓住一处山石凸起,侧身向着两人啼叫一声,叫声中充满了担忧。 虎蛟,非鱼非蛇,鱼身蛇尾,长有四足带蹼,所以水中速度极快,陆上却比较缓慢。重约几十斤,嘴大有腮且长有两排尖锐的利齿。 一只虎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怪兽一出动就是一大片,少说都会有十几只。 此时岸边就爬出大约十几只虎蛟,慢慢的向着两人爬来。 两人已经快速的退到山壁前,前方无路可走,只有爬山才行,木三唯有默默的祈祷这种怪物不会爬山。 他蹲下身子,让王瑜先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去,送她去上方一处平台处躲着。 等他准备爬山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虎蛟群已经合围了上来,他只得将弓和箭扔给王瑜,自己手拿短刀,背对山壁,做应敌之势。 他明白现在的战斗极为关键,稍有不慎便会成为野兽的美食,王瑜也会跟着遭殃,所以只能用拼命战斗的方式来摆脱成为猎物的命运。 战斗即将爆发,木三并不了解对方的进攻方式,唯有绷紧神经,以不变应万变。 王瑜在平台上更是担心下方的木三,紧张的都已经忘记了手中的弓箭。 虎蛟这种生物,虽是上古遗留,但智商并不高,喜欢群起而攻之。 没有跟他客气,它们速度陡然加快,一拥而上,叫声极为怪异,难听刺耳。 这种杂乱无章,毫无组织的进攻方式,看着很可怕,实则破绽太多,木三瞬间有了应对之法。 其中一只率先冲了出来,一跃而起,向着他扑来。 木三身体一矮,双手握刀,用力向前劈砍,正中这只虎蛟下颚处,锋利的短刀瞬间划出一道大口子,鲜血飞溅,将它劈了回去,落地的同时砸翻了好几只同类。 虎蛟嗜血,飞洒的鲜血激起了它们的凶性,周围的几只也不管落地的是什么,冲着鲜血的位置就撕咬开来,它哀嚎几声,立时毙命。 整个场面更为血腥,也更为混乱。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木三发现这一特点,立马喊道: “往虎蛟群里射箭。” 说完,再次将扑来的一只虎蛟劈砸到密集处。 王瑜此时也反应过来,不再犹豫,张弓搭箭,一箭箭射出,竟是例无虚发,或是射中眉头,或是眼睛,都是在要害部位,百发百中,大大的减轻了木三的压力,也再一次刷新了对她的认知。 没想到她还有如此厉害的箭术。 场面似乎一下子变得不那么可怕了,但毕竟是几十斤的怪物的冲击,木三也有点吃不消,体力消耗巨大。 弓箭此时又告急,本就不多,现在消耗的已经差不多了,面前剩下的的五六只只能靠他硬抗了。 不能再被动防守了,木三正准备想办法主动攻击。 忽然,一块拳头的石头飞了过来,力道虽不大,却成功地砸中了其中一只虎蛟,砸的它头晕眼花,搞不懂哪来的偷袭。 他急忙抬眼望去,正是王瑜见没有弓箭,灵机一动,因地制宜才扔的石头。 他心里对王瑜暗暗称赞,有了这样一个后方稳定的神射手,他可以放心的进攻,压力更是减轻了许多。 此时,更可喜的一幕出现了,旁边的灵猿有模学样的也抓起一块山石,扔了过来,只是准头稍微差点,扔到了木三的前方的空地上,力道可是大了许多。 “咚”的一声。 也幸亏刚才木三还没有冲出去,否则这一下能砸掉他半条命。不过还好,剩下的几只虎蛟也吓得一退,向着灵猿看来。 灵猿似乎很生气,从高处跳了下来,双臂捶地,怒吼一声。 双手抓起一块块山石,不分青红在白的扔了过来。 木三吓得赶忙躲在一旁,防止被误伤。 虎蛟们可就惨了,但凡被砸中的,都是一个个人仰马翻,转身向着河中爬去。 灵猿很不甘心,追踪而至,边追边扔,吓得残余的虎蛟们四肢连摆,以更快的速度爬到河边,“哧溜”几声钻入水中,消失不见。 灵猿追至河边,朝河中扔了许多石头,“咚咚咚”不绝于耳,见没有反应才悻悻而回,只留下了遍地的鲜血和几具残尸。 经过了片刻的歇息,木三此时已经恢复过来了,刚才的战斗还是多亏了灵猿的出手相助。 他小心翼翼的将王瑜接了下来,心里再一次对她的聪明以及箭法钦佩不已,同时更激发了不服输的劲头,有了更加发奋的动力。 王瑜心中对木三的勇气也是大加称赞,心性的改变,语气也不由自主的柔和了许多。 “走了许久了,我们先吃点东西歇歇脚吧。” “好” 摸了一下鼻子,正准备去找点吃的, “爷爷说,虎蛟肉可果腹,味道鲜美,我们就吃它。” 木三再次点头,上前将弓箭一一收回,小心的擦拭干净。 一定要多做几只木箭备用,在这个时代,弓箭才是最强力的武器,也是生命最大的保障。 翻找出一只刚被弓箭射杀的虎蛟,正准备剥皮抽筋,灵猿从河边慢慢走了过来。 今天这两个人的行为都给它带来了极大的好奇。 木三冲着灵猿拱拱手,也不管它是否能看的懂,继续收拾这条虎蛟,生火烤熟,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 这期间,阵阵肉香早就把灵猿这个好奇宝宝吸引到近前来,眼巴巴的盯着看,口水哈喇子流了一地。 两人一兽肩并肩的围坐在火堆旁,木三厨艺不错,再加上食材鲜美,味道自然是很好,吃完以后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不知还有何功效。 第一卷,东夷部落 10.失败被吃的觉悟 食物是最基本的需求,人类如此,虎蛟亦是如此,弱者没有反抗的余地... 整整一只虎蛟被吃的干干净净,当然大部分都是被食量大的灵猿给解决了,用狼吞虎咽来形容都不为过,这大概是它吃到的最美味的东西了。 没等到两人吃完,灵猿已经单手拖着一具虎蛟尸体跑了过来,意思不言而喻。 木三苦笑不已,王瑜在旁边哈哈大笑,乐的前俯后仰,没想到这灵猿个子不大,还挺贪吃的,他可不想再花个把时辰替它专门烤一只,而且也害怕它吃撑。 平时还可以,现在最重要的是马上赶路,寻找林威哥。 他冲着灵猿摆摆手, “不好意思了,猿兄,今日恐怕不成了,在下有急事要赶路,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下次一定专门为你做一道美味。” 没想到灵猿竟似能听懂木三讲话,表情略显失望的点点头,冲着他抱拳,虽然动作不是太标准,却也够让人称奇的! “灵猿常在山林行走,说不定它瞧见过你的族人呢?” 少女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提醒到他。 对啊,既然它能听懂人话,我何不试试呢! “猿兄,你最近可瞧见跟我一样装扮,大约十几个人吗?” 木三满怀期待的看着灵猿。 灵猿大脑袋晃了晃,未做表态,转身跳上崖壁的平台,冲前方指了指,又反指自己,随后翻身继续向上,转眼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木三惊喜不已,正要跟王瑜商量,准备一起跟上。 忽然,一声更为巨大的怪叫声传了过来,声音嘶厉尖锐,特别难听。 一条体型更为庞大的虎蛟跃水而出,重达上百斤的身躯重重的落在河岸上,随即,长尾一甩,直直的冲着两人爬了过来,强有力的四肢踩得地面沙沙直响,一股猩臭味传来,气势惊人。 杀了小的,来了大的。 果然,这个世界跟恶人没有道理可讲,跟恶兽也一样,哪怕是上古时期的大兽。 “我去引开它的注意力,你瞅准时机快跑。” 木三未等王瑜表态,一箭射上虎蛟王,不去看结果如何,脚步快速的移动到侧面,躲到一棵大树后,继续射出一箭。 虎蛟王明显比它们的灵智高出许多,尾巴连甩,直接磕飞了强力的箭矢。 让木三绝望的是,他的计划失败了。 虎蛟王速度不减,甚至陡然加快,不去理会他的骚扰,直直的向着王瑜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而此时王瑜可没有别的逃跑空间。 他慌了,拼命的冲了过去,手中开工不停,甚至将短刀掷了出去都无济于事。 虎蛟王无视他的攻击,吼叫连连,身躯不停,眼看下一秒惨剧就要发生? 一块巨大的黑影自上而下,重重的砸到虎蛟王的脑袋上,“轰”的碎裂开来,它只来得及看清是白色的身影高举着一块巨大的山石向着脑袋而来,便被砸趴当场,周围一地碎片。 幸亏它的脑壳够硬,也是惨叫一声,再爬起来,身形有些踉跄,晃晃有些眩晕的脑袋,如临大敌。 不再理会王瑜,身形一转,尾巴直奔偷袭者袭来。 灵猿正时刻防备它的偷袭,左臂挡在胸前,手握拳,结实肌肉隆起,生生的抗住了虎蛟王的甩击。但它的力量太大,被狠狠地撞在山壁上。 随即两兽分开,怒目而视,此次攻击互有伤害。新的一轮大战一触即发。 虎蛟王首先按耐不住,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后肢尾巴发力,竟站立起身,咬住灵猿的脖颈处。 灵猿也不示弱,左右挥拳,重重的击打对方的脖颈,趁对方松口之际,一把揪住对方,用力的撞在山壁上。 随即肘击对方头部,但被其灵活的躲过去。山石飞溅,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虎蛟王毕竟也是上古时期存活下来的大兽,渐渐的适应了灵猿的进攻方式,开始占据主动。 战场的另一边,木三已经把王瑜拉倒了身后,还来不及安慰她,先安排在一处安全的地方。 将短刀捡回来,不管能不能帮上忙,先躲在战场边缘,寻找可乘之机。 此时,虎蛟王再次站立起来,张开大嘴咬来,这次力量更是出奇的大,灵猿只能用手臂支撑,不被咬住,眼看手臂力量越来越弱,挡不了太久。 战斗愈发激烈,能站立的虎蛟王力量增强了好几分,灵猿依靠着灵活的身手支撑到现在已是尽力,身上已经多处受伤,在白色的毛发上格外明细。 木三看着灵猿的状态,又看着虎蛟王支在地上的大尾巴,只能赌一把,分散其注意力。 他冲到近前,一跃而起五六尺高,双手高举握刀,借助这股冲力,将短刀鱼贯刺入它的尾巴。 突来的袭击疼的虎蛟王仰天惨叫,尾巴甩出,将又一个偷袭者扫飞,但支持力顿失,身躯立马矮了下去。 趁你病,要你命。 灵猿怎能不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顾对方锋利的尖牙,左手抓上颚,右手抓住下颚,双脚蹬地,用力的上下掰,虎蛟王并不甘心认命,奋力的咬合。 一时间激烈的场面僵持在了这里,两兽经过长久的肉搏,力量上都消耗很多。 又是这个偷袭者,将短刀扎进了它的大腿中,在剧痛袭来的瞬间,气力为之一松。 只听“咔嚓”一声,惨叫声结束了,灵猿结束了虎蛟王的痛苦? 生存了几百年的上古大兽就这样被两个偷袭者击杀了,而且还是一个不起眼的人类和一只未长成的灵猿! 天意如此,造化弄物。 木三张口喷出鲜血,已然受了内伤,也幸亏只是被尾端扫中,未及要害,吐出淤血,身体好了一些。 随着战斗结束,紧张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一阵阵咳声传来,浑身疼痛无比。 王瑜也已经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看见木三受伤倒地,紧张万分,急忙跑到他的身边,蹲下扶起他半边身子。 “我没事,不用担心,歇一下就好了” 挣扎起身,疼痛感已经渐渐散去,冲着王瑜点点头,咧嘴一笑。 试探了几步,见没有影响,才快步的走到灵猿身旁,看着它受伤的双掌还在滴血不止,赶忙取出随身带的止血药物。 “猿兄冒死相助,在下感激不尽,现在就为您止血,可能会有些疼痛,您忍着一些。” 说完,将药粉一点点的撒在伤口处。灵猿“嗷嗷”直叫,声音震天,但在药物的作用下,伤口确是慢慢止住了。 经过一场生死大战,两个未成年的一人一兽感情也是逐渐加深起来。 在仔细的检查了灵猿身上的伤口,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远处突然出现声响,传出人声,在此处格外明显。 “好像声音就是这一带,我们前面看看,小心点。” 刚经历大战,是敌是友还不清楚,不能掉以轻心。 一人一兽站立当场,将王瑜挡在身后,向着人声的方向望去。 感动可能是一个少女沦陷的开始,王瑜看着此刻木三的动作,处处透露着欣喜。 伴随着一阵“嗦嗦”声,远处一片人高的草木被扒开,两高一矮三个身影显露出来,向着他们走来,在他们面前几步外站定,警惕的盯着灵猿,做戒备姿势。 木三这才看清,两个壮硕的青年走在前,猎人打扮,身上肌肉凸起,皮肤黝黑,眼神犀利,显然也是常年行走在山林中。 另一位小郎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年岁跟自己差不多,衣着比较光鲜,被两位护在中间,更像是观光游玩的。 一位青壮上前一步,还算客气的拱拱手。 “这位小郎,在下泰云山泰山氏,此乃我族少族长商厉。” 还未等木三表态,华服少年开口道: “商五,那是虎蛟王吗?” 青壮急忙转身对着小郎恭敬的俯身,随即点点头,又怀有歉意的看了木三一眼。 “那你速去把蛟筋取来,本少的长弓可算有着落了,哈哈。” 商五犹豫的看着木三,更是歉意万分,又不知如何开口。 “兄台看上了,尽管去取。” 木三不欲与其冲突,大方的送给他。 商五对着他道谢一声,并不着急去取蛟筋。 小郎满意的点点头,夸赞的话还没说出口,猛的上前几步,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随即炽热的盯着木三的身后,身旁的两名青壮快步跟上。 “姑娘请留步。” 原来,他发现了木三身后的王瑜,没想到这深山里竟能发现如此的美人,着急忙慌的先去认识一下。 王瑜神情厌恶无比,不作应答,再次躲在木三身后,隐住身形。 灵猿感受到气氛的变化,跳在二人身前,冲着快步走过来的小郎呲牙怒吼一声,吓得他连连后退。 身后的商五二人“噌”的拔出长刀,剑指前方,将小郎挡在身后。 该来的总该要来,躲也躲不掉。 小郎的举动太过无理,木三心里也很不舒服,但并未爆发,只是冲着灵猿摆摆手。 尽管灵猿心有不甘,还是听话的后退了一步? “小子,你是哪个部落的,竟敢放这畜生伤人?” 看来,退一步不一定是海阔天空。 恶人也总是先告状,自己让给对方用命击杀的虎蛟王,他非但不感恩,而且还咄咄逼人,太过分了,懒得搭理他。 “在下有要事在身,诸位请便。” 说完,转身将要离去,王瑜跟在他身边,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对商厉充满了无视。 “站住,你这野小子好生无礼,本少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两人一兽不作停留,继续向前行去。 第一卷,东夷部落 11.忍无可忍的后果 咄咄逼人的无理取闹并不是特权,没有人天生就是上位者,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奉承唯诺,可知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商厉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妒火中烧,怒从心来,明明是与他无关的情况,不知道他的火从哪里来, “你们两个还傻站着干嘛,将他们留下。” “少族长请息怒,这二人能击杀虎蛟王,自有手段,请少族长...”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商五你好大的胆子。”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说完,急忙趴跪倒在地。 木三也被耳光声惊动,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回身看到这一幕,眼神逐渐变冷。 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看来今天这事是无法善了了。 “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王瑜也是看不过他盛气凌人的态度,话语中更是充满了厌恶。 “本少的家奴,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你们两个快去将小姐请过来?” 自家少族长的脾气秉性,二人再清楚不过,不敢再反对,只得从命。 拔出腰上长剑,向着两人一兽逼了过来。 口说无用,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 木三明白,这两位也只是听命于少年行事,并不是罪魁祸首。而且看身形步伐,也并不是善于之辈,得更得小心应对。 先想个办法,擒贼先擒王,否则久战不利。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箭步冲向对方,手中短剑横扫而出。 商五二人也只是想制住对方,并未下狠手,见木三冲了过来,手中长剑顺势下劈,力量却减了三分。 逼的木三不得不横刀格挡,前冲之势受阻,巨大的力量差点使手中的短刀脱手而飞,形式急转之下。 他毕竟年少,力量和经验都不足,更何况面对两个成年老手。 远处的商厉正得意洋洋的看着这一切,眼见木三被压在剑下,大喜过望,心中更是浮想联翩。 灵猿哪能置木三于不顾,双拳捶地,怒吼一声,向着二人冲来。 两人暗道:不好,相视一眼。 分出一人向着灵猿刺过来,另一个继续用长剑压住木三。 灵猿怎能被他刺中,奔跑中,长臂一甩,将长剑磕飞,趁对方身形未稳之际,另一只手抓起拳大的石头向着压住木三的商五丢去。 商五大吃一惊,这样是被砸中,哪有命在?唯有先放弃手上的力道,极速的向一旁闪出去,躲过这一击,正待上前。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木三怎能错过? 抓住他闪开的瞬间,三步并作两步,眨眼到了商厉的面前,短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住手” 对方也确实是有点中看不中用,一下子就从上位者变成了任人宰割的角色,刚才还得意洋洋的表情立马变成了错愕万分。 “小郎别冲动,莫伤了我家少族长。” 商五二人立止动作,投鼠忌器,不敢造次。 事情到此本来可以很好的解决,但总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小子,你可知本少是何人?信不信派人灭了你全族?” “闭嘴噤声” “你...” 他何曾受过如此委屈,从小到大见过的哪个不是对他毕恭毕敬的? 竟被一个野小子教训,还被刀架脖子上,真是奇耻大辱。 木三也是被气乐了,死到临头了,还出言威胁,无脑的家伙。 “我等不想与各位为敌,烦请让开道路,我不会伤你少族长一丝一毫的。” 商五二人未做表态,也不敢随便让开,求助的看着商厉。 “想走?没那么容易” “你还待怎样?” 不知商厉是真的无脑还是其他,他还能得意忘形,稳占上风,完全没有我为鱼肉的觉悟。 “你必须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道歉认错,就可以走了,哼哼。” 木三眼神一冷,正要发作。 “至于这位姑娘,你就不用等了,本少自会送她回家。” 没想到竟有此无耻之徒,忍让只会换来他更加的嚣张,实在是忍无可忍。 他将手中的短刀加大了力度,一道血痕显露出来,汇成线,“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 此时他杀心已起,真想一刀切下去,结果了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 但它知道这样只会害了更多人,这家伙肯定有跋扈的资本。 不看远的,哪怕是商五二人也不好对付,不能闹出人命无法收场的地步。 犹豫不决很容易给人可乘之机。 其实木三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这家伙看起来就不是胆气豪天的那种人,那又为什么句句出言不逊,就不怕自己盛怒之下宰了他? 而且一个部族会选一个无脑之人做继承人?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纠结思考办法,他的注意力也分散开来。 商厉正是在等待这一刻,眼中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从后腰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向着木三的心脏扎来,竟是不留余地,死命的招式,着实歹毒。 王瑜远远的看着锋利的匕首,失声惊叫,右手紧张的捂住了嘴巴。 木三只觉得心口一疼,手上自然少了分寸,将短刀胡乱一摆,他最不希望出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商厉的表情一瞬间由惊喜到惊愕,再到害怕,因为他扎上木三心口的那一刻才知道,他胸口有一件东西挡住了,锋利的匕首竟然扎不透,到底是什么呢? 他至死也不知道了,多亏了木三母亲留给他的护身符,危难关头救了他一命,让木三也明白了人心险恶的道理。 “少族长,” 商五二人惊见巨变,心下已经慌了,看着缓缓倒下的商厉,急忙奔到近前,又不敢伸手触碰。 “咕咕咕” 他此时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左右手狠狠地按住脖子,但鲜血泂泂而出,结果显然是徒劳的。 不希望发生也发生了,谁都没法预料,木三满怀歉意的看着他,这家伙虽然可恶,但自己并不想杀了他,哪怕是他想要致自己于死地。 恶人自有恶人磨。 所以木三仅仅为自己的失手而抱歉。 对着商五二人张张嘴,叹气一声,不再理会发呆的二人,带着王瑜和灵猿,转身离去。 商厉的小聪明最终害了他的性命,不甘的眼神透露着对世界的眷恋,慢慢的失去了光泽。 “少族长已死,族长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赶快逃命吧” 商五虽然也十分害怕,但还是坚定的摇摇头,将一动不动的商厉背在身上,不顾鲜血染红他的后背又顺着后背滴落下来。 “你走吧,我送少族长回去。” 虽然他知道回去以后肯定是九死一生生,还是决定义无反顾的回去,只因报答族长的一饭之恩。 好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也不等对方答应,大步流星的向着族中赶去。 另一人叹一口气,不再相劝,看着商五离去的背影,想要嘱咐几句,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泰山部落,商五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伤痕累累,只剩下一口气。族长给他的使命是保护少族长周全,他却带着尸体回来,还跑了一个护卫,现在能留他一口气也是因为未抓到凶手的缘故。 “三足金乌,马上给我查清楚是哪个部落的图腾?” “厉儿,为父定要将这个部落血洗不留,让全族为你祭奠!” 众人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各个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做为泰云山脉最大的部落族长,商峰的接班人被杀,这可是惊天大事。 他的怒火,无人敢劝。 一拨一拨的人马不断出动,誓要将整个泰云山翻个底朝天。 木三经过此事,心性又经历了一次磨炼,这给他的性格多添了一份果敢,凡事不再强求伪善,人心复杂,需多留一个心眼。 “猿兄,前方还有多久?” 灵猿冲着手指一处高山,啼叫一声,木三会意的点点头。 前方高山正是山洪暴发的源头之处,想到木威可能被困在那里,脚步不由的加快了许多。 望山跑死马。 虽然他们走的是断崖之上,道路没有那么泥泞,会好走一些,但这七拐八绕的断崖却是平添了好几里的山路。 不敢想象这片断崖有多大,两人一兽走了半天都望不到边,断口也是越来越窄,从刚开始的几十丈到现在的两三丈宽,灵猿甚至能一跃到对面。 估计下方也是这样。 如果刚才还是还一直在崖底行走,先不说能不能过的去那一片沼泽地,就是波涛汹涌的洪水都会占据整片土地,变成河道,无路可走。 浑浊的洪水撞击山石产生巨大的轰鸣声,轰隆隆的好不壮观。 他低声交谈变成了大声呼喊,甚至要对着耳边说话才能听到。 灵猿身手矫健,自告奋勇的下到崖底,前去打探,木三感激的冲它点点头,随后又指了指自己长梢弓上的三足金乌图案。 “猿兄,您前去看看周围有没有这个图案?” 灵猿听话的点点头,从断崖处一跃而下,身形眨眼消失不见。 只见它抓住一块块山石的凸起,身形丝毫不停,将力量充分发挥,也展示了身体的柔韧性和精准度。 木三看到王瑜静静地坐下身来,好生纳闷,也走到她的身旁坐下。 她从刚才一路走来,安静的有些出奇,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场面既尴尬,又甜蜜,心思已经不言而喻。 生活总是令人充满期待。 期待着美好爱情的到来,也期待着灵猿的归来。 幸福的时间总会变成瞬间,随着一声长啸,灵猿飞跃而出,还没落地,木三已经站起身来,正满怀期待的等着它呢。 “怎么样?猿兄,有发现吗?” 也幸好灵猿还没学会开玩笑,没有让木三等太久。 第一卷,东夷部落 12.千年不屈洞人族 再难的事情只要坚持总能寻得线索,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信念才是最值得尊敬的东西... 随着手势的比划,木三也算看明白了,应该是下面有一个比较大的山洞,在洞口发现了类似的图案。 几天来的寻找终于有点眉目了,守得乌云终见日的感觉,他恨不得马上下去看看。 可是,如何安全的下去让他犯了难,灵猿可以凭借矫健的身手轻松的下去,他俩可没这本事。 看来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先准备点工具,麻绳啥的,这些手段他还是熟知的,只要材料备齐,不用大多会儿就能做好结实耐用的麻绳,正好他还有一些蛛丝,加上去韧性更强。 说干就干,他可不会让王瑜细嫩的小手去搓麻绳,让她俩一边玩去。 灵猿此时看到木三放在地上的蓑帽,好奇的拿起来,带在头上,还别说,尺寸虽然小点,但也算合适。 “你喜欢这个?” 灵猿点点头。 “那这个你先带着,抽时间我做一个合适的送你” 可以想象,到时候一人一兽都带着蓑帽,行走在山林间,该是得多有画面感。 木三虽然要做两根长绳,却也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只是双掌有些微红。 将两根做好麻绳系一棵粗壮的大树上,顺着断崖松下。 让灵猿用力拽了拽,确定无事,才将其中一条递给王瑜。 很明显的那根要比自己的这根更细致,安全性也会更好,王瑜对于木三的这些细心的表现是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由灵猿带路,两人很快看到下方一处巨大的山洞,洞口高出的洪水差不多只有一丈左右,洪水再涨,可能就会被淹没,很是危险。 “有人吗?” 木三试着向洞口喊了一句,山洪声音过大,他的声音传不到太远,等了一会也没听到回音。 只得先一步跳进洞里,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洞口很深,应该是有许多岔路,由于靠近底部,所以显得比较黑暗,看不到多远,旁边的山璧上果然有一只三足金乌的图案,那他们肯定在此驻留过。 不管怎么样,总得进去查探一番,他小心翼翼的接下王瑜,又做了几只简易的火把。 将一支弓箭抹上松油点燃,射进洞里,弓箭“铛”的一声撞到石壁上,跌落在地,借着微弱的火光,他才隐约看到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两人举着火把,一前一后的走进洞里。 “有人吗”“有人吗” 听不到任何回答,地上只有早已熄灭的篝火和一些散落的杂物。 木三再次气馁,好不容易发现一些线索,又落空了。 要是我能早一步找到这里,或许能碰上他们,现在的他自责懊恼不已。 王瑜是多么聪慧的一位奇女子,立马感觉到了木三的变化。 “不要灰心,你的族人肯定也在想办法自救,你看这些篝火,应该就是昨天遗留下来的。” “他们现在无法爬山,肯定是往洞里去了,我们顺着往里找,肯定会找到他们。” “对啊,也说明他们现在还没有生命危险。” 不能放弃,短短的几句话,又让他重燃了希望。 野外生存最缺的是食物和水,更何况是七八人一起,食物成了他们最大的问题。 虽然有时人多力量大,但有可能会成为负担,就像现在被困在山洞中,人多反而使不上力。 在这里,木三仔细查探都没有发现食物的残渣,说明他们已经严重的缺少吃食,有可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时间刻不容缓,木三心情也跟着提了起来,不自觉的加快了寻找的脚步。 洞穴是缓缓向下的,地势越来越低,也不知前方会不会有地下水冲出。 火把火光倒是摇摇晃晃,气流还比较微弱,这离得出口还远着呢。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在洞里是看不到的,只是感觉有些阴森可怖,木三不由自己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前方出现分岔的道路,这可让木三犯了难,洞里行走最怕遇到这种情况,两人又不可能分开走。 最重要的这一路上他并没有发现族人做的标记,也不知他们到底走的是那条路。 用火把试探了一下哪条路可通,结果好巧不巧,两条都不是绝路。 现在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一条一条的探明。 “我们走左边吧” 不再犹豫,木三已经做好了决定。 此时已经渐渐深入地底不知有多远,一块巨大的山石门阻住了去路。 “前面好像没有路了。” 他上前去摸了摸,石门上刻许多不知名的图案,像是奇怪的图腾,雕刻精美,苍劲有力,平添了几份威严。 两只不知名的石兽矗立左右,额上独角,口携石珠,怒目圆睁。木三挠挠头,以他现在的见识,他还真看不懂这上面的意思。 “这应该是一些远古的文字,我听说很早的时候这泰云山脉有洞人族生活,只是好久以前就消失了。” 王瑜兴趣大增的走上前,借助微弱的火光仔细打量着门上的图腾。 “那这石兽是何物?” “应该是獬豸,能辨善恶忠奸,是一种公正之兽。” “不知道石门后是不是洞人族的栖息地,说不定里面藏着他们消失的秘密?” 木三也是蛮有兴趣,他试探的摸索了一下石兽,这是用一块完整的山石雕刻而成,兽身满是花纹,光滑不糙,肯定不是普通的山石打造的。 忽然,他感觉其中一只石兽的独角后有一处三角形的活动,明显凹进去一些,试着向里按了按,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不是开门的机关?” 这么大的石门,靠蛮力是不可能打开。 或许是遗漏了什么? 果不其然,他在右边另一只石兽在同样的位置,也发现了一块凹起,按下去同样没有反应,慢慢又恢复到同样的位置。 看样子得两处才能同时按下,但这两只石兽的摆放距离,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他跟王瑜商量一下,两个胆大的年轻人同时按下,灵猿也一脸紧张的盯着石门。 幸亏没遇到机关,不知洞人族光明磊落,还是俩人运气逆天。 伴随着“吱吱”的声响,一丝光亮从门缝中透了出来,沉睡几百年的洞人族终于向世人展示他们曾经的繁荣。 合木三和灵猿之力,才将石门推开一道容身过的通道,尘土扑面而来,不知有多久没有被打开过? 木三首先步入其中,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映入眼帘,他习惯性的摸摸鼻子。 王瑜也是一脸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真没想到这里别有洞天。 一片足有几个校场那么大平台映入眼帘,一眼望不到边,平台上横七竖八的并立着许多人形石像,各个神情肃穆,高大威猛,给人以震撼。 远处有一些坍塌散落,想来是经过了许久的光阴,难以抵挡岁月侵蚀,二层三层平台则多了许多洞口围在四周,像是摆放了一些别的石像。 拾阶而上,头顶无遮,像一个巨大的井口,昏暗的光亮直射下来,照耀着中央一个约七八层楼高的白塔,闪闪发光,四周夯土堆砌,显得更高一些。 木三他们这才发现天色将晚,忙忙碌碌的一天又即将过去。 这会是洞人族世代生活的地方? 两人一兽不大会就已经走到了夯土上,站在塔台下,更是震惊不已。 塔门四周同样各摆放了一只獬豸,呈坐立式,不同于门前的石兽,这里的四只更像是玉石打造,雕刻的更细致,更出神。 它们面向白塔,独角正指塔尖,也不知是何用意?难道塔中有何物? 整个塔台也全部是用亮白色的玉石堆砌而成,每一块都有半人高,打磨细致,工整平滑,在这片落败的区域格外显眼,不敢想象古人是怎样将巨石堆积的这么高,而且是屹立百年千年不倒。 白色的塔身上同样刻着许多图案,有连山,有妖兽,有人族,王瑜向前,细致的观察起来。 “这是泰云山脉。” “不对,也不全是,是整个盘古大陆的轨迹。” “对的,没错,你看,这是我们去过的卧龙谷,后边是回崖岭,再往前就是断崖。” 王瑜的自说自话吸引了木三,他赶忙凑上前去。 “没想到啊,这洞人族竟然这么厉害,竟能将整个大陆都平面复刻了下来。” 这就是民族的传承,民族的底蕴,是留给后人最宝贵的财富,如果不是他俩今日到此,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王瑜边看边给他讲解一些知道的地方,木三一一记在心里,连连点头,有这样一位博学的女子在身边,他只需要很少的时间就可以更全面的了解这些知识。 转看另一面,图案变成了一群人族,他们跋山涉水,寻找新的栖息地。 从遥远的西域,途径北域,中原,才到了泰云山安顿,慢慢的休养生息,这可能就是洞人族的变迁经历,只可惜,还是没能躲过宿命的安排。 不管是因为生存环境的恶劣,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逼得他们不得不远走他乡,从其中也可以看出这一路上经历的苦难艰辛,还有许多途中遇到的妖兽,为了族人的生存,生命的延续,这些艰难困苦终将过去。 这是一个不屈的民族,一个非恶的民族。 第一卷,东夷部落 13.古人智慧需感悟 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特别是即将踏入陌生的环境,哪怕犹如天堂般的画面,也不是一步就可以踏入的,但有一个原因可以让人义无反顾—为子孙后辈... 这些宝贵的经验,木三再次一一记下,他相信,自己以后肯定会用的上。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轮明月升在当空,月光直射白塔顶端的一颗巨大宝石,闪闪发光,反射到四边的獬豸兽上,周围反而比刚才更亮了一些。 真是大智慧,利用月光将周围点亮,赶走黑暗,让黑夜不再黑。 “看,那就是赤眼妖猪。” 木三抬眼望去。 只见画面上十几位身穿厚甲的猛士正有序的围住中间一只几人高的巨兽,巨兽赤眼獠牙,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前方,相比之下,身形差距太大了。 随即画面一转,勇士长矛齐出,能清晰的看出长矛的锋利,上带钩刺,尾端绑有铁链,有的已经深深的扎进巨兽的身体中,巨兽疼的仰天怒吼,鲜血染红了一片,给它造成了非常大的伤害。 这赤眼妖猪也并非刀枪不入之辈,只不过是皮糙肉厚了一些,普通刀剑难伤而已。 最后一张图案更为惨烈,铁链崩断,长矛散落一地,周围一片狼藉。勇士们有的趴倒在地,有几人甚至被顶飞起来,只有少数的几位相互掩护才安全撤离。 “看来是他们败了,没想到一路上打败过那么多凶猛大兽的十几位勇士也不是赤眼妖猪的对手。” “是啊,怪不得族长一直嘱咐莫去招惹这只妖兽。” 看着这些凄惨的画面,木三心中更多的是敬畏,真正的勇士不惧战死沙场。 从这其中,他也发现了一些赤眼妖猪的进攻特点,比如说蛮力冲锋,比如说强势顶撞。 将这众多凶兽梳理一遍,后面的画面就显得比较柔和,只记录了日常生活,进山采药等,其中包括了一些比较罕见的灵物的图案,与林三失之交臂的神草地精也赫然在列。 还有冶造技术,日复一日的不断锤炼,才使得他们的武器装备更加优秀。 最上方显眼的位置并排刻着三把长剑,一黑一白一青,周身各不相同,虽然只是图案,木三都能感觉到锐气逼人。 能放在首位,这应该就是洞人族最骄傲的作品了吧。 当然,最核心的东西在画面中是看不出来的,只有一些简单的图画,两人对这些都兴趣不大,或者说看不太懂,也就没有驻留太久。 “原来他们也不是一直生活在洞中,也会上山打猎,进山采药。” “是啊,毕竟他们跟这里的人还是很大的差别,或许封闭的生活才是走向灭亡的原因。” 木三并未表态,现在还不好断定,他总觉得原因不会这么简单。 “那我们走进来的石门应该就是他们的大门。” “一会我们四处找一下,应该还有别的出入口。” 木三点点头,不知是何原因并未完全关闭,否则他们也不能这么顺利走进来。 没发现更有价值的东西,两人随即转向最后一面塔壁,此时画风再转,变得严肃紧张。 他们围着白塔祭祀,摆放了许多祭品,所有人都跪伏两侧,只有一人身着华服领先跪在石阶下,但他并不是跪在正中间,塔门正在缓缓打开。 整整一面塔壁只有这样一幅画面,可以想象面前的白塔对他们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这白塔应该是他们的信仰之地,最神圣的地方。” “我们上去找找看,还有什么线索。” 木三此刻正在细致的观察,还没来及说话,怕她独自前去会有危险,赶忙追了上去,边走边默念几句。 转向正面,不知是走的太匆忙,木三登上石阶的时候差点摔个大跟头。 他摇了摇头,太慌张了,旁边的灵猿冲他咧嘴一乐。 看着面前黑漆漆的大门,跟整个白色的塔身完全不协调,又严丝合缝,多了一丝诡异。 王瑜此刻正在研究怎样才能打开,她时而左敲敲右敲敲,时而驻足思考,显然一时半会也没好的办法。 门上两个怪异守灵居左侧分上下站立,将右边空出了一大片位置,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二人,人面清晰,但兽身模糊,如生在一团雾气中,眼睛精光四闪,但总给人飘忽的感觉,不知是用何材质镶嵌的,少了一些威武霸气。 石门触手冰凉,木三敲击了几下,声音沉闷,应该是一整块材质坚硬的巨石打造的。 门上也未发现明显的机关,他只得叫来灵猿,一起用力推动,哪知不管使出多大力,大门都纹丝未动,气的灵猿握起拳头,“咚咚咚”的捶击着石门。 王瑜看着他们的动作没有制止,一时间行程被阻在了这里。 “这门应该不是从中间开启的。” 木三也看到过墙壁上雕刻的的石门应该是在三分之一处打开的。 “好像是遗漏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思考了一会,好像想到了什么,她马上下石阶,跑到侧面最后一面石壁上观察起来。 “会不会是这样呢?” 再次来到石阶下,这次她先不着急上去,蹲下身子,细细的看着台阶变化,确实是高度不一样,刚才走上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只是没有在意。 用手丈量一下,短短的五六阶,高度都不一样,只是差距不大,这样神圣的地方不可能会出现这种错误,到底是何用意呢? “你过来看看,这里的高度不同。” “不能吧” 木三尝试着走了一下,没感觉出不一样。 “你闭上眼睛再试试,从上面走下去。” 木三点点头,闭上眼睛,用手遮住,一步踏出,随即又踏出第二步。 在他的记忆中,这一步肯定会踩中石阶,但事实恰恰相反,一种踩空的感觉袭来,惊出了他一身冷汗,吓得他急忙睁开眼睛,人已经在第二阶台阶上了,踏空感马上消失了。 他冲着王瑜点点头,对她的细致赞叹不已。 原来自己刚才不是因为慌乱差点摔跤,太邪门了,为什么会不一样高呢?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着用感觉找找看这周围有什么不同?” “既然上下不同,左右会不会也不一样?” 两人一人占据一层,蒙上眼睛,脱下鞋子,从左至右,赤脚慢慢的向前走去。 灵猿好奇的看着俩人动作,不清楚他们在干嘛。 果然,像是在走上坡路,只是坡度非常缓,凭眼睛是看不出来的。 感觉真的很神奇,比眼睛耳朵都神奇,再配上独一无二的思考能力,创世神对人类真的很眷顾! 走到最高点,再向前就变成下坡路,他俩现在正处在靠近右面挡边大约三分之一处,就是这里,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机关应该就在这个位置。” 沿着这条线一层一层的试探,木三发现只有最下边的一层有点软软的差异,他急忙撤步后退。 “怎么了?” “我发现这里有些不同。” 轻轻一拨,土尘向两侧滑去,一处发灰的地方裸露了出来,不仔细观察很容易忽略,加上岁月久远,基本上已经很难分辨了,只是因为材质不一样,木三才感觉出来。 他满怀期待的深吸一口气,重重的一脚踩了下去。 “咔咔”声响起,石门从三分之一处裂开一道指缝大小的入口,然后停住不动,并没有完全打开来。 “为什么跟图案上的不太一样,哪里出了问题呢?” 王瑜疑惑的问道, “是啊,机关打开了,一般都会弹开,这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事出反常必有妖,先等等看。” 人类总是疑神疑鬼,或者叫谨慎,越聪明的人越容易如此。 灵猿可不管这些,大手一抓,用力的将石门拉出一个容人身过的通道,只听“嘭”的一声, 木三差点惊呼出声,然而并没出现什么危险。 俩人对视一眼,哑然失笑,原来只是这处机关因为年久失修,被灵猿拉断了,眼看是不能再用了。 门后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灵猿正要闪身进去,被木三紧急叫住。 “先不忙进去,石塔千年未开启,里边一定很多浊气。” 王瑜点点头,非常赞同他的看法。 “猿兄请慢行,先等待一会。” 灵猿停住了身子,转过头来,蹲坐在地,看着二人动作。 “现在还看不清里边的状况,还是不要贸然行事的好,先观察一下。” 话音刚落,靠近石门的几架人形灯台忽的亮了起来,千年不灭,无火自燃,将众人吓了一跳,灵猿也是噌的站了起来。 随即,像清风吹过,排在里边的油灯也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围绕成了一个圆圈,将整个大厅点亮了起来,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难道这是鲛油?爷爷说只有用鲛人,经过特殊的炼制,做出的油灯才能历经千年不散。” “鲛人炼油?太残忍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再说鲛人也不一定是人,可能只是一种叫法吧!” 木三点点头,他也不会同情心泛滥,千年之前的事情,谁能说的清呢? “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 塔是自下而上越来越窄,底部最宽阔,从里边看整个塔完全没有窗户,看不出丝毫缝隙,完全是一个整体。 第一卷,东夷部落 14.惨案发生的原因 需求是人永恒不变的追逐道路,但不能忘本,否则如眼前这般变化,强大的创造力也会烟消云散... 第一层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大厅正中央摆放着一尊巨大的石像,离得近了才看清,人面马身,全身刻有密集的虎纹,双臂化为鸟翅,前蹄扬起,似要展翅飞翔。 “这是西域大兽英招,据说公正之兽,没想到被他们从遥远的西域带了过来。” 正义值得尊敬,木三恭敬地鞠了一躬。 再向后看去,侧后方有可以通往二层的楼梯,正被石像挡住。 二层之间应该是用东西隔开的,所以暂时看不到第二层的情况。 地上随处散落的一些铁甲和兵器,光亮如新,这令木三欣喜若狂,哪个男儿不好兵器? 他刚才就对洞人族的武器垂涎不已,渴望得到一件,现在就摆在眼前,哪能忍得住? 他赶忙走上前拿起一件,隔空挥舞几刀,哪知刚才还寒光凛凛的长刀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蚀变黑,再一用力,渣渣碎了一地,只剩下一只刀柄还握在手中。 这另他失望不已,将刀柄丢弃在地,地上的武器没过多久也都失去了光泽,慢慢的失去了作用。 “此地千年未有天地灵气,乍一遇到,普通刀剑难挡,想来定是这个原因了。” 他也不觉可惜,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此时王瑜已经走到一盏人形油灯前,甚至用手摸了摸灯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股带着清香又有些古霉的味道。 这引起她极大的兴趣,等同于木三见到兵器时的感觉,她从小就对新奇的事物很感兴趣,再加上身边有一位博学的爷爷辅佐,她可以说了解了很多盘古大陆的远古秘辛,哪怕比许多传承了千年的大部落都不遑多让。 鲛人,爷爷以前提起过,她还特意问了许多,看来还是了解的不够多,回去再好好问问他。 墙上同样刻满了各种图案,比塔身外的更细致也更精美,更多的是记录他们先辈在西域苦寒之地生活的场景。 其中木三发现有一处不一样的地方,像是被后刻上去的:一群人生活一起,也不知什么原因,互相对峙争斗,同样高大的身材,同样的衣甲装备,经过旷日持久的战争,一方被打散,尸横遍野,另一方也伤亡惨重,两败俱伤。 为什么会发生这么惨烈的战争呢? “难道这就是加速他们灭亡的原因?” 木三觉得,他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谜底是什么呢? “看来他们也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内乱。” 王瑜此时已经暂时放下了鲛人的事,走到了木三的身边。 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你觉得主动发起战争的人是错的吗?” 木三也不清楚为何会有此一问。 “不仅仅是错的,还是邪恶的。” 王瑜脱口而出, “不信问问你猿兄?” 看着指向它的玉手,灵猿委屈的点点头。 “可我怎么总感觉他们不一定全是邪恶的,固然用战争的手段是不对的,但有可能他们也仅仅是为了生存下去呢?” “理念不同,就分道扬镳就好了,没必要你死我活吧。” “或许…” “好了,哪有那么多或许,正义和邪恶从表面上哪能那么容易分辨的出来?” “我们去二楼看看。” 果然,跟女人是不能讲道理的。灵猿似是听到了木三的心声,给了他一个可怜的眼神。 随即它屁颠屁颠的追上王瑜,并立而行,王瑜高兴地拍了拍它的后背。 好尴尬,木三摸摸鼻子,明明在讨论很严肃的问题。 拾阶而上,又是一处同样黑色的石门挡住去路,两只守门兽灵一上一下,只是比正门的要小了许多。 两人上台阶的时候,特意感受了一下,这里肯定不是用的相同的机关,仔细寻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什么异常的地方。 “难道机关不是藏在此地?” 整个大厅一目了然,还没发现能藏住东西的地方。 “会不会在石像哪里?” 对啊,木三点点头,整个大厅也只有石像处最有可能藏住机关。 “我去看看,你先坐在这里歇会,喝点水。” 说着将水壶递给她,木三难得的细心温柔了一把,王瑜也还是有点感动的,刚才费力伤神,着实把她累坏了。 灵猿也想追上去,被王瑜拉了一把。 “你这个大个子跟着干嘛,让他自己去。” 灵猿不再迈步,听话的蹲坐下来。 来到大厅中央,木三再次抬头打量英招石像,不得不说,洞人族的雕刻手段确实很高明,石像的表情栩栩如生,毛发虎纹也都特别精细,雕痕非常圆润,使得大兽英招活灵活现,威武霸气。 当然,除了借助刻刀的锋利之外,更重要的是需要精湛的雕刻技术。 英招定是洞人族的世代守护灵兽,当做图腾一样的神秘,就像木氏部落的三足金乌一样的存在,这是不容侵犯的。 这样的话,他们就不能将机关安放在英招的身上,因为石像底台非常高,比木三还要高出几个头,哪怕他们身材高大,站地都不太可能够的到。 当然,理论上踩上石台就可以,但又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这是对信仰的亵渎,不容原谅,就像木三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亵渎三足金乌一样。 比较了一下,范围一下子缩小了许多,木三大致画出了一片区域,主要看一下这片区域有无不同之处。 向着石像告罪一声,他从下到上,沿着划定的区域一点一点的摸索,石座比较粗糙,木三不敢太用力。 终于被他发现了一处只有小指甲盖大小的按钮,颜色与周围无异,很不容易发现。 他用力按去,“砰”的一声,按钮竟然化为了碎片。 “坏了,用力太大。” 他正担心机关损坏,开不了门,要止步于此了,王瑜的声音传了过来,灵猿也跟着嗷鸣一声,好像怕他听不见。 “门已经打开了,你快回来吧。” 他赶忙答应一声,快速跑到了楼梯处。 “没想到,你小子还蛮聪明的,这么快就找到了。” 木三略显无语的摸摸鼻子,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也坐下歇歇吧,我们吃点东西再进去。” 两人一兽坐在石阶上,取出随身携带的干肉,拿刀分成三份,将其中稍微柔软一些的递给王瑜,又将最大的一块递给灵猿。 “猿兄,您且先忍耐一阵,等我们从此地出去,在下一定为您奉上丰盛的美味。” 灵猿撇撇嘴,不去看满怀歉意的木三,一把抓过干肉,三下五除二的塞进嘴里,看来真是有些饿急了。 只有他自己拿着最小最硬的一块慢慢的塞进嘴里。 干涩难嚼,木三只得借着水生吞猛咽,现在也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 “你来吃我的这块,我吃饱了。” 不等木三答应,王瑜将自己吃了一小口的干肉递到他的怀中,起身向着二楼行去。 木三来不及感动,赶忙站起身来,将干肉胡乱的塞进嘴里,拉起灵猿,快步追上。 此时通往二层的石门已经打开了许久,二楼的灯光也已经亮了起来,看着眼前一幕,二人惊呆了,不由自主的长大了嘴巴。 “太凄惨了,怎会如此?” 灵猿仰天悲鸣一声,王瑜也瞬间落下了眼泪。 只见二层大厅中央围坐着一群早已干枯的人,东倒西歪,他们基本上都是老弱妇孺,大部分的孩童都被摆在最中间的位置,占据了一整片空地,一个幼小的孩童被母亲紧紧的抱在怀里相拥而亡,看样子都不会走路。这都是一个民族的希望啊! 四周着一群高大的身影,长矛驻地,死而不倒,各个死不瞑目。 几百人的场面悸悲天地,这里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木三主动抱住正在哭泣的王瑜,替她擦了擦脸蛋上的泪痕。 “发动战争的人是最邪恶的,他们连老幼都不放过,惨无人道” “我们过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助他们的。” 王瑜点点头,止住了哭泣。 俩人轻轻的走上前,生怕声音太大惊动了这里的亡灵。 随着走路带起的轻风飘过,一具具站立千年的士兵像是完成了使命,轰然倒地,化为灰烬。 俩人猜测了这么久,原来都错了,现在才终于明白曾经辉煌的洞人族为什么会突然灭亡? 是被人无情的坑杀,灭绝了整个种族。 千年前的一幕幕仿佛也慢慢的浮现在眼前… 西域的苦寒之地使得洞人族的先人们生活日益艰难,他们不仅要跟恶劣的环境作斗争,还要跟那些土生土长的远古大兽虎口争食,在那片土地生存了许久,想要跟命运争斗,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悍,所以他们的身材要比中原人高出许多。 但随着争夺越来越激烈,更强的大兽也感受到了威胁,开始变得主动攻击他们,族人一时间死伤无数,损失惨重。 岌岌可危之下,他们不得不走上求变的道路,欲远走他乡,寻找新的生存之地。 这又岂是说说那么容易的? 首先,他们并不清楚该往哪里去,只能派出一波一波的族人四面打探。 族人几乎走遍了整个盘古大陆,他们了解到北域跟他们现在的环境差不太多,也属苦寒之地,南域又太过炎热,不适合他们生活。只有中原和东域才是最佳的生存之地,这里风和日丽,物产丰富,听着族人带回来的美丽场景,人人向往不已。 第一卷,东夷部落 15.财富留给后来人 终于确定下目标,人有了目标才会有前进的动力,动力会随着时间的积累越来越盛,终有爆发的那一刻... 洞人族终于决定排出万难迁移,全族上下上几千人一路上历经千辛万苦,他们过雪山,趟大河,斩妖兽,打倒了求生道路上的一切阻碍。 无数的族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最终堪堪到达中原地区。 此时,他们的人数已经只剩下寥寥的千余人,而中原地区又是人口密集的地带,他们的身形外貌差别太大,很容易被当成异类被诛杀。 他们只得继续向东,再次有许多人掉队,才最终走到东域泰云山安定下来,几代人的心愿得以完成,众人喜极而泣。 经此大劫,他们唯有闭山不出,休养生息,充分享受到了安居乐业,这全是先辈们的恩泽。 同时,他们又发现泰云山脉藏有丰富的铁矿,可以打造盔甲,锋利武器,经过几十上百年的发展,实力渐渐强大,比鼎盛的时期有过之而无不及,大部分族人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希望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人的野心会随着实力的增长而增长。 一部分族人开始不甘心只生活在深山里,开始频繁的接触外界,他们见识到了外面世界的精彩,中原地区的繁华,向往的种子生根发芽,会渐渐让人无法自拔。这也让世人许多都知道了洞人族的存在。 团结的洞人族已然分成了两派,固守派和激进派。 矛盾就此出现,越来越无法调节,最终爆发了内乱。 曾经历经磨难的民族再一次迎来了巨大的劫难,同室操戈,兄弟相争。 固守派人数众多,激进派多青壮,两方势均力敌,无数的族人因此丧命。 最终固守派凭借人数的优势打败了叛乱的族人,其本身也是损失惨重,元气大伤,但念在同族之情,并未将他们赶尽杀绝,只是将他们打散。 最终,是仁慈使得他们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老弱妇孺皆不留,全部被灭族。 是叛乱的族人复叛?还是他们勾结外人干的?现在都不得而知了。 逃散的洞人族也都隐姓埋名,融入东域大大小小的部落,不敢再称洞人族,经过了这么多年,血脉早已断了,不复存在。 或许他们叛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能称之为洞人族了! 一代辉煌的民族没有屈服于命运抗争的道路上,而是消亡于自相残杀的惨剧中。 可悲!可叹! 伤感的情绪一旦爆发,人很难自主的控制它,虽然都清楚这是非常糟糕的… 就像木三和王瑜现在,他们改变不了什么,什么也做不了,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民族是不是洞人族都不清楚。 人力有穷时,只能默默地祈祷,那些残存下来的族人能将先辈不屈的意志传承下来,在几世之后,当没人记得他们曾经存在过,还能保留一丝精神,也算是赎了些许罪孽。 木三又想为他们做点什么,他只能将每一个人的面庞牢牢的记在心里,记住他们留下的故事,以传给后人听。 良久,两人情绪才稍好一些,人生在世,多的是悲欢离合,艰难险阻,对自己好一些,对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好一些。 木三不由得向着王瑜看去,此时王瑜也心有灵犀的向他看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去打扰二层沉睡的人群,两人一兽沿着侧面轻轻的走向通往三层的楼梯,三层大门并未关上,木三特意试了试,门后的机关早已损坏不可再用,门也已经关不上了,而且通往四楼的石门也是大开,看样子情况是一样的。 此时三楼及以上楼层的灯台不知何时已经全部点亮,显然是门未关闭,天地灵气进入,通为一体。 看来这几层应该是洞人族被困塔内后活动的区域,以前或许有别的用途,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了。 “吾猜测,他们开始可能是被困在上层,然后从上面一路破坏机关,最终被堵死在了二层。” 王瑜细心的发现了一些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从进塔到二层的机关都是由外面控制的,而且石门也是越来越小。” 她见木三点头,继续说道: “从打开的石门可以看出,他们是从门后破开机关的,到了二层,可能是机关太大,人力不可破,才没有走出去。” 木三四下看了看,地上散落了许多石像,四周显得很杂乱,在此神圣之地显得很不合理,非常符合王瑜所说的观点,心里已经认同了她的发现,想来当时洞人族还是满怀希望可以出去的。 这几层应该不会有什么收获了,也没有查探的价值。 直到遇上第六层的石门,两人才算送松了一口气,这里向上应该还未被破坏,不知是因为太过尊贵还是别的,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整个五楼的面积小了许多,已经仅剩下两间屋子大小,找起来并不困难,木三在一处石像上找到机关入口。 静等着六层的浊气排出,他们这才迈步走向六楼。 六层更是小了一些,整个大厅一目了然,眼看向上也就最多还有一两层的空间。 大厅正中央竖立着三块巨大的石碑,自地面直连接到屋顶,这等怪异的石碑方式,更像是多出了三面墙壁。 上面刻满了各种不同的图案,虽然刻画不是太清晰,但隐约也能看出是人形的活动画面。 先从最左边看起,一个人形在不同场景,用不同的方式锤炼自己,在在丛林里,在高山上,在深水中,甚至在寒风刺骨的冬天都能赤身行走… 原来,洞人族自迁移而来,舒适的环境让他们发现,族人的身体也在逐渐减弱,可能用不了多久,他们的力量优势将不复存在,失去了这层保护,他们怎能不恐慌害怕?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们从自然中寻找方法,从凶兽身上学习观察,耗费了无数的心血,终于总结创造出了一套非常全面的练体方式,不断精进,让族人们从小学练,其中更是有一些独有的技巧秘密。 石碑上的发现令木三欣喜若狂,很早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力量上的不足,也可能是天赋上的缺陷,因为从小就不是一个天生神力的,甚至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只不过是这么多年的坚持锻炼才稍好了一些,但他也很久没有感觉到明显的进步。 现在这里发现的洞人族练体方法,不亚于雪中送炭。 立刻投入认真的学习过程中,所幸他记忆虽不能说过目不忘,但也不差,用不了多久,便记在心里,现场开始模拟演练。 知易行难,真正的动起手来他才发现真的是很难,有很多技巧是他现在所不太理解的,究其根本,人首先应该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 “你刚才抓取的姿势是不对的,你看图案上的,应该是手腕微曲,否则长久很容易伤到。” 木三听话的改变了一下习惯,果然轻松许多,谁说上天从来不眷顾他,有这样一位见微知著的佳人在身侧,木三做起来更是少走了许多弯路。 有时坚持并不一定能得到你所想要的结果,但想要有所收获,坚持却是首先应该具备的条件。 比如此刻的木三,多年坚持锻炼的结果并不能另人满意,但现在加上洞人族独有的练体之法,他养成的坚持习惯继续坚持下去,才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然,这需要改变自己原有的一些习惯,改变是痛苦的,有些已经形成了十几年,这也需要很大的毅力,这个木三也不缺。 不一会儿,身上已经汗湿淋淋了,第一块石碑已经让他感觉不虚此行了,不知后面两块会记录什么? 中间的石碑同样是一位人形,手里时而拿长剑,时而拿长矛,对击不同的凶兽,他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的躲开凶兽的飞扑,同时又能准确的命中对方的要害位置。 这个丝毫不差,甚至更珍贵一些,是不知用多少人生命鲜血换回来的宝贵战斗经验,闪稳准,是在传给后人更灵活的身法,更稳妥的战斗方式,和更准确出手时机。 将这些整理出来,就是一套非常全面的战斗技巧,这可不是花拳绣腿,是洞人剑术和洞人矛法,是实打实的精华。 木三更习惯使用短兵器,而且身上只有一把短刀,不由得拿起短刀,按照图案上的动作一点一点的练了起来。 “你拿剑的姿势是不对的,应该是这样。” 王瑜说着,将木三的短刀取了过来,照着图案,给他做了一个示范。 怪不得有点别扭呢,练过他才知道,这套剑术的厉害之处,出剑可以从如此刁钻的角度发出,还可以迅速的做出二次出击,格挡的同时还能利用手腕的力量如此反击,甚至背身的无视的情况下都可以反手杀敌,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 一寸长一寸强,矛法当然也不会太差,他又试着演练了几次,只是没有长矛配合,总感觉少了一些东西,发挥不出真正的威力。 最后的画面变成了一剑一矛的对决,互有优势又互相压制,更是将对战总结出的经验加以完善,发挥的淋漓尽致,很是精彩。 木三现在就恨不得马上与人对练一番,看了看王瑜,又看向灵猿。 第一卷,东夷部落 16.初级是进阶的基础 实战才是进步的最快途径,所有前人总结的理论上的东西,不一定适合每一个人,需要结合自身的情况加以改进... 灵猿此时也学着木三的动作,跟着动了起来,虽然很多地方不标准,但也算是有模有样,一人一兽又不由自主的的对打在一起,对刚才学习的领悟又多近了一步。 当然,要练成这一套剑法,只记住招式是不够的,还需要更多的练习,更要学会总结经验,举一反三。 木三此刻将每一步都重复演练多次,特别是难懂的地方更是请教王瑜后,再多次练习,重复的动作也不觉得疲劳,直到完全记在心里,算的上是初步领悟,日后还需勤加练习,时间也不知不觉中过去了许久。 继续看向最后一面石碑,这里不再是一个一个人形的图案,而是变成了几十上百人,他们呈不同的阵型站列,面对的也是巨大体形的或者说成群的妖兽,时分时合,动作整齐。 “听说西北荒地有一种厉害的妖兽叫细齿狼,跟东域的猛兽不同,它们极善团队合作,许多比它们厉害许多的大兽都逃不过它们的围捕。” 木三点点头,原来如此。 看来这些洞人族先辈有可能是通过这种细齿狼群的特点,创造出了适合人类适用的合作方式,分工明确,取长补短,可以将每个人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又能同时保护到每一个人。 这就相当于几十上百人成为了一个整体,力量被放大了无数倍。 阵法的威力果然强大,攻防一体,又可因地制宜,千变万化。 木三感觉好像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要是族人以后也可以这样,那岂不是… 这些靠死记硬背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木三的悟性不差,天分也算上等,照着图案上所刻的在地上随手画了起来,王瑜虽然对这些不是特别感兴趣,但她看到木三的动作,也不由得走上前来,一起帮他推演其中的变化,爱屋及乌,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兴趣爱好,果然没错。 有了王瑜这样一个天分比他高出许多的人在身边帮扶,木三已经渐渐可以推演出这些阵法后续一系列的变化和阵法的漏洞,需要完善的地方。 当然,这些也仅仅是一些最简单的初级阵法,并未借助天道自然的一些变化,只是发挥了人力的作用,可能是洞人族的先辈还未感悟到这些吧! 但这也非常值得后人敬仰!虽在三块石碑前盘亘半日之久,但木三收获颇丰,有他现在最需要的练体之法和剑术,还有阵法,这等收获,他已经心满意足,对洞人族更是感激万分。 一整天除了紧张的战斗就是赶路,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疲惫,准备继续向上看看。 又考虑到王瑜一个弱女子,一整天跟着他马不停蹄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休息一下吧” 王瑜这等聪颖的女子,哪能看不出来他的心思? “吾还不累,先上去看看。” 木三点点头,六层上到七楼,石门已经小了许多,门上也未有那两只不知名的兽灵,显得与众不同。 寻找机关也并未浪费他们太久的时间,在观察最后一块的石碑的时候,木三就已经发现它与前面的有所不同。 前两块是与地面顶端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只有这块上下连接处都留有缝隙,虽然都很小,好像可以上下活动。 他用力扶着石碑想上下活动一下,随着力气的逐渐加大还是纹丝未动,只得叫来灵猿,一起用力,石碑才微微向上走了一下,传来“咔”的一声。 七楼石门应声而开,等木三走向楼梯门口,石门又“咔”的一声关上了,再看石碑,又归回到了原位。 看来这处机关并未损坏,也幸亏他刚才脚步慢了一些,否则两人一兽可能已经被关在里边了。 他并不想破坏这处机关,毕竟从这里学习到许多宝贵的东西,心里已然当成了老师一样尊敬的存在。 该想个什么办法,让石碑不那么快的下落?或者说让石碑能固定住? 想了许久,他也没想到很好的办法,陷入心无旁骛的状态,只知道围着石碑转,忽略了其他的地方。 “你别老围着石碑转了。” 木三疑惑的看着王瑜,机关就在这里,不从这找答案还要去哪找呢? “看这石门也不大,你去找一块硬一点的东西将它挡住就可以了嘛,真笨。” 木三恍然大悟,尴尬的摸摸鼻子,这么简单的问题早就应该想到了呀! 七层的灯光亮了一会,他们才走入其中,只是感觉那里更亮了许多。 将石门挡住,他们才走进去,七层已经是顶层,不知道七这个数字对他们有没有特殊含义?面积差不多有一间房大小,屋顶越向中间越尖,比两边高出了一倍不止,正中位置能看到塔外那块巨大的宝石漏出了一个细尖,看来那块宝石是呈倒三角镶嵌进去的,它能将大部分月光折射照亮塔外,又将其中一部分月光吸收,集束照射下来,才使得整个七层更加明亮。 顺着照射的正下方望去,一把闪亮的宝剑正躺在石架上接受月光的洗礼,另外两座石架上空空如也,看样子这就是石壁上所刻的三柄宝剑的其中之一。 一位身着灰衣的高大身形正背对着他们,盘膝而坐,显然已经化去多年,身上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经过千年的月光沐浴,宝剑似是已经通灵,在他们进门的瞬间,剑身晃动不止,噌楞楞犹如出鞘之音,格外清脆响亮。 木三被它吸引,不由的向它走去,伸手握住剑柄,宝剑顿时停止晃动,光芒更胜。 好剑! 好剑! 此剑入手极沉,木三暂时只能用两只手才能将其拿起,剑长五尺,却只有三指剑宽,通体青绿,居中刻有七星符号。 木三越看越是欢喜,虽然现在还舞不起来,却丝毫阻挡不了他的热情。 忍不住贴在脸颊,像是对心爱的人说悄悄话一样,沉迷其中。 王瑜此时也走上前来,冲着化去的身形拜了一拜,算是替木三告了罪过,看着他欣喜的样子,心里也真心替他高兴。 等木三平复下来,她也向着宝剑看去, “此剑在此千年,日夜吸收天地精华,已然凝成实质,端的是不凡。” 木三点点头,此后我当仗剑走天涯,有你陪伴不孤单,宝剑轻鸣一声,只有他可以听到。 “剑身七星应该是按北斗排列,看来千年前的洞人族已经开始参悟天机了,只可惜…” 木三纳闷的摇摇头, “北斗七星?” “是啊,天道变化,唯有这北斗七星永恒不变。” 木三点点头,心里好像有了答案, “天道如人心,变化无常,我要学那北斗七星,坚守本心,善,勇,情,义,恩,思,信,” 每一星代表需要坚守的东西,既然如此,便唤你泰云七星剑! 宝剑再次长鸣一声,直入心神。 “另外两个石架应该就是放着壁刻的另两把宝剑,不知被谁给拿走了?” 木三点点头,希望不要落在奸邪之人手中,剑本无善恶之分,但剑心随人心,他轻抚了一下剑身。 恭敬的拜祭了早已失去的长者,将最大的财富留给了他,这无名无姓的身份算是木三的第一师傅,值得他铭记传承... 此处算是告一段落,木三成了洞人族遗留的最大受益者,最让他受益无穷的一定是那副还算完整的山川地理图志,他心中隐隐有这种感觉。 黎明来临,月光渐渐失了颜色,这是一天之中最黑暗,最宁静的时刻,木三看着靠坐在灵猿后背上的可爱面庞,轻睡中嘴角的那一抹甜蜜怎么也遮盖不住,他不禁微微一笑。 他可是睡意全无,脑中时而想起炼体之术,时而想拿起泰云剑舞一把,又怕惊醒到梦中的可人,想想还是算了,迷迷糊糊… 日上三竿,木三才悠悠转醒,灵猿跟王瑜已经在旁边嬉闹了好大一会,他回身看了一眼石塔,深吸一口气,再次俯身,两人一兽这才慢慢的向着入口行去。 走出广场,木三将石门关闭,就像自家大门一样细致,眼前又再一次陷入黑暗中,轻车熟路的回到分岔口,一整晚没怎么进食的他们,木三还是决定先去找东西填饱肚子,毕竟前方还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他得为一直陪伴身边的王瑜和灵猿负责。 此时咆哮的山洪经过一整夜的奔腾已经减退了许多,轻缓了许多,现在才算是安全线,木三也不由的松了口气。 看了看已经缓和许多的洪水,还是没有办法从中捕鱼,他只能顺着长绳去到崖顶去找找看,留下灵猿陪着王瑜在洞口歇息。 用不了太久,木三背着一只重约五六十斤的孢子,腰挂两只肥硕的野兔从竖绳上跳了下来。 灵猿首先发现他的归来,自告奋勇的从木三手里接过孢子,也是着实把它饿坏了,王瑜也微笑着过来帮忙,这一副和谐的画面在这片山林绝地中很是难得,两人一兽一起剥皮清洗,全身都是脏兮兮的,欢声笑语一片,可惜这样的日子总是很短暂。 这次灵猿终于可以心满意足,放开大吃,吃完后它直接躺在地上,四仰八叉,舒舒服服地打了一个饱嗝,再一次品尝木三的手艺,王瑜也是赞不绝口,大快朵颐。 木三心中始终有个结,所以一直没有放开,众人吃饱喝足,也不做停留,继续沿着另一条岔路寻去,他相信,脚步快一些,一定可以追上林威哥他们的。 第一卷,东夷部落 17.兄弟合力驱黑暗 心有挂怀,执着不悔,从最初的只为兄弟感情,现在更多了一些责任,木三的成长令人惊叹... 此时的林家族人在林威的带领下,正沿着黑漆漆的山洞一直向前走,他们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前方多久才能见到光明。 火把早已熄灭,众人只有手拉手,一个也不敢掉队,林威不断地鼓励大家,只是长久的身体疲劳加上精神折磨,他都感觉要到临界点了,更别说其他人,为了将这七八人完整的带回去,唯有咬牙坚持。 “哇”的一声, 突然传来的响声,所有人都呆立当场。 “走不出去的,吾等要死在这里了!”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崩溃的大喊,意志瞬间坍塌,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更可怕的是,意志就像一座堤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哪怕一个小的缺口,也会瞬间传染,并且会愈加疯狂。 人群一片骚乱,赶路无精打采的也好像马上充满了力量,抱怨声此起彼伏,甚至一言不合要大打出手。 走在最前方的林威立马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天生性格中带有一丝凶狠的他都不敢想象继续下去会怎样? 环境也许会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在黑暗的环境下,善良的人真的会变邪恶吗? 顺着声音的来源,他走到了哭喊的汉子身边,甩手给了他一巴掌,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使劲的摇晃,像是要把自己心中的戾气拼命的发泄出来。 汉子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哭, “吾还有妻儿家小,吾不想死在这里。” 众人的情绪眼看就要由抱怨变成感同身受,那可是相当于宣判死刑的结果。 林威虽然心中也很难受,也想大哭一场,但他知道,他不能,今日大家要想走出去,意志已经不足以支撑了,所以这个人不能留。 眼中多了一丝决然,他拔出随身短刀,手起刀闪,将汉子头颅割下,高举过头顶,大喊道: “大家看好了,林庆兄弟已经被邪恶入体,控制了心神,但大家不要怕,吾等林家儿郎,勇敢无畏,区区奸邪,大家跟吾一起杀出去。” 眼尖的几位看着血淋淋的头颅上惊愕以及不甘的表情,他们并不傻,当然也知道林威是为了大家好,但心里总是多了一些恐惧。 士气虽说暂时被提了起来,但只是压抑在爆发边缘,林威也明白这样做的后果,但他不后悔! 隔阂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众人看林威的眼神少了崇拜,更多了一丝恐惧,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只希望金乌大神能保佑他们顺利走出绝境。 可事与愿违,老天好像故意与他作对,不让其安生。 他隐约看到应该是到了一处比较开阔的地带,脚下土地由坚硬的山石变得愈发松软起来,远处传来滴滴答答的落水声,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了一丝不同,众人心中不由的缓了缓,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 “林威哥,此处有水声,大家都困饿了许久,去取点水,歇息一下吧。” 林威并未马上表态,他侧耳仔细倾听了一会,确实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才让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千万别四处乱走。 其中一位体力还算可以的族人,自告奋勇的收集了几个水袋,去前方滴水处取水,他也确实是渴到极致,一刻也不想等了,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向着水声走去,路过木威的身边,林威小声的嘱咐了一声, “小心点,早去早回。” 他点点头,一步一步的走去,哪怕是艺高人胆大,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心中叫了一声苦。 行至前方十米左右,一朵形似蘑菇状的轮廓突的亮了起来,在这黑漆漆的环境中,格外显眼,随即面前一整片都亮了起来,犹如点点星光,很是神奇。 林威腾然起身,如临大敌,这些能在黑暗中散发光亮的物种很是神奇,他从来也没听说过,心中好生纳闷。 只见一个个上下基本一般粗细,人高而立,只有冠头处稍显肥胖,圆圆的,又不像蘑菇,很是怪异。 众人也都赶忙站了起来,好奇的看了起来,此时取水的族人经过短暂的震惊,已经恢复了过来,他离得最近,看的也最真切。 这些物种只是少见了一些,或许是常年黑暗中生长,自身散发点亮光,不足为奇。 正要继续向前走,画面一变,离他最近的那几支的冠顶猛然裂开一道口子,像是张开了大口,两侧尖尖的突刺像是锋利的牙齿,向着他头顶四肢袭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已经将他全身笼罩。 众人只听的“啊”的一声惨叫,便被撕扯成几份,人眨眼消失不见。 可怕,残忍,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随着这几支怪异的物种回归原位,一切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只有残留的一点衣物和空气中的血腥味才证明刚才确实发生了残忍可怕的事情。 有的族人已经忍不住蹲在一旁恶心干呕,剩下的大部分也是瑟瑟发抖。 林威收回了将要迈出的脚步,此时,亮光再度消失,一切重归黑暗,他也有些惧怕了。 但他能做什么呢?上去砍杀一通,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不,这样做只能是发泄愤恨,他报不了仇,还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他还要节省力气将众人带回去。 逝者已去,没有时间矫情缅怀,他心里默念了一句:金乌大神保佑。 已经完全崩溃的族人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他还要相出应对之法。 常年猎杀生灵,会遭到大自然的报复,这句话今天让他们赶上了,可多灾多难还没结束,伴随着一阵阵“淅淅索索”声,这些黑暗中生存多年的怪异物种再度亮了起来,这次是由远及近,眨眼间到了近前。 一只只半人大小的影子映射到光亮中,惹得这些物种不时的张开大嘴吞噬,但它们数量实在再多了,不下成百上千只,显然是冲他们而来的。 “跑”字还未说出口,最前方的林威已经看清楚了他们的样子,全身漆黑的甲壳包裹,分三节,头部略小,没有眼睛,嘴长回形獠牙,八爪短小,走路飞快,两只大螯高高上扬,看起来力道十足。 他现在不敢转身回跑,只能慢慢的背靠石壁,大喊着众人, “拿起武器,跟我一起杀退它们,要不我们大家谁都走不了。” 所幸有几名还算勇猛的族人手拿武器走上前来,各占据一个方向,他们还没忘记自己的使命。 “杀” “杀” “杀” 战斗总能激起人的血性,所有的族人都加入了战斗,但他们可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行动越来越困难,不时的惨叫声传来,伤亡不断加大? 一个族人被鲜血刺激了神经,甩开拉住他的手,主动跑向甲虫群里胡乱挥砍,但他没杀死几只,便瞬间被吞没,他留下的漏洞,众人付出更多的伤痛才将甲虫杀退。 不知该说他勇敢,还是害人害己,他都已经惨死了。 甲虫壳硬,每一次劈砍都需要用尽全力,木威感觉手上的刀越来越沉,好像已经没有希望了。 首领是一个队伍的灵魂,众人挥舞的动作越来越慢,人若失去斗志,差不多已经成了行尸走肉,被吞噬就只是时间问题。 一个声音好像在告诉他们:你太累了,放下武器好好歇歇吧! 林威真的准备放弃了,两支螯钳在他的眼前越来越大,他已经不闪不避,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嗖”的破空声袭来,林威只看到高举的螯钳瞬间软了下来,便被爆了一脸的各种粘液,恶臭袭来,花花绿绿的将他的眼睛糊住。 他又莫名的松了口气,明明是毅然决然,当希望来临时又会马上感到庆幸。 伸手摸了一把,向着箭来的地方望去,只见一高大的身影一手举着一个火把,顺势又将其中的一个大力扔了出来,火把成抛物线落在了甲虫堆里,将周围很大一片区域的甲虫驱散,旁边一个稍矮的身影正在弯弓搭箭,每一次都能将族人出现的漏洞完美的补充。 原来这些黑暗物种怕火,它们感知力很强,所以对温度也更敏感,离得老远便远远躲开。 “林威哥,向这边靠过来,这边稍微狭窄一些。” 听到有人叫自己,林威精神一振,多么熟悉的声音。 “是木三,他怎么来了?” 绝境中的人都会把任何突发的状况当成希望,哪怕是曾经瞧不上眼的人。 现在的林氏族人就看到了希望,再度振作起来,特别是木威,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直当成弟弟的木三会在危急关头,突然出现救了自己,那种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 他知道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这一肚子的疑问暂时搁下,战士再次站起,向着落地的火把处杀去,竟将面前的甲虫全部杀退,他感觉浑身好像充满了力量,忍不住仰天怒吼,一扫这几日心中的阴霾。 其余族人也都靠了过来,借助火把的威力,算是暂时稳住了局势。 此时,木三王瑜和灵猿也举着火把走了过来,终于寻得族人,兄弟相见,大力的拥抱在一起。 “小三,怎么来了?” “村长见威哥和众人许久未归,很是担心,特命吾来查探。” 木三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终于找到大家了。” 第一卷,东夷部落 18.再见已物是人非 改变,成长,今非昔比,曾经需要护佑的小子解救他们于危难之中,果然是经历让人刮目相看... 这一路上的艰难险阻,林威心里哪能不清楚,他知道木三的性格,从小就特别执拗,他点点头,拍了拍木三的肩膀。 “好兄弟,辛苦了。” 众人心里也都很感动,原来木三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懦弱,相反,他比大部分人都勇猛,无形中距离拉近了许多,毕竟都是同一个村落,同样的血脉,好兄弟,讲义气。 “这两位是?” 林威高兴的同时,没有遗忘木三身边漂亮的女子和高大的灵猿。 “这两位都是吾的朋友,这一路上也多亏了两位相助才能顺利的找到大家。” 众人赶忙向着王瑜和灵猿鞠躬致意,都是朴实的汉子,搞得灵猿有不好意思起来,这样与人一般的表情众人也都大吃一惊。 “好了,大家先退出此地,再叙旧。” 林威毕竟是整个队伍的领头人,比其他人考虑的更多,现在他们还没真正的脱离危险。 正在众人准备撤退的时候,异变突起,两位还来不及转身的族人被两只大螯钳刺穿了身体,钳尖从前胸透出,惨叫声响彻整个洞穴。 “退,快退。” 又失去了两人,林威嘶吼起来,上前一步,将火把在身前乱舞起来,此时这些黑暗甲壳虫已经渐渐适应了火的温度,不再远远的躲开,已经可以试探性的迈进攻击范围以内的距离。 木三和灵猿此时也来到林威身边,三人并立,可以更好的掩护众人撤退,王瑜此刻紧紧的跟在木三身后,一步也不肯离开。 “小三,你跟灵猿一人挡住一面,吾来守中间,千万不能让这些虫子踏过去。” 木三重重的点点头,将泰云七星剑递给灵猿,现阶段也只有它能挥舞起来,自己一手火把,一手短刀,边打边退。 灵猿让木三充分见识到了泰云剑的威力,锋利的剑刃削铁如泥,甚至灵猿只需要举着,这些黑暗甲虫撞到剑身上自动分成两半,剑身丝毫不沾染血迹,灵猿这一路杀的尸体比两人加起来还多的多。 木三看的心痒不已,恨不得马上拿在手中大杀四方,又激起了他更加努力的斗志。 “好剑。” 林威也忍不住赞叹不已,他自然是看到了这把剑是在木三背上的,心中很是好奇,这小子定是遇到了不得的奇遇。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这种恶臭,久久不散,令人窒息,众人只想尽快脱离这片区域,边打边退,逐渐走进洞口狭窄处,压力这才小了许多。 木三和林威加上灵猿轮流顶在前方,上方洞顶也不敢放过。 这种替换的方式才最终得以脱险,哪怕最后加入战斗的木三都感觉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可想而知其他人的状况。 众人来不及休息,继续沿着来路退回到洞口,时间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感觉疲劳饥饿状态下,时间会过的慢了许多。 终于走出连日的黑暗,看着众人不顾形象的乱坐一通,再回想经历的这一切,木威心中感慨万千,来的时候各个生龙活虎,现在呢,少了几人不说,活着的更是遭受肉体精神的双重打击,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也难怪一向自信满满的林威会有此想法,他出身高贵,自幼就是村长的继承人,天生的领袖,又加之他勇猛善战,更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这样的经历造就了他不能失败的性格。 这次带领族人本来就是一次很普通的进山狩猎,顺带锻炼一下自己的领导能力,培养族中的年轻一辈,哪知突发山洪,被困这洞中数日,又因为他决定带领大家向山洞里探路,导致好几位族人为此丧命,甚至亲手杀死一位朝夕相处的族人,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他迷茫了! 此时状况最好的还是木三,他稍微歇息了一下,来到林威身边,看着多日未见的哥哥浑身的伤口,消瘦的面庞,心中一疼,忍不住开口道: “威哥,你…” “吾没事,小三,这些都是皮外伤,只是小庆他们几个,再也回不来了。” “是哥哥的错,是哥哥害了他们啊。” 木三心中也很不是滋味,虽然对逝去的几人并无特别深的感情,但毕竟同根同源。 众人此时也都安慰起来: “威哥不是你的错,大家能活到现在全是你的功劳。” “是啊,威哥,你已经尽力了。” 林威听着他们所说,不由的叹了口气,低下头,沉默不语。 “威哥,真的不是你的错。” 此时林威跟平时完全不同的状态,木三看在心里,他知道林威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他有多骄傲此刻就有多自责,但他又不知道如何去劝,更不知道的是林威此刻的心境悄然转变,变的他越来越不认识。 “大家先休息一下,吾去取点水,打几只猎物,先吃点东西。” 在大家感激的眼神中,木三转眼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再一次感激上心头,没想到木三还是这么细心的一个人,以前真的是没发现。 王瑜此时也在细细的观察低头的林威,她听说过木三跟林威的感情,知道这份感情在他心中的分量,所以,对于林威也多少有些了解,跟现在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其实她最怕的还是木三受到伤害,想了许久,还是没有走过去主动跟林威聊天。 众人将水喝光,准备的饭食也都吃的不剩,期间,木威还是一言不发,默默的吃着东西,几次木三主动想要过去跟他说说话,几乎都得不到回应。 归乡心切,为了不让家中老小再牵挂,他们也就不再停留,顺着木三留下的两条长绳,一个一个的爬到崖顶,这感觉好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重见天日真好。 木三冲着众人拱拱手, “各位,顺着这条崖路一直向前走,然后…” 木三向族人指点着回去的路, “小三,你不跟吾等一起回去吗?” “我答应老丈,一定将王瑜姑娘安全的送回,等我完成承诺便回,替我回去向村长问好。” “好小子,重信重诺。” “不愧为吾族儿郎,村长果然没看错人。” 众人各个都为木三感到骄傲,这一刻真有一家人一条心的感觉,木三也深受感染,哪怕再辛苦一些,他也感觉这趟值了。 林威走在最后,兄弟俩再次相拥, “小三,大恩不言谢,哥哥在家等你。” 木三重重的点点头,千言万语在心间,再见,不是别离,而是承诺。 目送着一群人远去,木三不断的挥着手。 “吾总是感觉你林威哥跟你说的不太一样,具体的哪里说不清楚。” “是啊,这次对林威哥的打击很大,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希望他能快速的走出来。” 王瑜盯着远方的背影,不再说话,但愿如此吧。 无事一身轻,木三真正的感觉到放松下来的舒畅,红颜陪伴,灵猿在侧,夫复何求? 这一路上鸟语花香,处处透露着大自然的善意,木三何曾想过族人对他的态度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这是令他最高兴的地方,善良的人总是容易满足。 王瑜看着他又成了傻傻的样子,时不时的逗逗他,一切回到了最初的样子,他们充分享受这每一刻的时光。 此间事了,木三现在最想的就是尽快研习洞人族留下的炼体之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手持泰云,仗剑走天涯… 再说死里逃生的众人,经过了半天一夜的奔行,终于在第二天的清晨,来到了离家旁边的那处小山岗上,距离回家只有一步之遥,心情不由的激动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开始激昂澎湃,丝毫没有疲累的感觉。 平日里的这个时辰,勤劳的族人们早已在这周围忙碌起来,处处可以碰到熟人,不知今日为何到现在一个族人都未碰到? “大家先安静一下,吾感觉有点不对劲。” 林威的话,众人还是比较信服的,全都安静了下来,由于离得还是有些距离,众人都看的不是真切,整个部落看不到一个人影晃动,安静中透露着一丝诡异。 以前也出现过野兽袭击部落,但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 “吾下去看看,注意保持戒备。” 众人点点头,取出随身携带的武器,全部绷紧神经,再一次进入战斗状态。 这片在熟悉不过的区域,他们忽然感觉陌生起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的。 “有血腥味。” 越靠近村落,血腥气越重,此时他们还是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人影都见不到,一点声音也没有。 转过一座木质的房屋,林威听到几声低低的酣睡声,他松了一口气,正要举步而上,被身旁的一位族人拉住。 “威哥,感觉很不对劲,现在这个时刻还在酣睡,吾还是要小心一些。” 林威点点头,谨慎无错,对众人比划了一下,轻踩着木梯,打开房门,向里瞧去。 两个陌生的身影正靠坐在一起低头沉睡,武器放在手边,看其身形装扮明显跟他们不同,这是别的部落的。 多亏刚才族人的提醒,才没惊动他们,两人警惕心着实也差了些,根本没想到已经赶尽杀绝的村落还会有危险,林威向身后示意一下,一位族人找来绳子,众人齐上,捂住嘴巴,一阵慌乱过后,将两个异族人捆绑的结结实实的。 第一卷,东夷部落 19.弱肉强食的世界 身处于这样一个乱世将起的时代,保持警惕才是活下去的前提,哪怕面对再渺小的敌人,需知兔子蹬鹰,失败与懈怠相依... 这两位就是没有明白这个道理,经过一夜的忙碌,才刚眯一会,就被偷袭捆了起来,急的哇哇乱叫,可惜嘴被堵上,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看他们衣甲武器,那是比林威他们好太多了,林威几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让二人误认为遇到了强盗山匪,与他们只能威逼利诱,山匪是毫无人性可言的。 要是此时木三在的话,一定会认出,他们衣甲装扮跟商五是一样的,来这里的目的也就非常明确了。 林威亲自上前,解开其中一人的捂嘴,将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防止他开口大叫。 “呸呸,你们这些山贼,好大的胆子,敢打劫吾泰云部落?” 刚一解开,他连啐几口,大声的斥责起来。 “泰云部落?此地好像不是你们的地方吧,为何在此?” 林威见对方将自己当成强盗,也不反驳,说不定还可以套出更多的有用信息。 泰云部落,他是听说过的,整个泰云山周边最大的部落,以泰云山为名,可以看出他们的霸气,他们也有自傲的资本,据说族中精壮就有上千人,不是他们这种小部族能比的。 “快放了我俩,饶你等不死,否则整个泰云山再无你容身之所。” 威胁,果然是身弱势的恶人惯用的伎俩,可惜林威他们并不是山匪,不吃这一套,他现在必须搞清楚与他们毫无瓜葛的泰云部落为何在此,看样子明显是来者不善。 “说,你们来此地意欲何为?” 他将手中的长刀压了压,剧烈的疼痛使得对方立马开口认怂,刚才的傲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的咒骂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族长有令,小小部落男的一个不留,女的全部押回去做奴隶。” “什么?一个不留?” “啊,为什么?” 林威如遭雷击,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几天未归,部落为何遭此巨变,到底发生了什么? 已经有愤怒的族人冲了上来,眼看就要失去理智。 “啊,你们不是山匪,你们到底是谁?” 林氏余孽,他二人也终于反应过来,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他们手上沾了太多的林氏族人鲜血,哪能还有命在? “你们说,林氏部族何曾得罪过你们,为何要如此?” 被揪起的两人看着林威如同猛兽的双眸,已经害怕的瑟瑟发抖,哪还能说出话来。 二人很快被失去理智的林氏族人乱刀分尸,明明是没有危险的善后工作,却在此丢了性命,死之后尸体也不被放过,不得不说二人命运的凄惨。 这份深仇大恨算是结下了,是不死不休。 最终,还是林威先恢复了理智,他不知道现在族中还有多少遗留的泰云部落的恶众,还有多少存活下来的族人,听二人刚才的话语,应该有许多人被抓到了泰云部落做奴隶,得先探明情况再做打算。 “各位,现在情况不明,这二人并一定是泰云部落的,吾不能只听二人之言。” 是啊,众人渐渐恢复过来,还有不解气的上去踩几脚,地上一片狼藉,没有人去同情他们。 其实林威心中明白,二人所说的八九不离十,族人有可能真是凶多吉少,但没亲眼见到,他也是很不甘心。 “先分成几个小队,大家四处查探一下。” 林氏部落仅存的几位精英行动还是非常迅捷的,除了还是缺乏一些大战的考验,算的上是经验丰富。 林威带着两人向着自家的方向摸去,这一路上专走边边角角,化整为零的效果还不错,他们一路走到自家门口也没发生危险,整个部落也没有任何打斗声传来,不知是没被发现还是人已经撤退。 屋前整个房门大开,地上横七竖八的散落着许多兵器,一片杂乱的脚印证明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战斗,鲜血飞溅到很远的地方。 三人看着眼前的一切大惊失色,急忙冲进屋内,除了损坏的物品空无一人。 “父亲…” “妹妹…” 林威仰天长啸,悲从心来。 其他的小队也都陆续的集合了过来,摇摇头,表示没有其他的发现,看样子是这些人行凶完,已经撤退了,没发现一句尸体,也是好事,众人不禁心里又增添了一份希望。 现在只剩下一处地方没去查探过了,村中的圣地,祭祀金乌大神的殿庙。 “威哥莫急,说不定村长他们只是被抓了起来,我们得想办法将他们救出来。” 林威点点头, “走,我们去族庙看看。” 众人转眼即至,走到近前,见大门紧闭,门上也未见明显的破坏痕迹,与别处也没什么不同,不由的松了口气。 林威此时走上前,没来由的心口一疼,忍不住跪倒在地。 “威哥,怎么了,你没事吧。” 众人赶忙上前将他扶起,林威摇摇头, “吾没事,你们去将房门打开吧。” 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别扭声响,阳光照射进屋内,众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全都目眦欲裂,肝肠寸断。 用一地伏尸,血流成河形容都不为过,浓烈的血腥味刺鼻而来。 “啊啊啊” 林威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坠,其他人也都跪伏在地,痛哭流涕。 整个金乌石像被鲜血涂上泰云二字,所有的尸体头颅被割下,摆在金乌石像下,各个死不瞑目,横七竖八的一地尸体让整个屋子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不寒而栗。 此时没有人去探究为何强大的泰云部落要与他们这样不知名的小部落计较,又没有生死大仇,为何要赶尽杀绝,不留余地,这就是强权主义? 这就是小部族的悲哀,当灾难降临的时候,没有任何道义,同情可言,人命如草芥。 强压出反抗,报仇二字深埋众人心头... 林威甩开搀扶着他的两支胳膊,大步迈进屋内,踩着早已干涸的鲜血,走到的金乌神像下,重重的跪倒在地。 “金乌大神,为什么,吾族从不参与其他纷争,为何要遭此惨祸?” 他用力的咬咬牙,嘴角一丝血迹留下,其他人都呜咽痛苦。 良久,悲伤的眼中射出一道目光,坚定的发誓: “泰云部落,今日你给吾族之祸,林威日后必定千倍百倍奉还。” 说完重重的向着各位死不瞑目的族人磕了一个响头,他不再拜三足金乌,这一道目光中多了一丝狠厉,多了一丝无情。 “威哥,此处没有发现村长的尸身,想来是被那泰云部落捉了去。” “哪怕是以命换命,我们也一定要将村长救回来,请威哥下令吧。” 看着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还一直坚定的站在他的身边,林威的眼中多了一丝柔和, “不能轻举妄动,先将族人们安葬再从长计议吧。” 伴随着一阵大火起,整个宗庙陷入火海之中,这烧掉的不仅仅是族人的尸首,更是林氏部落长久以来的信仰,幸存的七人在林威的带领下,现在唯一的信仰就是复仇。 泰云部落主殿,族长商峰此刻正高坐在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林泰,心中傲气顿生,一扫这几日心中的怨愤,充分感受权利带来的优越感。 下首众人却各个噤若寒蝉,自从商厉被杀以后,族长便性情大变,脾气变得愈发暴躁,不听人言,他们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整日提心吊胆,现在终于抓到了罪魁祸首,也算能消解一下族长的心头之恨。 “林氏部落,你等好大的胆子,竟敢杀吾的儿子?” 林泰沉默不语,此时的他精神萎靡,思想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已经让这个曾经勇猛的战士如同花甲老人般,一夜之间白了头,族人凄厉的叫喊,临死前的惨状历历在目,他恨不得将眼前的敌人碎尸万段,怎会搭理他? 他想不明白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当敌人屠刀举起的那一刻,他知道,原因已经不重要了,解释求情也不可能换来敌人的慈悲同情,只会是更多的嘲笑,虽然很不甘心,但这就是事实。 所幸他在发现情况不对之前将女儿林柔送了出去,儿子也不在族中,他已经了无牵挂,不想苟活。 林泰的不哭不闹,很是出乎商峰的意外,盯着他看了好大一会,这是一个跟他同样骄傲的人,也看出他已经萌生死志,失了再次羞辱质问他的兴趣,挥了挥手,命人将其带了下去。 “族长,林氏部落所有的男丁都已经枭首示众,只是未发现商五所说的少年,您看要不要继续搜查下去?” “你说呢?” 一位地位还算比较高的族老走上前,向着商峰汇报,他也是这几日被折磨的够呛,趁着稍有些进展才斗胆上前,哪知被商峰凌厉的眼神一扫,立马感觉后背一凉,冷汗瞬间冒出,不敢再言。 众人心中暗暗叹气,看来此事还是没能了结,可怜的小子。 至于林氏的族长林泰,先留着你的性命,待将那小子擒住,用你二人的人头一同祭奠厉儿在天之灵。 将林泰带下去关押,商峰不再考虑他,可能在他心中,这就是蝼蚁该有的待遇,如果不是因为儿子死于木氏部落的手中,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关注到这个小部落,他的怒火,灰飞烟灭只在顷刻间就是结果。 第一卷,东夷部落 20.计划再好也看天 权利高层的人从来不会关心蝼蚁的死活,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创世神怎会关注现在中原的凄惨乱相,一个家破人亡甚至都不能影响他们的情绪,就是这样一个神魔并存的世界... 商峰现在更关注的是整个东域的局势,哪怕是自己最得意的继承人被杀也不能让他改变心意,反正他还有好几个儿子呢。 中原的变化,他的兄长已经传过口信给他,蚩尤大酋长的部队已经挺近中原核心地带,虽暂时受挫,停滞不前,但这也是他向权利中心更进一步的最好机会。 林泰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牢当中,四周重兵把守,没有任何逃走的机会,不知是因为可怜还是其他,并没有人虐待他,但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下,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出去,留下的遗憾太多太多了。 这一日,牢门被打开,送进来一位伤痕累累的年轻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也幸亏他身体结实,否则这些伤口足够要了他的命。 年轻人似是知道他是谁,两人主动的交谈起来。 原来,他就是没有保护好少族长的商五,跟商厉的死都有渊源的两个人被关到了一起,不是命运的巧合,而是商峰特意为之,他的目的是将木三抓来一起以后,三人一同处死,也算是因为暂时未抓到木三,两人才暂时保住了一条命。 商五主动介绍了事情的经过,林泰才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是小三,一定是小三。” “这小子从小就重情重义,自己受点委屈不算啥,身边人哪怕受半点委屈,他都不能忍。” 商五也是赞同的点点头, “呵呵,是啊,小郎很是大度,在下十分佩服。” 虽然他跟木三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看的出木三的仁义,一切的罪魁祸首本就应该是商厉,但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也没有道理可言。 “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吾林氏部落该有此一劫,只是拖累了壮士。” 商五连连摆手, “在下愧不敢当,这几日也是想明白了,大丈夫做事,该是顶天立地不后悔。” 林泰点点头,商五所做所为很令他佩服。 他心中并无半分怨恨,木三做的对,如果换做是自己,他相信自己也会这样做,怪只怪形式比人强,但愿幸存的年轻人经此一劫,都能发奋图强,振兴我林氏部落... 林威七人收拾好一切,不做停留,一路急行,顺着还未完全消失的痕迹,终于找到泰云部落的所在地。 他们不敢莽撞,仅凭这七人,在这个东域都算的上大的部落面前,冲动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且他们现在一无所知,只能隐藏于四周山林,寻找时机。 这几日不断有泰云族人外出经过他们面前,但大多都是几人一起,多者十几人,林威没有把握可以在不出声响的情况下出手擒住对方,毕竟这里离着他们大本营太近了,瞬间就可以出动几十上百人,他们这七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只能按兵不动,继续等待,耐心总能迎来转机。 大喜大悲的情况下,一个人要么会更加乐观,要么会更加隐忍,这或许是成长必须要经历的过程,林威明显是变成了后者,其他的族人都看在眼里,心中的畏惧又多了一些,哪怕是几次忍不住想要出手的,碰上他冰冷的眼神,也都立马放弃了念头。 其实,他又是值得同情的,遭此大变,最难受的是他,压力最大的也是他,剩余族人的希望还是他。 终于,长久的等待换来了回报,一个单独的泰云族人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不知是跟族人走散还是回来送猎物,背拖着一只比他还要高出许多的四不像慢慢的走了过来。 林威冲着其中几人比划一下,安排好战略,自己带领剩余几人隐下身形,绕到后方,慢慢的跟了上来。 泰云部落的商明今天很是高兴,他好不容易申请跟众人一起上山打猎,能证明自己的实力,哪知因为自己腿脚太慢,又没跟上大部队,差点迷路,正在沮丧之际,一只四不像不知是被谁惊吓,慌不择路的跑向他的位置,被他来了个守株待兔,逮个正着,心里美滋滋的。 长久以来,因为自己的天赋不足,狩猎成绩太差,一只被当成族里的透明人,基本上都没人愿意跟他一起,他也还算有个不服输的脾气,每一次都想证明自己,而每一次又都贻笑大方,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把。 正在心里无限遐想的时候,前方忽然出现背对他的两人,商明马上想到,肯定是族人看到自己捕获这么大的猎物,前来争抢,以前也是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正准备誓死守卫自己的猎物,只觉得脖颈一疼,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这小子警惕性也太差了吧,不知怎么能抓到这么大的四不像。” 众人赞同的点点头,太轻松反而感觉不真实。 “先将他带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周围,别留下痕迹。” 林威谨慎的观察四周,他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还想着会遇到一些麻烦呢,看来强大的部落也不可能各个都是精英。 商明悠悠转醒,首先想到了自己的猎物, “四不像,吾的猎物呢?” 眼睛四处观察,发现了只剩下一半的鹿身,悲从中来,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啊,吾的猎物,谁吃了我的四不像?” 众人不禁哑然失笑,这小子有点傻吧。 商明这才发现他的身边围坐了几人,正是将他打晕的,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抢吾的猎物?” 众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只有林威面色严肃的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一点装的痕迹,这小子看样子是真有点傻。 “小子,你叫什么,为何独自一人狩猎?” 商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我叫商明,这只四不像是我的猎物,你们为什么要抢?你们不会是族中那几个小子派来的吧?” 这哪跟哪啊,林威都不知该如何问下去了,他也管这小子是真明白还是装糊涂,准备单刀直入, “好小子,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便多送你几只又何妨?” “你别骗我了,还几只,小爷我可不傻,四不像是那么好捉的吗?小爷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捉到一只。” 没想到,心思单纯的人说起谎话来也是面不改色的。 林威没有多言,弯弓搭箭,将百步开外的一直野兔穿胸而过,钉在旁边的树上,惊得商明呆若木鸡,就差流口水了。 林威命人将野兔取了回来,扔到商明面前, “怎么样,不骗你吧,吃了你的,只要你老实回答吾的问题,便还送你几只。” 商明仔细划算了一下,自己还是比较赚的,这才点点头,谁说单纯的人就没有自己的小算盘? “听说这几日你们抓了许多林氏部落的人?” 商明点点头, “那其中有没有他们的村长?” 商明思考了一下,突然提高嗓门, “村长,吾知道,是叫林…泰,对吧。 林威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张口问道: “他被关在哪里?” “当然是在地牢里啊,吾每一次见到他都觉得太可怜了,不知道这个林氏部落怎么得罪了族长?” 商明这种狩猎成绩很差的一直是被安排族中的脏活累活,犯人的日常吃食就是由他送进去的,机缘巧合之下,被林威他们碰上了,终于探听到村长还在的消息,众人半死的心又活了过来。 林威留下两个人,谨慎的叮嘱看好商明,其他人聚到一旁,商量解救办法,在这样一处复杂又陌生的领地,除了需要过人的胆识之外,还需要灵活的头脑来应对一切未知的突发状况。 最终,还是决定林威亲自带一人来执行,其他人也潜伏进去,各自寻找时机制造混乱,减轻他的压力,现在他只需要尽快熟悉地牢的位置和撤退的路线就可以了。 再次来到商明面前,跟他仔细的问清楚了地牢的位置和泰云部落的一些习俗,林威牢牢的记在心里。 这期间,让众人都觉可爱的商明不时的提醒,好像生怕别人忘记答应他的事,假如碰上稍微精明一些的,这些情报不可能如此轻松就被他们获知,见血都不一定能行,所以也算是双方各自的运气。 傻人有傻福,商明也靠着这个捡得一条性命,正高兴的想着,拿到几只四不像之后,可在族中炫耀一番呢,全然不知将要发生什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就是最好的时机,众人聚在一起,再次补充了一些行动细节,林威换上商明的衣甲,将自己的样子尽量掩盖住,再加上昏暗的环境,不仔细观察,还真不容易看出差别。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看似周密的计划,实则漏洞百出,再全面的计划,只要碰上有心人,也肯定露馅,现在也算打了一个时间差,泰云部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他们才敢如此,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吧! 众人四下散开,向着泰云部落的方向潜去,林威再次整理一下衣甲,对着同行的族人点点头,两人抬起半只四不像,一起快速的向着目的地行去。 现在的东域还未爆发大规模的动荡,所以守卫的职责也主要是防止野兽的突袭,并不严密,再加上泰云部落的强大,都不会想到有人敢潜入进来。 第一卷,东夷部落 21.龙潭虎穴闯一闯 防御往往是一个部落强大的基础,大本营保护好才能了却后顾之忧,从最初的篱笆栅栏到现在的土石城墙就是最好的提现,资本虽丰厚,但长久无战事,漏洞总是会被发现... 此时,陆陆续续的还有许多狩猎队归来,看他们成果也都还不错,今晚上又可以加餐,各个喜笑颜开,林威趁机混入其中一支人数较多的队伍,组织还没有那么明确,人人也都不太熟悉,城门处只是简单的检查一下猎物便不再过问,一路有惊无险的进入部落,报上商明的名字,在前门房上交了猎物,换得一枚木质令牌,这才算完成计划的第一步。 周围已经亮起了火把,大部分人都开始向广场汇聚,应该是要开始祷告了,这是个好机会,林威二人辨明方向,专门寻找阴影位置,向着地牢行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又不能太明显,因此耽搁了大量的时间,所幸并未被别人发现,林威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看着前方的地牢门口站着整整四名守卫,两支巨大的火把将周围照的亮如白昼,现在没有办法悄无声息的走到近前,将四人干掉,而且现在祷告时间应该是守卫最少得时候,过会就不好说了,要怎么办? 不能再等了,只能冒险一试,林威冲着族人比划一下,两人同时点头,将短刀背于身后,另一人取出弓箭做好瞄准。 他高举着令牌,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大喊着: “族长有令,提审林氏部落林泰,快快开门。” 四人骤然听到话音,有些发懵,又看不到令牌上写的什么,正纳闷呢,现在这个时间,族长不是正要带领大家做祷告吗?怎么还要提审林泰? 林威正是趁着他们愣神的时间,快速突进到身前,刀光一闪,已将其中一人割喉,鲜血飞溅,其他三人立马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正拔出武器,准备应战,一支冒着寒光的弓箭,正中其中一人额头,轰然倒地,他临死也不知是谁杀了自己。 “有暗箭,快去示警。” 一人反应最快,赶忙出声提醒,同时拿起武器,跟林威斗在一处,只防不攻,另一人也不支援,转身向着远处跑去,同时将射向他的弓箭全部磕飞,有了防备,暗箭就很难伤到人,眨眼就要跑出火把范围,林威急得手上连续发力,将对方死死的压制住,但对方犹如牛皮糖一般,只是缠住他,并不拼命,他一时半会又不可能拿下,偷袭眨眼间变成了缠斗,眼看功亏一篑。 突然,这人逃跑的脚步停住不动,随即仰面倒地,挣扎几下,不再动弹,正是林氏的一位族人潜伏在这里,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予他的致命一击,杀人以后也不做停留,向着林威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手持弓箭的族人也扔掉弓箭,拔出短刀,一起加入战斗。 瞬间破局,不得不说林威他们的运气不错,这四人都不是庸手,恰恰也是倒在了大意之下的措手不及。 三人战一人,很快将对方击杀,这么长时间的打斗声,很容易引来别人,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林威留下二人打扫此地,紧守牢门,自己一人进入其中。 地牢的空间很大,里边关了许多犯人,他没有时间一个个的寻找,只能边走边呼喊: “父亲,父亲,威儿来了” “父亲,父亲,威儿来救你了” 就在前方不远处,他听到了。 “威儿,威儿,为父在这里,你怎么来了?” 终于寻得父亲,看着父亲仿佛一些之间变得苍老许多,林威“扑通”一声跪在林泰牢门前,忍不住泪流满面。 “父亲,孩儿不孝,让父亲在此受苦,孩儿这就带父亲出去。” 他赶忙起身,用刀劈开锁住的牢门。 却见林泰冲他摆摆手, “威儿,为父走不出去了,你快走吧。” 林威急切之间刚要说话,被林泰打断, “我知你心意,莫要再劝,为父对不起林氏部落,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一定要替为父重振林氏部落,快走吧。” 父亲的性格,林威再清楚不过,张了张嘴,不肯离去, “快走,否则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父亲…” 林威悲痛欲绝的咬咬牙,唯有点头应允, “这位商五勇士重情重义,不应遭我族之祸牵累,你带他一起出去吧。” 商五一脸惊讶的看着林泰, “林族长,我…” 林泰转身面向墙壁不再看二人,林威再次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胡乱摸了一把眼泪,起身拉住商五,向着门口跑去。 “记住,一定要找到你妹妹,好好照顾她。” 林威听到父亲的嘱托,重重的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泪洒当场。 此时的林泰心愿已了,嘴角微微一笑,溘然长逝,威儿,以后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 待林威和商五跑出门口,整个地牢范围还未发现他们的潜入,也算是运气不错,林威冲着族人比划一下,几人也不言语,点点头,隐入黑暗中,他们要趁机制造混乱,而且要全身而退不比进来时轻松。 林威此时真想在泰云部落大开杀戒,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能不能安全的走出去还是个问题,他只能暂时抛开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商五也未跟他交流,林威拼死将他救出,自己以后这条命就是他的,这是他的准则,他紧紧的跟在林威身后。 二人的行迹匆匆,很快便被看出了马脚, “站住,你二人是哪个小队的,怎的面生的很?” 林威不得不停下脚步,暗骂一声,不留痕迹将手放在了短刀处。 商五小心的按了一下他,主动开口道: “兄弟哪个小队的,我俩可是庆山小队的。” “失敬失敬,哎,不对啊,庆山小队的我都比较熟,怎么从来没见过二位?” 看着一脸谨慎的对方,商五也不由的骂了一声,这么倒霉,正好撞枪口上了。 他主动走上前,实在不行只能来硬的,他边走边开口: “我二人是今日刚被分到庆山小队的,所以还都不太熟悉,以后要烦请兄弟多照顾一下。” “哦…” 对方主动点点头,眼中还是有些怀疑, “阿青,你在这里干嘛?” 又过来一位身材高大的精壮,一脸警惕的打量着二人,隔着老远他就看到商青正在跟两个陌生人对话,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才走了过来。 被唤做阿青的青壮转回头,看了一眼来人,开口恭敬的说道: “商豪队长,你来的正好,我在跟你们庆山小队的队员聊天呢。” “我们小队的队员?” 商五听到这,心头一惊,不会这么巧吧,赶忙开口: “队长好” 说完,低下头,重重的鞠了一躬,背在身后的手对着林威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你们…” “不好了,起火了。” 远处一片乱糟糟的声音传来,许多乱糟糟的人群正向着远处奔去。 商豪也顾不得再问,对着三人摆摆手, “你们跟我来。” 不等说完自顾自的跑向起火的地点,商青也不再看二人,随着他的脚步跑去。 商五马上退回到林威身边,二人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商豪跑到一半,忽然停下脚步,想到商五的身形有些熟悉,回身看到只有商青跟了上来,暗道一声:不好,这二人是奸细。 他赶忙吹响示警的号角,整个泰云部落如同开水,瞬间沸腾了起来。 “快关城门...” 可惜现在的城门守卫太少,被几名林氏族人牢牢把持,虽是各个带伤,摇摇欲坠,但这不要命的劲头,泰云守卫一时半会还真拿不下来。 坚持到林威和商明杀到,更是士气大振,将周边火把推倒,趁着火气之势,林氏众人终于退回山林,全身而退。 待到商豪领兵赶到,城门口已是一片狼藉,气的他跳脚大骂,只差一步... 泰云部落大厅,族长商峰大发雷霆,堂堂一个大部落竟被几个奸细混进其中而不自知,威严何在?脸面何在? 他将今夜的守卫长狠狠的训斥一顿,差点拉出去砍了,四周无人敢解释,无人敢求情。 “报告族长,地牢来报,林泰去世,商五被人救走。” 一位守卫快速走进大厅,跪倒在地, “什么?你再说一遍” 商峰从座位上“噌”的弹起,大步走上前,单手将来人揪起。 “我…” 看着商峰嗜血的目光,来人竟语无伦次,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不敢喘息,那表情比哭还难看。 “族长请息怒。” 众人赶忙劝说,跪倒一片。 “哼…” 商峰大手一甩,转身回到座位上,守卫这才松了口气,人已经瘫软在地。 “那捣乱的奸细定是林氏余孽,肯定也是他们劫走了商五,你们是怎么看守的?” “传令各族,全力追击,死活不论。” “商豪,只有你见过二人模样,你来指挥,莫叫本族长失望。” “是,族长。” 商豪高大的身影越众而出,面上不喜不悲,领命而去,他亲率一队人马,一路查探一路追击,好几次差点将林威逼入死地,他也是发了狠,更视为平生奇耻大辱,追逐与生存一直持续许久,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无法可解。 第一卷,东夷部落 22.学无止境得全面 曾以为永远走不出的日子,现在都回不去了,只有林威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现在应该怎么做,人就是这样,在大部分时间迷茫,用几个瞬间就可以快速成长... 林威现在的处境反而比之前更加危险,商豪小队就像饥饿的细齿狼一样,紧紧的咬住他们,设置的陷阱也丝毫起不到作用,好几次的遭遇战已经让他们伤上加伤,且其他部落迫于泰云部落的威压,也不得不加以阻拦,更让他们雪上加霜,一众人只能躲躲藏藏,昼伏夜出,亡命天涯,争取早日摆脱追击。 他们或许还不清楚未来的出路在哪里,没有人因为从强大的泰云部落杀出而自豪,现在他们也没有资本,林威全都默默地隐藏在心里,为家人,为妹妹也一定要活下去,林氏七人加上商五反而比木三更早的踏入中原,只不过他们是逃出的东域... 是夜,商峰将几个心腹请进部落大厅里的密室中,林氏部落的事情已经耽搁了许久的时间,也算是为儿子报了一些仇,余孽制造的混乱虽然很令他气愤,但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他现在最迫切的渴望还是全力,得借着东风尽快的挺近中原地区,分一杯羹,毕竟他的兄弟现在是蚩尤大酋长面前的红人,这种有利的条件决不能放弃,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他同时安排手下心腹前往东域各个部落活动开来… 话分两方,木三和王瑜早已回到鬼谷岭多日,一路上做了太多的有趣的事,人也变得有趣起来。 这几日,他详细的向老者汇报了一路上所遇到的情况,王瑜在一旁指手画脚,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样子,灵猿在旁边都觉得不可思议。 木三将灵猿好好夸奖一番,又将从洞人族中继承过来的东西一一递给老者看,特别是泰云剑,对于他们打造的泰云七星剑老者也是赞叹不已,惊为天物,或许它的材质不是最好的,但千年的日月精华的孕育,使得此剑蕴含出一股浩然正气,也正说明铸剑之人心怀坦荡,这可能就是它能主动认准木三的原因。 老者更是对于剑术做了一些自己的理解修改,使木三演练起来变得更为圆润,仿佛可以跟大自然融为一体。 渊博的知识再一次让他佩服不已,忍不住要耍练一番,只可惜泰云剑现在对他来说还是太重了。 老者看似好像举手之劳,对木三来说可是天大的馈赠,趁此机会,木三终于鼓起勇气,向老者提出了一个请求,拜师。 老者沉思了许久,最终答应下来, “老夫名为王禅,自号玄微子,既得我门,自是缘分,日后要多行善举,光明磊落。” 老者顿了顿,见木三兴奋的有点不知所云,又道: “我知你性子,虽少年老成,但也有些许不足,需戒骄戒躁,莫做奸佞,你可记住了?” 木三赶忙跪倒在地, “是,师傅。” 说罢,向师傅行三拜九叩大礼,老者坦然受之,礼成师徒缘就此结下。 王瑜好似正经的端坐在一旁,偷偷看着二人的拜师仪式,没有隆重的场景,也少了更多的繁文缛节,但多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感,两个人的距离仿佛又更近了一步。 “你是为师第四位弟子,在之前你还有三位师兄,多年以前已经下山历练去了,大师兄名为苏仪,最为年长,二师兄为张膑,三师兄为孙秦与你年岁相差不大,望日后与三人相见,不可自相残害。”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木三赶忙应了下来,牢牢铭记于心。 老者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好像已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 木三终于可以跟随师傅在这深山里安心修习,白日有美相陪,有灵猿相伴,还可以不时的对打一番,眷侣的日子很是令人羡慕。 在一片清澈的小溪边,王瑜为木三解开了头上的束冠,静静地为他清洗,轻柔的动作让木三紧张的摸了摸鼻子,明明不是第一次了,逗得王瑜不时的戏水逗弄他,一旁的灵猿也兴致大增,“咚”的跳进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将二人淋得全身湿透,哈哈大笑声,溪水哗哗声,汇成一副最美的画卷... 这一日午间,木三自觉为大家准备吃食,这深山里最不缺的便是食物,天然的神草灵芝多不胜数,果腹之物也是四季不缺,配上这么丰盛的材料,他的烹饪水平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连师傅都赞叹不已。 师傅近几日一直教导他的道法之理,时时刻刻都含天理循环,就像吃饭的箸,两支一边长短为一双,代表一阴一阳,阳动阴辅,是两仪之象;应八卦之中的“兑”卦;一头圆一头方,象征天圆地方;箸长七寸六分,象征人的七情六欲,与兽类的区别;拇指食指在上,无名指小指在下,中指在中间,为天地人三才之象。 太极是一,阴阳是二,天地人是三;一就是二,二就是一;一中含二,合二为一,一生三,三生万物。 太极分阴阳,八卦分明暗,明八卦:乾、坎、艮、震、巽、离、坤、兑; 暗八卦: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这些见识需感悟天地,方能领悟,如同木三遇到的回崖迷宫一般,自然形成的阵法暗含八卦之理,再结合地形等条件,若是不能参透玄机,可能不仅仅是困住那么简单,木三的大师兄苏庞深得师傅真传,对这些的领悟能力比木三强了太多,哪怕木三天天与师傅打坐推演,也只大概了解了一些皮毛。 所幸木三并不排斥,反而渴望去参悟,但他更注重的是对于体术剑术的练习,从小的境遇让他养成了对增强自身实力的依赖,需知要想强大自身实力,阵法,道法缺一不可,师傅也不想他成为三位师兄那样,只对一门感兴趣,虽他入门时间最短,却给了他更多的自保手段,良苦用心,含义更多... 快乐的日子总会被时间拉短,一年后,鬼谷岭的的高山上,木三带着灵猿一起回头望了望静立在远方的身影,心里有些依依不舍,毕竟一年时间的朝夕相处,除了其他感情,更多了一些亲情。 木三的身材已经比初时高壮了许多,黝黑的皮肤更显成熟,眉宇间多了一丝凌厉,多了一丝坚韧。 灵猿更不用说了,共同练习练体之术让它的身材更是大了整整一圈,更显威武霸气,木三与它打斗,只能靠着灵活的身法,丝毫敌不过它的巨力,这是先天优势,后天努力只能拉近,很难超越。 一年中,他上午跟师傅学习修身修心,感悟天地道法,下午练习剑术体术,晚上学习阵法,日复一日,从不间断,枯燥的重复如果是自己的兴趣,那没有人会觉得太慢是折磨,只会嫌时间太少。 泰云七星剑早已跟他形影不离,犹如自己的左右手,现在他挥舞起来,长长的剑身一点也不显得别扭,剑术也算有所小成,对于这一点的悟性,或者说机缘,师傅也是非常赞叹的,换做别的武器,木三总感觉缺少些东西,很不完美,这就是一把适合自己的武器的重要性。 今日就是要离开这片熟悉的区域,离家太久,得先回村落看看,顺带下山检验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 王瑜由于师傅自有安排,现在关键时刻,暂时不能离开,否则她怎么可能让木三离开这么久? 木三也明白,现在自己都无立足之地,怎能带给王瑜什么? “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风风光光的...” “嗯,我相信...” 约定好尽快再见面,两人才依依惜别,伤感总是难免的,期待却是美好的,木三收起不舍的心,好男儿志在四方,理当仗剑走天涯,经历山河,还是感觉人世间最好,想到这里,感觉胸中似有一团火起,豪气万丈。 此时的王禅正端坐于屋内的八卦蒲团上打坐,自木三前来告别也未起身,时不时眉头紧皱,又叹气不已,仿佛已经预见了可能发生的事情,至于何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一人一兽,从鬼谷岭而出,各自带好蓑帽,走山洞捷径,穿过瀑布后的石阶,又回到了木三第一次差点命丧的仙境湖泊,此处还是与王瑜第一次相见之地,半日分别,都是满满的回忆。他还特意讲给灵猿听自己的遭遇,可能是钩蛇认出了他,所以并未现身阻他去路,这让木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其庞大的气势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这一年,整个泰云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千年不变的高山松柏,古木参天,几乎见不到的人烟自然是猛兽的天堂,日复一日的猛兽呼啸,宣示着自己的领地,让木三再也不是那个少不更事的傻小子了,知道哪里还是他暂时不能去的地方,不说身经百战,也算已经可以很好的适应这山野的生活了。 高山挡不住他的脚步,大河也阻不住他的去路,一人一兽就这样毫不停歇,穿梭在山林中,不时惊起各种野兽,也有冲着他们龇牙咧嘴,跃跃欲试的。木三正想着试试长剑的锋利,气势十足的准备大战一场,每一次都被灵猿抢了先,灵猿可不管其它,一跃便能到对方面前,还没动手,野兽们都已惊叫逃开,惹得它只能悻悻而归,附近的野兽好像知道来了两个霸道的一人一兽,大多都远远的躲开,当然也还是有不服气的,许多大兽可并不是徒有虚名,在它的领地可是只有它自己才可以霸道。 第一卷,东夷部落 23.做人做事需谨慎 正面遇到所谓的强大敌人一般不具备毁灭性的杀伤力,因为人都有防范的本能,真正的敌人往往隐藏在背后,趁你不注意,他们总能一击即中... 一只狡兽正在木三身后的树上潜伏了许久,一路上静静的尾随,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哪怕在树林中跳跃攀爬,灵猿都没有任何觉察,更别说木三了,他丝毫未感觉到危险就在身后。 狡兽虽然体型不占优势,但它高超的隐匿技巧和把握时机的能力才是最可怕的,现在它也不敢贸然行事,那只体型巨大的灵猿一看就不是善于之辈,又不想放弃送到嘴边的猎物,所以它只能继续隐藏,耐心等待最合适的机会。 终于,耐心等来回报,合适的时机出现,一只巨大的蛊雕从天而降,遮天蔽日,天色都暗了下来,尖锐的独角直冲灵猿而来,木三还来不及抬头看,便被早一步发现的灵猿一把推开,他赶忙后退几步,背靠大树站立,取出长弓,随时准备战斗。 这把长弓对现在的他来说,显然是有些太轻,不是太顺手,但他又没有更重一些的,只能现在将就着使用,等找机会做一把更强力的重弓,最好的材质自然是蛟筋,就像他曾经击杀的虎蛟,虽不是真正的蛟,但他的筋来做弓箭,自是比现在要强上许多,可惜当初那件事,自己的猎物都没有使用权,唉! 灵猿因为提前有了防备,没被突然偷袭到,危险的本能让它也不敢硬接蛊雕的俯冲之力,只得就地一滚,再快速起身,先躲开这股力量,再寻找战机。 蛊雕一击不中,身体贴着地面飞行一段又冲天而起,一声如同婴儿的啼哭响起,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林中,感觉不寒而栗,巨大的双翼吹得地面落叶纷飞,尘土飞扬。 灵猿灵活的面对蛊雕方向,右手一把握抓住旁边一颗手臂粗细的小树,单手拔起,左手握住树干中心位置,一撸到底,将旁边的枝枝叶叶全部扫净,如临大敌般的盯着蛊雕的飞行轨迹。 灵猿随着蛊雕的飞行轨迹不断的调整身姿,时刻面对着它,仰天怒吼,蛊雕却不急于出击,一击不中使它更为谨慎,它在天空中是王者般的存在,陆地上可就没有那么灵活,而且看着灵猿的块头,强攻显然是不明智的,它唯有不住的盘旋啼哭。 木三此刻只能做瞄准状,他还没有弯弓射大雕的本领,这把短弓也没那么大的威力,这一年多是剑术体术的练习,可能也是缺少好的强弓,恰恰忽略了弓箭的练习,这让他有些用时才觉察的醒悟,却是迟到的悔悟,幸好灵猿在他身边,这个缺点才未被放大,变成致命伤。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正是考验着三方的耐心,看着越来越暴躁的灵猿,木三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他果断射出手中弓箭,注意力也随着弓箭而去,不为击中敌人,只为惊走它,或者可以吓唬一番。 设想是好的,现实很残酷,他不知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身后的隐藏终于动了,先不说射出的弓箭被蛊雕翅膀磕飞,耐心潜伏许久的狡兽终于等来良机,从侧后方的大树上飞越而下,锋利的指甲冒出,扑按住木三的后背,将他压倒在地,森森犬齿向着他的脖颈咬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木三猛然感觉到脑后有风,危急关头,不顾后背的利爪,倒地的过程中尽量将上半身扭开,几道斜拉的指甲痕立刻涌出鲜血,但也躲开了脖颈的致命伤,被咬中肩膀,木三感觉到钻心的疼痛,肩膀本能的收缩保护,才没将骨头咬碎,要不是结实的肌肉保护,整条胳膊就废了。 灵猿发现此处的危机,也顾不得蛊雕的威胁,再次怒吼一声,将手中的武器横着扔了过来,迈着大步,冲了过来。 小树回旋着正中狡身,“啪”的一声碎成两节,将它从木三身上砸飞,撞在一旁的大树上,带起木三肩上一大块皮肉,它倒地惨叫一声,又迅速起身,虎视眈眈的盯着冲过来的身形。 木三忍住身上的疼痛,翻身而起,拔出泰云剑,剑指狡兽,又稍微活动一下肩膀,不敢大动,幸好没伤到骨头,比肩上更疼的是心里冒的凉风,这一年的学习难道把最重要的谨慎丢了? 灵猿脚步不停,气势汹汹的直奔狡而去,但见狡兽忽然转身,向着树干跃去,三两步爬到高处,闪入背面,身形眨眼消失不见。 这个动作让灵猿更是愤怒不已,双拳捶地,正要跃上大树追击,侧面另一颗树上,狡张着大嘴,犬齿上还残留丝丝血迹,直奔它的咽喉而来。 原来狡兽并不是要逃跑,而是借助大树的掩护,凭借灵巧的身姿,转移方向,再度偷袭,不愧称之为狡猾的狡! 千钧一发之际,好个灵猿,一点也不畏惧,或许这也是它的机会,危机和机会永远都是并存的,它心里正想着,狡速度太快,不容易追上,露出身形就别走了,它单手霎间伸出,准确的抓住已在半空中的狡的咽喉处,冲击力带着它后退几步才止住。 在狡兽奋力挣扎,吱哇乱叫,即将挣脱之际,灵猿捏住它的喉咙,用力的向着地面甩去,怕它再趁机逃脱,也不松手,左右甩地,可怜上古大兽狡,只能发出阵阵惨叫。 灵猿这一招可太狠了,这就是他的强势之处,如人般灵活的双臂,加上强大的力量,就是它在山林生存的保障。 “小心,” 差点忘了蛊雕,它现在成了最后的黄雀,两方现在都无防备的暴露在它面前,瞅准灵猿正背对着它的时机,再次俯冲而下,速度比刚才要快了好几分,这次不再是隐藏的偷袭,所以力量气势更足,雕爪呈钩状,直奔灵猿的大脑袋抓来。 木三怎能让灵猿独自受敌,在蛊雕准备偷袭的时候他就时刻防备着,除了提醒一句,人更是如离弦之箭般,迅速的站在灵猿背后,双手举剑,向着抓来的鹰爪削去,他相信这一剑下去,蛊雕不死也废。 但他还是小瞧了蛊雕在空中的灵活程度,它的身体可以出现不可思议的扭曲,双爪更是可伸可缩,小角度稍微调整一下,木三的砍击便落空了,当然,也使得它的偷袭差之毫厘的贴身呼啸而过,再想正中目标已是不可能了,只能速度不减,再次反冲上天。 灵猿被它偷袭,大吼一声,双腿用力下蹲,正要弹速追击,可惜看了看高度,恨恨的放弃了,空中的蛊雕飞的太高,刚才或许早上一丝可能会抓住它,现在遗憾的拿它没办法,它也不会飞,但也不能让它好过,于是恼火的顺手将半死不活的狡向它扔去,纯粹是为了发泄。 狡兽第一次尝到了如流星赶月的感觉,可怜的它四肢乱蹬,徒劳无功,而且速度不减的向着蛊雕屁股后追去,蛊雕再一次展示出了它高超的飞行技巧,只见它双翅一振,脑后长眼般灵活的避开,随即再次加速,追上正在空中胡乱折腾的狡,锋利的雕爪毫不留情的抓住狡兽的身躯,双爪收缩,紧紧的抓住猎物,顺势再向上抛去,好像戏耍一般,不断地上抛又在其将下的瞬间抓住,最终,弯曲的雕喙准确撕破狡的喉咙,结束了漫天凄厉的惨叫。 看的木三惊叹不已,天空王者,名不虚传,哪怕它现在放手,这高度狡兽掉下来也会摔成肉泥,果然是不会飞的还是好好待在陆地上吧。 蛊雕也不停留,空中抓住狡兽的尸体,毫不停留的向着远方飞去,抓着这么大的猎物竟丝毫不影响它的飞行速度,说到底这还是灵猿打败的猎物,免费送给它饱餐一顿,主要是毫无办法要回,这就有点郁闷了。 最悲催的还是狡兽,是陆地王者般的存在,本来做为黄雀隐藏好好的,却最终丧了性命,就这样被当成杂物丢了出去,临死也没回到陆地上,命运真的很难揣测。 看着蛊雕在天际中渐渐变成一个黑点,木三这才回过神来,精神一放松,疼痛随之而来,在灵猿面前不需要装着藏着,他忍不住痛呼出声,灵猿赶忙回身查看,那紧张的表情很令木三感动, “我没事,猿兄,就是这一口太狠了,差点将肩膀咬下来,哎呦。” 灵猿抓起地上的一把杂草,胡乱的塞进嘴里,咀嚼起来,它是学着木三以前给它疗伤的方式,这整得木三很是哭笑不得,又不好拒绝,随它去了,动作暖心,结果自然不是最重要的,当然要治好这些伤口,杂草是不可能的,王瑜给他随身准备的药物才能快速的恢复。 稍作休息,他们便整装出发,也为了防止蛊雕去而复返,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碰上其他的大兽也不好对付,况且木三还带着伤,还是低调点,能避就避,一路上由灵猿开路,避免一些危险,加上回家的心思急切,路程果然是快了许多。 不得不说,木三谨慎的性格,与其危险的经历后反思是分不开的,这一路成长的过程中,戒骄戒躁,加上本身并不张扬的个性,慢慢的形成了自己独有的行事风格。 第一卷,东夷部落 24. 为寻踪再度出山 都说性格会决定命运,但命运又岂是一个性格可以操控的,或许有影响,决定好怎么做,努力去做,其他的看天就可以了… 木三再次走在回部落必经的道路上,路边依稀可见当初阿彪他们的留下的陷阱,木三忍不住感慨,他们如果知道自己今天回来,会不会提前再捉弄一下他,这种久别重逢的方式,他还是很怀念的,忍不住想要大喊几声,不知村中的可人还好吗? 脚步加快的像是要飞起来,百步并一步,眨眼即至,可熟悉的环境并没有出现,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杂乱的废墟,没有人气的荒凉之地,记忆中的样子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满心的期待仿佛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木三心中瞬间凉了下来,不好的预感袭来,千万不是坏事发生? 他走在杂草丛生的土地上,那里应该是阿彪家,这里应该是,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没错,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向着自己的家中的方向跑去,本来就不算大的村落,距离也不远,家中同样是什么都没留下,只有一片烧焦的痕迹,难道是因为火灾?族人迁徙?他不敢再往下想,离开方几月,家人已无踪。 “林威哥,村长,你们去了哪里?” 木三仰天长叫,说好的再见,却是如今这般遥遥无期。 他相信这一切肯定有原因,他要搞清楚,哪怕再浩瀚的大陆,天涯海角,也要寻得族人踪迹,他不想做一个被放弃的,没有家的人。 走向村落中央的祭祀殿庙,屋顶没有了,到处残壁断恒,老远便看到金乌大神的石像早已倒塌在地,他赶忙走上前,用力的扶起,随即磕头叩拜,耳边响起村长喊得告词:金乌大神,滋养万物,护佑子民,布泽生灵。 林氏儿郎不管走到哪里,金乌大神不会丢,信仰不会丢,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他下定决心要搞清楚这一切,此处的废墟更为显眼,没有杂草遮挡,长久的日晒雨淋都无法掩盖,更为怪异的是寸草未生,可见这里的火势烧的最久,已经深入地底,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恢复。 木三捏起一点躲在石像底下的灰烬,用手捻一捻,感觉有些跟木头烧过的不太一样,放在鼻下闻一闻,焦味都已经很淡了,又没啥区别,搞不懂是什么东西,等等,怎么那么像毛发,不会是? 时间也不是过去了一两个月,冬去春来,日夜交替,一些表面上的细节早已随风而去,只能找到一些抹不去的痕迹,再加上自己细致的思考推理。 现在着急也没办法,还真就被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在金乌石像的隐秘处,他发现了一些早已风干的血迹,而血能洒到这里,不可能是喷溅到的,特别是一些拐角之处还比较清晰,可以想象当时这一处石像上是怎样的,当然林氏族人自己绝对不会主动玷污石像,木三心中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 这里基本再无发现,既然要找线索,肯定不能只待在这一处地方,村长家,各位族老家,木三将周围所有的残墟找了一个遍,黄天不负求答人,果然,他在一处族老家中发现异常,两具早已死去多时的遗骸躺在地上,看其衣甲并不是林氏部落的,死时都是被捆绑的,死状极惨,说明生前遭受了很大的折磨。 村中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两具尸体?他们的兵器还在,并未损毁,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村民,更像是战士,难道他们是军人? 木三赶忙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长剑,虽然长剑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芒,但这制式确实不一般,应该是统一打造的,剑柄处一个小小的“泰”字还是清晰可见。 这是代表了主人的姓名呢,还是部落的名称? 他对外面的部落并不知晓,所以也想不出“泰”所代表的意义,只得先将武器收好,将衣甲的样式牢牢记在心里,族人的失踪跟这些是脱不了干系的,他一定要弄得清清楚楚。 现在,他反而有些希望自己是被抛弃的,那样最起码人无大碍,如果不是,结果他不敢想象。 再也没能找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灵猿现在默不作声,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坚强是他现在的信念,希望是美好的,追求下去。 剩下的只能沿着现有的发现向下查找了,少年终于走出大山,正式的踏上人类社会,第一次他上山是为了寻找族人的踪迹,第一次他出山也是为了寻找族人的踪迹,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巧合? 木三既然决定出山,便不再等待,继续寻找下去,那他面临的第一个选择就是该去往哪个方向? 他知道最近的只有一个地方,也是以前偶然听到的村长说的一个部落,金氏部落,这是一个成型的大部落,当然不是他们这个小村落可比的,或许那里可能会有消息,就去这里! 木三决定好了方向就不会再犹豫,也不停歇,起身前往。 金氏因坐落于泰云山南麓的金顶峰而命名,据说是整个泰云山最早看见日出的地方,跟林氏鲜有来往,所以木三了解的也并不是很多,只能盲目一把,随机应变,试一试才知深浅。 他面临的第二个选择是灵猿的问题,既然要前往人类世界,不知灵猿是否愿意前往,当然他心里还是很不情愿分开的,一年多的相处,生死相助,早已经把它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所以更要征求它的意见, “猿兄,你我相识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数次的冒死相救,令我万分感激,只是现在我要前往人类世界,寻找族人的踪迹,大陆浩瀚,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你可愿与我同行吗?” 灵猿先是大脑袋晃了晃,随即点点头,刚才也是逗一逗木三,它可是比以前更聪明许多,离了木三,独自生活在山林,它可不愿意,哪能天天吃到美味?不管因为什么,这一人一猿并不会就此分开。 木三抱住灵猿,好兄弟,不离不弃,一切尽在不言中,感情却是比缘分更微妙。 一路向东,路上风景再优美,山河再壮丽,木三也无心欣赏,这次不比上次,他的心情更为急切,虽然已经确定了方向,但不祥的预感一直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在金顶峰周围转了几天,木三也没发现金氏部落的驻地,这片山区太大了,他只知道大概的方位,很难找到准确位置。 这样下去将整个金顶峰找遍不知要耗费多少时光,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没有办法只会事倍功半,该怎么做呢? 金氏部族跟林氏族人生活习俗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差别,都是靠山吃山的民族,他们肯定也有自己的捕猎场所,找到哪里,不就可能找到金氏族人了吗?这么简单的办法,木三也是瞎头瞎脑的走了好几天才想到,不由的暗骂自己几句,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 几处野兽稀少的地方要躲开,因为那不是大兽的领地,就是有危险的存在,最好能找到野兽群聚集地,物草丰富,土地肥沃的地方。 木三还真路过这么一处,就在刚才走过的地方,当时他和灵猿还在此处歇过脚,惊的野兽群四下逃散,换位思考,如果他是金氏部落的族人,也会选择在此处狩猎。 兜兜转转再回到此处,四散的野兽群已经重新聚集到一起,木三暂时不去惊扰到它们,先躲在一旁,静观其变,寻找的日子眨眼又变成了等待的日子,希望自己不会徒劳无功。 远远望去,这些野兽多是些马鹿羊牛,都是大自然最底层的存在,天生胆小,不争不抢,也就是这样的天性使它们成了许多猛兽的口粮,木三不明白它们的追求是什么,无忧无虑,却处处充满危机,难道它们不可以反抗吗?为什么不斗一斗呢?难道它们从来没有过追求?只是为了活着? 这就是天性,他理解不了,这恰恰也是最大的区别所在,人的思想是这些野兽所理解不了的,人类与天斗,与人斗,还要与大兽斗,图的又是什么呢?追求的又是什么? 或许人也可以学它们不争不抢,不打不斗,不贪不求,不欲不夺,才能领悟自然之道? 这就是师傅一直让他想明白的问题,自然大道,奇幻无比,穷人一生,难窥其源,天道即是人道,人道即是自然之道。 那里好像有陷阱,隔得老远木三便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这也是他们曾经用过的东西,他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的端倪,能感觉出跟这周围大自然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这些野兽群却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同,看样子是老手布置的。 一只壮硕的山羊一步踩中陷阱,掉入坑中,悲鸣的“咩咩”声传出,周围的同类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吃草,难道真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 木三实在是理解不了,他们之间不应该互相帮助吗? 第一卷,东夷部落 25.站到最后才是胜 遭遇险境,只能靠自己,哪怕近在咫尺的同类,都不一定会伸出援助之手,同情弱者,抛弃弱者,永远不是纸上才会出现的画面... 周围不断的有其他的陷阱被踩中,坑底应该是被插上了尖刃,因为掉落的野兽用不了多久便再没有声音传出,结束了稍显凄惨的悲鸣,这种疼痛对人类来说的可能是痛苦,对野兽来说不一定是,因为感知不一样,木三无法体会,世界不同,结束意味着新生这也不能完全说错,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飘来。 猎物已入,首先登场的并不是狩猎这群猎物的主人,而是一只对血腥气最为敏感的泰云山土生的马虎,幸存的野兽群惊吓逃散,它也不追赶,向着血腥味浓郁的地方行去,不用战斗就可以享受猎物的快感令它比平时更为舒服,就差加上点仰天长笑的表情。 马虎正准备好好享受一番不劳而获的猎物,一声虎啸声震得树叶沙沙响,这片山林的霸主白额吊睛大虫也跳了出来,头前大大的王字宣示着其身份的霸气,它也准备分一杯羹,果然与其同样想法的不止马虎自己。 马虎并不惧怕大虫,这么多现成的猎物本就可以不用争抢,各自享用,井水不犯河水,但不知是因为霸主的威严,还是贪婪的作用,导致它们明知自己吃不完的情况下,也要分出个先来后到,分出个胜负。 不去分享,只能战斗,已致更多的窥伺者可能正向此赶来,最终可能一拍两散,便宜了其它人,得不偿失。 不需要讲道理,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各自吼啸一声,冲着对方奔来。 仿佛现成的猎物在它们面前都已失了吸引力,再大的深仇大怨也比不上对方眼中愤怒的目光,先战斗一场再决定归属。 木三在一旁看着这一场本没有必要出现的争斗,他发现自己最近很喜欢以人类的立场去判断野兽的行为,结果可能是迷茫,不知是自己悟性不足,感悟自然,还是理解道法都不能看透。 总之,以前的他可能会想要去制止这场无谓的争斗,现在却不会,因为与其讲不明白道理,这也不会有任何的意义,不仅是为了明哲保身,还是要顺其自然。 战斗打得难解难分,都是死命的招式,一口换一掌,朝着脖颈眼睛等柔软要害部位袭击,谁也不肯服输,两方都想分出输赢,又全都伤痕累累,都没比对方好在哪里,大虫虽力大,却不如马虎灵活,渐渐落到下风,全身皮纹伤痕累累。 借着压制之威,马虎飞跃到大虫背上,将其按倒在地,前爪飞舞,不断的朝着大虫的后背猛击,速度不减,力量也不弱,大虫无法防御,身体晃动连甩,上蹿下跳,顾不得撕裂的疼痛,现在它只想着尽快的逃脱,否则小命不保,最终付出伤痕累累的代价才成功摆脱,“呜咽”一声,不敢恋战,狼狈的跑向远方的丛林,眨眼消失不见,不知躲在哪个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事实证明虽是马虎技高一筹,凭借着锋利的爪尖,可以牢牢的破开大虫身上的防御皮毛,但不能说它一定比大虫强,平时都是五五开的局面,今日也确实是马虎的状态比较好,一上来就占据主动,打兴奋了,实力也会超常发挥。 马上就可以独自享用美食,马虎略带得意的驴脸朝天大吼,它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一群眼睛冒着绿光的泰云山鬣狗呈弧形,吵吵嚷嚷,一刻也不安静,分散向着它包围而来。 要是在平时,马虎根本不在乎这群只会背后偷袭小不点,哪怕数量再多也不敢招惹它,但今时不同往日,它刚经历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身上多处带伤,且体力消耗严重,而它的骄傲不可能放弃到手的猎物,只能硬着头皮恶狠狠的盯着向它围过来的鬣狗群。 鬣狗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群起而攻之,时而高声咆哮,时而低声哼哼,也不给马虎喘息之机,一阵犬吠过后,由背后方向的率先发动进攻,鬣狗平时没少被这些大型猛兽欺负,导致它们可分配的食物越来越少,今日好不容易寻得机会,哪能就此错过? 趁你病,要你命。 这群鬣狗一拥而上,毫无章法,冲着马虎的四肢,后臀,身体各个部位咬去,能下口的地方是绝对不放过,马虎不甘示弱,这些平时对它来说都是小菜之事,一爪就能拍死一个,一口又能咬死一个,哪知今时却感吃力,将鬣狗不断的甩飞,它们趴在地上又挣扎重新爬起,再次扑上,场面十分混乱吵杂,虎落平阳被犬欺,蚁多咬死象。 再厉害的大兽,也架不住这种不要命的冲击,在付出了几条鬣狗的性命之后,马虎终于挡不住了,身上各处不断的被咬中,随即便是一大块皮肉被咬下,这种疼痛强悍如它都受不了,身上已是千疮百孔,力量也跟随鲜血从体内渐渐消失,这时候它也顾不得形象威严,只想着趁机夹着尾巴逃跑。 显然鬣狗并不准备放过它,一只体型稍大一些的隐藏在群体之中,瞅准时机,越众而出,一口咬中马虎的咽喉处,死不松口,马虎无声反抗,死亡的恐惧弥漫,其他鬣狗更是趁势硬攻,这处致命伤让马虎没挣扎几下,然后便一命呜呼,谁能想到明明是与大虫争斗的胜利者,最终的结局竟然是这样,反而最终让这群鬣狗占了便宜。 鬣狗群也没有胜利的庆祝,争先恐后的冲着马虎的尸体撕咬开来,它们从不挑食,也从不浪费食物,饿极了,同伴也不放过,这样一群野兽,着实可怕,没人理会同伴倒下的尸体,,所幸今天这里有足够的食物,一些没占到先机的鬣狗向着陷阱里的食物奔去。 正在它们大快朵颐之际,这群猎物的真正主人终于姗姗而来,再晚来一会,可能就真的什么也剩不下了,木三等待许久的金氏族人终于出现了,可惜只来了三个人,暗暗替他们捏把汗。 大部分的人类在世间生存其实并不容易,就像现在,好不容易捕猎到的成果,还没来得及收取,便被其他猛兽抢了先,哪怕有专人看护,也无济于事,大兽们不会讲任何道理,对于它们来说,食物就是争来的,所以,人类也不得不好斗一些才有可能生存下去。 这群鬣狗的出现怎能不让人愤怒,他们立刻拔刀相向,鬣狗群见来人只有三人,也不畏惧,刚才的战斗已经给了它们足够多的勇气,现在又吃的饱饱的,如此强大的马虎都被击杀了,更何况这区区三人。 再次集结,狗王在后,发起进攻的命令,其他鬣狗不要命的向前冲去,三人神情严肃的盯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狗群,其中一位年纪稍小一些的少年更是紧张不已,握着武器的手有些颤抖。 其他二人也不及安慰他,人总是需要大战才能快速成长,心里这关过不去,谁都帮不了。 二人率先出击,左右劈砍,身体灵活的腾挪,仗着武器之利暂时不落下风,即使这样,也免不了被抓伤咬伤,疼痛可能会激发一个人的潜力,三人愈战愈勇,特别是那位少年,克服了最终的恐惧之后,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出手的姿势还稍显稚嫩,假以时日,定是一名优秀的战士,形式向着对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鬣狗群可怕之处在于它们并不是一个毫无组织的群体,看似杂乱无章的攻击其实是有指挥的,狗王。它不仅战力更强,还会较聪明一些,可以调整发出命令。 狗王靠山重新发起指令,改变战法,将三人分割开来,不能互相依靠,这样三人就面临着腹背受敌,毕竟他们面对的鬣狗太多了,挡住了前面防不住后面,情况急转直下,伤口逐渐增多。 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木三知道不能再等了,向着偷袭其中一人后背的鬣狗射出一箭,救了他一命,随即拔出泰云剑,跳出身形,与灵猿一起冲向战场。 泰云剑的锋利是普通刀剑无法比的,哪怕是山狗结实的皮毛,也挡不住泰云剑的一击,碰着即伤,粘上即亡,木三一路上如砍瓜切菜般的直杀到狗王面前,狗王还算机警,赶忙躲开几步,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灵猿自是不必说,拳打脚踢,这些山狗可经不起它的强拳重踢,打到就是非死即残。 一时间战斗竟然自动停止了,这支鬣狗群经过马虎的战斗已经战力减半,又被木三和灵猿大杀一通,更是死伤惨重,好久都恢复不了元气,木三不忍将其赶尽杀绝,对着狗王说道: “你走吧,吾不杀你。” 也不管狗王听不听的懂,转身向着灵猿走去。 狗王紧盯着木三的背影不动,不甘又害怕,最终犬吠一声,带着剩余的几只山狗逃向山林,消失无踪。 三人死里逃生,长剑驻地,大口喘息,少年甚至一屁股坐到地上,满怀感激的看着走近的木三和灵猿。 第一卷,东夷部落 26.以势压人的资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是真正的黄雀,看似必胜的局面,一个突发状况就可能被扭转... 三人歇息片刻,其中一人状态好一些,主动上前,对着木三抱拳行礼, “多谢这位小郎对吾等的救命之恩,吾定当铭记于心…” 木三摆摆手,打断他的说话,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木三今日确实是在此地久候,也说不得什么救命之恩,所以他并不会觉得对三人恩情有多大! “冒昧的请问三位,您是哪个部落的壮士?” 那人并不马上回答,转头向着其他二人看了一眼,然后才说道: “在下金氏部落金力,不知…” 木三不做停顿, “金力大哥你好,在下木三,林氏。” “林氏部落?” 见木三点头,坐在地上的少年腾地站起身来,插嘴道: “林氏部落不是已经…” 被金力一瞪,立马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木三心知其中定有隐情,对方不说他也不能逼问,只得按下探究之心, “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金力大哥可否帮忙一二?” “木三兄弟但说无妨。” “金力大哥是否见过这等样式的衣甲和武器?” 木三边说边从身上取出那把长剑,又将衣甲详细的描述了一下。 金力接过长剑,听着木三的描述,回忆了许久,摇了摇头,满怀歉意的看着木三, “不好意思,木三兄弟,是吾孤陋寡闻,未曾见过这等样式的衣甲武器。” 木三略带失望的点点头,正要表示没事,旁边年轻的少年又插话道: “族长见多识广,肯定知道,可以代问一下吾族长。” “阿晨…” 金力再一次瞪了他一眼,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木三怎能放弃, “金力大哥,可否代为引荐族长大人?” “这个…” 木三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叫做阿晨的少年也是满脸恳求望着他,看来金力是三人中的领头。 “好吧,木三兄弟,你救了吾三人,吾可以帮你引荐,至于族长见不见,在下也不好说。” 木三赶忙对着金力抱拳致意, “多谢金力大哥,至于救命之事莫要再提,吾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为了不至于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木三只好这样说。 “好耶,” 坐在地上的少年一跃而起,向着木三跑来, “木三大哥,吾叫金晨,您可以叫阿晨,你的身手太厉害了,能教吾吗?” 这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少年,不掩饰自己的喜恶,看着他满脸期待的神色,木三不忍拒绝,善意的点点头。 “太好了,木三大哥,你以后就是吾师了。” “拜见师傅。” 木三差点没扶住他马上要跪下的身子,仅仅见过一面就能如此,可见少年确是简单之人,木三反而不好意思求根问底刚才的问题,既来之则安之,总能找到问题的答案。 少年又是兴奋的跳起,旁边的金力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几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猎物被鬣狗糟蹋了大半,哪怕被其咬上一口也是不能再食用,总算找到一些没被它们啃咬的猎物,就地打扫一番,几人合力背在身上,向着金氏部落的方向行去,用不了多久,彼此之间已经熟络起来,灵猿也放下了警惕之心,时不时的逗弄金晨一番。 这一路上,要经过几条山谷小路,还有一处隐秘的洞穴,七拐八绕,要靠木三自己,可能再逛几天,也不一定能找到金氏部落的驻地。 此地正处于金顶峰半山腰的一处平缓地带,从底部攀爬上来,基本完成不了,笔直垂立的峭壁是它天然的屏障,虽进出不易,但多了几分安全。山清水秀,宁静恬和,让木三不由的想到了自己的部落,也是他心中最安宁的港湾,可惜已经不存在了。 这一路上有或明或暗的哨岗,从这一点来看,其防范意识是林氏不能比的,临近部落,许多人都好奇的看着外来的一人一兽,有的害怕的远远躲开,有的急匆匆的向着部落深处跑去,金力友善的向着每一个人点头微笑,只有金晨兴奋的大声向着众人介绍木三,介绍灵猿,热情的招呼部落中的族人到近前来,反而部落中的小孩子都不惧怕灵猿,蹦蹦跳跳的围在四周,木三尽力的表现自己的友善,跟这么多人在一起,他也是很高兴。 人群的好奇热闹只会持续一阵,热度过去,很快便会散去,各忙各的,金力将木三和灵猿暂时安置在自己的家中,嘱咐一番不用太客气之类的,这才带着留恋不舍的金晨先告罪一声,然后向着族中大厅而去,一是为了告知族长事情的经过,防止未经许可带陌生人进部落,族长的责问,二是替木三引荐一下。 木三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形,也不好四处乱闯,只得安静的等在此地,幸好地僻静无人,他也能松一口气,寻得一处干净地,盘膝打坐,这是师傅安排的必修课,修身养性,只是近几日荒废了许多,灵猿也有模有样的坐在一旁,他的性子自从跟木三在一起后,减少了几分狂暴,多了一丝平和,这也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部落大厅在整个族人生活区的上一层,面积很大,可以俯瞰整个金氏部落,平时也不可随意进出,只有两条细窄的道路可以通往,金力发现一路上岗哨更是密集了许多,都如临大敌般的守卫着此处,这在平时是不会出现的。 金晨也发现了不同之处,收起嘻哈的表情,正要开口询问,被金力眼睛一瞪,立马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老老实实的不再言语。 大多数的岗哨见到金力和金晨二人便点头致意,不再盘查,可以看出二人在部落中的地位不低,金力是一个比较谦卑之人,一一回敬点头示意。 只有在走上平台,靠近大厅大门处,左右守卫才上前拦住二人,分出一人从侧门进去禀报,让二人在此地稍等片刻。 金力恭敬的站立一旁,心中也是大感好奇,趁着等候的空档,可以多思考一些,自己做为族长的心腹,这在以前从来都没有的情况,出门方半日便出状况,看来将有大事发生,难道族中来了什么重要的客人? 确实让他猜中了,金氏部落今天还真来了几位重要的人,不过是敌是友就说不准了。 此时大厅中的气氛非常紧张,族长金成上座主位,左方下首坐着三位衣甲大不相同的外族人,看其装扮,身份必是不寻常,身后站立数名侍卫,右侧则是族中一些长辈,看他们的面色,各个义愤填膺,似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还是族长金成打破了安静: “商通先生,本沙族长,刚才所说之事,暂时不能答复二位,几位暂且在我族休整一两日,待我族人商定过后,一定给予满意的答复。” 正要命人安排几位的休息之处, “金成族长,你可要想清楚,蚩尤大酋长在中原的威势那是与日俱增,用不了多久就能一统中原各部,到时候整个东域便是我泰云同盟部落的天下,那时候可别怪我们…”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怪不得气氛如此怪异,说话的正是三人中稍微年轻一些的青年壮汉, “昆儿,不得对金成族长无礼,” 本沙稍显严厉的语气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神情却没有半点责备, “金成族长,犬子年少无知,口出狂言,还望海涵,原谅则个,” 站起身来,冲着主位上的金成抱抱拳,神情傲慢无比,就是涵养再好的人都受不了如此话语,有的已经面红耳赤,只待族长一声令下,将几人就地擒拿。 “本昆贤侄说的不无道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望金成族长为这千千万万的族人三思而行,” 本昆见商通先生都替自己说话,更是得意万分,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威胁的话句句扎心,看金成族长的表情正处于爆发的边缘,这一唱一和的方法实在太恶心人,奈何形式比人强,一个本沙部落还不难应付,最难的是他背后的主子,泰云部落,这对金氏部落来说可是一个庞然大物,听说最近又靠上了九黎部落这艘大船,他不敢赌,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啊,他不能任性妄为,不得不慎重对待,静待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稍显激动的心情, “商通先生的提醒,我族会慎重对待,” “来人,带商通先生和本沙族长下去好生歇息。”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引领着几人下去,本昆临走还不忘用挑衅的眼神看了看众人,见没什么效果,暗骂怂包,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正在门外候着的金力看着鱼贯而出的几人,正要向前行礼,哪知领头的三人看都不看他一眼,脚步不停,径直向前走去,只有后边的侍卫手握刀柄,一脸警惕的看着他,走的远了,才收回目光,整得他尴尬的立在当场。 金晨适时的凑上身来, “这几人好生倨傲,有什么了不起的…” “闭嘴,莫要再说了,” 金晨悻悻的鼓鼓嘴,不再言语。 “金力大哥,族长有请,” 去而复返的年轻侍卫隔着老远便喊道: “有劳了,兄弟。” 金晨也整理了一下衣束,跟着金力,从侧门进入大厅。 第一卷,东夷部落 27.惯性思维被算计 麻烦不会因为你的故意避让而远离,反而会趁势而上,因为你不算计别人,别人也会窥视你所拥有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再说商通几人,被侍卫带到一处干净整洁的房屋之后,将侍卫挥散至门外把守,商通在主位坐定,这才开始说话: “本沙族人,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本沙还未开口说话,其子抢先回道: “商通叔叔,我看这金成就是个老顽固,太平日子过久了,不见棺材不落泪。” 商通其实也有同感,知道金氏部落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但他很善于把握人心,知道故意给他人表现的机会,给参与者不一样参与感,哪怕只是画饼方式的未来,他们也会拼死为你效命。 毕竟他可是泰云部落族长商峰心腹中以聪明见长的,一切利益得为部落考虑,现在整个部落跟随蚩尤西征,实力大减,但威望却与日俱增,这也是一统东域的好机会,不需要一兵一卒,就有许多小部落为他们卖命,眼前本沙部落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处处抢先,生怕被别人抢了风头。 看来族长临走前给他布置的任务也不难完成嘛,他只需要在背后遥控指挥就可以了,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笑。 “商通先生,你…” 看着本沙有些疑惑的表情,商通用咳嗽掩饰了一下, “我看未必吧,这金成虽是顽固了一些,但也懂得大势所趋的道理,他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族人考虑,不如我们耐心等待…” “哎呀,商通叔叔,你怎么不明白呢,你看今天金成那老小子和他族人的态度,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是不会轻易就范的,” “是啊,商通先生,金成久深身山,没见过大军的威力,不知天外有天,还不自量力呢,想敷衍我们,我们不能这样等下去。” 本沙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怕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彰显不出自己的重要性,在泰云同盟部落中,他算是可有可无的角色,所幸他见机的早,如果不能抓住机会,到最后可能什么捞不着。 商通假意沉思了一会, “这个…族长和贤侄所说的不无道理,那你们看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呢?” 本昆见商通同意自己的观点,心下更是飘飘然,生怕被别人抢了先,先做了一个手刀抹脖的动作, “我们要不要将这老小子给…” 商通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没想到这小子心狠手辣,做事太偏激,这样做可不是个好办法,有可能自己的命也搭在此处,但这小子的性格他喜欢。 “贤侄万万不可,这样做可是会激化矛盾,你我都不能全身而退。” “昆儿,你确是操之过急了一些,不可鲁莽。” 见商通和父亲都反对自己的意见,本昆也知道这样做确实不是最好的办法,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先不杀金成也可以,吾可以先杀几个今天大厅中激烈反对的族老,杀鸡儆猴,怎么样?” 不知他是为了公报私仇还是纯粹的杀人立威。 “唉,昆儿,凡事莫要只讲打打杀杀的,先要学会拉拢,杀人只能是下下策。” 本沙的阅历毕竟不是毛头小子可比的,人老奸马老滑,这个儿子哪哪都好,就是天生有些暴戾。 “这个主意不错,先拜访一下今日反对不是特别强烈的族老,看看结果,本沙族长大才,我定会向族长大人举荐您的。” “多谢商通大人。” 这个办法才是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既能显示他的宽厚,又不会耽误他背后行事,当然他心中有自己的划算,装作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赞美之言不吝,捧得二人心花怒放。 不过,本沙的拉拢之法不是他最终要做的,做给人看的而已,但他必须要去做,因为这是所有人都会想到的必然之举,不去做反而更让人怀疑。本沙看了可以感觉对他的重视,让他更卖力的拼命。金成看了呢,可以打消疑虑,明明是拉拢他的族人,他反而会认为是正常的,才不会防备其他,这就是人性的可怕之处,利用惯性思维去设陷阱,防不胜防。 至于这些不可能是他临时现想到的,早在几个月之前就谋划好的,毕竟成大事者不能没有计划,万全之策,才敢上金氏,这个时候准备许久的棋子可以派上用场了吧,乱中才能取利。 “唉,好吧,我族本欲团结各部落共同生存,一片诚心,奈何金成太狡猾,天不遂人愿啊,莫要多造杀孽…” “商通叔叔放心吧,不会漏出马脚的,吾一定小心谨慎。” “本昆少族长行事,吾还是放心的,那我们就各自行动吧。” “吾这就出去打探安排。” 本昆脚步不停,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本沙族长生了个好儿子,有勇有谋,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令人羡慕啊。” 本沙很是受用的哈哈大笑。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此展开。 金力金晨二人走进大厅,激烈的争吵声不断,只有族长坐在主位上,沉默不语,揉着额头。 二人也断断续续的听出了一些眉目,现场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看情况而定,是否加入泰云同盟,算是保全之策,另一方严词拒绝,又对对方强大的势力没有好的应对之法,总不能躲避吧,整个东域他们一家独大,躲也无处可躲。 金成心中是反对加入的,过惯了与世无争的生活,不想踏入权利的斗争,但他又有太多的顾虑,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 “好了,莫要再吵了。” 族长的威严还是令人胆怯的,泾渭分明的双方立马住嘴,不再激烈的争锋相对。 “阿力,你回来了?听说你带了一个外人进到了部落?” “是的,族长,未经族长允许,私自带外人进入,请族长责罚。” “族长大人,木三大哥救了我等性命,是我邀请他到家中做客的,族长要责罚就责罚我吧,不关金力大哥的事。” 金晨赶忙跳了出来,将责任一力承担。 “好了,既是救命之恩,当好生报答,莫要显得我族不懂待客之道,明白吗?” “谢谢族长大人,小子先告退了。” 金晨的这种性格很是讨喜,族长金成看着他那无忧无虑的样子,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哪怕为了族中的年轻一代,也要拼死不让他们参与到世间的尔虞我诈中。 “阿力,你先找个位置坐吧。” 看着金晨走出大厅,他又恢复到严肃的表情,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既然找上了,躲是躲不掉的。 “既然大家分成了不同的意见,那么都来说说吧。” 其中一位族老首先站起身, “族长,各位族人,泰云部落和本沙今日前来,定是大有依仗,如若我们不能给他们满意的答复,下次定会派大军前来,那时对我们来说可就是灭顶之灾啊,请族长三思。” “来就来,怕他们不成,凭什么他们就认为吃定我们了,我看你是怕死了,哼。” “你…” “金月族老莫生气,我相信金皮族老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眼看三句不合就要大打出手,金成只能出来打圆场。 “族长英明,绝技不能与强权为伍,要战便战,金月第一个上阵杀敌。” 周围一群人附和支持,金月和金皮便是两派的首脑。 金力不想看到部落因为此时闹得不愉快,那样只能两败俱伤,给敌人可乘之机,只得站起身来, “两位族老请息怒,族长,二位族老都是为了部落的未来考虑,只是出发点不一样,不存在谁对谁不对,” 众人也都一起看向他,毕竟他可是族长的心腹,从不站队,人也谦卑勇猛,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在下有一个小的建议,” “阿力,你但说无妨。” “对于泰云部落的现状我们也不能只听他们的一面之词,谁也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如先假意拖延,派人私下打探,再做决断。” 众人也都没有好的办法,现在看来,了解清楚确实是最有必要的,金月和金皮也赞同的点点头。 “好,暂时就按阿力说的来办,先派人联系与我族交好的部落,能结成同盟最好,再派人四处打探,最好能深入中原,安排下去吧。” “是,族长。” 众人全都起身行礼。 “你们都退下吧,阿力留下。” 金月和金皮二人领头退下,各自不服气对方,本来俩人就有矛盾,现在矛盾更是激化了,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阿力,你说我族能挺过这关吗?” 金力跟随族长这么久,他的心思早就猜的八九不离十,明白族长是反对的,又顾虑重重,更担心两位族老的权势。 “族长,放心吧,或许情形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一切都有转机。” “但愿吧…” “你派人去盯紧了两位族老,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出事了。” “是,族长,两位族老的事您也不要太担心了,他们都是族中长辈,在大是大非面前都会站稳立场。” 金成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关键时刻,内部出现裂缝,很容易被敌人抓住时机,各个击破,那真的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了。 第一卷,东夷部落 28.风波初起无头案 当动机与行为相符时,没有人会多考虑一层,有可能是故意而为之,诱导你的想法?这也是人性最大的弱点,让你自己欺骗自己... 沉默了许久,金力在一旁静静地等候。 “对了,今日救你的是何人?” “回禀族长,小郎很是勇武,带有一只白猿,很是通灵,听他说是林氏部落的,唤做木三。” “林氏部落,是那个被泰云部落灭的林氏?” 金成眼神一亮,立马直起身子,见金力点头,立马问道: “他来所谓何事?” “据他描述的衣甲和携带的武器来看,应该是为寻找族人的踪迹而来,他可能不清楚部落为什么会被灭族?” 哦?或许可以用这件事做做文章,金成心中隐隐有了一个计划,他需要好好谋划一下。 “阿力,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啊,一切但凭族长做主…” “你去吧,吩咐下去,一定好生款待这个林氏的木三,晚上带他来见我。” 此时在金力的家中,金晨正跟灵猿打闹在一起,他没有打扰木三的打坐,刚才也有模学样的作了一番,但实在耐不住寂寞,坚持不下去。 金氏部落对于外来的客人从不吝啬,由金晨前去取来,因为有族长的特意交待,所以这一大份食物比平时吃的要好了许多,灵猿已经饿急了,迫不及待的接过来,不等木三过来,便大吃起来,惹得金晨在一旁哈哈大笑。 木三其实一直心思安静不下来,既担心又忐忑,再好的美味也没有食欲,只能按下心思,耐心等待着金力的归来。 金力并未让木三等待太久,在天色将暗的时候,人也回到了家中,给他带回了一个算是好的消息。 木三提着的一颗心算是暂时放了下来,但矛盾又增加了,既想又怕,不曾害怕的人才不会抱有希望,该来的总归要来,既来之则安之。 是夜,木三跟随金力前往拜见族长,金力一路上比较热情的给他介绍风土人情,无形中不让他感觉生分,可惜他总是走神,没听进去多少。 两人步入部落大厅,木三才算回过神来,恭敬的向着族长行礼问安,整个大厅只有三人,显得空荡荡的。 “小郎见我所谓何事啊?” 金成首先打破了局面,见木三深吸一口气,神情明显没有初时的紧张,暗中点头称赞。 “晚辈拜见族长,” 再急也不能失了礼仪,这也是师傅让他学习必备的基本素养,礼中自带浩然正气。 “晚辈今日求见,知族长见识渊博,特有一物烦请族长帮忙辨别来自哪个部落。” “小郎无须客气,你与吾族人有救命之恩,老夫一定全力相助。” 金成几句话说的滴水不漏,虽然木三也没有全部言明,但以有心算无心,三言两语已经被人摸清了所有的心思,又丝毫没有察觉,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看过木三递过来的长剑,金成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番,表情很是吃惊, “这是泰云部落的标记,泰云部落这等大族一向对武器看管甚严,小郎是从何处寻得?” 终于得到一丝线索,木三迫不及待的表情再也掩饰不住, “泰云部落该去往何方?小子有要事相询。” “小郎莫急,近日恰巧有泰云贵客商通先生在吾族做客,可代为引荐一番。” 好巧不巧,运气不一定都是幸运,也有可能是人为的巧合,可惜木三现在也想不到这一层了。 “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小郎先回去歇息,待明日老夫亲自去请贵客前来。” 木三也明白现在这个时间,不好再去打扰客人休息,而且他也是客人,不能随性而为,有了线索也不必急于一时,相对来说,还是他单纯的相信了美好,没有经历过太多人心的复杂。 “族长的大恩大德,小子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小郎不必挂怀,请先好生歇息。” 木三听从主人家的安排,行礼告退,丝毫没察觉到不妥之处。简单的会面,说话滴水不漏,毫无破绽,既解决了木三的问题,又给自己的部落带来转机,金成心情大好,只是在木三转身出门的时候,他给了金力一个饱含眼神,金力当然读懂了这个眼神,因为他能明白族长的心。 细算起来族长金成并不是一个善于心计之人,林氏的情况他很早就听说过,还大为惋惜过一段,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他金氏部落也没有话语权。 现在他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保全族人,木三的出现就是一个天赐良机,可以相对的转移地对方的注意力,也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他不敢放弃机会,也不能放弃,哪怕让他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商通和本沙的步步紧逼,让金力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只能利用林氏的灭族之祸来为部落赢得一些宝贵的喘息之机,所以,这几天他要看住木三,不能让他私自接触到商通等人,当然也要瞒住金晨那小子,他要是知道了,那嫉恶如仇的性格能捅出大篓子,他还太年轻,性格太直,金力心中瞬间有了应对之法。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剧本,可结果却不一定按照自己设定的剧情发展。 就像木三,他希望能尽快的与泰云族人见面,找到答案,所以只能耐心等待;金成和金力却想着尽量避免二人见面,得由他们慢慢透露出这个灭族大案,他们希望的是创造双方矛盾,为族人避祸,所以只能有这样不地道的行为;商通想的又不一样,他希望的是尽快将金氏部落拉上自己的战船,在族长面前立下大功,为自己谋求荣华富贵,所以他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不在乎手段。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许多灵巧的身影在金氏部落中出出入入,也不避讳,也不躲闪,多方眼线各自汇报,交火过招,许多人注定今夜无眠,一切待到天明之时自有决断。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响破天际,在这片宁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号角声可不是好兆头,木三一个翻身,人已经起身下床,正准备出门看看,金晨已经推门而入, “木三大哥,族中出了点事情,您先不要出去,吾来陪你。” 木三点点头,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门外不知何时已经站立着两名侍卫,刀剑出鞘,神情严肃。 “金力大哥呢?出了何事?” “具体吾也不太清楚,金力大哥已经去族中处理事务了,就是他让吾过来陪你的,怕影响到你。” 门外不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但愿不是出大事,木三纳闷的摸摸鼻子,而灵猿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继续闭眼,呼呼大睡。 此时的金氏部落大厅,人比昨天来的还齐全,一群人全都围站在一具躺在地上的无头尸体旁,鲜血早已干涸,很是凄惨。 “族长,请为金月族老做主,定是金皮他们合伙谋害了金月族老。” “放屁,匹夫好生无礼…” 金皮等人眼看就要撸起袖子大打出手。 “好了,都住手,” 金成也从未遇到这种情况,以前虽说两方不合他心知肚明,也是他有意纵容的结果,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金月族老突然被杀,真是始料未及,他也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金皮的动机最明显,他也不得不怀疑是这伙人做的,昨天两人针锋相对,恨不得吃了对方,今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很难不让人疑虑,但金皮族老平时为人还不错,应该不会做出此等事,难道是手下人背着他做的? 越是自认为聪明的人越容易陷入思维的死循环,轻易跳不出来,现在的金成就是这样,他一直认为是双方的矛盾激化导致了金月族老的被杀,而忽视了导致两人矛盾激化的原因是什么。 更令他焦头烂额的是,现在他也拿不准主意,一方是已认定凶手,一方是要自证清白,一个处理不慎,可能会导致整个部落的分裂。 到底是办还是不办,办要怎么办,不办要给个什么说法?棘手啊,真是死了也不安生! “金月族老的死很让人痛心,我作为一族之长,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请族长严惩金皮等人,” “请族长做主…” “请族长明察,定是小人栽赃陷害,” “请族长还金皮族老清白…” 两方还是各不相让,大有族长不听从,就要拔刀相向的趋势。 金成现在才感觉,真的会出现逼宫的情况,大家都不是来听这些无用的废话,表表决心是没有用的,他以前就是因为太过放纵,两方出现问题时都是从中和稀泥,才导致现在的局面,以前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这是成功地平衡术,现在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没了威严,哪还算得上族长。 “够了,大厅之上,成何体统,再吵闹,通通给我赶出去。” 金成拿出族长气势,还是很令人还就害怕的,大厅里瞬间安静了许多,但各位的表情确是压抑下的不服。 “阿力,你怎么看?” 金力刚才虽一直置身世外,却时刻在思考,他当然不相信是金皮族老做的,不仅是相信他的为人,换位想想,稍微聪明一些的人都不会这么干,但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因为确实有可能是他手下人做的。 第一卷,东夷部落 29.仔细盘查无头绪 冷静,事发突然总是让人措手不及,这个时候稍微遗漏一点,可能就会错过最佳的时机,真相往往就隐藏在细节当中,任何的怀疑都是有道理的... 全场的目光汇聚到金力身上,这个时刻他不敢漏出丝毫紧张的表情。 “启禀族长,在下有些问题要问一下金皮族老和在座的各位族老。” 金力走上前来,先拜了拜族长,又看向金皮,虽心理没底,但表面上比其他人都显镇定。 这是必要的询问过程,金力的做法还算一视同仁,而且他也代表了族长,这点面子是要给的,众人便不再反对,金皮也无奈的点点头。 “请问金皮族老,昨晚上到今天早上您在什么哪里呢?谁又能证明呢?” “老夫昨晚比较乏了,早早便睡下了,家中侍卫可以证明吾一直没有出去过…” 明显的说谎,大厅中有许多人都知道金皮昨晚有客拜访,只是碍于各种原因无法点明,话刚出口,金力就已经感觉到自己问的话有多废了,还是经验不足啊,幸亏此时有人已经接过话来。 “侍卫都是你的人,他们岂敢违背你的意愿,定是你早就嘱咐好了,哼” “老夫说的是事实,你什么身份,敢如此质问我?” 身份压人,此时并不管用,那人直视金皮,再度发问, “金皮族老莫要左顾而言他,昨晚上你敢说无人拜访?没有聚众商议,早早歇息?” “你...” “金皮族老心里没鬼,为什么要说谎?” “吾...” 很明显设计好的激怒之言,金皮何等身份,一次又一次的被呛,哪还能忍得住?无奈口才不佳,说话开始不经过大脑, “老夫要杀那金月,也用不着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休要将脏水泼到老夫头上。” “金皮老贼却有杀心,请族长明鉴。” 令人毫无喘息的质问,令我一群人嘈杂起哄,更是让金皮火冒三丈,破口大骂, “欺人太甚,金月那老贼是吾杀的又何妨?” 话已出口,人更是要赤膊干架,别人拉都拉不住,已方人员更是全都大惊失色。 “金皮族老,金皮族老啊,慎言!” 此时他也有些后悔,自己虽说跟金月不对付,却从未想过要杀他,今日金月惨死,他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但这一直是火爆的脾气加上别人长久的顺从,从未受过如此忤逆,今日又是别人特意的挑拨,结果愈发不可收拾场面渐渐失控。 昨日在这大厅中俩人就闹到差点动手,也充分反应出了他的性格,但有心人就是为了挑起他的怒火,抓住了他的这个弱点,怎会放过? “看,是金皮亲口承认杀死金明族老,请族长严惩。” 金皮的一方,气势立马弱了下来,昨晚上商通的拜访他们无法解释,有苦说不出,敏感时期的这个时候,辩驳只会自讨没趣。 幸好族长金成和金力叶知金皮是被气急,口不择言,并未当真, “好了,金皮族老,莫要妄言,大家也不要互相猜测,自乱阵脚,别忘了,我们还有客人在族中呢。” 金成的一番话总算给了金皮一个台阶下,让他不至于难堪,金月一方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不甘心就此退去,正要再说,族长金成已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金力,本族长命你三天之内,侦破此案,任何人不可阻挠,如若不能,提头来见,你可敢?” “是,族长,属下定当查个水落石出。” 金力领命退去,军令状已下,也算暂时堵住两方悠悠之口,其他人也见事不可为,不再强求,只得再从长计议,可惜金皮这老狐狸肯定会有所防范,下次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属下也告退。” 随后金皮冷哼一声,先行退下,已方人员也追身而退,泾渭分明的两方首次公开化的争斗未分胜负,今日族长插手要保他金皮,任何人都改变不了,除非有百分之百的证据,金月族老的尸身被妥善安置,其余人也躬身退下,各自商议。 吵闹了这么久,终于安静了下来,明显的阴谋,金成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 “阿力,看你的了,莫叫我失望。” 他唯有以不变应万变,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再说金力,领命而出,也不回家,马不停蹄的先赶往金月族老被杀的家中,一刻也不敢停留,将家中一众人等,全部召集起来,亲自审问,力求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盘问了半天,他大致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自昨日议事归来,金月族老便大发雷霆,家人不知何事,也不敢劝,安排起居的下人也全都被赶了出来,自己独自一人待在房间,好像一整夜都没其他的事情发生,待到下半夜,负责守卫的侍卫听到屋内“啊”的一声惨叫,急忙前去叫门,却发现门被反锁,推也推不开,无奈只得用力将门踹开,等待其他侍卫到来一起进屋,便发现金月已经被杀,头颅消失不见。 当然,这些人讲的真实与否,有没有所保留,这就需要靠他自己的本事去侦察了,清楚了事情的经过,金力反而觉得更迷惑了,房屋紧锁,门被从外向内破坏,密室杀人,又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是怎么做到的?看似合情合理背后,他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再次将众人逐一盘问一遍,得到的答案基本相差不大,偶有出入也是不影响大局,有理有据又无可疑,他一下子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了? 盘问没有结果,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金力一下子没了头绪,总不能再去盘问金皮和其他族老吧,这显然是下下策,不会有任何结果,本想着不是特别难的事,只要细心盘问就能发现问题,然后顺藤摸瓜,便能抓住凶手,哪知事实并非如此简单,凶手的精明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简直是天衣无缝,他现在甚至不知道杀人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金皮族老的人?这么简单的推断,连他自己都不信! 这也算是肯定了金皮的为人,虽然跟金月一样脾气火爆,但做事还算光明磊落,断然是做不出此等凶残之事。 一上午没有任何收获,金力很是失望,可怕的是他还是没有头绪,三天的军令状,是要掉脑袋的,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这才想起家中还有一人一兽,这也是族长安排的重要任务,所幸提前安排了金晨前来,不管是监视还是陪伴,总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他挥手让门前的守卫撤下,收起疲累的表情,略带歉意的对着木三说道: “木三兄弟等急了吧,本来今日就会安排你与客人见面细谈之事,可是族中出了大事,族长现在也没时间帮你引荐,请兄弟多多海涵,再多等个一两日。” 虽是早就有此预感,木三也还是能尽量做到善解人意,不去强求,客随主便。 “金力大哥言重了,族中之事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不要客气。” “是啊,金力大哥,族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搞得大家这么紧张,” 金晨也是从一大早出门,到现在还没出去过,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大事,有需要木三兄弟的地方,哥哥一定不会客气的。” “阿晨,还不快去取些吃食,你要是不能照顾好木三兄弟和灵猿,看我怎么收拾你?” 对木三他是真心感觉到一些愧疚,虽不是伤其性命,但利用他转移仇恨,这事怎么看都是不地道,毕竟还是救命恩人,只能在其他方面尽量补偿。 “不用麻烦,金力大哥,吾能行。” 金晨冲着木三眨眨眼,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在下就在此地再多叨扰几日,还望大哥不要嫌弃。” “哈哈,兄弟莫要这样说,哥哥惭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全是客套话,没有实质内容,木三已经感觉到有一丝丝别扭的地方,明明脸上写满了担忧,还装作满不在乎,刚开始见金力的时候,他并不是这么客气的人,为什么会这样? 金力当然是怕木三会不辞而别,现在知道他决定暂时住下来,心里也算踏实了一些,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一句: “木三兄弟,近几日族中事多,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还是不要到处乱走,” 他又觉得口气稍微有些重,赶忙补充道: “过几日事了,吾会亲自陪同兄弟在族中好好转转。” “那就有劳大哥了,” 木三再傻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这让他不由的多想了一些,不动声色的应付着。 金力还是小瞧了木三,他虽年少缺乏为人处世之道,却内心极为敏感,很容易感觉出一个人话语的变化,人的想法总会在不经意间透过话语传递出来,特别是心中无安全感的情况下,这就是言多必失的结果,要是金力知道了木三的想法,打死他也不会多说这一句。 “兄弟先歇着,吾还有事要忙,失陪了。” 说走就走,雷厉风行,金力急切间不疑有他,放下木三这一头的事情,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他解决呢,他可只剩下两天半的时间了。 看来族中定是出了大事,金力越是掩饰越勾起了木三心中的好奇之心,而且身处陌生环境,他不会百分之百的相信别人。 第一卷,东夷部落 30.波澜再出论阴谋 画蛇添足看似很稳妥,实则只会徒增怀疑,越是谨慎的人越容易犯这个低级错误而不自知... 金晨并未耽搁太久,转眼间就拿回了丰盛的吃食,有鱼有肉,全是最新鲜的烹制,木三当然明白这些定然是为他特意准备的,要是金氏部落天天吃这些,他们得富足成啥样? 这样的待遇,他真值得如此吗?木三不信,他只是恰逢其会的救过金力等人的性命,还有求于族长,当不起这样的招待,好像是有些整反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不对劲只是他自己的猜测,先了解一下族中到底发生了何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有时候帮别人就是帮自己。 金晨总算不是太笨,出门这么长时间就是去打探了一些消息。 “木三大哥,我听说了?。” “哦?什么事?” “昨晚上,部落的金月族老被人杀了,听说头颅不翼而飞,族长命令金力哥三天破案。” 原来如此,一个部落的族老被杀,那可不是小事,怪不得会如此,难道是我想多了?总感觉怪怪的。 木三摇摇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从不相信巧合,偏偏此时生出事端,不会这么简单,所有的巧合大部分都是人为的,他忽然对金月的死感起了兴趣,只要能帮忙抓住凶手,他也能尽快的完成自己的事。 冲着金晨招招手,在金晨疑惑的表情下,木三主动靠近他的耳朵,两人窃窃私语,灵猿也好奇的凑了上来,可惜它听不懂。 一下午,金晨都在族中四处穿梭,不时的又回到小院中,待了不久再迅速的跑出去,来来回回,可把他折腾的够呛。 他当然想帮金力的忙,查出真凶,但他的小脑袋是想不明白这么复杂的案子,心中盲目的认为木三是无所不能的,他是外人多有不便,自己跑个腿出个力啥的没问题,自然变成了木三的耳目,将探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了他,又遵照他的指令去补充打探。 “当夜守职的侍卫一共几人,都盘查过了吗?” “一共两人,金力大哥都盘问过了,没发现有什么破绽。” 金晨舀起一大瓢凉水,“咕咚咕咚”的喝下, “那现在有没有怀疑的人呢?” “族人都说是金皮族老干的,他跟金月族老一直不合,两人经常争吵打斗,昨日因为意见不合又差点大打出手。” 这么明显的矛盾用不着密室杀人吧,而且还在这刚发生冲突之后,没有点忍耐力能当上族老,他手下都是废物吗?越看越像嫁祸的手段。 “我觉得金皮族老不是凶手,” 金晨喝完水,打个饱嗝,给木三讲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哦?怎么说?” “木三大哥你看啊,金皮是首要怀疑对象,这点他自己心知肚明,如果真是他做的,岂不是自寻死路哦,而且他俩也不是深仇大恨,只是意见不合,不至于杀人吧。” 木三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人的惯性思维,会将矛头指向第一个怀疑人,凶手有可能也是利用这一点,引导大家,制造更大的仇恨。 “密室杀人,门窗内部反锁,头颅不翼而飞,屋里又没有别的出口,一切看似不可能发生,金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杀人需要时间,收拾需要时间,逃跑需要时间...” 木三来回渡着步子,时间明显不够,从发出惨叫到侍卫赶来用不了太久,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呢?这一切看似不可能,到底哪里遗漏了呢? 对了,就是时间,凶手做这些事都需要时间,可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杀人,收拾,逃跑,凶手有没有可能提前就做好了呢? 提前先将人杀死,提前打扫好房间,至于怎么逃跑还没想到,显而易见,最先发现异常的侍卫就成了整件事情的关键。 将自己的想法跟金晨说了一下,这小子也是眼前一亮,不住的点头称赞,心中越来越佩服木三,不等听全,急急忙忙的跑去向金力汇报了。 金力此时也正焦头烂额,不知怎么查,金晨带来的线索无疑给他带来了一个新的曙光,这让他一扫之前的郁闷,当然,他也知道金晨不可能考虑到这么复杂的问题,只是不去点明而已。 这次他带上金晨,一起再次来到金月族老的家中,将当天守职的两名侍卫叫到跟前,特别是对第一个嫌疑特别大的侍卫,差点都严刑逼供了, “快说,金月族老的房门是不是你第一个打开并冲进去的,到底房门紧锁还是你谎报的,如实招来。” “冤枉啊,小的说的句句属实,确确实实是反锁的,门上还有我的踹痕,请大人明查…” 这名侍卫其实也很冤,明明是衷心护主,却被当成了首要怀疑对象。 金力的威逼利诱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又陷入了僵局,所有的酷刑都用上了,侍卫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自己的口供,毕竟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可没胆子承担杀人的罪责。 金力也是如病急乱投医,如溺水者抓住一棵救命稻草般,没有足够的证据便前来盘问,结果只会打草惊蛇,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他只得将侍卫关起来,命人严加看管,眼看一整天就要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心中的苦涩只有自己明白,心情罕见的暴躁起来,吓得金晨赶忙趁机溜了。 回到小院,金晨将审问侍卫的过程向木三叙述了一遍,木三也知有些操之过急了,侍卫这里是一个突破口,但还不至于成为怀疑对象,破绽是需要合情合理的推断,而理论上的推断是需要证据上的支持,否则只会陷入死胡同,不过还好,现在改正还不晚。 当夜,注定又是一个多人无眠的夜晚,比如金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失眠,忙忙碌碌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查;比如木三,他将整个事件重头到尾的缕了一遍,也没发现新的破绽,但他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再比如… 第二天清晨,木三还在迷迷糊糊中,一声跟昨日同样的号角声惊醒了他,难道又出事了? 不大会儿,金晨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木三大哥,不好了,出事了,那名侍卫昨晚上自杀地牢中…” “什么?自杀?显然是杀人灭口…” 他想到了,昨晚上遗漏的正是这个,失策啊,不过还好,至少证明他之前的方向是对的。 此时,金力已经带人赶到了现场,将周围严加看管起来,现场同样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一副畏罪自杀的假象,失策啊,金力恨不得将昨晚上的守卫千刀万剐,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不至于真的将他们全杀了吧,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有任何线索,反而多出了一条人命,还是好好想想待会该怎么去跟族长汇报吧。 “来人,速速将金力唤来!” 族长金成大发雷霆,又在明晃晃的眼皮底下死了一个人,这是对他权威赤裸裸的挑衅,他恨不得立刻将凶手抓住,碎尸万段。 “父亲息怒,保重身体要紧。” 金成的独子金俊今日被他叫到大厅中来,他现在有些不敢相信其他人,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让他不得不怀疑背后的阴谋,本能的感觉到了危机。 “俊儿,你说,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金俊毕竟还是年轻,并不如父亲那样老练,很多事情也考虑不到那么深,会想的比较乐观一点。 “父亲应该是多虑了,孩儿觉得凶手就是觉得事情要败露,才杀人灭口,说明侍卫应该真的有些问题。” “唉,但愿如此吧!” 金成心中还是微微有些失望的,自己的儿子哪点都好,聪颖勇敢,就是对于权利斗争的敏锐性不佳,也可能是自己太过于望子成龙了,从前不想让他陷入太多,看来以后应该多让他参与一些事情了。 不大会儿,金力独自一人走进大厅,刚要开口说话,被金成抬手打断。 “阿力,跟我来,俊儿,你也来吧,” 表面的暴怒之下隐藏的是老谋深算,谨慎小心,说完,他走下台阶,率先向着一旁的密室走去。 金力有些惊讶的看了眼一旁恭敬从命的金俊,心下已是了然,族长看样子是想明白了,准备让少族长了解一些尔虞我诈的争斗,早点参与进来,这样也好,精心特意的保护是不可能培养出一个优秀的接班人的。 三人分前后,走进了密室中,此地再也不可能有第四个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阿力,谈谈你的看法。” 金力整理了一下语言,深吸了一口气, “族长,金月族老的被杀,经过属下严密的探查,那名侍卫确是一个突破口,不管有没有嫌疑,那名侍卫在防守森严的地牢中被灭口,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已经打到了敌人的痛点,这可不是普通的凶手可以做到的。” “金力大哥认为是什么人做的,难道真的是金皮族老?” 对于金俊的询问,金力并未回答,顿了顿,又道, “属下怀疑金月族老的死另有蹊跷,这背后怕是有什么...” 第一卷,东夷部落 31.愚钝也有开窍时 没有完美的阴谋,隐藏的再深,总会漏出一些蛛丝马迹,特别是做为当事人,又是闯荡社会许久的人精,稍有不对,便能让其顺藤摸瓜,这也是人的自我保护意识,联想的力量很强大... 金力不敢再说下去,神情紧绷,妄议可是大忌,哪怕他为心腹都不行,见族长沉寂不语,心下不由的松了口气,对着金俊解释道: “少族长,属下认为不会是金皮族老,他做此事无任何好处,只会将自己置于险地,要知道,人言可畏,现在的族内的风言风语不就是这样吗?” “不是他,族中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对了,可以从地牢中找找线索。” “属下已经勘察过了,凶手没留下任何线索,守卫全都被迷晕了,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金俊一时语塞,虽知这些都是没有营养的废话,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暂时只能想到这些最基本的问题,深层次的他还需磨炼,唯有求助的看向父亲。 “商通和本沙那伙人有什么动向?” 金成沉思了一会,开口问道。 “回禀族长,自从金月族老被杀,整个部落戒严,属下加派了人手,严密监视,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 “金月被杀的前一天,甚至是再久之前呢?” “这个…属下不知。” 难道真的与他们有关?金力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知道了,一定是这样的,金皮同意加入泰云联盟,他联合商通等人将拒绝的金月族老杀害,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反对他了。” 分析出这种可能性的金俊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更别说其他人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可怕了,这可就不仅仅是内部问题,更牵扯到了泰云部落,事情越来越棘手,性质已经变了,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 会是这样吗?隐隐感觉不是那么简单的,但金成一直最怕的就是有人勾结商通本沙等人,内叛外患,那样不仅他的地位会受到威胁,身家性命都有可能不保,儿子的分析戳到了自己的禁忌,他也没再深想,猜忌之心顿起。 “俊儿,不可妄言,” “是啊,少族长,金皮族老不会做出这等勾结外贼的事情来的。” “我也相信金皮族老的为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父亲。” “好了,不要再说了...” 这个道理金成当然要比他明白,只是他不能明说,他也绝不会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这其中可是涉及到了政治权利的斗争,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敢轻易的决定。 “阿力,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还有两天时间,一定要查明事情的真相,至于金皮族老那边,多派些人手,保护他的安全吧。” “是,族长。” “俊儿,你跟着阿力一起去,好好学些东西。” “我...是,父亲。” 看着父亲一脸决然不听的表情,金俊几次欲言又止,不肯离去,金力察言观色之能多强,族长的意思他已明确,给了少族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也不管他是否看明白,上前强拉着他一起走出密室,回到大厅,向着部落行去,人还未至,人手已经四下派出,各司其职。 族长金成却并未出来,在密室中静坐了好大一会,脸上表情变换数次,最终下定决心,这才穿过一路黑暗的走廊,来到一处更小的房间,是密室中的密室,他启动机关,将房门关闭。 不久,几个黑色人影从密室中闪出,各个身手矫健,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侍卫,自分散开来,朝着不同的方向行去,眨眼消失不见。 但愿不是金皮族老做的,勾结外人,是断不可饶恕的,这最基本的底线,一旦有人跨过,他的屠刀可不会手软的。 风波又起,所有的族人都感觉到部落上方凝聚的紧张气氛令人窒息,千万不要再生事端。此时木三跟金晨也在探讨案情,现在很明显的是,侍卫是被人杀人灭口的,不管他有没有参与,这事都跟他脱不了干系,照着这个思路向下推演,侍卫很有可能发现或者感觉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密室之说应该不会有假,有破坏的门栓为证,假设他不是参与者,他发现了什么才能让凶手不惜暴露再次杀人灭口?惨叫声,密室,无头尸体... 两人来到小院中,我来演当被杀的侍卫,你来当另一个,我们慢慢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 “你确定当时守卫的只有两人?” 木三现在也没有完整的头绪,只能一点点的还原剖析。 “是两人,平时守卫一般也都是两人,” 木三点点头, “你现在去喊人,我去开门,这期间要大约走多少步,用多少时间?” 他按照金晨所说的距离大体安排了一下,设定好路线,两人演示了一遍,果然从听到叫声到众人赶来,时间极短,到底是哪里遗漏了呢?木三陷入沉思中… 对了,惨叫声,谁说发出声音的一定是死者呢?若是凶手发出的,侍卫当时可能不会察觉,事后一定会回想过来,这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唯一破绽,所以才不惜杀人灭口。 “不好,另一名侍卫也有危险,金晨,你快去派人保护好另一名侍卫。” 来不及跟满脸疑惑的金晨解释,木三将他推搡出去,金晨虽好奇迷茫,但还是不折不扣的去执行木三的命令。 当夜听到叫声的只有二人,已经死了一个,另一个一定要保护好,这是重大的突破口,至于凶手怎么从门前出来不被人发现,木三暂时还未想到。或许有这样一种可能,凶手一直躲在屋里,不过这也说不通,如果凶手躲在屋里不出去,那等众人赶到,这周围马上戒严,他更走不了。怎么样都不能合理的解释,凶手的缜密程度可想而知。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走,金晨已快速通过金力命人将侍卫严密保护起来,正要询问木三这样做的意义,灵猿此时睡眼朦胧的走到木三面前,像看戏一样看着俩人,金晨还特意摸了摸它的大脑袋,一切好像非常自然。 “猿大哥,你也来了。” 灵猿冲他咧嘴一笑,一屁股坐到地上。 “金晨,你刚才说的什么?” “我…” 木三的问话直接将他问懵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木三大哥,我看到猿大哥走了过来,我…” 不会是出声将木三大哥的思路打断了吧,那可就是大罪过,他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下了头。 “我知道了。” 木三猛地一声,将他吓了一跳,他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木三。 木三正是看着他俩的动作,脑中才灵光一现,抓住了一丝一闪而过的灵感,原来是这样,凶手确实一直躲在房间里,并不是偷偷摸摸的跑出去的,而是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的,但忽然出现的人肯定会让人怀疑,除非是众人非常熟悉的人,当时出现在现场就不会让你注意,就像跟木三非常熟悉的灵猿,突兀的出现在这里,他并不会怀疑,反而会自动忽略,凶手厉害啊,胆大心细,看来是很了解人的心理。 只要找到当晚不应该在场的人,就能确定凶手,将自己的推理说给金晨听,他兴奋的又要去跟金力说明抓人,被木三一把拉住,这次可不能打草惊蛇,嘱咐他确定凶手后先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再次断了线索。 金晨立即听命而去,现在他对于木三可是言听计从,这么复杂的问题都能被其发现破绽,崇拜之情犹如待神一般,任你凶手再狡猾,怎么样,还是漏出了马脚。 不多时,他便找到金力,看见少族长金俊,赶忙见礼,说起来,他跟金俊年纪相仿,又经常一起玩,关系很好,但礼不可废,特别是在金力面前,他可不想屁股上无缘无故的挨上一脚。 将木三的分析出的思路完整的说了一遍,这几日金晨每次出现都能给金力带来了巨大的转机,犹如雪中送炭,怎能不让他激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才一两日金晨已经可以聪明到如此,好像太不真实了吧,金俊也是惊奇的看着金晨, “阿晨,没想到你这么聪明,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吾从小便聪慧过人,只是不爱显露罢了!” 金晨学着木三,双手背负,来回度着步子。 “呦,不得了,那你快说说怎么想到这些破绽的?” “这个,这个嘛...” 金晨尴尬的摸摸鼻子,变得不好意思起来,窘迫的模样使得金俊忍不住还想逗他一逗。 “好了,少族长,阿晨,我们一起去拿人。” “慢着,” 金晨装模作样的喊住大家,还别说,真有几分样子。 “少族长,金力哥,此事不可打草惊蛇,别忘了侍卫的事情。” 金力心头一惊,差点有犯了大错,看来不能大张旗鼓的进行了,凶手说不定就蹲在哪个角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呢。 “阿晨,你有什么高见?” 金晨见金力终于求他了,深沉再也装不下去了,迫不及待的将木三给他的办法一股脑的全说出来了。 第一卷,东夷部落 32.越来越接近真相(求收藏) 大家相处日久,对彼此的能力认知在清楚不过,哪怕是天才开窍也不可能在一夜觉醒,更何况是这个蛮武率直的金晨,不仅有理有据,还有应对之法,奇怪,俩人侧耳倾听,给他发挥的舞台... “金力大哥,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筹码,就是那名被保护起来的侍卫,我们现在不需要大张旗鼓的去盘查,只需要像钓鱼一样,利用他和被灭口的侍卫做一个大大的鱼饵,稍微透漏一下,自有心虚者上钩,同时,再请动族长令,坦白从宽,相信会有很多人争着抢着为我们送情报的,怎么样?” 金晨一副得意的欠揍表情,使得少族长金俊再也顾不得形象,一把揪住其衣领,拉到进前,精光闪闪的凝视着他。 对上金俊灼热的目光,金晨刚开始还能勉强自镇定,过不了多大会便败下阵来,这次有点装大了,原本还想着能一鸣惊人,没想到过犹不及,失败啊! “好了,少族长,您别这样看着我,我说,是木三大哥查出的真相。” “呵呵,早就猜到了,没有人背后的指点,你小子能想到这么复杂的问题?” “吾,也是帮忙出过力的,好不。” 不管两人的打闹,事不宜迟,金力雷厉风行,一刻也不耽误,赶忙下去安排,不再管金俊和金晨这两个小子。 “说吧,木三大哥是谁,如实招来?” 金晨趁其说话的工夫,一把甩脱抓住衣领的手,转身便跑, “当然是吾,金俊你可别瞧不起人。” 刚才还恭敬的称呼少族长,金力一走,转眼就原形毕露。 “还敢嘴硬,看我不收拾你。” 金俊撸起袖子,一招猛虎下山,朝着金晨扑来。 “来啊,谁怕谁。” 金晨侧身躲过这一招,还一招灵猿摆臂,这还是跟灵猿学的,昨天灵猿睡觉的时候,他过去拍了一下灵猿的肩膀,被灵猿直直的长臂拍到在地,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他现在可不敢再灵猿睡觉的时候前去打扰了。 两人一来一回,打的难解难分,初时还有些套路招式,后来干脆抱在一起,在地上来回打滚,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最终还是金晨灵活一些,路子也更野,没有形象顾及,将金俊压在身下,怕他反抗,干脆骑在他身上,那得意洋洋的神情气的金俊牙根痒痒,又无可奈何,他不得不耍了一个心眼。 “金力大哥,你回来了。” 吓的金晨赶忙爬起身来,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金俊抓住脚踝,拉倒在地,摔了个满嘴泥。 “少族长,不带这么玩的,你耍赖。” “好了,现在跟我说说,你背后到底有何人帮你指点?” 两个少年都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靠在一起,这样的方式无疑是两人关系的象征。 “我跟你说啊,我们族里来了一位神秘的大哥,他相貌英俊,才高八斗…” “说重点,” “好吧,就是上次我跟金力哥三人上山,被一群。鬣狗围堵,差点回不来,多亏了木三大哥和灵猿,将我们救了回来。” “哦?有此事,我怎么不知道,你木三大哥现在在哪?” “在金力哥家啊…唉,你等等我。” 两人灰头土脸的模样一路上多次引来族人的注目,金晨这小子还好说,怎么少族长也是这般样子,他们这般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哪? 不管众人的议论,金晨率先推开小院的大门,人还未到声音先到: “木三大哥,木三大哥,吾来了。” 灵猿圆圆的脑袋先摊了出来,吓了俩人一大跳,“哎呦喂”金晨差点蹦起来,灵猿咧嘴大笑。 “木三大哥,我们少族长来看你了。” 金俊赶忙摆摆手,当不得, “在下金俊,既是阿晨的大哥,也是我的大哥,木三大哥好。” 木三稍感疑惑,还是恭敬的回了一礼,看着两人这样的装扮,明显是打闹过一番,他也不好点明,装作未见。 “少族长好。” “木三大哥客气了,叫我阿俊便可。” 见木三连连摆手,刚要拒绝,金俊赶忙说道: “木三大哥,今日冒昧前来打扰,吾是来请教的,还请木三大哥莫要责怪。” “少族长请说。” “是这样,木三大哥您先坐。” 两人围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金俊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心中的困惑。 “您的分析很是让吾佩服,吾还是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凶手假定是与侍卫相熟之人或是身份更高的人,他突兀现身的时候才不会让周围人感到异常,要知道金月族老发出惨叫声到众人赶来只有非常短的时间,他怎么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砍下首级,又迅速的收拾好房间,难道他身手很高明?头颅又去哪了呢?” “对啊,对啊,吾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金晨的赶忙凑了过来,虽说木三第一个告诉了他结果,但这中间的过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金俊无奈的瞥了他一眼,这下原形毕露了吧,果然这才是正常的金晨,刚才真是见了鬼了。 看着两人满怀期待的神色,木三也不好卖关子,开口便问: “谁说惨叫声一定是金月族老发出的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叫声突然传出,在宁静的夜晚对守夜的侍卫来说,肯定是一个很大的异常,本能的会以为是死者的信号,而主动忽略去探究到底是谁发出的,要是凶手故意喊的呢,这一切就变的非常简单了。 当然,还是有人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是金月族老,那是谁呢?总不会是有鬼吧。” 金俊彻底放心下来,这才是金晨该有的样子,只好给他详细的解释了一下, “当然不会是鬼,整个房间除了金月族老,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凶手,他一定是提前杀死了金月族老,然后有充足的时间整理好房间,或者很久以前就将头颅给送了出去,等一切准备就绪,发出叫声,等众人赶来,再混入人群中,不知不觉的消失。” “原来是这样,这个凶手太狡猾了。” 金晨都不自觉的点点头,他总算是搞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等等,” 哪里感觉还是不太对,木三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抽丝剥茧的一点点的回忆这些细节,吓的两人大气不敢出,生怕扰乱了他的思路。 他在想的是,凶手到底是什么时间进入房间的,能在房间潜伏这么久而不被发现,可能吗?除非是武艺高强之辈,或是跟金月族老比较熟悉的人? 他记得一个细节,当晚好像有下人进去过,后来又被金月族老给骂了出来,通盘思考,只有那个时候混进去最有可能,那当时进去的是几人?出来的又是几人呢? 再复杂的事情也怕抽丝剥茧,现在凶手怎么进去怎么出来的都知道了,事情好像也越来越清晰… 此刻再回到族长金成,他逼不得已派出最得力的隐秘力量,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当晚本沙和商通等人分别拜访了族中的几位族老,其中也包括金月和金皮,目的不言而喻,不管这些人答应没答应,金成都感觉到了莫大的讽刺,他堂堂的一族之长竟被这么多人合起伙来隐瞒,敌人都已经渗透进内部,他要是还感觉不到危机,那他这个族长可真做不长了,金月的死看起来不是泰云联盟搞得鬼也差不多,杀心已起,特别是怀有异心的族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但对本沙和商明等人,他始终不敢下杀手,因他本就不是一个果敢之人,瞻前顾后,不断的纠结,最终他还是下不定决心,只得先从自家人动手,需知下手不除根,遗祸无穷... 金成这边呢,收获也颇丰,他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审幸存的侍卫,不避讳可怀疑的对象,名曰公审,众人监督,随着金力的故意引导,侍卫也很配合,将当夜发生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其实从第一名侍卫被灭口,他已经感觉到了危机,原来只是简单的守夜,却发生了这等大事,没有问题才怪呢,而且当职的只有他们二人,自己肯定是下一个目标,为了活命,他只能拼命。 命案发生之时,俩人确实感觉到有些怪异,并且他经过这几天冷静的回想,当时确有自己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别扭感,就像吃饭的时候面前放了三根箸,虽然会感觉不协调,但大部分人不会注意,只有拿起来吃饭的时候才会发现。 现在他已经可以察觉出来,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找答案,果如木三猜测,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 现在金力反而不着急了,急的是凶手或是他背后之人,侍卫早晚会想到答案,他们可没时间等,故意的打草惊蛇不知效果如何,反正诱饵已下,只需要将侍卫严密的保护起来,凶手自会现形,金力亲自动手安排,现在他可不敢丝毫大意,这可是唯一的希望。 当然,也样防止凶手狗急跳墙,鱼死网破,这其中的谋划才是真正的考验他的能力。 第一卷,东夷部落 33.要抓住一切可能 诱敌之计不要堵死所有的可能,得给人一点可能才会达到效果,兵法云:围三阙一,虚留生路。当然有时候方向对了,路线准确了,揭开谜底也还是需要一些运气的... 木三此时思维的瓶颈可不是只靠想想就能解决的,理论是需要与实践相结合的,在少族长金俊的强烈恳求下,木三也答应一起去现场盘查一下,这样能更清楚的了解事情的真实经过。 三人一兽向着金月族老的家中行去,各方势力马上收到了汇报,毕竟灵猿这高大的身躯很是扎眼,只有金力赶忙安排好手中之事,赶了过来。 “木三兄弟,你这是…” “金力大哥,是吾邀请木三大哥过来帮忙的。” 对于金力的为人,金俊这个少族长是很佩服的,给予足够尊敬才解释一番,以免造成误会。 “可是,族长那边…” “父亲那边,我会去说明的,金力大哥放心。” 金力点点头,不再反对,木三的能力他可是见识到了,有他的帮忙是最好不过了,只是他的身份现在还不适合抛头露面,只能他时刻跟紧,不能松懈。 “木三兄弟,现在你有什么发现?” “是有些想法,还需要证实一下,金力大哥那里探查的怎么样?” 金力叹了口气,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少族长带来的,他也没必要帮着掖着,毕竟说到底现在的进展都是木三的功劳,他小声的说道, “唉,那名侍卫是个重大的突破口,可是他一时半会也想不起什么,只能等等看了。” 说完满怀期待的盯着木三看,见他毫无惊讶之色,心下已然更加确定这是出自他手。 木三点点头,不再言语,让他继续等待,是不可能的,他从来也不会被动的等待,他只会主动地争取,因为谁也不知会突发什么状况,积极争取的才是自己能把握的。 到了金月族老家中,此地一直被重兵把守,所有人只能进不许出,金力跟守卫打个招呼,带着几人一起走进主堂,将审问权交给了木三,木三斟酌了一会,觉得不太妥当,此地他是客,不能喧宾夺主,还是让给了金俊,三人来回谦让,看的金晨着急万分, “你们都不来,吾来。” 三人一起看向他,金力刚要反对,金俊已经点头同意,亲自走上前,将其按在主位上,又看向木三, “好,就阿晨主审,有劳木三大哥了。” 木三点点头,看着第一次坐在主位上的金晨,好奇的四处乱动,忍俊不禁。 他轻轻的走到金晨后方站定,小声的提醒他, “先将那天所有到过现场的人带上来,包括被金月族老骂出去的家仆,吾要了解一些情况。” 对,就这样,金晨高声喊道,所幸他还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做为主审,该有点威严,他端正坐姿,轻咳一声,让侍卫将那天的家人传了上来,侍卫陆陆续续的带上了几人。 在场人员所说之话与前几日并无差别,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金晨又不知该如何下问,一时间冷在当场,他唯有求助的转头看向木三。 木三也知审问几人并无多大作用,当然他也不会平白浪费大家的时间,其主要是为了混淆视听,现在敌在暗,万事必须慎重,他冲着家仆努努嘴,目的很明确,原来目标是他们,金晨心领神会听命的转回身来,开口喊道。 “将其他人押下,好生看管,当夜侍奉金月族老的家仆留下。” 屋里瞬间少去大半人员,比刚才清净了许多。 “你们三人在这家中都是何身份,将那晚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回禀大人,小人三人都是家中的杂仆,当晚小人去给族老送吃食,哪知族老不知何事,正发火大骂,我三人刚进门便被赶了出来,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其中一人开口,其他两人也不住的点头。 “当晚是否有人拜访过你家族老?” 金力开口问道,严厉的声音颇有几分气势。 “小人不知。” 木三按耐不住,这些没有营养的问话毫无意义,他现在已经不准备再虚虚实实的,必须尽快找到答案,才能证实自己心中所想的疑惑。 “当时进去的就你三人?没有别人跟你们一起进去?” 几人都有些讶然的看着木三,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难道这里有什么问题,且耐心听听看? “是的,大人,就我三人。” “出来的时候呢?” “也是我等三人。” 进去三个,刚进去就被骂出来,出来三个,没问题啊,木三沉默了一会,没发现底下战战兢兢的三人有什么异常,他们应该没说谎。 “谁带你们进去的?” “侍卫长金焦大人领路,他还特意嘱咐我等小心伺候,族老那日火气很大。” “那金焦跟你们一起出来了吗?” “这个…” “仔细想清楚再回答,到底有没有看到侍卫长与你等一起出来?” “小人没有注意。” 果然是这样,一个人随他们一起进去,因为身份地位的差别,使得几名下人并不敢随意打听他的去向,要不是木三今日问出,他们可能自己也没意识到金焦的存在,这也是下人对比自己身份高之人的畏惧感造成的。 如果真是侍卫长金焦所为,他既可无声无息的进入房间,又可在人多之时混入人群中,不管进出,人都不会怀疑,一个是身份地位,另一个就是利用人的思维惯性行事,端的可怕,唯一的漏洞可能就是他的两名手下,因为他们彼此比较熟悉,惯性思维盲区只是暂时的蒙蔽,当人冷静下来以后,肯定会考虑到破绽,所以他才不惜杀人灭口,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事情越来越明朗。 其他人也马上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看来金焦是凶手已经十拿九稳了,那个感觉有些别扭的侍卫一定是看到了他才会如此,因为他当夜本就不该出现,或者说出现的太早了,最重要的是他也是金月族老最信任的人之一,剖析开来,原来一切并不复杂。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金力正要下令抓人,木三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出声打断了他将要喊出的命令,给了他一个稍后的眼神,他只得先坐下已经站起的身子,耐心等候,其他人也都见怪不怪了,或许是木三有发现了其他的可疑之处,全都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在族老被害的前几日,家中可曾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大事小情,知道的都说出来。” “这几日家中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三名下人沉思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毕竟以他们的身份,很难知道这家中所发生之事。 “好好想想,不管大事小事,” 三人再次想了好大一会儿,急的头上都冒汗了,其中一人犹豫的走上前, “启禀大人,小人听说一件事,不知…” 他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但木三听得真切,赶忙催促道, “快讲,快讲” 众人也都聚精会神的看了过来,面对着众人直视的眼光,他更是紧张,深吸了一口气,好像鼓足了勇气,又忽然泄气,搞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放心,不管何事,但说无妨,不要怕。” 这个时候,木三比在场的任何人都知道,要给他鼓励,给他信心,这种长久生活在底层的人,最缺乏的就是勇气,所以他很耐心的引导着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很随和。良久,仆人才开口说道, “是这样,前几日阿达不知何事惹得族老生气,听其他下人说,他被族老杀了,反正再也没有见过他。” “哦?阿达是谁?” “也是我们下人,他为人也很老实,不知为何遭此大祸。” 一个下人失踪在这个时代本就不足为奇,家奴而已,族老不会缺少这个,但在木三这里不一样,他也是底层生活的小民,很能理解彼此之间的感情,虽然同情这无可奈何的命运,但他可不会认命。 这件事看似与族老被杀案无关,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仆人的失踪肯定有重大的隐秘,其他的也没什么再问的,将三人带下去,木三又一次陷入沉思之中,难道真的是这样?他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不能乱说。 看着金力等人一头雾水的模样,满脸焦急的等待着木三的揭秘,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说出来不会有人信的, “好了,金力大哥,我问完了,你可以先把金焦抓起来审问。” “问完了?没别的了?” 见木三点头不语,众人全都纳闷不解,又不能强求,始终想不明白木三为何要问那个问题,各个抓耳挠腮,只有金力还算冷静,冲着木三点点头,站起身来,刚喊出 “来人…” “报...” 话还没说出口又被打断,他来不及责备,抬眼望去,一名侍卫慌不择路的冲了进来,气喘嘘嘘,也不敢停歇,人还没停稳,已经跪倒在地,看着他失体的模样,金力心头一惊,千万别再出什么大事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一卷,东夷部落 34.兄弟情深不言中 人的不详预感可能并不是无中生有,一段时间之内事情会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这就是吸引力法则,祈祷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出现问题并不可怕,需要的是自己用什么样的心态去对待... 金力大步上前,将侍卫一把揪起,严肃的表情令人生畏,他并不是要惩罚侍卫,毕竟现在部落已经人心惶惶的,遇事再不冷静,敌人更是会趁虚而入。 “起来说话,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侍卫本就没啥大主意,再加上一路狂奔前来报信,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只是脸上哭泣的表情却怎么也收不回去。 “少族长,族长他…被谋害了?” “什么?不可能?” 最先反应过来的金力手上的力道再次一紧,侍卫瞬间被抓到半空,族长竟然被害,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当就会有灭族之祸,金俊更是如遭雷击,身体摇摇欲坠,幸亏金晨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他,才未跌倒。 “不行,我要回去看看。” 稍微回过神的金俊直接甩开金晨的搀扶,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行去,此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尽快回到父亲身边,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父亲辞世,儿当守卫左右。 金力可不敢让少族长孤身一人前往,在金俊走过他身边时,猛然出手将其抱住,任其拼命挣扎也死不松手,但金俊力气不小,尤其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更是力量大增,将屋内的桌椅全都撞得粉碎,金力只得抱住他向着地面倒去,一小截尖锐的木片“刺啦”的划破金力的手背,剧痛袭来,他全身力气一松,眼看金俊就要挣脱,只得大喝一声,同时向着木三和金晨使了个眼色。 “少族长不可鲁莽,部落遭此大难,还要您来主持大局!” 木三和金晨也赶忙上前劝说,总算将金晨的情绪暂时安稳下来,现在才是最难考验的时候,看似平静的部落,实则处处布满杀机,敌人的消息好灵通,下手也够快够狠。 金力顾不得手上鲜血淋漓,赶忙吩咐下去小心戒备,一面安排人封锁消息,可惜现在身边的人手太少了,这个时候出去无疑是送死,可是不出去的话,敌人难道会按兵不动?想想也不可能,好狠的一招,无解的死局啊。 金俊还年少,可能并不太清楚权利斗争的残酷,所以冲动是正常的,但金力不是,他一直跟随在族长身边,见识到了太多太多不敢想象的事情,所以他不能冒险,也不敢冒险,因为这关乎到整个部落的生死存亡,只要一步走错,那就是万劫不复。 而且现在他不敢相信其他人,哪怕身在自家的部落中,但只靠眼前仅有的十几人,能安全的将少族长互送至部落大厅吗,一向都很自信的金力第一次感觉有些迷茫? 站在明处的敌人哪怕再强大也不致命,最起码可以知道他的行为,从中寻找一线生机,但可怕的是躲在暗处的敌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所以未知的才最让人恐惧无解。 幸好此时的金俊已经反应过来,没有让金力独自承受这些压力,毕竟他也是金成族长多年培养的接班人,在如此情况下还不醒悟,那金氏部落可真的没救了。 忽然,两人几乎同时看向木三,对其身手金力是太清楚不过了,没有他的出手相救,自己可能早已死在鬣狗群口,而且他相信敌人肯定不会算计到木三这点,出其不意,说不定就能冲破僵局,想到这,他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恨不得给木三跪下请求。 “木三兄弟,我族今日逢遭大难,烦请您相助,日后但有所请,吾必誓死相报。” “金力大哥不用客气...吾尽力而为。” 在金力的极力恳求和其他人期盼的目光下,木三和灵猿一行十几人小心翼翼的护送着金俊一起返回部落大厅,他现在成了金氏部落最大的依仗,木三就这样不由自主的被卷入了一场权利的斗争中。 事实证明,金力的谨慎是很有必要的,几人转过一处房屋拐角,刚踏上宽敞地带,迎面便飞来一片乱箭,几名走在前方的侍卫立马中箭倒地,哀嚎惨叫声遍野,其中有一人被射中要害,当场毙命,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戒备,戒备,保护少族长,快退。” 金力也顾不得心疼伤亡的侍卫,声嘶力竭的喊着,看来敌人早有准备,不会让己方这么容易的通过的,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前方被堵出不去,后方不用想,肯定也会有埋伏,现在只能借助拐角的地形之利,尽量拖延一下时间。 这里毕竟是金氏部落的大本营,敌人肯定耗不起,从他们刚才仓促的出手就可以看出来,己方只是刚露头便偷袭,并不是最佳的出手时机,若是可以等到己方进入空地中央,到时前后全无遮挡,人人不都成了活靶子吗,显然敌人也没有太多的时间。 “后方也要戒备,小心暗箭,敌人要上来了,准备战斗。” 随着地上的惨叫声戛然而止,金力知道敌人已经按耐不住,准备进攻了,再次嘱咐众人做好战斗准备,他一马当先的站在最前方,剑刃开光,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气。 忽然,半截脑袋率伸了出来,先是谨慎的看了眼,不知看没看清东西又瞬间缩了回去,等了一小会,见无异常,便再次如法炮制,可惜伸出的脑袋再也无法缩回去,金力一招重力下劈,将半截露出的脑袋一剑削掉,鲜血喷洒了一身,拐角的另一边传来阵阵惊呼和淅淅索索的脚步声。 “木三兄弟,阿晨,保护好少族长。” 不等二人答应,他人已杀入敌阵当中,凭着这股不怕死的劲头,连斩几人,身后跟随侍卫也被他的勇猛所带动,怒吼着杀入敌人群中,但人数上得差异不是靠一个人或几个人的勇猛就可以抵挡的,几人慢慢的陷入人海的包围当中,前方战场一时间不容乐观。 前方如此,后方又生事端,大群敌人围了上来,显然他们就是准备打埋伏的,只是金俊等人并未后退,所以他们只能改变战法,强攻硬打,利用人数优势将己方赶尽杀绝,不留后患,金俊心中最大的震惊不在现在的危机,而是部落中何时隐藏了这么多敌人而不自知,真的活该有此劫难吗? 见后方来人,金晨自告奋勇,带领剩余的侍卫,前去阻敌,现在就看双方谁先挺不住,但双方实力差距太明显,根本就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金俊一方已经被杀的节节后退,也看退无可退,金力大吼一声,一剑劈退数人,他正准备以命搏命,一员猛将阻住了金力的杀伐之势,两人硬拼几剑,谁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各自退开半步。 “金焦,果然是你,尔敢谋反?” “呵呵” 来人正是金明的侍卫长金焦,他也不答话,多说无益,刚才的比拼他已经感觉到金力差不多就要力竭,但人临死前的反扑会更厉害,稍有不慎就可能中招,所以他使个花招,舞出一个剑花,专攻金力下盘,将其逼退,随即也不顾勇士契约精神,转身向着普通的侍卫杀去,金力方知中招,急的他赶忙向金焦追去,但他就是避开与自己的缠斗,不多时便陷入多人的缠斗中不能自拔。 己方人数本来就比对方少很多,现在基本上又都是几人围攻一人,再加上金焦在一旁的无耻偷袭,虽各个都是精英,但好虎架不住群狼,形式愈发的岌岌可危,敌人眼见对方基本上人人带伤,马上就要支撑不下去,更是加快了进攻节奏。 最先忍不住的还是灵猿,它早就跃跃欲试,这么多天没有战斗,心里早就痒痒的,它怒啸一声,赤手空拳,大步流星的向着前方的敌人冲去,一时间竟被它冲出了一条通道,当然,这只是人本能的畏惧形成的故意躲避,当人适应了,受到伤害的就是它了,毕竟与人战斗可不比野兽,因为人会用工具,会用武器,而且人类的武器可以很轻松的撕破它的防御。 虽然灵猿用它强大的力量不时的将敌人击飞,但人数实在太多了,他的威胁程度在敌人看来又是最高的,毕竟这么庞大的体形,谁都会小心一些,所以大部分人都冲着它而来,这么多人围在身边,它又没有趁手的武器,终于,它一个躲闪不及,被一支冷箭射中肩膀,疼的它仰天怒吼,侧面又来一剑,刺中它的大腿,差点来个对穿,它一个站立不稳,侧身摔倒在地,巧合的是正好将偷袭他的敌人压倒在地,随着一声“咔咔”的骨头碎裂声,对方眼看是活不成了。 灵猿倒地之后,想要再起身可谓难上加难,周围的敌人各个都想捡这个头功,一拥而上。 “猿兄,我来了,莫怕。” 木三从灵猿冲出的时刻便一直关注着它的状况,这里可不比山林,他最怕灵猿吃了大亏,在灵猿被暗箭射伤的那一刻,便已按耐不住,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 这一路上遇到的敌人,木三是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的才出手将其击飞,手下也是留了几分力,连剑都没出,他还不想伤人性命。 木三几步来到灵猿身边,连环飞脚,几个招式便将它周身的敌人全部扫飞,看着犹如天降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木三,所有人一时间都停下了动作。 第一卷,东夷部落 35.出手要震慑当场 性格的倔强的人,可能不会把凶残冷血当成敌人,也不会真正的激怒他,但若伤害到了他最亲近的人,他一定会失去理智,十倍百倍的还给对方,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木三不管身旁几人的疑惑,蹲下身子看着灵猿已经肿起来的肩膀,和大腿上的刺伤,心中剧烈的疼痛感袭来,怒火滔天再也压制不住,顾不得什么天有好生之德,人有善亮之心这些,“噌”的拔出泰云剑,如猛兽般紧盯着反应过来,逐渐靠近的敌人,刚才他还收着力,现在他准备大开杀戒。 一名健硕的青壮欺他年少,大喝一声,准备先声夺人,一剑砍出,看他那势在必得的表情好像是在告诉同伴,这个功劳归我了,哪知寒光迅闪,他得意洋洋的表情还挂在脸上,人头已经飞上了天空。 力道不错,但出剑太慢了,木三摇摇头,周围几人惊骇之色更浓,有几人甚至都没看清他出手,战斗便已结束,总有人见识不凡,看着即将倒地的尸体,提醒他人: “这小子扎手,大家一起上。” 木三来者不拒,大喝一声,身形一闪,主动迎了上去,手中长剑斜点数下,准确的刺中面前几人手腕处,“咣当”几声长剑落地,随即身形一矮,躲过了两侧刺来的长剑,不等对方剑势下劈,已将泰云剑背于身后,主动上挑,将几人的长剑击飞,手不停歇,剑随身动,趁对方还未回过神来,他手腕再一抖,舞出一个剑花,将其余几人的武器也全都挑落,众人眨眼间都失了兵器,惊叫着还没等后退,木三已毫不留情的一招横扫八方,将他们的喉咙割破,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飘逸的身法更显杀机毕漏。 木三干净利落连杀五六人,心中的怒火并没有消散,他继续剑指前方。 剩余几人一时被镇住,不敢妄动,此时没有人会在乎仰面倒地的这几位的生死,哪怕是他们的同伴也不会多看一眼,但停顿只是一时,更多人被此处战斗吸引,如潮水般杀了过来,同时刺出长剑,既然你能以一敌五,那我就出动十人,一起出剑,看你怎么躲?你还能打十个? 好个木三,临危不乱,他猛然身形一蹲,带动着众人长剑不得不改变方向,呈下压之势,身体也矮了下去,力量已经弱了三分,在长剑及身的瞬间,他又骤然一跃而起,一排长剑已经无力改变继续向前方刺去,众人也只能无所作为的眼睁睁看着木三从面前消失,手上动作更不上,视线却带动身体,随着他的身形向上仰望。 木三跃起并不是为了看风景,闪避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要进攻,以一敌十只能用此大开大合的招式。 虽然他的身形却有几分优雅,但他人无心欣赏,这突如其来的招式总让人感到不安,确实这也是他们在人世间看到的最后一丝影像,只见木三人在半空,长剑立于身前,呈笔直状斜向上升,忽然反手上撩,一脚猛踢剑身,手腕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动,而泰云剑以闪电之速从第一人的胸口划至最后一人的面部,将一大蓬鲜血带飞冲天,动作干净利落,人也正好止住前上升之势。 待木三落地,鲜血也如雨点般散落四周,却丝毫落不到他的身上,片滴不沾身,周围眨眼间便空了一大片,连空气好像都静默了下来,挺立的尸身等了好大一会才轰然倒地。 这种无可匹敌的气势让敌人胆寒,又鼓舞了己方士气,木三凭借一己之力不说彻底扭转了己方的劣势,也将双方的差距缩到了最小,最起码人数上便不再有那么大的差距。 当然,有人并不希望有这样一位可以扭转局势的人出现,一支冒着蓝光的暗箭直奔木三的面部袭来,显然是要趁他不注意,杀人之后的防范不足打一个时间差,要置他于死地,时机把握的相当不错,不得不说,这种隐藏在暗处的高手才是最可怕的。 来的好,等的就是你,木三刚才发现灵猿被暗箭所伤时,便知有高手隐藏在暗处,只是未能找出其准确位置,所以每次出手就都留了一分力,他刚才落地时也是故意停留在原地,给对方一个出手的机会,以身做饵,就是要将这个人给揪出来,此人他是非杀不可,不为别的,箭上抹毒,必是奸邪大恶之辈。 当然,有防备是一说,但要准确无误的躲过去可不是只靠说说就可以的,弓箭的速度肉眼难辨,没有矫健的身姿和灵活的意识很难抵挡,自古多少好汉命丧于暗箭之下,但木三不怕,而且他并不想躲,他有个大胆的想法,只有将此箭接下来,才能震慑当场,后续对付其他的敌人才能轻松自如,这不是盲目的自大,而是强大的自信。 弓箭闪速飞至,用眼睛已经很难捕捉到它的痕迹,木三所幸闭起眼睛,此时长久的感悟天地周身变化终于派上了用场,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弓箭的飞行痕迹,闪着蓝光的箭尖已经近在眼前,不容差错之际,木三冷哼一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泰云剑扬上力劈,一声“咔嚓”的清脆,只见弓箭自箭头处断为两截,箭身,箭头同时坠地,落在木三脚下。 在众人大惊失色,不自觉的后退中,木三双耳微动,一道若有实质的寒光猛然射向远方一位身穿黑衣的暗手,他脚步瞬间移动,几步跨到对方面前,手起横剑,对方慌乱错愕之下,来不及拔出长剑,只能双手举起长弓抵挡,但见泰云剑毫无阻碍的连弓带他的人头一起切飞,周围人更是吓得连连后退,差点便崩溃逃跑,这让金力等幸存的几人压力大减,各个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心里胆怯了,士气没了,这仗也就没法再打下去了,领头的几人大声喝骂,也阻止不了败退的趋势,但他们也不敢正面对战木三,此时一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正是敌方武功最好,此间职位最高的,离他最近的金焦。 他自问不一定是木三的对手,况且对方连斩几人,风头正盛,但他不得不站出来,木三的杀戮已经让大多数人都有了怯战思想,他必须出来阻止,否则今日事不成,他也完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知事不可为,却总想着可以搏一搏,万一运气好被自己捡一个漏呢? 两人刚一交手,金焦便使上拼命的招式,不惜以命搏命,木三刚开始还真被他这些不要命的招式逼得有些招架慌乱,但乱却无险,这样急切之间的战斗毫无技巧可言,看似其占尽上风,实则是拼命三招,对方已经乱了章法,崩了心态,习武之人没有了自己的节奏,被击败是早晚的事。 木三其实是想要生擒他,毕竟他才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现在便由他随便折腾,只要牢牢的把握住局势,等他力气衰竭的那一刻,像猫捉老鼠一样,不用耗费自身太多精力,却能让对方使出所有的力量,比起双方武力上的差距,对战事的把握上,显然也是木三更为厉害。 终于解放出来的金力等人抽身后退,保护少族长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使命,此时的金俊没有了初时的萎靡,战斗进行至此,他再不站出来,怎能对得起为自己死命守卫的族人,怎能对的起逝去的父亲,他已没了任性的资本,想通这点,人便迅速来到灵猿身旁,还它救命之恩,为其保驾护航。 形式越来越有利,眼看敌人就要无功而返,忽然,又一群黑衣人杀了过来,初时真把他们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挣扎到现在,几乎人人带伤,体力衰竭,再无能力抵挡。 随着这伙人的出手,他们这才看清,正是族长金成手底下的隐秘力量,其他人不清楚,金力确是打过交道的,这伙人出手狠辣,动作整齐,冲着叛乱者下手毫不留情,各个勇武难当,直接杀到了金俊面前,领头一人单膝跪地,金晨赶忙挡在金俊面前,紧张的戒备着,他可不清楚这伙人的来历。 “我等互送少族长离开,请少族长下令。” 说完,双手恭敬的递过一面木质令牌,金俊一时不知所措,看向奔过来的金力,见金力点头,这才拍了拍金晨的肩膀,走了出来, “金力大哥,你去帮助木三大哥,拜托了。” “是,少族长。” 一行黑衣人立马分出一半将他围在中间,小心翼翼的护送着少族长向着部落大厅行去,其他人在金力的指挥下继续向着残余势力围剿过来,有了这批生力军的加入,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而且正主都走了,敌人的这次行动也就基本上宣告失败了,他们早已无心恋战,现在更是不管不顾的四下逃散,除了人数众多,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就像这世上存在的一批被雇佣的亡命之徒一样,打打顺风仗还行,一旦局面反转,最先逃跑的一定是他们。 第一卷,东夷部落 36.防生事端下狠招 世间确有亡命之徒存在,但那些为利而生的只能称之为伪亡命,看似可怕实则欺软怕硬,一拥而上又一哄而散,那些为了信仰,为了荣耀,而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之人,才是真正的大义凛然... 战场上一面倒的追杀并未持续太久,毕竟穷寇莫追,而且这些都只是小喽啰,虽是可恨,但杀之无益,金力的目光随即转向战场中央处,看着木三与金焦的争斗,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这个时代人人坚守战士底线,也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则,单打独斗最忌别人出手相助,这是对别人的不尊重,所幸木三现在已稳居上风,他也可以不用那么纠结。 此时木三抓住金焦一个喘息不匀的空档,手上陡然发力,发起连绵不绝的下劈之势,力道一次比一次强,这忽然的变招惊的他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抵挡,下盘却是少了防守,被木三顺势一脚踹到在地,狼狈的打了好几个滚,他何曾受过如此大辱,正要爬起再战。 木三不给他起身的时机,再次欺身向前,逼得金焦只能仰面半跪于地上,看着木三又一次的劈砍,他只能咬牙硬挺,横刀于顶着他那犹如狂风骤雨般的下劈,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现在木三打的金焦只能防守,因为整个战斗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是时候结束了,他再次双手握剑,身体微微前倾,用起了全身的力气,甚至加上了一些下坠的力道,向着金焦横举的长刀劈去,火光电闪,先是“当”的一声,长刀断为两截,紧接着“咔嚓”一声,骨头的碎裂声传来,再看落地的短刀,已是布满细密的缺口。 完了,这是金焦心中的想法,原来对方一直留有余力,可叹自己一直认为双方相差不大,自己有机会取胜,唯有认命的等着长剑斩来,剑稳停之毫厘的在他的头皮上方,他都能感觉到头皮上的锋芒之利,可苦了木三,这么大的力量差点没停住,他的双臂也承受了巨大的负担,一股酸痛感袭来,幸好最后还是控制住了。 饶是如此,金焦双臂已废,显然今后就是逃得性命也无法再拿刀剑,这可能是对习武之人最大的惩罚,将已经没有任何威胁的金焦踹到在地,交给了走过来的金力,木三才来得及好好喘息一下。 繁茂山林中一处隐秘的场所,正好可以远远的看到此处战场,几名蒙面人恨恨的盯着木三,只有领头一人还比较淡然,金氏部落的谋划本就不太顺利,为防止泄露他不惜铤而走险,眼看就要成功,哪知又突生变故,最终确是功败垂成,天意如此,不可强求。 其他人可不这么想,一切想象中的美好都要重新计划,再想卷土重来不知还要多久,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这种断梦之恨,无异于杀父之仇,怎能让人释怀,梁子算是结下了。 其中一人作傩人打扮,望了一眼带头之人,见其并不开口,忍不住先站了出来。 “哼,一群乌合之众,不堪大用。” 显然他的地位在众人之中还是比较高的,其他蒙面人赶忙躬身下拜,点头称是,连连告罪。 “没想到金成还留下了这样一群精锐的力量,你的情报是怎么做的?” “属下知错,金成太过于狡猾,是属下的失职,此地不宜久留,请大人和先生暂退。” 领头之人转回身来,其他人立即不敢言语,他虽也蒙面,但其眼神并不凌厉阴鸷,反而让人感觉很特别,威严之中带走一丝笑意。 “少年是谁,好好查清楚了,另外金焦不能留了。” 很好听的声音,但不容拒绝的口吻反而让众人松了一口气,大人没生气就好,只有禀报之人脸上露出一丝挣扎的表情,随即看向木三的方向,仇恨的点点头。 “奴大,你去将金焦杀了吧。” 阴影中闪出一人,所有人都未见到他是如何出现的,他也不说话,身影又融入黑暗中,再也寻不见。 领头之人再次看了木三一眼,此时木三好像心有感应般同样抬眼望来,可惜什么都没看到,他疑惑的摸摸鼻子。 呵呵,有意思,没想到这小子感知力这么强,领头之人对木三兴趣大增,越来越好奇。 “恭送大人...” 其余几人也未做停留,前后分散而出,转眼消失不见。 遍地狼藉的战场很快被清扫一空,但天空中飘荡的浓浓的血腥味却久久不散。 “你们两人,将金焦押下去,好生看管…” 金力还想再嘱咐几句,可惜人手实在是不足,这些战场遗留的痕迹需要勘察,活捉的敌人需要审问,相比较之下,族长被杀,少族长继承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他来辅佐,年轻的金俊很难肃清障碍,他实在是有些分身乏术,捉襟见肘,无奈只能先就重避轻,其他的只能稍后再说。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隐藏起来的那股黑暗势力,谁也不清楚他们会不会卷土重来,这些事情全都挤在一起,偏偏哪一个都很重要,现在他只能祈祷别再出现别的事端。 “金晨,你来安排此地的一切事物,小心得收集证据,防止其他族人不小心进来破坏,一定要先确认这些人的身份。” 他实在也是没有别的人手可用了,只能安排最信任的金晨来做,虽然这小子平时不怎么靠谱,但经历这么大的事,希望他能快速的长大吧! 金力四下安排妥当,又总感觉哪里都不放心,狠下心,正要前去助金俊,忽然看到一侧的木三正蹲在灵猿身旁,帮他处理伤口,心中一惊,差点忘了,他赶忙跑了过去, “木三兄弟,灵猿兄弟…” “没什么大事,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这弓箭上的毒比较罕见,好似一种乌头的毒草配置而成,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金力大哥你来看看?” “乌头?好像本地不太常见吧?” 金力接过木三从灵猿肩上取出的翎羽箭,放在鼻下闻了闻,乌头这种毒草他知道,味道有一股特殊的草土香,中者伤口乌黑,四肢麻木,若时间久了,伤口化脓,只能断臂自保。 光闻味道有点像,但还是不能确定,他又蹲下身子看看灵猿的伤口,果然乌黑发肿,基本可以断定是乌头毒,只是他心中多了一丝疑问,这乌头好像只在泰云山西麓才比较常见吧! 所幸灵猿体质与人类不同,平时在山林中又多吃各种灵草神果,这种对人来说的剧毒只令它四肢有些无力,就是伤口的疼痛让它龇牙咧嘴,木三小心将它伤口处的黑血挤出来,又撒上一些师傅留给他的解毒药,从内衣上撕下一块布条将伤口包扎好。 “木三兄弟,我族现在人心不稳,还要请您帮一个忙。” “大哥,请说,” 木三当然明白金氏部落现在的处境,所幸帮人帮到底,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吧! “烦请兄弟跟我一起去大厅看看,尽快将部落稳定下来,查清族长被害的原因。” “金力大哥客气了,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但愿吾能帮上忙。” 见木三点头,金力再次确认自己的部署无误,这才带着木三和走路一瘸一拐的灵猿一起向着部落大厅行去,一路上族人都已经被惊动,不知发生了何事,有惊恐,有焦急,看着族人们的情况,金力担忧之情更甚。 大厅里此时聚满了人,许多群情激奋的青壮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正在互相争吵,几位族老却稳坐堂中,特别是金皮,正低头沉思,也不与周围人讨论,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制止,也不参与,任由他们胡闹。 少族长金俊心思全然不在这里,父亲的突然被杀,他感觉整个世界的支柱塌了,心里头只有悲伤哭泣,他从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还没有做好接班的准备,不是一名合格的领导人,眼看局面渐渐失控,只是碍于神情严肃的黑衣卫立在当场,否则人群早就炸锅了。 “都给我闭嘴,安静。” 大厅里的所有人被这一声大喝打断,全都不由自主的向着来声看去,连坐着的几名族老也都抬头望去。 金力首先跨门而入,木三和灵猿紧随其后,出声的应该是金力,他虽然不是族老,但他确是族长的得力助手,地位很高,而且他也不是像金俊一样年少好欺,所有人立刻不敢再言语。 金俊看到几人走进大厅,神情恢复了一些,赶忙迎身而上, “金力大哥,木三大哥,我…” “少族长,请节哀,金氏部落还要靠你主持大局。” 看着木三给他的鼓励眼神,金俊不知哪来的勇气,眼神里透露出坚定,重拾信心,对啊,现在只有自己才能稳住局面,金氏部落不能乱,父亲的心血不能毁在自己手中。 “各位,今日族长被奸人所害,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同仇敌忾,团结一致,所有扰乱军心者,必是谋害族长的奸细,想要谋害我族,看吾的刀快还是你的脑袋硬?” 第一卷,东夷部落 37.痛苦之中的蜕变 沉沦和苏醒只在一瞬间,谁都有痛苦,面对现实,硬撑下去,才能走出黑暗的阴霾... 金力这个大帽子扣下来,再加上他那如刀的眼神,扫过所有人的脸庞,许多人甚至不敢与他直视,低下头来,场面暂时被控制下来,不得不说,金力的手段还是很厉害的,会因地制宜的改变,从来没有如此的他也算破了例,让现场很多熟悉他的人都感觉到不可思议,这还是那个平时和颜悦色的金力吗? 金力的话语让有心人无处施展,也给了大家一个冷静思考的时间,年轻气盛不可怕,可怕的是挑唆和盲目的听从。 “部落不可一日无主,我们要一起辅佐少族长抓住凶手,为族长报仇,敢霍乱我族,吾必杀之!” 金力见群情都已经平和,便统一战线,用族长之仇顺利扶正金俊上位。 “报仇,报仇,” “必杀之,必杀之。” 大家的情绪再次被调动起来,此时可不比刚才,仇恨的情绪一旦爆发,很难压制的住,在场的族老见再无利可图,全都望向金皮,金皮也知今日大事已定,还不如主动卖一个好,便首先站了出来,向着金俊行礼, “少族长德才兼备,属下愿衷心辅佐。” 其他族老也都一一起身,拜见新族长。 金俊感激的看着金力,没有他在,自己真不知该如何处理,现在必须要站出来说点什么了,他上前一步,冲着族人深鞠一躬, “各位族老,各位族人,我族逢遭此变,令人痛心疾首,吾在此发誓,一定要查出凶手,给大家一个交待,请各位与我一起。” “坚决拥护族长,” “族长,放心,金华愿誓死追随。” 局面暂时是稳定了下来,但真正有几人是真心,几人是异心,就不得而知了,金俊并不害怕,以后有的是机会看清到底谁是人,谁是鬼。 “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位我族贵人,没有他,我可能没命在此。” 金俊话没说完,亲自拉起木三的手臂,走到众人面前。 “木三大哥,金月族老被杀的案子,就是他发现了凶手的破绽,在敌人围攻中,又是他挺身而出,将敌人杀退,我才能安全的回到这里…” 年轻人都崇拜英雄,一个个看向木三的眼神都变了,由最初的不解变成了崇拜,木三很不习惯这种万众瞩目的场景,摸了摸鼻子,连连摆手。 可以看出,金俊短短的几句话,就将木三放到了很高的位置,说明他对于上位者的拉拢之法,还是很得要领的,这有可能是金成多年培养的结果,也有可能是与生俱来的本事。 金俊现在是真心的感激木三,视为贵人,但意识中的拉拢之法并不需要特意而为,就像天赋,平时可能不显露山水,关键时刻却能无师自通,当然木三现在还不具备这种能力,所以他也未曾想到这一点。 金力在一旁赞许的点点头,族长泉下有知,也会赞同他的做法,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查明族长被害的原因。 “大家先都散了吧,小队长组织各自队员集合,小心戒备,等候命令,发现可疑情况立即汇报。” 一个团结的部落是非常可怕的,特别是同仇敌忾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全民皆兵,将整个部落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不给他人可乘之机。 “木三兄弟,族长的事,有劳了…” “对啊,木三大哥,你快随我前去看看,我已经命人严格的看守,不曾移动一物。” 见木三点头应允,金俊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拉起他便向密室走去,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脚步一停,回身看着即将走出的金皮等族老。 “金皮族老,你们也一起过来吧。” 金俊知道这伙人对自己并不服气,且他们又很让人怀疑,但自己现在又必须仰仗他们的威望,因为自己刚承族长位,资历尚浅,带他们一同前往,先让其心安,再加上木三的敏锐的洞察力足可以震慑他们,软硬兼施,说不定会有好的效果,至于以后,就他们对族长金成死后的表现来看,也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一行人走进密室通道,命把守的侍卫打开房门,仔细询问了确定没有人进去过,这才推开门,将木三首先让进去。 “将发现族长遇害的侍卫带过来。” 金俊也只是了解一个事情发生的大概,刚才他只顾悲伤,完全没有主意,现在好了,只要有木三在,好像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许多。 木三迈步进入密室,先让众人在门口处稍等片刻,防止人多破坏,一股淡淡的香味瓢出,很是特别,他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是什么味道,按理说这种地方不见天日,应该有霉味,但此时却一点也闻不到,全被这股香味给掩盖了。 继续向里看去,整个房间很整洁,没有打斗的痕迹,族长金成就躺在中间的空地上,被一剑割喉,鲜血自他的身上流出,淌了一地。 待其他人进入房间,看到这一幕,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呼啦啦的跪倒一片。 “族长” “父亲” 悲伤的场景总能引起人的共鸣,木三轻叹了口气,心中满是伤感,前几日还笑脸相迎的金成族长,今日再见已是天人两隔,对金成他并无坏印象,可惜啊,死者为大,唯有对着死去的金成深鞠一躬。 既然受人委托,便全力而为,木三不再被金氏族人的表现所影响,主动上前观察,金成的表情很安详,甚至嘴角还带点笑意,看不到丝毫的狰狞,这很不正常啊,因为人要是被割喉而亡,痛苦的挣扎之下,一定不会是如此这样,而且从现场来看,整洁有序,像是在睡梦中被杀死的,是什么可以让人陷入无知无觉的状态中,剧痛都无法惊醒? 至于趁其不备的偷袭更不可能,听说金成族长身手也不错,哪怕是熟人也不可能瞬间无打斗的制住他,而且从伤口的情况就能看出,平整而光滑,无紧绷之状,可以说明他是无觉的状态,利刃划过,像是短剑匕首之类的武器,正常情况下人都会伸手去捂住伤口,现在却并没有。 看来金成族长是在平静之下先被人用不知名的迷药迷晕,再切开喉咙,才会这样,到底是什么迷药,如此厉害?会不会跟空气中残留的香味有关呢? 当然,这些分析结果只是一种可能性,还需要大量的实质证据。 “咦,那是什么?” 木三查验完尸身,手上不经意的扫过金成的外衣,感觉有些异常的存在,他小心翼翼的捏起一小块早已被血浸染的东西,像是小虫的死尸,金成的身上怎会有如此东西? 再仔细扫了一圈,木三从早已干涸的血迹中,再次发现这种小虫的死尸,一只是巧合,两只就不一定了,木三将两只小虫摆在已经恢复些许理智的众人面前。 人毕竟要向前看,一味的缅怀只能陷入无尽的黑暗当中,木三此举一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二是希望众人齐心协力,看看能不能找到类似的破绽,毕竟他做为一个外人,不好在此胡乱翻找,万一有啥秘密呢? 众人听其所言,果然精神亢奋了许多,当感觉到希望的样子,无人愿意继续沉沦下去,众人四处查找,又在各个角落都发现了这种小虫的死尸,这就证明了木三的猜想,这么小的房间发现如此多的小虫,而且可能会有更多,凶手应该已经将明面上的打扫干净了,是什么有如此大的吸引力,能让这么多的小虫前赴后继的来送死? 虽然人与兽类的感官世界不一样,但人为利死鸟为食亡的物种追求确是恒古不变的,这或许也是两者唯一的相同之处吧。 到底是什么杀死了它们,木三蹲地查看,刚要起身,忽感觉有一丝轻微的眩晕,虽不强烈,却被他敏锐的捕捉到,毒还未散干净,难道是跟香味有关? 我知道了,木三恍然大悟,因为他想起来这种香味是什么了,一定是檀杏香,这是一种很特殊的东西,香味好闻却有剧毒,很招小虫和小兽的喜欢,哪怕为其赴死也心甘情愿,是一种天然的迷魂物,可以配置为高等幻药,师傅给他讲解的驱虫与引虫的制药配方中,特意提到过这种东西,只是时间太长,木三刚才未想起来。 此物并不常见,而且极难成熟,因为大兽绝不允许自己的领地出现这种东西,所以在其未长成之前便将其杀死,它们可不想有一天被无声无息的抹去而毫无知觉,这使得它们在大路上几无生存之地,木三原以为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没想到今日却见识到了。 这一切也就解释的通,能用的出这种毒药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杀手,需要很多不存于世的知识阅历,而且凶手显然对这种毒性特别了解,所以特意的打扫了密室内留下的虫尸,只是遗漏了被鲜血掩盖的和角落中的,他的不小心给了木三破案的机会。 第一卷,东夷部落 38.假借身死隐幕后 身边有一位阅历学识渊博之人,对于一个人的成长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偶尔的画龙点睛可以事半功倍,年轻是劣势,因为见识不足很容易被蒙蔽,但同时年轻也是优势,因为可以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成长... 纵观这几次木三能比其他人更快的发现破绽,并以此做出缜密的分析和判断,离不开严谨的知识和丰富的阅历,当然自身性格方面也占了很大的因素,再加上有一位良师,才给了他让人羡慕的断案入神的能力。 分析出了族长的死因,再看密室这种地方,知道的人肯定不多,外人更没有可能知道,结合种种,答案不难猜出,有人想要颠覆整个金氏部落,或为己所用,至于会不会是内外勾结,这就不是木三该考虑的了,毕竟是人家部落的内部事情,他不好参与。 金皮等族老没见识过木三破案的本事,今日一见,果然都被震撼当场,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就能发现破绽,将凶手的杀人手法分析出来,没想到此子如此厉害,金皮心中猛的敲了一下警钟。 “多谢木三大哥,吾…” “少族长节哀,先讲族长好生安置了吧。” 金俊点点头,命人将金成的尸体抬了出去,妥善安置,择日举行安葬大典,此时的大陆各部很重视殡葬礼仪,这关乎子孙后代的命运,也是古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之中所总结出的风水学说,地为天人合一之中心,所以必归土中,留存气水,是为归天。 一行人又重回到大厅中,看向木三的眼神都有了一些敬佩,不得不正视这个年岁不大的小郎,至于敌视之人也是少不了的。 此间事了,木三任务完成,再留下多有不便,他正准备告退,一名侍卫急冲进大厅,跪身禀报。 “报,少族长,金焦被人半路截杀,护送的两名侍卫也全都被杀。” “什么?” 又是杀人灭口,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敌人接二连三的在自己眼皮底下予取予求,涵养再好的人也受不住这等为非作歹的行为,更何况年轻气盛的新任族长金俊,眼看他的脾气便要收不住,大发雷霆之怒,木三首先反应过来。 “对了,金焦,看来他是个关键人物,可惜啊!” 金焦已死,木三也不得不佩服这伙势力的厉害,好像无处不在,总能准确抓住时机,领先他们一步,但已经暴露在光明之下的黑暗哪还有藏身之处,被打到七寸的蛇焉有命在?此局已破,再无翻身的可能。 木三也不会再给敌人可乘之机,金焦的被灭口恰恰说明敌人已经害怕,出手越多,暴露的越多,顺藤摸瓜之下,金焦的身份便能说明很多事情,他能准确的知道少族长行进的路线并提前埋伏,一个小小的族老侍卫长可能吗? 而且他这个棋子刚活捉就被弃,连营救都没有,看来他的地位也不是很高嘛,换位思考,如果我是那股势力,寻找内应,肯定会找一个地位相对来说比较高的,在部落中有话语权,才能趁乱取利,最起码也要是一位族老。等等,族老? 金焦的主子不就是金月族老吗?而且他的地位很高,整个部落当中数一数二的人物,看起来蛮符合敌人选择的标准,但金月族老又杀,还极有可能是被金焦杀的,贴身侍卫杀主子,首级都被砍掉了,俩人该有多大的仇恨? 这一切怎么看都不合理,到底金焦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主人? 难道...谁能确定没有首级的就是金月族老? 木三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这个念头出现却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强烈,如果被杀的不是金月,那一切都解释的通,所有的事情也都变得顺畅起来。 在木三思想不停的时候,金晨也已经完成使命前来汇报,经过检查现场遗留的敌人尸体,没有发现有本部落的人参与,全部都是陌生人,看不出任何的身份证明,如此明目张胆的大规模的截杀他们的少族长,而且在这么敏感的时刻,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现在只需要确定无头尸体的身份就可以真相大白。 “少族长,吾可以查验一下金月族老的尸身吗?” “好,木三大哥但查无妨。” 金俊心中虽有些疑惑,因对木三的信任敬佩让他并没有多问,照令吩咐下去。 金月已经死去三两日,尸身早已腐烂变化,本已盖棺封钉,只是还没寻回首级才并未下葬,但私自开棺属大不敬,没有族长的命令断无人敢为,木三可不管这些,不等他人动手,便亲自上前,揭开蒙身,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众人都掩面遮鼻,只有他毫无顾忌的一点点的摸索尸身上的每一处痕迹,特别是手掌胳膊处,也幸亏做过了一些白灰处理,要不现在可是一点线索也不能发现了。 果然是这样,尸体手掌粗糙有茧,这不是一位族老应该有的,而且就算金月族老常年握剑拉弓,那老茧的位置也不是这样的,还有身上的衣服虽然是金月族老的,但肩膀处明显还是有差异的,肩窝处褶皱明显,肩宽也并不一致,显然是后穿上去的。 现在木三已经基本确定这并不是金月的尸身,更像是一名常年干粗活的下人,联想到前几日问话时了解过,在这之前有一名叫阿达的下人失踪,现在只需要将跟阿达比较熟悉的下人过来确认一下就可以了。 经过下人的指认再加上木三的解释,金月无头案终于揭开真面目,原来这一切都是金月的策划,他利用无头的阿达尸体来冒充自己被杀,先将矛头指向金皮,让部落发生内乱,他自己躲在幕后操纵一切,哪知木三过早的发现了破绽,一次一次破坏他的计划,逼不得已他才铤而走险,看来族长金成也是察觉出了一些秘密,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他或者身后的势力杀死。 金皮此时一身冷汗冒出,没想到这个金月看似无害,却处处阴险毒辣,自己差点就着了他的道,暗自庆幸,忽然他又想到这何尝不是自己的一次机会,先将金月一系一网打尽,自己以后不就可以一家独大?想到这,他赶忙提醒金俊, “族长,此事必不是金月一人策划,其党羽众多,族长万不可心慈手软。” “金皮,血口喷人,族长不要听他之言,我等实在是不知情啊,” 在场金月的人全都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心中何尝不在大骂金月,他们其中知情之人并不会多,金月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们。 金俊当然知道这些人大多也都是被蒙在鼓里,但这次族长都被杀,就是因为心慈手软,而且自己刚上位,需要一些杀伐来止住危机,如果再不清洗一番,下一次遇害的可能就是自己,他心中瞬间有了决定,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这样的决定也不能说是金俊政治上的不成熟,毕竟现在的情况是需要一些狠辣,不管是安抚还是杀人,金月这伙人注定了他们悲惨的结局,这就是站队的结果,而金皮现在看似获利最大,但一家独大永远是上位者的大忌,他的好日子也不会太长久。 现在的罪魁祸首金月还不知去向,背后的势力更是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令人如噎在喉,虽然并不知他们是何方妖孽,但金俊下令举全族之力,追查他们的踪迹,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知道答案。 金氏部落现在总算是暂时平静了下来,剩下的就不是木三能参与的了,他被当成了全族的英雄,走到哪里都是英雄般的礼遇,连带着灵猿的待遇也直线上升,金晨跟他们在一起,也能狐假虎威的威风一把。 金俊亲自将木三的住处安排在一处环境更好的庭院中,他不能久留,令金晨好生照顾,这才告罪离开,现在可不比以前,一大堆的事物等着他来处理,包括泰云部落和本沙部落来的客人,这是让他父亲都头疼的事情,等了这几日,也应该见见了,希望他们与比无关,否则... 部落大厅中金俊只留下金力,贴身的几名黑衣卫都被他遣派出去,现在整个部落中,只有金力才是他最为依仗之人,不管从阅历还是斗争经验上来说,他都需要向金力请教。 “金力大哥,我听黑衣卫报告说,父亲已经查过商通和本沙他们,你说他们会不会与这些事情有瓜葛?” “族长,现在部落你来做主,对于泰云部落的联合同盟,你怎么考虑的?” “断无可能,与他们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最终我们只会成为傀儡。” 金俊比他父亲金成好的一点就是做事果断,虽有些少年气盛,但假以时日,必定比金成的成就要好出许多,对于他的这点,金力还是比较看中的。 “族长英明,至于是不是他们幕后策划的,属下不敢妄言,只是他们刚来,族中就出现此等大事,相信与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哼哼,我就知道他们不安好心,要不要将他们先除掉,以绝后患。” 第一卷,东夷部落 39.纠结之下的决定 万事皆有因,没有无缘无故就出现的事情,有些看似毫无瓜葛的两件事,其实都是因为一个共同原因或是结果而被连接到一起,所以不要惊讶... 此时的金力就有些惊讶,金俊做事是有些果断,没想到果断的太狠了,需知过犹不及,而且现在并不能确定他们与此事有关,妄下杀手只会使双方结下死仇,于部落不利,他赶忙阻止。 “不可,族长意气用事,如本沙族长和商通无故的死在我金氏部落,他们岂能罢休,再加上最近刚兴起的泰云联盟风头正盛,千万不要引火烧身。” “唉,引火烧身?哪怕我们确定了就是他们做的,是不是我们也不能动手?” “族长…” 金力沉思了一会,不知该怎么跟他讲,这就是一个小部落的悲哀,忽然,他想到了金成临死之前提出的转移之法,该不该跟金俊说呢? 终于,部落利益至上,他还是决定说出来,至于族长怎么决定,那就看他自己了, “族长,在下有一个办法,不过…” “哦,金力大哥请说,” “这个,这个,” 金俊感觉到了他的为难,也不打断,静静地等待着,金力纠结了一会,不再犹豫,忘恩负义之人还是我来做吧! “族长,木三兄弟此次前来是为了追查他们族人的踪迹的,他是林氏部落的人。” “哦,林氏部落,又怎么了,等等,难道是那个…?” 见金力点头不语,金俊已经想到了他要说的办法,原来木三就是一年前不知什么原因被泰云部落灭族的林氏部落的人,只是这样真的好吗,彻底的利用全族的救命恩人? 金力不再说话,这件事只能让族长自己去做决断,他已打定主意,不管族长怎么决定,自己都会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 这个问题要是以前的金俊,根本不会那么纠结,他可以马上回答金力,不,但现在随着身份的不同,责任的加重,他必须多考虑一层。 纠结的时光总是很漫长,最终金俊还是决定,我不能这样做,木三是我大哥,他已经帮我挽救了部落一次,我不能再利用他,而且木三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再拖他下水,做人做事不可以这样,是最基本的底线。 对于族长的决定,金力微微有些失望,但心中的压力也是一轻,毕竟无人愿意背负内心的谴责,虽然这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该有的感情,可也恰恰说明现在的族长是一位有情有义,不失底线的好族长,自己在其手下,肯定不会出现兔死狐悲的情况,凡事有利有弊,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 “族长...圣明。” 金力也不在相劝,既然族长决定是这样,他哪怕拼命也要维护部落的利益,不管最终与泰云部落谈崩发起战斗,他眉头都也不会皱一下,誓死捍卫。 当然能避免则免,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会有更好的办法,两人一时间陷入各自沉默之中。 良久,金力想到了一点,泰云联盟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既然族长拒绝联盟,那与泰云部的矛盾便不可调和,早晚得有一战,自己一个小部落断无能力抵抗,莫不如自己也联合一些其他反对的部落,共同抗敌? 这个方法太好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要这个方案成行,完全不惧泰云联盟的挑战,当然,理论上是这样,实际中还有很多的麻烦,面临最大的问题便是现在没有别的部落会跟他们结盟,因为无人会相信他们能战胜泰云联盟,哪怕说的再好听,也没人愿意赔上全族命运与你一起赌博,这可如何是好,好好的一个计划就要破产了吗? 金力并不甘心就此放弃,将自己想法与族长听,金俊也是眼前一亮,这个方法很好,虽说风险也很大,但总比独自对抗要好很多,可话说回来,想要如此,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否则泰云联盟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规模,他们首要证明的是自身的实力,最好可以让泰云联盟吃个大亏,给他人看看,泰云的强大只是表面现象,并非不可战胜的,这就需要一个好的军事指挥,纵观整个金氏部落,长久的安逸生活,导致没人可以胜任,包括金力和自己也不行,到底选谁呢?脑中将所有人都过了一遍,他还是毫无所获。 对了,木三,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他,他的学识武力都是前所未见的,相信他可以做到,要怎么跟他说呢? 看来只能先将所有的事实告诉木三,怎么决定由他来做,他们之间有共同的敌人,这样双方都有利,既算不得利用,又可以并肩作战,充其量是互相借力合作而已,为什么不试试呢?只是金俊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总觉得兄弟之间如果掺杂了利益,便不再那么纯粹。 “族长,吾相信木三兄弟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而木三兄弟于我族的大恩,我们也不能置身事外,他的仇便是我们的仇,他一人形单影只,怎么可能撼动泰云这个庞然大物,我们何不助其一臂之力?” 对啊,一起报仇,金俊马上被这个说法打动了,他要举全族之力替木三报仇,这样也能报答木三大哥的恩情。 “来人,将木三大哥请来,” “不,吾亲自前去。” 看着族长急匆匆的走出去,金力立马跟上,随手招呼几名侍卫一起跟随。 重新为木三准备的精致小院,比金力的屋子要宽敞了许多,背靠山林,郁郁葱葱,这个季节正好可以很好的避暑,又借金鼎峰之势,引来山泉,经由怪石堆砌的假山流出,浇灌着一整片艳丽的花草,最后流入院中微小的湖泊中,清澈见底,各种五颜六色的小鱼欢快的游荡,微风吹动,阵阵花香扑面而来,让人身在屋内,便可体会到大自然的纯净之气。 金晨此时正跟木三大肆吹捧自己的神武风采,不时的手舞足蹈一番,灵猿背靠一棵大树哈欠连连,木三端坐于一处青石之上,不好意思打断他,只能笑而不语,调息吐纳,金俊急匆匆的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有意思的场景。 金晨看到族长进门,立马跳了起来,正要给他一记重锤,忽然想到了什么,伸出去的手臂尴尬的停在半空中,金俊也不以为意,笑笑的拍拍他的手臂,顺势给了他一拳,然后夸张的大笑。 “哈哈,” 两人感情不变,却也回不到过去了,这种感觉虽然让人很不舒服,但这就是事实,所有人都要学会适应,对于金俊的去而复返,木三有些纳闷,起身迎上。 “少族长,呃,族长这是…?” 金俊收起了大笑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稍微整理了下思绪,先给木三深深的鞠了一躬, “木三大哥,实在抱歉,吾是来跟您认罪的?” “族长不用客气,但说无妨?” 木三赶忙躲开金俊的行礼,随手扶了一把,心里更是摸不着头脑,看着木三满脸无做作的表情,金俊心理更是愧疚。 “大哥,是这样,吾其实早就知道你们林氏部落的事情。” “部落之事?” 木三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见金俊点头,心中隐隐有一丝不详的预感,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耳朵上。 “你说吧…” “…林氏部落,其实早在一年前就被灭族了!” “灭族…” 木三听此消息如遭霹雳,双耳轰的一声,一瞬间头脑发白,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哪怕是金俊金晨近在耳边的呼喊,他都听不到,身形摇摇欲坠,但木三咬牙硬挺着,双目逐渐赤红,呼吸加重。 “谁干的?” “听说,听说是泰云部落。” 木三其实早已想到了答案,从金俊口中听到,只不过是更确认了他的想法。 “泰云部落,吾族与你有何冤仇?” 他现在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因自己而起,但这种灭绝人性的残忍行为不该被原谅,悔恨之情冲上心头,没有那么多豪言壮语,撂狠发狂,木三反手一剑,将院落中的一棵人腰粗细的大树一剑砍断,大树轰然倒地,这一刻,他真的怒了。 木三此时的状态,无人敢上前劝说,这可怕的一剑好像将他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人也直直的向后倒去,灵猿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抱进怀中,冲着众人张口一声啼吼,阻止了他人上前的步伐,大有要将他们生吞活剥的架势。 木三倒在灵猿怀中歇息片刻,状态才逐渐好转,身上慢慢恢复了些许气力。 “猿兄,我没事,” 灵猿这才低下头,冲他“呜呜”一声,紧张的表情显露无疑。 木三自己站起身来,看着金俊欲言又止的表情,对着他摆摆手,自己太大意了,自己杀死商厉的那一刻就该提前想到这些,以至于造成无法挽回的伤痛,全是自己的错,但不管怎么样,悔恨已经变成仇恨,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多谢族长告知,在下叨扰多日,告辞了。” 看着木三摇晃着起身,金俊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一卷,东夷部落 40.初步试探灭威风 执拗的坚持并不是盲目的送死行为,也不是莽夫的无脑举动,因为这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遇强则强,没有打不倒的巨人,一往无前,永不退缩... 木三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事情反而变得简单了一些,哪怕敌人的强大超乎自己的想象,也必要让其付出血的代价,这就是他面对强者不屈的态度。 金俊一时没了主意,眼看木三就要跨门而出,随后赶来的金力赶忙上前,阻住了木三的去路。 “木三兄弟,先别着急离去,您忘了我们部落现在就有来自泰云的客人,何不大家坐在一起,将此事弄明白?” 关键时刻,金力的一席话总算让木三停下了脚步,也给其他人提了醒,不用他再使眼色,金俊便赶忙追了过来。 “对啊,木三大哥,如果真是泰云部落所为,我金氏部落一定全力助你报仇。” 话不说不明,金俊现在已经豁出一切,准备全力帮助木三,因为他觉得是值得的,只为木三的为人。 “木三大哥,我帮你打头阵,管他什么泰云部落,我们一起让其债血偿。” 早已按捺不住的金晨马上跟了上来,他一直将木三当成最崇拜的偶像,加上热血的性格,不用他人招呼,自然而然的站在木三这边,木三一瞬间被感动了… 不管怎么样,他们能如此坚定不移的支持,木三都觉得帮助付出是值得的,但做人不能太自私,毕竟背后还牵连着整个金氏部落,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不能再连累其他人。 “少族长,各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您现在是一族之长,做事得为身后的所有族人考虑,不可意气用事。” “吾…” 木三不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继续说道:: “这是吾一个人的事,我不会把你们金氏部落牵扯进来的,告辞。” 说完木三转身欲走,不再被他人所劝。 “大哥,我跟你走,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是金氏部落的人了,我加入林氏部落,大哥的仇也是我的仇,我以后就叫木晨…” 最先忍不住的又是金晨,他这语出惊人的话将众人全都雷在当场,连木三也转回身吃惊的望着他,只有金晨毫无畏惧的看着他,表情坚决,死心塌地的要跟着木三走,因为理智告诉他,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吾也是…” 金力震惊之余,余光看到金俊也要跳出来,眼见不好,一个箭步窜到他面前,伸手捂住他的嘴,将他没说出的话给打断,幸好他出手及时,要不然还不定他能说出什么呢,要是跟金晨一样蹦出那句无脑的话,那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当然,从他个人立场来说,他还是比较赞同金晨的做法的,年轻人就该轰轰烈烈,冲动是激情,而且他孤身一人,可以无牵无挂的追求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但金俊不行,全族的希望都在他身上,冲动是魔鬼,看着金俊那满是羡慕的眼神,他也无能为力,这是命运早已注定的,欲坐长位必承其重。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被金晨歪打正着的一闹,木三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他总不能真带着金晨一走了之吧,正好将木三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木三还待反驳劝其深思,金晨已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主动跑到灵猿身旁,挽起它的胳膊,看样子是已经打定主意,死不回头,甚至连部落都不准备要了,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所有人都期待着木三能做出决定,最终木三答应下来。 “好吧,各位,今日相助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日后金氏部落与我便如同族。” 这种结果可谓是皆大欢喜,木三也不再只是孤身一人,他身后有了金氏部落的支持,金氏部落同样可以借助木三之手摆脱泰云部落的纠缠,现在就看他们一起能不能斗得过庞大的泰云部落了。 “木三大哥,还有一个事请您帮忙。” 金俊几人凑在一起,将两人商量好的计划说与木三来听,邀请木三来担任金氏部落的最高统帅,全权主持与泰云部未来的斗争,这份重担木三不敢轻易答应,毕竟他也从未指挥过战斗,连连推辞,无奈所有人都一致推举他,劝说了许久,他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虽然表面上说试试看,但木三心里想的却恰恰相反,从小养成的性格使他做事一直坚持要么不做,做便做好的原则,可这种较真的性格也可能会让其背负更多的责任。 “走,木三大哥,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个泰云部落的来客。” “好,管他什么第一大族,我们一起杀他个片甲不留,木三大哥一定要让我当先锋。” 金晨的摇臂呐喊,也喊出了众人的心声,这一刻,哪管未来的有多难,都阻止不了他们前进的步伐,兄弟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坚强理由。 当商通本沙几人进入金氏部落大厅中时,他们明显感觉到了与往日不同的气氛,全部都是年轻的面孔,没有一位族老在列,特别是他们前几日去拜访的都不在场,而且其中几位看向他们时更是充满了敌意,商通心头一惊,看向金俊的眼神都变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两下子的,换血的速度好快啊。 眼神扫过木三身旁之时,商通饱含深意的多看了他一眼,木三马上抬起头紧盯着他,四目相对,一道火花在二人心头激起。 这里被蒙在鼓里的可能只有本沙部落的人,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本沙心头还一直纳闷,时隔几天相见,怎么接见他们的却不是原来的族长金成,换成了一位年轻人,好奇虽有,但礼节上他并不会开口询问,静等着主人家自己介绍一番,果然未让他等太久,众人分主宾落座,金力第一个起身说话。 “诸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位是我们部落的新任族长金俊,今日族长大摆宴筵,亲自招待,诸位几日还好?” “新任族长?金成那老小子呢?” 本沙开口抢道,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金成肯定不会是躲起来的,所以他只是简单的询问,并未出言不逊,也幸亏他难得聪明了一次,否则真有可能被金氏部落的年轻人生吞活剥了不可。 “呵呵...商通先生有什么提议可以稍后跟我们族长细谈。” 商通此时正要起身张嘴,金力立马抬手打断他将要出口的话,商通被呛了一下,心中的不舒服可想而知,只是他现在没有理由发泄出来,还不知新任族长的态度,只能静观其变。 很快丰盛的吃食便被一道道端了进来,有刚猎到的味道鲜美的各种肉食,河鱼虾蟹,山珍灵物,泰云山南麓能看到的各种特产食材,通通摆上桌,总之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经过庖丁精心的烹制,色香味俱佳,让人食欲大振,若是亲友相见,贵客来访,这些肯定是最高规格的接待,可惜友未必是友,客不一定是客,所以整个大厅的气氛却怎么也活泼不起来,每个人都没有尽情的敞开吃喝。 商通看都不看眼前的吃食,双箸一动不动,他想不明白这新族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哪有心思吃喝,对手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让他如坐针毡,时间越久,心里越不安。 相比较来说,本沙的情况就好上许多,吃的大快朵颐,赞不绝口,因为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知者不畏,他反而觉得对方是在向己方示好,否则哪有这么丰盛的接待? “商通先生怎的不吃,难道不合胃口,还是身体有恙?” 好在不安心等待并未持续太久,金俊主动开口询问道,本沙也难得停箸不动,有些疑惑的望着他,那意思好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责怪他不懂事,对方都已经如此示好,他还不领情? 商通看着本沙那还不警觉的样子,差点被气死,这个蠢货,死到临头还犹未可知,真是猪一样的脑袋,他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心中的紧张,又不经意间向身后瞥了一眼,一个身材稍显瘦小,灰麻布衣的人影不动声色的慢慢的向他靠近,借助一些寻常动作,竟没人注意到他。 “吾...没事,族长客气了。” 商通本人都没想到自己会如此语气与一位年轻人说话,显然是心虚到了极点,这种场面上的被动好多年都没遇到了,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本沙在一旁可不管不顾,哈哈大笑,这两人的对话一个关心问候一个态度和蔼,这才是盟友之间该有的关系,看来此次任务成了,虽然不是自己的主要功劳,但赏赐肯定是少不了的,自己在联盟中的地位也会直线上升,他忍不住做起美梦来。 可惜这样的美梦并没有持续太久,商通铁青的表情慢慢让他回到了现实,他逐渐感觉到现场有些冰冷的气氛,哪是自己想的那样? 总算不是一头猪,商通心里恨恨的骂道。 第一卷,东夷部落 41.脱离掌控的结果 善用心计之人总喜欢处处琢磨,不管是在任何场合,都想把控一切,一旦遇到那种做事不按自己设想的,明明很担心又不急不躁的,首先慌乱的一定是他们,因为他们并不清楚对方要干什么,这种未知的恐惧在他们心中会被放大无数倍,直到崩溃... “金俊族长,有话不妨明说,在下洗耳恭听。” “对啊,金俊族长,到底结不结盟给个痛快话,我本沙可没工夫在此与你儿戏。” 不管本沙的想法如何,稀里糊涂也好,故意装的也罢,事到如今,再说所谓的客套话也没意思了,不如直接开门见山的点透。 “商通先生,本沙族长,这几日于我族中可是很活跃嘛,今日怎的与以往不同呢?” 金俊毫不留情话语让两人很意外,看着他那略带笑意的眼神总让人感觉并非善意。 “金俊族长少年英才,盛情款待我等感激不尽,只是不太明白族长的意思。” “金俊族长,不如直说,拐弯抹角的说我等在你部落中做了何事?” 本沙可没有商通的心计,气势汹汹的正准备以势压人,刚要起身,却被商通一个眼神给瞪住。 “呵呵,是吗,本沙族长莫急。” 金俊转身向着身旁的金力点点头,金力挥挥手,几名侍卫得令,将一众人等压了进来。 “两位且看,这几位我部落之族人可认识?” 被押进来的正是他们去拜访过的族老,其中有几人甚至是已经被他们拉拢成功的,仔细看去,他们拜访过的一个不落的全在此,却没有金月的人。 “什么意思,你部落之人与我等何干?” 金俊继续冷笑,也不看纳闷的本沙,再次紧紧的盯着商通,本沙也不由自主的望向商通。 “商通先生觉得呢,这些人何德何能,需要劳您亲自大驾?” “哦,对了,金月族老可安好?” 带上来的这些人对于商通来说无伤大雅,拉拢过而已,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但金俊的这番话令他很吃惊,这小子是试探还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不过随即一想就释然了,他就算知道也无所谓,自己完全可以否认,又没有证据。 “族长说笑了,金月长老不是已经被杀了吗?” “呵呵,商通先生看来对我部落中的事情了如指掌嘛。” 商通算是吃了个暗亏,被对方套住,小小的阴了一把,他心里反而暗暗松了口气,这口头上的便宜只是雕虫小技,要是对方只有这两下子,这小子也没啥厉害的,所幸不再言语,静等着金俊出招。 “不过,我们已经破解了金月假死的秘密,相信先生也已经有所耳闻了吧。” 商通继续不动声色,对着金俊做了一个接着讲的表情,果真是个老狐狸,这些话还不至于扰乱他的内心,口舌之争并不能使其漏出破绽。 “呵呵,金月自己呢,并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先生觉得谁是幕后黑手呢?” 现在就看谁先沉不住气,双方的博弈才正式开始,本沙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听其话语,好像是怀疑己方是幕后主使,他可不能让人坐实了的这个罪名,而且这个黑锅他也没必要背,要是传了出去,会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于大事不利。 “族长是说指使金月做事是我们?你可别忘了,当初就是金月最强烈的反对,怎么会听命于我等?没有证据的事情千万别乱说,小心闪了舌头。” “呵呵,本沙族长稍安勿躁,金月是跑不了的,不管他背后的主使是谁,我都会查的清清楚楚的,这么多人总会留下一些破绽的,你说呢?” 金沙气的拍案而起,一个小辈敢当面威胁他,这让他以后得面子往哪搁,岂不是人人都可骑在他的头上? “族长是认定我们做的吗?” 场面一触即发,眼看双方就要谈崩,关键时刻,商通再也坐不住了,金俊话语不停,本沙哪是他的对手,一步吃亏,处处受挫,被一个毛头小子呛到这样,脸都黑了,他要是再不帮忙,本沙非得炸了锅不可,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而且他也有点害怕这小子再口出其他狂言,年轻人可是什么都敢说,毫无顾忌,没轻没重的,跟他以前所碰到的套路完全不一样,最重要的是本沙现在并不知情,或许可以用他挡挡。 商通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可惜金俊也已经看出本沙的情况,他好像也被蒙在鼓里,难道他真不知情?金俊灵机一动,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本沙族长还不知道吧,我们还发现了一些不属于我们金氏部落的东西,像乌头毒,檀杏香,是不是你们部落之物呢?” 听到这里,本沙终于不淡定了,这些东西都是稀有之物,特别是乌头,他怎么能不知道出自哪里,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原来自己也是别人手里的棋子,还傻傻的向前冲呢。 商通心知不好,没想到对方竟然将这些东西查了出来,隐藏的够深的。 “哼,道不同不相为谋,” 商通欲拂袖离去,刚要起身,金俊眼神一厉,开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先生莫急,还有一位朋友介绍给你认识呢。” 终于轮到木三出场了,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几人相互博弈,对于金俊那是赞不绝口,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就能如此老练,与老江湖都能稳占上风,这也是自己所学不来的,当然他不知道的是金俊也属出其不意,投机取巧,否则哪是老狐狸的对手,可能再往下去,他就占不到半点便宜了。 商通动作一停,不由自主的向着木三望去,仿佛已经猜到了金俊要介绍的可能就是他,而且他也知道造成己方如此被动局面,都是出自此人之手,只是现在还没查到他的来历,不过听金俊所言,彼此之间还是老相识,他想不起来两人之间有什么交集。 见木三缓缓的站起身来,商通眼随身动,实在想不明白,所幸便不再想,他自以为对方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吓唬而已,太小瞧他了,哼哼。 木三紧紧的盯着商通,彼此之间的火花再次出现,气势陡然而起,一字一句的说出,犹如惊雷。 “在下木三,来自林—氏—部—落。” 商通不知怎的,竟然看懂了木三的口型,一声林氏部落,使他双耳轰鸣,惊呼出声,声音都有些发颤。 “林氏余孽...”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金俊要说两人之间有瓜葛,他真的感到害怕了,木三以一敌众的时候,他看的清清楚楚,战斗的豪气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是对手。 对于己方跟林氏部落的恩怨商通可是清清楚楚,而且他还是其中的策划者之一,木氏部落凄惨的命运他至今都认为是自己最伟大的功劳,没想到啊没想到,今日却变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木三通过商通的表情已经完全可以证明传言的真实性,也不用再费口舌的确认,一切反而变得更简单许多,只要将商通生擒,就能清楚的了解所有的一切。 “商通,纳命来...” 商通虽然怕他,但并不会如他所愿的束手就擒,因为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对林氏部落来说,那是有多少条命都抵不了的,木三也不可能放过自己,他还想活着,更大的权利在等着自己呢。 木三飞身扑上,他并没有使用武器,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没有必要的,眼看就要抓到商通的衣领,一道闪电划过,木三心中一惊,赶忙收手,身形也不由的止住,刚才若是慢了半点,手掌可能现在已经落地,有些大意了! 商通身边一位瘦小的身形显露出来,刚才就是他瞬间的出手,差点让木三着了道,他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忽略,以至于他闪身而出,将藏于手心的指刀削向木三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没有发现,隐匿于众人之内,这就是奴八做为泰云十大杀手的看家本领。 他也暗道一声可惜,就差一点,对方果然是高手,既然偷袭不成,只能全力应战了。 其实木三在他们一进入大厅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奴八,只是并未感觉到他有丝毫的威胁,再加上所有的仇恨基本上都被吸引到商通身上,所以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仆人,也就没太注意,恰恰是这样,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如果木三能有平时的一半冷静细心,肯定会觉察出异常,虽然他很容易融入四周的环境,但是他的行为却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明明是侍卫,却不做侍卫该做的事,明明是锋芒毕露,却努力的掩饰自己的平凡,这种极为敏锐的洞察力木三一直都有。 正面对战本就不是奴八的强项,但他又不能丢下商通自己逃走,这是自己的任务,感受到已经反应过来而逐渐围上来的金氏众人,他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不能再等了,说时迟那时快,奴八身形一动,主动欺身上前,再次漏出闪着寒光的指刀。 第一卷,东夷部落 42.自身应得的待遇 每个人都有自己舒服的状态,也都有不擅长的领域,但事实上,所有的危险情况大部分都是在发生在自己最拿手的地方,善水者溺于水,世上最大的讽刺莫过于此… 指刀这种武器极为罕见,只有手掌大小,宽棱无柄刃儿飞薄,杀人不见血光豪,因受限于其长短,所以并不适合对攻,但又得益于其长短,很适合隐藏暗杀,又可当暗器,所以是一种比较极端的兵器。 木三在奴八闪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看清了他脚步行动路线,即便对方轻身功夫极佳,也躲不过他的视线,他只是故意不闪避,将心脏的位置露给了对方,当然不是瞧不起对方,而是木三算到对方的指刀够不到自己,即使当暗器飞射出来,他也有信心将其躲过,其实木三也是耍了一个小心计,给对方一个再向前一点就可刺中的错觉,这样对方也不会甚至没有力气飞射出自己的武器。 不得不说木三的诱敌之计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让奴八情急之下,来不及细想,努力的想要前伸,也不怪他会中圈套,毕竟现在情况危急,机不可失,他更不敢飞出手中武器,在他距离木三的要害部位只有一指的距离时,但见木三身体猛的一扭,用肩膀前顶,瞬间将他撞退好几步,随即一个原地侧踢,令他不能迅速的近前,再转身一把抓住想要逃走的商通,双指捏住对方的喉咙,动作一气呵成,令奴八也来不及救援,其实木三的目标一直都是商通,所有的招式都只是假象而已,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刀剑出鞘,慢慢的围了上来,奴八见事不可为,当机立断,身形猛然加速,堪堪从人缝中逃脱,眨眼窜出门口,消失不见,这种果敢的作风让人赞叹不已。 “追,快跟我追,” “不用了,你们抓不住他。” 木三喊住了反映过来的金力等人,此人身手高明,盲目的追击只能徒增伤亡,随手放开了捏在商通喉咙处的双指,一脚踹在对方腿弯处,商通受力不住,“噗通”跪倒在地。 “商通先生,看来你在泰云部落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嘛,这么快就把你放弃了。” 金俊迈步走上前来,笑着调侃他,同时目光又转向本沙,这一手简捷又迅速的控制局面,让本沙还未反应过来,呆立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哼,少年郎,莫要神气,我泰云部落不会放过你等的。” “特别是林氏余孽,杀我少族长,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们都会把你揪出来。” 木三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刚要动手给他点苦头,金晨已经骂骂咧咧的走上前来,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商通顿觉一股大力袭来,脑袋轰的一片空白,随即耳朵“嗡嗡”声不断,鲜血再也抑制不住,顺着嘴角留下,半边脸肿起来老高。 “老家伙,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我先宰了你。” 商通何曾受过如此大辱,今日竟被人掌掴,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可想而知他的心里该有多么愤怒,从其涨红的面色就可以看出来,幸好木三提前阻止了金晨的动作,才没让他继续遭受这种屈辱的对待,饶是如此,这一巴掌也够他受的。 “商厉是吾杀的,为什么要迁怒我的族人…你放心,吾不会躲得,我会亲自去泰云部落,讨个说法的。” “我木晨也会杀上泰云部落,让你们尝尝被灭族的滋味。” 木三扬起手中泰云剑,少年的意气风发,面对强敌的不屈斗志,彻底被激发出来,而且泰云剑杀泰云部,正合适。 “哼...大言不惭…原来是你杀我少族长…还以为你会龟缩着不出来呢...族长做的没错...只有将林氏族人全部杀光...才会逼你出来。” 商通虽被打的不轻,但意识还在,傲气还在,只是说话有些吐字不清,说话断断续续的,他也是气急,失了往日的心计,否则哪敢如此说,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你真以为吾不敢杀你吗?” “太可恶了,木三大哥,让我先宰了他,给你出气。” 眼看金晨这个愣头青就要提刀上前便砍,商通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没有人不怕死,特别是金晨这小子,刚才那一巴掌让他从心底感到害怕,他再也不敢挑战这群年轻人的耐心,这些毛头小子行事不计后果,也不按套路出牌,不过只要自己今日能逃过一劫,日后定会有人来救,到时候再报仇不迟,也好让你们这些年轻人知道一下规则。 一旁的本沙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现成这样,现在他便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把自己的老命搭在这里,不过,他还是打心眼里喜欢这群年轻的行事风格,一个还好,各个都这样,泰云联盟的威名在东域从没像今天这样吃瘪,哪怕平日里再强硬的部落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对,更何况是打杀泰云部落的人,是时代变了吗? 时代还真的变了,这是一个属于年轻人的时代,新老交替,新旧更迭,鹿心未定,天下能者逐之,只是他们自己封闭的还不自知。 “本沙族长救我…” 本沙正想着怎么洗脱自己的嫌疑,突然听到商通的求救,脸色大变,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那哪还顾得了他,不过也不能一点不管,毕竟泰云部落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他也不敢得罪。 “商通先生,这是你泰云部与林氏部落的恩怨,我本沙部落只是联盟的一员,联盟数万将士正严阵以待,大事要紧,此事我不好插手,告辞。” 本沙等人以前一直都是他们以势压人,何曾像今天这样,谁想到泰云部落的名头不但不管用,反而还是个累赘,他也终于体会到了形势比人弱的滋味是啥样,商通听得本沙的推脱之言,恨得牙更疼,他能想到本沙这是在提醒他用部落联盟数万将士来吓唬对方,可他哪敢再说一句威胁的话? 本沙还是不了解他们,这伙人各个吃软不吃硬,他们好像不知道什么是怕,商通反而祈祷千万别起反作用就好,要是被一刀宰了,就算己方大队人马杀到为他报仇,又有何用?自己早死的没影了,至于本沙,呵呵,还想走,当对方是傻子吗? “慢着,本沙族长先不要着急走,事情还没谈完呢。” “哦,莫非族长要扣留我等不成?” 金俊笑着摆摆手,对身边的侍卫使个眼色。 “扣留不敢,既然一起商讨联盟之时,怎能还没结果就半途而废呢?” “况且现在家父被害,凶手还逍遥法外,本沙族长与家父也是故交,怎好一走了之呢?” 本沙无奈答应,知道自己暂时也走不了,再闹腾下去,老命可能真会搭在此地,唯有借坡下驴,苦笑一声,使了个眼色给儿子本昆,不敢让他再说话,对方既然还未跟他撕破脸,他也不能不从,否则商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既然族长盛情挽留,吾便再叨扰几日,也好亲眼见见杀害金成族长的凶手。” “如你所愿,呵呵。” 泰云联盟的计划本来是要将对方一网打尽,没想到结果却是相反的,现在心中最郁闷无疑就是本沙,本来他只是借势狐假虎威,顺带着捡点便宜,加强自身的实力,提高在联盟里的地位的,哪知所有的行动都是暗中进行,提前已经设计好了的,自己被蒙在鼓里,成了别人的棋子不说,还兴致匆匆的给人出主意,想起自己那晚上的样子,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最终是啥也没捞着还惹了一身腥,他现在对这个商通可是千怨万恨,又不好发作,只能自己憋在心里。 最重要的是他明白了自己在泰云联盟中的地位,原来连条狗都不如,充其量也就是一垫背的,本沙也第一次对泰云联盟产生了怀疑,这种不信任的裂痕一旦出现,很难愈合。 金俊命人将本沙等人带下去,严密看管,不得接触任何人,现在基本已经确定本沙对此事毫不知情,应该只是被动的参与,所以没必要置他于死地,毕竟他也是一族之长,该走的体面还是要有的,而且看样子双方已经产生了矛盾,说不定己方可以争取一下,哪怕到时候他只是观战也是好的,己方现在面对一个强大的泰云部落就已经非常吃力了,能避免的一定要避免。 至于商通,金俊看了看木三,自己不好拿主意,虽然有可能他与自己也有杀父之仇,但他还是决定由木三来拿主意。 “木三大哥,这个商通您看…” 商通正半跪在地上,耳朵轰鸣,他只能侧着一面身子,尽量前倾,仔细的听着每一句话,生怕遗漏了什么,这个动作让他几乎要趴在地上,他现在也顾不得这个,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到了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谁曾想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暂时先留他一命吧,还等着他带路呢…” 第一卷,东夷部落 43.一切顺利的变故 都说恶魔会跟随仇恨一起苏醒,确实,当面对自己的仇人毫无所悔,甚至以此为荣之时,哪怕再能控制情绪的人,都会出现反常的行为,所以强者不但能控制失态之下自己的行为,更能压制自身即将出现的恶魔... 至于木三所说的要他带路去哪里,那就看木三的意思了,商通也没心思去深究,煎熬终会过去,终于听到这个天籁之音,他这口气松出,全身力气都被抽干,身子瞬间瘫软在地,谁能想到刚来的几天还运筹帷幄,威风凛凛的泰云贵客现在成了这般模样,造化弄人啊。 “说说吧,商通先生,金月到底去哪了?吾父之死到底是谁做的?” “那你就需要...去问金月...你们金氏部落自己的叛徒...吾不知...” 断断续续的话语,总算让众人听个明白,给商通的那一巴掌,实在影响审问,也给了他暂时逃避的机会,其实对于商通已经无需再审问,众人也差不多清楚他们便是幕后主使,妄图颠覆金氏部落,勾结金月,残害族长,每个罪名都是非死不可的,只是不知商通和金月在他们的势力中身处何位,看样子一定要先打掉这股恶势力,既可以挫一挫敌方锐气,又可以为报仇先收点利息,也间接帮助其他还没遭遇毒手部落一把,哪怕不能让这些人感恩戴德,也可以为以后结盟打下一个基础。 只是想挖出这伙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能如此隐秘的做出这么多事而不被发现,背后的势力肯定非常强大,现在己方连对方多少人都不知道,领头的是谁也不清楚,这场仗不好打,得好好谋划一番,不过手头上的商通应该是个很好的棋子,哪怕其地位不是特别高,但听他语气应该与泰云族长有些亲近,这样看来,他的价值还蛮大的,这就是木三暂时不杀他的原因,用他来做饵,总比已方一点点的排查要快吧,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钓个大鱼。 “木三大哥,你留着商通的性命是准备…” 将商通押送下去,金俊甚至安排了几名黑衣卫前去看押,足以保证不会再出差错,大厅里只剩下金俊亲自提拔的心腹,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年轻,有利有弊,经验上可能有所欠缺,但做事激情的态度,可不是老一辈人可比的,见木三点头,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计划来,逐渐平静下来的金氏部落又陷入一种新的不寻常中,总之是跟之前完全不同的扬眉吐气的感觉,连笼罩在头顶的阴云仿佛都驱散了不少。 月黑风高夜,倦鸟归巢时,看似大部分的未完之事即该停止结束,但也有一些非比寻常却是刚刚开始,清脆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各自潜伏在黑暗的角落里放声歌唱,好像找到了属于它们的新世界,可即使如此孤独寂寞,阴冷压抑的不良情绪弥漫,人也不愿放弃这片新的世界,哪怕很难找到归属感,也要试着征服它。 几名黑衣身影就是这其中之人,他们借助这世界的天然伪装,悄无声息的潜伏入金氏部落,他们行动敏捷,显然并不是第一次行事,领头之人发出指令,其他人迅速的分散开来,良久,散又复聚,因为他们已经到达了此次任务的目的地,被重兵把守的关押商通处。 门前两名守卫正在轻声细语的交谈着,一队队当值的巡逻兵不时的从门前路过,严丝合缝,没有漏洞,看似好像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完成之事,领头之人好像并未所觉,他们很有耐心的潜伏下来,寻找着破绽。 终于,他摸清了巡逻卫的间隔时间,这其中微小的时间差给了他一点希望,毕竟身处虎穴,这一点点的希望把握住了也会变成好的机会,以前完成的许多高难的任务都不比这次轻松,所以他们并不畏惧,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几人迅速的制定好方案,各自寻找自己的位置,趁着一队巡逻卫刚过,他们迅速的绕过两名守卫的正面,随着一声轻微的指示声,两只手几乎同时伸出捂住守卫嘴巴,在守卫还没有反应过来瞬间,便被敲晕放倒在地,一丝声响都没发出,其中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守卫的衣服,替代他们的位置,至于两名守卫,很悲惨的全身赤裸的被丢在一处黑暗角落。 几人的身手确实很令人赞叹,行动一致,出手迅捷,看来必不是普通之人,领头之人来不及整理其他,毕竟下一队巡逻卫马上就到,他们只有一点时间,命其中一人试探着将房门打开,还没等看清屋内景象,另一队巡逻卫突然提前出现在视线中。 “这么快,先进去再说。” 领头一人果断的下命令,事发突然,他只能随机应变,哪管屋内会不会有埋伏,等反应过来,人都已经进来了。 屋内的视线要比外面黑上许多,饶是他们经常在黑夜里行走,也无法视物,彼此的呼吸声却听得很真切,领头之人不敢妄动,让所有人先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好像死一般的沉寂,心里才稍微放下一点,但这里同时意味着并没有商通,难道情报出了问题? 留给领头之人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巡逻卫已经逐渐靠近,他们只能先按兵不动,熬过这一段时间再做打算,巡逻卫的脚步声普通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们唯有祈祷时间可以快点过去。 巡逻卫眼看就要走过去,两名守卫门口和屋内的众人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异变陡起,巡逻卫毫无预兆的率先出手,一招便将二人控制,随即剑指屋内,这电光火石之间的战斗,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好,中埋伏了,准备突围。” 怪不得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一切都太顺利了,还以为是己方行动隐秘呢,哪知一直在对方的监视当中,领头之人话音刚落,还不及准备,但见屋外四周火光大亮,瞬间涌出一队队人马,将他们围堵在屋中,好一个瓮中捉鳖,还是自己主动进的瓮,他脸上冷汗冒出,惊慌不已。 现在情况越来越危急,敌人在此等候已久,怎会让他们轻易逃脱,难道只能硬闯?随着外面的火把光亮,他也看清了整个屋内的摆设,果然不会有别的出口,看来今日只能硬拼一把,但能逃出去吗?脸上密汗渐渐汇成珠子,滴答滴答滑落,他都如此,手下人更是六神无主。 “呼呼” 什么声音,这突然出现的轻声啼叫,如同平地一声雷,令人头皮发麻,特别是在如此精神高度紧绷的情况下,众人四下张望,可惜什么都没发现,可是见鬼?不安慢慢传染成恐惧,只有领头之人猛的抬头向上看去,房梁上竟正挂着一只白色的灵猿,不时的晃悠几下。 灵猿见有人发现了自己,便不再玩戏,“咚”的落地,两只毛茸茸的大手直接向着人群伸了过来,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后躲,忘记了反抗,其中两人躲闪不及,被一把抓住,灵猿冲着两人咧嘴大笑,昏暗的环境加上它那面容可怖的表情,犹如食人的厉鬼,吓得两人咿呀乱叫,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魂飞胆破,哪有人上前营救? 灵猿将两人当成玩偶一般来回戏耍,玩的腻了才将他们向着屋顶扔去,“轰隆”破开两个大洞,皎白的月光透过缺口照耀下来,碎沫沾满众人一身,月光带银片,好不壮观,良久又听“咚”的一声,两声落地,惨叫戛然而止。 此时,现场处于清醒状态的人不多,不过领头算一个,因为他见过灵猿,他刚才一直忍住没有贸然行动,等的就是现在这个好机会,当灵猿的大手再次伸向他们面前的时候,他身形极速闪避,躲过这一抓,随后双腿蓄力,同时手掌按在一名手下的肩上,借力高高的向前跃起,一脚踩在灵猿还未收回的胳膊上,翻身落到它的身后。 他不敢直接从屋顶内的破洞出去,因为这与找死无异,灵猿的弹跳可以轻松的将他在半空中拉下,只得先缓一步,在灵猿转头抓自己之时,他再次跃起,凭借灵活的身手,踩着灵猿的肩膀上跃,正好落在房梁上,距离头顶缺口只有一步之遥。 灵猿哪能甘心被人在眼皮底下逃走,朝他怒吼一声,正要起身追击,领头之人再也不敢保留,手中的指刀当成暗器向着灵猿射来,这仓促之间的出手怎能伤的了灵猿,却也给自己争取了一线生机,他手脚并用,翻身抓住屋顶的缺口,脚下互蹬借力,爬上房顶,消失不见,自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哪还顾得了手下的性命。 用如此特殊武器的人便是从金氏部落大厅逃脱的奴八,他非常聪明的借助了灵猿转头不灵活,不及起跳追击这一空挡才成功脱险,否则今日真是在劫难逃,这惊魂的一夜如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奴八边跑边暗自庆幸,看来是自己命不该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第一卷,东夷部落 44.计中计才最难防 真作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真实有时只是一种幻觉,用一些合情合理的发生再加上一点突如其来的埋伏,看似顺势而为,实则以假乱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奴八用自己的智慧冷静拼命逃得生路,不疑有它,慌不择路,哪知离他不远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紧不慢的戳在其逃过的路线上,远远的追踪而去。 此时屋内剩余的几名黑衣人再无反抗之力,看着被摔成肉饼状的两人,不用灵猿非人的虐待,他们便已经吓得面色发白,毛骨悚然,大刑伺候还未出,知道的差不多都说了出来,只是他们身份太低,有价值的情报并不多,像他们的临时大本营,就不清楚具体的位置,看来这伙人不是一般的谨慎,等级森严,内外分工非常明确,已经形成了一套非常完整的体系,不知多少部落遭受其祸害。 这边吵吵闹闹刚刚平静,火光散去,黑暗重临,另一处真正关押商通的地方又起波澜,同样一伙身手敏捷的黑衣人窜了出来,这伙人可没那么谨慎,三两下放倒守卫,抓住那边混乱未稳,人手不足之际,迅速冲进房内,将被捆绑结实的商通解救出来,这次不会遇到埋伏了吧! 终于被解救,重获天日的商通喜形于色,肿起的半边脸也无法掩饰,他恨不得现在马上带人踏平金氏部落,特别是下重手的金晨那个小子,同时林氏余孽的情报也要尽快传递给族长,这可是大功一件,要是他能亲自杀了木三报仇,那权势地位还不得冲破天际,说不定真能取代自己窥伺已久的位置。 他忍不住想要大笑几声,好好庆祝一番,可惜现在还没脱离险境,得尽快逃离,赶忙命令几人护住自己,几人不敢违命,呈包阵将商通围在中间,护送着他快速的逃出,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麻烦,冷静下来,他总感觉有些不对,明明是重兵把守,怎会如此顺利,不得不说,商通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毕竟他也是族长商峰的心腹,光靠拍马屁可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只是他暂时还没有怀疑到救他的侍卫身上,虽然以前虽没见过几人,但组织内部一直都是这样,而且如果真是那帮小子的阴谋,根本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忍了好久,他才开口询问道。 “是谁派你们来营救我的?” “启禀商通先生,奴八大人先我们来营救,只是他被伏,身受重伤,拼死才逃出来传递的情报。” 其中一人恭敬的回答,尊卑贵贱的等级制度让他都不敢正视商通,只得低下头回话,这反而让商通不再怀疑。 “多亏大人神机妙算,已经算准有可能会出现虚实的情况,为防止出现意外,才派出两组人马,一前一后,我等趁混乱之时出其不意,方能如此顺利。” 如此,彻底打消了商通的疑惑,看来今天运气不错,这帮毛头小子还是太嫩,哼哼! “等等,你说大人还在?” 商通声音中好像多了一些惧怕,本就说话不清的口音又带出了一丝颤抖,他的注意力也全都放在了这句话上,如果放在平时,他能冷静的想一想,也许就会发现他们说的话很有漏洞,但现在没了平日里的谨慎,可见这位大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快带我先去拜见大人。” 几人安全的穿过部落的一角,按照设计好的路线踏入丛林,这里枝叶繁茂,到处可以遮蔽隐藏,再加上黑夜的环境,对方就算举全族之力打着火把也不一定能抓到自己,商通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提心吊胆,有惊无险的总算是顺利过关。 领头一人停下队伍前进的脚步,询问的看着他的,好像由他来确定下一步的方向。 “先生,您要不要歇息一下,现还是现在就去拜见大人?” “不用,当然要现在去。” 商通一点也不敢迟疑,生怕说慢了会受到什么惩罚似的,他见杀手领头人有些迟疑不前,这才更加确信对方的身份是自己人,因为凭着他们的身份肯定不可能知道己方的临时大本营的位置,可惜他又一次被自己先入为主的思想欺骗了,己方严密的组织形式让下层的人员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位置,敌人同样也不清楚啊,这种巧合让这伙“营救”他的人成功蒙混过关。 “你们这样,护送我到前面,替我把守卫住四周,我自己去见大人,不会让你们坏了规矩的。” 领头点头领命,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也是歪打正着,刚才他很怕如果说自己不知道位置会引起商通的怀疑,导致功亏一篑,所以再完美的组织都会有漏洞。 现在基本已经确定了这群人的身份,没错,他们就是金氏部落的人装扮的,一招瞒天过海成功让鱼儿上钩,今天的两次行动都是提前计划好的,本来就是虚虚实实的,用假的诱饵吸引真的鱼儿上钩,又让真的诱饵带着回到自己的老巢,哪怕是老狐狸也不容易看破,只能乖乖的上当。 再看第一次行动中故意放走的奴八,在他身后紧紧盯住其动向的正是木三,整个金氏部落也找不出另一个能悄无声息的跟踪他而不被发现的,毕竟奴八就是靠着潜行暗杀吃饭的,长年累月的黑暗行走,让他养成了一种天然的警觉性,比一般人更加敏感谨慎,也幸亏木三这一年中在山林中的快速成长,对身法的提升。 所以,世上很多非常完美的计划也是需要参与者有与其相匹配的能力,最终失败的,有可能是因为实施者在过程中的失误而导致的。 奴八一路逃窜,时不时的停下身形四处观察一阵,小心得像泰云豺一样,时不时地多转上几圈,饶是如此,也丝毫没有发现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以及被小尾巴引来的大尾巴。 他并没有立刻去大人处复命,因为组织现在的情况他比商通了解的清楚的多,大人半日前就已离开此地,现在计划失败,很可能已经暴露,他要赶紧集合剩余的人马,准备撤离。 兜兜转转好大一会,终于在一处隐秘的山洞口,奴八停下了脚步,不知名的角落忽的窜出一道人影,来人看清了奴八的样貌,冲着他点点头,也不与他交流,再次隐入黑暗中,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如此训练有素的行动,让远处的木三都暗暗称奇,这周围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暗哨,山洞也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出入口,需知狡兔三窟,大规模的进攻,只会打草惊蛇,若是让他们逃跑,想要再抓他们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看来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一时间木三也没了主意,只能先躲在树上静观其变。 顺着木三留下的标记,等了不大一会,三十几名金氏部落的年轻子弟由金晨带领,慢慢的靠了过来,他们能找到这里也并不轻松,虽然一路木三都留有明显的记号,但大部分的人黑夜里的视力都不太好,这还是族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几十个年轻人,再加上又不能弄出太大的响动,所以潜过来耗费了比平时更多的气力。 对于他们的行动,木三是比较赞赏的,这群年轻人各个朝气蓬勃,英气逼人,虽是初次配合,却杂而不乱,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成为精兵强将。 木三凑上前,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三十几人的包围圈不能太大,疏而不密,容易有漏网之鱼,而且也不清楚敌人到底有多少,如果比己方人多,买还不知道到底谁包围谁呢,所以只能在尽量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悄悄的靠近,所有人团在一起。 将三十几人安排下去,木三和金晨各守一方,木三特别命令金晨带人守住正面,他自己亲自绕到后方,待敌人从洞中出来,再挡住洞口,防止他们从山洞里逃走,这也是紧急时刻能想到的最稳妥之法,洞里的情况谁也不清楚,不能冒险,说到底,还是对地方了解的太少。 良久,一行七八人才从洞里走了出来,走在最后的几人还特意掩挡了几下洞口,显然是不准备放弃这处藏身地,留待他日,奴八冲着暗处招呼一声,又有三人显现出来,他走上前,将十几人聚在一起小声吩咐几句。 机不可失,就是现在,不管对方还有没有别人,木三赶忙对着身后做了个手势,随着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四周草丛人影晃动,火把大亮,这一片的鸣叫虫蝶受惊,安睡的小兽乱窜,全都为他们让路,奴八等人大惊失色,坏了,敌人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潜入自家门口,显然是蓄谋已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一时间所有人都惊慌起来。 “快从洞里的暗门撤退。” 奴八不敢恋战,现在稍一犹豫,就可能万劫不复,幸亏洞里还留有后路,只要能顺利逃进洞里,再多的人也抓不住自己。 第一卷,东夷部落 45.看似合理藏玄机 困境之时,果断的处理不一定会让人迅速的摆脱,但犹豫一定会将事情拖至更差的境地,猛虎之犹豫,不若蜂虿之致螫;骐骥之跼躅,不如驽马之安步步... 从奴八第一次在金氏大厅解救商通不成能毫不迟疑的撤离,刚才又在包围圈里冷静的寻找生机,就可以看出他的行事风格,而这次奴八的反应同样不可谓不迅速,可惜有心算无心,饶是他第一时间带头转身,也已逃脱不及,等待他们的是一个手持长剑,在月光下略显修长的身影,冷静而肃杀,无风而自动。 “又是你,弟兄们,他只有一个人,随我一起杀过去。” 除了奴八,其他人并没见过木三出手,求生的本能让众人失去理智般杀了过去,现在只有干掉挡在面前的人才能有一线生机,他们焉能不拼命? 越是紧急时刻越要稳住,这么多人的冲锋足够对方全力应对了,奴八这个时候故意慢出一拍,渐渐的落在身后,木三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正面强攻他毫无胜算,毕竟他是一个靠偷袭取巧,必要先下手为强过活的,跟人家正面对攻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且彼此之间武器本就不对等,他还在刚才丢弃了一把,只有一把指刀,怎么可能护住周身,而自己赖以生存灵活身法,他也没这个自信,对方这一点并不比自己差,甚至要强上几分。 奴八行动间已经做出了最稳妥的办法,而木三也不知他的这些想法,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讲究随机应变,设计再好也赶不上变化快,他看着冲过来的人群,敌众我寡,临危不惧,气势陡然而起,长剑虚晃一招,骤然刺出,将冲在最前面的一人喉咙刺穿,如蜻蜓点水般瞬间收回,剑身滴血未沾,顺势舞出密不透风的剑阵,挡住所有的攻击,身形也随之不断闪动,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之感,仔细看去,木三确是一步未退,显然敌人看似密密麻麻的人数进攻优势,实则是杂乱无章的一阵乱斗,同时的进攻也并未达到预期效果,反而给了木三再次出手的间隙。 当先一人成了送死战斗的第一个,所以,人首先要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不能头脑发热一味的蛮干,聪明人永远不会冲在最前方,因为他们知道,最前方的永远都是牺牲品,而且没有人用命去试探,怎能知道前方是龙是虫? 前赴后继的送死之旅开始,奴八躲在身后的人群中伺机而动,心中侥幸不已,刚才木三使出的十字斩击术他知道自己想躲也不容易,若是太靠前,人缝中想退都退不回来,这一招竖为虚还是横为实,他到现在也没看明白,这需要多么快的出手速度? 几招下来,好几人被斩杀当场,拥挤的场面也空闲出来许多,奴八心中第一次在自己最拿手的地方甘拜下风,对方比自己年轻许多,经验也不差,看来必是师出名门,有非常扎实的基本功,是个硬茬子。 再看木三,他其实也并不轻松,从他出手的方式就可以看出来,尽量以轻盈躲闪的招式去应敌,最大限度的保存体力,拖延时间,他非常明确自己并不是来杀人的,奴八就隐藏在人群中,随时可能出手,他也要留出一份力来小心戒备,所以每次出手都尽量借力使力,以击伤击退为主,这伙人虽然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实力也并不差,比普通的士兵更是强了许多,所以在场的黑衣人见木三如此,对他压迫之力逐渐增加,场上的形式变得对木三不利起来。 奴八等的就是这样的时机,或许不是最佳的机会,但随着周围的金氏包围圈快速的收紧,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生死险中求,哪怕有可能会失败,他也要拼命搏一搏。 已方不断冲击使得木三不可避免的后退一步,奴八眼中寒光一闪,趁着木三后退,立足未稳之际,他将挡在身前的一名手下用力的向前推去,手下未防背后大力推来,踉踉跄跄的向着木三撞去,木三不得已,只得闪开半个身位,同时泰云剑横移,轻轻一抹,一道血线成了对方在这个世上最后想要拼命抓住的东西,他至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人要推他一把。 机会是创造出来的,哪怕所有手下的性命都加起来,也不如自己的尊贵,奴八没有一丝动容,他瞬间启动,比平时还快几分的速度向着木三闪开的方向射去,这种把握时机的准确率,他不知练习过多少次,也数次逃过生死危机,身体化作一道飞箭闪现,留下片片残影,木三只能泰云剑驻地支撑,飞起双脚,身体差不多横在半空,向他踹去,没想到奴八在高速运动中还能腰身扭动,堪堪躲过木三的踹击,差之毫厘的贴脚而过,前方再无阻碍,只要进的洞中,他便可以逃出生天,脸上不禁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 “大家缠住这小子,一起冲过来。” 明明已经领先一个身位,但奴八对于木三的忌惮使得他觉得不保险,还回头命令手下缠斗,好给自己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但这多此一举的动作也稍稍影响到了他的逃窜速度,另他脚步慢了半拍。 所以,人的性格真的可以决定事情的结果,谨慎也是分时候的,过犹不及,画蛇添足,有可能真的会让你错失良机。 奴八的这一决定给了木三再次出手的时间,本来木三现在的位置便离洞口很近,稍一失位可能就会追赶不及,这也是他坚持一步不退的原因,再加上奴八这样高明的身法,要更加小心,他也正暗自悔恨自己的大意,哪知对方会如此给机会,他不再犹豫,反手撑地,前身打挺而起,手中的泰云剑借助起势,脱手而飞,以闪电之速直奔奴八而去。 奴八听得耳后有风,大惊失色,身体迅速前扑,狼狈撑地,泰云剑呼啸着贴着他的面颊,紧紧的钉在了前面的石壁上,剑柄颤抖不已,一缕断发缓缓落地,奴八头皮一阵发麻,幸亏自己反应及时,才死里逃生,可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木三已经一个翻身逼了上来,他知道自己错过了最佳逃跑的时机,哪怕现在距离洞口只有一步之遥,也仿佛成了天堑鸿沟,再起身时木三已经跃过自己,站到了他的面前,只见木三大喝一声,双手青筋暴突,插入半身的长剑被他狠狠地拔了出来,碎石纷飞,石壁上留下了一个幽深的剑眼,随即周围出现了阵阵裂缝。 前有拦路,后有追兵,眼见周围金氏部落的青壮已经围堵上来,他们知道大势已去,插翅难逃,奴八带头也不做反抗,率先丢下武器,束手就擒,被两人踹在地上,将武器收走,捆个结结实实,其他的也不管伤没伤全都绑成一串,一截长木从中穿过,用最结实的捆绑野兽之法,全身的力气被放空,这样便再无可能反抗,看着己方不损一兵一卒就将对方一网打尽,年轻人的脸上全都喜气洋洋,一扫前几日金氏部落的阴霾。 将此地的善后工作留给金晨,木三还特意嘱咐他,洞里要小心探查,特别是一些公文秘密什么的,金晨拍着胸脯保证,他这才安心离去,还有另一处战场等待着他来收网呢。 再说商通几人,黑夜里的山林让他们吃尽了苦头,光是那些灌木藤蔓便处处暗藏玄机,几人一路走走停停,生怕迷路吃亏,终于看到一处熟悉的标记,商通率先停下脚步,身后几人对他的突然停脚反应不及,差点撞在他身上,表面上装作惊慌失措,心里却暗自咒骂不已。 “慌什么,你等且在此地小心警戒,吾先去见大人,再给你们下一步指示。” “是,先生。” 领头一人点头应答,看着商通再次急匆匆离去的身影,对着身后的两人摆摆手,两人身形闪入山林,消失无踪。 商通在丛林中七拐八拐,绕了好大一段路,看着前方一棵几人粗的古树,这才停下脚步,重重的喘出一口粗气,他何曾如此吃过苦,心里感叹不已。 突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从树上爬下,短刀瞬间架在他的脖子上,商通赶忙出声喝止,自报姓名,生怕晚了一点,被自己人误杀。 “吾是商通,轻一点。” 来人听到这一声呼喊,绕前细看,仔细辨别了一会,这才收回短刀,躬身行礼。 “商通先生。” “嗯,带我去见大人。” 见对方丝毫没有道歉之意,商通此时真想打骂他一顿,刚从敌人手中逃出,又差点被自己人给宰了,要是自己的手下,非得好好惩罚他一下不可,可惜他老早便见识过这些人的臭脾气,想要道歉根本是不可能的,总之他的气很不顺,而且无处发泄,憋的他很是难受。 第一卷,东夷部落 46.打击到失去思想 人处囧境,一部分可能会看清自我,对自己的过往加以怀疑反思,寻找到属于自己新的方向,而另一部分则会更变本加厉,心里扭曲的追求极致,一开始的方向错了,越努力越窘迫,而停下来才是进步... 对于商通的要求,暗哨也有些纳闷,摸不着头脑,先生是不是给人打傻了,是了,看他那半边肿起的脸庞,肯定没少吃苦,眼睛都堆在一起眯成一条缝,别脑子给打坏了吧,看着他拼命想要睁开的样子,哨卫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大人半日前已经去了,先生难道不知?” “什么?走了么?” “现在都有谁在?” 看着对方有些狐疑的表情,商通一时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大人不在,他还是松了口气。 “一名主事大人和金月都在…” “金月也在,很好,正好要找他算账。” 想想今日自己遭的这些罪,都是因为他办事不利造成的,这无处发泄的郁闷邪火,正好朝拿他出出气。 “带我去。” 听到大人的离开消息,商通再无顾及,一名傩人主事,他还不放在眼里,不过他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大人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闹得太大不好收场。 “商通先生,您回来了,您没事吧…” 这一路上,不断有人影显露出来,对着他行礼问好,可以看出商通的地位不低,他也不答应,径直向前行去。 商通终于找回了一些权力带来的面子,这些面子就是手下人的尊敬,可以极大的满足他的虚荣心,这也是他最想要的东西。 行至一处同样的隐藏洞穴,隐隐有一丝光亮透出,洞口仅有半人高,严密的遮挡物使光亮离得很近也不容易被发现,随着一名暗哨的引路,打开洞穴,眼前瞬间光亮四照,亮如白昼,商通终于不用继续待在黑暗里,连身上的寒气都散了不少,看着洞内的几个人影,他再也忍不住,拼力的大骂,却也只传出嗡嗡的低喊声,幸好空间不大,几人也都听到了他的声音,转回身来向他望来。 “金月,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看吾不宰了你。” 一看到金月,商通顺手拔出身旁侍卫的刀,恶狠狠的扑向他,动作虽猛,但他一个书生舞剑,总少了一丝杀伐之气。 当然他不会真的要杀了金月,而且他也打不过对方,只是样子需要做起来,这么大的过错总要人来背锅,他可不想在自己的政治生涯留下污点,而且在场的也只有金月一个后来加入的,不属于泰云部嫡系,不欺负他欺负谁? “主事大人救我。” 金月可不明白他的心思,毕竟他才刚加入这个阵营不太久,寸功未立又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商通的身份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少,他可不敢得罪。 话说回来,此次行动的失利,也不能全怪自己,想想跟随自己多年的金焦还有长久的谋划准备,自己的损失也不少,新人总是会被当成发泄的对象,只当是商通要杀他出气,急急忙忙的躲到一名中年人身后,一时理亏使他忘记了,商通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他曾经也是金氏部落数得上的勇士。 “住手,商通先生,有话好好说。” 能做到主事的位置,仅靠一些聪明才智是不可能做到的,对于二人的心思,他一眼便看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但商通毕竟是族长的亲信,该有的尊敬还是要有的,出手阻止也是为了以后大家一起共事,而且算起来,现在他二人都归属他来统辖,大人临走之际可是对自己有些失望,再窝里斗自己的地位也会大大的不保。 “商通先生,您受苦了,大人临走之前有过交代,此事并不全是金月先生的过错,最主要的是我们低估了金成那个老狐狸,大意了。” 他亲密的走上前,不动声色的将商通手上的长剑按下,那意思好像是在告诉他不用害怕由他来背锅,此事已了,不会再有追究,有一丝肯定,但他也希望大家可以同心协力,还有一丝警告,不容置疑的口气令商通很不爽,却又无可奈何,大人的命令他可不敢违抗。 “哼,” 商通也并非不识抬举之人,虽未觉过瘾,但既然对方给自己台阶下,他也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转头不再言语。 “好了,既然商通先生已经平安归来,我们继续讨论,那个小子,查清楚他的来历了吗?” 时间太短,其他人都不知,金月也有些羞愧的摇摇头,从商通归来可以看出,自己现在的位置很尴尬,他从答应加入组织到现在虽然寸功未立,但大人亲自接见他并给了他很大的承诺,让他一开始地位就不低,一直有很多人不服,这次大人亲自安排立功的机会并许诺他事成之后为金氏族长,谁成想那么周详的计划不但未成还损失惨重,虽然大人并没有过多的责备于他,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很多人都紧紧的盯着他的位置,不知哪天就会被吞的渣都不剩,再拿不出成绩单,可能真的会被毫不留情的抛弃,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不过现在说不定就是一个机会,大人亲自交待查清那小子的来历,可见对那小子的重视,如果自己能率先查到他的来历,岂不是大功一件,别看其他人查不到,但自己不一样,别忘了己方还在金氏部落,这是自己的主场,对别人来说不容易的事情,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活该自己捡这份大功劳。 商通看着金月的神色连连变幻,明白他心中的担忧,心头没来由的一爽,早晚找机会做了你。 又见主事问起木三的情况,他也故作不知的摇摇头,这么大的功劳,传给大人和传给族长意义完全不同,他怎么舍得让别人领了这份功劳? 他恨不得立刻马上飞回到部落里,将消息亲自传给族长知晓,那区区一个主事还怎敢对他耀武扬威?当然这也得尽快,不能被别人抢了先,金月这老小子根深蒂固,可能会很快的查到,得先找个机会亲近一下稳住他,然后再找个理由回一趟部落,商通瞬间做好了决定,刚才还你死我活的场景瞬间被他抛掷脑后,又想着怎么拉拢对方。 “唉,大家尽快查清楚,莫让大人再失望,对了商通先生,奴八怎么没跟你一起进来?” 正在商通臆想着自己很快就能被重用,权势大涨的时候,主事的一句让他也感到纳闷的话把他从梦境中拉了回来。 “奴八?不是被伏身受重伤吗?吾没见过他,吾可是被大人安排的第二波人马给救出来的。” 不得不说,商通的心眼很小,他对奴八丢下他便跑的事还是怀有一些恨意的,耿耿于怀才导致了直到现在漏洞显现出来,他还没反应过来,说话还不忘拍一下大人的神机妙算,使出高明的虚实之计,让对方防不胜防。 “什么?你不是被奴八救出来的?” 主事大步上前,一把抓起商通胸前的衣领,差点将他揪起来。 “…吾…” 看着主事瞪大的眼睛,商通有些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哪里来的第二波人马,我们就这点人手,而且哪有大人安排的,一切都是吾下的命令,难道...?” 唾沫星子直接溅到商通脸上,商通更是不敢看主事择人而噬的表情,他大气都没呼出一声。 “不好,中计了,快走…” 主事将商通一把扔到地上,转身就要向着洞口跑去,他的反应不可为不快,可惜金氏早就准备就绪,木三也已赶到,此时想走,已经太迟了。 木三安排好四周的包围圈,现在的人手足足有上百人,完全能够将四周全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整个金氏部落的青壮基本上都到齐了,各个龙睁虎目,瞪大眼睛,火把亮起,不放过一丝角落,想要在他们面前逃脱,已是不可能了。 这处洞穴隐秘的更好,洞口小且处在人高的山腰位置,加上特意的遮挡,白天路过都不容易发现,可惜的是洞穴太浅,没有别的出口。 主事此时就算再傻,也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千算万算,没想到敌人竟然是被自己人领路带进了老巢,这样的猪队友哪怕是再隐秘十倍之处也会轻而易举的被敌人端掉吧。 他现在恨不得一剑砍了商通这个蠢货,外面喊杀声大起,他赶忙冲出洞口,组织抵抗,其他几人也紧随其后,拿出武器,准备战斗,敌人既然早早的算计到了,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希望别全军覆没,唉! 屋内只剩下吓傻的二人,商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别人的牵线木偶,放出来领路的,还想着升官加权呢,族长和大人要是知道了,宰了他都是烧高香的,这下完了,所有的梦想一瞬间烟消云散,人也如骤然失了思想,呆懵楞傻的立在当场。 第一卷,东夷部落 47.弱小也有反抗心 最大的打击莫过于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击败,明明是万分谨慎,可还是着了道,说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切看似合情合理的事情并不一定是真实的,有可能是故意而为之的假象... 商通心如死灰,金月也好不到哪去,外面杀声震天,吓得他差点背过气去,魂飞魄散,他现在跟商通考虑的还不一样,商通担忧的可能只是自己的前途,而他丢的却是自己的老命,毕竟商通是外人,而自己是家贼。 自人主宰大陆以来,可容气量狭小之人,可容心思狠辣之人,可容礼坏乐崩之人,也可容不敬天地自然大道之人,唯有这数典忘祖,卖主求荣,丢信弃义之人为世人所不容。 绵绵的悔恨刹那间如潮水般涌入金月的心头,他这时才幡然醒悟,哪怕他最终计划成功,现在也只不过是泰云部落的一条走狗,没有了利用价值,一样会被抛弃,哪比得上自己以前的风光,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走上这条不归之路,最终丢了自己,丢了自己的家人,丢了自己的祖辈。 他仿佛看到了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金成,几十年如一日跟在他身边的金焦,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还是那个无论严寒酷暑都宁静无邪的小部落,袅袅炊烟,欢声笑语,名为金氏部落…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金月似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心里的重担也放了下来,人生一起,草木一秋,错了就该受到惩罚,他用尽全身力气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横刀自笑,眼神渐渐迷离,缓缓的倒在了血泊中,这一刻他才真正的坦然心安,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因为至死他还是金氏部落的一员,他还叫金——月。 屋内最后一人商通,看着已经自裁的金明,如压垮巨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疯狂的喊叫,癫狂的四处乱抓,一个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双腿再也站立不起来,胡乱的爬向金月躺着的地方,摸起遗留散落在地上的长剑,无数次的拿起又放下,他终归还是没能像金月一样果敢,颓然的趴在地上,无声的颤抖,他做不出那样坚强的事情。 傩人主事此时慌乱组织的抵抗,并没有起到太大的波澜,多达十几倍的巨大人数差距,已经让许多人放弃挣扎,心态崩了,过程就变的简单多了,七八人围堵一人,慢慢的就将他们全部驱赶到场地中央,放下武器,双手抱头的蹲在一起,场上只剩下零星的反抗,无伤大局,不过金氏部落暂时也不会将他们无情的坑杀,有活下去的希望,谁又愿意无谓的牺牲呢? 随着陆陆续续的武器落地声,主事知道大势已去,再也无力回天,他还算是比较有气节的,长剑一横,正准备为族尽忠,一支弓箭毫不客气的射中他的手腕处,精准打击,武器跌落,这种连自杀都不可以的情况是给他最好的羞辱。 金力呵呵一笑,迈步上前,看着他有些怨恨的神情,心中更是畅快无比,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感觉了,没想到可以如此轻松便将敌人一网打尽,可能泰云部真的不如表面上的那么强大,信心有了,精气神自来。 金力现在对于木三的敬佩跟在场的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智慧超群,武力高强,临危不乱,气度非凡,还不求回报,这样的人格魅力怪不得族长金晨会义无反顾的举族之力帮助他,事实证明这是正确的选择,所幸当初金成族长的对他的利用没有实现,否则他们可能会错失最好的机会,说起来自己当时也是支持金成的,所以眼光是很重要的,对木三的以德报怨,他心里充满了愧疚。 身为将帅,首先要学会适应手下崇拜的目光和赞美之言,显然木三现在还并不能适应这些,面对着众人的热情招呼,他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这也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自己计划的再好,没有大家共同的实施也不可能成功,他忽然想到在洞人族白石塔前的画像,集合众人之力,再强大的存在都可以击败,木三此时才有了一点身位此次对阵泰云联盟最高统帅该有的想法。 一个人单打独斗的时间长了,对于集体的概念还比较模糊,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而最先需要改变的地方便是思想上的调整。 金氏众人以极小的代价,便将潜伏在部落许久的钉子利索的拔掉,除了黑夜里自己在山林中摔伤的,基本上没有其他的伤亡,如此小的牺牲,怎能不士气大涨? 族长金俊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亲自带人迎接凯旋的队伍,整个部落男女老少喜笑颜开,人人奔走相告,夹道欢迎,哪怕黑夜也阻止不了众人的热情,比每年的祭祀大礼都要隆重,灯火之下,让木三自从下山之后,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顺带着所有人都对灵猿奉为上宾,天天最好的吃食供奉,让它好不痛快。 人若敬我,我必百倍回敬,这就是木三的行事准则,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 吾一定会用自己这个无家可归之人的生命,来守护这个又让他重新回家的地方。 激情总会慢慢褪去,平静才是生活的日常,此时再看金氏部落,真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金月族老自裁,他的一众势力基本被肃清,金皮族老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已经感觉到部落中的年轻人开始崭露头角,自己做为老牌势力最突出的那一位,枪打出头鸟,莫不如急流勇退,才能得以善终,所以他已经很少露面,准备交权,颐养天年,连带着许多前朝族老或被清理,或是主动请退,整个金氏部落大厅基本上全都是年轻的面孔。 总算难得平静了一段,金氏部落开始准备为前任族长举行入葬大典,这同样是一件不亚于每年一次祭祀大礼的大事,举族同哀,连悼三日,金俊也想过邀请临近的几个部落前来参加观礼,最终还是算了,因为己方现在已经表明态度,与泰云联盟势不两立,而且还让对方吃了一个大亏,在这个敏感的时间他们肯定不敢来,一定会选择观望,看看到底谁斗得过谁,而泰云联盟也不会吃此哑巴亏,他们也要做给其他部落看,所以很可能会出兵讨伐,战争随时都可能爆发,留给己方的时间不多了。 内部虽一片蒸蒸日上,人心可用,但外部却危机四伏,敌强我弱,被擒的这伙人骨头很硬,始终没有问出任何有价值的情报,甚至连他们所属哪个部门,归泰云部落管还是泰云联盟管的都不知,但这股的隐秘力量被金氏部落揭露出来,其他部落都已有了防范,如此做法,双方已经断无和解的可能,疯狂的报复随时可能来,金俊只能寄希望于木三身上。 木三这几日一直没有闲下来,虽然入葬这种事不用他参与,自己只需要出面拜祭一下就可以,其他的时间都可以空下来,但他并不敢给自己放假,泰云联盟不是纸老虎,凭着金氏部落现有的这些人,真的很难抵抗即将到来的大军,他只能夜以继日的思考良策,保住这片乡土,不敢松懈。 将所有的事情基本处理完,这一日,金氏部落大厅中汇集了所有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在族长金俊的强烈要求下,木三位列首席,虽然他是外人,但其他人也都不会有意见,木三用实力已经征服了众人,所有人都相信,有木三在,一定会带领他们打倒一切黑恶势力。 强权从古至今都不会得到民心,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得民心何以得天下? 当然此次会议也要决定出本沙的命运,虽然前几日的入葬大典本沙族人都是很恭敬的参加,像自家事一样,但那也是在不得不从的情况下被迫做的,有人提议要杀,他是泰云联盟的走狗,杀他等于断其一臂,也有人提议要放,毕竟现在的情况,不宜再结其他敌人,本沙虽为泰云联盟卖命,但通过此事,相信双方已经产生裂痕,不如卖个人情,而且如果杀了他,本沙部必定与金氏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各有利弊,最终的决定权在金俊手中,他自己虽也想杀了本沙,父亲的死他也是间接参与者,但综合考虑,他只能选择放其回家,因为此时凭借金氏部落的能力还没有自主的选择权,命令一出,有人感慨,有人惋惜,木三不做表态,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实力决定一切,很多事情就是要顾全大局,不必逞一时之威。 木三是从小部落走出来的,从小他就知道,人善被人欺,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经此事件,他又深深的意识到了小部落的悲哀,他想让整个金氏部落都强大起来,不为欺人,只为不被人欺。 第一卷,东夷部落 48.公平比武选英豪 顾虑是人生于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所有的抉择都不能率性而为,毕竟人不可能只为自己而活,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要么成为守护者,要么成为掠夺者,一如这江河大道,不可能只向低处走,前有高山阻路,后有烈日灼心,唯有一往无前的踏过方能奔腾入海... 面对着现在己方所面临不利的情况,众人热切的目光一齐望向木三,他们都相信木三一定能创造奇迹,木三也不负众望,将自己多日考虑,差不多成熟的计划说了出来,那就是重新—练兵。 以部落现有的年轻战士为基础,结合洞人族留下的基础战法传承,加上师傅传授的带兵之术和自己的研究,让他们摒弃传统的各自为阵的作战方式,以整体为阵,人随阵动的阵法之术,虽然时间上不允许,但一些最基础的还是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 大部分人都并不明白他所说的意思,毕竟这是在超出了他们传统的认知,估计整个中原战场现在的战阵都不是特别完善,但对于木三盲目的信从,众人没有提出丝毫异议,义无反顾的支持他的决定,这给了木三极大的动力,毕竟他也是将自己的想法第一次用于实践当中,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怎样,只能赌上一赌,不过用整个金氏部落做赌注,木三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一次集结差不多两百名部落青壮,这样壮观的场面在金氏部落尚属首次,看着这些年轻稚嫩的脸庞和跃跃欲试的表情,木三暗中发誓,一定要让他们平安归来。 木三开始给他们讲解演示,在宽阔平坦的地面上一一画出,对提出的所有的疑问他都会耐心解答,虽然人多这样有些耽误时间,但磨刀不误砍柴工,如果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没有,哪怕摆出了的阵法也只会是死阵,没有灵活性,死板教条,很容易被敌人抓住弱点,一举破之,那还真不如不用。 当然,木三也是第一次运用到实际中,有许多他考虑不到的地方,比如地理环境变化等因素,这个时候,年轻人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头脑灵活,大胆提议。 很多快速的成功都是因为自己能参与其中,享受其中,再结合众人的经验,大家一起讨论出来的,理论到现实是需要一段距离,但热情积极的参与可以快速的缩小这段距离。 从最基础的方形阵,圆形阵,三角阵,一字阵,二字阵等开始练习,众人不断的尝试着最佳的组合阵容。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木三总是感觉很不流畅,达不到预期效果,会出现反应慢半拍,或者人员不明白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的情况,而且他也发现,当自己所在的位置时,周围战士的斗志是最高的,出错率是最低的,而他又不能分身照顾到每个位置,暂时找不到解决方法,只能一整夜反复的尝试,不停的琢磨,原因总会想出来的。 这些都不至于让人气馁,丝毫不影响各位年轻人的热情,动力不减,每天也都会更熟悉一些,生涩感的逐渐消失,两百人阵法的威力也慢慢显现,但木三并不满意,因为他们要面对的可能是比己方多处几倍甚至是十几倍的敌人,进步并不能抹平彼此之间天然存在的差距,他一定要找到更好的方法。 其实这个问题也并不难猜测,无非就是因为木三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每个年轻人都崇拜强者,由强者的带领,才能发挥出色或是超常发挥,这就需要更多的能独挡一面的人才站出来,只靠木三一人完全不可能,苦想许久,木三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只是要解决谈何容易? 这天下午,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整个金氏部落的老少人群全都向着二层大厅门前的广场跑去,浩浩荡荡的上千人齐聚于此,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因为这里马上要举行年轻人之间的比武大赛,简易的比武台之后,两百名年轻人跃跃欲试,对向部落族人们投来的热切目光,每个年轻人都希望在这样的场合下站到最后,大出风头,这就起木三想到的办法,让他们自己比出自己的英雄,几名武力突出的人,由他们在阵中分散带领众人,来提升整个队伍的斗志,可能效果会不一样。 热闹的场面一直持续,看着下方跃跃欲试,斗志高昂的部落年轻人,木三和金俊站在比武台上,耐心的对着众人讲解规则,可以兵器,可以空拳,但全都是木剑,木棍,只能点到为止,不许下狠手等等。 讲解的过程没有持续太久,忽然,木三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既然是分散带领,为什么不划分出明确的小队呢,小队组成大队,指挥流畅不说,士气也可以各自提升,还可以在阵中隐藏尖兵,组成阵中阵,可合可分,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随着号角声响起,两两对决开始,最先开始的淘汰赛看点不多,很难出现势均力敌的对战场面,大部分都是差距太大,一招分输赢,所以每一轮都很快的开始结束,伴随着族人阵阵欢呼声,有人倒地淘汰,有人胜利的挥舞着双手,。 金晨成绩还不错,大多数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连续进行了好几轮,他都毫发无损的站在场上,有些骚包的向着木三等人做着夸张的姿势,木三当然清楚他的性格,抿笑不语。 时间不久,站在台上只剩下五六人,基本上这几人就是木三此次选拔需要的人才,武力方面不用担心,稍加培养,可以很好的独当一面,金晨也迎来了他下一个对手,赢了便可继续张扬,输了就是无地自容,毕竟他是天天跟着木三的... 看着走上来的对手,金晨有些吃惊的看着对方,对手是跟他年岁差不多的金方,两人可是太熟悉了,从小打打闹闹的一起长大,如果说族中年轻人有他忌惮的,金方一定是第一个,对彼此的身手很了解,他立马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对于这次比武他可是势在必得的,谁都不能阻挡自己,同样金方也如临大敌的盯着他。 不用喊准备,他们便各自调整好自己的最佳状态,都不想占对方的便宜,所以武器不用说,自不会选择,手底下才见真章,没有过多的言语,金晨率先出手,两人赤手空拳的打到一起,你来我往,闪避腾挪,场面瞬间热烈起来,族中老人大都对这俩人抱有很大的希望。 木三也被这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吸引,金方这几天表现突出,他也特意了解了一下,性格方面比较稳重成熟,跟金晨完全不一样,人也很聪明,很多东西木三说一遍他就会理解,还能举一反三的提出自己的见解,是个不错的好苗子,所以木三很是看中他。 性格决定行为,木三眼睛不眨的紧盯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场面上金晨一直占据主动,大大开大合的打法让对方只能一闪再闪,尽量不去跟他硬碰硬,可以看出力量上确实是金晨占优,这样下去失败的一定是金方,但金晨却是首先按捺不住,久攻不下,他准备继续加大攻击力度。 “金方这一招使得不错,时机恰到好处,金晨这小子还是太性急了。” 忽然,金晨的一招勾拳被对方侧身闪躲过去,他抓住对方这样一个反应不及的空档,勾拳瞬间变成摆臂的直拳扫向对方,金方此时已经无力躲开,只能双臂抱前,做一招格挡的招式,准备硬接,金晨见此,心中大乐,终于逮到对方了,身体不自觉的后仰一下,稍一停顿,便加大力量,以更快的速度袭来,但这微妙的时间给了金方机会,他将格挡变为虚招身体猛的后仰倒地,千钧一发之际贴着鼻尖躲开这一击,这下轮到金晨大惊失色,此时自己的力量已然用老,胸前没有了防守,他只能着急忙慌的用继续猛攻来逼迫对方,防止对方起身。 不得不说金晨的反映还是比较迅速的,可惜对方不是无能之辈,怎能如此让他轻易的逃脱,虚实早就被看破,密不透风的攻击下是力竭未复,刚才的虚招已经将金晨的所有的力量耗尽,上盘的空虚导致他根本没精力防御下盘,金方也不再给他机会,用一招滑铲到他的脚跟处,金晨突受大力,身体不由的向后倾倒,被自下起身金方用肩膀一顶,一拳戳中金晨腰眼,金晨瞬间力消,坐倒在地。 “呜,呜”,号角声响起,金方胜,金晨败,看着金晨那不甘心的模样,金俊在远处不时跟木三低声说上几句。 友谊第一,比赛结果已出,金方主动伸过来手掌一把抓住金晨的肩膀,想要将其拉起来,奈何金晨可不吃这一套,恨恨的一把打飞,翻身而起,满脸写满了不服气。 “好小子,你耍诈,我们再来过,我可不会再输给你。” 第一卷,东夷部落 49.分成小队决胜负 性格决定习惯,习惯决定行为,特别是彼此非常熟悉的故人之间,一举一动都可能被人看透摸清,没有绝对的好和一定的坏,所以适当的控制自己的性格,习惯和行为,才是最有必要的... 看着金晨恶狠狠不服气的样子,金方笑而不语,也不着恼,转身向台下走去,留金晨自己在场,他只能尴尬的拍拍屁股,台下轰然大笑,也幸亏他脸皮够厚,恶狠狠的就要追上金方找回场子,这次可是丢大人了,还在这么多族人面前摔得这么狼狈,木三眼见不好,赶忙上前,拉住金晨,对着金方鼓励的点点头,同时抓起他的手臂,高举上天,众人高声欢呼,满脸崇拜。 这一刻,金方的心中充满了激动,感恩,木三就是这样一个平易近人的性格,很多人都会被他的魅力所折服,当然他心中还略有一丝抱歉,那双不依不饶的眼神还一直盯着他呢。 木三将光荣留给金方一人,拉着兀自不开心的金晨走下台,看着他那犹自不甘心的小眼神,实在忍不住他的碎碎念,抬脚踢了他一下,对他小声耳语了几句,这才使得他眼光一亮,不再那么郁闷。 比赛还没结束,继续进行,此时的胜负早已没有了悬念,族中最强的年轻人一直是金方金晨领头,他俩已分出胜负,剩下的就简单了许多,果然一直到最终的决胜,再也没人给金方造成威胁,他成为金氏部落年轻一代的最强者,接受所有人的崇拜,金方第一次享受到英雄般的礼遇,所有人才明白,原来英雄并不是天生的,高高在上的,有可能他就生活在自己的周围,与自己同吃同住,当然,这些都是木三带他们打开的新世界的大门。 荣耀散去,讨论还在继续,就在众人意犹未尽的准备回家的时候,木三再次上台,宣布了一个更让人热血沸腾的消息,比赛还没结束,一个新的比赛方式要继续进行。 让所有参加过一对一战斗的二百人重新回到沙场,整齐的队伍很快集结完毕,可以看出这几日的训练很有成果,然后木三一声令下,自行组队。 “十人一组,每队最多不超过十二人,大家自行寻找自己的同伴去吧,在这里提醒一下,可使用长棍短棍和木盾,自由搭配。” 规则现在还不明确,但有心人显然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比赛的方式,整个平台瞬间如炸了锅一般,熙熙攘攘,已经准备回家的老少爷们又重新聚在台下,好奇的看着场上的一切。 最初的平台相对于二百人同时在场,略显得拥挤了许多,不得以之下,木三只得命族人集体后退,有人甚至已经被挤到了树上,但丝毫不减少其热情,幸好没发生踩踏事件,趁着场上组队的工夫,很快的画好了比刚才大几倍的新战场,这里不再是平坦一片,有沟壑,有山石,有斜坡,有低谷,这才是木三想要的最佳场景。 这边准备就绪,场上也差不多分组完毕,整整二十队各自聚在一起,少了刚才的吵杂,静等着规则的宣布,木三踏步上前,看了看这群斗志昂扬的年轻人,心中大敢自豪。 “我宣布,新的比赛规则,那就是没有规则,二十队人同时战斗,大乱炖式的大浪淘沙,站到最后的就是金氏部落最强战队,但是,灵猿会加入进去,它不会帮助任何一支队伍,只会捣乱,所以你们不仅要战胜别的小队,还要战胜灵猿。” 规则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有人心里担忧,有人却眼前一亮,灵猿虽强,但它是随机进攻,二十分之一的机会不可能只落到自己头上,而且每队最少得有十人,配合好了,不一定怕它,哪怕再不济,也可以先联合其他小队,将灵猿赶去别的方向,祸害他人,那岂不是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运气同等,今日能不能笑傲全场,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组队模式战斗中,个人的作用微乎其微,需要所有的成员一起努力,虽有一些运气成分,但真正的战场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这就看每个人对木三这几日讲解的阵法理解多少,能否举一反三,也是对所有人近段练习的一个考核,能发挥出几成谁也说不准。 木三对着灵猿嘱咐几句,灵猿点头答应,随后闪亮登场,它现在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场景,眯着眼睛晃晃悠悠的走到场地中间坐下,也不看四周的人群,拿出不知从哪带来的瓜果塞进嘴里,皮屑丢了一地,这毫无顾忌的吃相,引得木三一阵无语。 地利会占到一定的优势,所以大部分队伍都想先占据最高点,人人都想的事情,又岂是那么容易的,需知树大招风,刀砍地头蛇。 还没正式开始前,木三给大家一些时间商议战略战术,场面瞬间又喧闹起来,或是彼此相熟的凑在一起,或是自己小队单独抗敌,有的正在选取指挥者,其他人听命令,有的所有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人人都想发表意见,有的静坐在一旁,等待临场发挥,还有的小队与小队之间口头组队,达成攻守同盟,一时间好不清闲。 木三不时的扫过每一个小队,在场的两百名青壮他基本上都能叫出名字,有几名他比较看中的人选还特意的关注一下,特别是金方几人,木三不时的观察几人的战前布置。 还没正式开始,场上便如此激烈,场下也不消停,族长金俊终于忍不住了,刚才一对一他便跃跃欲试,碍于身份不好下场,但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刚要起身,身后的金力见势不妙,赶忙出手将其按下,在对方要不耐烦之时,对着他耳语几句,金俊这才放弃,是啊,金力说的没错,自己上场了,哪还有人敢真的对自己出手,这样虚假的比赛能有什么意义? 不过嘛,自己上不了,黑衣卫可以,让黑衣卫去试试这些人的水准,想到这,他对着身边父亲留给他的黑衣卫命令几句,一伍由黑衣卫组成的十人队迈步走进场中,将所有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他们身上,所有人如临大敌的盯着他们,连灵猿都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这才是全场最强对手该有的礼遇。 别人可能没见识过他们的出手,木三可是亲身经历过,当然知道他们的厉害之处,长时间的统一训练可比他们这群临时组合的队伍强太多了,不过幸好黑衣卫从来没有演练过阵法,虽彼此配合默契,但实力发挥不出最大,在场的有几个小队木三就坚信不会比他们弱,孰强孰弱,且拭目以待吧! “金晨,你不准备去比试一把,不会是被金方打怕了吧?” 木三不会忘记待在他身边的金晨,略带讽刺的调侃着他。 “我会怕他?要不是这小子耍诈,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臭小子,没看金方在冲你招手,给你留了一个位置,还不快去?” 金晨这才不仅不慢的走到金方身边,心里那股劲儿怎么也过不去,扭扭捏捏的跟自己平时相差很大。 “是你小子请我过来的,” “当然,我们小队有你才一定会站到最后,吾代表小队成员诚挚的邀请金晨加入,大家欢迎。” 其他人“哗哗”鼓掌,金晨这才恢复了正常,金方对金晨了解的可能比他自己都清楚,明白他心里的别扭,便顺势捧他几句,好话又不费力,短短的几句话就让他飘飘然,心里的不快早就烟消云散,马上就跟小队成员打成一片,这小子的性格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更快。 虽说现在小队很团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但金方的心中可不像表面上的那么轻松,一共二十一个小队,场地就那么大,所谓的地形优势并不明显,而且好的位置一定有很多的争抢,正面硬刚并不是好的选择,已方也肯定是许多队伍首先联合攻击的对象,所以还是要选择一处便于防御的地方,前面那处矮洼地便不错,又有山石阻隔,利守不利攻,相信选择那里的队伍应该不多,可以试一试,先撑过人数最多的前半段,不过该用圆形阵还是方形阵来防御呢? 现场能冷静的想策略的队伍不多,但绝不是只有金方自己,随着一声急促的号角声响起,二十一组队伍迅速的四下散开,向着己方计划好的地点冲去,这个时候比拼的就是速度,当然是整体的速度,一个跑的太快率先到达目的地,只会被随之而来的小队吃的渣都不剩,这里可不是讲究一对一的战场,几个小队就是吃了这样的亏,迅速的减员。 金方小队动作也不慢,全员第一时间随着号角声全力冲刺,只是他们冲出的方向与大部分队伍不同,不是占高地,而是向下,不过显然并不是只有他们自己是这样的想法,另一队人员同样如此,双方的目的相同,奔到山石之前,两队人员停下脚步,对峙起来争夺这片区域的归属,金方小队率先戒备,呈圆形阵法手举盾牌防御,金方和金晨二人立于战阵中央,冷眼盯着前方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