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长路 华庭 一 华庭位于延国邯郸城外,由新亭子遥望山青水秀,山脈高低起伏不定,湖泊清澈见红白鲤鱼,游得自由自在。 新亭下,萧炎闭眼闲坐,他聆听着微弱的风声就能察觉到无名过来,杯中茶凉,消愁说道:“无名,等你甚久,坐下喝茶吧。” 艳阳高照,无名却戴斗笠,穿黑衣隐藏身份,他先是试探拔剑,见到萧炎毫无反应,便把剑丢弃到路边,坐下品茶。 “萧兄,这茶闻得清香,不错。” 萧炎慢慢睁开眼睛,瞳孔迷茫失去往日神采,眉头紧缩露出微微笑意像极悲伤,他轻声道:“剑客弃剑,如同断臂,断臂可愈,可剑弃了,何得其生?” “随它。” 无名对待弃剑态度不屑,相反,萧炎酷剑是八大奇剑,他轻抚着酷剑甚是珍惜,继续问道:“你是彻底放弃杀我了?” “是的,我刺杀你次数过百,每次都空手而归,而你能杀我次数过千,每次卻手下留情,我能侥幸逃亡已是满足。”无名觉得萧炎会满意这个答案。 萧炎听过,无奈叹息,他起身走出新亭,遥望南方念着:“风萧萧,水茫茫,一会清又一会难,草青青,路长长,人生浮沉终需还。” 无名察觉到异常,甚感忧虑:“萧兄,为何你心事重重,闷闷不乐,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若是,我给你赔个不是。” “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人!”萧炎态度变得严厉,立即拔出剑指向无名。 新亭下,无名害怕得发抖:“别开玩笑,若你有意杀我,何需留命于今日,更何况华庭多有城里人赏景垂钓,你当众杀我,恐怕传出来会有损声望,有弊无利。” 五年前,军机八处任务是刺杀萧炎,可是萧炎乃是北汉名剑客,实力碾压毫无胜算,持续刺杀仍是无结果。 久而久之,同僚都死于萧炎剑下,唯独无名幸存,可是无名不气垒,坚持着刺杀任务,不为仇恨,只为俸禄度日。 “若你再不拿剑,休怪我无情。”萧炎酷剑渗出冰冷杀意。 “我虽然奉命刺杀你,但是你待我如同亲友,常常比剑谈心,教导为人处事道理,今日,你却反脸,难道是相处腻了?要杀人灭口吗?” 无名甚感矛盾质问萧炎,却换来他肯定的答复:“是的,我待你虚情假意,往日不杀你,也是留着打发下无聊时间,你在我眼里就是军机处的丧家之犬!” 萧炎狠话落下,起剑竖斩,一道锋芒剑气将整个亭子连同石桌一分为二,其强大威力震慑住无名,同时,湖边游客吓得丢伞四散。 “你真要杀我!”无名心凉,匆忙地跑去捡剑,其实自己清楚,就算是有剑防身,同样难逃死亡。 无名还没来得及捡剑,萧炎轻步起飞,持剑突刺,当近身时刻,无名放弃抵抗,原地不动,随着骨肉的撕裂声,红红鲜血由两人之间嘀嗒直流。 “无名,对不起。” “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贴身轻声交谈,萧炎还是没下死手,反倒把剑刺进自己腹部要害,命数将尽,他虚弱得笑,仿佛尘世间的恩怨都不再重要,皆是浮云。 “赶紧握住剑。”萧炎抓住无名的手握着剑柄,整个身体变得无力。 此时,华庭仅剩两人。 萧炎气息渐渐微弱,他腹部血流不止,突如其来事情,令无名疑惑:“为何要自尽?” “这里没有闲人,我也不得不死,既然李白太选择你,咳咳,我死後,这把酷剑便属于你,好好珍惜……” 萧炎倒在无名怀里,脸带笑意却气息已绝,一代北汉名剑客陨落于华庭。 此时,天空不再晴朗,掀起狂风泛起乌云,下着纷纷细雨,它替萧炎的逝去感到悲伤难过。 无名抱着萧炎独坐在血泊中,他拿着酷剑目光呆滞,心里伤痛,同样疑惑着为何萧炎借手自尽?其中隐藏着什么实情? —— —— 延国自古有三大机构,分别是设置法律及制度的司法院、监督百官及地方的监察府、处理情报及任务的军机处,三者相互鼎立制衡,相互督察制约。 无名属于军机处八处——九品卒,带白剑配红须,须象征着个人身份及实力,由红橙黄绿青蓝紫黑排列,红须最弱,黑须最强。 华庭事变,北汉名剑客萧炎逝去,五年的刺杀任务完成,无名在八处中庭求见处长范辰。 许久後,范辰缓缓到来,坐在石阶,他长得眉清目秀,年龄与无名皆是二十,可是他身份实力比无名高得多。 “何事汇报?” “属下无名,禀报午时华庭处已刺杀萧炎。”无名忐忑不安回覆。 范辰两年间由九品卒升置八处长,配白剑蓝须挂子鼠玉,他高坐低眉注视着无名,继续问道:“有何凭证?” “此剑便是。”无名以萧炎的酷剑作为凭证,范辰远处瞧瞧两眼,嘴尖微微上扬,却假意再试探。 “当真?” “在下不敢瞒言。” 八处中庭幽暗,温度寒冰,一路平平青砖,两旁枯枯黄叶,无名屈躬低头,酷剑就挂于腰间,范辰起身来回走六步,思索一会便指向无名命令道:“你把酷剑交出来。” “萧炎已死,顾在下任务已成,剑已归心。”此酷剑是萧炎托付给无名遗物,虽然自己还未有能力驾驭酷剑,但是交出去就难以再拿回。 “归心?你何德何能佩有此剑?” “自古以来,胜者夺剑。” “你不配!”范辰愤怒唾弃,再拔剑横挥,无名退避躲闪,三下竖砍令他招架不住,三丈高墙令他无处可逃。 无名落于下风,为求自保解释道:“且慢,你我是司属关系,不该拔剑相拼,若想抢功夺剑,范兄只会自毁声誉!” “我自创七招剑术,若你能挡住,暂且不收剑。”范辰冷笑後,再起步跃身劈下,地面青砖碎裂,无名虽然再次躲过,可是左臂划伤出血。 范辰随惯力由下至上,泛出剑风直逼无名,使他急忙退步,换右手持剑防备。片刻後,范辰蓄够力,顺势凌空旋转飞刺,单脚立地时,剑已刺穿无名右胸,令他痛苦跪倒。 “来人!无名违反军机八处条例,擅自杀害北汉名剑客萧炎,损坏两国交情,将他关进大牢待审讯治罪。”范辰击败无名,左脚踩在他伤口处,右手夺走他酷剑,并令下属将其扣押住。 “暗杀萧炎乃军机八处任务!” “荒谬,我查尽八处,并没有暗杀萧炎的任务。” 范辰让无名蒙受无须有的罪名,同时给出牵强的理由反驳无名,面对军机处八处长,无名身份低微,百口难辩,想起萧炎临死遗憾,就瞎掰道:“那是监察府李提督(李白太)的密令!” 此话,震惊住范辰及扣押的下属,让他犹豫会,质疑道:“区区军机八处九品卒士能接受李提督密令?” “区区军机处九品卒士能杀北汉萧炎?”无名反问令范辰沉默无语。 片刻过,范辰不断冷笑,他指着无名不屑讽刺:“确实你不配,弃剑者乃鼠辈。” “你怎么知道……”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往北长路 监狱 二 无名身负重伤,锒铛入狱,憔悴面容显得疲惫虚弱,多数时候闭目养神,却不得安宁,心烦事多。 “为何萧炎借手自尽?” “为何萧炎临死前提及李白太?李白太乃是检察府提督,从未相识,至于密令仅仅临场编造,借机寻事。” “为何军机八处会丢失档案?刺杀北汉剑客萧炎乃五年间任务,持续多年尚未成功,执行同僚不止我。“ “为何范辰知道华庭弃剑之事?难道他当时在暗中观察?” 心烦意乱则伤身,几声咳嗽溢出血迹,无名请求狱卒给予药膏,反遭无情辱骂,虽然内伤能运气调理,但是刀剑重伤无药治愈,肮乱的环境会恶化伤势,溃烂化脓,日久便小命难保。 “年轻人,伤势严峻,可珍重啊。” 左侧落魄之人是位老者,年过六旬,髮眉苍苍凌乱,白衣犯袍脏兮发臭,可是他神情自若,五官端直颇有些正气。 无名虚弱得背靠于墙,喘息道:“穷牢裡人人自危。” “老夫藏有外伤膏药,可要?”老者从衣袖处掏出小瓶膏药,毫不犹豫递给无名。 “何来膏药?为何救我?” “狱中免不得受刑,贿赂些膏药防身是常事,至于相救乃初识缘分,莫慌。” 面对老者给予膏药,无名道谢收下,他略懂些医术,便用鼻子闻闻膏药,觉得其配方独特,选用药材比较昂贵,效果甚佳,另外,老者见无名心无戒备,便问道:“年轻人,何事入狱?” “奸人陷害。” “世道难啊,险恶往往出自人心。”老者苦笑,无名侧脸问其身份,而老者毫不避讳:“我是北汉旧臣林相,听闻昨天有北汉剑客陨落,痛哉,痛哉,见年轻人剑伤不俗,可知详情?” 无名内心惊讶,外表却假装镇定,他故意嘲讽:“知,北汉名剑客萧炎毙命于华庭,却不知,连林相都被关押牢狱,为何北汉人物处处受尽延国欺负?难道北汉命数慢慢沦落中道?” 话音刚落,林相苦笑渐断,面色变得难堪,语重声长说道:“年轻人善用激将之计,妙哉!那么老夫不再试探,话直说,午夜时分正是越狱时刻,自有人劫,你便随我走,负责断尾。” “我本清白罪不置死,可是越狱叛国?得死几次?”无名将膏药扔给林相,拒绝拉拢关系,同时自己身为延国人,更不能与北汉人勾结。 林相动怒:“此局他人已设,再无退路,你我就是棋子,难道还察觉不到吗?走能一线生机,不走,再清白,也只有阎王知。” “谁设局害我?” 无名忍住伤痛追问,他猜测此事并不简单,相反,林相平复情绪,轻声说道:“活着,自然明白,还有北汉人才辈出,不比延国差,你根就在北汉,无子松之子—无名。” —— —— 渐入午夜,牢狱外声响明显,牢狱内昏暗幽静,林相缓缓起身,抬头望月唸道“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臣老已不中用。” 无名从沉思中醒来,他看着年老的林相,甚是无奈:“此局真难预料,先让我蒙冤入狱,再带我劫狱断尾,可是我伤势已重,连蝼蚁都不如,岂不是徒增压力吗?” “劫的是我,救的是你。” 林相态度坚定,相反,无名甚是抗拒:“我不是你们随意玩弄的棋子,一会陷害我,一会营救我,无非是利用我为你们做事!” “由不得你选,大人信就得,我仅是顺水推舟罢了,能活着出去再细细道说,别装弱,断尾任务,你行。” 林相话完,外面就传来打杀声,门破,守狱士卒猝不及防,全部被黑衣剑客们封喉夺命,他们一路突进,救出林相和无名,无名换身黑衣,负伤持剑断后,区区普通狱卒能力较弱,轻易就能击倒在地。 此监狱乃多数关押疑犯,防备鬆散,午夜突袭黑衣获胜,数十人往北逃,数十人往南逃,剩两人反向赶往都城中央。 “林相,需往北,出城门!” “非也,劫吾乃幌子,救尓乃后计,接人才是关键,走!不能再耽搁!” 林相带无名穿插在小街细巷,步伐紧凑,来不及半句闲谈,此刻,范辰独自挡道,腰间佩戴正是酷剑。 “林相,您真是老谋深算,一出声东击西整得军机处上下睡不得安宁,同僚往南北追去,而我仔细琢磨番,这般老骨头逃狱,是想回北汉丢人现眼,还是另有企图呢?” 范辰狂笑嘲讽,林相叮嘱无名:“我能拖延住范辰,你趁机赶往九胡同荒宅接人,将这封信件交给她们,再送她们出城回北汉。” “范大人果然料事如神,林某佩服,至于我人老心未老,确实时刻都念着报效北汉。”林相故意挡在无名身前作掩护。 范辰察觉到林相身后黑衣人,便故意试探:“前朝旧臣新主嫌,北汉新主刚不久才杀掉卿大夫无子松,不中用。” 范辰话语明显激怒无名,身旁林相制止住,令其时刻以接人为重任。 “中不中用,由不得贼子胡说。” “也对,身为延朝臣是不该论外朝官,可林相老糊涂,得往北门逃才近,往东乃是皇宫,难不成报效北汉就是刺杀延国当今圣上?” 范辰年纪轻轻谋略十足,边调侃边套话,可是姜还是老得辣,林相委婉回覆:“不敢,国战殃及两方百姓,林某另有它事,望范大人通融下,此恩德改日定涌泉相报!” “妄想!此处只能活一人!” 范辰拔剑与林相互打五六回合,纠缠时,无名先行逃去。 “您虽然老了,剑法仍然了得,在下佩服,可昨日刺杀北汉萧炎正是无名,就这样掩护他先行逃去?” “呸,酷剑岂不是落于贼子之手!” 林相唾弃范辰的无耻行为,让范辰恼怒,他心里杀意已决,不再留情:“无名三招守不住剑,你若是挡得住范某自创的落英七剑,便还剑于你。” “落英七剑好名字。” “客死他乡不遗憾,接招!” 范辰注气入剑,酷剑嗡嗡发响,平地掀起阵阵风,剑随惯力由上至下,动作显得更加浑纯,三次挥舞形成无数剑气突袭林相,逼着他退步格挡。 备力充足,范辰潇洒凌空转身飞向林相,飞舞七剑,快如闪电,林相接住六剑,可最后一剑已然封喉。 “安息吧。”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往北长路 出城 三 深夜里阴风阵阵,九里胡同荒宅发生过灭门命案,时常有鬼魂传言,如今两位姑娘在此等候。 “为何选此地等候,太恐怖了。”红衣姑娘害怕得瑟瑟发抖,相反,白衣女子胆量大些,四处张望说道:“越恐怖的地方越安全。” “可是我总感觉背后有人。” “纯属内心作祟,莫慌。” 白衣女子虽然安抚着红衣姑娘,可是红衣姑娘还会想起童年儿话,怨气鬼魂都喜欢红色,喜欢血腥,这想法令自己更加慌张,眼角余光有个黑影略过,将她吓倒在地,嘴里支支吾吾念道:“鬼~鬼。” 黑影正是无名,他不信鬼神之道,但是红衣姑娘穿得红艳,吓得他心脏咯噔狂跳:“大半夜,你穿得像个西红柿,吓死人……我是受林相託付,到九里胡处接人,你俩是吗?” “你什么名字?”红衣姑娘见黑影不是鬼,立刻起身阻拦无名靠近,而身后白衣女子纱巾遮脸,站姿端正,丝毫不动。 “在下无名。” “荒唐!你是作坏事不留名吧!” 无名以为红衣姑娘误解,于是解释:“姓无,名名。”红衣姑娘有些犹豫,思索片刻後,仍是警惕道:“无……什麽名,凭证。” “林相信物,你俩又何名何人?”无名瞧着红衣姑娘觉得厌烦,相反,白衣女子较为文静,于是他故意将信递给白衣女子。 “姓小,名卒,她乃大将。” “姑娘?可否真诚相对” “屁话,你无名,我就不可小卒?反正咱俩护送大将出城,凌晨架马车走!” 红衣姑娘与无名刚刚碰面不久,两人就较量斗嘴,互相都看不惯对方。 ——— 凌晨时刻,天微微刚亮,无名更换便衣驾驶马车,由九里胡同往东出城门,而红衣姑娘与白衣女子在车厢内坐着,两人手牵着手,神情紧张,心绪重重并聊起来。 “公主,能信他吗?” “林相託信于无名,不假。” “看看信,为何仍不见林相踪影?” “不急,出城外再看。” “我始终觉得心裡悬着根紧玄,怪怪得难受,万一他是个坏人,怎么办?” “无名是延国人,非林相派系,万一有诈,立即反客为主,污蔑他绑架公主潜逃。” “原来如此,这样朝廷就不会怪罪我们了。” “是的,按照原计划,黑衣人劫狱後,再分别往南北方向逃去,这样军机处会追击南门海路和北门平路,相反,我们往东出城门,虽然关口众多及山路险峻,但是行程较为安全。” “公主,此般折返北汉凶多吉少,行事需谨慎,若失败......” “近些年,两国关系紧张,延国强,北汉弱,弱者人质往往就是战争起事的端源,危在旦夕,哪怕走险,也勿留。” “皇上意思?” “不必多问。” 无名假借护送大户小姐回乡治病为理由,再用银子贿赂门卫,便驾驶马车外出邯郸城,城外四里,三护卫两弓手一随从前来接人,无名下车说道:“任务完成,在下告辞。” “公子能否一同前行?”车厢内传出白衣女子的话,声线轻柔,留住无名离开的脚步,他衡量一番,还是拒绝:“前行哪里?你们何人?通通与我无关,且行且去吧。” “公子,保重。” 无名内心充满各种疑惑,但是他却问不出原由,与其冒险前进,不如自己独自调查,而车厢内白衣女子甚是不舍,相反,红衣姑娘气焰嚣张,她揪着无名衣领处说道:“若你多嘴洩露此事,定杀之!” “我已经记住你的样子!” “你敢……” “随他去吧,不必为难。” 无名挣脱红衣姑娘的手,转身离去。 车队重新启程,前往北汉,白衣女子拆开林相信物後,匆匆落泪。 —— —— 无名伤势渐好,赶往城外村庄,村庄人不多,以编制箩筐草鞋为生计,无名自出生便随娘亲居住此地。 进屋内,家居摆设依旧,唯独不见母亲,角落处隐约发出动静声,无名喊道:“何人鬼鬼祟祟藏于屋内!” “无公子,在下是监察府李提督下属。” “李白太的人?” “正是,奉命传话,见谅。” 无名按捺住不安心绪,故作无事的坐下喝水,身旁男子恭敬站着,不敢坐。 “先生,何需拘谨。” “您坐,您喝。” “可见吾娘陈萍萍?” 桌上橘子完好,无名便拿起橘子扒开皮吃,心想母亲应该离开并不久,身旁男子看着他吃橘子有点入神,一会后说到:“华庭事发,已安排您母亲离开邯郸,到外面避避风头,在下可以用性命担保,您母亲非常安全,至于行踪不便相告。” “提督安排?” “提督命令,在下安排,莫慌。”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能怎样呢。” 无名吐出果核,重重叹息,心里打算——若是事态严重,那就玉石俱焚罢了。 男子善于洞察心思,他看穿无名心事,急忙解释道:“军机八处刺杀萧炎档案已寻回,您并无犯错,虽然趁乱逃狱,但是功抵罪过,可回邯郸城军机处继续任职九品士卒。” “那么萧炎为何自尽?” “公子,您已无事,何必多问。” 无名愤怒拍桌试探,男子眉头紧凑显得慌张。 “萧炎亦是北汉名剑客,亦是北汉间谍,军机处已有其罪证,非暗杀,他也活不久,与其受尽酷刑,不如借刀自尽,找个无头鬼墊尸。” “敢问萧炎罪证何在?” “你我莫管,军机一处得事。” 面对无名强势追问,男子不再退避,态度变得强硬。 “若逃狱并非趁乱,那是林相与我策谋,李提督是否也知晓此事?” “提督不知,叛国不仅仅掉自个脑袋,是整个族人,莫非您真与林相……” “不不不,我瞎扯。” 两人交谈看似轻松,却是场心理较量,无名的话渐渐走偏,男子交代完事情,立即转身告退。 无名明白此事多有蹊跷,却没办法得知,趁男子未走远,再次试探追问:“李提督为何派你前来,救我为何?” “提督留话,路自己走。” 屋内无人,无名重复考虑,一是回军机八处继续办事,可还是落为棋子。二是继续护送车队前行,危境重重里调查原由。 无名犹豫不解,直到留意到角落处有把剑,应当是李白太让下属故意留下,此刻,心已经有去向。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往北长路 同行 四 白衣女子落泪念信:“此信未开甚好,此信开,足已证明老夫客死他乡,不必难过,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望你俩能平安归去,见见亲人,不辜负他厚望,送信者也是他安排,可以带随他上路,以保不全,记住三关头外,有双鱼玉者引路,再次叮嘱,珍重。” “林相死了?” “不清楚,但是林相连写信非常慎重,仍不敢留漏半点风声,不敢带有半点感情。” “我俩不会辜负林相期望,坚强些,擦擦泪。” 马车刹停,红色姑娘出车厢,她见到无名抱剑挡路,立刻骂道:“厚颜无耻之徒回来干嘛!” “我吃你家大米,还是佔你便宜,哪来得厚颜无耻说法。” 车厢内白衣女子问道:“无公子,为何折返?” “牢狱安稳,可是林相逃狱,把我抓走,又令我接你俩出城,这仔细调查,我真要回去,可能扣上叛国头衔,若小姐不嫌弃,以银两顾用我为护卫护行,多好。” 无名随意编个理由忽悠,脸笑嘻嘻。 “无公子,钱银小事,请问有何能耐护行?能胜于三名护卫吗?” 话音刚落,马前护卫拔刀,潜藏弓手拔箭,连随从马夫也拔短匕,红衣姑娘嘚瑟道:“听到没,我家小姐让你赶紧滚蛋,唯利是从的市井鼠辈!” 无名笑道:“刀箭相对就能吓唬我?连北汉名剑客都死于我剑下,杀你们绰绰有余,我就要银两,看钱办事,且行且珍重啊~” 三名护卫犹豫不动,于是禀报道:“小姐,萧炎确实死于无名剑下,他真是无名吗?” 此刻,白衣女子甚是喜悦,便故意问道:“我愿意聘请你办事,但是怕你会有反心?” “理由简单,我以为杀掉敌国名剑客必有重赏,可延国朝廷不领情非要治罪,于是牢狱裡结识林相,他不报仇且欣赏我剑术,同样相信我能护送你俩,这是钱得问题嘛,哪来反心,难不成你是老赖?会不认账吗?” 红衣姑娘眼睛通红,她厌恶无名态度嚣张得意,狠狠地反驳道:“荒谬!我家小姐一言千金!” “行行行,那容我大剑豪为您开路。” 话完,无名自信满满地大步向前,背后车队缓缓尾随,护卫们看着“大剑豪”的背影,心感畏惧。 同样,无名额头流出冷汗,侥幸忽悠成功。 —— —— 无名当先,车队前行,三日里安然无恙,午时,歇息于二关口郊外竹林河边,一随从马夫打盹休息,两姑娘车厢不出,三护卫蹲坐吃干饼,无名四顾周围无异常,便想靠近套话。 “喝点水别呛住啊。” 无名好意把水壶递给护卫们,他们接过水壶,甚感喜悦:“谢谢无大人,您需要干饼吗?” “我不饿。” “我们在城里时已经听说您的威风之事,可否讲讲?让小弟们见识下?”护卫们尴尬又不失礼貌微笑着。 “我刺杀北汉名剑客萧炎,你们不恨我?” 三护卫支支吾吾,略显无奈回话:“确实有少许恨意,为何比剑非要杀人呢,不地道。” “我心里特别难受,可是高手过招,招招致命,控制不住啊!” “明白,只可惜北汉名剑客又少一人。” “北汉名剑客还有谁?” 无名装作眼神锋利盯着三护卫,吓得他们身体都僵硬。 “别怕,我不再寻事,你们说出名剑客还有谁?我就说说怎么赢萧炎?” “好......北汉名剑客除萧炎外,还有肖恩,霄景腾。” “此乃三兄弟?” “三人关系亲密。” 无名愣住许久,背部渗出阵阵冷汗,心里哆嗦道:“萧炎是自尽,可众人皆以为是我杀之,百口难辨,万一传到另外两名北汉名剑客耳中,知我杀害其亲兄弟,天大仇怨就难解啊!“ “无大人,没事吧?” 无名缓过神,又忍不住忽悠起来:“呵呵,没事,我剑术非凡,甚是喜欢激流勇上,挑战名剑客。前段日子,我与萧前辈只过三招便胜,其一招重重砍下,霸道剑气将亭子一分为二,接二招重重横劈,霸道剑气将湖面......” “劈成两半?” 三护卫听得津津乐道令无名兴趣大增。 “劈成两半就过分了,将湖面劈至平坦,即是剑气压住湖面不起波澜!前两招都被萧前辈躲过,可我控制不住力度,第三招奋力冲刺误杀萧前辈,他没能躲过,痛哉,痛哉!” “无心之失,我们明白,非凡剑术,我们佩服,请受在下们一拜。” 三护卫难掩激昂之情向无名跪拜,无名急忙阻拦,甚是自觉无耻。 显然无名获得护卫的崇拜,只缺白衣女子信任,他见红衣姑娘下车厢,那便是机会。 —— —— 车厢里白衣女子看着信,低声哭泣,车厢外无名看着河,保持沉默。 “姑娘为何哭泣?” “无公子耳力甚好,我是为林相之死而难过。” “或许林相能吉人天相呢。” “无公子可知情?” “林相掩护我前走,独自面对军机八处处长范辰,范辰虽然剑术颇高,但是为人狡诈,若林相还有利用价值,可能会留住性命。” “若林相被范辰杀害,你能替我报仇雪恨吗?” 车厢外无言持剑叹惜,车厢内白衣女子沉默无言。 “可否实情告知?” “不瞒无公子,我乃北汉贤淑公主,也是延国挟持北汉的其中人质。我与林相感情深厚,他待我如闺女,自小看着我长大,为避免两国纷争禍害人质,便策划送我回国。” “此路回北汉,岂不是绕过延国东边境五个关口,太艰辛了。” “路不难走,怕有追兵,三日前悄无声气,三日后必有人阻拦,若我等被抓,公子同样性命难保。” “选择此路走,便将生死置于度外,神来杀神,佛挡杀佛,范辰若是也来,我定刀刃他替林相报仇,也替自己了个恩怨。” “无公子乃是林相托付之人,小女子感激不已!” 白衣女子声线温柔如同绵绵云朵,言语间得体不失端重,也显得知书达理,无名心中喜悦,好奇着贤淑公主容貌如何,若能掀开面纱一睹风采乃无憾。 “卑鄙无耻之徒,既然躲于车厢外偷窥允儿!” 相反,红衣姑娘随地捡起木棍敲打无名,见无名不敢还击,便用脚踹其裤裆,男子之痛即是姑娘之乐,无名跪地愤慨道:“你!野蛮动脚!不讲道理!” “事已至此,别想耍赖。”红衣姑娘对待无名毫不留情。 “婉儿,你误会,刚刚无公子与我正在谈话,并无偷窥。” “就是!臭婆娘,你信不信我还手!” 男人之痛令无名不顾面子说俗话,【臭婆娘】一词更令红衣姑娘受委屈,她指向三名护卫说道:“你敢再说,我就令他们杀了你!” 远处三名护卫牵连进去,吓得紧张直摇头,示意着得罪不起自称大剑豪的人物。 “婉儿到车里面坐,勿闹。无公子且见谅,但是【臭婆娘】一词听得俗气,寒透人心,望日后能慎重言行。”白衣女子(允儿)掀开车布,让红衣姑娘(婉儿)进车。 三日相处,无名取得白衣女子(允儿)与护卫的信任,却始终与红衣姑娘(婉儿)水火不容,深感无奈。 胡闹过后,无名板着脸走前开路,车队也缓缓启程。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往北长路 渡河 五 车队沿着河往下走,越往下河道越宽,无名持剑开道,边走边理清思绪,心想道:“萧炎与我无怨无恨,若他真遭受军机处格杀,以他剑术大可杀个高官再自尽,却用个无名卒士来垫尸,这理由不足,何况萧炎死前话语意犹未尽,定是背后有个更加权势的人指使。” “林相与我逃狱是故意安排,他提到那位大人又是谁?与指使萧炎自尽是同个人吗?难道是监察府提督李白太?可是监察府主要监管延国各处百官,也无法做到隐藏军机处任务......” 无名知道自己与棋子无异,但是不甘心任人操控,相信此次护送任务能慢慢找出真相。 “大人,前后埋伏的弓箭手在半日内都会轮换,以确保前后安全,现在音讯全无,恐怕情况不妙。” 护卫们向无名汇报情况,同时他也察觉到异样:“是的,每日都会见两三个河边路人,现在日落西山却无踪影,甚是不妥。” “如何是好?” “静观其变,若是前后被包围,只能强行突破,再走水路。” “大人,河深不可越。” 日落天黑,车队仍然举火把前行,前后传来马匹声,那是军机八处副左使朱然与五品官高进。车队被包夹得进退两难,狭道里,只能用刀剑分胜负。 “不留活,杀无赦!” 副左使朱然下命,高进带领七名手下冲前挥刀,但是无名与护卫们以少敌多仍不落下风,见局势僵持不下,朱然骑马拔刀冲向车厢,随从马夫拔出匕首欲反击,手起刀落时,马夫身首异处。 “大人,我们暂且能应付,您速速驾马车带人先逃!”三名护卫联手拖住朱然片刻,无名当机立断驾马车突围。 无名知晓前方有桥渡河,渡河后,便烧桥断路,高进骑马追赶不及,停于对岸,追击失败,撂出狠话:“我们会再碰面,到时候我不会一剑封喉,会慢慢将你们折磨至死,等着!” —— 渡河烧桥乃僥倖之策,军机处抓人乃死不方休。马车停于竹林,无名说道:“公主,现已安全,可出来透透气。” “称呼我为允儿就行。” 白衣女子(允儿)与红衣姑娘(婉儿)出车厢到河边洗脸梳髮,无名找些乾柴生火煮水,片刻宁静令人更难受。 “水煮好,夜裡安顿于此竹林。” “无公子,何人追杀?” 火堆前,允儿问着无名,甚是担忧,而无名看着水在烈火的燃烧中沸腾,沉默会说道:“那是军机八处副左使朱然,话少办事利索,用刀游刃有馀,浑厚大气,胜我剑术百倍,敌不过,只能逃。” “那护卫们岂不是……” “应该死了,军机一处与军机八处主要负责杀人,一处杀得是明里人,八处杀得是暗里人,相传一处有人抵千骑,八处有刀不留人,这把刀就是朱然。” 话音刚落,允儿皱紧眉头更是忧愁,婉儿则是气愤地指着无言名问道:“那你说说……究竟是萧炎厉害?还是朱然厉害?” “不知,若要比,萧炎配酷剑略胜于朱然手裡刀,酷剑乃是八大奇剑。” “萧炎胜于朱然,而萧炎死于你剑下,为何你敌不过朱然,抛弃护卫们且落荒而逃?” “我……”无名无奈,话卡在喉咙说不出,婉儿斜着目光,显然是瞧不起:“你应该叫无能,不是无名!骗子!” “婉儿,别再为难无公子。” “我说得一点也没错,要是萧炎哥哥在,我们就不会担惊受怕。” 此刻,婉儿提起萧炎露出真情实感,火堆照亮她那颗水晶般的泪,照亮她楚楚可怜的模样。 “三日里种种不满就是恨我,恨我杀掉你们北汉名剑客萧炎,你与他什麽关系?”无名冷着脸站起身质问婉儿。 “不关你事!骗子!” 婉儿痛骂声骗子,便起身跑向河边,只留下无名与允儿,两人沉默许久。 月色真美,月色下佳人也美,只是凄美的美。 无名看着火势渐小,忧虑道:“此次渡河,路程有变,我们需要穿过这片竹林,徒步绕过山才能到五关口,路更加艰远。” “直接到五关口?” “是的。” “不行,必须到三关口外。” 允儿记着林相的信,信里写到三关口外有双鱼玉者引路,必须跟行,这是他(信中的他,不指林相)的意思。 “那岂不是回去送死吗?” 无名情绪变得激动,允儿虽然戴着单薄面纱,但是微微笑意可見:“无公子,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我们必须到三关口找到双鱼玉者,非常重要。” “为何?约定是护送回北汉就行,可偏偏以身冒险是谁的指意?” “林相与他的指意。” “他又是谁?” “若能回北汉定告诉你!” 事已至此,允儿对无名仍有隐瞒,让无名甚是为难,同时失落,他变得焦虑,赌气说道:“不行!不去三关口外!” “求求你,无公子!” 允儿低声下气哀求,无名冷着脸,不为所动,他明白朱然实力强大,若下次再遇见,刀下定无活口:“不行!林相都逃一死!难道活著的人还要相信死人的信吗!” “若无公子只想苟存性命,允儿理解,但允儿与婉儿一定会去三关口外,你就自行散去吧。” 允兒落淚,无名无声告别。 —— 天幕微亮,竹林泛凉,无名昨夜告别离去,允儿彻夜未眠,心里百感交集,尤其是孤独与悲伤,婉儿到前,握住允儿双手安慰道:“你到河边洗洗脸,要赶路了。” “婉儿,你先藏于竹林中,我先到三关里外见双鱼玉者,见完回来接你,好吗?” “我岂能让你孤身犯险!” “没事,我见机行动,有险即逃。” “你一夜愁苦甚是憔悴,先去整理。” 河水急流,清澈见底,允儿摘下面纱,容貌如同梦境仙女,五官细致,双眸灵动,唇眉间带丝神韵是凄凄美美,搂起衣袖,洁白手臂与悠细手指如同碧玉,连洗漱举止都优雅,侧脸时见到无名,无名目瞪口呆,心律加速,连剑都把握不住,掉落地。 允儿当作无事,继续洗漱,无名愣神许久,上前支支吾吾:“我......” “无公子,何事返回?” “若是抛弃你俩于竹林,非君子,在下已决定,不管险境重重,定护送!” 虽然无名拍着胸口承诺,可是允儿看着地面落剑,轻声说道:“可无公子连剑都握不稳。” “刚刚见允儿公主美若天仙,我特别地紧张。” “无公子是出于紧张,还是发自心动呢?”允儿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你这厚颜无耻之徒,又来偷窥!”婉儿从树林跑出来,捡起河边石块就往无名扔去,态度恶劣。 “你这臭......”当无名气得说俗话时,允儿一个眼神就让他把话咽回去。 “允儿赶紧带上面纱,免得贼人起歹念。” “你就不能客气点吗?” “昨夜是你抛弃我们,对待叛徒何须客气。” “我已经回心转意,下定决心护送了!” “骗子!” “我俩天生不合,懒得理你。” 无名与婉儿刚刚见面就争吵,婉儿握着石头,委屈颤抖,而无名背向着她,表示厌倦。 片刻后,无名对允儿说道:“我有办法到三关口外,先烧车厢,再让两马匹往河上岸奔去。” “马匹折返回程,布下处处悬疑。” 允儿接话,无名笑道:“是的,允儿聪慧,就是想让朱然见踪迹而心生疑惑,他会以为我们以回城骗他,弃马往竹林山路出逃,可我们并非出逃,而是乘舟河下,速到三关口外。” “舟?你有病吧,哪来舟!” 两人同笑,无名指着竹林为婉儿解开迷惑,继续说道:“昨夜在下到深处砍竹做舟,现在就乘风破浪斜下三关口!” “什么叫舟,那是竹筏,什么叫浪,河没有浪,自作聪明的厚颜无耻之徒。”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往北长路 反剑 六 小舟顺风河下,蓝天青竹颇有画意,三人闲坐,悠然自得,无名起身拔剑指向太阳。 “你发什么神经!” “我要吟诗一首!” “你吟诗就吟诗,拔剑干嘛!” “顺便伸伸懒腰。” 婉儿嫌弃,无名吟诗道:“《送君千里》——无名,青山华庭湖清幽,举杯笑谈意未犹。送君离别千里外,彼此情谊握心怀。” “此诗对仗工整,尾字押韵恰当,诗景画意美,诗情慷慨激昂让离别脱俗于愁,别有意境,是首好诗。” 允儿微笑,甚是欣赏无名的作诗才华,相反婉儿不但嫌弃,而且翻起白眼表示不服,这令无名不爽:“可是某人好像不服气。” “诗不汇景!哪来青山华庭?跟谁举杯笑谈?胡扯!你这厚颜无耻之徒就是盗用,盗用别人诗作尽是忽悠。” “此诗确实是无某写得,只是前段日子。” “谁信,你有本事走几步路作诗?” “我非诗仙范闲一夜百诗。” “那你就让开,别装模作势。” 婉儿起身推开无名,小舟内低头走七步,抬头作诗一首:“《无题》——婉儿,白云追青竹,绿水印蓝天,爱慕随心走,佳人刻心扉,为博红颜笑,蓝天戏白云……” 无名不懂诗意涵义,甚感平凡,可是允儿笑得开怀,问道:“绿水指得是谁?” “喜欢你的那个人。” “你喜欢他吗?” “喜欢。” “回去寻他聊表心意?” 婉儿借用诗意与允儿聊起儿女私情,两人谈得欢心喜悦,冷落一旁的无名,他叹息道:“两位姑娘莫再谈论感情事,三关口外已到,何寻双鱼玉者?” “无公子,前方可有茶馆客栈吗?” “有。” —— 三人下竹筏,茶馆内食汤面,店里小二不慎将汤汁撒到婉儿身上,婉儿见脏兮兮,非要到二楼房间沐浴更衣,留下无名与允儿以及双鱼玉佩,馆主见双鱼玉佩便匆匆忙忙赶走其他客人。 “用双鱼玉佩引出双鱼玉者,此玉佩是?” “皇室信物。” 茶馆四周都空荡荡,两人谈话间,左侧有位年轻男子持剑下楼,无名见到便问:“何人?” “接剑!” 二话不多说,年轻男子向无名挥剑,无名闪过,拔剑还击,前三招式较量尚能抗衡,可三招後就难以阻挡。 男子先踢飞旧凳子作佯攻,无名斩碎凳子,旧凳碎成木屑粉末,朦胧视线片刻,男子将手里剑抛向空中,再蹲下假装袖里抽剑(衣袖无剑),无名欲用剑挡住时,突然空中落下一把剑划伤手臂。 男子见无名中计,手臂有伤握剑不稳,立刻伸手夺剑,一脚将无名踢飞。男子双剑在手即砍向无名,无名手里无剑,躲得过剑锋,躲不过腿脚,连连被踹倒四次,已经落败。 “萧炎酷剑呢?” “你又是谁?” “在下张宗乐。” —— 茶馆内,三人喝茶,允儿摘下面纱向张宗乐微笑示好,刚才切磋比剑,无名惨败,脸面尽失,低头沉默。 “所以你败了,酷剑落于范辰手里?” “是的。” 无名的答复令张宗乐气愤得大口喘息,心里不能接受北汉酷剑落于延国范辰手里,而且范辰还是玉剑师的传人,若范辰会用酷剑,那他实力将提升百倍。 “你怎么会败给他呢,萧前辈死不安息啊!” 张宗乐追问无名,允儿为其说好话:“无公子与范辰对剑时,已重伤,顾然北败情有可原。” “可是!刚刚我与他比剑,他根本就不行,怎么有可能杀掉萧前辈呢。” “无公子伤势未愈。” “我伤势已经痊愈,公主别担心。”无名略感惭愧,话语打断两人争辩,令场面尴尬,既然事已如此,张宗乐不再追究对错,对允儿说道:“公主,我有情报交予殿下,劳烦您独立与我出去聊会。” “我必要陪同左右!” “无公子,尽可放心。” 允儿让无名留下,可是他仍是觉得不安全,狠话说道:“若有闪失,我定杀你。” “若护送闪失,我反杀你。”张宗乐与无名互相看不顺眼,等允儿戴上面纱,两人便出茶馆。 午时,三关口外,路人甚少,步伐声通常是渐近渐远,从不是忽有忽停,时快时慢,无名听出怪异,心念着此地不宜久留,快步上楼寻找婉儿,心急推门,闯入後,婉儿惊慌失措,衣裳落地,身姿一览无遗。 “你竟然偷窥我沐浴更衣!” “一切都是误会!” “厚颜无耻之徒,我要挖掉你眼珠!” “你赶紧穿上衣裳,这里不安全。” —— 待婉儿穿好衣衫,两人急忙离开茶馆,可是军机八处五品官员高进带着五名下属挡住路:“无名,快把她交出来,饶你不死。” “你俩认识?”婉儿问无名,无名没有理会,脑子思考应对高进策略,相反,高进笑道:“当然认识!无名是军机处八处九品卒士,按情理算是我下属。” 婉儿挣脱无名的手,恨出眼泪。 “我特别能识人,军机处不管有名,还是无名,每张脸都记得。前些天,区区九品能杀掉北汉名剑客,天啊,若真有此事,我定向你磕三个响头表达敬佩,可昨日旁晚,你逃了。”(高进边说边挥手,兴致十足。) “可惜啊,可惜!若你连副左使朱然也杀了,我定给你磕三十个响头!”(高进调侃) “但是你做不到,因为你是个骗子,九品红须的骗子!”(高进大声嘲讽) 话音刚落,下属抱腹大笑,而无名冷眼注视,微微拔出剑:“说完了?” “当然没有,你是否还记得昨日我撂下得狠话,你以为狠话是幌子吗?无名,我就告诉你,昨日三个护卫是怎么惨死!先拔掉牙齿,刺瞎双眼,再一刀刀将肉割下,那撕心裂肺惨叫声如同杀猪!最可笑是他们临死前还说大剑豪会报仇!”(高进乐滋滋狂笑。) “他......他既然自称大剑豪!” 高进与下属笑得趴地求饶。 “说完没?”无名已经拔出剑。 “没!这九品红须既然自称大剑豪,那我五品黄须岂不是大剑圣!” “我笑到无力,快扶我起来。” 高进不断挑衅无名,无名面无表情说道:“笑完没?” “无名,这都不明白?不把人交出来吗?” 高进利用心理战术策反无名,可是无名眼神坚定,冷笑着:“不明白……” “既然大剑豪不想活,都杀了。” 命令下达,下属还因为“大剑豪“三字嬉笑不停,高进怒吼道:“杀!” —— 三关口外,茶馆门处,杀意浓浓。 无名以一抵五,招架群攻外,还需护住婉儿,躲避身侧一剑,踹飞眼前一人,闪过背后一刀,左斩身侧一人,前挡突进剑刺,转身砍翻一人。 仅剩两人趁机偷袭婉儿,无名奋力横劈,两人皆重伤倒地。 高进见下属不中用,便拔剑上前与无名对拼,显然他剑术基础功扎实,攻击强势,步伐稳健,很难找出破绽,令无名难以招架。 “大剑豪怎麽气喘喘?” “你是谁?” 高进调侃被无名反问激怒,他气愤地踹地:“打那麽久,你不知道我是谁?” “军机处人员众多,哪知道?” “我跟你同属八处!” “那又怎样?” 高进气得火冒三丈,杀心更重,而无名体力消耗大,因为七个回合下来,他都被压着防守,无法反击,若持续下去,北败就是注定的事情。 “念你将要死,我就慈悲地告诉你,我乃高进,师从御剑学府陈明,学得是正规剑法,不像你,市井鼠辈,尽是些三脚猫剑法。” “是吗……能进御剑府真好。” 话音落下,无名转守为攻,来回突破三斩都被高进躲于身后,他顺势一踢,无名則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 “好一个饿狗吃屎的大剑豪。” 无名缓缓爬起,见婉儿露出担忧模样,心裡不甘,他回想起往日刺杀萧炎的片段。 ——回忆的话—— 萧炎笑道:“你剑法太慢,很难斩人。” 无名问道:“怎麽算快?” 萧炎反问:“瀑布水快吗?” 无名回答:“快得!” 萧炎提起:“我为求剑快,四年间每日都斩瀑布流水。” 无名好奇:“四年?我没耐性,有其他办法吗?” 萧炎笑道:“若剑慢想斩快的人,那就要出其不意。” ——回忆结束—— 无名持剑再次斩向高进,高进快速转身躲于身后,侧身起剑欲杀之时,无名背向高进却将手裡剑反转,后刺于他腹部。 “无名!你……”高进手中剑掉落,口吐鲜血不止,伤还不致命,但是他彻底的输给无名。 无名一招反手回剑扭转败局,大声喊道:“军机处五品黄须也不过于此!” “要杀便杀,何必羞辱。” “朱然呢?是不过渡河往另外方向追去?” “副左使定能察觉到骗局,他迟早会追上你们,替我报仇!”高进倒下喘息,伤口不断流血,此时,婉儿指着高进及其下属说道:“你赶紧杀掉他们!” “不杀,绑起来关进茶馆就行。” “你不杀他们,日后他们定杀你。” “他们伤势已重,不能再追击。” “你不杀,我来杀!”婉儿捡起地面刀,可是她不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下刀,内心忐忑不好。 “无名!我让你杀!” “你没资格命令我!若随意杀人!我们与他们有什麽区别!与冷血禽兽有什麽区别!” 无名大声呵斥婉儿,婉儿全身颤抖,刀已掉地,心中难过与委屈令她不断流泪,细声念道:“那萧炎哥哥呢,你杀他就行,杀这些坏人就不行……” 不远处,张宗乐带着允儿回来,婉儿流着泪与他们擦肩而过,允儿见状,顾不及那麽多,便转身追去。 “无名,你赢了敌人,却伤了少女心,不光彩,不光彩。” “少说废话,这些人交给你处理。” “放心,这些人留着让我审话,命我也替你留着,毕竟能说出那般正义的话,颇有些侠客风范。” “你都看见了,为何不出手相助。” 无名眼光犀利盯着张宗乐,渗出半点冰冷寒意,张宗乐愣住片刻,说道:“若我出手,就没你事了,人都走了,你还不赶紧追过去,难道想留下吃饭吗?” “告辞。” “无名,我们还会再碰面!” 张宗乐叹息,他看着无名离去的背影,想起刚刚他那招反手回剑与萧炎有些相似,不禁感慨道:“萧大哥,我甚是想念您。” —— —— (文与诗皆为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注:《送君千里》是萧炎死后,无名写诗作为道别。《无题》诗句白云指无名,青竹指允儿,蓝天指婉儿,绿水(伏笔)。) 往北长路 比武 七 双鱼玉者已见,军机八处(高进)已擒,三人继续按计划路程返回北汉。 路边歇息时,婉儿独自走远,故意回避无名。允儿看着她孤寂的背影,惆怅问道:“无公子,我与张前辈不在茶馆时,你们俩发生些什么事情?” “你之前追寻婉儿时,她沒说?”无名看着树根处无数只蚂蚁爬行,似乎自己的心情也乱成团。而允儿低头,轻声说道:“婉儿跑出茶馆后,躲在森林里蜷缩哭泣,而我只能默默陪伴,没有问她。” “我与婉儿误会已经很深,难讲。” 无名抬头看着婉儿,甚是无奈,身旁允儿讲起往事:“七岁时的我被送往延国当人质,婉儿与林相就作为陪同随行,她比我小两岁,却失去该有的童年快乐,陪着我承受离乡別井见不得亲人的滋味,也陪着我承受日日夜夜困在高墻府院的滋味。” “那么婉儿与萧炎有何关系?” “北汉朝廷安排萧炎过延国,暗底里保护人质们安全,盡量避免人质们成为各股势力玩弄的筹码,这群人质中,萧炎待我与婉儿是最好,经常带书籍及新奇玩意前来探望,他还经常讲起学剑游歷的往事,听得令人崇拜。” 往昔回忆令允儿露出微笑,无名静静听着。“年幼的婉儿单纯善良,她渴望亲情,视萧炎为长兄般仰慕,同样,萧炎特别疼爱婉儿,总是抽时间陪伴她玩耍,两人感情深厚。所以……萧炎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又要与杀死萧炎的人同行,被杀死萧炎的人保护,心里很是矛盾。” 允儿话语令无名惭愧内疚,他从未理解过婉儿,盡是做些冷漠对待,于是他坦白道:“其实萧炎是自盡,并非我杀。” “我明白萧炎的死并不简单,也明白权谋斗争如同深海汪洋,人故死去,无法预料,不能怪谁。可是婉儿入世未深,不会明白,若无公子过去解释,只会加深矛盾。” 允儿美貌绝世且善解人意,懂是非,相反,无名虽然善于用剑,颇有点机智聪慧,但是情商不高,支支吾吾道:“那我该做些什么?” “随其自然,平日里少冷漠,多关怀,还有……若是我遭遇不测,丢掉性命,你也要护送婉儿回北汉,让她与家人团聚。” “无名发誓!用命守护你们安全!” “谢谢你。”允儿握住无名的手掌道谢,无名快速缩回,心律加速,害羞脸红:“公主珍重,请勿戏弄在下……” “你我并陌生,你就是允儿的好朋友。” “好朋友?” “是。” 此刻,两人笑得开心。 —— 两日里,无名持剑前行,两女子坐马尾随,自茶馆事变后,一路便无追杀,十分安然无恙,三人将到五关口,离北汉边界不远了。 “允儿,骑马甚感疲惫吗?” “废话,这马匹走路震来震去,屁股可受罪。”(婉儿表示嫌弃) “难道在下徒步数日,腿脚就不受罪?要不,我带允儿策马奔腾,你徒步尾随?” “厚颜无耻之徒!”婉儿虽然憎恨无名,但是恨意能潜藏压抑住,不会时刻挂记在脸上,相反,无名想要关心婉儿,但是日常撕逼斗嘴总是难免少不了。 “你俩真是天生冤家。” “允儿误会,我不喜结怨,好男才不与女斗。”无名哼声调侃,婉儿随即反驳:“好女不与厚颜无耻之徒为伍。” “咱俩同路行,难道不为伍?” “切,这路又不是你的。” 此时,无名指向前方小城说道:“此乃五关口处花都城,城里花树品种众多且芳香优美,听闻近些日子举办花灯赏月活动,前去凑凑热鬧吧。” “不去!哪来闲情雅緻游玩!” “你不去就別去,你都说我们不为伍,不是同路人。”无名呛得婉儿脸红,她气愤喘息道:“……什么……我们,允儿跟我是一起的!” “婉儿,马匹需休息吃点精粮才能走得远,你也需要休整身体,好好放松,才有精神赶路。”允儿劝说婉儿,也说中她心里的嚮往,她是多想要沐浴换衣,多想要躺在柔软床铺安稳入梦。 “那就随我进城!” 无名不再调侃,大步前行。 —— 花都城游客多,街道两旁摊铺各式各样,男者有书法诗经,百种兵器,女者有长琴琵琶,水粉胭脂,少儿有冰糖葫芦,泥巴玩偶等等。 婉儿见此般鬧热,欢喜欢喜,一间间摊铺观望,容不得错过,三人来到街尾,有比武节目,获胜者可得礼品,而婉儿特别喜爱一枚发簪礼品,捨不得走。 “今晚花灯赏月可美得难以形容!可还沒到时候,所以呢,我家姥爷就举办场比武活动,五连胜者随意挑礼品!好不好!”(主持人话) “好!”围观群众拍手叫好,黑衣男子首当其冲上台迎接挑战,台下婉儿用力将无名推出去。 “第一局比试已有,请问怎么称呼少侠?”(主持人问话) “无名!”无名知道是婉儿在背后推力,甚是无奈地上台,心想着有允儿在,总不能在美人面前再当逃兵。 “无少侠,您这是?” “怎么了?” “比得是拳脚,落台或求饶者输,非刀剑相拼,不得伤人性命。” 无名听后,便直接把剑丢到路边。 “无少侠,剑就随意丢地?” “随它,你別废话墨迹,赶紧开始。” 主持结束,比武开始,黑衣男子握拳冲向无名,无名一脚踢飞下台。 “结束了?” “问我幹嘛!难道下台者还能重新比试吗?” “哦……还有人挑战吗?”主持人呐喊时,一位白衣男子便上台,气势十足地仰天咆哮,向无名挥拳,闪过後接一脚踢飞下台。 “又结束了?” “真烦,你直接让剩余三人与我比赛就得,最讨厌磨磨唧唧!” “无少侠,你一打三?” “再多问,我连你也打。” “不得,不得。” “赶紧啊。” 台下观众掌声热烈,主持应无名要求放话道:“无少侠,拳脚了得,他想以一抵三,台下可有挑战者?” “我们!”三个魁梧壮汉上台,样子自信,主持人犹豫地问道无名:“你需不需要考虑下?” “不考虑。” “不是,我怕您会受伤,要是受伤……” “不要烦我了。” 无名先发制人,将烦躁情绪化为力量,拳打左侧壮汉,脚踢右侧壮汉,正要迴旋踢时,无名瞬间耳鸣无力,中间壮汉乘机把他举起。 当中间壮汉要把无名扔下台时,莫名痛叫一声,将其放下,无名清醒後,用扫堂腿把壮汉击倒,三人皆求饶于无名。 “恭喜,无少侠!来,容我好好访问下你。” “我就要红珠子髮簪。” “无少侠,请问你平时……” “你再废话句,我就踢飞你。” 比武结束,无名赢得红珠子髮簪,下台取剑后,便带着婉儿和允儿离去。 —— 茶馆二楼,三名男子喝茶,刚刚比武,壮汉痛叫正是程峰用小石块远处飞击。 “程少主,难道你对比武感兴趣吗?” “这般通俗把戏不足挂齿。” “那为何插手?” “以多抵少,胜之不武,还用药粉迷惑对手,更是无耻。”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往北长路 心意 八 天色渐黑,灯笼亮起,城河湖畔,花香月美,人多热闹,笑声扬扬,石桥底下,纸船飘荡,蜡烛燃烧,即是希望燃烧,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苏轼诗词) 婉儿一会猜灯谜,一会看杂耍,乐得不知疲累,无名与允儿则是沿着河畔散步赏景。 “允儿,你想踢毽子吗?” “我喜欢宁静,吹吹风就好。”允儿没带面纱,素颜能与花儿月儿同美,她微微一笑更让无名心醉,脸红说道:“真巧,我也喜欢宁静,倒是那个傻丫头(婉儿),玩得多开心。” “谢谢你,无公子。” “谢我什麽?” 无名目光看着月亮星空,可是他焦点却在身边允儿,时不时瞄几眼,心里乐滋滋,允儿察觉到无名心思,尴尬地扯开话题:“此次进城,你是为婉儿着想,所以谢谢你。” “开心就好,我可不想她整天像个怨妇般皱眉苦脸,百般讽刺。” “其实婉儿心底善良单纯。” “公主待人和蔼可亲,待婉儿如同亲妹妹,公主才是……” 允儿停住脚步,侧身看着无名问道:“才是什麽?”无名慌张,支支吾吾讲道:“才是……好啊,好啊!” “甚是敷衍。” “允儿,你听说……” “快过来,帮帮我捞金鱼。”婉儿大声呼唤,允儿随即过去。留下无名独自闲着,若论剑,他有些见识,若谈情,他却有点茫然,心念道:月下美人机会难得,不要害怕,要鼓起勇气讲爱慕讲出来。 渐入晚夜,游客少许,两人等待婉儿放完纸船,便要回客栈休整,仅剩机会不多,无名开口问道:“允儿,乘舟渡河时,听说你有喜欢的人?” “那个人是婉儿的哥哥,我与他见面不多,互相并不了解,若谈喜欢,还是牵强。” “那你……了解我吗?我怎样?” “无公子,虽然表面冷淡,但是心裡却重情重义,做事踏实,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那你喜欢……喜欢我吗?”无名说得轻鬆,心态早已爆炸,在他心裡允儿不仅样貌美,心也美,确实是理想伴侣。 “喜欢,无公子可否借手于我,若能闭眼更好。”允儿表示喜欢,无名惊喜万分,立刻闭眼伸手。 “已经为无公子系好护腕。” “这是?” “无公子乃剑客,经常出入危境,此护腕是我求于神佛能保佑平安,同时能护住手腕根筋血脉。礼物虽简单,但是有片心意,望笑纳。” 无名看着护腕,心里暖和,他握紧允儿双手,深情款款地说道:“允儿,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 “你常见其他姑娘?” “没,我娘算吗?” 无名的话令允儿欢心地笑,笑容是多么得美丽动人,无名想起比武赢得的发簪,便拿出来,轻声说道“允儿,虽然发簪简陋,但是心意浓浓,这份礼物送给你。” “心意已领,但是婉儿特别喜欢此髮簪,若有机会,你替我送她。” 允儿拒接发簪,转身走下台阶,往河畔纸船处走去,无名大声问道:“那……我们还有机会吗?” “回去(北汉)再考虑!” —— —— 隔日清晨,阳光明媚。 “婉儿,快起床洗漱整理,该赶路了。” “床墊柔暖舒适,容我再睡片刻。” “听话,不能再腻睡。” “允儿,我有事请求。” 允儿答应请求,铜镜前,她为婉儿梳髪画眉,搽胭脂涂口红,经过打扮更是美艷。 “那个厚颜无耻之徒是不是向你聊表心意?” “无公子确实存在爱慕之心。” “你会答应他吗?” 房间内,香草熏香怡人,允儿手里木梳停下,愣住犹豫会说道:“不知,儿女私情由不得自己选择。” 镜子前的婉儿心里忧郁着感情,脸却喜悦着装扮,轻声说道:“若不能与钟情之人长相厮守,那活着又有何意义?” —— 客栈门前,无名牵着马匹等候,见两人过来,甚是欢喜,尤其望向允儿时,眼里是满满爱意。 “两位姑娘,早安。” “哼,装模作样。” “你怎么样子怪怪与往日不同。”无名故意凑近婉儿,看着她的脸调侃,而婉儿将无名推开,厌烦骂道:“你眼睛真够瞎,滚远点!” “我说沒错,如此浓脂厚粉打扮,若戏袍加身,演一场孙猴子大鬧天宫,台下定无虚席。” “厚颜无耻之徒!” “谢谢夸奖。” 无名乐呵,持剑当行,外出花都城,那是片丛林峻岭,也是延国与北汉交界地带,需走三处山道才能到北汉边防,才算完成护送。 三人渐行渐快,不出三日即出山道,山路过半,身后传来急促马蹄声,朱然独自提刀千里跋涉来。 “你们骑马快跑!” “无公子,保重。” 允儿骑马带婉儿沿着斜坡逃跑,无名原地拔剑,聚精会神盯着朱然骑马挥刀突破。 雷霆万钧时刻,无名低身躲过朱然高处横砍,同时起剑,划伤其马匹腿部,人连同马匹都应声倒地。 “无名小卒竟敢挡路!” “若你想过去,就得踏着我尸首过去。” 朱然虽然倒地,但是起身并无大碍,一言不合便提刀挥砍无名,此时交锋便见真伪。 朱然刀法浑然大体,力度强硬,实而不虚,仅仅是普通砍劈已让无名喘不过气,连靠近都难,刚躲过一刀碎石斩,也要受一下侧腿踢。 这一踢令无名撞在树干上,倒地后,吐出鲜血,大口喘息,心则念道:“我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让朱然伤害她们。” “啊!” 朱然怒吼声在山林间荡漾,提刀横劈,大树一分为二,无名侥倖逃过致命一击,若再快追一刀,那定身首异处,可朱然停下,调整呼吸。 “朱前辈,你累了吗?” 朱然沒理会,继续调整呼吸。 “累很正常,毕竟河边一別,你中计渡河走竹林山路,发现不妥,你再策马回赶,路上收收眼缐消息,赶到花都城时,马累死,人不在,你又换马奔来。”(军机处的马有记号,无名由马推断。) “朱前辈,劳碌奔波多么苦,要不坐会休息吧,我陪你聊聊天。” “休想拖延时间!” 朱然人狠话不多,起刀劈过去,无名顺势用剑接住,却被压制时,手腕疼痛,小声念道:“再痛,就算手瘸掉,人被砍掉,也要挺住!” 朱然虽然力压无名,却难以快速取下,于是用力直踢,再将他踢到吐血,见其还能起身,更不想理会,延山间小道跑去。 山路崎岖,上下坡时,马匹疲惫,突然朱然提刀从暗路杀出,马匹受惊后仰,允儿与婉儿左右落地。 朱然见大好机会,提刀沖去,无名尾随,然而已晚,两人间只能救一个,出于私心,无名选择挡住允儿前面,朱然见此,便下死刀,劈中婉儿。 —— —— (前文《无题》诗句的绿水指得是婉儿的哥哥,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往北长路 推剑 九 山路鸟飞行,来去无踪影,无名选择允儿,放弃婉儿,或许自私,或者注定,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朱然刀已砍下,仅仅差三公分距离,仅仅慢三秒钟时间,张宗乐用飞镖挡住刀锋,再从后面袭击朱然,逼迫他为自保而放弃杀人。 虽然飞镖挡住刀锋,可是沉重压打不是弱女子能轻易承受,婉儿右肩膀伤痛难忍,令她低声哭泣。 此刻,无名挡在允儿前面,张宗乐挡在婉儿前面,对付的人正是军机处八处副左使朱然。 “老朱,好久不见。” “张宗乐,老夫想杀你很久了!” 以往朱然多次执行任务,张宗乐就多次暗地里搅局干扰,此次更不例外,张宗乐还得意调侃:“我也想见识你纵横十式很久了,听说见过的人都掉脑袋,是不是吓唬小朋友的话?” “你试试。” “不,好事情要找哥们分享。” 张宗乐看着无名,示意需两人合作才能击退朱然,保有一线生机。 “乐兄,他长途跋涉,身心疲倦,我们联手要多闪避,少硬拼,持久战下,他有可能会守不住,那便是反击机会。” “行,我正面佯攻,你侧面趁机偷袭,先闪避为主,消耗其体力。” 布下战术,张宗乐挥剑横扫,朱然用刀面格挡,可是剑气顺风吹去,模煳视线,无名趁其分散注意,便侧旁用剑刺去。 朱然费力推开张宗乐,挥刀劈向无名,被他轻松躲过,而前方的人已悄悄转于身后,举剑竖斩,差点就斩中朱然。 无名与张宗乐配合得默契,一守一攻,一躲一袭,来来回回九个回合仍然分不出胜负,朱然深知不宜久战,便喘息片刻,为刀法纵横十招蓄力。 “老朱,我们年轻一辈实力如何?”张宗乐左侧横着剑,无名右侧竖着剑,大声说道:,“问你呢,不回答,要继续打?” “还行。” “谢谢朱前辈夸张。” 喘息片刻,朱然扎实马步,举刀与肩齐平,架势十足却不动,无名不知,挥剑上去,张宗乐见情况不妙喊道:“别去!他的纵横十式就是先守反攻,一旦靠近五步范围,十刀内必死无疑。” 朱然冷笑,圈内回转,横向三切,无名刹步后退,若不是张宗乐及时告知,无名身体已经分为上下两节。 朱然圈内直追,纵向三斩,张宗乐甩七枚飞镖干扰,才让无名能徼倖躲过,若最后四招纵横纵横切斩过去,凭无名实力是躲避不了。 ——回忆的话—— 萧炎问道:“无名,你为何选剑?” 无名回答:“剑很灵活。” 萧炎再问:“刀不灵活吗?” 无名再答:“剑能像箭般飞出去。” 萧炎笑道:“是的,剑是直的,刀是弯的,剑优于刀就在于能够快速突刺。” ——回忆结束—— 朱然第七刀重劈时,无名用手掌心贴住剑柄末端,将剑推出,剑飞似箭往朱然腹部突刺,使他不得不扭身躯躲剑,身体扭动则刀劈弯。 此刻,无名低身闪过朱然身后,执起剑反手背刺,刺伤朱然腰部,令他失去平衡倒地。 张宗乐惊讶道:“手心推剑,反手回剑,这两招极其精妙!” 无名由死裡逃生,气喘嘘嘘,本以为朱然败下,可他腰伤不重,仍然提刀站起来,颇有老将不屈的风范。 “老朱,我俩联手打你一人很不公平,这不算你输,若你非要鱼死网破般拼力,只会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值得吗?” “你以为老夫会怕死!” 朱然虽伤,可怒吼气息十足,深深震慑到张宗乐,他立刻拿出飞镖警惕,相反,无名故作轻鬆,转身剑指朱然说道:“朱前辈,那就继续吧!” “你叫什麽名字?” “无名。” “老夫欣赏你们的勇气胆量,若有它日,再堂堂正正决一生死。”(朱然收刀) “好!后会有期。”(张宗乐恭敬回话) 朱然离去之际,允儿匆忙问道:“朱大人,请问林相是否已死?” “范辰杀之,与老夫无关。” —— 刀剑声停,山林终归平静。 无名虽然勉强地击退朱然,可是内伤甚重,忍不住咳出血,张宗乐过去扶他时被拒绝,他此刻想关心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婉儿。 “婉儿……” “不要碰我!” 刚刚若不是张宗乐用飞镖替婉儿挡刀,或许她早已死去,那么无名将会愧疚一辈子。 “我有药膏能治愈你肩膀的伤。” “请收起你的假情假意。” 身体与内心的疼痛相比,婉儿更觉得心痛难忍,她憎恨不止是无名救允儿,而是弱者的尊严仅剩无几,此刻,她要是真诚与道歉,不是同情与药膏。 允儿示意无名留下药膏就行,不要再多说,怕是再伤及婉儿的心。 张宗乐看三人关系变得复杂,示意要无名跟过来,谈着男儿话,两人站在不远处,由高山俯看江河流水。 “无名,这就是江山吗?” “我们站得还不高。” “胸有大志,不错。” “若江山与美人,你会选哪个?” “乐兄,什么意思?” “你尽管回答就是。” “我不知道。” “当然是江山为重,无名,从你身上能看出点潜力,別浪费在情感上,想想自己抱负,想想自己理想。” 张宗乐借江山与美人做比喻,无名不傻,正因为能听出含义,所以心里更是迷茫——“若回北汉,允儿身份是北汉贤淑公主,而我什么都不是。” “乐兄,你是一直跟踪我们吗?” “我是见老朱经过三关口,便追他来,你能在他刀口活下,也多亏我。” “你是什么身份?” “不能告诉你,若你回北汉,他要见你的话,你自然明白,也好替我向他问声安好,好多年沒见面了。” “嗯,告辞。”无名转身想走,张宗乐挡着拦路,笑嘻嘻说道:“唉~再陪我多聊聊。” “你想幹嘛?” “我想把你推下山,你信吗?” “不信。” “你刚刚耍得两招——手心推剑和手里回剑是在哪里学?” “自己领悟……”无名遥望着远方,目光呆滞,不明白脑海里总会出现萧炎,似乎自己活在他的影子下,张宗乐拍着无名肩膀,调侃道:“我才不信。” “告辞。”无名觉得张宗乐连身份都不愿相告,多半句闲话都烦,便转身离去,留他在原地喋喋不休。 “路上保重,前面就到北汉边界,应该安全,沒人会追拦了,我就回去啦。” “无名,后悔有期,若回延国,记得带点手信过来。”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往北长路 临别 十 马匹受惊吓逃去无踪影,三人走完山路到达北汉边界,路途中,婉儿忍痛止泪,未有半句闲言话语,允儿心事重重,未见半丝温柔笑意,无名持剑当行,更是郁郁寡欢。 “二十年前,我生于此地,二十年后,我归于此地。”无名感慨,允儿轻声说道:“既然归于北汉,那就好好活在北汉,以无公子才能胜任一官半职很容易。” “我只想与相爱的人过些平淡的日子。” “允儿同感,若名利权势少人追逐,若自然平凡多人向往,那麽世间会美好些。” 两人相看,嘴角挤出笑意,无名有感而发,便念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爱莲说》周敦颐) “无公子颇有几分才学。” “那是我娘亲教导有方,世间除她外,就只有允儿知书达理且美丽温柔。” “谢过夸张,听闻无公子与北汉卿大夫无子松是父子,当真?” “我仅流着他血脉,与他并无半点亲情,若回北汉,就问声安好。”无名小时候渴望父爱,幻想有父亲能崇拜,幻想被父亲认同,长大后才懂得明白,那个父亲从未出现过,也不会再出现,若真有情,便不会抛弃母子不顾。 北汉边界处荒无人烟,若再往前就是关口边防,此刻,两名蒙面刺客持短剑冲出,将三人紧紧包围,无名拔剑防备,思索着“此前军机处追杀并未遮脸掩盖身份,此次刺客又是何方势力?” “光天化日下行刺,是怕我们过关口不好刺杀?还是怕过关口刺杀会被认出来?” “交出北汉贤淑公主,否则格杀殆尽。”面对两名刺客喊话,无名示意允儿与婉儿回避身后,轻蔑说道:“先前的人是杀公主,后来的人是劫公主,难道就不把我当回事?” 两名刺客持短剑刺向无名,三人缠斗间胜负难判断,短剑衝刺快且凶猛,若反手使用,能成短匕,快且灵活,两种手法交替互换,持续攻击令无名渐渐招架不住。 无名心裡明白,两名刺客用剑精湛,出招思路清晰明了,应该是出于府邸门客或是朝廷机构,非等閒之辈。 稍微有点分心,一刺剑从无名身后偷袭,来不急躲闪时,允儿脚踢刺客手臂,将其击退几步,众人皆惊讶。 “允儿,你会武艺?” “不瞒无公子,我确实学过,非到紧急时刻是不会用。” “谢谢允儿出手相救。” 当允儿从衣袖里掏出匕首时,局势由一抵二变成二对二的较量,刺客们神色慌张,愣住片刻,大声说道:“劫尚能活,若劫不成,便是杀无赦!” —— 北汉边界荒无人烟,平平路上风吹尘飞扬。 局势不妙时,允儿助无名脱险,两人左右依傍,伺机而动。 “允儿,这两个刺客剑术高等,招式却普通,明显在掩盖身份。 “无公子,身份不重要,能保命即可。” “明白,我俩要相依行动,切忌散开,我怕你会受伤。” 无名与允儿商量策略时,两名刺客左右侧包夹进攻,数回合下去,不占优势,反而无名与允儿似乎心有灵犀一点通,默契十足。 当(左侧刺客)短剑袭来,无名躲过後,手掌轻推允儿腰部作为示意,两人华丽般转身换位置,借用(允儿)匕首挡住(左侧刺客)刺剑,再用(无名)长剑压制(右侧刺客)挥匕。 长剑与匕首组合招式看似天衣无缝,无名与允儿笑意连连看似天生一对,趁对方愣住时机,无名牵着允儿的手,转回同一方向,以二敌一向(左侧刺客)猛攻,再用(无名)长剑的长作佯攻,以(允儿)匕首的短作主功,优势下快速交替,不出半个回合,已经划伤左侧刺客。 右侧刺客见同伴受伤,便持短匕沖向婉儿,可是允儿早有准备将无名顺势推过去,外力推动下,无名快步刺过去,仅仅差一点点距离就能刺进胸口位置,右侧刺客剎步闪避,气喘嘘嘘。 刺杀暂停,两名刺客小心翼翼退后,相反,无名与允儿就站在前方,保护婉儿安全。 “婉儿別怕,他们伤不到你。” “允儿,我们真是般配。” “可是无公子多数触碰我身体,是否想趁机多占些便宜?” “非也,险境所迫。” 两人会心一笑,笑意令左侧刺客犹豫不决,反让右侧刺客恼羞成怒,直直伸出右手将短剑持于水平方向,左掌再缓缓推出,停在短剑后方,胸口前方。 当右侧刺客架好姿势时,左侧刺客愤怒注视他,似乎暗示他不得出招,免得暴露身份,果然,他松开双手,用力长叹。 “能不能別打,你们俩不敢出全力,我们也杀不掉你们。那就算了吧,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来日方长,不必着急。”无名告诫劝退,左侧刺客却果断拒绝,强调着:“我们只要公主一人,其他闲等人请速速让路。” “休想得逞!”(无名话) 自古以来,谈不妥,便是打,两名刺客由包夹战术改为同方向进攻,无名靠近允儿耳边轻声说道:“多有得罪,日后愿以身相伴。” 一招扶身换剑,无名右手扶住允儿腹部,两人于上下位置换兵器。无名接住匕首以掌心之力推出,匕首如同飞箭般刺进左侧刺客肩膀,另外允儿接住长剑由下至上回勾,打断右侧刺客的突进。 还未停,两人似乎明白彼此心意,如同花丛中偏偏起舞的蝴蝶,如同湖泊里乐乐戏水的鸳鸯,再接一招,搂腰望月,手里回剑。 无名右手托起允儿腹部,换左手搂住她的腰。身体移动间,允儿将长剑还给无名右手,随机反手回剑,剑尖处直指右侧刺客喉咙,取不取性命只在一念之间。 “允儿,你真美。” 若将爱意容注剑术,那么此剑术乃天下无双,难以被击破,此刻,无名与允儿深情相望,仿佛全世界只剩两人,任何的纷纷扰扰都难以打扰。 “你们输了。” “别墨迹!是生是死随便!” 无名搂着允儿起身,并不想封喉杀掉右侧刺客,而是用剑划伤他右臂,让他留住命同时失去战斗能力。 “我不杀你们,我也不追查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我只能让你们托话回去——別再来伤害公主,否则我定杀他!”(无名话) 两名刺客输得彻底,便放弃刺杀,准备离开,可是左侧刺客狡猾多变,伸手从衣胸处掏出三根钢针,此动作被允儿洞察到,可是为迟已晚。 三根钢针飞向婉儿,无名浑然不觉,可允儿身无防备之物,只能以身躯挡在婉儿前方,三根钢针刺进腹部要害。 “这……快逃。”左右刺客愣住後,慌张地快速逃跑,无名无暇顾及他们,匆匆忙忙过去抱着允儿说道:“你怎么了?” “我腹部中钢针,钢针甚毒。” “沒事的!”无名害怕流泪,允儿嘴角流出红红鲜血,可是她依然用力露出笑容,依然那么美丽动人。 “无名,你说过要找喜欢的人平平淡淡过日子,那个人会是我吗?” “当然是你,会沒事,相信我。” 允儿气息渐渐虚弱,她抚摸着无名的脸说道:“无名,我喜欢你,我真心喜欢你。” “我也是,要坚持住,我现在帮你治愈伤口。”无名泪水不断低下,不愿意相信相爱的人会就此离别,而允儿命不久矣,她恳求道:“你一定履行承诺,一定要送婉儿回去跟家人团聚。” “我会的。” “还有,若有机会,替林相报仇,杀了范辰,若无机会,就罢,我不怪你。” “我会,我全都答应。”无名抱着允儿痛哭,允儿在无名怀里道别:“我多想早点遇到你……”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注:无名用长剑,允儿用匕首,左刺客用短剑,右刺客用短剑/短匕。) 往北长路 星空 十一 天边秋霞芳兰两岸,青衣白裳,思乡路已渡半,映月江上人转悲凉。临江城外孤影怅惘,念卿成狂,思之不忘,此情该如何成双……(慕秋寒《白夜风呤》) 秋霞日落,皎月映江,风凉人悲伤,无名独坐,样子涣散失神,咋看无事,可是爱成思念,思念化无数荆棘藤蔓在内裡疯狂生长,疯狂蔓延,它将心脏捆住,使劲折磨却不至于死。 刺客毒钢针偷袭得逞,允儿逝去,没能回北汉,没能过上安乐生活,只能简陋的安葬在两国边岸。 无名忍痛,尝试消停,可脑子由不得自己控制,记忆由不得自己删减,一路上,由九里胡同见允儿,车厢外问允儿,渡河时带允儿,河边时看允儿,赏月时喜欢允儿,朱然刀下只救允儿,直到两人舞剑时,无名已经深深爱上允儿。 深深的爱如同洪水猛兽,来得突然,却走得更突然,那一句临别的话多麽幸福——“无名,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若是可以,我希望能与你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人逝去,爱却仍在。 无名日落独坐到黎明,一颗泪都没掉下,他持剑起身带婉儿继续回北汉,路剩不多。 两人沿岸下坡,刚走半会就停。 “我不回去了。” “赶紧走!” “我说了,我不想回去!” 无名将红珠子髮簪交给婉儿,此刻她颤抖身体,眼眶湿润地望着他问道:“你给我有意思吗?” “允儿託付我给你。” “允儿,允儿……若非允儿在花都城河畔拒绝心意,你会将髮簪给我?若非允儿处处袒护,你会路上容忍我?若非允儿临死託付,你还会送我回北汉?” “是,我都是为允儿才做这一切,然而你什麽都做不成。” “是,这就是你心裡的话,你从未尊重过我,从未体谅过我,你把我当成什麽?” 婉儿委屈得喘不过气,若无名是失去爱人之痛,那麽她不仅仅是失去如同亲姐姐的允儿,也失去自己活着的尊严。 女子是水做得,一点点微风吹都能泛起阵阵波澜,此刻,不是微风,是狂风怒号,情绪将至崩溃顶点,痛得何止荆棘藤蔓扎心,那是更强烈百倍,千倍,万倍。 婉儿是柔弱的女子,她没有钢筋铁骨的身躯,她没有石心干肺的能力,她同样会流血,同样会嚎啕大哭,无名沉默许久,想起那熟悉两个字理解,理解对方。 “走吧,我们回去。” “无名,因为我不是公主,你就可以路上对我百般讽刺,什麽臭婆娘,什麽不与我为伍,无非要赶我走,是吗?” “不是。” “茶馆客栈,那你为何不敲门就衝进房间,难道你不知道我在沐足更衣吗?你为何要羞辱我!为何毁我清白!” “出于无奈,你听我解释!” 无名靠近时,婉儿举起髮簪顶住喉咙位置,此刻,她哭得憔悴无力。 “别过来,我已经下定赴死的决定,也仅仅剩下这最后一点尊严,我不想连死都要被你羞辱一番,。” “你若轻易死去,对得允儿,对得住北汉的家人吗?” “允儿正是因为你的仁慈,那虚伪的仁慈才会遇袭而死,我早说过要杀掉那些人,可是你偏偏不听!” 此话如同刀剑般刺穿无名,令他无言以对,江边两岸,两个同路的人却是伤害彼此最深的人。 “你现在别假惺惺地帮我,当在朱然刀下的那一刻,我已经死了,我的心也已经死了!想想你做得这一切事难道没有私心吗?” “难道没有吗!” “对不起!”对待婉儿的不公平,无名愧疚地道歉来得实在太迟,如今,作为男人,能做得不是争论呵斥,更不是逃避推卸,而是诚恳地道歉。 婉儿没有说话,她哭得更是厉害,哭得撕心裂肺,她活在世上二十年,从未受过羞辱与委屈,此路,她一直针对无名,也是种防备,她想着回北汉就好,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内心会崩溃殆尽。 因为允儿逝去,婉儿哭了一晚,如今,更是哭得虚脱,后退时,沙子滑,她整个人沿着下坡翻落到悬崖处。 此刻,无名衝上去,并抓住空中掉落的婉儿,可力显得不足,而她也一心想死:“无名,让我下去陪允儿……” “你抓紧我的手。” “不,临死前,我已经听到你诚心的道歉,不会怪你。” 手挣脱,婉儿掉进悬崖。 —— —— 繁华落尽,一切虚同缥缈。 悬崖峭壁处,婉儿挣脱无名的手,整个人掉落下去,空中定格时,紧闭双眼,带着笑意流出颗水晶般泪水,仿佛以温柔告別这个尘世间。 “婉儿!” 一声呼唤,深深悔恨,悔恨自己犯下过错,于是无名不顾一切地纵身跳跃悬崖,悬崖不高,浓浓烟雾底下是片古绿深潭。 婉儿落进潭水,失去意识,慢慢下沉,静态样子像是个沉睡的美人,无名穿进潭水,睁开眼睛往下游,他寻觅那个人,寻觅着重要的人,不能失去的人。 曾经两个人互相瞧不起,互相厌倦,互相伤害,却不能互相失去对方。 深潭水绿,绿如翡翠碧玉,无名抓住婉儿手,抱着她游上去,若画面停格,两人身影仿佛也是对绝世佳人。 —— 夜深冰凉,婉儿模模煳煳醒来,她看到明亮火堆,碰到旁侧的剑,却不知自己为何身处洞穴,勉强起身走几步路,山洞口处跪着的人是无名,他双眼绑着黑布。 “为什么还让我活着?” “我错得彻底,我不能再失去你。” 无名的话令婉儿的泪珠快速在眼眶打转。 “我向天发誓——萧炎不是我杀,是自盡,若能活着我会查出原由。允儿是被我害死,是我错,若能活着我会找到刺客与背后指使的人,杀掉他们替允儿报仇。” “还有茶馆客栈时,我是情急之下闯进房,并无心偷窥,刚刚潭水相救后,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替你脱衣烘乾,并无任何歹念,若你憎恨,可以先刺瞎我双眼,切断我舌根,待我查出萧炎自盡原由,替允儿报仇后,我随后自盡。” “够了!”婉儿以为死后便是解脱,便不再心痛,可是眼前的无名头髮衣服湿润,直直跪在寒风里更令她痛心。 婉儿走近无名,解开双眼黑布,轻轻地抱住他的头,让他在怀里感受片刻温暖,若温暖能消去种种心酸艰难那更好。 “无名,别再自责,我不会怪你……反而谢谢你,以前我日日夜夜困在高墻石壁里,觉得自己的命就不属于自己,任何感情都与自己无关,连身边物品都是多馀的存在,久了,就会忘掉活着尊严与意义,是你让我重新找回来。” —— 无事后,无名烘乾身体,他坐婉儿身边。山洞处,底下潭水,顶上皎月繁星,美得动人,无名说道:“想不到我们能安静下来,谈谈话。” “很荒唐,两个互相伤害最深的人却是相互依赖最深的人。” “你若不处处找茬,我觉得你还是挺好的姑娘。”无名还是认为婉儿是个不讲理的女子,她也不介意,指着夜空说道:“无名,你看看繁星漂亮吗?” “漂亮。” “我特別爱星空,美丽而永恆,它能一直陪伴我,让我忘记烦恼,无忧无虑。我视它为最珍贵的东西,现在就把它送给你。” “把星空送给我?” 无名笑了,笑得特別开心。 “別笑,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或许觉得有点忽悠,婉儿也跟着笑。 “我会收下这整片星空,每当我不开心时候,夜里,总能找到它,找到快乐。” “是的,找到它,也能找到我与允儿。” 两人相互看着很久很久,这段感情非男女间情情爱爱,也是另种难言的羁绊。 “这枚髮簪送给你,別拒绝了。” “我还以为会掉了。” “不会的。”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注:慕秋寒是作者好友,《白夜风呤》出自慕秋寒原创—《慕秋寒诗歌集》,感兴趣的读者可以上网查阅。) 往北长路 老将 十二 日出青天,一切朗朗悦心。 崖底古潭有路折返,虽陡峭崎岖,但无名牵着婉儿是十分安稳,经过些许艰辛,两人重新回到边界处,路依旧荒凉。 前方十里远就是边防,若有边防军士相助,那麽回北汉更是顺利,此刻,两人心裡都有点期待。 期待却盼来另个危机,无畏身穿便服,手持长戟,骑着北汉战马奔腾衝刺,无名见来者敌意明显,拔剑防备,可是剑怎麽能挡得住如何猛烈的进攻呢。 千钧一髮时刻,婉儿护在无名前面,手拿着双鱼玉珮示意,无畏不敢伤及婉儿,立刻勒住战马,收起长戟。 “我乃北汉顺七位贤淑公主——李婉儿,见双鱼玉佩还不速速退回!” 无畏年轻气盛彰显霸气,压根没把双鱼玉珮当回事,皱眉不屑地说道:“让开,我杀他,与你无关。” “我是皇室贵族!无名是我护卫!” “我不识得你,也不知你手裡双鱼玉佩是否真假,若再不让开,莫怪手中长戟无情误伤!”(无畏凶神恶煞地警告) 无名被李婉儿的身份惊吓住,另外自己与无畏并不认识,何来仇怨非要取命,于是无名大声喊话:“既然你是衝着我来,那我们就决一胜负!” “算你有点男儿骨气!” 无畏为公平,跳下战马,持戟安怒吼杀去,一横扫威力十足,无名躲闪退后,抓住空挡准备挥剑猛砍时,无畏以戟为支撑点,单脚高抬顶住无名的手,使得剑停格空中,无法砍下。 一声冷笑,无畏迴旋腿将无名踢飞几米,其力度猛烈,令无名胸口发痛。 “无名,他是北汉将士,刀刃拳脚了得,你要多小心!”一旁的李婉儿只能为无名焦急。 无名起身,若面对将士,以自己实力是很难与之抗衡,需要想点办法。 从不留给敌人思考的时间,也从不多言半句,无畏为杀戮而生,为杀戮而活,他握紧长戟再次衝锋,无名只能苦苦支撑三个回合,虽挡住利戟,但戟柄痛打,无名应声倒下,口吐鲜血。 正当无畏要落戟杀无名时,李婉儿跑过去拉住他,可是弱小女子怎能胡闹呢,无畏身躯姣健完全无视拉扯,便用力刺下。 无名虽然握住戟柄,但是内伤力不足,戟尖慢慢往心脏位置刺去,使得无名疼痛苦惨叫,李婉儿哭泣求饶。 将要毙命时,远处陈东闵骑着战马奔腾过来,他整个人起身踊跃,空中顺势抬起大关刀重重劈向无畏,无畏吓得拔回长戟,双手举起戟柄挡住大关刀。 两人拼力一会后,便各自速回兵器。 “无校尉,你知道自己在干嘛!” “我要杀他,谁都没资格拦我!” “我,陈东闵是镇守北汉边界的骠骑将军,而他,无名是你同父异母的长兄,于道理,你不得擅自离开洛阳城来此地!于亲情,你不得违背天理做出弑兄行为!” 话音刚落,无名与李婉儿都目瞪口呆地愣住。 —— 北汉边界狂风吹起沙尘滚滚,又像似恩怨纠缠般绵绵不断。 前来杀自己的人既然是同父异母的弟弟,无名震惊住,他看着无畏却哑口无言,慢慢心情变得复杂。 陈东闵虽然是个老将,鬓髮斑白,脸带皱纹,可是双眼神采飞扬,神情从容镇定,身披虎纹银甲胄,手提锋芒利光的大关刀,屹立般站姿霸气外洩,关键话语强势有理,将无畏震慑住。 无畏乃绷紧身体持戟不松懈,他左右徘徊着,依然不死心,想尽办法置无名于死地。 “东有延国蠢蠢欲动,常常有派兵骚扰边界,立场模糊,北有突厥国疯狂侵略,边疆频频战乱不止。尤其是西凉骑兵队多次击溃防缐,厮杀将领士兵,屠宰百姓,而你,即将要赶赴前缐的校尉,忘国耻还要叛逆弒兄,若消息传回洛阳城!无畏!可否明白后果!” 陈东闵怒斥无畏,可他狠狠盯着无名,左拳头紧得发抖,右戟银得发寒。“若我不杀他,那他便不得踏入北汉一步!” “老夫偏偏让他进北汉,还要他继续保护公主回洛阳!” 陈东闵从不妥协,继续说道:“无畏,刚刚老夫念你年轻有才,会是国家未来栋樑才刀下留情,话里也留点面子,若你继续执迷不悟,不用等回去审查治罪!此刻便可将你立地伏法!” 话音刚落,陈东闵暴怒,姜还是老的辣,无畏显然胆怯,思考片刻後,转身骑马离开,撂下狠话:“无名,今日算你走运,它日,我定用长戟刺穿你的心脏!” 无名仍然不知道仇恨从何而来,身上伤口隐隐作痛,李婉儿急忙扶着他,而陈东闵则上前跪道:“老夫拜见贤淑公主,刚才晚到,令公主担惊受怕实属惭愧。” “你认识我?是哥哥让你来吗?” “老夫年轻时曾是你舅父的属下,当然认识公主与四殿下,此次你秘密回国,老夫也是从四殿下得知消息,便火速前来接人。” 李婉儿突然想起允儿离世,不禁失落地回覆道:“若你能再早点来就好。” “刚刚那个无畏确实是我兄弟吗?为何要杀我?”无名捂住伤口虚弱问道,可是陈东闵不愿透露:“无名,关于你的生世,老夫不方便多说。” “说!现在就必须讲清楚!” 无名用力激动使得伤口再次裂开,不顾伤势的倔强样子,在陈东闵看来,确实跟无畏挺相似。 “二十多年前,你父亲无子松是北汉的江南才子,名气大,人也潇洒风流,而你母亲则是洛阳城醉仙居的金花凤凰,自古才人配美人,所谓的爱情故事也流传于民间小巷。” “金花凤凰?我娘亲从未提过……” “千真万确的事情,若不信,便可自己去查查,你母亲确实是个城里名人,只可惜无子松是个负心汉,为竞逐官场攀登高处而抛弃你母亲,改娶户部侍郎的女儿。” “自此,你母亲销声匿迹,无子松一步高升为卿大夫,而正室妻子司马理生下儿子名为——无畏。”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老夫是当时人,算是你母亲旧相识,心里看不惯负心汉,若不是,我怎么出手救你呢。” 无名知道真相后,心里对父亲的期望一落千丈,失望得难受,身旁李婉儿身同感受,轻轻扫他后背安抚他。 “无名,北汉的洛阳并非安全,里面藏着恐怖的暗涌激流,能保你的人不多,想杀你的人不少,若有不慎,身败名裂是其次,人头落地就难免,自己好自为之……” 陈东闵话还沒说完,无名虚弱得昏倒,当他看着年轻人时,心里有些许期盼,也有些许担忧。 事情结束,陈东闵让李婉儿骑上马匹,自己单手提关刀,单肩扛着无名一同回北汉边防——临江城。 此刻,彪悍老将护行,有谁!有谁还敢阻拦!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注:北汉王朝里有众多公主,身份都是普通,特权较少,相反,拥有封号的公主却很少,其身份甚是高贵,特权较多。同理:李婉儿是北汉顺七位贤淑公主,指得是封号是顺七位,并非第七个出生。另外,公主封号是北汉皇帝及太后共同认可才能授予,根据自身对北汉的意义及贡献程度而定。) 往北长路 仆人 十三 人是无法决定自己生世,但可以尝试改变自己命运。 ——儿时回忆—— 六岁的小无名喜欢閒坐在门口处,一言不发地看着细雨蝉鸣和枯叶大雪,屋子内,母亲总是很忙碌碌,白日裡编制箩筐,夜裡缝补衣服。 有一天,母亲终于想起小无名,问他为何不出去跟伙伴们玩耍,小无名回答是怕父亲回来找不到自己。 ——儿时回忆—— “无名,你醒了。” 伤势与疲惫压垮无名,他昏睡半天后醒来,发现自己趟在军营帐篷裡,而旁边李婉儿一直默默守候着。 “来,坐起身喝口水。” “这是边防军营吗?” 无名昏迷时作噩梦,全身都出冷汗,接过水後,咕噜噜地喝,李婉儿看到他能醒来,甚是欣慰,抚摸着他额头说道:“嗯嗯,我们已经到北汉,等会陈将军会安排精锐部队护送我们回洛阳。” “你为何隐瞒公主身份?”无名喝完水,冷静会,其实他早就察觉到路上两人奇怪关系,但是他选择相信林允儿,便不多问。 “那是允儿的主意,故作玄虚的互换身份,她脸带面纱保着神秘,而我肆意胡闹装作刁蛮,相互配合,才能确保安全。” 无名觉得解释颇有道理,毕竟林允儿会武艺能防身,相反李婉儿连逃跑都不会,遇到危险就坐以待毙,于是调侃道:“你就是爱胡闹且刁蛮无理,每次欺负我时,特别带劲。” “哼!好歹我封号是贤淑公主,你就不能给点面子吗?”(李婉儿生气得撇着嘴。) “能,既然你才是贤淑公主,那允儿呢?你能将她的事情全部告诉我吗?”无名虽然望着李婉儿,可是心裡想着的人总是林允儿,那个深爱着无法释怀的女人。 “其实我与林允儿仅仅相处两个月,不太熟悉她的事情,只知道她是林相之女,策划逃离延国是她们与四殿下的主意。”(虽然相处时间甚短,但是林允儿对李婉儿的好是毋庸置疑,两人感情如同亲姐妹。) “为何要逃?难道不怕两国起纷争?” 军营帐篷外悄然无声,军营帐篷内,李婉儿爬到床上,吓得无名往後挪动,她示意无名别动,然后轻声在他耳边说道:“监察府提督--李白太冤枉林相私自与延国官员结党谋反,拿出些伪造证据便把他关进大牢,已难逃死罪。再联合军机处总处长对付萧哥哥(萧炎)。” “可是事情更複杂,萧哥哥暗中调查后,认为他们还要把谋反罪行强加于人质,试探北汉底线,而比起其他人质,我势力弱,是合适的牺牲品。” 李婉儿的话语令无名惊讶道:“莫非是他们想挑起国战?” “是的,先帝年间,延国渐渐图强,北汉慢慢衰弱,弱者为自保,于是不断送贡品与人质过去,久了,人心难测,延国高层想要通过战争扩大利益,便找个无须有的罪名杀人质惹事端。” “若是延国高层要挑起国战,监察府李提督与军机处总处长推波助澜,共同对付萧炎,那为何萧炎说是李提督选择我?难道萧炎已经被策反?还是其中另有阴谋?”无名的反问话让李婉儿听得蒙圈。 “虽然不明白,但是我把母亲吕氏家族秘密告诉你,其实北汉萧氏豪族与吕氏名门是血滴子关系,简单点,萧哥哥就是我已故母亲的仆人,从出生就已暗中指定。” “暗中仆人……” 当无名控制不住声量时,李婉儿生怕别人听道,用劲力度的捂住他鼻子嘴巴,侧身有压着他的伤口处,说道:“是的,萧哥哥不会被策反,若萧哥哥相信李提督,并说他选择你,那麽被策反的人应该是李提督。” 无名忍着身上疼痛挣脱开李婉儿的手,喘息道:“我差点窒息了……求求你……求你不要靠那么近……”尴尬片刻後,两人继续讨论,可越讨论越显得事情诡异。 “无名,你仔细想想,延国高层要挑起国战,要是赢还好,要是输呢,那李提督岂不是沦为众矢之的?若李提督要暗裡自保,那就会听萧哥哥的话选择策反,先保住我。” “保住你?那不就挑不起国战吗?” “你再用脑子想想,人质逃回北汉,不管交不交出人质都是错,都能怪责北汉,都能启兵打战,若延国输掉,李提督就可以明表策反,以保护公主理由在北汉谋求份官职!” 此刻,无名想起屋裡李白太门客留下的剑,那是暗示着无名护送,也就是策反的证据,理清楚原由,不禁感叹道:“公主,你真是聪明!” “当然,我不仅贤淑,还智慧呢!” “那你为什么把重要的秘密都告诉我。” 此时,得意洋洋的李婉儿不断凑近无名,眼神扑所迷离甚是骇人,她用手指托着无名下巴,说道:“我不管……反正你害死萧哥哥,而他是我母亲的暗中仆人,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李婉儿的暗中仆人,都要听我话。” 无名刚醒不久,神智还迷迷糊糊,又被李婉儿软硬兼施的手段逼到角落,于是无奈着“这……有点强行买卖的意思……”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往北长路 故事 十四 北汉边防关口是临江城,军事上,城池环绕众山,易守难攻,情义上,面向临江,离別思愁浓厚。 虽然城外荒无人烟,可是城内十余万军队驻扎,又有北汉骠骑将军陈东闵坐镇,乃是威震天地。 军营里,无名休养后慢慢康復,隔日午时,他与十人精锐备马车护送公主返回北汉,路途平坦顺畅,不过七日便能直达洛阳。 无名日夜想起林允儿的样子,那个自己深爱的女人,若是她还活着,一起回去,一起过平平淡淡的生活,那该多好。 无名也时常想起李婉儿的阴谋论,一边是延国高层挑起国战,一边是萧炎策反李白太,若是策反,也能解释为何李白太要救自己,目的就是图个保底人证。 中途,李婉儿又掀开车厢窗布,笑嘻嘻地呼喊道:“无名,你快上车厢坐会,陪陪我聊天。” 以前无理取鬧的红衣姑娘,现在就是个特別喜欢粘人的小妖精,总是奇思妙想找乐趣,样子单纯可爱。 无名持剑走开,故意躲避这麻烦的李婉儿,而她着急说道:“血盟之约!血盟之约!违约者天打雷噼!” 所谓的血盟之约又是李婉儿的主仆论,她提及北汉吕氏母亲与萧氏萧炎存在暗底里主仆关系,硬要无名赔偿自己损失,滴血结盟成为自己仆人,那时无名刚醒不久就被忽悠得脑壳短路,傻乎乎就滴血发誓。 无名无奈便上车,护送精锐起初惊讶,后面也习惯,以为两人是青梅竹马的好友。 “婉儿,你是公主,岂能总让我上车厢单独相处呢。”无名甚是嫌弃,相反李婉儿笑嘻嘻:“你都上惯了,怕啥。” “懒得争论,你自个珍重。” “今日,你应该沒搽膏药吧,快把衣服脱下来,我再替你搽搽。”李婉儿得寸进尺,见无名不为所动,既然伸手拉扯他衣衫。 “別,我尴尬,男女授受不亲。” “哼,你少装,看我的时候咋不见你那么正气。”(备註:茶馆与山洞事情) 无名斗不过李婉儿,又被她以血盟之约要挟,只能委屈地赤着胳膊,让她搽药治愈胸口处的戟伤。 此刻,一位精锐见快到洛阳城,而车厢无动静,便大胆掀开车厢窗布,瞬间,三人脸红尴尬着,李婉儿就破口大骂他是个厚颜无耻之徒,再惩罚他仰卧起坐三百个。 “真是个沒礼貌的傢伙,回洛阳城,我定让四殿下再教训他!” “这群护送精锐已经盡心盡力,不要再戏弄他们,一会让摘梨子,一会让捕捉鱼,一会又让围着火堆跳舞。” 虽然李婉儿好意为无名搽药膏,但是无名总觉得自己像皮影戏的玩偶,任由她随意摆布,她还说道:“唉~一路上风平浪静,好生无聊。若沒有你陪我聊天,早就崩溃。” “李婉儿,你是公主,我是护卫,回北汉后,我俩不会再见面。” “我讨厌你这句话,千万別忘记我们有血盟之约,你永远是我仆人,你要听我话,而我要对你好好,从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明白吗!”李婉儿眼神坚定,态度严肃,无名微笑:“好,我答应你。” “乖,看看你身上多少伤痕,快告诉我,从你懂事后,经歷些什么了。” 经歷就像难测的灾难,若能过去就容易忘记,若过不去就难忘终生。 车厢里,无名与李婉儿说了很久很久的话,那是他这辈子说得最多的一次,从小时候母亲劳苦的抚养到沒有盼来父亲的失落,从少年时乡里惹事生非的流氓再到军机处执行任务。 那时无名才十五岁,他跟随同僚长辈多次刺杀萧炎无结果,同僚长辈死的死,伤的伤,能坚持的人只剩自己,也就五年间反反復復地刺杀,反反復復地锻炼,才有现在伤痕累累的身躯和不凡的剑术。 隐藏着实力,敷衍任务,领取月禄,无名想着一生也就这样过去,至少每次回家能见到娘亲,过着平凡幸福日子,直到华庭事变…… 直到这个故事的展开…… —— —— 往北长路结束,洛阳旧事待续~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若喜欢,请推荐/收藏。) 洛阳旧事 幕阁 十五 幕阁位于圣殿右侧隐藏处,作為长时间朝廷议会时,皇帝休整的地方,北汉先帝们都不常用,唯独新主李昂特别喜欢这小房间。 朝堂裡,龙座虚席,文武百官足足站半个多时辰,有些官员伸头探耳,窃窃私语,有些官员闭目欲睡,左右摇晃,更有些官员从衣袖口掏出葡萄偷吃。 “哈哈哈,徐丞相偷吃葡萄,還不吐皮,总算被朕逮到了。” 李昂通过幕阁窗缝偷窥着朝堂百官的行为举止,看得认真,笑得更是开心,旁边哄公公则小心翼翼添加参茶,好意的行为却激怒李昂:“谁让添茶,打扰兴致!” “奴才知错。”哄公公立刻跪地磕头,李昂不悦,边喝参茶边问道:“你猜猜,徐丞相是嘴馋偷吃,还是故意吃给朕看?” “徐丞相吃葡萄不吐皮,估计是饿了,或许下次会偷吃苹果,也有可能是梨子。” “北汉丞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会做出如此荒唐可耻的事吗?” 李昂怒拍红檀木桌,一脚蹬起,将哄公公踹翻,圆胖身体在地面翻滚后,帽子歪斜,衣衫不齐,其他服侍的宫女不敢笑,唯独是守门的侍卫笑了。 “守门侍卫进来下。” 侍卫带剑不敢进,可是李昂偏偏就要他进来,也免他下跪,还让他坐在身侧。 “你是苏统领的亲信?” “在下跟随苏统领十二年,职属一等御前侍卫,曾护驾多次。” “哦~你还替朕护行多次,难怪面容熟悉,辛苦了。” “此乃卑职本分。” “御前侍卫怎么会守门?这是苏统领的主意吗?” “此乃卑职主意,近日民间私藏兵器甚多,贼子们有意作乱,务必要时刻警惕。” 听完,李昂甚是喜悦,自己吃葡萄,也赏赐御前侍卫三颗葡萄,继续问道:“那麽徐丞相偷吃葡萄又是何意啊?” “卑职不敢擅自猜测。” “我赏识有勇有谋的人,既然有勇气前来守门,那你应该有些谋略,说说便是,朕不怪你。”李昂看着窗帘旁边的青花瓷露出笑意,期待着御前侍卫的答案。 “徐丞相跟随陛下多年,替陛下监管文武百官,操心操劳,鞠躬尽瘁,可是朝事讨论完,百官却未退,这正是陛下考验他们心是否坚定韧性,可人心肉做,难免百官会出茬子。” “接着说,朕爱听。” “那麽徐丞相吃葡萄肉,连苦涩的皮也吃了,意味着身为百官之首,就要与百官同兴荣,同负罪,共同撑起北汉的事业,替陛下排忧解难,一统天下。” “好!听到没有,这御前护卫不仅有胆识,还明事理,朕等会好好赏赐你。”李昂更是喜悦,令百官退朝,令御前侍卫退下,也令服侍的宫女都退下,只留哄公公一人。 —— 幕閤小,摆设简单,可是用得物品是上等昂贵,装饰也是上等精良,金炉烧着香药,清淡芳香,有缓和神绪作用,李昂赤脚盘腿躺在龙榻,专心批注着奏折。 一过就是两个时辰,李昂终于开口问道:“大理寺提督司徒浩然调查得如何?” 话音刚落,哄公公提起精神,急忙跪下,再看着李昂不屑一顾的眼神,吓得他赶紧回话道:“司徒浩然托话,调查进度顺利,明日汇报奏折,而贤淑公主明天也应该到洛阳城。” “此次策谋公主回洛阳乃是李健(四皇子)所为?” “回话——是。” “再令大理寺调查,朕不信他一人能做到,若他与官员私下结党,无需三审,速速拘拿,扣进大牢!” “四殿下身为皇子,自然会结识些官员,若无需审查就扣进大牢,难免……” “难免什麽?”李昂盯着哄公公看一眼,便使他冷汗直冒,沾湿身背,面对皇帝的提问,稍微回答不慎就会人头落地,在他调配前,已处死十五名贴身宦官。 “奴才见四殿下与世无争,才替他说句好话,奴才知罪,罪该万死。” “朕不必瞒着,当年吕太后逼死先帝,扶持傀儡献帝,垂帘听政,权倾朝野,若不是我,这北汉百年基业将会被吕氏吞併,而李健虽有皇室的血脉,但也有吕氏的叛贼血脉!” 哄公公吓得发抖,一言不发。 “朕赶他出宫,封他为宁王,已经算仁慈,若他有半分涉政,半点继位想法,那朕定杀无赦。” “那么陛下想让贤淑公主回城吗?此次人质逃走,延国肯定不高兴……” 哄公公话音未落,李昂就龙颜大怒,举起檀木桌摔向地面,玉杯银壶砰砰作嚮,散落一地,怒斥道:“什麽叫做逃走!什麽叫做不高兴!区区延国怎敢放肆!朕的女儿是堂堂正正回北汉,她将受尽一生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李昂愤怒来自于献帝无能被后宫涉政,才导致北汉由兴旺转衰弱,才导致人质被延国挟持,土地被延国蚕食。 “陛下息怒,奴才传令礼部迎接贤淑公主回城。” 哄公公边说话边抽自己耳光,力度重。 “狗奴才!猪脑袋!朕无需劳费礼部迎接,也不得贤淑公主走东正门回宫,须绕侧南门进,还有传令中书省拟写谕旨,并告天下——大概意思为贤淑公主厌倦延国贫乏,故回北汉享受荣华。” 李昂息怒转笑,而眼前的哄公公不断自抽耳光,嘴唇破裂渗血。 “哄公公,退下吧。” “可是陛下要赏赐什麽给御前侍卫呢?” “哦~朕差点忘了。” 李昂起身将青花瓷推倒在地,指着破烂碎片说道:“赏赐这个。” “还有一事,贤淑公主能够顺利回北汉,多亏有个护卫拼力保护,陛下也要赏赐他吗?” “什麽名字?” “无名。” “好生奇怪的名字。” “此乃卿大夫无子松的私生子。” “那朕就不觉得奇怪了,知道为何?” “奴才不知。” “此人生在世上,本就无名无份,是个多余的存在,不必赏赐,让他自生自灭吧。” —— 次日,御前侍卫自尽而亡。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注:北汉先帝逝世时传位于小儿子(献帝)。而当今皇帝是李昂,又称北汉新主,即是先帝大儿子,也是献帝长兄。以上非正统历史,纯属架空。) 洛阳旧事 洛阳 十六 洛阳城门车辆往来滔滔不绝,进城内,更是繁华盛貌与兴兴向荣的景象,街道宽阔却行人拥挤,一旦马车到来,需有探子放哨高喊:“马车将到,莫挡道,请速速让行!” 马车虽常见,但是律法规定仅有贵族高官和豪门士族才能使用,就算腰才万贯的商人都用不得,每当马车经过时,人群狼狈躲闪,慌张后议论纷纷,猜测车里人物。 百姓众多,也多异国商旅,互相买卖是络绎不绝,有些态度热情,有些冷淡,有些老实,有些狡猾,通通聚集如同五味酱料混杂,闻着香,尝起来怪。 人多则形成社会,混杂的环境里,人与人之间都裹着一层层皮囊作掩饰,其心好坏无能知晓,若有良知的人,多数会被欺负,若沒良知的人,偷抢打劫不在话下,所以屋檐的捕快多,就像猫抓过街鼠,一抓一大把。 那么捕快就是好人?非也,城里人好坏难分,除良知外,只有利益关系,衙门捕快也好,东洋盗贼也罢,图得就是个利。 永远不要被繁华欺骗,这是无名在延国国都生存时领悟的道理,更何况北汉国都洛阳城是千年古城,经歷过各朝各代的更替,变得更加陌生与危险。 贤淑公主回北汉的消息让整个洛阳议论得沸沸扬扬,而皇帝昭告令延汉边境军事变得紧张,也加快速对北方突厥国的讨伐,前卫将军带军队提前出发,其中就有无畏校尉。 至于无名刺杀北汉名剑客萧炎的事情,也随着其他重大事件发生,慢慢消失在洛阳人的闲言论语中,他们不知道无名是护送贤淑公主回国的人,更不知道他就在聚友居客栈。 三日内,绵绵细雨,清明将至,越是佳节,无名越是感到莫名孤独,心总惦记着母亲是否安好。另外,伤已痊愈,李婉儿经常託顾下人送糕点,也送信提起未央官的堂皇华丽及太后的百般疼爱,又喋喋不休地问寒问暖,特別贴心。 而今日的信不同往常,信写到——林允儿的墓已经移迁到洛阳城西外三十里花丛处,她会永远美丽地沉睡下去,心里住着亲人好友,也住着我们。还有,明日午时,宁王府见,我和哥哥(四殿下)都想见见你。 信烧掉,无名持剑提酒便出客栈,因故人就在前方,他快步出城三十里,那地方与世隔绝,特別宁静,纷纷细雨里花儿开得艷丽动人,也引来蝴蝶。 无名即使见到是墓碑,但是心里感觉到林允儿就陪伴在身边,那是温暖,也有心痛,眼眶湿润,话音梗住,只能以酒念思愁,喝得醉意浓,会更加感受到她的气息。 “允儿,我来陪你一起舞剑。” 无名将酒壶甩碎,拔剑起舞,笑意悠然,姿态潇洒,仅仅一人就能与空气配合,舞出双人绝技——转身齐剑,扶身换剑,手心推剑,潜游勾剑,搂腰望月手回剑。 剑停,仿佛心里的林允儿化为烟雾消散,无名一动不动得愣住许久,终于落泪哭泣,这是男儿泪。 “允儿,我跟婉儿回北汉了。” “若是你还在,那该多好,起初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心里多茫然。可是你不是公主,你心里有我,你想跟我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我有想过跟你找个隐世的桃园,把娘亲接过来,你们忙家务,我在果园种桃树,別怕只有桃吃,我还会种着其他的,每日清茶淡饭无忧无虑多好。” “我们会成婚,若你想宁静,那就要一个孩子,不管男女都喜欢,名字都想好,那是无忌,不需要忌讳世俗眼光,做好自己就行。” “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咧~” 突然背后传来男人声,无名吓得颤抖,回身见到是醉酒男人,心里怒火燃烧,拔剑指向他说道:“你是谁,鬼鬼祟祟跟着过来有何企图?” “首先我不告诉你名字,其次我沒有跟着你来,我只是喜欢这里景色不错在此喝酒,最后你是打不过我,劝你快点把剑放下,我讨厌被剑指着。” 不愿透露名字的醉汉正是北汉名剑客之一的肖恩,为人好酒,放荡不羁。 无名不认识肖恩,也不知道他是肖恩,心念着此次过来是惦念林允儿,绝不想因为打斗争论而打扰这份安宁,更何况对方只有酒,无配剑,不像是来寻事。 “小子,故人已逝,看淡下。” 肖恩将手里酒壶扔给无名,无名虽然想喝,但是闻着闻着怕有诡诈。 “小子,大胆喝!沒事!” 无名咕噜噜地喝得乾净,戒备消除,走过去与肖恩齐坐,料想不到他身后还有两坛女儿红。 “我有酒,你有故事,绝配!” “前辈不仅酒量好,人也不错,想问问,前辈是否深爱过一人?” “女人,我当然爱。” “如果有一日,她因为你的仁慈留情,而遭遇你的敌人暗算,最终在你怀里死去,你会怎么想?” 无名神情茫然,目光空洞,肖恩听着心里又是阵哀愁,他大口喝酒,也找不出答案。 “前辈,你沒有经歷过吗?” “有,不是为女人,而是兄弟。” “能说说吗?” 纷纷细雨将两人淋湿,看着远处山脉的虎门关头,肖恩的心里疼痛剧烈,他用力压抑住,可还是说出来,释怀下。 “我为朝廷名利不仅背叛兄弟,还亲手将他们杀死,乱局过后,看着曾经祭拜过天地,共同出生入死,共同把酒言欢的兄弟,一个个都血淋淋地惨死……” 肖恩哽咽着声缐,一颗泪伴随雨滴砸下衣裳,仿佛那段记忆是歷歷在目的艰苦,无名安抚到他,也将自己与林允儿过往经歷讲出来。 交心诉苦过,仍找不出答案,仁慈有用吗?名利有用吗? 雨里,两人虽然岁数相差甚远,但是惺惺相惜同为重感情的人,既然找不出答案,就唯有喝酒能解忧愁。 离別之时,肖恩问道:“小子,你与萧源有什么关系?为何你会用萧家剑法?” 无名愣住,他想起的人是萧炎,出于对男子身份不知,他不敢提起萧炎的事,隐晦回覆道:“我不认识萧源,剑招纯属相似而已。” “手心推剑,手里回剑是错不了,我以前见多见惯,算吧,不再问。” “谢谢前辈,若有机会再喝酒畅谈。” “我会这里等你,还有一点,就是你刚刚舞剑很好,颇有天分,可是除萧家两下剑招外,其他都不正规,很难杀敌。” “我剑随心走。” 无名话被肖恩嘲笑道:“随心走?或许哪天你就会惨死在路边,告诉你,先去太学院府看看关于剑的书籍,再从师学剑吧。” “谢谢前辈指点,后会有期!” 无名离去。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洛阳旧事 事迹 十七 细雨渐停,冷风萧瑟。 傍晚时,街道店铺的招牌卸下,换上灯笼,烛光能与夜空中皎月齐明亮。 无名走过街道,来到清明河畔,月下花楼,夜夜笙歌,耳边总有路人唸道:“喧嚣络绎须尽欢,长夜乐乐不忘返。” 无名望向桥处,每艘红船经过时,每次心裡都会疑惑,究竟母亲陈萍萍曾是个什麽样的人,她与父亲又有什麽故事。 最终,无名还是踏上红船,随着船桨划动,去寻找答案。 自从司理坊开张,多数年轻俊才,富家子弟都会去寻找新欢,相反,醉仙居经过岁月消磨,变得陈旧,已故芳华保不住,名气更落千丈,只有岁数大的旧人,才会选择留恋余味,人情冷暖亦是如此。 无名踏进大堂,空位置坐下,看着花台姑娘卖情卖艺,心裡甚感寒暄,身旁男僕询问心仪姑娘时,无名却问起二十年前的事,男僕不悦不知。 多询问其他人,结果一样,毕竟陈年旧事早随风般消逝,无名正是无奈,只能喝酒解愁,身边中年男子坐下,此人名为沈严,他似乎认识无名,举杯说道:“你不该来,可是他就断定你会来。” “你是谁?” “你可以当我是陈萍萍的朋友,也可以当我是贪杯的酒客。” 花台女子姿态美艳,能歌善舞,引得台下看官乱痴迷,而远处无名却不在意美色,他在乎是陈萍萍过往。 “你能告诉我关于陈萍萍的事情吗?” “那你为何想知道呢?就不怕听着难受吗?” “陈萍萍待我很好,在我心裡是个非常重要的人,不管她过往是否难堪,已经无所谓,我只是想多了解她,多理解她。” 年纪轻轻的无名却有着难得孝心,这番话让沈严听得自个心酸,自个惭愧。 “若我年轻时,有你这般理解恩情的心,那该多好,其实陈萍萍不是普通女子,更不是卖笑献身的青楼女,她是庆国逃亡的贵族。” “庆国贵族?” 无名惊讶地望着沈严,而他坦白自己身份,那就是北汉锦衣卫副指挥官,关于洛阳过往旧事,甚至暗裡秘密,他很多都知晓,更何况像陈萍萍颇有名气的女子。 “庆国是位于北汉南边的小国都,它臣服于北汉,闭关守国,百年无生事,百年无往来。久了,北汉人都不提及,连洛阳人忘记这个小国存在。” “直到二十年前,醉仙居出现位绝世美女,其样貌独特,语言另类,带着异国风情迷倒整个洛阳城,经过调查发现,原来她是庆国贵族,原名罗罗莎,因家族得罪国王被惩罚,可是她倖存逃亡到北汉,改名为陈萍萍。” 沈严看着半信半疑的无名,露出微微笑意,喝完杯中酒继续说道:“记得北汉有派使者联系过庆国,庆国国王承认有贵族女子罗罗莎逃亡,可是他们只声明不许让她再回去,便没有追究。” “至于陈萍萍怎麽逃亡就不知道,只知道她落难时,投靠在醉仙居,并未卖身,仅卖艺,而醉仙居借此炒作,还给于名号凤凰金花,意思是稀罕程度似凤凰,珍贵程度如金花,瞬间,整个洛阳城不管男女老少都在纷纷议论,都想见见她的风采。” 沈严见无名愁绪渐断,又指着花台,提起那段繁华岁月事:“当年花台开幕,飘起着丝丝烟雾,飞扬着片片花瓣,陈萍萍独抱琵琶弹奏,音乐声扣动心弦,再吟唱曲庆国《松花江》,彷佛令人游历梦裡仙境般沉醉,那段日子,台下无席,连清明河畔都站满人。” “自此醉仙居力捧凤凰金花,同时陈萍萍美绝天仙,曲绝百年的佳名也传到皇宫,惊动献帝,让他不惜代价与吕太后争执,非要接纳陈萍萍进宫为妃子。” “最后呢?” 沈严见无名听得津津乐道,再说道:“虽然献帝是皇帝,但是他是个虚皇,掌控朝廷始终落在吕太后手裡,要让权势不变,唯有用自己吕氏族人,拒绝外人。” “陈萍萍虽然是逃亡异客,可是血脉仍庆国贵族,若能进宫为妃,终究是个威胁,吕太后心知祸患,极力反对献帝,此事便不了了之,民间传言献帝私见过陈萍萍,两人还有一夜之情,留有龙种。” “这……” “仅仅是民间传言,不可信。” “那麽陈萍萍与无子松的事情呢?” “此事确实有,洛阳城人都见过,你先跟我出来,这裡不安全。” 两人喝完杯里酒,便走出醉仙居,停在河畔边,看着夜裡纸醉金迷的生活,沈严叹息道:“司理坊与醉仙居相比太大,一个繁华,一个冷清,也对,虚伪的人总是喜新忘旧。” “那它为何不结业。” “你等会就知道。” 话音刚落,醉仙居门窗关紧,裡面传出阵阵厮杀惨叫声,血迹染红白窗布,从门缝满溢出来,无名赶紧跑过去,打开门时,尸首遍地,无一生还,其情景惊悚恐怖。 “这是怎麽回事?” 无名转身质问沈严,沈严轻浮笑道:“我每句话都是千真万确,因为我是锦衣卫副指挥官。” “杀人就为了让我相信你的话?” “还不止,如今醉仙居是个贼窝,聚集些反抗朝廷的人,船底还私藏众多兵器。” “所以全部都杀光殆尽,难道裡面的人全部都是反贼吗?难道杀害无辜性命就没有半丝惭愧吗?” 面对无名激动的问话,沈严倒是无所谓,还悠然自得地挥手示意他过来。 “别靠近船,还很危险!刚才你要问陈萍萍的事迹,我告诉你了,现在你要问杀人殆尽的理由,我也告诉你,你听着……” 沈严笑得开心,他轻声在无名耳听说道:“这就是锦衣卫的宗旨,宁愿错杀一人,也不少杀一人。” “那为何你不杀我!” “问得好,此次行动杀无赦,可是无子松知道你会来醉仙居寻事迹,便託付我好生照顾下你,若不是他,你早早就成为锦衣卫刀下亡魂!” 无名惊讶地退后几步,心念道:难道自己的行动都被人追踪探知,难道城外醉汉是无子松的眼线。 “不必惊慌,洛阳虽大,人虽多,但是暗道消息很准确,你正在做些事情,别人都能清楚知道。” “无子松在哪裡?” “无子松就在不远处的小红船等着,若你还想知道陈萍萍与他的事情,当面问他就行。” 无名离去,不作告辞,因为此人并非好意,而沈严笑道:“无名,洛阳城不是个游玩的地方,路要走好,别死得无声无息……”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洛阳旧事 父亲 十八 红船是来往河里青花楼的工具,船体连桨都刷红油,寓意月老手里红缐牵动姻缘,船夫需戴斗笠且边划桨边喊道:“续姻缘,须盡欢,今宵夜夜千金还。” 无名离开醉仙居,前往无子松的红船,路边寻欢人都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司理坊的金牌花魁——慕容云朵,形容其身姿曼妙,多才多艺乃人间尤物。 无名对风花雪月的糜烂生活很是反感,进红船后,见到无子松,心里百感交加,难以形容。 红船划桨,并未去青楼,而是划到清明河中央停着,无子松中年老迈,身体健壮,气色红润,精神奕奕,边泡着茶边打量着无名,笑着让他坐下。 无名看过很多面孔,可是无子松面孔端正且气派,严肃带慈祥,这与自己构思的父亲形象如出一辙。 二十年的时间,父子俩初次见面,两人坐下喝茶。 “无名,辛苦你护送公主回北汉。” “……不辛苦。” “你若不介意,可以称呼父亲,若介意就罢免,我是亏待你母子俩。” “母亲与我在延国甚是安好,此次见你,也想替她向你问声安好。” 这话令无子松感到欣慰,笑得十分的温暖,也隐约触动到无名对父爱的渴望。 “我过得安好,身心健魄,倒是无名略显消瘦,要多吃早睡,勤奋锻炼才行。” “实不相瞒,我到北汉边界时,无畏为何要杀我?” 无名有话直说,此次能见面,不知何时能见,需要把心里疑惑都解开。 无子松喝茶时愣住,似乎对边界的事情浑然不知,便叹气道:“还是先讲讲我与你娘亲的故事吧。” “那年是我首次赶赴洛阳参加科考,信心十足,结果却错失状元,只得探花,虽然成绩不错,可是我不满意,特別难过,直到遇到陈萍萍。” “那段日子,陈萍萍就是洛阳红人,其美貌与才艺绝世,甘拜其裙下的高官富豪数不盡,可是她很傲慢,除月初时节弹琵琶外,就寸步不离房间。” “虽然我高中探花,可是拒绝到翰林院任职,也不回县当师爷,流离于清明河畔写诗作画,也时常透过窗隐约看到陈萍萍身影,甚是喜欢,于是我创作十二卷《洛阳清明上河图》,每卷都不同景,可每卷都有她的身影,也附淡雅的诗句。” “昨夜东风惊梦醒,二十五载霜同雨。不忆江南花与月,再无春色入我心。——看似淡雅无慾的诗句,偏偏深得美人芳心。”(慕秋寒《醉梦歌》) 无名透过窗看着长长河畔,也听着无子松讲述着滴滴往事,似乎脑子浮现起旧时画面。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虽是探花,却不想为官,仍是愁,陈萍萍虽得宠爱,但流落异乡,还是愁,愁绪就这样维持很久,直到两人认识,相互惺惺相惜,而每逢初月时,还会乘小船幽会,谈得欢悦。” “我遇到陈萍萍非常快乐,四年里,我们由相识变成知己,由知己变成恋人,轰动洛阳城,也再次迎来科考,那年,我夺取状元成为焦点,直接提拔为五品文官。” “恰恰是仕途锦绣,让我犯煳涂,变得看重名利功勛,忙于应酬,忽略身边的恋人,令自己与陈萍萍日益疏远。” 讲到此处,无子松面容难堪,似乎心感懊悔,无名体谅,毕竟那时候他名声渐大,前途渐高,非要追逐权利,权利也会自然靠过来。 “两个人观念不同,终究分道扬镳,伤心欲绝的陈萍萍便不知所踪。半年后,我晋升为鸿泸寺卿,也与户部侍郎的女儿司马理相识成婚,并有个儿子——无畏。” “至于陈萍萍躲于延国诞下男婴的事情,我得知甚晚,也知道难以挽回,既然她想过着平淡的日子,那么随她意愿,隐瞒我俩父子关系,算是对你一种保护。” “无名,从你名字能看出,你母亲对我存在怨念与报復,我确确实实是无意间辜负她,抛弃她。” 无子松叹息后落下眼泪,满是懊恼与惭愧,他不断提出要补偿无名,可是无名不是来索取补偿,只要个真相。 “这些我都能明白,不能全怪你。” “无名懂事甚好,至于无畏执意要杀你,仅是一时糊涂,他怕你回北汉威胁到家中地位,若他还在洛阳,我便令他给你磕头认错。” “我还活着,那就算了,也表明下,我无需任何补偿,也不争夺丝毫财产,仅仅是护送公主回北汉,也要调查些事情。” “无名,你是外人,关于洛阳情报是很难得知,而我身为鸿泸寺卿,虽主管外交事情,可手里掌握的情报很多,也佈有眼缐探子,或许能帮到你。” 无名犹豫不决,也无能为力,若是无子松能相助就不同。 “我是你父亲,也是你在北汉唯一依靠的对象,难道还不愿意信任我?” “你认识林相之女——林允儿吗?” “知道有此人,她是洛阳才女,前段日子离开都城,便再无消息。” “林允儿在护送公主途中遇刺身亡,我正要调查幕后的兇手是谁。” “此事由父亲替你调查,你先回延国照顾母亲,以后我俩便用飞鸽书信联络。” “可是我要亲自查出原因!” “你暂时不适合留在北汉,若暴露身份后,你将成为众矢之的,明白吗?” “我自有分寸。” “你现在瞧瞧外面。” 无名打开窗口,看到远处的醉仙居在湖畔燃起熊熊大火,心里感到阵阵冰冷。 “洛阳是个危险之地,身为父亲,我不愿意看到儿子遇到伤害时,自己却无能为力,那会特別的心痛,劝你早点回延国。” “我明白。” —— 小红船由河中央划回河畔处,无名离开,而无子松继续喝茶,还在等一个人。 “无大人,你还在等我吗?” “坐下来聊聊。” 沈严坐下,边喝茶边抱怨道:“大理寺司徒浩然真是狡诈,查出有反贼私藏兵器,便向圣上禀告领功,再将杀人后事推托于锦衣卫,真麻烦!” “沈大人,別忘了,杀人正是锦衣卫强项,不推托给你,难道让我去吗?” “无大人,这话过分,若不是我刚才照顾着世侄,你能上演一幕父子情深同游清明河吗?” 沈严的反问令无子松冷笑。 “无大人不亏是鸿泸寺卿,能言善辩就能忽悠个外来儿子,难怪当年凤凰金花能被甜言蜜语骗得团团转。” “沈大人,请注意言行。虽然我与无名能相聚,离不开你相助,但是他还会停留在北汉些许日子,你就替我盯着他,別让他出岔子。” “无大人,看来你是真心为个外来儿子着想啊,我会盡量帮忙,但他乱来,死掉的话,可別责怪在下。” “你我皆知,他此地不宜久留。”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洛阳旧事 继承 十九 日不出山,鸡眠未鸣,匆匆十年里,无名都会早起挥剑练习,虽然未经过正规府苑练剑,也未拜有良师习武,可是他相信——勤奋刻苦的磨炼总会将铁柱磨成细针。 无名的剑是李白太给予,造功精良,挥舞间锋利出声,可是使用久后,臂膀会酸痛无力,感觉手里的剑柄与剑身不协调,像似头重脚轻。 无名心念,或许是自己能力驾驭不住剑,要多加锻炼,也或许是自己用法出现错误,该听取醉汉意见——到太学府院熟读些剑的书籍。 时到中午,无名先去宁王府见见四殿下,就是林允儿时常提起的人(他)。 宁王府位于洛阳东区,离城门近,离皇宫远,府苑范围不大,大门陈旧,院子简陋,连附近街道都嫌少有人来往。 无名见此荒凉景象,便知四殿下是被皇帝冷落与嫌弃,虽是皇室,却未有光芒,渐渐变得无人问津。 进府苑后,那个熟悉的模样是李婉儿,身为公主经过细緻装扮显得雍容华贵,气质偏偏,可是她还是很贪玩,手里风筝断缐,挂在树顶。 府里管家年纪大,爬不上树,甚是无奈,李婉儿处处为难,非要那只蝴蝶风筝不罢休,而无名到来就像是救星登场。 “小名名,我好想你哦。” “公主不要乱取別名,实在难听。” “讨厌,我们都那么熟,就爱叫你小名名,亲爱的小名名,你可以叫我婉儿,亲爱的婉儿。” 管家们一身老骨头,平日里被李婉儿蛮横戏弄得苦,现在他们见到李婉儿对待无名百般撒娇卖萌,瞬间瞎了狗眼。 “婉儿,四殿下呢?” “哼,还以为你会多陪陪我。” “好啦,別生气,那我先帮你从树顶捡回风筝。” “小名名,真棒。” 无名活动筋骨,热身备力,看着一丈半高的树顶风筝,再看着旁边半丈高的院墻,他计划借用院墻作踏点,再用点轻功飞起,拿回风筝。 一旁李婉儿期待着无名展露身手,不断向管家们夸张他的武艺了得,剑法非凡,识趣的管家男仆都拉起衣袖鼓掌助威。 “啊~” 由于春天雨多湿润,院墻瓦片长着青苔,无名虽助跑踏墻成功,可自古脚滑废轻功,他用力错误,整个人倒挂在树。 树下李婉儿和管家都目瞪口呆,蒙蔽很久。 “小姐,我们要帮忙吗?” “不用,淡定点。” 李婉儿还相信无名是故作玄虚,会翻身飞起,可是事与愿违,他忍不住喊道:“快拿梯子救我!摔下去会死!” 这句话彻底灭掉李婉儿的希望。 经过管家们营救,无名脱险,他知道青苔得罪不起,于是想借梯子作为踏点,轻功飞起取回风筝,再接个完美落地。 身旁的李婉儿态度由撒娇卖萌变得冷漠,还挑衅道:“你再失手摔死,这庭院以后就会鬧鬼了。” “婉儿,好好瞧着。” 无名助跑,以梯子作踏点飞起,身姿潇洒取回风筝,再接前空翻落地,姿势帅气,管家奋力鼓掌,甚至有些男仆为博取表现,假装乐极生泪,而李婉儿则开心得蹦跳。 “婉儿,风筝还你。” “小名名,你果然是最棒,四殿下在书房,你先过去,我待会餵你吃点心。” 李婉儿又变回乖巧卖萌,当她接过风筝后,发现风筝龙骨已断,显然是无名取风筝时,用力过猛导致,此刻,她心里再次崩溃。 —— 李健是北汉皇帝(新主)李昂的四子。李昂登位后,李健母亲吕氏也被灭门,自始李昂十分忌讳排斥他,念其是皇室血脉便封个宁王赶出宫外,关于宁字,或许是借他来宁息灭门的亡魂,或许是想他过着安宁日子,別对皇位有半丝妄想。 书房同样简陋,画比书多,每副挂画里风景栩栩如生,仿佛看到云动河流,闻到花香与听到鸟鸣,当无名看得入神时,李健缓缓走过来,他长得清秀,文质彬彬。 “无名,我是四皇子李健,请坐吧。” “好。” 无名刚刚太过华丽落地,导致脚腕有点扭伤,走起路有点别扭,当他用袖口磨去桌子尘埃时,更加觉得宁王府连访客都沒,很是宁静。 “无名,喝茶请见谅,实不相瞒,我虽为皇子却不得宠信,寒舍落魄皆无人到访,若你不介意,可考虑归为门客?” “四殿下,谢过好意,虽然我护送公主回北汉,可是我终是延国人,事后要回去。” “明白,那就不用拘谨,当个朋友,你这次过来,也是求个事情原由真相,我可以告诉你。” 氛围轻松,两人品茶长聊。 “婉儿是我相依为命的亲妹妹,如今她回来北汉,可以在宫廷享乐,但不忘记宫外冷清的我,总是偷偷溜出宫外,躲藏在宁王府陪我。” 李健提起李婉儿露出温馨笑容,这种亲情可贵,相反无名与无畏虽同父异母,可是初次见面就要决一生死。 “我疼爱这个妹妹,所以我是整件事情的始作者,是我安排林允儿过延国与林相密谋,乘机带令妹回北汉。” “萧炎的自盡也是你安排?” “我跟他一起安排,处于他的立场,若他留在延国是死路,因为检察院用他人谋反的证据反向指控他,军机处不再暗杀,已经明出格杀令,若他再苟活,怕是连累到北汉人质。” “萧炎可以带人质逃回北汉,自尽太过于牵强。” “北汉人质众多,全部带走会惊动延国朝廷,区区一个名剑客敌不过千军万马,太过荒谬。若只带令妹回北汉,那么会得罪其他皇室贵族,到时杀得不止是他一人,连整个萧家都要处死。” “所以选择我?” 每个人站得立场不同,考虑角度也是不一样,此刻,李健的话令无名陷入思考,重新再看待整件事情。 “萧炎在五年前就选择你,只是他沒想到会在五年后用你。他看重你年轻,有剑术才华,为人重情义,是个值得託付的人,显然他选择正确,而你在五年间反復刺杀,也潜移默化学到他剑术,直白点,你就是他唯一个徒弟,继承着他意志。” 无名想起五年里,自己与萧炎比剑谈心的往事,仿佛歷歷在目,虽然他沒有正式收徒,可是他对无名有些深深寄託,临死前,还把酷剑赠于他。 事实与谎言只在一缐之间,无名有些感动,却有些抗拒。 “不,你是在骗我!不是萧炎选择我!他临死前明明是说李白太选择我!”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洛阳旧事 信件 二十 洛阳春雨季会持续很长时间,没有太阳,阴云笼罩,空气冰冷而潮湿,庭院无人,李婉儿非要到厨房亲自做点心,管家们都担心,可是做出来的桂花糕有模有样,香味十足。 书房裡,当李健说出萧炎选择无名护送公主,对待他如同徒弟,希望他能继承剑者意志时,无名听后,十分抗拒,甚至认为是李健故意拉拢自己而编造的谎言。 相反,无名提出国战阴谋论,表示萧炎策反李白太,而李白太选择他作为倒戈人证,也暗示他护送公主时,李健听后,十分无奈,甚至怀疑无名被人迷惑才胡思乱想。 两人意见不同,谈话停下许久,直到无名提起这些想法都出于李婉儿时,李健才忍不住笑道:“令妹总爱胡编乱造,你仔细想想就能察觉不妥。” “首先,两国战短期不会发生,因为延国自身内政动荡,其皇帝到暮年享乐,频繁更换储君,导致皇子们争夺激烈,同样边境有胡人作乱需军队镇压,内忧外患,不会为公主回北汉,少个人质而动兵。” “那麽延国为何常派兵干扰边境?” “那是虚张声势,同样北汉也有派兵干扰边界,两国之间吓唬吓唬罢了。其次,就算输掉国战,以北汉实力与延国根基,它是不会灭国,而身为检查府李提督同是名贵族,效忠延皇,区区个名剑客萧炎就能策反,实在荒唐,哪怕是父皇要策反他,凭他文官职位又能做着什麽呢。” “其实萧炎临死前提到李白太选择你,那是幌子,他想借你的话反向警告李白太,让他老实点。” “为何?” 无名焦急追问,李健觉得事情难以掩盖,望着侧面幕帘背后的人影,人影点头,于是他接着说:“这是关于我与李白太的交易,若事情洩露出去,我们都会被处死,你怕吗?” “我绝不会背叛朋友。” “无名,我信你,但是我不会透露太多,只能告诉交易的东西是两封信件。” “我托允儿亲自带信件到延国,让允儿再转交于林相,同时,李白太令手下将另外封信件交于张宗乐。两方都得到想要的信,条件是让我妹妹能顺利回北汉。” “可是李白太狡猾多变,他直接捏造罪名将林相打入牢中,要杀人灭口,于是萧炎便借你自尽,也借你的话警告李白太别欺人太甚,后来,你与林相顺利逃狱,可是范辰拦路截杀林相,却放过你,知道为何?” 无名甚感疑惑,同时对李健甚感恐惧,此人屈居人下,却能洞察局势,运用权谋,城府极其得深。 “范辰是个双面间谍,他能两年内由普通的九品官员急升一品官员,成为军机八处最年轻的处长,凭得就是善于利用多边内幕情报,互相帮助讨好,从中获取自己的利益。” “意思是范辰帮李提督杀林相,又帮四殿下接公主,两边讨好,互不得罪。” “无名,你说得对,范辰不是个简单的人,此人,各方势力都想用,都不敢能杀。” 无名答应过替林允儿报杀父之仇,不管范辰背景多强大,还是要杀。 “延国朝廷不会在乎一个人质死活,范辰不想得罪我及其他北汉势力,也不想让李白太难堪,因此仅仅派个副左使朱然带着下属追杀,而我早就安排张宗乐作为双鱼玉者,让他把信件交给公主,同时暗道护行,确保公主与信不出闪失,可是我没想到有第三方介入者,没想到允儿会死去。” “我一定要找出杀死允儿的人。”(无名话) 李健难过地歎息,甚至眼眶泪滴在旋转,似乎他与无名都对林允儿的感情深厚,这令无名感到一丝丝亲近。 “我疼爱妹妹,想保护妹妹,同时怪责自己让允儿冒险,丢失性命,若她还在,那该多好,我们可以一起讨论书法,一起画画看日出日落。” “四殿下,不怪你。” “你要替允儿报仇,我就替你查出刺客及幕后的主人,虽然你不是我门客,但是这件事上,我们站得立场是相同。” 关于萧炎自尽及护送公主的真相已经解开,而林允儿的真相仍需要调查,至于李白太送剑是暗示什麽,无名向李健提起,却暂时未知。 “四殿下,再问问你母亲吕氏与萧家有特别关系吗?就是你母亲与萧炎是否存在血盟之约?存在暗中主僕关係?” “你听谁说的话?” “李婉儿。” “无名,我服了,她到底喂你吃多少迷魂药,让你轻信那些荒唐事情。北汉吕氏与萧氏丝毫无关系,我母亲与萧炎不认识,连见面都没有,这些血盟之约,主僕关係压根不存在。” 话音刚落,李婉儿拿着桂花糕进书房,这些亲手作得桂花糕不仅色形兼优,味道更是一流,深受李健喜欢。 李婉儿边笑边拿块桂花糕喂给无名,无名撇着嘴拒绝,心裡为国战反策和滴血主僕的谬论感到羞耻,生怕她真在桂花糕下迷魂药,把自己搞煳涂。 “小名名,怎麽就不听话呢,快把嘴裡张开,快点。” “我不想吃。” 李健看穿无名心思,忍不住笑道:“令妹与无名感情颇深,特意为你做些桂花糕,就尝尝吧,别浪费了。” 李婉儿楚楚动人的样子,桂花糕清香淡芳的气味,无名实在不愿推託,尝块后,味道极佳,唇齿留香。 “小名名,你爱吃,我天天给你做,好不好?” “不必,剩下我带走就行。” “你身上得伤好点没,赶紧解开衣领给我看看吧。” 李婉儿用桂花糕征服无名的胃,还露出饥渴难耐的目光,直直盯着无名衣领处,似乎想连同身体都霸佔。 “谢谢……婉儿关心,但没必要看,我已经完全康复,” “快点,我们还害羞什麽?还有哪些地方没看过吗?” 李婉儿用话戏耍无名,瞬间让他感到五雷轰顶般惊吓,同时深陷万劫不复的馀地。另一侧,李健听得脸色怪异,严肃得斜视无名,带着愤怒。 “哎呀,我头特别疼,我需要回客栈休息会,告辞,告辞!” “不,你还要陪我到庭院放风筝。” 无名曾发誓用刺瞎双眼及割掉舌头的代价,来守住公主清白名誉,可是李婉儿反倒用自毁清白方式恐吓威胁他,实在进退两难,连四皇子李健也出狠话:“无名,你可曾欺负过令妹?” “没有……” “那就好,这裡是护送酬劳及通行令,你应该也不会赶着回延国,有通行令在北汉行事会便捷,也希望你能抽点时间多陪陪婉儿。” “四殿下,我收下通行令,酬劳还给你,但是你要替我画一幅画。” “无名,桌面金银足够聘请名师绘作十余副画,为何非要我作画呢?” 李健看着无名甚感疑惑,无名看着金银甚感悲伤。 “金银换不来故人,更换不来感情,我心裡特别挂念允儿,而允儿是四殿下多年朋友,只有四殿下才能将她画出神韵,在下跪求相助。” 无名跪下,李婉儿赶紧过去扶他,同时眼神示意李健帮忙完成其心愿。 “仅此一次,三天后,过来取画。” “多谢。”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洛阳旧事 小阁 二十一 洛阳天空灰蒙蒙,宁王庭院空荡荡。 三日取画,书房告辞,无名被李婉儿带去院子,借放风筝为由,实际是盘问。 “婉儿,起风欲下雨,风筝放不得,我要赶紧回客栈,下次再陪你好吗?” “不行,我送桂花糕前,你跟四殿下密谋些什么事情,老实交代。” “沒事,闲谈而已。”无名苦笑不愿透露,李婉儿则自信满满说道:“我-李婉儿不仅有春秋西施般美丽,还有诸葛孔明般智慧,若你与四殿下真是密谋有事,別再隐瞒,我给你俩出谋划策,定能顺顺利利。” 此话吓得无名目瞪口呆,想起书房内种种荒谬理论被推翻,他对李婉儿的信任度大大下滑,于是敷衍道:“行,婉儿先现在树下。” “为何?” “你別问,站住別动。” 无名令李婉儿站住,虽然脚腕有点痛,但是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用轻功越过院墻离去。 李婉儿茫然得愣住,当她急匆匆跑到府门,远处正是无名狼狈逃走的身影。 “无名,你个厚颜无耻之徒!” “公主殿下,需要我们将他追回来?” “一群老骨头別追了,记得过市集时买圈犬的锁链,我下次不会让他再逃跑!” 此刻,李婉儿霸佔欲极强。 —— 宁王府书房处有个隐藏的小閤房间,里面有个残疾人藏于幕帘后,他名为吕玮,脸部结疤凹凸不平,无眼珠,无左腿,看似狰狞可怕却平静稳定,听力敏感。 “舅父,我们与李白太交易的事情甚是严重,为何冒险告诉无名?” 李健跪于吕玮,他们是舅侄关系。 “健儿,萧炎选择无名,是看其重情重义,能担重任,既然他护行成功,也不妨告知实情,若他真有异心,刚刚提及两封信件时,他便会追问,可他沒有。” “舅父,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小阁密不透风,四面白墻,李健跪在幕帘前,身旁一张木桌和一副象棋,吕玮坐在幕帘后,身旁一杯暖茶和一把匕首,他先沉默许久,再用沙哑声缐说道:“不急,我刚刚琢磨过信件名单,觉得有问题。” “舅父,难道李白太欺骗我们?” “不会的,我跟他交往甚久,一向利益往来,各不相干,此次,他陷害萧炎,杀害林相,仅仅为自保,避免风声洩露,至于信件不妥,容我慢慢再琢磨。” “舅父,那杀害林允儿的人呢?” “不会是延国的人,就是我们北汉的人,至于是谁,哪方势力,仍不知。” 吕玮话里不知,可心里猜测第三方可能是皇室贵族的势力,暂时不管,他继续说道:“健儿,虽然我常常教导你故作重情义,实际重利益,可是婉儿始终是你亲妹妹,需要真心对待,知道吗?” “舅父,难道你安排她回北汉,仅仅是哥妹团聚吗?”李健言语间冷淡,对待感情更是冷漠,这种冷漠性格难改,已经深深渗进骨髓,侵蚀心扉。 “非也,李昂(皇帝)忌讳与排斥你,因为你是皇子,有机会争权夺位,相反,婉儿是公主,她能与各方势力联姻,巩固皇室统治,再则,李昂与太后出于惭愧自责,对待婉儿是特別偏爱。” “舅父让她在东宫争取势力?” “嗯,占个位置,能替你说好话。” “可她与无名看似甚好,怕吗?” 李健还是犹豫担心,他总感觉无名能力不足且难以控制,怕会被他连累,甚至出卖,可是吕玮对无名抱有期待,语重声长说道:“不怕,我们註定会失去两个重要的棋子(林相与萧炎),可是换来两个新的棋子(无名与李婉儿),要慢慢地发掘他们的能力与用处。” “舅父,你我眼里婉儿就是棋子,这颗棋子肯定沒问题,相当安全,可是无名,他根本无法立足北汉,连自己的命都危在旦夕,还仍然不知,凭什么能力帮到我们呢,留着就是颗废棋。” “健儿!你是不相信我吗!” “侄儿不敢。” 面对吕玮训责,李健叩拜认错。 “我再说一次,就算婉儿是颗棋子,她也是你妹妹,也是甘愿为你付出!” “是,侄儿明白。” 李健沉默,吕玮便讲起旧事。 “当年先帝因病驾崩,传位献帝,他性格是平庸懦弱,任由百官结党谋利,败坏朝纲。吕太后实在看不下,才要垂帘听政,辅佐于他,重用吕氏贤臣,打压权臣。” “吕太后打压对象是丞相徐良,以他为首的集团势力根基深厚,若不制衡,定是祸患。徐良是个狠角色,不愿意被打压,那就暗里勾结燕王李昂,发动幕月政变,软禁献帝,屠杀吕氏家族。” 吕玮提及旧事,心生愤怒,继续说道:“李昂为表示自己的决心,也为讨好徐良集团党派,便起刀狠心杀害你母亲吕芝,同时派人到亲家吕府杀人放火,全家老小都会杀光,一个不剩,可是我却在尸体堆里侥倖存活,逃过烈火时,烧毁整张脸,也烧坏只腿,不久后,连眼睛都瞎了。” “为何父亲不把我与婉儿也杀了?” “当时吕芝拼死阻拦,我与父亲立刻将你俩送出洛阳避难,而李昂将吕府灭门真相掩盖,故作人为失火导致,欺骗世人。” “当李昂顺利登基后,我才託人将你俩送回洛阳。他出于惭愧自责,便不会赶盡杀绝,可是心里有鬼,时时刻刻提防着你,怕你有一天会知道真相,会报復。” 吕玮沒有眼珠无法落泪,可是心里悲痛是层层积累,同样憎恨也层层叠加。李健听过真相多次,但每次都会再问——为什么不杀自己与妹妹。 “健儿,你不必为真相平冤,你不能像我一样苟活,你要争夺属于自己的皇位,这样你母亲与外公才不会白白牺牲。” “舅父,我一定会做到。” 李健承诺后,便起身离开,小閤暗门关上,蜡烛熄灭,吕玮独坐着狂笑,边笑边说道:“十三年了,十三年了!”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洛阳旧事 浪子 二十二 阴天细雨,无名离开宁王府,不返回聚友居,而是问路寻道前往太学府院,门卫百般阻拦,无名只能拿出通行令,让他们速速让开。 太学院是北汉四大古院之一,也是北汉正统学术的根源,院里有四堂,帝师堂仅供皇家贵族子弟学习与交际的地方,名师堂亦是文坛各家争论与交流的地方,殿试堂亦是皇帝监察科举考试与士族名人拜师求学的地方。 学院前三堂都有护卫严厉看守,非士族身份以上,不得踏进半步,否则将会判罪入狱,第四堂是书室堂,允许洛阳的市集商富及百姓学子申请进去。 书室堂内有百室,每个室藏储书籍不同,每个室分佈位置不同,需要有书生门童带引路,可是无名不懂,走着走着就迷路,正是焦头烂额时,听到熟悉的琵琶声,便寻音过去。 庭院处,细雨飘飘,柳叶摇摇,花开池塘,乐音动耳,杨乐乐抱着琵琶独奏,时而流畅,时而渐断,似乎心里有犹豫。 “你弹错,不是这个音。” 无名话语惊吓到杨乐乐,她身穿白衣裳转身,那洁白皮肤与精緻五官令无名想起林允儿。 “允儿……” “公子认错人,我是杨乐乐,刚刚你说我音律出错,错哪里了?” 无名缓过神才明白林允儿已经逝世,眼前的美丽女子仅仅是几分相似而已,至于音律,无名不懂,可是他能听出曲子问题,因为母亲陈萍萍与杨乐乐弹得都是同一首曲,曲名为《松花江》。 “这首曲,我听太多遍,非常熟悉,或许你再低个音试试。” 杨乐乐採纳意见,将刚刚不协调音律低三声调子,果然流畅且动听许多,甚感喜悦,她起身斟茶答谢道:“谢谢,公子指点,请问你怎么称呼?” 无名不愿意透露,便支支吾吾地忽悠道:“我是东洋浪人,常常流走各国游歷,行山涉水爱美景,久了久了,连名字都忘记,你就称呼我为浪人无名。” “烂人?” “海浪的浪,浪人,你认识东洋岛吗?若你认识,你就懂这个词。” 杨乐乐虽博学,可是主要学习音乐诗歌为主,而东洋与北汉甚远,是个非主流岛国,她自然是不明白,偏偏听无名提起,心里特別好奇嚮往。 “那我就称呼你为浪哥哥。” “行,浪得好。” 无名乐之不倦,又凭空捏造些惊险事迹,将懵懂少女忽悠得崇拜起来。 “浪哥哥见识真广,不像乐乐整天困在太学院府,只能借书文想象着外面世界。” “若有一天,我带你浪迹天涯。” “好啊,那么你能先教教我《松花江》后部分怎么弹奏吗?这首异国名曲已经失传很久,找不到资料。” “乐乐,我实在熟悉曲子,可是我只会听,不懂音律,更不懂弹奏,要不,我再问问,哪天回来再告诉你?” “谢谢,浪哥哥真好。” 杨乐乐恰满十八周岁,年纪轻,心单纯,她笑起来特別迷人可爱,让无名感到温暖,这种温暖能抵御细雨寒冷。 “那浪哥哥前来庭院是有何事?” “不瞒乐乐,我见惯悬崖峭壁,沒看懂复杂密室,走着走着就迷路,我是想找些剑术书籍,可认识路?” “随我来。” 太学府院太傅(杨洋)位列北汉四公,其孙女就是杨乐乐,自从杨乐乐满四岁就到此学习长大,是北汉难得才女,也与刑部尚书之子(言冰语)有婚事之约。 足足徒步半个时辰才到,无名忍不住调侃道:“这太学院府究竟有多大。” 杨乐乐边笑边推开房门,说道:“整个太学府院相当于半个未央宫(皇宫),这房间的剑术书籍应该也要一天才能看完,若浪哥哥要在此过夜,我令人准备些饭菜及棉被过来,夜里特別冷。” 无名看着三丈高十丈宽的书架,目瞪口呆地说道:“一天时间能看完?应该是一辈子都困在这里吧……” 杨乐乐离去,无名便开始读书,他好剑,不好文,让他读书很是折磨,若是走正统剑派,必须从剑的知识学起。 半日过,渐入夜,无名认真看,却越看越生困意,视缐模煳,打盹昏睡,此时,门打开,太傅杨洋进来,他是收到四殿下消息——无名见过肖恩,也会去太学院府。 “咳咳。” 杨洋年过九十九,白髮苍苍,身体虚弱,他坐在无名身旁咳嗽,见无名既然昏睡得打鼻鼾,心里懊怒,又故意咳嗽四五声,倒是假咳变真咳,气喘难受。 “我怎么就睡着呢,不行,要看快点。” “你就不关心下我吗?” 无名愣住会才发现杨洋,急忙替他轻抚后背,让他把气喘顺,同时心里疑惑这般老头来看什么剑书,该回去休息吧。 “年轻人,谢谢你啊。” “沒事,若你倒毙,我也麻烦。” “你……真沒礼貌。” 杨洋看着无名甚是无奈,而无名说得是实话,更何况他不认识杨洋。 “我是太傅。” “我不认识泰富,你认错人了。” “太学院府太傅杨洋,你啊,你真把我气得难受!” 无名见老头自报太傅名号,瞬间吓得不轻,而杨洋气得更不轻。 “你认识我?有何事?” “我不认识你,仅仅是经过。” “你瞎掰吧,这么大的地方。” “我说是就是。” “好吧,太学院就你最大了。” 无名不确定这个人是否真太傅,若是,区区老头又能怎样呢。 “年轻人,这里的书別再看了,过两天,我会选些有用的剑学书籍给你,学学剑客修养及心得领悟。” “让我走?这里是要打烊吗?” 太傅杨洋虽老,但是目光犀利,他狠狠盯着无名甚感厌倦,无名心里叨唸——这老头脾气怪,甚是兇恶,便不再问。 “我是过来讲讲关于北汉的剑。” “北汉先帝重武轻文,尤其偏爱用剑,便让著名的铸剑师薛谦用天星陨石打造三十二把剑,其中由天星内核打造的八把剑名为奇剑,天星外壳打造的二十四把剑名为名剑。” “剑已有,先帝昭告天下剑客在岐山论剑,论剑胜出者,三十二人都能按实力获剑与称号,前提是必须效忠北汉皇室,为北汉做事,不得存在异心。” “当时有些人就退出,不要剑与称号,也有人补上,凑齐三十二人,前八人获得奇剑,称号为北汉剑豪,其二十四人获得名剑,称号为北汉名剑客。” “北汉名剑客?” 此刻,无名脑海里的人就是萧炎。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洛阳旧事 陷阱 二十三 太学院府书室堂,太傅杨洋岁数近百,应该是无欲无求度过馀年,可是听闻无名与肖恩相见,令他重新想探寻那段尘封记忆的真相。 “那是段剑士的黄金岁月,他们扬名于北汉,忠于北汉,为北汉王朝立下赫赫功绩,曾击溃东洋武士,立斩西域蓬罗赫萨……” “自此,邻国都效仿北汉先帝拜剑,延国封有十二位玉剑师,以赵家辰龙玉珮为首席玉剑师,范家子鼠玉珮为尾席玉剑师,代代相承,效力朝廷。” 十二玉剑师对无名而言是陌生词汇,可是范辰剑配子鼠玉是确切事情,同样范家在延国邯郸甚有势力与威望,于是问道:“其他玉剑师呢?” “我不记得了。” “两国各有剑豪剑师乃天下之绝,两方亦有过一次华山比剑,那时候我荣幸坐在台观望,其精彩绝伦对拼是多么的难忘,比剑两日,不分输赢,若是换我来评,我认为北汉剑法优于延国,而延国剑意优于北汉。” 杨洋提起剑,无名立刻精神百倍,兴致勃勃,匆忙问道:“何为剑意?” “我不记得了。” 每当无名追问,杨洋总是回覆不记得,无名心念道:明明自己用剑意对比,却不记得,甚是忽悠。 “万物皆从无化有,有化无,衰升盛,盛落衰,此乃是物极必反的道理,北汉的剑登上顶峰,同样一夜毁灭。” 繁华落尽的感悟令杨洋甚是怜惜,继续说道:“因为先帝重病不起,朝廷混乱,势力分化,剑豪剑客便成为争夺棋子,利益纠葛让他们由团结与忠诚走向叛变,于是发生相互残杀的事件,称为虎门剑乱!” “虎门,那是洛阳的虎门关口吗?” “我不记得了。” 无名追问无结果,断定这杨洋是故意不记得,同时他也想起城外的醉汉,似乎醉汉与虎门剑乱有关系。 “虎门剑乱是北汉剑者的终点,那夜失败者被朝廷定义为叛军,而倖存者则有剑豪萧源,名剑客萧炎、肖恩、霄敬腾,听闻还有人逃走了。” “谁?” “我不记得了。” “你这老头是故意不说吧。” “你……” 无名毫无礼仪,更不分身份及辈分,让杨洋气得咳嗽,无名甚感惭愧,又好意帮他抚背,让他消消气。 “其实虎门剑乱还另藏着真相,平息叛乱仅仅是朝廷为自己与胜者编造的借口,如今北汉名剑客萧炎命数陨落,知晓真相的人又少了。” “剩下的人都不愿意说出真相吗?” “我不记得了。” 杨洋每次不记得时,嘴角都露出笑意,让无名拍着额头,甚是懊恼与无奈。 “自从剑乱,萧源卸掉剑豪名誉,将奇剑酷剑传于萧炎,自己则消声隐退,而萧炎亡,酷剑流落延国,实在遗憾。” “那其他奇剑与名剑呢?” “我不记得了。” 关键时候泼冷水,这个杨洋令无名彻底崩溃,沮丧的低头沉默,不敢再追问。 “虎门剑乱不久,先帝驾崩,吕氏专政,吕太后将关于剑豪剑客的书籍烧毁,试图让北汉抹去这段歷史,也禁止众人提及剑乱事件,违令者斩首。” “怪不得我看北汉剑史时,先帝那部分是空白的,这肯定有隐藏着真相。” “是,我若能在临死前真相,便毕生无憾,若可以,我还想标註本书,将八大奇剑与二十名剑记载留于后世。” “太傅,你几岁了?” “九十九岁。” “那肯定不行。” “你……” 杨洋气得咳嗽,无名看得难过。 “若有机会,我帮你。” “帮什么?” “我也不记得了。” “你……” 无名调侃令杨洋体会下无奈,眼见杨洋气急败坏,百年心愿未结,死也遗憾,这让无名心软,于是答应他:“若有机会,我帮你调查虎门剑乱的真相及八大奇剑与二十四名剑下落。” “当真。” “盡力而为。” “若成,老夫欠你个人情。” 杨洋终于露出久违笑容,非常慈祥,既然事完,他过两天会将挑选书籍送过去,那么无名起身告退,私藏的剑恰恰掉落下来。 “你违规带剑进来?” “我打算边看剑书边练剑,可是房间书多路窄,沒法练习,抱歉,是我错。” “你把剑给我看看。” 无名犹豫片刻后,剑交于杨洋,他拿着剑柄反復观察许久,再说道:“你用剑甚感不妥?” “剑身重,剑柄轻。” “此剑柄构造就是西域机关锁,里面空心,藏着东西,容我借用两天解锁。” “若真是机关锁,我自己处理,还回来。” “此机关锁于北汉仅有我一人能解,来人,送客。” “你是故意的!” 太傅杨洋话音刚落,十名护卫迅速进门将无名制服且送出太学府院外,并将通行令沒收。 此刻,无名无剑。 —— 天黑雨停,风冷忧愁,无名只能返回聚友居客栈再暂住两日,途经小巷,有位衣衫不整的妇女冲出,她倒地哭泣,见到无名便苦苦哀求,声称有贼人偷窃,家里还有儿女危在旦夕。 无名毫不犹豫朝屋子去,进屋未有贼人,倒是个中年男子背靠着墻坐着,他脸青鼻肿,痛苦哀怜,衣衫处血迹斑斑。 “难道我来迟了?” 无名再仔细观察发现屋内未有孩童踪迹,明显有诈,反应过来时,那个衣衫不整的妇女抱着无名喊道:“来人啊!救命!” 妇女大声呼救,附近两名捕快闻声到来,挡住无名去路,也不听无名解释,非要将他拘捕回衙门。 无名明白,若拘捕归衙门,事情鬧起,便难以返回延国,虽然无剑,但是他拳脚招式足够应付普通的捕快。 三拳四脚五回合,轻松解决捕快后,无名顺利脱身且隐秘地返回聚友居。 次日清晨,十三名捕快围堵聚友居,势必要逮捕无名,而他沒有挣扎反抗,倒是主动配合,押送回衙门,隔日审讯。 此次阴谋又是个人所为?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洛阳旧事 变故 二十四 洛阳城规模巨大,它以皇宫居中为核心,再划分东南西北区,东区以太学府院为支柱,太傅推崇儒家思想,重文学,轻武行,西区以观星府院为支柱,太师主张观星占卜,重天理,轻文学。 虽然无名在西区聚友居被捕,可是他昨晚在东区小巷犯法,按例法该由东区衙门审讯,衙门县令蔡伦年迈且昏庸无能,常常为偷闲,让吏员胡编乱造,容衙役严刑逼供,这种偏袒贵人,折磨百姓做法令人唾弃。 李婉儿由下人回话,得知无名被拘捕关押,便急忙地出宫,乔装打扮为富家子弟,通过贿赂衙役钱财,顺利见到无名,此刻,他坐在昏暗地面沉思。 “瞧瞧是谁关在牢里,原来是我衷心的僕人,上次就提醒过你要懂事听话,留在府里陪伴我,可是你偏偏要逃跑,得了,落到凄凉下场。” 李婉儿边嘲讽边拿出狗圈铁链,她能够再次见到无名,心里高兴,哪怕是在监狱里。 “婉儿,你不该来这里。” 无名轻声说完,站起身时,那陈旧的囚服满是斑斑血迹,明显遭受过酷刑对待,憔悴的他对李婉儿露出微笑,表示安好,也表示自己已经认罪。 “他们用刑法逼你认罪吗?” “我是主动认罪,他们打我是为报復私底怨气。” 李婉儿见无名被用刑致伤,手里铁链掉下,眼眶泪滴翻磙,甚是心痛。 “你为什么要认罪?” “我不得不认罪,因为这就是早早设置的局,目的让我身败名裂,喊冤入狱。” “局?何人害你?” 两人隔着木桩墻密谈,此刻,无名唯独能信任的人是李婉儿。 “我昨晚离开太学府院,沿着暗巷近道返回聚友居,途中,有位妇女假装家里入贼,我便急切赶去帮忙,见无贼人,男人负伤,她便喊来捕快恶诈我为贼人,我挣脱后,便回聚友居。”(无名) “明显是提前设置好的局,我打伤捕快由东区回西区一路安然无事,为何?”(无名) “他们早就知晓你居住在聚友居!”(李婉儿) “正是,幕后主使知晓我身份,令人跟踪我进太学府院,再安排小巷妇女污衊陷害,次日再供出我住西区,令捕快跨区抓人。”(无名) “此人有些势力,你猜是谁?”李婉儿询问无名,而她心里猜测的对象就是无家人。 “我秘密护送你回北汉,得知者不多,可是想杀我的人就一人,那就是无畏,而他随军出征北战缐,不会短时间内佈局于洛阳。” “无子松?” “婉儿,我见过无子松,虽相处不久,但他仍念父子亲情,若他想要借刀杀我,醉仙居时便不会保我。” “那就剩你姨娘——司马理。” “是,北汉边界杀我不成,便想在洛阳城内陷害我于不义,此手段低劣无耻。” “那你打算怎么做?” 牢狱内过昏天暗地,只有窗户投进微微日光,照到无名的脸是憔悴忧愁,照到李婉儿的脸是楚楚动人。 “我在北汉无名无份无根基,只想回延国生活,可是司马理三番两次寻我麻烦,那我只能反客为主,不仅仅要认罪,还要在朝堂上,公开自己是私生子身份。” 无名的计谋让李婉儿震惊且忧虑,她说道:“你要拿无家声誉做赌注逼迫司马理吗?万一,她态度强硬不退缩,那你就会被判刑,这伤人霸占妻妇的罪名轻则五年,重则充军。” “我沒有办法。” “无名,以前是你守护我,现在换我来守护你,虽然母亲与萧家特殊关系是胡编漤造,但是我们滴血之约属实,你我是主僕,你我是一体。” “婉儿,別鬧,我不想你有事。” 李婉儿将食盒留下,便匆忙离开,无名想劝说都难,心里更加担忧,打开食盒,那是她亲手做得桂花糕。 —— 无府位于洛阳城西区的河边处,河景秀丽,氛围清幽,适合居住与垂钓。 府院甚大,前庭有园丁修整树丛,照顾花圃,让花儿开得灿烂,侧房有厨子分工备食,切肉烧油,让佳餚十里飘香,至于侧卧室,司马理闭目养神,身后丫鬟为她揉肩捶背,左侧丫环为她添茶添熏香。 “夫人,为何你不接见贤淑公主?” “我身体不适,便不想见。” “可是贤淑公主难得出宫,此次不见,怕是得罪。” “若她见我是联系感情,我再怎么不舒服也要会面,可是她为杂种求情,恐怕是要得罪了。” “贤淑公主自从回北汉皇宫后,深得太后喜爱,奴婢怕日她会为难无府,令老爷与夫人难堪。” “难道我在宫里就沒有熟人?” 司马理虽然渐到中年,但是她美貌保持年轻,穿着得体显得雍容华贵,当听到公主会为难无府时,她反向质问,便将贴身丫鬟狠狠训斥遍。 —— 午后大堂饭桌摆着两人饭菜,无子松向来食不言寝不语,可是他却问起近日府里情况,司马理察觉怪异,心里咯噔一下。 “尚好无事。” “理理,平日你话多,总要议论府邸与都城大小诸事,为何近日话变少些?” “相公,自从畏儿随军出征,我就担忧害怕,郁郁寡欢。” “难道你想畏儿一辈子待在洛阳军营,终日不得建功立业吗?” “不是。” “那前段日子,你为何让畏儿擅自离岗到北汉边界?又为何让畏儿不顾情义追杀无名?” 面对质问,司马理毫无愧疚,板着脸故作无事地夹菜食饭,相反,无子松将碗筷弃下,愤怒地叹息到:“你……” “我身为母亲,当然替儿子着想,可是他执意要杀无名,拦不住。” “那是你太宠溺畏儿,将他教导得狂妄自大,为所欲为!” 府里管家见情况不妙,便把大堂门窗关紧,果然,无子松愤怒斥责,而司马理不甘示弱,将手里碗子摔碎。 “若无畏真将无名杀掉,你作为父亲,是不是要替私生子报仇?” “理理,別胡鬧!我见过无名,劝过他回延国,同时他坦言—自己仅仅护送公主回北汉,不会争夺无家的财权。” “他得话能信吗?” “我只认同畏儿,至于无名就算有血脉,也沒名分,更无法立足北汉!” 无子松把话说明白了,司马理才露出微微笑意,似乎目的已经达成。 “既然无名是要回延国,你就留点情面,放他条活路,好吗?” “不行,要给他点教训。” “你这么胡鬧,不仅仅得罪贤淑公主,还会连累整个无家的声誉!” “无子松,我不在乎声誉,相反,你要问问自己,要不是我爹撑腰与支持,你能稳坐鸿泸寺卿大夫?能有风光日子?” “你……不可理喻!” 无子松奈何不住司马理,他叹气后,便起身离开,司马理见饭是吃不下,于是冷笑道:“杂种,你有本事踏进北汉,那你就注定沒好日子过!”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洛阳旧事 审案 二十六 东区衙门鸣鼓开堂,审理——无名欺辱妇女并重伤其丈夫与捕快的案件,由于案件性质特殊,堂门外侧围观的百姓众多,议论声纷纷。 堂内,两侧衙役履行公务,手持杖棍站着,师爷磨墨备纸,瞧着无名看两眼,甚是不满,而无名跪倒,面无表情。 人到齐,蔡伦县令穿戴整齐官服,缓缓坐到主审位置,略显困意,打个哈欠说道:“开堂,审案!” 待公堂礼仪结束后,师爷大声念出无名的罪证,刚到一半时,蔡伦嫌弃繁琐,便拍板打断,直接定罪。 “大人,为何急着定罪?” 无名抬头质问蔡伦,犀利目光令蔡伦愣住片刻,反驳道:“监狱里,你已经压指纹认罪,何需再审呢?若要审?状师何在?” “当然要审啊,我是无辜者,遭到恶人告状污蔑,再被狱卒严刑拷打才会认罪。” 无名冷笑直言,引起围观群众的讨论,也让蔡伦羞耻难堪,他愤怒站起身,用力拍打木堂板,痛斥无名:“你简直是目中无人,口出狂言,既然在本官衙堂污蔑衙役用刑逼供!” “那你想怎样?”(无名) 面对无名无礼挑衅,蔡伦直接命令衙役先打三十杖棍再审讯。 “等会,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无名嚣张得不寻常,令蔡伦惊讶喊停,他犹豫会,让师爷立刻拿户籍书审查无名身份,无名则大声讲道:“不用查,北汉户籍书没有我的资料,我是延国人!” “放肆!既敢戏耍本官!” “且慢,我虽然是延国人,但是我血脉源自北汉鸿泸寺卿大夫——无子松,对,我就是他二十年前的私生子,我母亲就是陈萍萍!” 无名话音刚落,衙堂瞬间安静,然后议论声纷纷甚大,师爷瞪大眼睛圆着嘴望向蔡伦,蔡伦与无子松交情深厚,盘算着无名是否是私生子,若是,那么草率定罪甚是不妥。 “你真是无辜受怨?真是无子松的私生子?” “是的,大人要替我找个公道,同时还我个合法身份。”无名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心里毫无把握,若无子松翻脸不承认,若司马理依然不罢休,那么自己就无能反抗。 “暂且休堂!改日再审!” 蔡伦拿不定主意,便将案件停下,无名清楚——休堂拖延是对自己不利,于是不顾衙堂规矩,站起身子,冲着众人叫嚣道:“你们北汉名剑客萧炎就是死在我剑下,难道就不评评理吗?” 此话再出,蔡伦吓得站不稳,师爷手震翻倒墨水,连衙役杖棍都掉落,百姓们更是起哄,往无名身上仍鞋子,可想而知,名剑客萧炎在北汉的地位与名望甚重。 “大人,必须审!不能放过他!” 衙门外,围观得群众越来越多,渐渐堵住街道,声势浩大,誓不罢休,令蔡伦难以下台,休堂再审的主意恐怕行不通。 “对,既然要抓,那就要审,审得痛痛快快,审得清清楚楚,我——无名的命就撂在这里,有本事就来取!” 无名不惹事,同时不怕事。 蔡伦当县令三十年,审过大大小小的案件无数,可是无名一闹,彻底让他进退两难,犹豫片刻後,他看着无名充满愤怒,心里念到:你找我麻烦,那我便不顾及你身份,先斩后奏,定个重罪打进牢狱! “开堂!传控告者!继续审!” 拍板声响起,围观观众拍手叫好,整个公堂,上上下下的人齐心,目的就是判无名死罪,哪怕他是卿大夫的私生子,哪怕他是无辜,都要处死才满意。 蔡伦由污蔑妇女,重伤其丈夫的案件开始审理,妇女与丈夫上堂就哭诉连连,污蔑无名经过小巷时,贪恋女色而兽性大发,重伤其丈夫,再试图侮辱自己,连过来营救的捕快也要打。 由于有人证指控与围观起哄指骂,无名百口难辩,甚是无奈,他想传无子松过来证实身份,可是蔡伦拒绝,认为身份不再重要,要按照北汉法律判罪,再则无名承认杀害名剑客萧炎,这样罪加一等。 衙堂里外意见一致,每张面孔都是险恶与自私,他们不懂真相,只相信支言片语就随意定义事件是非对错,随意惩罚某人。 师爷念出长长宣词,那就是死罪,五日内提交刑部审核,五日後就是无名死期,无名万万没想着自己不是死在刀剑之下,作为剑士光荣的死去,而是死于众人的舆论与污蔑下,犹如弱夫毙命于断头台,再遗臭万年。 “也罢,也罢,我总算看清楚你们的真面目,死不足惜!” 此时,无名跟着众人一起笑。 当蔡伦愉快地盖章时,堂外百姓通通散开下跪,低头恭敬着李婉儿的到来,此公主比普通皇室公主更加尊贵且有权势,因为她是北汉顺七位贤淑公主,身份高于皇子,低于太子。 “且慢,若你敢盖章,便是造反!” 十四位护卫披着黄金盔甲,手持长戟,他们身份特殊,站守堂外,震慑住围观群众,令他们安静得一言不发,李婉儿身穿红色金花纹礼长裙,后面有女仆为其拉裙尾,她漫步由堂外走进主堂,气质高贵,美丽动人,微微一笑令人着迷。 当李婉儿经过无名身旁时,她轻声说道:“你永远是我的仆人,我不会让你有事。” 无名低头嘲讽道:“你穿得红彤彤就像个西红柿。” 无名不知,而北汉众人都知道这件深红金凤凰纹长裙的来历,那是献帝亲手赠赐得礼服,意义重大,只会出现在宫廷盛大宴会上。 蔡伦急忙起身让出主审席位,李婉儿豪不犹豫坐下,完全不顾及任何规则,笑得开朗,她拍些堂板要当主审,令蔡伦当师爷。 如此乱来的行为让无名头痛,虽然李婉儿出于好意,可是胡乱偏袒,只会让她深陷负面舆论,损坏皇室名誉,落到被禁锢惩罚下场。 “我乃北汉贤淑公主,今日出宫巡视民情,民乃国本,国根于法,法若明正,那么民情则安稳,那么国家则昌盛,而且我对北汉律法颇有心得,对北汉审案略有见解。” 李婉儿话里有理有情,让无名惊讶,曾经那位无理取闹的公主,一旦认真起来,威严十足,堂里众人听得仔细,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连衙役都精神奕奕,站得笔直。 “刚刚轿车经过衙门,便听到阵阵喧哗声,于是派人打听,得知此案件特殊,颇感兴趣,也得知县令一会休堂,一会落案,反反复复甚是草率,是吗?” 李婉儿用犀利的眼神盯着蔡伦,令他背冒出冷汗,他并不知道李婉儿与无名关系,只害怕自己会被问责惩罚,于是阿谀奉承地表示自己过于草率,请公主赐教。 “既然案件尚未盖章,那就重新再审,我来主审,蔡大人从旁协助,可有意见?” 公堂里里外外都无意见。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注:1/无名话里西红柿是出自第三章见鬼梗。2/北汉衙门是可以定死罪及其他重罪,但是死罪及其他重罪还需要提交于司法机关刑部审核,审核无异才能处刑,若案件与罪犯身份特殊,更是上奏给北汉皇帝,由圣上断定。) 洛阳旧事 重审 二十六 洛阳城东区衙门重审无名案件,而且主审官是皇室贤淑公主李婉儿,此消息传开,整条开元街都站满人,争先恐后地往前挤,多数是为看看公主的风采。 无名身穿白色囚服,双手拷着锁链跪着,左侧是控告方陈氏夫妇,两人心虚害怕,额头不断冒汗,蔡伦衙县令坐在幕客位置当师爷,他手持墨笔,不是在看状纸,而且看着李婉儿,生怕她不满意责怪。 “正是开堂重审。” 李婉儿拍打衙板,衙役边敲板棍边发出“威~武”的声,开堂仪式过后,先由无名呈词。 无名将事情经过讲述遍,大概是傍晚正戌时(七点),他离开太学府院沿着小巷回聚友居客栈,中途遇到陈氏妇女拦路呼救,声称有贼人进屋,可是进屋後,却被陈氏夫妇反向污蔑,捕快赶到时,便发生冲突,然后离去。 无名呈词完毕,换为轮到陈氏夫妇呈词,两人慌张得颤抖,支支吾吾讲到,傍晚戌时半(七点半),无名闯进屋内,并重伤丈夫,再兽性大发,强行霸占陈氏,呼救时,捕快赶到,无名还打伤捕快,逃之夭夭。 正反两方呈词完毕,再传召证人邻居与捕快,邻居表示听到陈氏呼喊救命,而捕快展示手臂淤青,表示无名打伤并逃脱,再有现场脚印等等的物证,种种不利都指向无名。 李婉儿听得仔细,思考得很久,问道:“蔡县令,你有什么看法?” “老夫任职县令三十年,审案无数,经验丰富,按人证与物证判断,无名嫌疑最大,即有可能就是罪人……”蔡伦颇有自信,而无名没有状师,也没办法找到人证与物证为自己洗脱嫌疑,只能任由人控诉。 堂里众人眼光皆看向主审官李婉儿,以为她会认同县令说法,可是李婉儿怒拍衙板,将蔡伦痛骂一顿:“你啊~正是老糊涂!三十年经验都是白混!得意骄傲!持官凌人!” 此话落地,众人惊讶,蔡伦更吓得头晕晕眩,急忙说道:“误会,误会,若有差错,望公主殿下息怒且赐教……” “首先,案发的时间就有问题,无名呈词是正戌时离开太学院府,那他沿小巷快走,到达陈氏家需要半时辰,那正是邻居听到呼叫声的时候,请问蔡县令——无名打伤陈氏丈夫且撕破陈氏衣服的过程不需要时间吗?” “这……” 李婉儿传召太学府院侍卫及侍童,两人表示无名申时在书室堂学习,正戌时才离开。 “此侍卫及侍童便是人证,由太学府院到陈氏家就算疾跑,也差不多要半个时辰,根本没有足够时间作案!更何况无名有颗学子之心,该离开学府就去作些违背天理的事情!岂不是荒唐可笑!” 极限的时间作案甚是矛盾,而蔡伦年纪大,平日里偷闲不调查,连太学府院到陈氏家的距离与时间都不清楚,只会听取些只言片语断案,此刻他心里不安,甚至惭愧。 无名抬头看着李婉儿,她的样子很美,同时理智聪慧,办理事情认真负责。 “请将陈氏丈夫及无名的上衣脱去,我要看看伤口!” 审案继续,李婉儿令衙役办事,陈氏丈夫脱掉上身衣裳,胸膛位置有三处淤青,背部有两道划伤,另外,无名上身旧伤疤无数,新淤痕十道,通红渗血。 “为何你背部有刀剑伤?” 李婉儿问道陈氏丈夫,他指着无名支支吾吾讲道“……是他伤我……”此刻,太学侍卫汇报:“公主殿下,无名持剑进入太学院府,剑已经被没收。” 案件峰回路转,公堂众人皆惊叹,议论声渐大,李婉儿怒拍衙板要求肃静,再次问道陈氏丈夫:“你为什么撒谎?是否你提前知道无名会用剑?故意污蔑他?是否你将无名打伤?” 此话令蔡伦惊慌,令衙役严刑逼供的人正是他,若李婉儿非要追查,不仅自己丢官职,还会连累整个衙府人员受处罚,他急忙说道:“汇报公主殿下,根据陈氏口供,他与无名相互搏斗……” “……荒谬!明明是陈氏二人的诡计,自造伤势污蔑无名,可是伤势拙劣,剑伤轻,淤青浅,相反呢,无名的伤势严重,淤痕发黑渗血,倒底是谁重伤谁!陈氏丈夫有能力重伤无名!还会令妻子被霸占却无力反抗嘛!” 李婉儿三次怒拍衙板,震慑住堂内堂外众人,连黄金盔甲护卫都吓出冷汗,她犀利的眼神盯着陈氏夫妇,狠狠说道:“老实交代,若能坦白,罪名从轻,若是再查个水落石出,定会追究到底。” “大人,我们认罪!” 陈氏夫妇跪地磕头认罪,他们熬不住内心煎熬,连心理最後一道防线都被衙板声震碎,实在难受得痛哭。 “何罪?” “……我们夫妻俩留意到无名是外来人,便设计圈套污蔑他……威胁他交出钱财,可是他不肯,于是我们就陷害他……。”陈氏夫妇仍在撒谎,怕得罪幕后指使的人。 此刻,堂外让路,那是鸿泸寺卿大夫无子松的妻子,同时也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司马理前来,她以身份特殊关系进堂内,看着无名假装心痛说道:“无名,我是你姨娘,刚刚听闻你回延国却被官司缠身,特别担心你。” 李婉儿清楚司马理到来的原因,一、无名表明身份後,始终会查出来,若是无家人不出面,恐怕会被人诟病,若是姨娘大方主动接纳,那就能赢得声誉。二、陈氏夫妇认罪,若他们再继续审理与用刑,恐怕会供出幕后指使是司马理,这件事情闹大,各方都难下台,所以自己亲自表明立场,也可以为自己辩解。 无名初见司马理内心复杂,心想着——姨娘长得美丽且气质高雅,笑容温柔且不断慰问关心,可是偏偏心肠却是歹毒,三番两次想至自己于死地,更可笑是,自己却要笑着说:“姨娘,见到你真好……” “姨娘不仅仅有畏儿,今日也有你,名儿,我不会让你在北汉漂泊,不会让人伤害你。”司马理假意向无名示好,同时转身鞠躬拜见公主殿下,继续说道:“希望公主审案能还名儿一个公道。” 李婉儿轻轻放下衙板,因为她看到无名摇头示意,示意她不要再追究责任。 “那么蔡县令,你捕快受伤还要审吗?” “既然无名是无辜,心急才会误伤捕快,伤势很轻,衙府不会再追究。” “那么无名,我问你是否杀害萧炎?” 李婉儿故意问道无名,无名笑道:“回禀公主,延国华庭处,萧炎自尽,非我杀害。” “那你为何承认?” “刚刚在下伤得神志不清,胡乱疯语。” 无名回答得明智,李婉儿喜悦却不敢笑,于是站起身说道:“既然无名没有杀害萧炎,此事无凭无据,又发生在延国,难以查实,便无法立案审理,罢了。” 此次出色审案,令北汉的百姓看到贤淑公主的风采及才能,纷纷鼓掌欢呼,甚是喜悦,李婉儿下台阶离开,经过无名时,轻声说道:“我不会让你有事,说到做到……” 公堂一片欢呼喝彩,焦点都在贤淑公主李婉儿身上,完全忽略县令蔡伦,他见黄金侍卫护送李婉儿离开,焦急道:“公主殿下,您还没有定案呢……” 可是李婉儿完全不理会,自顾自离去,倒是师爷问道:“大人,我们还怎么做?” 蔡伦气愤骂道:“当然将陈氏夫妇收押牢房,改日定罪,还有释放无名!”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注:北汉的皇室成员能以身份高低,拥有不同特权,身份高的人——例如贤淑公主,就能直接弹劾官员,甚至弹劾丞相,一旦弹劾会有司法部调查,若查实将会罢免及惩罚。) 洛阳旧事 七决 二十七 主审离席,案件却审完,真相水落石出,陈氏夫妇被扣押回牢,判刑应该不重,而无名脱掉囚服,更换旧衣,心里明白若不是李婉儿相救,自己将难逃死罪,甚是感恩。 开元街众人散去,可是公主审案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无名是无子松的私生子更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谈,瞬间,无名成为焦点,踏出衙门时,司马理的马车就停着等候。 无名为躲避周围目光,别无选择进车厢,顺道会一会司马理,马车前行,回无府。 “姨娘,其实你没必要接我。”无名时刻提防着,生怕司马理还有诡计,相反,司马理拿出崭新蓝衣裳交给他,温柔地说道:“名儿,这套衣服是姨娘亲自挑选,质量甚佳,尺寸合适,你瞧瞧喜不喜欢?” “我喜欢蓝色,谢谢好意,但是……” “你是不是猜到些事情了?” 马车缓慢前行,车厢内,两人皆揣测试探,两人皆忍不住在笑出声,无名表示自己无意与无畏争夺家产,也承诺自己将离开北汉,希望司马理能谅解,可是司马理却改变心意说道:“我真心真意想你留在北汉。” “姨娘,我已经一退再退,你若想对付我,若要我死才安息,那我便会反击!”无名咬紧牙关狠话令司马理开心,她握着无名双手解释道:“姨娘是做错些事情才让你耿耿于怀,但是反反复复回想,其实我俩并无大仇,我俩也能成为一家人,只要你……” “只要什么?” “只要你断绝与陈萍萍的母子关系,从此不再联络,我便当你是亲儿子般对待,以我司马家族的势力,你不仅仅能在北汉立足,还能在洛阳成就番事业,到时候金钱与名利络绎不绝,要风有风,要雨得雨。” 司马理态度坚定,并不像编慌忽悠,无名疑惑道:“我只会用剑。”话音刚落,司马理高兴说道:“没事,你若想从文,我定能保证你日後官至二品,若你想从武。我也定保证你日後像畏儿一样,成为大将军,再不行,那么进宫当个统领也行。” 无名表面犹豫,可是心里坚定着自己与陈萍萍的母子关系,为顺利回延国,不得讨好司马理说道:“容我再考虑考虑,若我真归于你膝下当儿,我还是会亲自回延国与陈萍萍断绝关系。” 此话正合司马理心意,她赠送昂贵衣物且耐心劝道:“若我能多个儿子,该多幸福呢,你回去好好考虑下,北汉无府永远是你的家,无子松也想跟你好好聚聚,弥补多年来的父子亲情……” “明白,姨娘暂且先告辞!”无名趁着街道不多人,便由车厢后门逃出,留下司马理一人,她自言自语笑道:“这个无名真是有趣,若你真为我所用,我便好生对待,若你敢反,北汉将是你的葬身之地!” —— —— 夜幕降临,行人甚少,无名身穿黑衣隐蔽行踪,悄悄出行城外三十里,再到林允儿的坟墓告别,此时,明月高挂半空,繁星明亮璀璨。 “允儿,我来见你了。” 此刻,无名笑得悲凉,这是他能诉说心事的地方,他坐下自顾自地讲起近日发生的曲折事情,也谈起李婉儿身为公主时,威严十足。 “允儿,我决定明日启程返回延国,打算自己跟母亲找个偏僻地方隐居,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可能再也不会来北汉,不会来洛阳,虽然是告别,但是你依然活在我心里。”无名想起往事点点滴滴,眼眶不争气,红通湿润。 当无名抬头望着星空时,眼泪才停住,强颜欢笑道:“我就不跟婉儿道别了,她在皇宫应该过得很好,过得无忧无虑的幸福。她曾把最珍贵的繁星送给我,告诉我每次孤寂的时候,望着永恒的星火总会找到婉儿与允儿,找到那份温暖。” “还能找到酒!”肖恩提着两坛女儿红,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无名吓得不轻,愤怒骂道:“你有病吧,大半夜来荒山野岭处喝酒。” 肖恩仰天大笑:“你一样病得不轻,大半夜来荒山野岭遥望星空,思念故人。” 今夜的月亮特别光,照亮着大地。 无名拒绝肖恩的酒,不耐烦问道:“你是我爹派来的探子吗?” “你爹是谁?” “无子松。” “原来你就是无子松私生子——无名,幸会幸会,在下肖恩,北汉名剑客。”肖恩醉得脸红,反倒无名脸色苍白,急忙起身防备,可是腰间并无配剑。 “你是萧炎的兄弟?” “我是萧炎的对手!” 肖恩的回覆令无名疑惑:“不可能,你与萧炎都是姓萧,同是一家人,岂能是对手关系,我猜你是狡诈扯谎,再找机会取我性命!” “小子,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我姓肖,不是姓萧,还有……若我真想杀你,不需折腾,一片树叶便能封喉夺命。”肖恩笑得喷酒,见无名还是不信,便用酒水写下“肖”字。 “原来是肖前辈……”无名看着北汉名剑客肖恩像酒汉酗饮,时不时倒地翻滚疯癫狂笑,甚是嫌弃。 肖恩看穿无名心思,起身跃起,折下两根树干,仍一根在地面说道:“以树干为剑,你我比试比试……” 月下风高,虽然无剑,但是剑者心里却有剑,无名趁肖恩醉意模糊,便快速挥舞树干攻击,奋力横劈竖斩数十次皆落空,相反,肖恩一边拿酒坛痛饮,一边飘忽着步伐,轻松就能躲过攻击,还不断调侃:“太慢了,太慢了,你的剑速比萧炎剑速慢个百倍!” 无名厌倦旁人总拿自己与萧炎相比,愤怒得使用全身力量,非要打到肖恩为止,可是攻击皆为徒劳,若是用剑,剑比树干还重,更加不可能碰到肖恩。 “小子,你能活到今时今日真是奇迹,若十二年前让我遇到你,你这命就算死一千次,也不够我杀过瘾啊,哈哈哈~”肖恩想起往昔巅峰时刻,那时候他实力恐怖,杀戮也重。 无名闻着肖恩浓重醉臭味,心里感到寒暄:此人真是醉酒疯疯癫癫,可是他的反应及速度快得惊人,基本的攻击根本是无效,只能用剑招取胜了。 “来啊,小子,让我看看你本事!”肖恩将酒痛饮得半滴不剩,用力摔破陶瓶後,主动挥动树干竖斩,无名躲于身后,立即反手回剑(树干),自以为能出其不意地击中肖恩,可是对方快速避开,一脚踹掉无名。 无名不服气,立即手心推剑(树干),树干飞向肖恩被手掌拍开,他不屑说道:“你不要胡乱用招!赶紧站起来!” 月下比试,肖恩完胜,可肖恩继续挥动树干,先是斜身踏步挥打无名的双脚,接着跳跃起步挥打无名的双肩,再有回身转步挥无名的双脸……此刻,肖恩还未停,无名已经投降:“肖前辈,求求你别再打了。” “服不服?” “我服,不要再打,很疼!” 无名在牢狱就遭到不少毒打,旧伤未好,新伤又来,全身上上下下都是伤,他心里明白肖恩并无杀意,也非取命,便主动示弱投降,这样子就像当年自己投降萧炎。 “我还没把七招打完,你就不行了,实在太弱……萧炎啊,萧炎,你为什么会败给这小子,哈哈哈哈~” 肖恩无酒,甚是难过苦笑,无名问道:“肖前辈,那刚刚三招似曾相识。” “那是萧家剑法——小七决。” “小七决?” 明月高挂,风萧瑟寒冷,肖恩便离开,再寻酒醉,虽然无名北败,但是他意志坚决,立刻跪拜求学:“求求肖前辈赐教!” “我凭什么教你?” 无名莫名悲伤,他想起朱然的刀差点杀死李婉儿,他想起林允儿叮嘱要杀范辰替林相报仇,若自己继续懦弱无能,岂能保护身边重要的人,更重要是:“我想超越萧炎!我不想永远都活在的他影子之下!” 肖恩本来打算离开,但是无名的话令他犹豫不决,于是笑道:“若你真要超越萧炎,那就要了解萧炎……” “了解萧炎”这句话一直在无名脑海里回荡,沉思片刻,肖恩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飞燕踏步——猴子捞月——白马回蹄——鹰爪夺心——虚影迷踪——假手收剑——反手回剑。”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注:小七决是萧炎二十五岁自创剑法,算是萧家剑法旁支。) 洛阳旧事 暗杀 二十八 聚友居岑掌柜曾是个江湖人物,重情义,人脉广,颇有点声誉,平日里他都在院子里种种菜,偶尔在厨房里炒炒肉,日子闲暇,极少露脸,今夜,他令店里小二提前关门打烊,自己独坐在大厅处喝酒。 无名带着斗笠回客栈,经过大厅时,岑掌柜剥着花生说道:“楼梯的门锁了,上不去……” 无名不理会,自顾自走上楼梯,发现门确实紧锁,回头时,岑掌柜把大厅的门也上锁,显然有意把人困住。 “我并无敌意,也猜到你会肚子饿,赶紧过来坐坐,桌上白饭与清蒸鱼还热腾腾呢。”岑掌柜拿出篮子,食物香味扑鼻,无名明显饥饿,一天都没吃东西,犹豫问道:“你我素不相识,为何热情款待?” 岑掌柜游历江湖多年,看惯人心,理解无名的想法,他坦白道:“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真诚非常重要,外人称呼我为岑掌柜,江湖人称呼我瘸腿華,退隐江湖二十年,回北汉经营聚友居十八年,我听过陈萍萍的事情,也知道你的存在,如今我与你有缘相识,我是主,你是客,也是友。” 无名摘下斗笠,留意到岑掌柜的左腿是木假腿,话无欺骗,再想想(友)字,若是真,辜负他的好意甚是伤人,若是假,会会便知,无名坐下,闻闻菜式觉得正常,便拿起来筷子大快朵颐,狼狈吃相令岑掌柜开心。 “多吃点,吃完就该上路。” “噗~”无名喷出饭粒,差点被鱼骨卡住,幸好岑掌急忙拍背,让他吐出鱼骨,沙哑声线读道:“送我上路?莫非你要下毒害我?” “你比同龄人多疑,不是件好事。”岑掌柜笑着继续说道:“上路是离开北汉,不要再逗留,尤其是洛阳非常危险。” 无名吃得不多,吓得倒不少,他是要回去延国,可是自己与司马理关系由恶化转变和好,短期内,不会遭到报复,于是疑惑问道:“何来危险?” 夜深不宁静,聚友居有人拍门,岑掌柜喊话打烊休息,若是回客房,由客栈旁侧另道楼梯直上。纷扰结束,岑掌柜喝酒回答:“你就算躲过官非,你也躲不过格杀日令。” “格杀日令?” 一事平息,另一事又起,无名难堪的命运如同无尽的伤疤,年纪轻轻的他入世还未深,根本不懂北汉事情,相反,岑掌柜略显伤感,怕无名会惨死街边,耐心解释:“你杀死北汉名剑客萧炎一人,却得罪千千万万个北汉剑客,他们都尊敬崇拜萧炎,视萧炎为北汉剑客的骄傲……” “萧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名脑子隐约作痛,他想要个答案,岑掌柜看着陈旧的招牌说道:“每个人看萧炎都不同,印象里他出自豪门士族,却不像纨绔子弟般醉酒金迷,相反,朴素自然广交各路好友,经常在聚友居高谈理想,大快豪饮,打抱不平,扶持乐助。” 岑掌柜想起往事,露出笑意,继续说道:“印象里他出自正宗剑派,父亲是北汉剑豪萧源,同时自己也为北汉名剑客,却不像其它剑豪剑客般傲视群雄,目中无人,他不在乎身份,平易近人,好学乐教,更关键是勤奋,他痴迷练剑,为求剑力,四年每日高举重鼎跑遍洛阳东南西北区,为求剑速,四年每日……” 无名想起萧炎,这些事他有提过,只是那时候自己不以为然,莫名的惭愧甚是心酸,轻声问道:“所以呢?是不是我杀掉萧炎就要赔上命?” 岑掌柜听出话里赌气,理解年轻人的冲动,他不再提起萧炎往事,而是再次劝说道:“格杀日令是北汉剑客传统,若是有剑客做出违背天理的坏事,不管是什么身份,选一日,选一街,用众人之剑将其杀死,死者会被万剑穿心……” “呵呵……尽管来!我等着!”无名笑得不屑,这副模样令岑掌柜不满,明明是好意相劝却换来轻视,换个角度,他不明白无名的经历,不明白无名走到绝境并非咎由自取,而是被现实逼出来。 “整个北汉洛阳,只有聚友居能收留你,只有我能在,他们才不敢动你一根头发,但是……今夜睡完安稳觉,明日你就要离开,不能再住。”岑掌柜无奈叹息,他用自己势力保护友人,也不得不下达逐客令,无名甚是感激,这顿饭真有人情味。 “谢谢你,老头子。” 老头子三个字让岑掌柜开心,他何曾没有年轻热血过呢,何曾没有叱咤风云过呢。 往事随风,不堪回首。 —— 大厅楼梯的门锁打开,无名进房间後,发现桌面有一把剑、两张纸条、三本厚书,那是之前用的剑(后来被太傅杨洋拿过,声称要解开剑柄的西域机关锁)。 两张纸条,前纸条写着“无名,老夫替你解开锁,里面有张隐秘信条,你也要替老夫解开虎门真相,若能寻得奇剑与名剑下落更好。”後纸条写着“无名,夏至前斩杀李健,否则陈萍萍将会惨死!” 三本厚书,关于鉴别长剑种类、提升剑客修养、提升剑客意志的书,甚是有用。 明显书是太傅杨洋送来,相反剑是李白太下属留下,此时,无名解开疑惑,从无名护送公主回北汉时,李白太就设置着局,目的用陈萍萍作为威胁,逼迫自己暗杀四皇子李健,替他杀人灭口。 深夜还是不安宁,北汉更不能久留,若要救陈萍萍,必须杀李健,关键就在此时此刻,等不到夏至,也没有更好机会。 —— 深陷矛盾的无名别无选择,他收拾好行李,更换黑色隐身衣,蒙着面,拿起剑跳窗离开客栈,前往东区的宁王府,由于府邸冷清,毫无防备,轻松就能潜入。 无名来到书房外侧,透过窗能看到烛光印出的身影,虽然模糊,可是外形像似四皇子李健,无名颤抖着身躯,慢慢拔出剑,他明白机会只有一次,刺杀完,便逃离北汉!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注:北汉洛阳的锁匠,有部分人能解开西域机,而太傅杨洋为得到无名剑中秘密,才谎称只有自己能解锁,此小说人物的话都是有各自角度及想法。) 洛阳旧事 迷离 二十九 未央宫永宁殿是吕贵妃(吕芝)的宫廷住居,自从十三年前吕家灭门案後,便是凋空,直到贤淑公主李婉儿返回北汉,才重新装潢整理,提供她使用。 皇宫戒备森严且管理有序,对李婉儿而言,皇宫就是乏味无聊的牢笼,于是她时时刻刻都在策划逃离皇宫。 恰逢今夜无月甚漆黑,她提前遣散宫女,熄灯假作睡眠,却偷偷更换黑色隐身衣,由窗户逃出,绕小路潜行,暗中窃喜。 苏家五代都是皇家侍卫统领,苏毅不例外,他主要负责东宫夜间巡视,另外——年纪轻轻的他对李婉儿有爱慕之情,喜欢她的娇小可爱,更喜欢她的淘气调皮与不守规矩。 高空处,苏毅背着箭,左手持弓,右手拿鸡腿,轻功快步行走于屋檐,跟随着李婉儿,每当有其他侍卫靠近时,他都会吹哨示意。 李婉儿听着哨声,已经躲过数次危险,可是偏偏她就不信邪,不顾哨声仍继续潜行,苏毅从屋檐跳下,焦急说道:“前面有人,绕侧边过去吧。” “一直吹哨子的人是你吗?你究竟是谁?”李婉儿以往偷偷出宫都是哨声功劳,可是她猜不到吹哨的人会是侍卫,相反,苏毅与女神初次交谈,尴尬得脸红,紧张说道:“是我吹得哨子,我……叫做苏毅。” 黑漆环境里,苏毅样子模糊,李婉儿看得不清楚,觉得厌烦:“没事就滚远点……”一句嫌弃话语令苏毅心花怒放,开心得交出鸡腿,送给女神(李婉儿)。 “你脑壳是不是有问题?”李婉儿拒绝鸡腿并把苏毅推开,眼前出现一队人,带领的人手拿灯笼,照亮四周,他正是禁卫军统领——黄忠。 “你们带贤淑公主回永宁殿休息。”黄忠下令,身侧禁卫军立刻将李婉儿带走,离开时,她看清楚苏毅的脸,狠狠骂道:“原来你是叛徒!故意出卖我!” 女神误会,苏毅心碎,黄忠告诫:“身为侍卫统领就该以身作则,遵守规则,瞧瞧你这幅德行,吊儿郎当成何体统,若是让苏家祖宗得知,定会气得黄泉之下不得安宁……” 面对黄忠责骂,苏毅叹息,将手里的鸡腿藏好,便黯然离去。 —— 永宁殿烛光明亮,李婉儿逃脱出宫的计划以失败告终,她纳闷地趴在窗户看着夜空,忧虑道:“怎么月亮和星星都不见了。” 贴身服侍的宫女(夏菊)端着热水过来,她轻声说道:“公主,请您再洗漱下,准备就寝吧。”可是李婉儿郁郁寡欢:“我想出去。” “公主,虽然你主审案件赢得声誉,让百姓们都崇拜,可是太后不高兴,认为你不该擅自出宫,还带走黄金护卫,所以禁足十日就稍微忍忍,很快便过去。”夏菊安慰着李婉儿,但是她不以为然,继续看着夜空念道:“十日太久,我怕他会找不到月亮和星星……” 此时,李婉儿非常想念无名。 —— 宁王府书房外,无名拿起剑对准窗户影子,若是错失机会,那么陈萍萍将会惨死,自己也会毙命于北汉,唯一办法就是完成暗杀,立即潜逃延国。 “四殿下,炉炭备好。” 隐约身影是府邸仆人,仆人忙完起身离开,幸亏无名犹豫片刻,否则杀错人,行踪就会暴露,见仆人离开,无名悄悄爬窗潜入。 安静环境里,李健身披毛毯,独自坐在屏风前读书写字,样子悠闲,无名挪动步伐,移动身躯渐渐到他身后,起剑偷袭时。 “若你再敢乱动,屋檐弓弩手将会用暗箭刺穿你的心脏!”李健淡定收拾书卷,无名站住纹丝不动,他害怕真有埋伏。 “无名,你猜到太傅会偷看密函,也猜到格杀日令不宜久留,于是你就果断刺杀,抓住难得的机会,迅速先发制人!”李健知道刺杀事情,早有防备,无名还是慢了。 “四殿下,我能走路就剩一条。”无名额头冒汗地举剑,相反,李健站起转身,拿着剑端指着胸口心脏处,轻松说道:“那你就杀我啊……” 若是暗杀,无名能心狠下剑,但是李健出其不意,拆穿暗杀行动,布置弓弩手埋伏,明明他可以令弓弩手反杀时,却偏偏用剑端指向自己心脏处。 显然,李健反反复复行为,就是赌心态,结果李健赢了,无名将剑丢下,心里甚是害怕。 李健指着屋梁的黑影说道:“我并没有埋伏弓弩手,那片影子是块黑布,杨太傅也不知道你暗杀我,若知道,那他会禀报圣上,你活不过半柱香时间。”李健拍着无名肩膀道出真相,无名震惊道:“你已经猜到暗杀?” “由你踏进北汉时,我的视线就盯着你的举动,肖恩让你去太学院府,而我就让杨太傅没收你的剑,西域机关锁不是杨太傅解开,正是我解开,再让下人连同书送过去,目的就是试探你!”李健拿出解锁蓝图,无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陷在局中,他急忙问道:“肖恩和杨太傅都是你的人?” “不,肖恩是个独行醉客,他的心彻底死灰,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势力,杨太傅是父皇的人,我只是利用你与肖恩见面的事情,让他感兴趣见你,顺便帮我没收把剑。”李健走到书柜寻找画作,继续说道:“上次谈话,我便疑惑李白太为何留剑给你,现在我找出原因,他就是想借刀杀人。” “若我不杀你,我回延国怎能救出母亲……我根本应付不了李提督……”无名看着地面的剑甚是忧愁,李健找到画作交给他,同时说道:“我欣赏你胆识及剑术,你也需要我谋略及势力,我们合作吧。” 无名打开画作,画里美人正是林允儿,那个熟悉的模样栩栩如生,深深的思念湿润眼眶,轻声说道:“我不想沦为你们争权夺利的棋子,我只想跟喜欢的人平平淡淡过着日子……” “我从未把你当作棋子,你跟允儿一样,都是我好朋友。” “好朋友?” 李健的话似曾相识,触动无名的心。 “是的,我们俩就是互相信任的好朋友,也只有我能对付李白太,帮助你救出母亲。” “那么李白太为什么要杀你?你与李白太又有什么交易?两封信件内容又是什么?”无名反向质问令李健愣住,事情又变得扑所迷离……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1/似曾相识的话就出自第七章——林允儿承认无名是好朋友。2/北汉皇宫有三个统领,一个是侍卫统领,负责统筹调配侍卫,白日里守门及检查,夜间巡视,主要是保护皇室成员安全,皇室成员能向侍卫统领申请任用侍卫,任用人数似乎自身权利而定。) 洛阳旧事 卧龙 三十 夜里无明月,空中飘着冷冰春雨。 宁王府书房内,无名暗杀失败却要真相——为什么李白太要暗杀李健,两人的交易是什么?两封信件内容是什么?这些疑问令李健犹豫,他漫步走出门前,伸手接住细雨说道:“此事严重,若泄露,你我定死无疑,若告知,你就会卷入其中。” 事已至此(李白太用陈萍萍性命,威胁无名暗杀李健),无名别无选择:“朋友就该相互信任,说吧。” “嗯嗯,我虽然不得宠,可是我偏要争夺皇位。”李健露出微微笑意,甚是冰寒,继续说道:“若要争夺皇位,那就要铲除其他皇子及其势力,我暗里调查,发现北汉皇子与延国皇子相互勾结谋利,具体是谁暂时不透露。” “此话有些荒唐。”若论谋略心机,无名输于李健,可是无名并非庸人,他能凭自己的想法来判断话的真伪,而不是盲听事从。 “荒唐?我理解你看法,毕竟是我猜想,需要找真凭实据才能支撑观点,于是我让林相暗里牵线,让他与李白太谈判,达成交易,交易的东西就是名单,那是两国间有利益来往的官员名单。”李健的话令无名震惊愣住,这种表情在他预料之中。 “两国间官员按理是不能交流,更不能存在利益往来,情节严重就是叛国罪,可是规矩是人定,遵不遵守也看人心,我给出的北汉官员名单是五年里调查结果,没有实际证据,而李白太给出的延国官员名单是检查府调查结果,可信度更高……” 李健故意停话,让无名理清晰思绪,无名接着说道:“若是交易达成,互换信件名单,那么你就能更快锁定目标与收集证据,打垮其皇子及势力,相反,李白太能替延国铲除内部隐患……” “无名,你理解得好,没让我失望,人与人之间就是利益往来,永远无好坏之分,当然我俩是坐同条船的朋友,我选择告诉你真相,选择帮助你,相反,你可以报答我恩情,也可以出卖我求生……”李健严肃地看着无名,无名则果断说道:“我就算死,也不会出卖朋友。” “嗯嗯,由于事态严重,不能飞鹤传信,我便托付林允儿把信件交给林相,再转交于李白太,而李白太托付下属将信件交给张宗乐,张宗乐再交由令妹,同时促成交易另外条件让令妹回北汉,把信交于我手里……”李健的话让无名想起林允儿非要去三关口外见双鱼玉者,目的就是为拿信件。 “信件在我手里,可是我总觉得奇怪,甚是不妥,也疑惑李白太为何赠剑于你,于是我才设局解锁,原来他出尔反尔,捏造名单且安排你暗杀我……”显然李健对李白太的名单极度怀疑,甚至认为是捏造,无名终于解开护送公主背后阴谋诡计,甚是心寒。 “朋友,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到底合作还是不合作?” “合作。”无名坚定回答。 “我不会让你冒险暗杀李白太,我只想知道李白太反常原因(以后交易情报都正常),也想让你再把名单交给他。”李健仍是顾虑,他将延国官员的名单收于信,递给无名後,再继续说道:“无名,我信任你,这次交信就是关键,不管结果怎样……另外你也能看信,也能用信来做些事……” 无名内心忐忑不安,可是信就紧握在手,他问道:“怎么救我母亲?” “我会暗里安排线人,他会协助你办事……无名,虽然时间还有四十天(夏至前暗杀李健,否则陈萍萍惨死),但是格杀日令已经定下,你不能等日出,必须立刻回延国……”李健拍着无名的肩膀叮嘱。 “李健,谢谢你。” “为何谢谢我?” “谢谢你把允儿画得那么美。” 两人汇心一笑,笑容温暖,无名拿着画作离开,连夜潜逃洛阳城,前往延国救陈萍萍。 —— 午夜,宁王府书房还亮着灯,李健察觉周围无异常後,起身推开暗门,进去小阁,吕玮仍是坐在幕帘后面,蜡烛残风光度微弱。 “舅父,我已经按你吩咐办事,无名渐渐信任我,也答应合作,正返回延国。” 吕玮沙哑着声线说道:“健儿,你做得还不够好……”面对训话,李健丝毫不敢怠慢,立刻跪下,仔细聆听。 “我时常教导你要蛊惑心扉,操控感情才能顺利用人,可是你手段过硬,故作弓弩手吓唬无名,拆穿暗杀便强行说服,不行。”吕玮甚是不满意,李健犹豫道:“我担心他(无名)真用剑杀人……” “难道你就忘记李婉儿与无名深厚感情吗?若你能用桂花糕作陪衬,再读读亲妹来往的信,无名是个性情中人,定不会违背良心杀人。”吕玮猜透李健的心,那就是皇子尊严不能随意放下。 “舅父,侄儿知错。” “虽然你会用朋友名义收拢无名,可是你又提到合作帮助,略显得矛盾且暴露目的,无名表面答应是朋友,可是他心里仍存在犹豫,若这么点事都难成,以後怎能让他臣服呢?” 李健疑惑:“舅父,无名真有这么重要吗?”此话刚落,吕玮将茶杯摔碎,责骂道:“你已经问第三遍了!还不明白吗!” “侄儿愚笨,请赐教。” “无名在其他人眼里就是枚废棋,但是他在你我眼里就是枚反败为胜的棋子,棋子的能力强弱不仅是自身问题,还是使用者问题!” 吕玮话语坚定不移,李健醒悟——在象棋比试中,没有最厉害的棋子,只有最聪明的棋手,哪怕是一个卒,用得好,也能步步前行,扭转局势,取得胜利。 “侄子明白,还是舅父考虑周全。” 吕玮渐渐平息怒气,继续说道:“你尚且年轻,办事与想法不成熟,该多磨练。” “那么无名此次回延国救陈萍萍,舅父有几成把握能救?几成把握能对付李白太?” 面对李健顾虑,吕玮笑得轻松道:“七成把握能救陈萍萍,因为她将会是第三枚棋子,不能失去,至于我要对付李白太甚是艰难,看情况而定,近日,我总觉得不安,可能延国将会发生大事情……” “舅父,有何迹象?” “那是一种预感,预感到延国有股暗流正在蠢蠢欲动,十分恐怖……” 李健跟随吕玮多年,从未见过吕玮犹豫不安,于是他(李健)担忧问道:“那会影响到舅父的布局吗?” “或许吧……健儿别担心,舅父虽然眼睛瞎掉,双腿断掉,可是我曾经带领北汉军队战无不胜,称号——卧龙军师!” —— —— 洛阳旧事结束,花都城计待续~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花都城计 死亡 三十一 无名逃离北汉洛阳,前往延国邯郸,一是躲避格杀日令,二是营救母亲陈萍萍,三是交信件名单于李白太,五日里,策马奔腾已到延国边境。 隐世医神华佗白发苍苍及腰,白须长长过肩,阑珊着脚步走进树林间,他完全察觉不到背后四只野狗。 野狗饥肠辘辘地盯着华佗,龇牙咧嘴流出唾液,目光凶狠,它们左右徘徊着,再向华佗发起攻击,攻击对于老者而言,无疑是致命。 无名骑马过林间,虽然不认识华佗,但是他义不容辞相救,先是勒马起蹄吓唬野狗,见它们仍死心,就下马挥剑赶走它们。 “谢谢你救老夫……”华佗背着竹篮草药,还是鞠躬道谢,无名立刻扶起他,表示心领,然而华佗指着不远处石块,继续说道:“老夫想过去坐会……” “好的。”无名撑扶着华佗过去坐下,华佗神情恍惚,喘息间虚弱问道:“年轻人,你猜我几岁了?” “实不相瞒,我有急事赶路,若无事,在下就告辞。”(无名坦白) “老夫名为华佗,世人皆称神医,有妙手回春之术,能治愈百病却无法阻止自己死亡,也罢,人都会死去,这是自然法则……”华佗自顾自念道,无名惊讶这个老者是神医华佗。 华佗抚摸无名的前额,似乎感慨年少繁华到暮年落尽的变化,仁慈着笑容说道:“虽然我没有东西能报答你,但是我认为你是个善良的人,你将来会平平安安过些日子……” “我帮你是出自于心,无利益关系。”无名经历过险恶人世,仍是保留颗善良处子之心,华佗气息渐停渐断,命数将尽,他令无名将自己遗体送到十里外林间木屋。 —— 林间,无名与华佗相识不久,又要分别,或许是命运注定安排,或许是生与死总是出乎预料,无名背着遗体牵着马寻找十里木屋。 半日时间的艰难寻索,终于找到隐藏的木屋,木屋简陋却药味浓浓,门未关,窗口有人身影,无名将华佗遗体先停放在院子木椅,再见屋讲事。 木屋内,顾柏然专注精力在配药写书,他二十七岁,身形高大健硕,气色甚佳,相反,无名二十岁,身形矮小瘦弱,气色惨白。 两人见面,无名将事情原由讲诉遍,可是顾柏然毫不理会,自顾自忙令无名甚是不满,怨气道:“你爷爷(华佗)离开人世,难道你就装作无事发生?” “首次他不是我爷爷,其次死掉是件好事,等会我再解剖下尸体,做点实验。” 无名略懂医学却不明白解剖与实验意思,顾柏然继承医术却不明白人与人间感情交流,他冷漠的行为令无名懊恼,于是揪着衣领骂道:“你说些什么畜生话语!赶紧道歉!” “那你知道他(华佗)活过几岁吗?” 顾柏然问题显得无趣,无名仍愤怒。 “你不要再寻找借口!赶紧道歉!” “华佗活在世间一百五十五岁……” 顾柏然令无名松开双手,继续说道:“我跟随华老学习中医术有七年了,非常理解他——当一个人活那么久,就会目睹身边重要的人陆陆续续离世,那份疼痛感与孤独感是种煎熬,活越久越是迷茫,还不如坦然面对死亡。” 无名想起野狗要袭击华佗时,他是多么平静自然,或许他早早把性命置之度外。 另外,顾柏然觉得无名是个善良的人,他不为利益救助陌生人(华佗),还会为陌生人(华佗)的死亡难过及愤怒,实属难得。 “那么我们好好安葬华先生吧,让他能在九泉下安息……”无名轻声说道,顾柏然则果断拒绝(其实是要为医学解剖与实验):“天色将黑,安葬不吉利,我选个日子再下葬,至于你就留下过夜,让我检查下身体状况。” 两人妥协,暂时安顿完遗体,顾柏然收拾着竹篮草药,无名翻看着各种各样的草药甚是喜悦,有些草药稀罕难得,有些草药更是千金不换,外人看不出,无名略懂一二。 书柜装满编著医书,那是华佗神医毕生所学,无名脚踩凳子伸手正要拿那本《千草纲目》时,自古脚滑出大事,整个人向后倾斜,摔倒桌上,“~碰~”一声,油灯落地,大火燃烧不可收拾。 木屋内,烈火红艳,无名灭火无结果,又害怕珍贵书籍毁于一旦,急忙搬书,顾柏然见情势严重,立刻背起药箱,若此时不走,便会葬身火海,于是舍弃其他,拉着无名逃走,无名却挣扎说道“不行,必须将华先生的医书带走!” “别闹,命最重要!”此刻顾柏然将无名手里《千草纲目》撕成两半,丢进火里,拉着他冲出木屋。 大火照亮整个黑夜,树林外,无名惭愧懊悔留出眼泪,他让华佗的毕生学术烧毁殆尽,他让各种各样稀罕珍贵草药成为焦土,相反,顾柏然神情自若,甚至边看着大火,边苦中作乐道:“正好,可以剩下安葬费。” “对不起,柏然兄……” 无名年轻,落泪道歉,更害怕顾柏然会追究责任,若是赔偿,定会无价。顾柏然毫无不怒,平平淡淡地说道:“或许——这是命运注定与安排,我也是时候离开木屋,出去外面游历行医,但是你也要赔偿些银两,那就五十两银子吧。” “五十两银子?” 无名话音刚落,整个人晕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吓得顾柏然愣住会,疑惑道:“五十两银子不多啊,顶多能买二十五碗牛肉面,你至于吓得晕倒吗?” 此时,顾柏然无奈扶起无名,发现他气息断绝,再解开他衣裳,胸口有一处伤口(北汉边界时,无畏用长戟重创导致),伤口乌黑肿胀,轻轻一按就会渗出脓血,腥味恶臭。 “糟糕,伤口位于心脏位置,既重既深,而且感染严重……他……已经死了。”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注:1/以剧情流为主,抓重点简写,若有疑惑,留下评论。2/无名身高为一米七二,顾柏然身高一米八。) 花都城计 西医 三十二 延国边境林间隐蔽处,无名模模糊糊里苏醒,他躺在石头上,半身裹着纱布,伤口隐隐约约作痛,记忆停留在昨晚的木屋大火。 “我怎么了……”无名边说边撕开纱布,身旁的顾柏然由睡梦中醒来,见他胡乱来,便急忙制止说道:“别拆开纱布,伤口刚刚才缝完针,不能乱碰。” “缝针?”无名纳闷推开,完全不明白缝针是什么,顾柏然见他继续胡闹,只能将自己的事情坦白告知,免得他误会。 “我名字是顾柏然,身份是庆国人,家族世世代代从事西医,缝针便是西医手法,有助于伤口复合。”顾柏然提起庆国令无名想起陈萍萍,同时好奇西医来历,于是问道:“你能告诉我昨晚发生什么?还有庆国与西医的事?” “那你就要认真听……” 两人刚刚认识不久,便觉得对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轻笑过后,无名闭着眼睛聆听,顾柏然看着微微明亮天际说道:“昨晚木屋被烧成灰烬,同时你倒在地上,气息断绝……” “那是你长时间奔波劳累,再则胸口处的伤口处理不当,感染菌毒发炎脓肿,由于伤势深至心脏,导致脉管堵塞,无法完成正常供血,突然休克,进去假死亡状态……” 无名听着皱纹,完全不明白菌毒发炎与脉管堵塞,更别提休克了,可是他保持沉默,听着顾柏然的话。 “幸亏大火时,我带着药箱出来,不然你真会死在这个隐蔽的树林里,你想知道救治的过程吗?” 顾柏然问道,无名点头。 “或许我讲完,你也不懂……那时候我挺焦急,想替你做插管手术,就是用细细的空心木管插进你肺部,提供氧气给血液,维持身体各个器官状态,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若有差错,就会死亡……当我犹豫之时,你却走运了,脉管重新运作正常,慢慢有点呼吸,最后我就用酒精替伤口消毒,再缝针裹纱布。” “酒精是什么?”无名忍不住好奇,睁大眼睛问顾柏然,他耐心解释:“那是高纯度的酒,平日里,我都会花时间用普通酒酿作蒸馏提纯成酒精,能够杀死菌毒,至于菌毒呢……你可以理解为伤口的恶病吧。” 无名听得蒙圈,这是顾柏然预料之中的事情,他反问道:“那你听闻过庆国诗仙范闲吗?”关于范闲是个五百多年前南庆古人,其流传至今的诗句仍是出名,无名特别钟爱,尤其是七言绝律后两句——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我当然知道诗仙。” “知道就好,范闲在庆国时一夜百诗,同时他也编著部医书,名为西医学,书里讲述西医术在远古时期就存在,可是莫名的消失……”顾柏然谈起西医学时,甚是难过。 “庆国顾家就是研究传承西医学的人,同样,我从五岁开始学习,十岁後便从医制药,由于西医比较偏门独特,做手术更要冒风险,所以百姓都难以接受,甚至排斥……” 顾柏然叹息,继续说道:“庆国是个包容性渐大的国家,诞生很多新奇的发明,可是偏偏西医得不到认同与推广,而且父亲为贵族人士施行开颅去风手术时出差错,导致其死亡,庆国皇帝便勃然大怒,将西医学彻底废除,将那些西医师囚禁起来……” “那时候我才十八岁,父亲便上邢台斩首,家人就我与妹妹从事西医,我幸运被朋友们送出庆国,相反我妹妹就被囚禁起来……”顾柏然话里轻松,或许就像是他提到的命运注定与安排,无名忍住伤痛坐起来,跟他讲诉自己的来历与过往。 日出天亮,两人相处毫无杂念,像是熟悉的朋友,顾柏然讲到:“自此,我逃出庆国漂泊流浪,两年後遇到华佗,便谦虚跟随隐世神医学习医术,我目的是想让西医与中医结合,创立个新医派,再游走于世界——行医救人” “世界是什么?” 关于无名提问,其实顾柏然并不清楚,支支吾吾说道:“这个词不太理解,我是从西医书看来,里面写到世界很大,作为医者就要解救世界众人的痛苦疾病……或许只有范闲知道吧……” 两人尴尬欢笑,片刻後,无名提出五十两银子太少,要赔偿更多的损失,可是顾柏然天生淡泊名利,要求点银两旁身就可以,至于珍贵医书对他而言都是倒背如流,那些稀罕草药也能够重新再收集。 “我能称呼你为哥吗?” “哥?为何?” 无名脸红不语,顾柏然瞧着年纪轻轻的人甚是有趣,开心说道:“行,你管我叫哥,若是他日再见,定好好叙旧。” “哥……其实我没有带着银子不多,我想回延国银馆取钱,再还五十两银子给你,绝不会耍赖……七天後,我们在延国邯郸城幕田酒馆见面,好吗?” “可以,我暂时留下收拾点东西,你先行走路回去,两日过才能骑马慢行,记得路途少劳累,多注意,日间用消炎药膏搽抹伤口,夜间睡前温水服用药丸。” 无名起身跪地向顾柏然答谢,顾柏然立刻扶起他表示不需要,在看着无名牵着马儿离去时,甚是不舍得,同时说道:“一切都是命运的注定和安排……” —— —— 离开树林赶往延国邯郸城,四日里,无名的伤口好转速度快,渐渐愈合,心想——“有时间要向顾柏然学习下西医,至于营救母亲(陈萍萍)仍然没有头绪,就算能回到都城,那该怎样做呢?” 无名纳闷,经过茶馆客栈,停马于栏杆,便踏步进馆里喝茶吃包子,这时候张宗乐无声无息的坐下旁边说道:“无名,你是不是想我了?” 张宗乐神出鬼没的出现令无名吓得尖叫,嘴里的包块与肉馅卡住喉咙,差点窒息。 “唉,怎么这么胆小呢,赶紧喝口水润润喉咙……” “乐兄,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注:庆国百年状态是闭关锁国,关于国内的事情与物件都不会流传出去,至于古人范闲编著的西医学已经被列为禁书,封存在皇库里,那些学习西医的小部分人多数被处死,极少人仍被囚禁。) 花都城计 青蛇 三十三 一条竹青蛇沿着树枝爬到茶馆屋檐,瓦片间有个洞口,它穿梭进去,由高度掉下,此刻,食客们惊慌逃散,店里小二是个孩童,无意间被人群撞倒。 青竹蛇是毒蛇,毒液能快速致命,它正盘着下身,立起上身向孩童扑咬,“——嗦——”一声飞镖掠过,将青竹蛇斩首。 飞镖的主人正是张宗乐,他救下孩童被众人表扬,馆主还特意送份肉馅包答谢,于是边尝着包子边说道:“当然是四殿下(李健)吩咐我过来接你,至于你在北汉的事情,我都知道。” 茶馆毒蛇被处理过,再次热闹,两人坐在靠窗位置,无名看着张宗乐甚是疑惑,此人做事总是神神秘秘,令人不安。 “总觉得你看我眼神很是不爽……信不信我抽你鞭子啊!还有上次告别时讲好,你从北汉回来要手信,在哪?” 张宗乐嬉皮笑脸问话,无名喝口热茶,冷漠回应:“别装作熟悉,我对你一点都不理解,凭什么相信你呢?” “无名,你年纪轻轻就是气焰嚣张啊~也罢也罢,我度量太大,甚至能装下汪汪大洋,绝不会小辈斤斤计较那么多,免得……” “你胡扯一堆废话,难道就不能表明下身份吗?”无名不满地打断张宗乐的话,让他尴尬得愣住,支支吾吾讲到:“好吧……” “其实我是北汉锦衣卫的外勤人员,我曾经到过西域调查唐僧失踪案件,漂洋过海去东洋岛偷长生不老药,也去过戈壁沙漠寻找会吃人的大花,还会盗墓挖金……现在呢,主要负责在延国做间谍任务,到处刺探军情秘报,偶尔会扰乱下治安,组织破坏活动,总是跟军机处作对,老是找老朱的麻烦,特别……” 张宗乐像和尚念经般有完没完,无名听着难受,板着脸说道:“求求你抓重点说好吗?比如你跟李健是什么关系?你找我是什么目的?” 林外,另外条竹青蛇沿着树枝爬到茶馆屋檐,似乎它在寻找失踪的同伴,看到瓦片洞口,正要穿进去时,天空的老鹰冲下,将它叼走。 茶馆内,张宗乐不高兴,他察觉到无名态度恶劣,充满嫌弃,于是撇着嘴敷衍道:“家境贫穷,四殿下时常会救济我,出于感恩,出于银两,我会偷偷替他办事,这次我便是帮助你营救陈萍萍,可是我不想干了,告辞吧。” 张宗乐起身离开,他手里拿着两把剑,无名觉得自己略有得罪,于是阻拦道歉,并将崭新的蓝衣裳当作手信赠送。(蓝色衣衫是司马理拉拢无名的礼物。) “这件衣裳质量很好,你真愿意送给我?”张宗乐摸着柔滑的丝绸,再看看无名身穿破旧不堪的布衣,甚是感动。 两人相互推托蓝衣裳一阵子,无名撒谎道:“乐兄,我真不合适穿,这是我找北汉衣匠给你量身定做衣裳,你穿起来肯定特别好看,正好符合你潇洒不羁的气质!” 张宗乐身穿邋遢旧衣有三年了,身上酸臭味浓烈,可是他都不觉得是回事,相反觉得无名说得有道理,自己换上蓝色衣裳肯定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说不到还能告别单身,抱得美人归,于是答谢:“你待我真好,是我错怪你。” 无名无奈嬉笑,本来打算着将蓝衣裳卖钱,没想到张宗乐会喜欢,还把无名当兄弟抱住,那股酸臭味真是恶心。 “无名,你那把剑的剑柄是空心,已经用不得就丢掉吧,我送你一把中良剑,先凑合用用。”张宗乐交给无名一把新剑,无名接过剑後,反反复复地观察,疑惑问道:“乐兄,我看过剑书,还不明白怎么区分剑?” “你看得本书籍出于北汉,那是著写北汉铸剑师锻造的剑,相反,我送你的剑是延国铸剑师锻造,两者不同。” 张宗乐显然比无名见识还多,他得意继续说道:“先由低到高等级区别剑,白剑——北汉白剑在阳光照射下会有青光,而延国白剑是蓝光,下良剑——北汉下良剑重是两千克,延国下良剑则轻,有一千五百克,中良剑——北汉中良剑比延国中良剑硬度更大,上良剑——北汉上良剑比延国上良剑还短些,最后是精良剑——北汉精良剑剑身扁大,延国精良剑剑身柔细。” “究竟哪种剑好?”无名好学问道,张宗乐拿自己的剑作例子解释:“按理而言,白剑普通且便宜,精良剑稀少且昂贵,但是剑出自剑客使用,应该由剑客自身找到合适自己的剑才能发挥出强大的实力。同样,我用过很多剑,唯独顺手的剑就是北汉中良剑。” “那我这把是延国的下良剑。”无名边拿着剑在手里估量着,边喝茶追问关于八把奇剑与二十四把名剑的事情,显然张宗乐不太明白,犹犹豫豫地说道:“我听萧炎提过奇剑能驾御风火水土等元素……至于名剑自带剑气……剑气是非常恐怖的东西,若我们遇到会用剑气的人,必须逃,不逃就会死!” “剑气?那么剑意又是什么?玉剑师有什么能力?”面对无名种种问题,张宗乐是听闻过,但是信息笼统不可靠,就免得误会无名。 “若是萧炎还活着,他就会告诉我们,可惜他死了,连酷剑都落于贼人(范辰)手里,肯定他会死不瞑目,不管怎样,我们有机会就要抢回来!”张宗乐提起萧炎甚是惋惜,这些话令无名悲伤,心想到——为什么身边的人都爱戴与崇拜萧炎,相反,自己却被众人唾弃与报复。 “为什么我总是活在他影子下?是不是我就是多余的存在?” 无名反问自己,渴望有个答案,身旁的张宗乐令小二添茶再来两笼饺子,他感受到无名难处,于是说道:“你不能拿自己与萧炎比,你活着有自己的意义,他活着有他的使命,两者不同,但是你们俩意志却相同。” “意志?” “是的,我能感受到那份意志,言语间难以表达讲诉,其实答案就在你心里,你终究有天会找到,千万别急。”张宗乐夹起热腾腾的饺子吃得高兴,温暖的笑意令无名感到安慰,他问道:“那么你眼里萧炎是个什么样的人?” “哈哈~问得好!早年家里贫苦无教养,我年轻时候就是个市井流氓,混吃混喝还结伙抢过新娘,东区的牢狱仿佛是我第二个家,进去就被毒打得喊天叫地,一身粗皮硬骨头就是这样锻炼出来。” “直到我在聚友居偷银子时,见到萧炎比剑,他身姿飘逸洒脱,剑法华丽优雅,两招内就能分出胜负,力压群雄并且谦谦有礼指教,那会我对剑着迷,发誓要成为名剑客。” 张宗乐回首往事甚是喜悦,他继续讲到:“那段日子的萧炎还在北汉,每天都会出城到山洞瀑布修炼,于是我就偷偷跟过去,看见他练剑时候威力甚是吓人,他一剑横劈就能在巨大岩石碎,一剑竖斩直接将瀑布急流分为两断……那种震撼是无法想象,无人能及,後来萧炎发现我在偷窥,他并没有责怪我,而是教导我怎么用剑,直到他离开北汉,游历江湖。” “那你会萧家小七决剑法吗?”无名趁势追问,张宗乐支支吾吾讲到:“什么小七决……” “额……就是猴子捞月和鹰爪夺心,你会吗?”无名眼神充满期待,张宗乐不想令他扫兴,敷衍道:“假设你的模样就是月亮,你看着茶杯会有影子,然后呢……” 张宗乐伸出手指在茶杯里捞茶,并且模仿猴子抓虱子的样子,动作滑稽搞笑,引得茶馆周围人群过来看热闹。 “这就是猴子捞月,然后我就是老鹰,你就是个可伶的小羊……你要看仔细点!”此时张宗乐伸出手爪不断轻抓无名胸口,得意说道:“我要夺你的心,夺你的心,怕了吧。” 两人怪异的行为让茶馆欢笑连连。 “那么白马回蹄呢?” “无名,你别过分,你当我是杂技艺人么,这般胡闹!”张宗乐好意解难却不懂原因,还以为无名故意刁难嘲讽,相反,无名皱着眉头甚是无奈,心想着——这家伙脑子不太正常,完全靠不住。 渐渐到午中,太阳慢慢西落,茶馆人少,饺子吃完,茶也喝够,张宗乐谈起正事,表达自己收到李健报酬,就要帮助无名营救陈萍萍,但是他务必执行另件任务:“我们先要去花都城营救北汉锦衣卫间谍。” “不行,没有时间……” “无名,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何况离夏至还有四十天,我们更需要解救锦衣卫同僚,让他们提供消息与暗里协助,不然凭我们的实力,远远不够应付李白太……” 现在两人同是条船,必须同心协力办事才有机会,无名犹豫许久,看着愁眉苦脸的张宗乐说道:“为什么北汉锦衣卫间谍会困于花都城?此次营救又需要多久时间?” “我保证五天就可以!至于其中的情况原由……有机会再解释,怕茶馆附近有军机处探子。” 话音刚落,两人离开茶馆,立刻前往延国五关口——花都城。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注:张宗乐岁数为三十二,无名岁数为二十。) 花都城计 百花 三十四 五关口外,山岭翠绿像似碧玉,梅花鹿在溪边细饮甘甜清水,耳朵时不时抖动,聆听自然万物声音,鼻子时不时颤动,它闻到淡雅芬芳香味,于是踏着石块穿梭树林寻找,走到至高处,抬头看到高飞的鸟儿叼着树枝,低头看到花都城如朵花儿般美丽绽放,甚是向往。 细雨绵绵,微风轻盈,城内花瓣漫天纷飞,如同千万彩蝴蝶舞动翅膀,那儿春棉花点点滴滴得红红火火,那儿冬梅花稀稀疏疏得白白晶晶,那儿夏牡丹绿绿青青得羞羞怯怯,那儿秋百合严严实实得摇摇坠坠。 四季的花,当属春季最繁盛,百花争艳的情景过目难忘,百花香味的交融一生难得,相反,无名踩着滑溜溜的石板路,觉得碎烂的花瓣多得恶心,闻着浓烈的气味,觉得喉咙呛得难受,于是骂道:“初来花都城时,感觉这里像是仙境,再到花都城後,感觉这里像地狱,要是有花粉过敏的人过来,不用一秒钟就会毙命!” 张宗乐笑道:“春季的花都城就这样,习惯就好,别磨磨唧唧,我们还要赶时间。” 两人商量先到花都城营救北汉锦衣卫间谍,再返回邯郸城营救陈萍萍,两件事情都不能延迟耽误,需要速行速断。 无名看着张宗乐身边的老妇女甚是疑惑,他完全不知道事情原由和计划内容,被张宗乐忽悠得见步行步。 花都城的掌托人是程老金,主要经营丝绸外贸,次要就是开金银首饰店铺,富甲一方,腰才万贯,威望十足,势力雄厚,他在城中央小山丘地形建造庄园宅府,四处环水,水池外围就是五环到一环的民居商铺,最后则是城墙,所以整个花都城就是像个箭靶子,一环扣一环,红心就是庄园。 庄园东门是正桥,南门是侧桥,桥上站着十九个应聘男人,各个争前恐后往前挤,无名与张宗乐落于后方,等待间,张宗乐才解释道:“这里是程家庄,主人程老金是花都城的掌托人,你可以理解为朝廷认可的管理人,调控着整座城市经济发展,非常了不起,连官府人员都要马首是瞻,百般讨好。” “我们不是来打工赚钱,我们是要救出锦衣卫间谍,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呢?”无名疑惑地望着张宗乐,他思索片刻,细声回答:“我暗地里调查锦衣卫间谍失踪事件,种种原因都离不开花都城与程家庄园,可能间谍们就关在庄园严刑逼供,一旦把北汉秘密泄露出去,不仅仅是间谍网,其他有关的人都会死……甚至爆发国战!” “程庄主向来不管政事,也没权利干涉国家内务,关于锦衣卫间谍失踪,应该是军机处与监察府的事情,乐兄,你整糊涂了……” 无名的质疑有理据,张宗乐难以反驳,他相信自己直觉,非要进庄园打工,再暗里调查原因,此时,门打开,霸天祥管家喊话:“程家庄招聘临时园丁,包有三餐吃住,日领二十银两,有意排队轮后。” 无名看着霸天祥身材魁梧高大,样子凶神恶煞,甚是不安说道:“乐兄,虽然园丁待遇不错,但是管家不像好人,还是算罢,夜里我俩潜入庄园翻个底朝天,总能找到那些失踪的锦衣卫间谍们……” 话音刚落,张宗乐抱着老妇女痛哭起来:“娘!娘!孩儿们不争气!没能工作赚钱,令您整整挨饿十天,半点米水都没有吃过,活生生饿晕……”这场戏演戏吸引住霸天祥的注意,他走过来,丢下几枚铜钱施舍。 无名与其他应聘者看得目瞪口呆,张宗乐越演越有劲,他哭得眼泪与鼻涕混成一团,惨白着面孔,颤抖着身体拉住霸天祥腿说道:“霸总管,您就像传闻中英俊威武,还有颗慈悲为怀的菩萨心肠,当我抬头看着您时,就像是离别已久的亲人般熟悉,心里非常温暖,求求您,求求您让我替程家庄贡献力量,求求您可伶我将要饿死的母亲吧。” 霸天祥看着苦情戏仍是板着脸,他心里明白众人都渴望到程家庄园谋求工作,难免有卑鄙家伙会用小伎俩博取同情,于是他向张宗乐吐口黄痰,贴在他脸上,不理会走到队伍前方。 计策失败,吐痰羞辱,张宗乐纳闷地盯着无名,目光充满怨念,似乎责怪他像个木头站着看热闹,相反,无名眯着眼,一脸茫然,心里想到——如此拙劣手段与浮夸演技注定是败局,除非霸总管是傻子,不然怎么会信呢…… “乐兄,亏你还自称北汉间谍,真丢脸,看我吧……”无名说完,立刻把上身衣裳解开,无数道长长短短与深深浅浅的伤疤暴露,霸天祥与应聘者看得愣住不动。 花香花美的景色中,无名满身伤痕略显悲伤,泪水在眼眶打转,眼神柔情似水,鼻子酸酸细嗦,嘴唇微微颤动,发出斯斯声,于是他鼓着勇气踏出一步,说出来:“父亲就是个人渣,他嗜赌如命把家里钱财通通败光,每次输钱回来,他就用鞭子狠狠抽打我发泄怨恨……” “那段日子是多么悲痛,当我看到鞭子就会发寒阵,听到父亲回来的声音,立刻躲在稻草里,不敢出来,一旦出来……我痛恨他没有把我打死,也痛恨他娶个后妈,便把我与哥哥母亲赶走,到处漂泊有上顿没下顿挨饿,瘦得不像人形,若是再没有米饭能下肚子,只能到街上做些偷抢污浊之事……我俩还年轻……可是母亲呢,以后你怎么办啊!” 无名演技循序渐进的变化,他跪在地上,抓些老妇女的手,咬着牙仰天痛哭,不断评判着命运与社会的冷酷无情,应聘者皆沉默,连门卫都看不下,不断向霸天祥求情,至于霸天祥仍是疑惑犹豫,可是那些道道伤疤是证据。 无名和张宗乐趴在老妇女身上痛苦咆哮,暗里,两人却忍不住偷笑,似乎有效果,霸天祥看其他应聘者都纷纷让出短工机会,于是说道:“程家庄只请一个园丁……那就请满是伤痕的年轻人吧。” 此话一出,张宗乐立起身子请求道:“霸总管,买一送一,我不用钱,只管吃喝住就行了!”霸天翔听着有点为难,同时质疑:“若是你俩兄弟都进庄园工作,谁照顾母亲?” 此时,老妇女(橙姨)立起身子高兴道:“没事,我能照顾自己,肚子饿就吃土吧!”无名见老妇女“神来一笔”的表演,急忙解释:“娘亲,土不能吃,你饿疯了……” 霸天祥看着这三人甚是无奈,妥协道:“你们三人都进程家庄帮忙做事,只包三餐吃住,领一份工钱!”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花都城计 马蜂 三十五 程家庄园建造于圆形丘地,低处范围是亭苑与果园,沿着花树石块路走,每段距离会有亭子池塘与草丛花圃,供赏景闲聊娱乐,沿着花树木块路走,尾端处是果园地,各种形形色色的果树,也养着蜜蜂与丝蚕…… 低处有石阶路通上中层范围,那里温度冬暖夏凉,空气清新怡人适合居住,程家大宅坐落在主通道,周围衔接着仆人房,工人房,食堂…… 最高处(丘顶)就是祖庙与登台,平日里禁止进去,特殊日子就会举办大会活动,例如:中秋赏月节与商公庆…… 霸天祥聘用三人,两男(张宗乐与无名)为园丁,一女(橙姨)为厨子,隔日晨时便要开始工作。 低层亭苑,张宗乐带草帽穿麻衣,一手抹布一手镰刀除杂草,他热得满头大汗念道:“无名,昨日你的演技不行,表情不够认真投入,应该夸张点——锤着胸口大哭,将眼泪和鼻涕喷出来,喷得越远越好,至于身体的伤痕太恶心,暴露出来影响美感,效果不佳,还有台词方面……” 无名看着喋喋不休的张宗乐甚是无语,心想——明明是你演技老套浮夸的问题,还自以为有功劳,不断评判我,真是厚颜无耻之人。 “无名,年轻人要多听听长辈的话,改善自己的不足,寻求突破进步,就像我游历各国做间谍情报,各种伪装技术……” “乐兄,你能稍微安静吗?”无名拿着水壶浇灌花圃,心里渴望是练剑,而不是听着张宗乐有完没完的唠叨,张宗乐觉得话题扯远了,就提到计划内容:“首先我们顺利进去程家庄园,其次我们需要偷取地牢钥匙,才能一探究竟。” “地牢钥匙在霸总管手里吗?”无名为花儿松松土壤,令它更容易吸收水分,张宗乐除草辛苦,喘息道:“那个棺材板(霸总管)没有地牢钥匙,正真钥匙在程老金账房抽屉。” 因为霸天祥长得魁梧高大且黑脸严肃,所以张宗乐给他取别名为棺材板。无名提到——若是地牢钥匙是庄主程老金保管,那就需要避开护卫,方能潜入,相反,张宗乐别有办法:“其实我不太确定地牢就是关押锦衣卫间谍的地方,但是转移锦衣卫间谍绝不可能由正侧两桥进程家庄,这样太显眼,那只有桥底暗河道进去地牢。” 晨间,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两人工作是修理五个亭苑,无名浇灌完,闻着花儿问道“你能猜到幕后黑手目的吗?” “程家庄人员众多,能做到这件事的人恐怕就是庄主,程老金虽然不涉及政治,但是他的舅舅就是死在北汉战乱中,他极有可能想报仇,至于三个儿子也有可能,大儿子程益的老丈人就是检察府的人,或许是检察府抓到锦衣卫间谍,想转移到庄园秘密审讯,不愿交给军机处。” 张宗乐的话令无名疑惑,为何监察府抓得人还要隐瞒军机处,而张宗乐继续说道:“延国内容机构斗争激烈,检察府与军机处早早存在矛盾,不是你我看得简单,你还是太年轻了,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 “呵呵”无名冷笑,张宗乐起身伸伸腰骨,语重声长道:“庄主二儿子是程明,此人卑鄙狡猾,上次用生意诱惑朋友,骗光朋友家产,也把朋友老婆顺走,他有可能想从锦衣卫间谍套点消息卖钱。庄主三儿子则是程晓,他生母是女仆,身份低贱难以争夺财产,也有可能抓捕锦衣卫间谍谋求另条后路吧。” “那么程峰呢?”无名曾经是延国军机处人员,对于花都城消息还是有点了解,只是没有张宗乐知道得多,张宗乐敷衍道:“程家庄园是程老金自己打拼出来的事业,至于程峰是他侄子,由于家乡闹洪灾饥荒导致父母双亡,不得以才投靠程老金……两人叔侄关系差,不过多久,程老金就会把程峰遣散回去。” 事情复杂,无名愁眉苦脸,张宗乐拍着他肩膀安抚道:“我们不需要对付幕后主使,只需要救出锦衣卫间谍就行。” “那你有办法拿到地牢钥匙吗?” “有,需要点时间。” 张宗乐自信微笑,无名看得寒暄,甚是怀疑他能力,此时,霸天翔带着石留过来,石留是个丑陋的老女人,小眼睛大鼻子有颗黑痣,厚嘴唇破牙齿连说话都漏风:“那个带草帽的人,跟我走!” 亭子里四个人,只有张宗乐带着草帽,也只有张宗乐问:“谁?”这句话令石留暴跳如雷,一手叉腰一手扭着张宗乐耳朵,像似拉扯畜生般走去。 “你是谁?要干嘛?” 张宗乐身份为园丁,痛苦却不敢反抗,霸天祥见他不乐意,便狠狠踹屁股骂道:“她是领班石留姐,让你走就走!别墨迹!” 无名看着张宗乐被石留残忍对待,侥幸地窃喜:“真是一物治一物,还好不是我。”这句话让霸天祥听到,他转身盯着无名,目光犀利。 “你很开心吗?” “我……没有,霸总管,您鞋子脏了,我替您搽干净。”无名阿谀奉承行为被霸天祥拒绝,他指着不远处花树的马蜂窝说道:“你立刻把马蜂窝清理掉,否则你今晚别吃饭了!” 话音刚落,霸天祥过去亭子坐下休息,他看着杂草被清理得干净,花圃花儿被悉心照料,非常满意新来园丁的工作表现。 对于园丁,处理普通马蜂窝是件不简单的事情,通常会用煤油烟熏驱散马蜂,再用水或者沙石将蜂窝摧毁,可是无名只会简单园艺技巧,根本不懂得应付难题。 花树里的马蜂窝不大,徘徊的马蜂大概五六只左右,无名树下思考很久,得出结论——肯定是其他马蜂们出去觅食了,这是除掉蜂窝机会,于是他捡起地上一块大石头,瞄准扔去。 瞬间,整个马蜂窝四分五裂,里面一窝马蜂成堆飞来向无名,看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无名吓得撒腿狂跑。 当无名跑过亭子里,霸天祥高兴地表扬他,可是霸天祥想不到身后马蜂把仇恨转移自己,狠狠将他钉得惨叫。 “啊~啊~救命啊!”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花都城计 岩石 三十六 程家庄低层果园里,张宗乐鬼鬼祟祟地攀爬桃树,偷偷摘下蜜桃,窃喜地偷吃,果肉香甜,实在美味。 “我就猜到你会偷吃水果。” “没有,蜜桃掉在地上无人认领……” “撒谎,蜜桃二十文钱,如果你不给钱,那就交给霸总管处理!” “别别别~” 石留双手叉腰,龇牙咧嘴般仗势凌人,张宗乐欲哭无泪,看着手里水蜜桃,犹豫地掏出二十文钱。 刚刚推车坏掉,张宗乐挑着肥料去果园,全身酸痛发臭,还要被石留讹诈二十文钱,感觉特别难受,于是等待石留走後,他便将空木桶踢翻,走远散散心。 果园隐蔽深处有片岩石堆,岩石堆凌乱复杂像似迷宫,张宗乐心想——这里绝佳的藏身地方,很有可能北汉锦衣卫间谍会关锁在里面,若是扑空,平日里能躲进去偷闲睡午觉也好。 主意已定,张宗乐往岩石缝隙路走去,岩石堆是自然形成地形,每块岩石巨大(三米高),每条缝隙曲折,当他越走越深时,有个娇小的女子扑进他怀里。 “姑娘站稳,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石头绊倒的姑娘正是程庄主女儿,名为程溪,她自小患有严重腿疾,行走间一瘸一拐甚是艰难,平日里都关在房间寸步不离,偶尔会偷偷溜出来,显然她在岩石堆里迷路,误打误撞才遇到张宗乐,看着陌生的园丁,她轻声问道:“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我是程家庄园丁,你呢?” “我是溪儿,母亲是程府的保姆佣人,我便随她进来,在庄园里忙点小活,凑合顿饭,睡个安稳觉。”程溪故意隐瞒身份,因为自己是程家小姐,虽然身边管家佣人都是恭敬服侍,但是背后却是嘲笑她双腿残疾,所以自己很渴望有个朋友知己作陪伴。 张宗乐打量着程溪,即使她双腿残疾,但是她活泼可爱且轻易近人,这个比起四肢健全却心肠歹毒的人更能相处,于是两人在岩石堆里聊天。 程溪多数时候微笑聆听,那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甚是世间难得,相反,张宗乐嘴巴从张开就没有闭合过,一顿噼里啪啦夸张言语,由盘古开天地,女娲捏土造人,炎黄二帝大战蚩尤,再到大禹神仙治水……络绎不绝的神话故事层出不穷。 “你会不会觉得烦?”两个时辰後,张宗乐口干舌燥才停下,程溪喜悦,不缓不慢地说道:“不会厌烦,乐哥哥千万别误会……溪儿非常爱听故事,以後我们俩多点见面。” “哈哈~我的故事源源不断,你一辈子也听不完呢……”难得遇到欣赏自己的人,张宗乐笑容满面,可是肚子咕噜咕噜作响,疲惫且饥饿地问道:“你认识出去石堆的路吗?” “不认识,我很少出来……” “没事,我可以带你飞出去!” 张宗乐望着岩石堆不算高,于是想背着程溪用轻功在上面游走出去,可是他发现自己衣裳脏兮兮有股恶臭味,尴尬地望着程溪,程溪从袖口掏出棕色香囊,递过去说道:“溪儿不会介意臭味,这是自己亲手制作香囊,送给乐哥哥,请乐哥哥藏好傍身。” “谢谢溪儿,你是我见过最单纯可爱的姑娘,来,我要带你飞出石堆,冲向云霄!” “飞?”程溪还以为张宗乐在开玩笑,万万没想到张宗乐背起程溪,轻功踏步岩石飞跃起来,迎着清凉的风,游走在岩石堆顶部。 从小腿疾的程溪连走路都吃力,害怕轻蔑的目光与冷漠的窃笑,整日低落着情绪躲避在房间,现在呢,她能迎着风,飞速前行,看着低处的风景,安耐不住喜悦呐喊出心里苦闷:“啊~我能飞,我能像鸟儿般自由自在地飞翔!” “对,大声的呐喊出来!人生就要痛痛快快地活出自我!”张宗乐背着程溪快乐地飞跃出岩石堆,两人间交情变得深厚有意义。 —— 低层庭院里,霸天祥被马蜂突袭,整张脸被蜂刺蛰得肿胀变形,连呼吸都困难,他托着受伤的腿,嘴里咒骂着无名:“凭良心而言,我对你尚好,可是你既然放马蜂蛰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另外,无名误以为马蜂仍穷追不舍,一股劲冲出亭苑,跑个半时辰,误进中层院子,他在喘息间听到争吵,于是靠着墙角偷望。 争吵声正是程家庄园的程益与程晓(大公子与三公子),程益神情紧张,眼神飘忽不定,他紧紧抓住程晓的衣领说道:“老三,你别多管闲事,当做什么都看不见……” “不可能,你这样做会连累到程家,你立刻把地牢的东西处理了!”程晓用力挣脱,语气是命令式,程益脸色难堪,犹犹豫豫讲道:“以后程家庄园都由大房嫡系继承,那时候我也是花都城掌托人,相反,你身世卑贱,就别再装模作样,否则,日後你一定没有好日子过,连乞丐都不如!” 程晓双眼布满血丝,他嘲讽道:“你别嚣张得意,别忘记程家家训是不得为官,不得摄政,你用着父亲庄园势力与老丈人(监察府官员)以权谋私,若是整件事情让父亲知道,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和能力继承事业吗?” 面对着赤裸裸的威胁,程益暴怒,他将程晓狠狠推倒在地面,指着他警告道:“畜生,你没凭证就不要瞎掰!” 话音落地,程益转身离开,程晓恨意上心头,用力咬破嘴唇渗出血迹,那股杀意正盛,于是拿起旁边石砖,准备偷袭杀人。 墙角落的无名看在眼里,怕在心里,他想起张宗乐提过——程家三兄弟都是假笑脸坏心肠,再想起北汉锦衣卫间谍失踪事情……关键时候,无名背后有人说话:“你在偷看什么?” 低沉得沙哑的声音吓得无名站不稳,这种诡异声音正来自于程明(二公子),他身材高瘦,脸部五官格外凸出,下巴怪异甚长,给人感觉非常恐怖。 此时,程明弯着腰,伸手抓住无名……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花都城计 地牢 三十七 “我……我只是路过。” “可是你穿着园丁衣服应该在庭院劳作……”面对程明质疑令无名沉默,心里盘算着程家二公子卑鄙狡猾,若强行编个理由搪塞,反而更加重他疑心,于是坦白道:“刚刚我偷听到大公子与三公子争吵,两人藏着不可告人秘密!” 这样的答覆令程明满意,于是程明抓住无名衣领,用力将他拉起来并问道:“你会写字吗?” “会,我会写字,但是您为何对他们俩争吵不感兴趣呢?难道你知道了些什么?”无名卑微地低头假装疑问,实际是套话。 程明厌恶般斜视,再敷衍道:“别人事情莫理,牵涉其中讨不了好果子吃,还是老实点,随我一起到账房记账……” —— 无名跟随着程明步伐到账房,他正认真抄写着厨房账单,身旁的程明则用算盘计数,两人各自忙碌,没机会闲谈交流。 半个时辰过去,程明坐得腰酸背痛,他喝口热茶便起身出去,留下无名抄写账单,无名心想——刚刚程益与程晓争吵内容非常可疑,可能北汉锦衣卫间谍被监察府人员抓获,他们并不想将锦衣卫间谍交给军机处,于是老丈人与程益密谋,并把锦衣卫藏在庄园地牢…… 目标锁定为地牢,账房里,无名先把手里毛笔折成两半,再趁着程明离开时间,悄悄溜进屏风後面,小心翼翼地翻找主台桌的抽屉。 这种鬼鬼祟祟的事情令无名紧张,他心跳极速狂跳,额头不断冒汗,终于在抽屉暗盒子里发现钥匙,当他伸手要偷走时,背后的老男人问话:“你在翻找着什么?” 无名全身毛发立起,心里寒暄道——为何关键时候,我身後总有人……当他僵硬地转身时,眼前的人令他吓得目瞪口呆,支支吾吾道:“老爷,早安……” “不早了。”程老金眉发斑白,从容淡定的样子带着严肃,这时候程明进账房,见到无名擅自离座,怒骂道:“狗奴才,赶紧滚出来,谁让你进去?” “我……不小心把笔杆弄坏,想进去找根新毛笔……对不起。”无名提前断笔作为证据,方便自己有个全身而退的借口,可是程老金偏偏不信,呼唤护卫将他制服在地。 程明怕无名连累自己,毕竟是自己带来的人,于是他好声好气向程老金求情道:“父亲,您看桌上毛笔已经断成两节,他没有说谎……” “立刻将他关押进地牢。” 程老金板着脸,压根不聽解释与求情,万万没想到,他的决定反而让无名偷偷窃笑,心想着——还愁着那串钥匙能不能打开地牢的门,这样好了,还有人主动把我送进去。 众人都用诧异目光看着无名,无名还是忍不住笑出来声,假意解释道:“我……我无辜啊……” —— —— 张宗乐背着程溪轻功飞跃出岩石堆,两人微笑告别,并约定时常见面,心里都欢喜有个知己陪伴,甚至有点心动的感觉。 午时,离开低层果园,前往中层食堂,张宗乐一路春风满面,吹着口哨,向蓝天云朵问好,心想着——这趟果园收获满满啊,不知道无名情况怎样呢? 露天式食堂搭建得高大,屋檐底共有五张大长桌和百张木凳子,常常坐满,还需要轮候排队进场,入口处,有负责分配食物厨娘,能吃到多少全靠关系。 其他庄园仆人都拿着大公碗装饭菜,这个张宗乐厚着脸皮找个铁盆,还要趁机插队争先,笑嘻嘻向橙姨使眼色(橙姨是老妇女,她与张宗乐/无名假扮母子入庄园打工)。 两人眼色到位,橙姨不顾其他人感受,把两个烧鸭腿放进铁盆,再用米饭盖住,米饭上面则是清蒸鱼尾和红烧肉块,连素菜都装不下,这种待遇简直是亲儿子了…… 张宗乐拿着一盆美食,到处寻找无名却不见踪影,于是随意坐下,大快朵颐,也听着身旁仆人们谈论闲话。 “最近闹鬼的事情知道吗?” “你是指老爷书房外的鬼魂吗?” “不止书房,连老爷庭院内也有,听说是个女鬼的哭泣声……” “每逢半夜三更就有鬼哭声,特别恐怖,可能是庄园里惨死的冤鬼,他们要向老爷讨偿恩怨……” “有人见过吗?” “有,老爷多请些护卫看院,有护卫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飘来飘去没有人头!” 仆人闲聊些鬼怪事情,吓得颤抖,相反,张宗乐不信鬼神之说,他信得是自己,继续边吃饭边听仆人们闲话。 “你们记得两年前的旗家灭门案吗?那些死者全部都没有头……” “旗家?他们家好像跟老爷有生意上过节……难道是老爷派人……” “你可别瞎说,若让霸总管听到,免不得被抽嘴巴,挨棍子!” 张宗乐停下筷子,以他敏锐的直觉能预感到事情蹊跷有诈,当中一定藏着真相,可是闲事莫管先,重要是找到地牢钥匙,进地牢救出锦衣卫间谍。 “你们有没有发现庄园里护卫和工人变多了。” “对啊,清明已过,应该没有其他隆重的节日活动吧~为何仍不断招聘护卫和工人?” “因为老爷要举办比武招亲大会,所以需要大量的工人到顶层扩充高台,迎接各路比武的人士……” “唉~如果比武招亲大会开始,那么我们会由天亮忙到夜晚都没得歇息,为什么老爷总喜欢搞比武活动呢……” “你忘记老爷有个瘸腿女儿吗?老爷非常疼爱她,怕她以后没人照顾,所以想找个有能力保护女儿的入门女婿。” “我们好久都没见过那么瘸腿小姐,还以为她死掉呢,唉~她真是个可伶的窝囊废,老爷再有钱都……” 仆人话里提及瘸腿小姐让张宗乐想到溪儿,急忙问道:“老爷女儿名字是不是有个溪字?”面对张宗乐插话,仆人深知瞒不过,于是支支吾吾讲道:“小姐名字是程溪。” 张宗乐反感仆人对主人暗里嘲讽,怒拍桌子臭骂他们一顿,将他们赶走,另外,鼻青脸肿的霸天祥直直走过来问道:“你弟弟(无名)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张宗乐看着伤痕累累的霸天祥纳闷,他完全不知道无名连累霸天祥被马蜂蛰的事情,反复看几眼霸天祥狼狈的模样,幸灾乐祸地偷笑。 “你故意不讲对吧,我连你也一起教训!让你体会下痛苦滋味!”话音刚落,霸天祥将张宗乐举起来,扔到木桌上,恰恰正撞到头,整个人倒地不起,额头出血,晕倒过去……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花都城计 密室 三十八 中层仆人住宿房,张宗乐头裹着白布,安静地躺在榻铺上,身旁橙姨用湿布替张宗乐擦汗,霸天祥虽然蛰伤不轻,脸部红肿未消退,可是他内疚道歉:“阿姨,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没想过出手过重……” “乐儿没死就好,过去事情就别提了。”橙姨与张宗乐是逢场作戏的母子,可是感情非常到位,不像虚假,同时,霸天祥不再追究责任,默默离开。 石留站在屋外,她透过窗户注视里面动静,尤其她是见到张宗乐强壮的身躯,忍不住咽下饥渴难耐口沫,待橙姨走後,她悄悄进屋内,用手抚摸着张宗乐结实肌肉,说道:“哇~虽然你长得沧桑点,可是体魄健壮,真得好想……” 张宗乐模模糊糊有点意识,记忆里自己是被霸天祥举起来,狠狠摔地晕倒,他突然觉得胸口痒痒难受,睁开眼看到石留丑陋模样,尤其是黄牙齿大嘴巴的口臭。 “你醒来啦,来,让姐好好看看你。” “石留姐,别过来!” 石留不停劝,把脸凑过去,嘴巴嘟嘟,刚醒不久的张宗乐被臭味熏得反胃,直接将隔夜饭菜吐到她身上,此时,整间屋子充满“老坛酸菜味”。 “老弟,我警告你别乱来,程家庄园除霸总管能做主之外,还有石留姐——我就是全部侍女男仆的领班,若你识趣成为我的男人,供我取乐玩弄,我能调你作佣人打份长工!” “打工?不,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张宗乐进程家庄园是调查北汉锦衣卫间谍失踪事件,绝不会留下打工,于是果断拒绝,石留黑着脸继续说道:“哼,你弟弟(无名)被老爷关进地牢仍生死未卜,你又得罪霸总管,以後注定没好日子过!” “啥~他被关进地牢……”张宗乐看着石留把事情说得清楚,不像是临编的谎言,于是心想——原计划是两人一起偷钥匙,再潜入地牢营救锦衣卫间谍,这么乱来……万一无名被严刑逼供,把我身份暴露出来就彻底完蛋,不行,要赶紧行动! 石留看张宗乐在想事发呆,不耐烦说道:“我——石留姐美貌绝世,身材前凸后翘是女人得极品,要你当我男人就是件福分好事,还要考虑呢?” “你别着急,先出去让我冷静下。”张宗乐敷衍着石留,令她意识到自己太过于饥渴鲁莽,需要给点张宗乐时间适应下,于是开心地离开,临走时不忘摆弄下骚姿。 —— 自从账房偷钥匙失败后,无名被护卫扣押去地牢,看着周围的事物,把路线记在心里。 地牢位于程家庄园最低层,有两种方式到达,一是从南侧门的石阶梯往下走;二是从庄园围河进来,需要乘船且打开生锈的铁闸门,无疑水路进地牢是极其隐蔽,也是用船将锦衣卫间谍送进来的好方法。 地牢深,光线微弱,无名被侍卫扔进铁笼再紧锁囚禁,待侍卫们离开,无名才能活动,他看着空荡荡的地方,忍不住大喊:“有人吗?难道就让我独自寂寞吗?” 回音透过墙壁反弹,无名默数着回音次数,自言自语道:“来回弹声有五次,可能地牢有其他密室,这是个好机会。”于是露出自信的笑容,从发冠取出铁丝。 曾在军机八处执行任务,无名经验不算丰富,但是基本手段技巧还是具备,他用铁丝解开铁锁,大摇大摆走出牢笼,嘚瑟道:“呵呵,来人啊,来人把大爷关进去啊!” “全部都是鼠辈,乃我如何!”无名边说边听着回音来判断方位,毕竟地牢更深处甚是幽暗,走着走着更闻到柴油气味,摸摸地上松动的土壤,再捶打墙壁,发现墙壁是空心。 “这里一道暗门。”无名找到密室位置,可是他担心里面会有人防守,于是随地捡起石头做武器,心想着——如果乐兄在就好了,他会用飞镖能远程作战,相反,自己没有剑,拳脚功夫更有限,万一对方人多就难对付,不管了,试试便知…… 无名侧身用力推动石门,悄悄进去密室,前方有火把光亮,地上脚印明显有人来过。无名慢慢走近,注视着墙壁晃动影子——机会来了! “啊~”呐喊声壮壮胆量,无名举着石头跳出来,反倒整个人摔倒,满脸疑惑,眼前密室压根没人,全是木箱。 无名站起来,他四处查找皆无人,可是火把仍燃烧发亮,意味密室的人是急忙逃离撤退,始终是来迟一步。 “盐?”无名把手里石头扔掉,拿起铁锹撬开木箱,再解开麻袋绳索,发现里面装着粗盐,心里疑惑道:“以木箱数量估算,这里粗盐应该有五十吨……究竟哪里来?” 地牢深处再探索仍是无结果,无名猜测锦衣卫间谍可能被转移,至于木箱粗盐毫无头绪,而自己怎么逃出地牢更是大问题,当他回去时,石阶站着个人,正是程庄子大儿子——程益。 “……”无名惊讶且尴尬,他先丢掉手里铁锹,再低头快步走进去牢笼,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门关上,锁却不见了。 “你是不是在找铁锁?”程益眼神犀利地注视着无名,渗出阵阵冰冷杀意,无名害怕得颤抖,他留意到程益的右手握着腰间匕首,甚是后悔自己把铁锹扔掉。 “对啊,大少爷能还给我吗?”无名试探一句换来冷笑,程益左手丢出铁锁,轻声说道:“你过来拿啊……” 无名不动,心里明白过去拿锁——肯定会被程益用匕首杀死,也不知道他是否安排有人偷袭,此时再无退路。 “你想杀我吗?” “我为何要杀你?” “你知道我被老爷关进地牢,于是你安排密室的手下提前离开,可是木箱粗盐运不走,这就是证据,说吧,他们(锦衣卫间谍)都在哪里?”无名想明白木箱与粗盐的事情,那正是程益用来掩人耳目的把戏,他肯定是把间谍藏进木箱运进地牢密室。 “无名,我彻底查清楚你身份了,也知道你进庄园当园丁的目的,至于他们下落,那是不可能告诉你在哪里……更直白说,你的生死就在我掌控之中!”话音刚落,程益立刻掏出匕首。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注:程家庄园职位等级:总管是管理事务及监督汇报/全部下人/;带班是工作调配及安排培训/侍女男仆/;卫长是看门护院/护卫/;工头是修理维护/工人及园丁/;厨子是采购煮食;杂工等等。) 花都城计 香囊 三十九 午后,太阳渐落西山。 张宗乐越想越担忧无名安危,他不能坐以待毙,免得事情继续严重恶化,于是他不再休息,忍着头痛(霸天祥重伤导致)前往程家宅府,沿途向男仆问路才到程溪房间。 程溪喜欢制作香囊和配制香料,每个香囊做工精美且绣有溪字,她边做边想起岩石堆事情,心里欢喜张宗乐为人友善,同时有点愧疚自己撒谎,故意隐藏身份。 “~嘘~溪儿,我在这里呢。” 张宗乐趴在窗户不敢进来,程溪见到想念的人再次出现,高兴地笑道:“乐哥哥,你是特意来找我吗?” “是的,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可以吗?”张宗乐表情尴尬,他见程溪点头示意,便继续说道:“我有个弟弟在账房时候,不慎犯事被老爷关押进地牢,此时生死未卜甚是担忧,想请你向老爷求求情……” 程溪果断答应道:“若你弟弟犯事不严重,我定能让父亲放过他,可是父亲在账房计数,要晚点才能见他。” 话音刚落,张宗乐心里悬着大石才放下,当他告辞离开时,程溪轻声留话:“乐哥哥,你既然来了,能帮帮溪儿磨磨香料吗?” “当然可以。”张宗乐改变离开念头,习惯性爬窗进房间,再把门窗关紧,他看着桌面精美香囊,忍不住夸赞一番,令程溪更是喜悦带笑。 一人织香囊,一人磨香料,张宗乐偶尔抬头看着程溪,她的五官端正且皮肤洁白,不算美貌出众,可是越看越漂亮,心里想——溪儿是个善良的女人,也会是个贤惠的妻子。另外,程溪偶尔会偷偷看张宗乐,他的样子沧桑且肌肉健硕,不算能力出众,可是越看越稳重,心里想——乐哥哥是个成熟的男人,也会是个可靠的丈夫。 两人边忙边聊身边事情,感情更加升温,程溪为隐瞒身份事情道歉,张宗乐理解明白,轻声说道:“其实我也隐瞒着身份,此时不方便告诉溪儿……但是有件事情想问清楚,希望你能真诚告知。” “你想问我有喜欢的人吗?”程溪猜测到张宗乐的心思,两人微微一笑。 “嗯嗯,我听说老爷要举办比武招亲大会……所以我想问问你想法。”(张宗乐) “以前没有,现在好像有喜欢的人,可是心里渴望自己与喜欢的人在满是萤火虫的夜晚聊表心意,而不是坐在比武观众台,看着台下一群陌生人刀剑相对,无奈得迫嫁给胜利者。”(程溪) “满是萤火虫的地方?”(张宗乐) “嗯嗯,我自小瘸腿,从未到城里看过花灯河月,从未到夜里寻找过萤火虫……我知道前来比武招亲的人是贪婪程家的金银权势,他们不是真心爱我,不会明白我心意,更不会陪我去看花灯和萤火虫,或许我很难离开庄园……”(程溪) 张宗乐看着香料慢慢被磨成粉末,想起十几年漂泊闯荡的生涯,行过千山涉过万水,在繁华中风光过,在废墟里堕落过,这是种洒脱的快活,同样是种不安的孤单。 “乐哥哥,你在想什么?”程溪担忧,怕内心的倾诉过于唐突,张宗乐回过神绪,他坚定地握住程溪双手说道:“谢谢你,让我找到存在的意义。” “什么意义?” 张宗乐没有解释,只有微笑,程溪明白,随他微笑,并教他制作香囊过程,其乐融融。 —— 牢笼外程益道出无名的身份(军机八处官员),正要道出无名的目时,石阶梯上方传来急促脚步声。 牢笼内无名惊慌,他觉得自己无路可退,只能尽力拼搏逃生,可是程益捡起铁锁走到牢门处,轻声叮嘱:“无名,我并无恶意,我是过来帮助你,记得千万不要把密室私盐的事情供出,当作无事发生。” “为何?”无名惊讶得愣住,程益用铁锁锁住牢门,同时交出匕首说道:“你不再犯事就能安全释放,这把匕首给你防身用。” “嗯”两人妥协完,装作无事,由石阶梯下来的人正是霸天祥及两名护卫,霸天祥看到程益立刻快步上前,恭恭敬敬问道:“大少爷,您是来地牢审问下人(无名)吗?” “父亲年迈,府邸事情众多,我也想替父亲分担下,刚刚我亲自审问过,这个下人(无名)确实是想找新支毛笔,不像存心偷窃恶念。”程益身为庄主嫡子,地位颇高,言行有力,他袒护着无名,同时无名忌讳着他,很怕他是假意撒谎,过後再杀人灭口。 霸天祥脸部臃肿(马蜂蛰),他狠狠盯着无名充满怨气,又低声下气迎合程益道:“大少爷孝意浓浓,老爷定会高兴,我这次过来,也是奉老爷的话释放无名。”(注:由于账房无物品遗失,程溪主动求情,所以程老金网开一面,不再追究责任。) 此时,两名护卫打开锁门,他们带无名离开地牢,当无名经过程益时,程益投来异样的目光,冷笑道:“不久后,我们还会见面。” 霸天祥随着护卫告退离开,程益阻拦问话:“我听说老爷院子常有鬼声鬼影,当真?” “大少爷,神鬼传言过于荒唐,可能是某些小人恶作剧,近日,程峰(庄主侄子)带着护卫队加紧巡逻,定能找出真相,请您放心……”霸天祥不安的回答,他害怕程益会责怪办事不利,相反,程益犹豫片刻,说道:“霸总管就把刚刚下人(无名)调配到护卫队吧,多个人多份力量,对吧?” “可是……护卫队向来由程峰组织,我很难干涉,更何况刚刚下人是短期园丁……” 霸天祥推托令程益不满,他拍着霸天祥的肩膀留话:“你要分清楚程家庄园除老爷外,还有谁是最大的……好自为之吧。” “明白!” —— 护卫把无名赶出地牢门外,呵斥他赶回宿舍休息,不要再惹是生非,这会无名遥望夜幕里明月星火,厌烦着事多,又想念起林允儿和李婉儿甚是喜悦。 当无名走到宿舍门前时,张宗乐等候多事,高兴道:“你真是平安无事,太好。” “乐兄,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张宗乐打断无名话语,硬拉着他走。 “我们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果园抓萤火虫,越多越好!”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注:程庄主:程老金;三个儿子:程益/程明/程晓;女儿:程溪;侄子:程峰。文章常以两条主线与支线写,前后有因果等关系,请读者看清楚。) 花都城计 鬼影 三十九 强烈阳光透过单薄纱窗照射在无名的脸上,可是他仍熟睡不起,昨晚通宵达旦的捕捉萤火虫令他身心俱惫。 “允儿,亲一个……” 无名梦里销魂,实际亲着木枕头,霸天祥见他神经兮兮,恼怒地大骂道:“你还想亲到什么时候!” 一声咆哮让梦里允儿烟消云散,同时无名迷迷糊糊醒来,他看着身旁张宗乐与其他工人都不在,再抬头则是霸天祥硬板板的臭脸,吓得立起腰杆道歉:“霸总管,对不起,我睡得太晚,忘记时候了。” 霸天祥记恨马蜂之仇,他握着腰间鞭子,可是犹豫片刻,心想——他(无名)好像与大少爷(程益)关系很好,若是我抽打鞭子,恐怕会得罪大少爷……于是霸天祥平息怒火,不屑说道:“你已经调配到护卫队负责守夜工作,所以你能睡到午後,再更换护卫服到老爷庭院集合。” 无名惊讶,昨天以园丁身份关进地牢,今日以护卫身份夜巡府邸,前后之间变动巨大,这是难得好机会,直接答应,继续睡觉。 霸天祥瞧看年轻人几眼,甚是不爽,丢下护卫服便离开。 —— 微弱阳光透过敞开木门照射在无名的脸上,他起身伸伸懒腰,感觉精神倍佳,更换着护卫服,再到食堂吃完饭,便是庭院集合。 近年事多,程峰在程老金的允许下,扩充护卫百余人,并且他还让自己得力下手佐利当选护卫长,在保护程家庄园的安全方面上颇有作为,深得信赖。 程峰亲自接待新人,看着无名熟悉的面孔,想起前段日子比武活动时,正是自己用石头击打狡诈壮汉,帮助他获胜,显然这都是过去事情,不足为道。 接待後,程峰便匆忙离去,无名跟随护卫长佐利办事,佐利组织的夜巡队伍有七人,目的是找出鬼声鬼影的小人,其他七名护卫分配刀剑,唯独无名手持棍棒,于是他不满愤诉:“卫长,我要配剑防身,区区棍棒能做何事?” “瞧你模样像个乡村野娃,配得起用剑吗?”佐利压根没有把无名放在眼里,话里嘲讽他是野娃,然而无名毫不理会,他看着佐利长得更加矮小,应该剑术也就那点回事。 佐利围绕着程老金庭院布置战术策略,分配工作任务,唯独漏掉无名的存在,无名本身拿着棍棒就特别不爽,还要被无视,于是大声问话:“那我呢?漫漫长夜,我总要做点事情吧!” “你给我去蹲守茅房!”佐利与无名的岁数相差不多,他恼火地推撞无名,仗着护卫长的身份不断讽刺羞辱无名是个吊车尾,身旁的护卫态度恶劣地跟着起哄,无名自觉遭遇排斥,便灰溜溜离开。 此时,不远处的程峰站住留意,身旁的宋福问话:“少主,您看佐利百般为难他(无名),他都不出手,可见此人有点心机。” 程峰思索一会,犹豫道:“你替我查查他(无名)身份,千万不能再关键时候出差错,还有派多些人手盯住程益与程明!”话音落下,宋福立刻就去办事。 —— 黑幕笼罩无星光,夜深时刻无声响。 程老金迟暮仍勤劳,独坐茶台,审查金库银两账本,发现程峰有慢慢填补财务漏洞,甚是安心。 关于程老金与程峰叔侄关系恶劣,这是两年前的财务漏洞引起,那时候程峰暗里生意,擅自偷取大量金库金银,结果生意失败,金银白白赔掉,同时导致程家庄园外贸周转不灵,损失惨重,才会让程老金责怪程峰,如今见他慢慢填补财务漏洞及管理护卫队,算是将功赎罪。 至于程家庄园的继承人位置,程老金是想在程益与程明两兄弟间选择(同父同母),另外,程溪虽然是女儿,乖巧伶俐懂孝道,若是有明君能入婿程氏,也有权掌握庄园事业,而程晓是仆女生下,卑微的身份终究不能成事,留在庄园度日即可。 程老金已经替子女们拿定主意,他见敲门的程晓则劝退道:“日後不用再送糖水,也不用日夜请安,回去吧……”门外,程晓心寒,尽管自己百般讨好也无济于事。 程老金吹灭油灯边回床休息,庭院外,护卫队埋伏在周围,伺机而动,时间来到三更,鬼声悠悠,隐隐约约哭喊着“无头尸黄泉不得安宁~冤啊~冤啊~我定让你血债血还!” 佐利害怕鬼声,总有股凉风阵阵袭来,使得浑身不舒服,不敢轻易闭眼睛,脑子里已经有无头尸恐怖的模样。 十次埋伏只闻鬼声,终于察觉到鬼影出没,它在窗旁飘忽不定,护卫里有个箭术高手,他用力拉着弓箭,看着鬼影露出的肩膀射击,一支飞箭扎实刺进去。 “它不是鬼,是人!赶紧过去!” 弓箭护卫看见箭不是穿透过去,立刻识破,佐利带着其他护卫纷纷朝鬼影方向追赶。 —— 无名由于佐利有意驱赶,所以他没有参加埋伏行动,而是拿着木棒到处闲逛溜达,也寻找些可疑藏身地方(营救锦衣卫间谍)。 路道的灯笼明亮,无名走得累坐下,他整理头绪,首先嫌疑最大的人是程益,他极有可能通过河道将锦衣卫间谍与木箱粗盐运进地牢密室,可是他怎么在短时间将锦衣卫间谍转移呢?还有他帮我出于什么目的呢? 困难疑惑令无名想起程益话里关键词——私盐,若是他怕我暴露贩卖私盐的事情,而选择帮我脱困,互相迎合,那他为何要给于匕首且安排我到护卫队呢?岂不是对自己不利吗? 无名心平气静再作思考,程益知道我是延国军机处的人,那他就知道我是不会管贩卖私盐事情(贩卖私盐是监察府处理),那么他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是报告给军机处?还是营救锦衣卫间谍? 一个狼狈的身影略过,无名反应迅速抓住魏静手臂,魏静见无名身穿护卫服,想要挣脱,可是肩膀箭伤疼痛流血,显然无力反抗。 “求求你放我走……” “你肩膀受伤,不宜劳累,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相信我,我跟那些护卫不同。” 来不急解释,无名背着魏静轻功快步离开庭院,绕偏僻捷径往下,到达底层亭苑,相反,佐利带着护卫们在庭院周围到处寻找,仍不见踪迹,他摸着地上血迹说道:“那个鬼影受伤严重,若能走远,定有人从旁协助!” 此时,佐利想到的人正是无名。 —— 亭苑隐蔽石缝,无名轻轻将魏静放下,魏静身披灰色斗篷,帽子遮住脸隐藏着身份,无名看着她痛苦握住肩膀的箭,不问来历,并跑出去采摘着止血草叶“甘宁草”。 无名采摘草叶回来,魏静见状表现抗拒,可是伤口失血较多,身体疲惫不堪,无名用嘴嚼着草药再吐出,微笑说道:“别担心,这种草药是甘宁草,它长得与断肠草相似,但是它没有毒,还能止血消毒。” 魏静听完解释才放松心情,她躺着休息,无名解开她肩膀衣裳,快速拔出利箭,看着她忍住疼痛不动,故意夸赞道:“你能忍住疼痛,肯定是个有胆量的男子汉。” 无名边鼓励安慰边用草药帮魏静搽磨伤口,简单包扎处理後,魏静才坐起来,摘下斗篷帽子,恰恰一束光线由石缝隙照射进来,让魏静秀丽的面孔及微微凸翘的胸部呈现出来,无名看到她是姑娘,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行为甚是冒犯,不断道歉。 “我不怪你,我应该要谢谢你。” “我叫无名,你叫什么?为什么身受箭伤?” 魏静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无名则把自己真实身份告诉她,因为无名直觉到这个姑娘会是好人,可能是心里苦衷。 “我叫魏静,延国花都人,我肩膀的箭正是佐利带领的护卫射伤,因为我就是程老金庭院里鬼影。”魏静背靠着石壁,抬头透过石缝隙遥望着夜空,此时的月亮出来了。 两人在小空间相处,无名闻着魏静身上淡淡香味,再看着魏静身姿难免有些春心荡漾,尴尬说道:“……为什么要装鬼?” “我怕说出来,你会取笑……” “没事。”小空间令无名闷热,他有点想出去吹吹风冷静会,魏静倒是平静,轻声说道:“那是两年前的悬案,我哥哥是衙门捕快,他收到秘密消息赶出旗府,当他赶到时,旗家上上下下二十口人被杀害斩首,死得惨烈,可是事後,全部人都污蔑他是杀人凶手,证据不全,案件审理到一半就莫名停下……哥哥就一直囚禁在牢狱里。” 魏静解开紧身衣扣,使得衣衫变得蓬松,随即胸口也隆起变大,无名见得心跳加速,心里想到——我是正派君子,绝不会作为违背天理道德事情。 魏静继续说道:“我怀疑是程老金的手下杀害旗家人,因为他们有生意矛盾,两方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旗老还要向延国皇帝状告程庄主……所以程老金与衙门联合,杀人灭口嫁祸给我哥哥……而我没有能力营救哥哥,所以我偷偷潜入庄园,三更半夜装作冤鬼索命,让他不得安宁!” “嗯嗯,我会帮你的……”无名同情魏静的遭遇,也随口答应道,可是深夜小空间里,他看着魏静秀丽容貌和丰满身姿,实在满头大汗:“你先在这休息会,我出去冷静下。” 话音落下,无名跑出石缝,整个人跳进池塘冰冷下,心里的欲望才消去,起身後,他看着远处草坪泛着黄绿色光点,心想——那应该是萤火虫,难道乐兄在那边吗?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注:甘宁草里面成分会提升男性荷尔蒙作用,若是食用会腹泻,若是嘴嚼会有催情作用,通常是用石具磨碎晒干入药,相反,无名医术半桶水才会闹出笑话,请勿多想。) 花都城计 萤火 四十 程溪腿脚残疾行走不利索,每次黑夜都不敢外出,提前熄灯安眠,窗边传来轻轻敲打声,唤醒浅睡的程溪,她好奇走过去,害怕地问道:“有人吗?” 一声猫声令程溪无奈,一声人声令程溪高兴,张宗乐赶走野猫,回应道:“溪儿,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乐哥哥,夜深不便,改日再去。”程溪委婉地拒绝,可是张宗乐不依不饶地劝说,还提到那里会是人间仙境。 “可是周围有护卫看守,我们很难出去……”程溪模样担忧却想出去,张宗乐用点技巧把窗户打开,用黑布蒙着她眼睛说道:“别害怕,我想给你个惊喜!” 程溪向来乖巧懂事,从不做些冒险事情,(从不让父亲担忧),但是张宗乐的出现改变一切……程溪深呼吸调整紧张情绪後,随着张宗乐将她背起,轻功快步离开宅邸,绕捷径往果园草坪处出发。 —— 夜深宁静,果园青青草坪上聚集无数只萤火虫,黄绿色光芒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移动,点亮着黑幕,点亮着希望。 当程溪摘下黑布时,她感动得流泪,哽咽得说不出话,只有微笑,张宗乐收获美人的心,心里成就感满满,他温柔说道:“溪儿,你看起来就像个仙境里仙子。” “这一切都是你为我做得吗?” “是的,其实你活着并不是包袱,你有颗单纯善良的心扉,非常珍贵难得,其实你活着并不是孤单,你有个宠爱备至的父亲,时刻保护着自己,其实你活得并不是随意,因为有我,有我在会让你日子过得精彩有意思……”张宗乐言语深情款款,再拿出束鲜花(亭苑摘得)送给程溪。 草坪内,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草坪外,无名看到昨晚通宵达旦捕捉的萤火虫,又看到张宗乐脸面洋溢幸福笑容,心里即是埋怨又是无奈,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回去寻找魏静,给于她帮助。 “乐哥哥,谢谢你让我看到美丽荧光,让我明白活着意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难得的夜晚……也想跟你在一起。”程溪抚摸着张宗乐的脸,勇敢地表达自己心声,同时,张宗乐向她坦白自己身份,那就是北汉锦衣卫,平日任务就是间谍破坏。 张宗乐以为程溪会反感,可是她毫不在意,轻声说道:“我不会在乎你的身份,也不会在意你的来历,只是希望我们能开心自在相处,珍惜一分一秒的时间。” “溪儿,你还记得我提过存在的意义吗?”张宗乐问道,程溪摇头。 “那天我在你房间里制作香囊时,已经喜欢你了,同时明白——自己任职锦衣卫闯荡的十年里,看过太多繁华落尽的景物,经历太过世道人心的变故,累了,累了,我的存在不该为这些,我的存在应该是为值得一辈子相守的人,一起慢慢快乐得变老,一起看着儿女们长大……” “我为你而活着,你为我而存在?”程溪眼里温情似水,她望着张宗乐充满爱意,而张宗乐坚定回答,更让她认定此人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两人表诉心意後,便在荧光草坪玩耍,你追我逐,我藏你找,突然间,程溪拉着张宗乐绊倒,一上一下深情对望,接着亲吻,身体接触使得两性的荷尔蒙失控,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由于限制就不多描述,男女情爱是正常事情,不要多想。) —— 无名由果园草坪返回亭苑,湿透衣服被冷风吹吹干,心里忐忑情绪变得平稳,他要找魏静了解更多的事情。 狭路间,冤家相逢,佐利找到亭苑,他从无名的动作里猜到石缝处有嫌疑,便要进去搜索,无名害怕佐利会发现魏静,立刻阻拦挡路道:“卫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无名无话反驳,只能将佐利制服才能救出魏静,于是挑衅道:“老子爱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不服气就打呗!” 佐利拔出利剑挥舞,无名手持棍棒过招,两人先是试探虚实,见对方都坚决不妥协,那就要动真格分胜负。 无名惯用三招普通剑式,一招快步横打,佐利退步躲过,而招追步勾打,佐利侧剑接住木棍,抬腿直踢无名下颚,废掉他心里的第三招。 明月照在佐利的剑渗出寒光,佐利并不想杀掉无名,只想教训教训他,让他懂些规矩,相反,无名倒地後,不服输的意念胜过下巴疼痛,他握紧木棍站起来,勇敢冲过去。 佐利见无名不识好歹,便不再手下留情,用力直斩,剑斩进实心棍棒却紧紧卡住,拔不出来,心想——糟糕,中计了。 无名微微一笑,转身侧踢,将佐利踹到花圃,他与泥土混成一堆,全身脏兮兮骂道:“你既然用卑鄙伎俩!” “呵呵,当时你不肯给我配剑,那我只能用木棍,更何况是你先用剑斩过来,吃完亏就耍赖吗?”无名手里木棍卡住剑,他用力都拔不剑出来,便把木棍连同剑一并丢掉,打算徒手较量。 此时,两人比得是拳脚功夫,佐利挥拳打去,无名轻松躲过,可是佐利将拳头化为爪子,用力抓住无名衣衫拉过来,猝不及防,无名腹部被他膝盖顶撞,接着整个人被他过肩狠摔,躺倒在地。 “你想跟我比拳脚,你是何家何门派?怎能敌过佐家擒爪功?”佐利看着无名在地面痛苦翻滚,得意笑道:“看你颇有点勇气,以后在护卫队里好好混着,总有出息一天。” 话音刚落,佐利转身走向石缝,无名摔得结实,疼痛难忍,可是心里仍不服,爬起来弯着身体向牛一样冲撞过去,撞到佐利腹部,两人摔进池塘里。 水池甚淺及腰,无名起身呐喊一声“啊!”随即乱拳挥打水里佐利,把他打得狼狈不堪,佐利混乱抓住机会,一招擒拿搏击将无名制服,并将他头按进水里。 无名双手被束缚,无法反抗,无法呼吸,只能痛苦的挣扎,佐利略有杀心,但是他不想惹事生非,待无名挣扎无力後,才饶过他性命,丢在地上。 “别去!别去!”无名连自己命都难顾,还想魏静安全,痛苦在地上喘息,佐利拿着石头速进石缝,出来时石头沾满血迹,同时,其他护卫赶到支援。 “说!你在石缝时藏着什么!” “不知道……”无名输得彻底,沮丧摇头表示不知,佐利得逞,不再追问,便令护卫先把无名赶走,再清理现场。 —— 夜过三更烦恼多,营救事情注定难。 无名狠狠抽打自己耳光,骂着自己打不过佐利,险些把命丢了,恨着自己保护不了魏静,让她白白死了。 回去宿舍的路上,趁着无人,无名眼泪哗哗直流,那是弱者的泪眼。 “你哭什么?”张宗乐春风得意冒出来,浑身上下散发出无限活力,他的话语出自关心,可是无名却觉得是赤裸裸的嘲讽,收起泪水,无视他。 “说啊,我能帮你出头,是不是在护卫队有人欺负你?” “你怎么还没睡?还在路边闲逛?” 面对质问,张宗乐犹豫不决,支支吾吾地讲到:“我半夜睡不着,害怕你有事,就出来找你。”(其实张宗乐与程溪荧光草坪快活过,回来的路上碰巧遇到无名。) 寒风呼啸,吹不断尽是情愁。 张宗乐的谎言令无名悲愤交加,他想压抑住,可是耳边欢笑声再令他情绪到达濒临点,他用力推倒张宗乐,流着泪水说道:“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你还在狡辩,明明谈妥先到花都营救锦衣卫间谍,再回邯郸营救母亲(陈萍萍),可是你呢,出尔反尔假借调查为理由,一会装可伶进府,一会捕捉萤火虫,就是为满足自己自私的想法,以男女私情为乐!” “男女私情?”张宗乐感到惶恐,试探着无名,无名抹去眼眶泪水,直接说道:“你与程溪在草坪谈情说爱得快活,而我呢,为调查事件奔波劳累,先是关进地牢,接着调进护卫队,刚刚差点就死掉!” 张宗乐眼红暴怒,觉得自己与程溪间隐私被侵犯,起身掐住无名脖子,打算重拳挥打他,可是看到他脸部紫青伤痕,明白他也不容易,于是松手说道:“我承认自己深爱程溪,可是她向程老金求情,你才能安全出来……” “你就继续找借口吧,我真不该信任你……我也不会再替你调查锦衣卫(间谍)失踪事情,从此开始,我们分道扬镳,各不相干!”无名憎恨张宗乐,推开他後,沿着直路返回宿舍。 张宗乐苦恼,他能理解无名二十出头,年轻容易冲动,更会鲁莽行事,同时自己沉迷于男女情爱,的确有错,于是追上去道歉:“无名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为情情爱爱耽搁时间,希望你能体谅下我好吗?” 无名仍是不理会,这时候张宗乐模仿猴子表演捞月绝活,还像老鹰一样,双手当作翅膀飞来飞去,还时不时发出鹰叫声,表演出爪勾心绝活,滑稽动作及搞怪模样甚是有趣。 “无名大哥,原谅我吧~原谅我吧,我是小猴子,我是飞天老鹰,啊~” “夜半三更别吵!” “你笑了。”张宗乐逗得无名开怀大笑,似乎怨恨不多,此刻,他拍着胸膛保证道:“我认真起来连自己都怕,你要相信我!”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花都城计 峰回 四十一 程家庄园坐落于花都城的丘伏地带,春季时节常有烟雾,朦朦胧胧着视线,湿湿润润着头发,无名觉得无奈,捂着额头说道:“我讨厌这个地方。” “程家庄园四处环水,地势较高,春季自然会雾气重,有雾则隐秘,善于藏躲埋伏,不利寻人探事,看来我们不走运啊。”张宗乐在亭苑的石缝里观察,痕迹早以被清理干净,并无线索,继续说道:“石缝空间太小,佐利无法绕后袭击魏静,就算是正面搏斗也狭窄困难。” 凌晨时分,两人(无名和张宗乐)就到昨夜事发的亭苑调查,无名疑惑:“可是我明明看到佐利手里的石头有血迹……” “那是野猫的血迹。”张宗乐闻到股骚气且找到扎毛发,沉思片刻说道:“昨夜你离开亭苑石缝往果园草坪走去,那么魏静独自逗留会害怕,肩膀中箭,不宜久动,能快速逃离且寻得藏身处……” 此时,两人的目光皆投向下坡斜路,不约而同提到:“木柴仓库!” 低层亭苑下坡偏僻处是木柴仓库,仓库存备木材干草,燃料资源供冬日取暖用,平日没人到往,更无人看守,两人(无名和张宗乐)迅速前往,果然在仓库内找到魏静,可是她浑身冷汗,额头发烫得神志不清。 “无名,你用什么草药处理伤口?” “甘宁草……”无名答复令张宗乐板着脸叹气:“甘宁草需要磨成粉末才能敷治伤口,不能直接生用,生用偏寒性,容易令伤者得风寒发热,我需要带她出庄园看医生,不能再耽搁时间。” 张宗乐在仓库找到棉布和干草,立刻把魏静裹着棉布盖着干草,再推车出去,无名焦急道:“我们一起外出庄园求医吧,都怪我用药出错才让魏静有事……” “我跟橙姨会以采购为理由出庄园,你就留守护卫队伺机行动,调查程老金是否暗里存在阴谋。” “可是……” “昨夜事变,卫长佐利已经盯着你举动,若是你再擅自离开,我们的任务就会彻底失败,明白吗?”张宗乐说服无名,随后离开。 —— 程家庄园的门卫不算严厉,几番交谈过,橙姨与张宗乐推着载满干草的车外出,橙姨到市场忙事交差,张宗乐背着魏静到往医馆,经过医师及时救治,她才捡回条命。 客栈房间里,魏静苏醒,她从张宗乐话语得知事情原由後,急忙恳求道:“求求您帮帮我哥哥(魏斌),我甘愿为你做牛做马。” “若真是程老金顾杀手灭掉旗家人,再串谋衙门陷害魏斌,以我能无法帮助魏斌洗脱罪名……况且我还有其他任务要忙,请你见谅理解吧,也不要再进庄园冒险,好好活着。”张宗乐替无名做完事,同时委婉拒绝魏静请求。 “你的同伴(无名)答应要帮我!”魏静不愿接受现实,忍着伤痛跪地哀求,张宗乐见女子凄凉甚是同情,可是他仍理智地拒绝:“我弟弟(无名)年少不懂事,他总爱信口开河,你别当真有那么回事。” 门开,橙姨愣住,魏静向张宗乐跪地磕头:“父母早逝,我与哥哥相依为命,贫困生活仍苦中带乐,但是哥哥背负无须有的罪名,在牢狱里备受折磨,甚至会落到尸首分离的下场,我却无能无力……” 橙姨听着魏静的遭遇落泪,她本想跟张宗乐回去程家庄园,可是她改变想法,就算自己与张宗乐并非母子关系,自己与魏静并非相识关系,她仍劝道:“阿乐,你就帮帮她吧。” “魏斌的具体位置呢?” “花都城衙门第二间牢狱丙号牢房。” “可有信物?” “这是我的手环,哥哥能认出来。” 魏静搽干净泪水,急忙解开手里绳环交出,张宗乐拿着手环说道:“橙姨,麻烦你先回程家庄园,再个借口替我敷衍下霸总管,至于我呢,需要一把剑直闯衙门牢狱营救魏斌!” 话音刚落,张宗乐跳窗而出。 —— 程家庄园低层亭苑处,无名目送张宗乐推车离开(回到主线),他明白张宗乐用意,同时他担忧张宗乐处境。 白蒙蒙的天际寻不到老鹰踪迹,却能闻到老鹰尖锐的鸣叫声,若是猎物为蛇,此时便会瑟瑟发抖,不敢出洞,同样,无名身处危机,也能察觉到异样,他转身问道:“你为何鬼鬼祟祟地尾随?” 模糊的身影从烟雾里出来,正是程益,那个密室里木箱私盐的主人,那个关押北汉锦衣卫间谍的嫌疑人,他漫步围着无名转一圈,时而思考,时而恍悟,轻声说道:“浓浓烟雾缭绕人间,你我再次相逢是缘分注定……” “别在卖关子,有话直说!” “烟雾就是谜题,而我就是解谜人,随我来,像个隐蔽地地方谈事。”程益带着无名进去岩石堆里,这个是他儿时常来地方,非常清楚地形路道,相反,无名越走越崎岖,甚是觉得诡异。 “你莫非想把我引到荒废石阵里杀害?” “非也,非也,我想跟你合作。”程益提到合作二字,令无名想起北汉四皇子李健,心想着——李健是以朋友身份合作,那么程益呢,难道是以敌人的身份合作吗? “你别笑,我是认真地,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程益) “请问我的敌人又是谁?”(无名) 两人相互注视,相互明白,这是场言语间试探与较量,不比刀剑来得简单。 “呵呵,你是军机八处的官员,敌人就是危害朝廷的贼子,我是程家庄园的未来继承人,敌人就是危害庄园的贼子……” “那么我们共同敌人又是谁?”无名从腰间拿出匕首(之前程益给予)假作威胁,程益退步,明显害怕,突然石堆里冒出一个人影说道:“我们共同敌人就是程峰!” 石堆里,三人互看,无名惊讶,程益喜悦,程明忧愁,他摸着岩石粗糙的表面,轻声说道:“记得儿时玩捉迷藏,哥哥(程益)经常躲藏于岩石堆空地,这么多年过去,你仍没变。” “你们俩是一伙吗?”(无名) 程益走到程明身旁,仔细比对,两人长得有些相似,程益解释:“我与弟弟(程明)表面为程家庄园继承人斗得争锋相对,内里感情仍是相好,毕竟同个生母,从小玩到大,相反程晓不同,他身份低贱且贪图继承人位置,让我们俩特别反感!” “那么你与程晓在庭院争吵何事?”无名紧紧握着匕首,生怕有诈,程明听过,他主动替程益回话:“那时候你偷听到事情是关于贩卖私盐,由于哥哥的老丈人是监察府官员,管理市场调控方面,所以他有便宜的粗盐渠道,便让我们大量购买囤积,待市场盐缺价高再出售,从中获利。” 程明解释有理,无名心想——难道是自己猜错木箱用于转移锦衣卫间谍吗?;程益继续接话:“你偷听的行为令弟弟(程明)起疑心,他就带你进书房试探,果然你不是普通园丁,是军机处官员潜入庄园查案,却(翻查抽屉)误打误撞得罪父亲,关进地牢也找到密室,起初我害怕你是调查私盐,于是我进地牢试探你,发现你对盐不太兴趣……然而现在你也没法追究,因为私盐已经都运走卖出。” “军机处不会管私盐贩卖事情,我进庄园且去地牢目的就是找人,而你们该对付的人是程晓,为何我们共同敌人却是程峰呢?” 无名的话令程益与程明满意,正合乎他们俩预想,于是两人高兴道:“果然你(无名)是调查邯郸城的人口失踪案件,你不旦找对地方,还幸运地找到我们兄弟俩……” “我们俩通过庄园河道暗里运送私盐,同时发现程峰偷偷派人运送东西进庄园,而且他与东洋人有往来,极有可能是贩卖人口……” 迷雾笼罩岩石堆,错综复杂的路令三人的对话显得隐秘,无名惊讶道:“贩卖人口?” “你记得自己抄写厨房账单时,是不是发现庄园的人口与粮食消耗不成正比?”程明窃笑,他起初试探无名,同时也暗示无名,只是无名不擅长数目关系,察觉不出。 程益继续补充道:“既然你是调查员,那你应该清楚庄主与程峰关系,两人是叔侄却交恶,那是程峰曾偷金银作生意,导致庄园财务漏洞,可是他近年有能力偿还,就是靠着贩卖人口收益……他野心会更大,他还想吞并整座程家庄园!” “为什么?”(无名半信半疑看着两人) “程峰有贩卖人口的动机,他能做到此事离不开众多护卫,他将闹鬼事件闹大,那么他就有借口向庄主增配护卫,再拉拢聚集势力控制整个庄园,也监控着我俩兄弟行动,甚至有能力刺杀我俩兄弟,所以我俩才找你合作,一起破坏程峰的诡计,重夺庄园掌控权!”程明皱着眉头道出苦衷,无名默默分析话语,越想越觉得事情发展方向正确,不像胡编乱造。 “关于程峰造反的事情,程老金知道吗?”(无名) “找不到真凭实据,父亲不会信。”(程益) “那你们知道程峰将人藏在哪里?”(无名) “程家庄园顶层祖庙里,那里平日里不让人进去,只有护卫看守,护卫是程峰的人,他极大可能通过水路再走暗道将人藏进祖庙。”(程明) “那么我们合作吧,可是不代表我们是朋友,我能对付护卫再救出被困的人作证据,你们则从旁协助,找机会向庄主控诉程峰!”无名觉得程峰不旦贩卖人口,甚至他还抓捕北汉锦衣卫间谍,虽然事情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但是方向已经确定。 “好,若你能帮我俩兄弟拿下程峰,定欠你人情,它日会尽力报答。”程益与程明的目的达成,可是无名察觉到怪异问道:“你们觉得程晓没可疑吗?” “那个小子是个没胆量的窝囊废!” “可是程晓又是怎么知道私盐事情呢?” 此时,三人僵硬,目光异样。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 花都城计 路转 四十二 黑幕降临,浓雾更重。 张宗乐身穿黑色隐身衣,腰间配中良剑,轻功快步游走于屋檐上,来去踪影无人知。 花都城衙门牢狱有两处,第一间牢狱距离衙门近,范围较小,防守较松,主要关押罪名较轻疑犯,第二间牢狱距离衙门远,范围较大,防守较严,主要关押罪名较重刑犯,此次,张宗乐同情魏静且有意调查,不得孤身冒进,潜入丙号囚室营救魏斌。 目标的位置锁定,张宗乐运用十年间谍的丰富经验与纯熟技法,先是偷换衙役服装,再则贿赂守门人员,最后用迷药毒针制服巡逻员,整个过程流畅快速,直接开门见魏斌。 魏斌曾是花都城衙门的捕快,为人清廉正义,做事负责有效,可是衙门县令是个贪官,唯利是图,面对魏斌不入俗流作法,甚是厌恶和反感,多次针对,如今魏斌成为阶下囚,定离不开的衙门县令关系。 “快跟我走!” 丙号囚房内,张宗乐向魏斌表示好意与身份,可是魏斌一眼就识破张宗乐不是衙役,不旦不走,还用力将他推倒在地,握紧拳手似乎动手。 “我受魏静托付,冒险到牢狱营救你,此绳索便是凭证,此地也不宜久留。”张宗乐把绳索交给魏斌,魏斌拿着绳索想念起魏静(妹妹),忍不住掉出愧疚的眼泪,愧疚自己含冤落狱,不能照顾陪伴她。 迷药的时间有限,不得拖延,张宗乐不断劝说魏斌离开,可是他总是不愿意走,心里害怕连累到魏静,也相信着不可靠的公义,另外,面对魏斌始终不说话且不懂手语,张宗乐猜测到他可能被毒哑,于是问道:“你不能说话吗?” 牢狱里,魏斌披头散发有股霉臭味,憔悴的方脸有种男儿气概,强壮身躯与小号囚衣格格不入,他双手锁着铁链,犹豫片会,悲伤地点头。 “那你真是无辜吗?”(张宗乐试探,魏斌点头。) “那你知道下毒毒哑吗?”(张宗乐疑问,魏斌点头且辛苦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张宗乐能看唇语,他瞬间明白,更是惊讶:“毒哑你的人就是程晓?”此时,魏斌用力点头,目光流露出悲凉兮兮的感情。 当张宗乐继续追问旗家灭人案真凶时,魏斌的脸色难堪,他并没有摇头和点头示意,而是默默地看着张宗乐,似乎有种欲言又止的无奈。 “我会尽量帮助你,若能替你洗脱罪名,光明正大地生活更好,若不能,你就魏静离开花都城,找个隐蔽的地方生活,前提是离开牢狱,盲目地相信公理的下场会是死亡。” 张宗乐向魏斌保证道,可是他仍是忧郁,于是继续劝说:“程晓为什么要毒哑你,可能他就是旗家灭口案幕后黑手,你不能坐以待毙,你要跟我一起调查,才能找到真相,你知道魏静想营救你,身中利箭差点死去吗?,你明白魏静想营救你,抛弃尊严苦苦地下哀求吗?” 魏斌没想到魏静为自己付出那么多,早已舍弃挣扎的自己为亲情再次振作起来,他坚定地看着张宗乐,挪动嘴唇似乎说声谢谢,两人迅速地离开,沿着小道捷径逃去。 花都城衙门捕快队长是豹申子,其人冷酷不讲情面,武艺更是高超,善于用弹棍制敌,弹棍是个特制长棍棒武器,杆身出自柔软的灵松木,挥打有弹性惯力,表层涂油润泽油,能防止刀剑等利器损伤。 “魏斌,你真想作个懦弱的逃兵,也不愿意慷慨接受审讯吗?”豹申子拿着弹棍走出来,他目光冷冰冰地盯着魏斌,令魏斌惭愧地低头,昔日的搭档,今日的敌人。 张宗乐不满豹申子挡道,可是他看着弹棍,心里阵阵寒暄道——弹棍者强弱不等,强者的弹棍能打得人断骨断气,弱者的弹棍能打得自己鼻青脸肿,不知道他(豹申子)的弹棍是否强,只知道自己吃过弹棍的亏,曾经虐打的经历历历在目,于是好声道:“你和魏斌相识一场,他也是无辜,你就念于情面和公理就饶过吧。” “公理不是闲人说得算,更何况公理面前不存在情面,你可以走,魏斌留下。”豹申子话语斩钉截铁,丝毫不退步,张宗乐走在魏斌前面,拔剑挑衅道:“自古谈不妥便是打,我剑已出,小心封喉丢命,也请你用好弹棍,别自己打自己闹出笑话……” 豹申子轻蔑地笑,冲前弹棍一挥,快而猛烈把地砖打碎,张宗乐闪身躲过,侧身挥剑横劈,劈空露出破绽,豹申子回棍及腰部,旋转挥打,将张宗乐打飞两米,他腹部疼痛,自言自语道:“我最讨厌跟弹棍强者交手。” 一旁的魏斌只能观看,即使自己双手没有铁锁束缚,也不能对付豹申子,脑海里想起衙门捕快的破案过往,想起自己与豹申子默契合作,止不住悲凉情绪涌进心头,另外,张宗乐仍坚持不懈,他与豹申子激烈搏斗十回合,占不到优势,也不会落败(五五开),可是时间不利,其他捕快迟早会闻讯赶来…… “尝尝我的神龙摆尾!”豹申子利用弹棍特点,不断化解剑锋再发起猛烈攻势,同时弹棍挥动次数越多越有力,他敏捷动作架势十足,压低回身,一招神龙摆尾将张宗乐打得凌空反转,张宗乐不服喊道:“那你尝尝我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张宗乐剑招特点是随机应变,没有固定方式,善于模仿及反打,他所谓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空中快速挥舞剑击,豹申子快速格挡十下剑击,本以为张宗乐落地会露出破绽,可是他丢出三枚飞镖,后招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豹申子狼狈再格挡三枚飞镖,张宗乐反向察觉到时机,快速横劈,将豹申子腹部的衣衫劈得破烂,轻声说道:“我念在你是魏斌的同伴才留情。” 胜者想赌心态,以理服人,若败者不领情,拼死搏斗,那么胜负又是难定,张宗乐侥幸获胜,他忍住喉咙鲜血不敢吐出来,额头不断流汗,豹申子无伤落败,他看着腹部破碎的衣衫背出冷汗,若对手狠劈定是重伤。(两个他指不同人。) 一旁的魏斌看出局势,也闻到其他捕快脚步声,他伸出手表示自己宁愿留下等待审讯结果,希望豹申子能让张宗乐安全离开,可是豹申子扔出铁锁钥匙及弹棍说道:“别人都说我铁面无私,可是魏斌……你是我昔日同伴,也是难得好友,我相信你是无辜,却没能力帮你洗脱罪名……你走吧,把弹棍也带走,离开花都跟妹妹好生活吧。” 豹申子理解魏斌处境,魏斌身为男子,可是男子也是人,也会感动得泪流满面,他跪地向豹申子磕头,答谢着捕快队长多年的照顾与指导,相反,豹申子能压抑住内心情绪,轻声叮嘱道:“时间不多,赶紧走!” “你的弹棍不错,我领教了。”张宗乐微笑示意,魏斌解开锁链,拿起弹棍扶着他离开,显然他内伤不轻。 豹申子留下,待捕快赶到时,他们念及旧情不再追捕,笑道:“队长,您该换件衣服了。” “是啊,我遇到不错剑客。” —— 程家庄园侧卧室,程晓穿紫衣裳,左耳佩戴银环(延国习俗,凡是名门家族里,最小的儿子都需要带银耳环,以保平安。)他悠闲地吹响口哨,用竹签斗着陶盆里蟋蟀。 两只蟋蟀搏斗得激烈,互相推撞,相互撕咬,最后大蟋蟀转身,后腿用力弹蹬,将小蟋蟀踹得动弹不得,程晓高兴地叫到:“至尊宝,你果然是威猛无敌!” 此时,护卫队长佐利敲门进内,他的打扰令程晓不满,板着脸问道:“佐卫长,何事汇报?” “三少爷,程峰托话,护卫队有个新成员名为无名,他乃军机八处的五品官员,伪装身份在庄园调查事情,可能正在调查人口失踪案,也可能调查着……北汉间谍下落。”佐利卑躬屈膝的回报情况,程晓犹豫会,继续问道:“那么程峰意见如何?” “程峰认为无名存在是个难测的威胁,也可以把威胁化为机遇,策反他成为自己棋子……”同时佐利提到军机三处处长奉贤,表示他要求比武迎亲大会只能胜而不能败,而且还会派出亲信参加,务必快点控制程家庄园的掌控权。 “你替我转告奉大人,比武迎亲大会绝对没问题,另外,我明白程峰意思,可是我不愿意走险,生怕会出岔子,这样吧,我以铜币的正反面为赌,若是正面,那就拉拢无名,若是反面,那就暗杀无名。”程晓得意笑,自信地丢出铜币,铜币在空中不到旋转,正反难定,直到佐利快手接住才有结果。 “我明白了。”佐利手掌打开,铜币的结果只有他知道,程晓喝杯热茶,边看着老蟋蟀至尊宝边看着佐利护卫长问道:“你会斗蟋蟀吗?” “当然会。” 两人露出异样的笑容,事情变得更诡异危险……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拒绝盗版,支持正版,请到纵横中文网观看原著小说,谢谢。) 花都城计 金银 四十三 浓雾终究会散去,水落终究会石出。 无名与程益/程明达成合作,前者想营救锦衣卫间谍,后者想重夺程家庄主权,前后者的共同敌人就是程峰。 夜里时分,程家庄园内,无名想找机会到顶层祖庙探查,只能厚着脸皮回到护卫队,他认为佐利会狠狠训斥,甚至无情革职,可是佐利反倒道歉,愧疚认错,表示亭苑石缝处并无藏人,只是普通野猫。 其他护卫随着佐利变得客道,使得无名更加警惕,夜里巡逻时,佐利独自带无名到往边界偏僻处,由斜坡向下是河道,高得渗人,却在浓雾里显得模糊。 佐利带配剑,无名连木棍都没,心想他表里示好是假意,内里暗里杀人才是目的,于是无名边走边思索着逃离路线,相反,佐利记得程晓的铜币,正面拉拢则反面谋害,结果是正面。 佐利停住脚步,浓雾里冒出程峰,无名惊讶道:“此次夜巡真不简单呢。” “无名,我们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第一次我暗里帮助你赢得红珠子发钗,第二次我明里接待你加入庄园护卫队,第三次我雾里见你,知道为何?”程峰话语令无名想起花都比武活动,原来台上壮汉惨叫声正是程峰所为。 “第一次你助我有恩,第二次你待我有情,第三次你见我,莫非要我还恩情?”无名反向把握住主动权,他以为程峰要套出魏静(鬼影)的下落。 “我猜到鬼影是姓魏的姑娘,我也猜到你好意相助其脱险,这都不重要,重要是你查得私盐呢?还是你在找人?”程峰长得秀气,边探话边走路,路走得优雅自然,话探得一针见血,他就要无名表明自己的立场。 地牢是个关键,即是藏私盐的地方,又是运人口的过道,无名身份是军机处官员显然暴露在众人视线,而进过地牢,甚至见过程明,更是瞒不住的事情,于是无名谎称道:“我是军机八处范辰下属,调查邯郸城人口失踪案件,是不是得罪你了?” 程峰对无名的话感到唐突却不意外,他认真打量着无名,还未开口,无名慌张地说道:“我只是履行公务办事,案件结果能有商量余地,若得罪你请见谅,若要谋害我请三思,军机八处不会罢休……” “商量余地?”一旁的佐利窃笑,笑声诡异,程峰犹豫片刻,不急不慢说道:“其实你我皆替军机处做事,你替八处范辰,我替三处奉贤,失踪人口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北汉锦衣卫间谍。” “真巧,原来我们同是一方势力,那么我能协助……”无名积极示好,想得到程峰及佐利护卫队的信任,再作内应营救锦衣卫间谍,可是他越献勤越暴露出漏洞,程峰杀意已决,更不愿多听废话,直接向佐利使眼色。 无名自觉得意,根本不设防备,佐利看准时机,背後用力将他推落斜坡,整个人快速滚落,消失在浓雾。 “你要先杀人再推尸落河,此时夜里烟雾浓浓,怎么能知道其生死呢?”程峰不满意怒视着佐利,佐利冲动行事,支支吾吾解释:“铜币是正面,无名话偏好,我以为你要拉拢,却没料到你要杀人……何况无名从高处掉落定死无疑!” 程峰尝试往斜坡走步,可是斜坡太斜,根本站不稳,无奈说道:“无名是死甚好,能活就随他,毕竟他阻碍不到我们计划。” “你为何要杀害无名?”佐利疑惑,程峰瞧往两眼,不屑解释道:“祖庙藏着的人有延国无辜百姓和北汉锦衣卫间谍,若是百姓,我们买给东洋做奴隶赚钱,若是间谍,我们严刑拷问,获取情报再给奉贤,讨好三处处长谋求点官利势力。” “然后呢?” “我们作得事情不合法,我们跟奉贤交易更是违背军机处,更何况三处处长奉贤与八处处长范辰不和睦,无名身为军机八处官员,他应该威胁我们交出锦衣卫,交给五处处长辛弃处理(军机五处才是负责刑审),而不是一味阿谀奉承,刻意博取信任……” “确实有道理,北汉锦衣卫间谍该由军机处管,无名却扬言要协助我们,主次倒弄,不是荒唐,就是另有所图,还是你想得周全。”佐利理清思绪,露出微微笑意,将手里铜币往下坡扔去,继续说道:“无名,你太过于年轻不懂事,死得可惜啊!” 此时,程峰悄然离开,身影消失于浓雾。 —— 雾浓夜事多,烦困扰人梦。 “三少爷,有事汇报。”巡逻护卫轻轻敲门,程晓浅睡乍醒,烦躁问道:“何事焦急?” “县令通知,第二处监狱丙号牢房魏斌越狱潜逃。”护卫交代完事便退去。 房内里程晓不作反应,继续睡觉却不得安宁,心捣鼓着——魏斌虽然毒哑不识字,但是他武艺高强,若是逃狱过来报复,岂不是命悬一线……于是程晓急忙起身穿衣,连夜备人赶往县令住地,商量对策。 衙门内院书房,县令秦晖翻阅着旗家灭门档案,莫名愧疚止不住,两年前自己孙子赌博欠债甚多,为偿还负债蒙蔽良心,收取程晓的贿赂,共同污蔑衙门捕快魏斌,可是自己没料到程晓借机毒哑魏斌,更没想到孙子惨遭恶果溺水生亡。 “老爷,程家庄三少程晓拜见。” “让他进书房。” 程晓推开门鞠躬行礼,得失道:“深夜拜访,还望秦大人体谅下。”秦晖面容憔悴,鬓发斑白,若再过半年应该退休还乡,他闭目喘息道:“魏斌逃狱,我通知你,是想你多提防,而不是让你过来商量。” “旗家是我令人杀,魏斌是你令人抓,我你共同制造冤案,你我共同乘坐条船,若不作商量,船翻就得抱着一起死。”程晓目光诡异,先是威胁,再到搪塞示好:“或许两年前的金银贿赂不够秦大人用,这次我出更多金银就要买魏斌的命,如何?” “你为何非要取魏斌性命呢?” “因为魏斌太可伶,自小父母双亡,亦无其他亲戚,势寡力单薄,唯有衙门算有点人脉,最关键是他太过于轻信正义,能用正义蒙骗他到现场,制造他杀人假象,再贿赂衙门,断掉他仅存的人脉,陷他于万劫不复,可是我没想到你不在牢狱整死他,为何秦大人会仁慈?秦大人不是厌恶他吗?”程晓得意洋洋,为捏造旗家灭门案结果感到自豪。 秦晖厌恶魏斌理由是——他当捕快时,太过于执信公正,可是绝对公正在延国是无法存在,甚至会遭到奸人迫害,连累到衙门,连累到自己,再则秦晖多么厌恶魏斌,也不违背良心,狠毒要他冤死,这就是他案件终究未审判的原因。(秦晖计划退休回乡,下个接任的县令能还魏斌清白。) “秦大人怎么不说话了?”程晓善于玩弄权术和设计圈套,关于秦晖孙子赌博惨输与溺水身亡都离不开他的关系,只是秦晖不知晓,仍轻易相信他,任其摆布。 “当年旗家灭门案件初起,魏斌嫌疑大,捕快们才费劲逮捕,如今,案件悬殊,人证物证都不齐全,再则有人(程晓)多次投毒,毒哑魏斌,这种种奇怪事情令捕快们表面听从于我,内里却深深质疑我……”秦晖虽是县令,但是能力也有限,捕快不同于衙役,衙役安稳留守衙门做杂事,难免会贪图利益,相反捕快们出外抓捕罪犯,常常同生共死,比较重情义。 面对程晓的疑惑,秦晖继续劝道:“金银能轻易蒙蔽住人眼,但是金银不容易磨灭人性,你总用金银顾手下作事,难道你就不怕手下背叛?” “呸,没人会跟金银作对,没人会跟权势作对,若我能成为程家庄园的主人,若我能成花都城的掌托人,我会更有手段控制地方与人力,到时连朝廷都要敬畏三分,想要整死谁,就能整死谁!”程晓面目狰狞,露出狼豹般野心,他边笑边瞪着秦晖,继续威胁道:“难道秦大人不相信吗?” “信,我会尽力替你逮捕魏斌,也会牢狱里暗杀掉魏斌,我不需要你的金银,我只想退休後,回乡安稳生活。”秦晖明白时势变化,如今的程晓势力渐渐变大,不容得失,那么自己就彻底违背良心,顺势而走。 秦晖话语令程晓满意,他瞧着老头糟糕的模样也有点可伶,心想着——宁我负天下人,勿天下人负我。 商量结束,程晓出门而去,恰巧遇见捕快对长豹申子,也想起秦晖提到捕快们会念情义不会追捕,于是他由衣袖处掏出两叠银票,要贿赂豹申子,客气说道:“豹神捕,我早早听过你威风英名,甚是敬仰敬仰,我也听到旗家灭人案的罪犯魏斌逃狱,特别担忧他会祸害百姓。” 话音刚落,程晓将银票塞进豹申子手里,豹申子数着银票,相当于自己五年的俸禄,露出满意笑容,轻声问道:“程三少,你要我怎么做,直接交代……” 程晓见豹申子敛财好利,窃喜道:“什么虚假情义都不靠谱,唯有金银才是真道理,我要求不多,希望豹神捕能尽快缉拿魏斌!” “不行。” 豹申子果断拒绝令程晓黑脸,而豹申子下句话却是惊喜。 “您出那么多钱,缉拿魏斌太费劲,我替你杀掉魏斌,一了百了!”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请支持正版小说——纵横中文网首发,读者对正版的支持,那是原著作者创作的动力。) 花都城计 真相 四十四 程家庄园偏僻边界处,程峰识破无名的计策,他令佐利杀人灭口,可是佐利没有挥剑偷袭,而是把无名推向下坡。 浓雾缭绕,模糊视线,程峰与佐利找不到无名下落,顾认为其高处坠落死亡,便不了了之地离开,实际上,无名没死,他失去平衡滚落下坡时,侥幸抓住石头,上身靠在斜坡,下身悬在空中,下面则是百丈高的河道,掉落后果无法设想。 无名要营救北汉锦衣卫间谍,也要营救母亲(陈萍萍),所以他告诉自己不能轻易死去,活着信念是力量来源,他费劲力量攀爬斜坡,勉强逃过劫难,同时他清楚身份暴露,程家庄园不宜久留,于是他利用护卫身份瞒过东桥门卫,顺利离开,路边恰巧碰到橙姨,得知张宗乐下落後,前往客栈。 —— 另外,张宗乐先是潜入牢狱丙号牢房救走魏斌,再者捷径暗路应战弹棍高手豹申子後,他才算勉强营救成功,两人赶往客栈跟魏静汇合,当魏静见到魏斌时,久别重逢亲人紧紧抱在一起,久久不能释怀。 张宗乐感到欣慰,他坐着喝茶,一股甘甜血汁翻涌直上,拌随茶水喷出来,喘息道:“弹棍克制利剑,没想到我会被打得内伤出血,真是无奈!” 两兄妹见张宗乐舍命相救,立刻跪拜感激,可是张宗乐颇有侠客情义,急忙拒绝行礼,此刻,三人论事,魏斌虽然苦哑不能言语,但是唇舌动作能勉强传达用意。 魏斌表示两年前自己收到信件,信里内容是旗家遭到匪徒洗劫,望能相助,自己身为捕快,不论真伪都要过去察看,一到现场见到旗家众人惨死院子,尸体皆无头,那会自己吓得不轻,突然间有人背后偷袭,将自己打晕,醒来不久,自己手里握住刀,县令与其他捕快都赶到,只能押进牢房等待审讯。 “哥哥,你是在牢狱没能吃好?所以你很想尝尝我做的拿手饭菜吗?” “你不懂唇语就别瞎说,魏斌不是肚子饿,他是在讲旗家灭门事情。”张宗乐嫌弃地瞄着魏静,这家伙不懂唇语,总是在旁边胡乱猜测,一会猜毒打,一会猜寂寞。 “那你赶紧教我读唇语,不然我怎么跟哥哥交流!”魏静嘴嘟嘟,可伶兮兮拉扯着张宗乐衣袖,张宗乐敷衍道:“唇语不是轻易就能学会,你就在旁边老实待着,别再打扰我们讨论正事。” 魏斌用手抚摸着魏静头发,似乎安慰她,而她仗着哥哥回来,双手叉腰黑着脸表示不满,张宗乐问道:“旗家与程家在生意方面闹得反脸,会不会是程老金派人灭人?再派程晓用药毒哑你?” “什么?程晓毒哑我哥哥?” “你别大惊小怪,老实坐着,我了解完事情再告诉你!”张宗乐觉得身旁的女人(魏静)很烦。 魏斌表示旗家灭口无一生还,同时府邸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如此视人命如草芥,视钱财如宝物的作风不像程老金,那是有人蓄意制造的假象,而自己被关押牢房时,程晓贿赂衙役送食品,自己不留意食用才导致中毒至哑,甚至程晓还顾杀人灭口,幸亏昔日捕快手足相救,否则自己命不久已。 “我哥哥说什么?”魏静睁大眼睛盯着张宗乐,样子像是讨债似的,张宗乐深深叹气,说道:“魏斌意思是程老金不像旗家灭人凶手,你装鬼吓人的把戏既幼稚又无聊,肩膀的箭伤也活该,赶紧洗洗睡吧。” “哼,你欺骗我,哥哥才不会嫌弃静儿呢!”魏静厌恶地摆出臭脸,显然之前楚楚可怜都是逢场作戏,此时她才露出真性子。 张宗乐没有理会姑娘(魏静)耍脾气,继续问道:“若不是程老金做得事,区区程晓能有这么大能耐吗?” 魏斌摇头表示自己仍不清楚,同时反问到张宗乐身份来历及目的,张宗乐犹豫片刻,还是将锦衣卫身份道出来,以及营救其他北汉间谍的任务,可是他的线索真得有限,也担忧无名情况。 “那你想要调查真相?还是想跟魏静找个安全地方生活?”张宗乐问话,魏静插话:“哥哥,不要管真相,我们俩离开花都城,重新生活吧。” 魏斌犹豫许久,他给出坚定答复是报恩,他要协助张宗乐营救北汉锦衣卫。 “这可不是胡闹事,你想清楚吗?” 魏斌果断点头,张宗乐指着弹棍问道:“那你弹棍比他(豹申子)强吗?” 若有弹棍高手相助,那么营救行动将会更加顺利,魏静拿起弹棍,有模有样耍几下,得意说道:“我哥哥弹棍可是一等一高手,连捕快队长豹申子都要向哥哥请教。” 魏斌露出微笑,表示自己弹棍胜于豹申子,这个消息令张宗乐欢喜万分,想起自己曾被弹棍高手虐得不像人样,如今能遇弹棍高手共同行事,真是幸运,于是说道:“太好了,你的弹棍搭配我的中良剑岂是无敌了,时间不多,你俩就留在客栈等消息,我先回程家庄园再找同伴调查!” 话音刚落,门开,张宗乐说无名,无名到,众人皆目瞪口呆,无名面容苍白,衣服破烂,他似乎在门外听到些什么,于是说道:“不用再调查了,事情真相已经水落石出。” “啊?”张宗乐尴尬发声,魏静则高兴地介绍无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魏斌起身向无名鞠躬道谢,此时,三人论事变成四人论事,双方将各自经历及信息共享,锁定幕后的黑手就是程晓和程峰,甚至军机三处处长奉贤也牵涉其中。 “原来还有程峰和奉贤……” “原来还有程晓……” 无名与张宗乐异口同声说道,左边魏斌仔细聆听,右边魏静一脸茫然。 “程晓善于权谋心计,十分狡诈,但是他不会武艺,没有下属,若程峰相助,派出下属屠杀旗家二十口人,再洗劫钱财填补庄园财务漏洞(之前程峰偷用庄园金银作生意失败,彻底跟程老金闹僵)。”(张宗乐) “程峰负责杀人,程晓就负责攻心,他已经贿赂县令,陷害魏斌,甚至毒哑他,这样一来,两人就达成合作关系,目的是夺取程家庄园主导权势,再谋夺程家庄园继承位置。”(无名) “两人共同的势力都源自于军机三处处长奉贤,这个奉贤是个狠角色,他在军机处地位颇高,影响颇大,甚至他还想谋取军机处总参谋的位置,而他作为幕后推手,肯定是利用两人作为棋子,掌控程家庄园,掌控整个花都城,扩大自己的地盘势力。” 张宗乐比无名更清楚军机内部权利斗争情况,这句话令无名想通程峰为何要杀他,可能是自己不属于奉贤派系。 “虽然对方势力强大,但是我们有程益与程明作为内心,他们俩是程老金疼爱的儿子,也是未来程家庄园的继承人,再则程益老丈人是监察府的人员,能够有力限制住军机三处奉贤,令奉贤不能明目张胆地支援。” 无名比张宗乐更清楚程家庄园内部斗争情况,这句话令张宗乐想起魏斌是个弹棍高手,有他相助更是保障,还能借机会洗脱罪名。 此刻,两人在分析案件方面展露出默契合作,同时两人都不再忌讳过往怨念,同仇敌忾,信心满满。 “可是我们仍需要一个机会!” “三天后,程家庄园会举报比武迎亲活动,你们可以借活动办事情。”魏静不说话,一说话则语出惊醒梦中人,三人都惊讶地看着魏静,令她不好意思说道:“怎么了,难道是我说出什么话吗?” “你没错,你说得真好。”张宗乐难得不再嫌弃魏静,他鼓掌表扬,而魏斌摸着魏静额头,表示有个聪明的妹妹值得骄傲,至于无名看着魏静有点心虚,仍记得自己在石缝处有非分之想,甚是惭愧。(甘宁草生用导致催情副作用) “那么我就定下计划,魏静带魏斌潜入程家庄园,我与无名参加比武迎亲活动,无名就假意落败,由于你特殊身份能作为诱饵,吸引住护卫队,你就自保作掩护,而魏斌身为弹棍高手,应付祖庙护卫应该没问题,再找机会营救出北汉锦衣卫。”张宗乐安置着计划,无名疑惑道:“那你呢?” “我啊,我要成为比武迎亲的胜利者,能迎娶程溪同时揭发整个事情真相,揭发程峰与程晓的阴谋,那些失踪北汉锦衣卫间谍会假扮成人质指证,再配合程益和程明从旁摄助,定有胜算!” “那些锦衣卫假装反向证人?” 张宗乐坚定点头,继续解释:“不要小瞧北汉锦衣卫,首先他们是死都不会承认间谍身份,其次他们表面身份就是普通延国人,这样下来,妥妥地定他们一个拐卖人口罪名。” 无名是军机处官员,魏斌是衙门捕快,两人对北汉锦衣卫间谍印象就只有张宗乐,而张宗乐计划简单且有漏洞,让两人都半信半疑。 “唉~就这样定,到时候伺机行动吧,说多也没用,我就先回程家庄园了!”张宗乐心里惦记的人根本不是无名,而是爱人程溪。 “乐兄,我怕你又是想念儿女私情吧,你执意回去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无名无奈地看着张宗乐离开,张宗乐把脸皱成一团,嫌弃道:“我就想多陪陪程溪,何况我身份尚未暴露且身手不凡,没事的,你们就多多休息,三天再见,告辞。” 两人(无名/魏斌)看着张宗乐一溜烟离去,甚是无奈,魏静疑惑道:“计划太过于敷衍吧,一个引来护卫,一个营救间谍,自己就冲着娶老婆去了,这个人真靠得住吗?”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请支持正版原著,——纵横中文网——首发。) 花都城计 灵活 四十五 一阵大雨把花都城洗得干净,蓝天高挂着彩虹,晴日高照大地,花树亭亭立立,花朵灿灿烂烂,花香清清芳芳,花意喜喜庆庆,百姓们笑容满面,热闹得议论程老金举办比武迎亲活动,期待千金小姐程溪能盼得如意郎君。 程老金是花都城的掌托人,也是百姓心里尊敬爱戴的对象,因为程老金对待百姓如同亲人,利用外贸生意赚得金银发展花都城旅游事业,不断建设景点举办活动吸引游客,振兴经济,改善百姓生活。 如今比武迎亲活动更是打开程家庄园桥门,提供水果甜品招待,让百姓游客能赏景游玩,提供免费场地,让商人在亭苑摆摊盈利。 五湖四海的人源源不断前来,无论身份高低皆是朋友,有些朋友是来看热闹,有些朋友是来送贺礼,有些朋友是来赢比武…… 总之,随着响亮的冲天炮声,花都城内程家庄园里的比武迎亲活动盛大举行。 观众高台由青竹搭建,结识牢固能容纳千人,再配搭锦绣红布及百花灯笼布置,大方体面得喜气洋洋,程老金与正室妻子坐于主席位置,两人商量着日後程溪婚事,期待比武胜出者会是个正直有责任心的男子汉,能陪同程溪幸福地生活,也感慨着自己不经意变老,儿女们仍不够懂事。 主席右侧是程氏亲信,程溪身穿衣裳华丽,面容红润,非常美妙动人,她端正的坐姿一动不动显得害羞,心里惦记张宗乐离别时话——我一定会赢得比试,光明正大迎娶你,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厮守到老。 程益用糖葫芦敷衍年幼儿子,也不理会妻子喋喋不休的唠叨,他担忧着无名能否应付,担忧自己能否稳定住庄园继承人位置,至于军机处的奉贤,已经安排老丈人暗里监视。 程明惯性懒散,一副无所谓地样子,嘴里吃葡萄,还时不时哼着小曲,他盘算着程峰举止动向,盘算自己能否重新夺取庄园主导权,至于祖庙的护卫,已经安排人员暗里留意。 程晓主动热情跟亲信们交谈甚欢,刻意讨好无非是拉拢关系,那股强烈贪婪渴望不断侵蚀心扉,使他陷入疯狂,试图要刺杀程老金。 程峰假作镇定跟宋福交代任务,有意增配护卫坚守祖庙门口,那股莫名忐忑不安一直扰乱心绪,使他陷入紧张,极力控制局面稳定。 主席左侧是高官贾商,秦晖身穿简便衣装,面容沧桑,甚是憔悴疲倦,他端正的坐姿一动不动显得忧愁,心里念记程晓离别话语——我一定会成为花都城的掌托人,到时候我想整死谁,谁就得死。 豹申子表情严肃不暴露出半丝情感,他手持弹棍来来回回走动,犀利目光注视着周围每张面孔,那股杀死来自于腰间的两叠银票。 主席台及左右侧的人各有各自立场,各有各自想法,一起等待着比武开始。 —— 高台外,魏静与魏斌伪装商贩混进庄园,魏静熟悉庄园地形,她带着魏斌绕捷径到达祖庙附近,不安说道:“我觉得计划过于草率荒唐,我不想哥哥为他们(无名与张宗乐)冒险,万一失败呢?” 魏斌坚定心里信念,认为同伴们绝不能轻易放弃,自己更不能违背诺言,他表示无名会引开护卫,自己能趁机会溜进祖庙救人。 “啊~你意思是肚子不舒服,想找茅房吗?”魏静理解能力极差,魏斌边微笑边推搡着她离开。 兄妹俩分别,魏斌手握弹棍,躲在草丛里伺机而动,究竟结果如何,尚未知晓。 —— 高台观众兴高采烈地欢呼喝彩,武台有舞龙斗狮卖力演出,圆形高台围住方正武台,武台由石块组成,一边摆放着铜锣,一边摆放着各种兵器利刃。 霸天祥负责安排比武者出场,而内部提前比试,已经筛选出十六位精英武者,武者里面包括无名和张宗乐,两人通过程益人脉掩护,也隐瞒着身份参加,目前会是十六进八的淘汰赛,张宗乐是第一次出场,面对的双手不是别人,正是护卫长佐利。 “那个佐利擒拿术甚是厉害,你要提防下,免得落败。”无名边提示边左闪右避,生怕霸天祥会发现,张宗乐觉得落败于佐利是种耻辱,不屑说道:“你就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教训麻花狗!” 助兴龙狮节目为比武拉开序幕,主持样子似曾相识,他特别多话啰嗦,先是介绍完程家庄园主人程老金及家族亲信,再到宾客……接着提到比赛规则:第一点是不能蓄意杀人,第二点是不能使用毒药,第三点是不能掉出武台外,胜利者需要以上满足三点,失败者可以认输,若比赛持续半个时辰未停,胜负结果由程老金决定。 “今日是个好日子,花都是个好城市,程溪更是个好姑娘,她身为程家千金不旦美貌聪明,而且贤惠达人,令万众子弟爱慕不已,如今老爷替小姐择选如意郎君,比武胜利者有机会迎娶小姐,入赘程家成就美事!” 主持话仍不完,霸天祥等得不耐烦,直接让佐利和张宗乐上台,当他看到张宗乐时,吓得愣住挺久,心想着——这个园丁凭什么能力通过筛选进入十六强? 佐利与张宗乐走上武台,主持话语打断,急忙说道:“这位是年轻有为的护卫队长佐利!他的对手将会是……” “我是北汉剑客——张宗乐!”张宗乐见主持忘词,于是不隐瞒身份,大声地自我介绍,北汉剑客四个字引起观众热烈欢迎,欢迎这位邻国武者。 主席台里,程溪见到爱人张宗乐威风登场,瞬间乐得开怀,轻声念道:“乐哥哥,你一定要赢下去,溪儿只想嫁给你,跟你相守到老。” 另外,程晓显然不乐意,恼怒站起来向程老金抗议道:“爹,他是北汉人,不能参加比试,请您主持公道!”程益感到可笑,高兴站起来向程老金解释道:“爹,他确实是北汉人,可是比武者皆来自五湖四海,更没有固定北汉人不得参加!” 程老金不忌讳北汉子民,他运营的丝绸生意就是卖往各国,不分地域,不分种族,更强调要相互尊重,相互取长补短,若有北汉人成为女婿也是件好事,于是他当众指着程晓辱骂,辱骂程晓是个不思进取的井底之蛙。 程晓见程益得意笑容,心里却痛恨程老金偏心袒护,加重浓浓杀意。 —— 铜锣敲响,比赛开始,双方抱拳鞠躬敬礼,各自挑选武器却选中同一把剑,佐利笑道:“我听说你在庄园是个出色园丁,园丁就该拿镰刀,不配用剑,免得出丑,怪难看呢?” 张宗乐不甘示弱,丹田聚力,使得手臂有强劲内力,牢固得握住剑柄,佐利用力都抢不过,只能灰溜溜拿另一把剑。 “你就这点力气,没有吃饭吗?”张宗乐拿着剑得意挥舞,佐利气得喘息道:“你既然羞辱我,我要狠狠教训你!” 对视片刻,佐利咽不下恶气,主动攻击,剑锋在张宗乐面前来回挥动,却伤不到他半分,倒是张宗乐大声向主席台叫嚣道:“什么护卫队队长,我看就是个碎杂小子,弱得不行啊!” 程峰是个剑客,他察觉到张宗乐是个不简单人物,于是吩咐宋福暗里调查其身份,再则张宗乐肆意嘲讽护卫队,无疑令程峰难堪,他使眼色暗示佐利利用机会偷袭,速战速决。 佐利会意,他趁张宗乐叫嚣时,已经悄悄移步于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下,只见张宗乐背对佐利,弯曲手臂反手用剑格挡偷袭,奇异技法令观众欢呼,连霸天祥吓得站不稳,嘴里念道:“这个园丁怎么做到得?” 佐利用劲挥剑压下,可是张宗乐背对他仍不动,直到“哼”一声後,张宗乐顺着剑力转身,随意随性挥舞两剑招,打得佐利慌张失措,汗流满脸。 显然张宗乐剑法完全碾压佐利,他剑招独特得变化难测,剑式随心情玩得出神入化,故意不斩伤佐利,用剑身拍打佐利,越打越起劲,像是大人教训调皮小孩。 “让你得意,让你欺负无名!” 张宗乐身姿进退有节奏,一会侧身用剑拍打佐利的脸,当佐利起剑已慢,他闪身用剑拍打佐利的腰,当佐利挥剑又慢,他退步再进用剑拍打佐利的手,当佐利疼痛收剑,他前身追步拍打佐利的脖子,一道道红通血迹明显,令高台的观众看得傻眼,心想——两人压根不是比试,完全是一个人追着另一个人吊打。 “麻花狗,还不认输吗?”张宗乐打得轻松,佐利被打得伤痕累累地喘息,拖延道:“请问你用什么剑法?” “剑随心走……”张宗乐道出奥秘,佐利无心领会,他狡诈指着后面,分散张宗乐注意力,趁机再偷袭。 张宗乐是北汉锦衣卫,十年间执行过无数危险任务,见惯众多偏门狡诈之术,他假意中意,暗里将剑抛向空中,完美转身,施展空手接白刃的绝技,内力一用,将佐利的剑折断,佐利惊讶道:“你的剑呢?” 此时,空中一把剑飞落,划伤佐利手臂。 无名在台下看得清楚,这招式曾是茶馆里,张宗乐用凳子做佯攻,再空中落剑伤人,于是忍不住喜悦喊道:“乐兄,你的剑法真是灵活多变!”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拒绝盗版,拒绝抄袭,请到正版网站支持——纵横中文网。) 花都城计 碎剑 四十六 花都城程家庄园比武迎亲大会正进行中,高台观众热闹欢呼,主席位置的程老金满脸笑容,他很满意北汉剑客的表现,相反,程峰脸色难堪,一声不吭。 武台后方,霸天祥发现无名躲在武者队列,于是他插腰怒斥道:“你混进来干嘛?” 无名不敢直视霸天祥,支支吾吾解释道:“我是参赛武者……”此话平息霸天祥的怒气,他左思右想,拍着无名肩膀,好意地鼓励道:“别紧张慌乱,保持平静头脑应对手,做到最佳,还有……我看好你们俩兄弟。” —— 武台上,张宗乐先是空手接白刃,再用内力折断利剑,接着是空中落剑,划伤佐利肩膀,逼得他急忙后退。 “你肩膀的剑伤就是报应(替魏静还肩膀的箭伤),赶紧认输,别浪费时间,程溪会是我的女人,而你只配跟石榴姐成亲。”张宗乐借用石留嘲讽佐利,然而石留在武台不远处,卖弄着骚姿,吸引注意。 主席台右侧的程峰暗示佐利认输别丢脸,可是佐利就是不服,他指着张宗乐怒骂道:“北汉孬种,有本事就不用剑,比比拳脚功夫。”话音刚落,张宗乐就把剑丢在一旁,撸起衣袖哼道:“麻花狗,我今天就要狠狠教训你!” 佐利觉得自己成功激怒张宗乐,甚是喜悦,似乎对自己的擒拿功有十足把握,他扎实马步,双臂展开像老鹰拍打翅膀,怒吼道:“你过来啊!” “你过来啊!”张宗乐不想过去,他拳头绷紧,轻步弹跳,时而左身向前,时而右身向前,偶尔会用手指捏鼻子,发出“哇~吾”的咆哮声。 两人架势摆好都不愿意主动攻击,半个时辰剩不多,时间紧迫对于佐利是种压力,他不得不冲过去。 “丫~呼”张宗乐看准时机右拳出击,拳头闪电般快速地打中佐利鼻子,令他痛苦得晕头转向,“啊~咋”张宗乐把握时机右脚直踢,弹腿来回无影踢向佐利后背,令他整个人飞出五米远,倒地後,佐利身体被磨损掉皮,鼻孔地血源源不断直流。 “麻花狗,我要替弟弟(无名)出口恶气!”张宗乐打得过瘾,他助跑起跳重重狠踩,佐利翻身躲过,试图要近身搏斗,可是张宗乐不给机会,“伊~酷”转身后踢劝退,“哈~啥~其”连续上中下方位猛踢,踢得佐利抱住头防备,甚至流出眼泪。 张宗乐利索出色腿功征服高台观众,他们不由自主站起来,目瞪口呆地认真注视,直到踢腿结束,他们才鼓掌欢呼,甚至有人呐喊道:“继续打,不要绕过他!” —— 主席位置的程老金质疑程峰对护卫队管理,不满意说道:“为何护卫队佐队长连反击的能力都不具备?你是怎么挑选护卫?日後怎么保卫庄园?”三个问题令程峰哑口无言,他怨恨着佐利,同时憎恨着张宗乐。 此时宋福悄悄回到程峰身旁细声汇报道:“少主,我刚刚调查过,那个张宗乐能把佐队长压制着毒打,他身份不简单,极大可能是北汉锦衣卫的间谍。” 程明眼见情势甚好,便火上加油地调侃道:“近年花费在雇佣护卫的金额甚多,今日却令众人大失所望,与其让护卫队白吃白喝领月俸,还不如提早解散,免得闹出笑话呢?” 程益起身附和,程晓起身反对:“父亲大人要三思啊,护卫队忠心尽职,任劳无怨,前段日子才解决闹鬼事情,还庄园宁静,切勿过河拆桥,令其他人诟病啊……” 程明忍不住窃笑,瞄着程峰几眼,阴阳怪气地说道:“护卫们究竟是忠心于谁?还不清楚呢?”这句话刺激到程峰,他愤怒地骂道:“那你在庄园又做些什么好事呢,整天懒懒散散,不务正业。” “通通给我闭嘴!”程老金怒斥儿子与侄子,四个人(两伙势力)水火不容,可能他们都畏惧程老金,停止争斗,板着脸坐回原位。 另外,张宗乐英姿飒爽地喊道:“程溪,我娶定你了,好好等着!”话语算不上浪漫,可是张宗乐真诚心扉与不懈努力,深深感动到程溪,令她笑得眼泪水汪汪,这是她一辈子都难忘的快乐时刻。 —— 回到武台,佐利被打得怀疑人生,曾经风光是假象,原来自己毫无实力,面对强大的对方时,显得多么卑微与懦弱。 “麻花狗,你平日在庄园里特别嚣张跋扈,在护卫队特别骄傲放纵,还以为你有两下子,没想到你真是不堪一击,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性格,多点出去见识下!”张宗乐把心里恶气都发泄掉,看着佐利坐住发呆甚是可伶。 “请问你用得是什么武功?”佐利神智恍惚,彻底失去信心,张宗乐好意解释:“那是西域搏击术,若你感兴趣,我可以教你,起来吧!” 当张宗乐主动扶佐利时,佐利露出卑鄙笑容,他利用擒拿术束缚住张宗乐,诡计得逞就沾沾自喜道:“你就算打赢我,我也不会让你顺利晋级!” 佐利企图把张宗乐推出武台,肮脏手段让高台观众不满,纷纷斥责佐利是个无耻小人,可是佐利就是不管,他在乎功利得失,更是嫉妒别人比自己强。 张宗乐手脚被佐利缠住却丝毫不慌张,他已经给过佐利认输的机会,可是佐利仍执迷不悟,实在没办法,张宗乐使用西域摔跤术——过肩重摔把佐利压倒在地,挣脱束缚后,张宗乐走到远处单膝跪地,目光犀利,招手道:“起来,赶紧起来!” 佐利浑身痛疼难忍仍不放弃,慢慢爬起来,可是他起身是多余,张宗乐怒吼一声,整个人像蛮牛般冲撞,这个招式是西域摔跤术绝学——飞!冲!肩! 铜锣声敲响,佐利被张宗乐用肩膀撞得昏迷,张宗乐赢得比赛,顺利晋级八强,全场观众站起来向邻国武者致敬。 —— 比试结束,佐利被护卫们抬走,张宗乐眼皮狂跳不止,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说道:“无名,护卫人数是有限,而你上场是误导程峰,再刻意输掉比试,这样程峰定会调配护卫对付你,你就吸引护卫在庄园乱转。” 无名明白自己任务就是充当诱饵,可是他表示祖庙还会有护卫们看守,凭借魏斌单人之力作应付甚是困难,无奈说道:“乐兄,娶妻事轻,营救事重,你也过去帮帮魏斌……” 张宗乐板着脸打断无名话语,执着强调:“当我赢得比武时,我能用未来女婿身份揭穿程峰与程晓的阴谋(保护庄园),还能迎娶程溪(成家立室),两全其美方法极好。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魏斌,他是弹棍高手能以一抵众,曾是衙门捕快也能找出锦衣卫位置……” “好吧。”无名认为两全其美的方法过于理想化,更觉得张宗乐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另外,张宗乐反感无名敷衍的态度,便转移话道:“刚刚棺材板对你说些什么?” “什么棺材板,话要客气点,霸总管是出自好意,鼓励我们要赢得比试。”无名话里带刺,张宗乐闷声不哼,两人关系变得冷淡。 —— 主席位置的程老金满意结果,高台观众热情未减,武台主持说道:“下场比赛更是精彩,有请江湖壮士——高巨树,他的挑战者是世界浪人——无名!” 高巨树就像棵强壮的大树,他身高两米半,躯干肌肉发达结实,走起路都觉得地面在颤抖,霸天祥拉住无名说道:“若你打不赢就认输,别拿性命开玩笑,这个高巨树是延国有名大力士,能举起千斤重石,实力恐怖。” “只不过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无名自信满满地拍拍霸天祥肩膀,一旁张宗乐表面冷眼旁观,内里替无名焦急,甚至打算紧急情况下,使用飞镖救他的命。 两人登上武台,主持认出无名,便高兴说道:“这位无名曾参与过比武活动,还连胜五名挑战者赢得红珠子发钗,甚是英勇无畏,请问您今日有把握赢吗?” 主持边笑边看着无名,令他感到尴尬,不耐烦念道:“有”可是主持仍纠缠问道:“其实我与众人都好奇您的头衔——世界浪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世界意思是无边无际,浪人意思是无拘无束……”无名支支吾吾强行解释,观众反应热烈,主持见场面热闹,便再追问,可是无名讨厌主持啰嗦话语,不给情面说道:“你再问,我就把你踹下台。” 主持告退,铜锣敲响,比试开始,各选兵器,程巨树选用铁链,再用铁链缠绕双手,这种方法名为铁拳,铁拳者虽然行动较为迟缓(铁链限制),但是双拳力量非常惊人,甚至能够挥拳打倒老虎猛兽。 无名选用剑,可是比武提供的白剑质量不佳,比较轻且虚,容易折断,实在没办法,剑客有剑总比无剑好。 此时,程巨树蛮不讲理地冲撞过来,无名狼狈地躲闪庞然大物,立刻挥剑斩击,剑与铁拳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咔~嚓”剑碎成片。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请勿看盗版,原著就在纵横中文网首发,赶紧去正规网站支持作者吧!多推荐!多收藏!让小说人气旺起来!) 花都城计 冷箭 四十七 无名手里剑折断成碎片,高巨树愣住会,再挥铁拳时,无名说道“停下,我的剑断掉了!” 主持在旁解释剑断掉不影响比试,可高巨树仍在犹豫要不要出拳,于是无名说道:“要不你把铁链卸掉,我们比拳脚功夫,这样就公平点。” 双方达成共识,无名占尽先机,右勾拳左踢腿十多次来回击打,高巨树无反应,他强壮的身体就像铜墙铁壁结实,待无名打得累,就把无名举起来,狠狠摔倒在地上。 “你的拳脚没有内力支撑,很难打败我。”高巨树是延国人大力士,同样是江湖中人,他提到的内力源自于体内丹田力量,内力强弱需要武者常年锻炼积累,久而久之就会成为内功,善用内功能够强身健体,抵御内伤,也能够强化拳脚,重伤敌人。 无名浑身疼痛,他明白高巨树的话,同时自己有锻炼积累小小内力,但是自己不懂得用内力制敌,只会用内力愈伤,更何况剑客不需要用内功,剑客锻炼得是气息,气息源自于心肺,善用气息能够调整心态,感知环境,也能够驾驭兵刃,久战不疲。 内力与气息是两种不同概念,只能取舍,不能结合,内力强者往往善于拳脚武术,同样兵器方面较弱些,气息强者往往善于刀剑法术,同样肉搏方面较弱些,高巨树就是练内力者,使用丹田内力令身体变得结实耐打,无名就是练气息者,需要剑与剑术才能发挥实力。 高巨树取笑无名的无知,再把他抓起来,旋转一周抛出,整个摔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地说道:“停下,我们能不能再比兵器?” 无名被高巨树虐得无可奈何,他清楚自己迟早会被高巨树抛出场外落败,心里不服,另外,高巨树看着伤痕累累的无名,再看着武台兵器质量甚差,居然同意比试兵器。 反复行为令高台观众看得傻眼,高巨树捡起地上铁链缠住拳头,这条铁锁比兵器还可靠,无名挑选很久,还是没有一把质量好的剑,十分无奈。 “小兄弟,你选好没有?” “大哥,不好意思,我再看看。” “你别怕我会杀人,我的目标不是你,该认输就要认输,不要硬撑了。”高巨树算是客道,无名甚是荒唐,场边的张宗乐看不下去,直接把下良剑抛给他,调侃道:“莫逞强,别像麻花狗(佐利)般丢人现眼。” 无名接过自己的剑,高兴道:“我终于能用真实力!”高巨树看着主持不说话(实际是偏袒无名),他也不再计较了。 —— 主席台,程峰抓到把柄向程老金告状道:“伯父,比试者擅自使用场外提供的武器,必须要取消他资格!”相反,程明起身反驳:“程峰,刚刚比试两场就断两把剑,这说明你买的武器质量有问题,逼得比试者不得不使用场外武器!” 两人争锋相对,同时程晓替程峰说话:“武器质量没问题,但是无名身份却是延国军机处五品官员,我们程家有规矩不得为官,不得摄政!” 另外,程益帮程明说话:“使用场外武器就会取消资格是你俩片面之词,并没有实质规定,还有无名是延国官员没错,但是他还不算程家人,以后事业仍未定。” 两人争锋相对变成四个人争吵不休,程老金大声训斥:“你们都别再吵了,坐下!” 主席台明争暗斗激烈,不比武台精彩比试逊色,由于程老金不发话,就默认可以使用自身武器及场外提供的武器。 —— 无名手持下良剑,高巨树手缠铁链子,一声怒号,猛烈冲撞过去,无名没有闪躲,而是自信挥剑斩击,高巨树见无名毫不退缩地挥剑,于是他使出双拳出击招式,双铁拳与下良剑斗在一起,相互比力,不出胜负。 “剑客有好剑就实力大增,可是你有好剑法吗?”高巨树话音刚落,立刻收拳,趁着无名身体向前倾斜,打了套组合拳法——伏龙拳,一拳定龙打中无名肩膀,二拳困龙制约无名挥剑,三拳伏龙打中无名腹部、下颚、胸口,四拳降龙推倒无名,压住无名起身,五拳就是屠龙。 关于伏龙拳是寺庙僧人自创拳法,由于伏龙拳杀伤力大,使用不慎会造成毙命,所以寺庙僧人列为禁忌,不外传,张宗乐不知道高巨树怎么学会伏龙拳,可是他见过伏龙拳五招屠龙是用拳重击脑袋,若高巨树铁拳下去,那么无名脑袋会裂开。 当张宗乐要使用飞镖救人时,高巨树拳头故意打偏把地台打出深洞,或许他忌讳比试不能杀人,或许他不想伤害无名。 “刚刚你剑法混乱,压根就挡不住我拳法,还是赶紧认输吧!”高巨树劝着无名放弃,可是他仍不服输,一直反省自己剑法太过于普通,无法招架猛烈的拳法。 关于剑招剑式与剑法的概念,剑法通常指组合剑招式,三招能成一式,两式能成一法,两式皆为小剑法,五式以上皆为大剑法,自创剑法是件难事,需要剑客对剑招式灵活把控到极致才能做到,胡乱自创剑法更是危险。 实际上,无名并无剑法,他只会使用普通剑招式组合,随机应变,时而有效,时而无效,当他面对陌生伏龙拳时,更害怕得手脚慌乱,于是他望向台下张宗乐,希望张宗乐能指点。 张宗乐一时半会教不到,但是他清楚无名内藏剑招式,因为无名与萧炎的五年比剑,肯定会学到萧炎剑招式,只不过支离破碎缺乏整理,然而茶馆里,无名提到猴子捞月与鹰爪勾心,那就是萧炎剑法心决,于是张宗乐就模仿猴子和老鹰提示,暗示着无名,也只有无名才帮助无名自己。 “还不认输吗?”(高巨树) “我想再比一次!”面对无名不妥协,高巨树只能再重拳出击,他想把无名打晕扔出场外,一了百了。 此时,无名突然醒悟(剑法是由剑招式组合,同理找到剑招式就能找到剑法。)于是闭合双目,嘴里重复念着:“飞燕踏步——猴子捞月——白马回蹄——鹰爪夺心——虚影迷踪——假手收剑——反手回剑。”脑海里想着肖恩用树干演示过部分小七决,以及萧炎用剑挥舞过种种招式。 高巨树再次使出伏龙拳法【一拳定龙】 无名轻轻睁开眼睛,露出萧炎般犀利目光及轻蔑笑声,飞燕踏步——猴子捞月! 无名降低身位,利用轻功踏步挥剑横向高巨树膝盖位置,高巨树铁拳无法定人,下盘更是失守情况下,不得不打断二招拳法,选择后退身份。(飞燕踏步破解一拳定龙) 无名一招劈空後,立刻侧身起步挥剑由下至上直切,切中高巨树肩膀,一道长长伤口流血不止,应声倒下。(猴子捞月直接取胜) 无名要使用三招白马回蹄时,高巨树毫无反抗之力,只能闭着眼睛等死,出于仁慈,无名收剑,剑收则心境平复,看到高巨树血流不止,愧疚说道:“对不起,我控制不住力道。” 高台观众看得目瞪口呆,沉默不语,张宗乐自言自语道:“你的剑法学到不错,可是威力不够,换是萧炎使用小七决,那要死多少人呢。”(武台的无名听不到) 胜负明显,无名只用小七决的两招能把高巨树砍伤,无疑是突破性质变,毕竟普通剑招太过于松散乏力,不能与小七决相提并论。 “你还是认输吧……”无名好意劝说,心里害怕高巨树有生命危险,可是伤不重,高巨树捂着伤口,走向武器架子,他拿着弓箭对准无名,突然间箭头一转,弯弓利箭射向主席台位置,目标显然是程老金。 —— 一支冷箭就射到程老金身旁,直直刺入椅背中,若是再精准些,可能程老金就会命丧当场,他额头冒出冷汗,直盯着高巨树。 冷箭引起高台观众恐慌,程益起身安抚些众人,程明派人维护秩序,程峰组织护卫戒备,唯独程晓丝毫不动,因为高巨树的射箭就是自己安排,他想更快地把持住程家庄园主导权,更快地成为花都城的掌托人,于是就是弑父的歹念。 高巨树肩膀有伤,导致他箭射得偏弯,继续拿箭要射杀程老金,台上无名犹豫不决地提防,以为高巨树刚刚射箭是失误,台下张宗乐察觉到诡异,急忙丢出飞镖,飞镖精准地切断弯弓的弦,阻止刺杀。 此时,护卫队赶到武台,费劲众力把高巨树捆绑制服,无名问道:“你要杀的人是程老金吗?” “是的,我已经告诉你了。”高巨树有提醒过无名,当无名询问原因,他遥望远处程晓,选择闭口不谈,毕竟家里妻子在程晓手中,若供出实情,恐怕妻子会悲惨死去。 主席台,程老金指责程峰设置弓箭武器,其实程峰无意,心里猜测高巨树刺杀可能是程晓安排,甚是寒暄——此人贪婪至疯,蓄意弑父,作出荒唐事情…… 铜锣敲响,比试事发,提前结束,武器撤走,规则更改为——只能使用近身武器,若用远程暗器将取消资格,同时高巨树被关押进地牢,无名则成功晋级八强。 其余比试更是精彩,陆陆续续选出八强名额,经过木签随机抽选,八强赛中,无名对手是张宗乐……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请到正版网站——纵横中文网——支持原著首发,拒绝盗版,从你作起。) 花都城计 惋惜 四十八 主席台左侧,衙门县令秦晖察觉到危机四伏,甚是害怕程晓会作出更疯狂事情,于是问道捕快队长豹申子:“你有安排其他捕快在附近吗?” 豹申子向秦晖露出银票,银票商号属于程家,秦晖诧异道:“你既然埋没良心做些不法勾当!” “秦大人,话得小声点,您一样拿钱要取魏斌的命,一样是看形势作程晓的傀儡!”豹申子冷言回应,秦晖脸色难堪,用力拍打大腿说道:“我是有苦衷啊!” —— 日到午时,铜锣敲响,八进四的比试开始,高台观众热情不减,武台选手准备就绪,主持惯例介绍道:“右边是人气比较高的邻国武者——北汉剑客张宗乐,左边是岁数比较小的勇敢武者——世界浪人无名,究竟谁才能赢得四强席位?谁才能成为程家女婿呢?” “各位就用热烈掌声期待吧!”主持话音刚落,全场观众热烈鼓掌。 无名拿着下良剑兴奋不已,他渴望有场光明正大的对决,张宗乐挥着中良剑欢喜不已,他希望有场隆重喜庆的婚礼。 “乐兄,我们终于有正式决斗机会了。” “无名,虽然我很想跟你较量,但是你别忘记计划,此次比试,我必须赢,你必须输,输完就去引开护卫,让魏斌能进祖庙救人。” “我明白,可是我真想悟出小七决招式……”无名支支吾吾话语显得不甘愿,张宗乐表示理解,好意说道:“那我就陪陪你练会剑,差不多你就认输退出。” “行,谢谢你!”无名道谢,他把握机会酝酿着情绪,脑海里回忆着萧炎用剑画面,心里念着心决:“飞燕踏步——猴子捞月——白马回蹄——鹰爪抓心……” 张宗乐多给无名时间作思考,突然间无名醒悟,降低身位轻功快步向前,挥剑横劈膝盖关节处,张宗乐用剑作支点,整个人横在空中停滞,无名接着起步侧身由下至上直切,张宗乐用力凌空翻转,躲过剑切。 当张宗乐落地时,无名转身后腿踢,以为后腿踢就是第三招白马回蹄,可是破绽太大,张宗乐轻易就抓住无名的腿,旋转抛出,无名摔得狼狈,高台观众忍不住窃笑。 “招式怪得离谱,究竟你会不会小七决?”若张宗乐不留情面,刚刚就可以制服无名,然而无名起身责怪道:“原来你是知道萧炎的小七决,之前故意瞒着我!” “我也是不久前想起来,具体招式不懂,但是小七决是萧炎青年自创剑法,是剑法!没有腿功!别自作聪明乱改!”张宗乐看着无名重新捡剑再试,重复尝试五次都不成功,于是恼怒骂道:“你别浪费时间,我可不会跟你瞎折腾,最后一次不成功就滚下台。” 高台观众不断传来嘘声,似乎不满意无名的表现,至于主席台右侧,程峰看得乐意,原来无名实力那么弱小,程晓更是嘲讽道:“这种小喽喽怎能成大事。” “比试仍继续,谁输谁赢尚未清楚呢?”程益和程明异口同声地反驳。 —— 无名抛开杂念,用心琢磨——白马回蹄不是后脚踢,也不是转身突刺,那该怎么做呢,飞燕踏步是偷袭对手双脚,猴子捞月能顺势跳跃直切对手身躯,若要衔接白马回蹄,就得空中回切才,回切是脖子位置。 “别再磨磨唧唧!” “拜托您再等会!”无名敷衍张宗乐,继续用心琢磨——白马回蹄是空中回切,若对方足够敏捷能退步躲闪,那么我落地就直追冲刺,若对方来不及躲闪呢…… 剑客用剑要善于利用心肺,需要调整稳气息才能打出一套爆发性剑法,无名深深呼吸,刚刚思路整理清晰,就差实践,张宗乐挥舞着剑略显无聊,还吹着口哨玩乐。 两人站得许久不动,高台观众不乐意地吵吵嚷嚷,刹那间的攻击出其不意,无名倾斜身姿快速冲上去,猛烈横劈令张宗乐惊讶,立刻用剑作格挡,若慢一点,恐怕双腿都被劈断。 无名神情投入,目光犀利,劈剑无效,他顺势跃步起跳,改变握剑手势,把劈剑改为切剑再由下至上直切,张宗乐慌乱退步,勉强避开,急忙说道:“停下!” 可是无名过分投入,关键时刻不闻不问,侧身在空中回切,这一切向着张宗乐的喉咙去,重则断头,轻则割喉,反正就要死,张宗乐赶紧倒下保命,压根没有还手余地,剑客倒下相当不利,体内气息会强烈震动导致不稳,一旦气泄掉,那就很难用剑。 慢动作下,无名滞空,心里反复想到——我在空中,对手倒地,我便是老鹰,对手就是待宰的羔羊!鹰爪勾心! 领悟到剑法窍门,无名在空中展开姿势,手里持剑往张宗乐的心脏处突刺,千钧一发时,张宗乐甩出飞镖划伤无名的手臂,出于疼痛反应,他才收住手,整个人摔倒在地。 高台观众都屏住呼吸站起来,各个表情都惊讶万分,主席台位置程老金问道:“这是何家何派剑法?”皆无人应答。 —— 无名全身颤抖喘息,心里念到——萧炎小七决剑法渗是吓人,招式流畅能做到防守姿势又能发起猛攻,步步紧逼对方,不让对手有停歇的机会,更恐怖是招式致命程度。 张宗乐以为无名发挥不出剑法威力,可是他低估无名,心里念到——萧炎小七决无疑是厉害,可是无名能在短暂时间彻底学会,还能领悟出精髓,发挥极致,其天赋甚是高超。 “由于北汉剑客——张宗乐使用远程暗器,所以胜者为世界浪人——无名!” 铜锣再次敲响,主持已经宣判结果。 “什么?”无名与张宗乐同声惊讶,哪怕张宗乐藏有绝技,可是规矩就是规矩,输就是输。(张宗乐一招剑式都没用) 张宗乐抬头看着程溪,心里愧疚不已,程溪含泪默默低头更是悲伤。 —— 武台角落处,张宗乐双眼布满血丝,愤怒地揪着无名衣领问道:“你是不是故意在耍我?” “我过分专注用剑,压根控制不住身体,从未想到你会用飞镖,我会无端端胜出。”无名尽量解释,可是张宗乐就是不听,他一拳打倒无名,痛骂道:“卑鄙小人还狡辩对吧,明明你趁我不备就出招,而且招招致命,若不是我及时用飞镖,恐怕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说!你是不是想迎娶程溪!你是不是想弃任务不管!”张宗乐再接一拳,打得无名嘴角流血,可是他不会还手,忍耐着解释道:“我只爱林允儿,我与程溪素不相识,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迎娶她,至于任务时刻在心,不敢怠慢,请你相信我!” 张宗乐举起拳头,可是他终究没有下手,他想起自己曾为男女私情耽误过任务,曾让无名对自己失望过,可是无名选择信任自己,同样自己也应该相信无名。 “对不起,请相信我!” “程溪是我女人,谁跟我抢,我就杀谁!”张宗乐狠话撂下,暂时不再追究,霸天祥问讯过来,他扶起无名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俩是否亲兄弟,但是你们俩感情真挚难得,不要为比试胜负闹得不愉快。” “橙姨呢?”张宗乐平复情绪,轻声问道霸天祥,他回复道:“程峰令护卫把橙姨接走,好像往祖庙方向过去。” “糟糕!”无名意识到程峰会橙姨作为要挟,虽然两人与橙姨并非母子关系,但是橙姨为人善良和蔼,不能无辜受到伤害,当无名起身要追时,张宗乐阻止道:“现在你我任务互换,你负责赢比试,我负责营救人,切记武者队伍有很多高手,他们都比你厉害,千万别输。” “若我输呢?” “那你刚刚为何要赢我!”张宗乐又是一拳把无名打倒,拳头令无名明白——其实张宗乐挑起的担子才是最重,如今最重担子交给自己,只能胜不许败。 “你怎么又打人,赶紧走。”霸天祥把张宗乐赶出武者营地,模模糊糊又想起石留让他交信给张宗乐,可是张宗乐走远,自己不方便追过去,于是他把信转交给无名并说道:“你有机会把信交给你哥(张宗乐)……” 当无名打开石留写给张宗乐的信时,笑出眼泪。信件写到——亲爱的乐乐,我是你的石留姐,不知道你是否有留意我在附近鼓励支持,但是你一定明白我的浓浓爱意,你输掉比试别灰心,因为你英勇身躯已经偷走我的心,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相爱,我会为你生一堆孩子,越多越好…… —— “可惜啊,其实我觉得北汉武者更出色,他给人感觉较为成熟和稳重。”主席台程老金对张宗乐颇有好感,略感惋惜,身旁的妻子表示张宗乐曾用飞镖断弯弓的弦,深有恩情。 程益和程明则支持无名,认为无名是个出色的俊杰,日後定能成为大器,同时调侃到程峰与程晓狗眼看人低,处处为难无名。 “你派人跟踪张宗乐,若有机会就杀掉他。”程峰不理会调侃,他叮嘱到宋福办事,另外,程晓对无名有着恨意,想像个机会也把他的命给拿下。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创作艰难,请支持作者,不要再用盗版网站看这部小说了,原著正在——纵横中文网——首发。) 花都城计 悬殊 四十九 上午时十六强进八强,无名险胜高巨树,中午时八强进四强,无名巧胜张宗乐,下午时四强进决赛,无名对阵赵子敏。 午休结束,高台观众陆陆续续进场,仍是热情澎湃,主席台程老金边吃水果边问道妻子:“溪儿闷闷不乐,难道她看不上四强武者?”妻子笑道:“可能溪儿怕嫁错人吧。” —— 铜锣敲响,比试开始。 “你的剑是延国精良剑吗?”无名挥舞着下良剑试探,赵子敏较热情开朗,开心道:“你眼光不错,轻易就能察觉剑的品种,至于你剑法呢……速度快,爆发强,能够迅速压制对手,可是对方一旦识破呢?” “一旦识破会怎样?” 赵子敏身材娇细,皮肤白皙有弹性,双眼灵动且瞳孔有神采,小鼻子嘴巴显得稚嫩,得意说道:“识破就能应对,若你拿不出其他招式,这次比试定输无疑。” “小白面挺是嘚瑟啊!”无名看着赵子敏样子像个孩童,童言岂能轻信,赵子敏脸颊鼓胀,气冲冲反驳:“我不是小白脸!” 话音未落,无名狡猾先手,赵子敏及时闪躲,无奈骂道:“你偷袭耍赖!”自古先下手为强,不存在耍赖说法。 两人普通招式打得有来有回,无名用剑偏向于刚烈,斩劈猛,切砍快,甚是强势,相反赵子敏用剑偏向于柔和,善档拆,会反击,甚是巧妙。 十五回合下来,无名猛攻显得匮乏,眼见是优势却伤不到对方,也压迫不到对方,赵子敏反攻显得轻松,处于劣势却笑得轻松,反反复复地档招拆式,看准破绽,迅速出剑。 赵子敏一剑划伤无名的胸膛,使得他收剑退步防备,趁对手不攻击时,查看胸膛伤势,剑伤轻不碍事,可是对方是真得强,需要花点时间思考应对。 剑客比剑,不只是比剑法,还要比想法,无名通过十五回合较量,初步分析出对方姿态灵活,步伐轻盈,擅长以守待攻,那么普通剑招不管用,相反小七决能以快以猛出击,定有成效,可是自己还未领悟出小七决後三招,于是问道:“你……你会虚影迷踪吗?” “啊?”赵子敏圆着小嘴发愣,完全对虚影迷踪没印象,无名觉得赵子敏比较单纯,于是假意懊恼,趁其不备,使出小七决前四招——飞燕踏步——猴子捞月——白马回蹄——鹰爪勾心。 “你又耍赖!”赵子敏轻盈微步绕过,再侧身压住无名的剑切,当无名腾空回切时,赵子敏压低身姿飘走,刹那间,两人一上一下互不相干地略过。 无名明白回切是徒劳,因为赵子敏实在灵活,已经从自己身下飘走,于是无名取消回切,立刻突刺,突刺也被赵子敏转身化解。 四招用得快且猛却容易被破解,无名落地仍想不出第五招,赵子敏不给他喘息机会,主动出击,普通剑招用得灵性,将无名打得慌乱退步,剑客比剑,比得不止是剑法,更是心态,一旦心态慌乱则破绽百出。 赵子敏用剑极其专注,心态平静如水,无名用剑恍惚茫然,心态焦急烦躁,辛辛苦苦憋着气用剑,若是气泄掉,那么定败阵,也会辜负张宗乐的期望。 五回合内,赵子敏主动停下,无名知道对方是有意为之,立刻退步感谢:“谢过……你剑法真不错,我算是领教。” “我刚刚没有用剑法,若用剑法,你定重伤,别再耍赖,速速认输吧。”赵子敏谦谦有礼,无名虽然身有多出轻微划伤,但是他绝不会认输,于是试探道:“你没用剑法,为何能轻易破解我剑招。” “我有心决——凌波微步——轻风转步——假以回黯——然以生息——玉剑……”赵子敏得意洋洋念完四句就停,再敷衍道:“我就算把心决告诉你,你也不懂得窍门,更不能学会。” 无名醒悟,心想到赵子敏能轻易破解小七决,无非是自己执意于套用心决剑法,相反赵子敏能将心决活学活用,取其精华奥秘结合普通剑招随机应变……那么自己要取胜,必须要理解出小七心决的精华所在。 “磨磨唧唧又扭扭咧咧像似姑娘,速速认输,别逼我无情出剑。”赵子敏甚是不满,无名见赵子敏长得精致便调侃道:“你长得白白嫩嫩又细细声声更像似姑娘,别着急,等我把气喘顺畅。” “哼!”赵子敏害羞得脸颊泛红,原地不动等待,无名总感觉赵子敏不像男儿性格,可是赵子敏胸部臀部皆平平无奇,没有姑娘家前凸后翘般丰满。 “你究竟是男是女?” “不关你事!” 赵子敏不想再跟无名多余纠缠,主动挥剑出击,无名起剑应对,两人继续较量五回合仍不出胜负,高台观众看得焦浊,主席台程老金看得认真投入,虽然他不会武学,可是他热衷武学,常常举办比武活动。 半个时辰快过去,无名身有剑伤,无疑是劣势,若不再反击,结果定是败局,普通招式奈何不了对方,小七决又应付不了对方,那么就把小七决拆分再跟普通招式并用,于是无名故意使出【飞燕踏步】,赵子敏轻松躲过,当赵子敏侧身转步要躲【猴子捞月】时,无名改用普通剑招突袭赵子敏身侧。 “你既然换招式!” “我招式很多呢!”无名稍显得意,赵子敏甚是不满,她策略是躲闪小七决等猛烈剑法,再以普通剑招消耗对方,找出破绽慢慢击溃,可是无名时而小七决,时而普通剑招,灵活拆解组合甚是绝妙,打得赵子敏束手无策。 “飞燕踏步!”无名踏步斜劈,赵子敏微步躲过,“我再飞燕踏步!”无名换个方向斜劈,赵子敏退步闪过,不相信对方还会故技重施,“我再再飞燕踏步!”无名朝同个方向斜劈,赵子敏慌张不已,急忙用剑格挡。 无名逮到机会,趁赵子敏心态不稳,接着使用三下连招打得赵子敏狼狈不堪,小七决前四招奏效却伤不到赵子敏,这下无名不管,追着对方挥剑乱舞,胡乱剑招却误打误撞领悟出第五招【虚影迷踪】。 无名领悟出【飞燕踏步】的快,领悟出【猴子捞月】的变,领悟出【白马回蹄】的狠,领悟出【鹰爪勾心】的猛,再领悟出【虚影迷踪】的乱,五招奥秘就在于快变狠猛乱。 起初赵子敏观战认为无名是个剑法新人,可是无名在剑法领悟方面却是异于常人,当赵子敏要用真实力使出玉剑九式时,无名找出破绽,用剑把赵子敏的发冠挑飞。 无名停剑指着赵子敏说道:“你果然是女儿身!”此时,赵子敏发冠不在,飘飘秀发与精致五官美艳动人。 全场的人看得惊讶,主持迫切问赵子敏性别身份,赵子敏哼声不满:“哼~我是延国赵家闺女,同是辰龙玉剑师。” “赵家……玉剑师……”主持颤抖着话语,毕竟延国玉剑师地位颇高,尤其是首发辰龙玉剑师。(玉剑师以生肖作排序,辰龙为首发,子鼠为尾收) “可是您是女儿人家,怎能参与比武迎亲大会呢?”主持好声劝退,赵子敏不再为难,她忽悠道:“你们没有明确规定不许女儿参加,同时我玩腻了,再见。” 比试在观众喧哗声里结束,主席台程老金遗憾道:“没想到玉剑师会来,真是有趣。”身旁的妻子附和道:“这个赵家姑娘特别秀气,剑法不凡,传闻她有个哥哥是辰龙玉剑师传人,要是她哥哥有参加大会,便是溪儿的福分。” 铜锣敲响,由于赵子敏是女儿身顾无法胜出,胜利者是世界浪人——无名,他将晋级决赛,面对实力强劲的奉添。 “我把你发冠弄坏,要赔个不是。”无名笑话调侃,赵子敏瞧几眼甚是不屑,哼声说道:“什么世界浪人,简直是市井鼠辈,尽用些下三滥手段取胜。” “那我们有缘再分胜负。” 两人下场,比试结束。 —— 比武迎亲大会仍在举行,此前张宗乐意外落败无名,不能以胜者身份迎娶程溪,心里满满愁苦愤怒,他独自前往祖庙,身後有群护卫虎视眈眈地尾随。 当张宗乐走到祖庙门口时,身旁护卫有三十人,各个拔剑怒视,杀意浓浓。 “我心情糟糕透彻,你们算是倒霉!”张宗乐起剑挥斩,孤身独战三十护卫,虽然张宗乐实力强劲,但是护卫们以多占得优势,前扑後涌持续攻击非常猛烈,还有埋伏弓弩手远处暗射飞箭,箭术精准。 三十护卫围着张宗乐成圆形圈子,圈子越紧缩越惊险,张宗乐费劲全力出剑,剑声响亮像是狂风咆哮,剑影快速像是暴雨落地,不过半会,护卫们惨叫连连,血溅满天,腥味恶臭(护卫们皆重伤不致命)。 剑客讲究气息运用,若气息运用得妥当,剑客能持续作战三四个时辰(一对一时),张宗乐算是中上水平剑客,能稳住气息同时能感受气息,当他避过冷箭时,就能沿着冷箭的方面,慢慢寻找弓弩手气息,找到弓弩手准确位置,便使出飞镖反击,大树屋檐的弓弩手惨叫落地。 弓弩手十人皆奄奄一息,三十护卫则重伤过半,剩余都疲倦不堪,可是张宗乐斩得愤怒,动作越快,剑越是猛烈,他仿佛像是鬼神般恐怖,渗出冰冷寒意。 祖庙激战局势渐渐由张宗乐掌控,护卫组成的圆形圈子慢慢溃败,换来声声痛苦呻吟,突然佐利带着五十护卫支援,总共六十五人队伍再次集结,声势浩大。 六十五人打一人,实力甚是悬殊…… —— —— (实属薄荷莲花原创,请勿抄袭,请支持正版,纵横中文网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