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学术会议起风波
海州，东北著名的旅游胜地。在临海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内，为期五天的国际干细胞研讨会已经进入第三天。
一个国内分会场里，海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一位教授正在作题为《干细胞治疗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的演讲。演讲图文并茂，讲述他如何通过向患儿的不同部位定点注入由云鹏市生物制品有限公司提供的，从脐带血提取的基质细胞治疗进行性肌营养不良。图片很清晰，给人很真实的感觉，讲者也说，注射基质细胞后，患儿受累的肢体的肌力有明显的改善。
听者主要是国内的学者，从他们的脸上看出对这种治疗方法的各种感受：向往、疑问、无视和激动。
坐在会场一角的李善达听着听着便皱起了眉头，再看向会场上听着的表情，嘴角又不由地向上一扬，神情中带着不屑。
到了提问环节，不少人举手。除了少数提出不痛不痒的质疑外，大多数都是表达对这种技术的向往甚至膜拜，还有一些则明显地表示也要从云鹏生物制品有限公司购买这些材料进行临床研究。
想到入场时看到门口竖立着的大量的该公司的广告，李善达不由怒从心生：卖产品可以，但这样的东西连实验室的步骤都没走完，怎么就敢在人身上做试验，这样的公司和教授怎么就敢视生命如儿戏？！这样的教授也配做医生？！
想到这里，李善达高高举起了手，很快，无线话筒递到了他手上。李善达接过话筒，开始了他的提问。
“我是来自南华省云州市人民医院的医生，我想请教几个问题。第一，刚才教授用的是基质细胞，请问教授如何保证基质细胞注射进人体后能转化成多潜能的干细胞；第二，多潜能干细胞具有向各种细胞分化的潜能和倾向，教授是如何保证这些细胞一定会向肌肉细胞而不会向比如癌细胞、脂肪细胞转化的；第三，刚才教授说治疗效果不错，请问，治疗后的患儿肌力恢复到几级，有没有病理结果来证明有新生的、正常的肌肉细胞。我的提问完了，谢谢！”
李善达的提问彷如一颗重磅炸弹，将小小的分会场炸开了。听者的眼光先是聚焦在李善达身上，很快便转移到讲者身上，他们都在等待这位教授如何回答这几个非常专业却又十分尖锐的问题。
只见台上的教授的脸色由先前的自得变成紫红色再变得苍白起来，拿着话筒不知道如何回答。在场的都是对干细胞研究有一定心得的人，看此情景，知道这位教授根本就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研究。
会场突然变得十分安静，落针可闻。主持人见状，赶紧走上讲台，说：“现在是茶歇时间，茶歇后再进行下一步议题，请大家移步到外走廊喝点咖啡，吃些点心、水果。”
李善达站起来，跟着徐刚和徐刚的两位女弟子走出会场。
徐刚是云州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主任，他带领他的研究生率先在云州市开展神经干细胞的研究并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每次他的研究生的毕业答辩会，李善达都会去旁听，难得的是，李善达每次听完后都会对比徐主任前几届研究生的研究结果进行分析和学习。可以说，李善达对干细胞研究的思路与徐主任一样清晰明了，所以，平时在科室与徐主任交流时，他都能对干细胞研究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慢慢地，徐主任不仅仅欣赏李善达的专业能力，也开始注意到他出人意料的想象力、强大的学习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这次会议，是徐主任主动提出要带李善达来参加的。
前两天他们都是在国际分会场听来自世界各地的干细胞研究专家的主题演讲。这些国际级的专家的演讲带给他们最大的感受是，这些专家们虽然看好干细胞研究的前景，但并不认为这种技术可以在临床上应用，所以，这些专家在演讲中提到最多的词是“危险”，告诫各位同行，在动物研究完善之前，切不可在人身上进行临床研究。徐主任听后对这个观点是非常认可的。
细心的李善达发现，徐主任和他的学生们的研究已经走在国际前列了。他本来想恭喜庄主任的，但看他听完课后低头皱眉沉思的样子，李善达知道问题所在了。果然，徐主任对他的两位女弟子小倩和小华说：“回去你们马上将标书写好，争取拿到今年的更高一级的自然科学基金。”
昨晚，徐主任提出到国内分会场听听，于是便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一行四人走出会场，来到外走廊，马上感受到两种不同的气息。一种充满敌意；一种带着敬意和友善。
李善达深知徐主任淡泊名利，不与人争的性格。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提问引来的怒火烧到徐主任身上，便向前一步紧贴在徐主任身边走。
很快，一位留着平头、高大壮实的小年轻向他们走了过来。李善达明显感觉到这家伙带着恶意和怒火，便一闪身将徐主任挡在身后。
“南华云州是吧？不过是个小地方而已，云州市人民医院，更是小地方的小医院啰，在我们云鹏这个准一线城市面前，云州就是蝼蚁般的存在。就你们这样的地方，还搞干细胞研究，真是笑话。”
“呵呵，我们云州市人民医院是云州医学院的教学医院，做干细胞研究有何困难。至于云鹏嘛，确实是不错的城市，但云鹏的医疗水平在云州眼里也是蝼蚁般的存在。”
“你这小子很嚣张啊，很蛮横呀。开了几天的会，都没有人敢提这样的问题，你以为你是谁？惹恼了我，信不信我马上收拾你。”
“哦，学术研讨会不能提问题？谁规定的？你是什么人，敢在这样严肃的学术会议里张牙舞爪的。”
“呵呵，我就是云鹏公司的销售代表，这次会议国内专场全部由我们公司赞助，我就是不爽你提这样的问题，也不爽你这副模样，今天我要教训你一下。”小年轻话音未落，拳头已经对着李善达的头部奔去，周围的医生们一声惊呼。
第二章 网红
“啪”一声，李善达的手后发先至，张开的右手一把握住小年轻的拳头。只见李善达稳稳的站在原地，眼中一抹冷光闪过，手指马上发力，就像钢钳般钳压着小年轻的拳头，小年轻的拳头不仅不能再进半寸，脸上还瞬间露出无比痛苦的表情。
徐刚见状，低声说：“小李，息事宁人。”
李善达闻言，微微一笑，将右手向前轻轻一送，人高马大的小年轻连连向后退，靠在墙上才能停下来。那年轻的脸涨得通红，内心却惊慌不已：这看似斯文瘦削的医生明显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自己的骨头早就被捏碎了，真是可怕。
围观的医生们和学者们不干了，纷纷表示不再参加会议了，说从来没有参加过不能发表不同看法的会议。
嘈杂声惊动了酒店的保安，几个速度快一点已经围了过来。他们知道这里正在举办学术会议，参会的都是医生学者，先到的保安们都很有礼貌，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医生学者们早就忍不住了，纷纷将刚才发生的情况向保安详细说了一遍，言语中饱含对公司代表浓浓的不满。
保安们将情况向上反映，酒店反应很快，马上招来会议主办方表明态度，要不停办会议，立刻撤离；要不保证会议秩序，保证参会者的在酒店期间及离开酒店后的安全。
这可是国际性会议，主办方不敢怠慢，因为他们知道，一不小心就会搞出一个“国际事件”。他们马上答应酒店方提出的条件并禁止赞助商出现在各个分会场。
经过这么一闹，徐刚再也没有心情听下去了，向李善达他们招招手，说：“我们回房间休息一会吧，到饭点再下来吃饭。”说罢，四个人便坐电梯上到位于十五层的房间。
李善达和徐主任同住一间标准间，小倩和小凤则住在他们的隔壁。
回到房间，看看时间还早，徐刚取出随身带来的简易茶具，李善达则迅速去煮水。李善达知道徐主任嗜茶，但想不到他竟然出差也随身带着茶具，令同样嗜茶的李善达大为惊讶和高兴。
酒店的房间很有特色。有一个大大的飘窗，坐在飘窗的窗台上往外看，海景尽收眼底。八月的海州，天高云淡，海天一色，令人心旷神怡。
徐刚和李善达坐在飘窗的窗台上，边喝茶边聊天。
“小李啊，你今天又给我一个惊喜呀。以前在科室疑难病例讨论时，你的专业知识的扎实令我很高兴，后来发现，你的中医水平也很高，比我们医院中医科的医生的水平高出不知道多少倍了，今天发现你还是一位武功高手，看不透你了。可不可以和我谈谈，究竟怎么回事？”
“主任见笑了，在主任面前，我还嫩着呢，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强化，也很感谢主任毫无保留地教会我很多知识和技术。”
“好了，别说这些虚的，回答我的问题。当然，如果不方便说，我也不勉强你。”徐刚本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但自从李善达来到科室，带给他太多的意想不到，今天这样的机会，他真的很想了解一下这个让人看不透的李善达。
徐刚的提问，让李善达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我的老家在云州市属下一个偏远山区的一座名叫古丁的小镇，小镇因为在高大的古丁山脚下而得名。由于交通不方便，经济不发达，很多有能力的人都外迁到县城了，我的家比较穷，所以一直没有动过外迁的念头。”
“我快5岁的时候，父亲带我到离我家不远的一位‘邻居’家，让我跟一位我一直尊称为‘伯爹’的、与我父亲相交甚好的人学艺。自我懂事时起，伯爹对我一直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留一份，或送来我家，或让我到他家吃。”
“从小我就对我的父亲很尊重，父亲让我跟着伯爹学艺，一定有他的原因和理由的。也是从那时起，我便改称伯爹为师傅。”
“父亲从来没有告诉我师傅的姓名，师傅也不告诉我。估计在我们镇上，也只有我父亲知道我师傅的来历和本领，他们之间也许有某种默契。”
“师傅一开始只教我武术，从基本功教起，要求十分严格，小时候的我差点就放弃了。但不管我怎么哭，父亲都坚持要我跟师傅学习，并说‘不经苦中苦，怎能出人头地’，父亲对师傅是坚信不疑的。”
“当师傅开始教我武术的招式时，我才真切体会到师傅的用心良苦。没有扎实的基础，就没有办法学习后来的各种功法。”
“在跟师傅学习过程中，师傅还用针灸法和自己上山采来的各种药材为我调理身体。原本体质偏弱的我慢慢变得强壮起来，当然，这强壮并不是外表的高大，而是骨骼肌肉的强壮。”
“到我开始上学读书时，师傅给我下了死命令……”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随即听到小凤的声音：“老师，吃饭时间到了，我们下去吃饭吧。”
徐刚看了李善达一眼，说：“走吧，有机会再听你说你的故事。嘿，正听得入迷呢，这两个丫头。”
他们乘坐的电梯从15楼2楼餐厅走，不断有参会代表进来。不少代表看见李善达都说：“小伙子，你真的不错，有机会向你学习学习。”
“这是我们徐主任，我是徐主任手下的医生，徐主任才是高手。”李善达一边说一边感到讶异：怎么他们都认识我？
走出电梯，小凤和小倩一左一右贴身挽着拉着李善达的手，李善达瞬间感受到一阵温热和柔软的压迫感。
“达哥，你变网红了！”小凤和小倩同时说道。
“难道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被两个大美女包围的李善达显得很不自然。
“达哥不知道？那老师也不知道咯。”科室的人都喜欢叫李善达为达哥，甚至老一辈的医生和护士们也喜欢这样称呼他，主任的学生这样称呼
他也是意料中的事，他也慢慢习惯了。
走在前面的徐刚突然停下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三章 达哥变达人
“老师果然也不知道。是这样的，我们离开会场后，有一位代表将达哥在外走廊的一幕拍下后将视频放到国内区大会代表交流群上，所以，达哥秒成网红了。”小倩边说边打开手机视频给徐刚和李善达看。
徐刚和李善达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说道：“哦，我们开会的时候将手机调成静音，回来后一直聊天，难怪我们不知道了。”说罢俩人赶紧将手机调好。
餐厅采取自助餐形式。他们四人各自取好喜欢的饭菜，找一张空着的桌子围在一起吃起来。
期间不少经过的人向李善达微笑着点头，李善达也只好不停地回应着。坐在对面的小倩和小凤抿着嘴，盯着李善达美目含笑。
徐刚忍不住问：“你们笑什么？”
“我们很骄傲，很高兴。老师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带达哥来参会，让咱们云州人民医院在国内干细胞研究领域火了一把，也让达哥过一把网红瘾。”小凤笑着轻声说。
徐刚其实也留意到了周围的一切，担心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说：“抓紧吃，吃完回房间喝茶聊天。”
他们当然领悟徐刚的意思，很快吃完饭，起身离开餐厅，上到了15楼。
“老师，我们可以到您的房间聊一聊吗？”小倩问。
“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好，我们先回去洗个澡，一会再过来。”
“小李，你先去洗澡，我再接上。”
“不，主任，还是您先洗吧，我来泡茶。”
“好！”不一会功夫，徐刚便洗完澡走了出来。一阵清香飘进鼻孔，徐刚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朗声赞道：“好一个小李，泡茶的功夫不错啊，比我厉害了。”
同样的茶，同样的水，会泡茶的泡出来的茶无论是茶汤还是味道都远胜于不会泡茶的。这些细微的功夫，没有耐心和用心，是学不好的。徐刚虽然好茶，但如果说泡茶的水平，与一直跟着师傅学习的李善达相比就差远了。
“来，主任，尝尝我泡的铁观音。”说罢便双手将茶杯递给徐刚。
徐刚接过茶杯看了一眼，嗯，茶汤金黄清透，再轻轻吸一口气，一股清香沁人肺腑，徐刚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汲一小口茶汤在口中慢慢感受，哇，满口甘甜，完全没有铁观音常见的涩感。
“太好了！太好了！好一个小李，茶道高手啊。来，我慢慢品，你去洗澡。”徐刚迫不及待地坐下品起茶来。
李善达洗完澡出来，与徐刚坐在一起慢慢边喝茶边聊起来。
“你在科室只关注业务技术，其它的事情你都不关心不理会，你一直给人一种‘书呆子’的感觉，科室的人对你的好奇和不解的只是停留在作为名牌医科大学毕业的你，怎么对中医如此精通。如果不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我不问，如果我问了你选择不说，我真不知道你身怀绝技啊。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么多，特别是在武功方面，对不对？”
“对，师傅一直教导我要低调，特别是武道方面必须低调。医道方面可以高调，以医治百姓疾苦为己任，要不分贵贱，一视同仁。我信任主任，所以才和主任说这么多，也请主任为我保密。”
“保密一事请你放心，我也不是多事之人。听你这么一说，我在考虑，回去以后怎么才能让你发挥你在医道方面的作用，救治更多的百姓而又不让你‘木秀于林’呢。”徐刚一副思考状。
徐刚平时很随和，平易近人，但原则性很强，管理手腕很强硬。关键是他医术高明，医德高尚，医术医德都能服众，在云州市名声很响。他治下的云州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没有乱开药乱检查的现象，风清气正。在眼下乱象横生的医疗界，是一股真正的清流，更是病人心中的一股暖流，这是李善达最为佩服徐刚的地方。
“咚咚咚……”听到敲门声，李善达迅速起来将门打开，李善达眼前一亮，两个美女原本很有料的身材，换成宽松的夏装睡服后，更显得玲珑有致，凹凸分明，别有一种风味。
小凤小倩看了一眼发呆的李善达，她们俩的嘴角微微上翘，颇有阴谋般对视一下，便走进了房间。
“老师好！达哥好！”她们甜甜地叫了一声。
徐刚把手一扬，说：“我和小李坐窗台，你们搬椅子过来，一起喝小李泡的好茶。”
“哦，达哥还是茶道高手呀，那我们赶紧尝一尝。”
她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嗯，香、甘、甜、滑。
“达哥，赶紧的，再来一杯，太好喝了，长这么大还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呢。”小倩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哎，哪有这样喝茶的？喝茶必须慢慢来，慢慢品，你以为是牛饮水啊。”徐刚话音刚落，一阵连续的咳嗽声响起，李善达也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师，有您这么形容的吗？我们不是牛，我们也不是像牛饮水啊！”小凤一边咳嗽一边说。
“好了好了，坐下来。小李，继续泡茶。”
李善达倒掉刚才泡了几次的茶叶，放进新的茶叶，将煮开的水倒进去，两个手指捏着盖上的小突起，将看起来有点脏的细碎的泡沫刮掉，把第一泡的水倒出来将杯子洗了一遍，然后又重复一次刚才的过程，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停顿。徐刚注意看，用心学，小凤和小倩则看的目瞪口呆：原来泡茶是需要这么多程序，泡茶的过程可以这么优雅舒展的呀。
李善达的手稳稳地转了一圈，只见四只茶杯里的茶汤分配均匀。
“来，主任，这是您的，这是小倩的，这是小凤的。”李善达将茶分别送到了他们手中。
“你们看到没？这就是茶道。这小李的茶道啊，我看可以达到高级茶道师的水平了。”徐刚赞叹说。
“茶道还分等级的呀，哇，达哥真人不露相啊，看达哥泡茶，不疾不徐，杯壶翻飞，却没有半滴水溢出，真是是一种艺术享受啊。武术大师，茶道大师，达哥变达人，哇，想想都醉了。达哥回去要抽空教教我们，不要藏私哦。”
“你们给我听着，小李懂武术一事，你们俩谁都不能出去讲，回去如果有人知道小李懂武术，我就当成是你们说出去的，一定惩罚。至于茶道嘛，说说无妨。千万要记住。”徐刚一脸的严肃。
“好，我们一定保守秘密。不过我们真的想学学茶道，达哥回去一定要教我们这个哦。”看到老师一脸的严肃认真，她们也不敢开玩笑了。
“好，回去找时间教你们，不过，你们要有耐性才行，这可不是三两天的事情。对了，主任，明天还去听课吗？”李善达喝了一口茶后问道。
第四章 问道叱石山
“不去了，国际专场我们听了两天，差不多了。国内专场更没必要去，没有一点意思。对了，小凤，我们回程的机票是后天上午的吧。”
“是的，老师，是后天上午10点半的。”小凤赶紧回答。
“那你们三个说说看，难得出来一趟，明天想怎么活动。”
“嗯，我们听老师和达哥的。”
“小李说说看。”
“对呀，达哥一向想法多多，一定有好点子。”小倩笑着看向李善达。
李善达瞪了小倩一眼：什么我想法多多，是你们想法多多好不好。不过，此时的李善达真的有自己的想法，便说：“听说海州西南面有一座名山，名为‘叱石山’，据说是一位道士当年在山上叱石成金而得名。我们明天不如去哪里看看？”李善达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建议，竟然引出一个惊天的秘密。
小凤那会说话般的美目定定地盯着李善达，李善达感到浑身的不自在，问道：“你盯着我干嘛？”
“我在想，达哥一定是做了功课，对不对？”小凤狡黠一笑。
“好，就这么定了，明天吃完早餐后出发。这里是北方，山顶上会比较凉，大家都要带一件长袖衣服。你们俩也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我们好好玩玩。”徐刚不等李善达回答，一锤定音。
小凤和小倩一听，不禁一愣：咦，老师下逐客令了，时间还很早啊，难道老师和达哥都喜欢早睡？
想归想，她们还是站起来，对徐刚和李善达说：“老师、达哥晚安！”说罢便离开了房间。她们做梦也想不到，徐刚让她们走，是想听李善达讲关于他自己的故事呢。
看着她们离开房间并关好门，徐刚转过头对李善达说：“来，小李，继续讲你的故事给我听听。上午你讲到你要准备上小学了。”
“主任的记忆力真是好啊。好，我继续讲。”
“在我上小学前，师傅要求我必须学好文化知识，说学好知识将来才可能有更大的进步，并说，按照我的资质，读好书不成问题，但要我至少在小学和中学各跳一级，尽早跨入大学的大门。”
“什么？你师傅对你这么有信心？”徐刚作为曾经的学霸，听了这话也不禁大吃一惊。
“嗯，我师傅对我很了解，知道我做事情认真，能沉得下心，也知道我记忆力和理解力特别好，所以才提出这个要求。按照他的说法，这是对我的最低要求。他说，他一生只收我这么一个徒弟，我不能丢他的脸。”
“上学后我发现，只要课堂上认真听讲，课后根本不需要复习，老师在课堂上讲的要点和定理我都能掌握和背下来。这样一来，课后的时间就很宽裕了。除了跟师傅学习，我还借来跨年级的书本来学习，不懂就问，就这样，我直接跳过六年级考进了县城重点中学的尖子班。在初二的时候又直接跳过初三考上高中的尖子班，并且在班中一直保持第一名，从来没有人超越过我。以我的感觉，我应该还可以跳一级的，但师傅让我放慢下来，让他有多一年的时间教我更多的东西。”
“高考时我考了很高分，是当年全省分数最高的高考状元，不仅在家乡引起轰动，在整个云州市范围都是媒体报道的重点。师傅更是将我高高抱起，连吼三声好才将我放下来。”
“填报志愿时，我问师傅报什么院校，师傅不假思索地说：‘报中海大学医学院’，不要管清北。其实，当时清北都向我伸出了橄榄枝。”
“中海大学医学院可是学西医的啊？！”徐刚忍不住插了一句。
“对，当时我也问我师傅，为什么不读中医大学。师傅说：‘中医我来教，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你现在的中医水平已经超过很多中医大学的教授了。我让你读西医，是想你将来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人体很复杂，疾病也很复杂，你天赋异禀，我希望你将来能将中西融合起来，成为真正的名医大家。’”
“我就这样进了中海大学医学院，我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去的。五年学习生涯，我的成绩一直保持第一名，没有人能超越我。毕业时很多老师和同学都以为我会读研或者留在省城医院，但师傅却毫不犹豫地让我回到云州。说到这里，我还要感谢主任您收留我啊！”
“呵呵，不用感谢我。现在的风气很不好，没有权或钱，很难进得了人民医院。而我是很想吸收优秀的人才的，当时，市委有一位与我相熟的领导向我推荐了你，这位领导为人十分正直，是一位令我十分敬佩的领导。我同意后，你便顺利进入到我们医院并到了神经内科。当时我还很纳闷你的年纪怎么这么小，原来如此。我庆幸我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因为你的表现远远超出了我的期待。”
“对了，你师傅多大了？”
“我也不知道，他也不肯说。他与我父亲很好，应该与我父亲的年纪差不多。有一次他对我说：‘你的名字就是你父亲请我给起的，你知道你的名字的意思吗？’当时我年纪还小，不懂这些，他也不再说下去。我长大后才慢慢悟出来。”
“哦，那你悟出什么来了？”
“师傅希望我是一个‘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人，所以取了其中两个字为我起名。”
“你师傅真是一位博学多才的人，也是一位真正的隐者，一位有大爱的人。真羡慕你，希望有缘见到你师傅他老人家。”
“嗯，我会找机会和他说说的。”
“好，先谢谢你了！我们睡吧，明天还要爬山呢。”说罢俩人收拾好茶具，上床睡觉了。
北方夏末初秋的早上，空气清新怡人，天空更是万里纯蓝。李善达有点喜欢上这座城市了：干净的街道，怡人的气候，美味的海鲜……李善达自己也感到奇怪，在中海大学医学院读书5年都没有生出这样的感觉，来这里才几天，就喜欢上了。昨晚在床上练功时，师傅给他的、从小就戴在身上的、用檀香木做的护身符似乎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李善达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第五章 清虚的回忆
一行四人坐车来到叱石山脚下，各自整理一下行装：每个人一个轻便的背囊，背囊里除了一件长袖衣服，每个人放一瓶水在背囊，各自手中还拿着一瓶。
李善达瞄了一眼小凤和小倩，她们都穿着牛仔裤，短袖衫。俊美的脸蛋配上姣好的身材，显得辣味十足。李善达心中暗想：与美女出行，也是一种享受啊。
沿着斜斜向上的小径往山上走，小径由石块铺成，由于年代久远，这些石头都已经被来往的人们磨得没有了棱角。灌木沿着小径旁生长，抬头看，只见蓝蓝的天，根本看不到山顶。
李善达一边走，一边捡起灌木丛里的一些比花生米大一点的小石头。
“达哥，快点啊，你都比不上我们老师了。”小凤叫道。
“急什么，慢慢走，慢慢欣赏嘛。”李善达一边回答一边加快了脚步。
“可以呀，达哥变成文人雅士，来叱石山访古寻幽了。”牙尖嘴利的小凤说。
“就是嘛，我刚才看见达哥在弯腰看石头，是不是也来一个叱石成金啊。”小倩也没闲着。
“你们两个活宝，就别拿你们的达哥寻开心了。向你们达哥学学，好好欣赏周围的风景，你们看，蓝天高远，白云渺渺，山顶朦胧，多美的一幅画境啊。”
“哇，老师也变成文人骚客了，出口成章哦。”
他们几个一边调笑一边走，不知不觉便到了山顶。
一座巍峨的道观矗立在山顶上，大门面向大海，自大门处远望，浩瀚空灵，似通向未知的宇宙又像通往幽冥地府，令人敬畏与向往同生。
一些穿着道袍的道士在引导客人或迎来送往。徐刚一行在一位道士的引导下走入大殿，只见正殿上供奉着道教三清的圣像，两侧则供奉着道教各路大神的神像，显得庄严肃穆。每一位圣像和神像下方都有关于他们事迹的简介。
一阵凉风吹过，原本汗津津的身体感到一阵寒意，他们连忙取出长袖衣服穿好，再慢慢地细看。
突然间，大门处传来一阵阵无所顾忌的打情骂俏声。李善达回过头，只见两个身体强壮的光头男子，光着上身，露出胸部的虎头刺身，各搂着一个穿着暴露性感妖艳的女子往里走来。
一位小道士迎上前去，朗声说：“道观清净地，请几位安静。”
“道观清净地？我看未必，电视上不是有道士不安分，到处骗钱骗色的吗？你假什么清高，假什么正经，不就是一个道士嘛，说不定……嘿嘿。”说罢，一位光头男向前几步，一把抓住道士胸前的衣服，说：“我把你扔出去不就清净了嘛！”。正当他用力作势要施暴之际，几声微不可察的破空声连续响起。
“哎呦，疼死我了，玛得……”动手的光头男还没骂完，人已经定在那里不动了，另外一位光头男也定着不动了。
“哎呀，哎呀。”连续两声，光头男带来的两位妖艳的女子也紧接着“砰砰”两声跪在道祖的面前。
变化太快了，两位妖艳女满脸惊恐地看着一动不动的两个光头男，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道士，仿佛明白了什么，对着道士颤抖地说：“请师傅饶命！请师傅放过我们！”
正在此时，在李善达他们对面出走出一位白须飘飘、气定神闲的老道士，对小道士说：“打个电话，请黄局来处理一下，将这些‘垃圾’清走。”小道士应声而去。
老道士说完便直接向李善达他们走来，对李善达作揖道：“请这位小朋友和你的几位朋友到里面一叙。”
李善达跟着老道士就往里面走，徐刚和小凤、小倩不明所以，但也跟着走了进去。
老道士将他们带到一间宽敞的、窗明几净的、古色古香的房间并招呼他们坐好，很快便有道士进来为他们奉上茶水。
“我是道观的主持，名为清虚法师，你们称呼我清虚即可。刚才的事情，扫了几位朋友的雅兴了，实在抱歉！”
李善达赶紧站起来，抱拳作揖道：“那里那里，谢谢法师的招待，我们打扰法师的清修了。”
“哎，这位小兄弟说得不对，贫道要感谢你才对！如果没猜错，几位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我们是南华省人，来海州开会，久闻叱石山道观大名，今日抽空来参观。这位是我们科室徐主任，这两位是徐主任的学生小凤和小倩。”徐刚已经悟出一点东西了，干脆不做声，全由李善达来应对。
“不知道几位来自南华的哪一个地方？”
“我们来自云州，是云州市人民医院的医生。”
清虚法师眼中精光闪动：“几位是来自南华云州的？呵呵，真是太有缘了，贫道也有一位故人是云州的，只是很久没有联系了。”说到这，清虚法师眼中的精光暗淡了不少。
“徐主任，贫道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是否可以与这位小兄弟单独聊聊，你们几位就在这里用膳，如何？”法师如此一问，徐刚心中已似明镜，小凤和小倩则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问题，谢谢法师的招待。”徐刚回答得很干脆。
清虚拍拍手，马上有两位道士进来。“你们好好招待这三位朋友用膳，不可怠慢了。”说完站起来对李善达说：“这位小兄弟请跟我来，有事相问。”
李善达跟着清虚法师来到另外一间更为僻静的、小一点的房间，与法师相对坐好。很快，饭菜便送到房间。一老一少边吃饭边聊了起来。
“谢谢小兄弟的出手相助啊。隔空打穴的方法很多，我看小兄弟的手法，与本门的手法极为相似，如果我没猜错，小兄弟应该与本门很有渊源。”
“法师客气了！我不出手，相信法师也会出手收拾这些垃圾的。”李善达避重就轻。
“我也不绕弯子，等我把话说完，小兄弟可以选择回答或者不回答。”
“三十几年了，三十几年来我一直惦记着他，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不知道他还记得我这个师兄不。”法师边说边陷入到对往事的回忆中。
第六章 李善达的师门
“有一年，师傅出外云游，回来时带回了一位小师弟，当时的小师弟年纪应该不超过十岁。听师傅说，他在南华省云州市时遇到小师弟，发现小师弟极有天赋，便与小师弟的父母亲说了他的想法。小师弟的家境很贫穷，他的父母也想他学到本领，当然，跟着师傅可以吃得饱，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也少了一张抢饭吃的嘴，便答应让小师弟跟着师傅学艺。师傅给他取了一个名字：清善。”
“正如师傅所言，师弟十分聪慧，记忆力和悟性惊人，他虽然入门比我迟，但学习的速度比我快很多，到了后来，很多方面都超越了我。师傅也叮嘱我，有空多与师弟交流，互相取长补短。”
“师弟虽然聪明，但一点都不骄傲，对我这个师兄十分尊重，杂活都抢着干，在师门很得师傅和各位师兄弟的喜欢和尊重。”
“有一年，好像也是这个时候，师弟家乡来人，说师弟家里发生重大变故，希望师弟赶回去。云州到海州，路途遥远，消息传到海州时，估计云州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点我能想到，师傅当然更能想到，但师弟却坚持要回去看看。”
“当时我也在场，师傅说：‘也罢，你学的本领已经不少，可以回去独当一面了。希望你记住为师的话，回去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能和平处理就不能用暴。云州很穷，希望你能用学到的医术造福一方。千万要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谦虚低调的人，才能学到更多的本领，易学一道，不可轻用，用则泄露天机，会受到天罚的。以后有机会就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和你的师兄师弟们，这里永远对你开放。’师弟听完，跪在师傅面前放声痛哭，然后叩别师傅和各位同门，下山回家了。一别三十多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当年我们俩感情特别好，所以看到你使用的打穴法，听说你来自云州，我隐约猜到你应该就是师弟的徒弟了。”清虚法师一口气说了一通。
“法师可否说一下您说的清善师弟的特征？”李善达急切地问道。此时此刻，李善达已经基本可以确认自己的师傅就是这位法师所说的清善师弟了，但他还想最后证实一下。
“他身材不高，大概差不多一米七吧，皮肤黝黑，眉清目朗，最具特点的是他的左侧嘴角的上方有一颗黑痣，师傅说这颗黑痣是师弟福气所在。”
“啊，真的呀！”李善达听罢，马上起来离开座位，来到清虚法师面前，双膝跪下，说：“请师伯受师侄一拜！”说完便深深拜倒在地上。
清虚法师也十分激动，从座上起来，扶起李善达，颤声说：“果然没错啊，从你出手那一刻，我就有一种感觉了。想不到师弟收了一位这样出色优秀的徒弟，这是师门的福气啊！起来，赶紧起来坐好，我们继续聊。”
李善达做梦也没想到，第一次出远门，竟然有如此的奇遇，竟然寻到了自己的师门。
难怪以前师傅经常叨念，说每一个人一生中遇到谁，遇到什么样的人，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冥冥中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牵引着，成就每个人的人生中的不同际遇和不同的遇见。
李善达将师傅如何收自己为徒，自己如何跟师傅学艺，师傅如何教导自己，自己又是如何走进医院当医生的，一一说给师伯听。
“你师傅有没有对你说起他的过去？”
“没有，师傅从来没有对我说起他的过去。也许他觉得我还小吧，要不就是没有到他认为合适的时间。总之，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嗯，也许他真的有他不便之处，我们就不管这些了，他愿意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吧。”清虚边说边站了起来，对李善达招招手，说：“来，跟我来。”说完便往门外走去。
来到门口，清虚对两位道士说：“你们去安排三位朋友到客房休息，务必招待好，就说我还有些事情与小兄弟聊聊，不会耽误下山的时间的。”两位道士应声而去。
“我看了你刚才出手，主要以外劲为主，内劲稍显不足。原因我是知道的，当年师傅正准备教一套修炼内劲的功法给师弟，可惜突生变故导致师弟下山。今天你的到来，应该是师傅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指引你的到来，让我完成他的心愿的。”
说话间，他们来到一处大空地，空地周围都是参天大树，遮天蔽日，看得出，这块空地应该是道观的练武之地。
“来，小师侄，我来教你这套内劲修炼之法。要记住，我只说一遍，教一遍，能不能记住，能不能学会，就看你的造化了。”
“这套功法分动静两部分，现在我教你动的部分，我一边教一边讲解。注意，开始了。”
树荫下，一老一少动了起来。李善达记忆超群，悟性极高，师伯边讲边演示，李善达很快便记住并学会了。
演练完毕，清虚对李善达说：“来，练一次给我看看。”说完便退到场地一边观看。
李善达来到场地中央，慢慢地将这套功法中动的部分展示出来。一招一式，如果不是行家，根本不知道他才刚刚学习一遍。
清虚边看边点头：“清善师弟真是慧眼识才，也是我们师门之幸呀。没有过人的记忆力、领悟力、天赋，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此时此刻，李善达心中也是惊喜无比。随着一招一式的展开，他感到原本浑厚的内劲开始在丹田聚集，然后流向奇经八脉，令他感到内力在慢慢增强。很明显，在增强内力方面，这套功法比师傅教的要好多了。
最后一招“九九归一”，李善达静立在场中央，感到全身各处的内劲缓缓地内敛，在向丹田处集中，李善达则有一种浑身通泰的感觉。
“好，很好！假以时日，你再结合一会我教给你的另一部分功法，你的内劲会很快得到提升。”
“外劲让人感觉你有力量，那是一种外在的力量。内劲则是你身体内源源不断的力量源泉，在对敌时，内劲的威力和持久力远不是外劲能比的。内劲达到最高层次，甚至可以达到御风而行的地步，你的师爷，也就是我的师傅，就达到了这个层次。我曾经看见师傅很轻易地借助内劲瞬间达到你头顶上的参天大树的树顶且稳坐在树顶上。今天我传这套功法给你，你回去勤加苦练，以你的天赋，完全可以达到师爷的境界。”
“谢谢师伯，我一定努力苦练，希望不辜负师伯的期望。”
“好！回房里去，我将心法传与你。”
清虚法师还是低估了李善达博闻强记的能力，回到房间后，他慢慢地、一字一顿地将心法传给李善达。李善达听完，已经牢牢记在脑海，为了让师伯放心，他将心法复述了一遍。清善法师双手捋着花白的胡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师伯，师侄有一不解之事请教。”
“说吧，我尽量解答。”
“昨晚我在床上静躺着修炼时，师傅送给我并要我一直佩戴在身上的护身符突然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意味，不知道究竟为何？”
“哦，有这等事？你的护身符呢？给我看看。”
第七章 小凤受伤
“师伯，这是师傅给我的护身符。”李善达双手递给师伯。
清虚一见，脸上一阵涨红。
“这可是师傅亲手用本门珍藏的檀香木做的、并注入了法术的护身符啊，师傅说了，危急时刻，护身符可以起到奇效。当时师傅给我们几个弟子一人一个，想不到清善传给你了。收好，好好爱惜。这个清善啊，待你如子呀。”
“是的，师傅一直待我如子，严加教导，爱护有加。今天第一次与师伯见面，师伯也待我如子般教导，师伯和师傅的恩情，弟子永不敢忘，更不敢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情。请师伯放心。”
听闻此言，清虚法师内心感慨万千。道家重生怕死，禁欲出尘，清心修炼。他们都没有子嗣，现在得一如此懂事且天赋极高的俗家弟子，怎能不激动？！
“师侄，你心地善良，今天出手，我看出来，你用的力道还不到你自身力道的十分之一。以后务必记住，对于大恶之人，过分的善良就是纵恶，男子汉必须有霸气，有煞气。好了，不能耽误你太多时间。把你的手机号码留下，说不定以后会联系你呢。回去向你师傅问好，说我老了，走不动了，想他了，如果他方便，请他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
“好的，师伯，弟子一定将话带到。”李善达说罢，与清虚法师一道往外走了出去。
徐刚他们休息了一会，现在正在房间里与小凤、小倩喝茶等候。清虚法师走进来，作揖说：“很抱歉，让几位久等了。”
“法师客气了，我们应该感谢法师和几位师傅的招待才对。”徐刚客气地回应道。
“时候不早了，下山还要花费一点时间。清玄，送几位朋友一下。”
“好的，师傅。”一直在徐刚他们身边的一位道士答应后，在他们身边说：“几位请跟我来。”
“法师再见了，后会有期！”他们与法师道别后跟着清玄走出了道观。
转了一个弯，来到了下山的阶梯旁，李善达对清玄说：“师傅请回，我们自己慢慢下去可以了。”
“好，那我不远送了，请各位路上小心。”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一点不假。徐刚和李善达还好，小倩和小凤则显得狼狈无比。她们的速度越来越慢，还不到一半的路程，她们走路的方式和姿势都变了：一条腿先下一个台阶站稳，另一条腿才跟上来，双手还不时张开来维持平衡。
徐刚和李善达只好放慢脚步走在她们前面。突然，“哎呦”一声，只见小凤脚一崴，身体便向前冲去。如此陡峭的山路，如果摔下去，非死即伤，后果不堪设想。
李善达眼疾手快，转身迎上一步，双手一伸，稳稳地托住了小凤。刚松一口气，小凤突然大声说：“达哥，你......你的手，你的......”
李善达这才发现，情急之下，他的双手正好按在小凤那隆起的双峰上。李善达赶紧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说归说，也不敢马上松开双手，只能先松开一只手来扶着小凤的一边胳膊，然后再松开另一只手将小凤扶稳。此时李善达的脸已经变得通红，有点手足无措了。
这也难怪，李善达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样与女性接触，这女性还是一位青春靓丽、丰满性感的女孩，虽然隔着衣服，但李善达还是感受到一种从来没有的、柔软却又极富弹性的体验，这种体验令李善达怦然心动。
待小凤回过神来，才发现右踝关节崴了，踝关节肿了起来，要走下山是不可能的了。疼痛再加上走不了路，小凤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个时候，回头上山也是不可能的。李善达不假思索，转过身去，说：“来吧，趴在我的背上，我背你下去。”
小凤犹豫了一下，便趴在李善达的背上，搂着李善达的脖子。因为是下山的路，走起来必须直起腰，否则就很容易往前摔。而直起腰时，小凤就容易往下滑，李善达没办法，双手背转过来，反抱着小凤的臀部。小凤的脸上一阵羞红，但很快适应了。
刚才的一幕，令徐刚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的摔下去，徐刚回去一定受到重罚，更重要的是，一旦小凤有个三长两短，负罪感会陪伴徐刚一辈子。
“这小李，真是一员福将啊！”徐刚喃喃自语。
他们几个慢慢地往山下走，期间徐刚提出替换一下李善达。李善达知道徐刚身体并不好，如果再出意外麻烦更大了。所以笑笑说：“没事，我年轻，不就是背一个小女孩嘛，没事的。”
“什么小女孩，你又才多大的年纪，本人是大姑娘好不好。”小凤在李善达背上暗暗的想，不过她也享受李善达宽厚结实的背部给她带来的安全感。
他们终于赶在天黑前下到了山脚，搭乘出租车回到了酒店。小凤的手用力搭在李善达的肩膀上一跳一跳地进了电梯回到了房间。
李善达扶小凤到床上坐好，说：“你们等一下，我去拿点药和针来。”
眨眼功夫，李善达拿着一个精致的、褐色的、古香古色的木盒走了进来，徐刚也跟着走过来。
李善达蹲下来，不由分说地将小凤的右裤腿拉高，露出洁白的小腿和红肿的踝关节。李善达手法熟练地在踝关节周围轻轻地按摩一会，然后从精致的盒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小瓷瓶的瓶口用软木塞紧。
李善达拔开木塞，用小指在瓶中取出一小团褐色的、带有中药芳香的药膏并将这药膏涂抹在肿胀的踝关节上，然后开始用拇指指腹沿着踝关节周围轻轻按压，使药膏均匀地分布在踝关节上。
小凤感到一阵清凉在踝关节处渗透蔓延，紧接着又有一阵温热感，让原本疼痛的关节的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莫名的舒服。
按摩了一会，李善达停下来，从盒子里取出一个铝制的、长方形圆角的小盒和一个用粗布做成的圆筒。李善达将圆筒滚动着打开，一排明晃晃的钢针显露出来。小凤不禁失声叫道：“达哥，你这是干什么？针灸吗？别呀，我害怕！”
第八章 李善达“脱困”
“是针灸，不过，你别怕，我施针不仅不痛，还很舒服的。”李善达一边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李善达将铝制盒子打开，一阵酒精味飘出来，他们马上明白，里面一定是装着蘸有酒精的棉球。只见李善达用一个小镊子夹起一块小棉球，然后将蘸有酒精的棉球擦拭几枚握在手中的钢针。
还没等小凤和在场的小倩和徐刚反应过来，几枚钢针已经刺入小凤踝关节周围几个穴位里，手法之快，真如闪电般。李善达捏住针头，将针忽快忽慢地捻动，小凤感到一阵的酸麻，接着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李善达，因为此时的她，感到原来涂抹的药膏的药力往关节里渗透，短暂的疼痛过后便是无比的清凉舒服。
李善达心无旁骛地做着，小凤、小倩和徐刚则惊讶地看着：这是李善达吗？这是神经内科的李善达吗？怎么看起来像是一位中医高手啊！
更令他们惊讶的是，随着李善达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小凤原来肿胀的踝关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肿。
李善达拔出钢针，消毒后放回原位，收拾好工具。
“试试动动脚看看。”李善达对小凤说。
小凤小心翼翼地转动一下右侧的踝关节，咦，真的不痛了。
“达哥你太厉害了，神医啊！”小凤高兴起来，原先沮丧的表情一扫而光。
“呵呵，厉害吧。好了，今晚好好休息，不要活动太多，明天早上肯定可以行走自如了。”李善达自信满满地说。然后吩咐小倩照顾好小凤，便拿着木盒与徐主任离开了她们的房间。
从海州归来，徐刚对李善达将来的培养有了新的想法，他深知人民医院的“池水”太浅，李善达在人民医院就像困在浅水中的蛟龙，太委屈了。必须想办法将李善达的才华充分发挥出来。徐刚的胸襟决定了想问题和做事情的风格。
小凤和小倩则成了达哥的忠实粉丝，有空就打电话要达哥教她们学习茶道，见面时更不用说了，经常是两个一左一右挽着李善达，一副讨好状。李善达敲着她们的头说：“好好养细胞，养不好细胞，你们老师责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哦。”
科室的人都觉得奇怪：这两个心高气傲的美女怎么突然对达哥如此亲热，难道……那沈冰医生和美女护士林玲该怎么应对？看来，科室有好戏看了。
李善达对这些议论一无所知。他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上班工作，下班读书、练功。一次偶然的机会，李善达发现在云州市西南边山脚下有个山野公园，平时去的人不多，晚上就更少人到了。只要不值班，李善达一定会骑着自行车到山野公园练功。没有谁能改变李善达的坚持与执着。
沈冰比李善达大三岁，也比李善达早一年毕业参加工作。不可否认，沈冰长得很美，一种精致且令人过目难忘的美。但沈冰却有一副与生俱来的、高傲冷漠的性格，与科室所有同事相处乃至对待病人的态度都不好，给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感，真是名如其人。所以，科室的人私底下给她起了个名字：冰美人。
冰美人有她自己傲娇的资本，这资本不是她专业水平有多高，而是家里有一个多金的老爸。从小到大，她的老爸帮她安排好了一切，包括到云州市人民医院工作。记得徐刚曾经私下对李善达说过，当年他是不想要沈冰的，因为笔试和面试的成绩都很差，但最后还是抵挡不住市领导到医院领导一层层往下压，一向刚直的徐刚也无可奈何地签字答应了。
自从李善达的到来，科室的人惊讶地发现，冰美人的脸上开始出现了笑容，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慢慢地，冰美人总是找各种借口与李善达接触。比如探讨治疗方案、对新药物使用心得的交流等等，到后来，只要李善达值夜班，冰美人都会以写病情记录为借口回到科室，一直待到很晚才回家，期间只要有机会，就会与李善达聊天。
李善达何等聪明，早就察觉到这些变化，一直用各种方法避免与冰美人接触。科室里一位号称神经内科第一美女的护士林玲也发现了李善达并不想与冰美人接触，便动了与冰美人竞争的心思：大家机会平等，他未娶，我未嫁，为什么要放弃这么优秀的人。
林玲属于甜美型的人：说话温柔，善解人意，热情开朗，与科室医生护士们相处甚好。科室的人干脆送她一个与冰美人相反的称号：暖美人！因为暖美人很得科室医生和护士们的喜欢，大家都乐于见到她能够“收服”李善达。
暖美人看似温柔，但在爱情面前，她一点也不示弱。每次李善达值夜班，她也是一定到陪，而且到外面为李善达买来她认为李善达喜欢吃的夜餐。
于是，为了得到李善达的欢心，冰美人与暖美人的竞争公开化、白热化。可怜的李善达，尽管都知道她们的心意，但他根本无意在现在这个年龄谈一场随随便便的恋爱。这让李善达想起与师傅和父亲有一次在一起聊天时，师傅说过的一句话：“这小子，一生桃花缠绕，如果是我道门的真正弟子，不知道要欠多少风流债。”
难道自己的一生真的桃花运缠身？嗯，不行，至少现在不能害人，要摆脱她们的纠缠才行。思来想去，他决定找徐刚出面帮忙。
徐刚听完李善达的请求，不禁哑然失笑：别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到这小子手里竟然变成麻烦了。尽管如此想，徐刚对李善达坚定的心性、善良的本质和负责任的态度还是十分欣赏的，并答应帮忙从中协调好。
有徐刚出手，事情很快平静了下来，李善达也可以专心致志于做自己的事情了。
一天上午交班后，徐刚将李善达叫到一边，说：“上午9点干部病房有一个全院大会诊，病人是市委领导的家属，到时你跟我一起去参加。”
“好，谢谢主任，我一定认真学习。”
“学习是当然的，你我都一样。我还希望你发挥你中医的特长，关键时刻不要客气，该出手时就出手。”徐刚点出了重点，李善达点点头。
第九章 李善达巧施妙手
当徐刚和李善达来到干部病房的课室时，所有受邀请的科室主任都到了。医务科科长魏明开始开场白：“各位主任、专家上午好！这位是姚副市长。今天请各位来，是为姚副市长的母亲看病。病人对西医很抗拒，不肯用西药，我们医院的中医科以及市内各医院的名中医都来看了，药也服用了不少，但烧一直不退。现在请干部病区主管医生向各位专家汇报一下病人的诊疗情况。”
根据主管医生的汇报，病人64岁，发烧2天入院，入院后做了相关检查，发现白细胞高达2万多，中性粒细胞达百分之七十八；胸片提示左侧肺部炎症，痰培养出来的细菌对万古霉素敏感。其它器官功能未见异常。因为病人拒绝使用西药，到目前为止，体温持续在38.5度左右已经5天了。
今天除了请中医科的所有高级职称外，还请了包括呼吸内科、神经内科和ICU等科室的主任。徐刚所以被请，是因为他在处理重症卒中后并发的重症肺炎方面很有经验。
这样的病人其实从西医的角度看不属于疑难病例的范畴，因为诊断明确，药敏试验也给出肯定的答案，治疗起来应该不难。问题是病人坚决不接受西医治疗，而到目前为止云州市内的名中医都出手了，却没有任何效果。
“我从来不相信中医，我一直都认为，中医就是骗人的，是垃圾，靠中医是治不好病的。你看现在的中医学院不都是以传授西医知识为主吗。依我之见，应该马上用上万古霉素，不要等到出现败血症甚至多脏器功能衰竭时再来用，到那时恐怕已经晚了。”呼吸内科陈魁主任向来风风火火，敢说敢做。
在场的包括中医科主任在内的所有中医生显得义愤填膺，但又不敢说话。因为事实摆在那，病人经过他们反复辩证施治却没有半点效果。
ICU主任鲁广也赞同陈魁主任的意见，认为应该尽快用上万古霉素。
徐刚转身想让李善达发言，才发现李善达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正在疑惑间，李善达从容地走了进来。
“小李，说说你的看法。”看见李善达回来，徐刚开口了。
“谢谢各位领导，各位老师给我这样一个机会。首先我要说，中医存在于我国几千年，活人无数，绝对不是骗人的，只是现在的中医走向没落而已，但不等于中医就治不好病。在座的各位相信上溯三五代都是农民，各位的祖先们都是在中医的呵护下才有各位的今天。现在竟然说中医是骗人的，是垃圾，简直辱没了自己的祖先。”
因为刚才听了陈魁主任贬低中医的话，令他十分气愤，李善达一开口便开启怼人模式。
“我看了前面每位中医前辈在给病人做辩证诊断时，下的都是‘肺热’，用的都是清肺的药物。刚才去看了病人，为病人做了一次详细的‘四诊’，我认为这个病人从中医辨证施治的角度看，前面的辩证都错了，至少大部分错了。病人应该是太阴阳明标本同病，阳明热而太阴寒，阳明热需要清，然而清药太阴不受，故服之而泻利，我问了病人，正是这种情况。所以，我认为，病人应该太阴阳明分途而治，才不至互相牵扯。”
“这么说，这位小医生是可以用中医治好病人咯？”陈魁显然被李善达的话激怒了。
“这个当然，虽然我学了五年西医，但我跟我师傅学了十几年中医。我现在就用中医的方法治疗病人，让陈主任知道中医不是骗人的，中医更不是垃圾。”李善达毫不示弱，言语间充满自信，霸气侧漏。
“我拟一个方，如果在座的各位中医前辈认可，可以给病人使用。这个方是继续以前方清阳明，外则以理中汤加砂仁，研末调酒加热外敷神阙穴以温太阴。温太阴而清阳明，阳明得清，太阴不损，各位前辈以为如何？”李善达娓娓道来，有理有据，条分缕析。
中医科主任听后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频频点头说：“好，好，真是后生可畏。我同意用这位小李医生的方法为病人治疗。”
陈魁虽然鄙视中医，不相信中医，虽然李善达对他开怼令他不爽。但听李善达如此分析，再加上李善达是徐刚带来的神经内科医生，旁边还有姚副市长坐着，不便再与李善达争吵了，但还是忍不住看向徐刚，似乎在说：“你怎么搞的，带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年轻来，打乱仗了。”
徐刚毫不理会陈魁，微微一笑，说：“我同意小李的意见，中医并非一无是处，关键是要懂得怎么应用。下一步就看姚副市长的意见了。”
姚副市长深深地看了李善达一眼，很果断地说：“好，就按这位小李医生的意见办，请尽快将药用上。”
李善达心中一凛：姚副市长真是一位杀伐果断的领导啊，敢于决断，敢于用人，这样的人一定会上位的。其实，徐刚早就得到消息，说下一届姚副市长要坐正了。他也知道病人的情况和治疗的结果，他相信李善达，很想借这个机会让李善达表现一番，期望日后李善达有个好的发展。真是用心良苦啊！
李善达自己并不知道，他日后的发展，与这位医术高明、胸怀坦荡、两袖清风、知人善任的徐刚主任有着莫大的关系。此是后话。
第二天早上正在交接班，徐刚便接到了干部病区主任的电话，电话中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
“徐主任，病人的体温正常了！你手下这位小李医生真是厉害啊，病人体温不仅退了，精神头还挺好，能吃能喝，也不拉肚子了。哎，你怎么发现这个人才的？我看我们医院的中医科，不，不仅是我们医院，是整个云州市中医科医生的水平都比不上这个小李医生啊。以后我这边如果涉及要中医处理的病人，一律请小李医生来帮忙，你可不要藏着掖着啊。”看来姚副市长的妈妈的病情将他折腾得不轻，说起话来就像连珠炮似的。
“是吗？体温退了？太好了！呵呵，以后你这位大主任有请，只要小李在班，一定会去的，你放心好了。我一会让小李再过去一趟。”
“哎，好，太好了！”
放下电话，徐刚看向李善达，眼中充满了惊讶、欣赏、佩服……
交完班，徐刚将情况告诉李善达，并叮嘱他先去干部病区看完病人再回来查房。李善达答应着并迅速往干部病区赶去。
第十章 师傅的身世
姚副市长正服侍着母亲吃早餐，看见李善达到来，连忙放下手中的碗，迎上来握着李善达的手说：“谢谢你李医生，你可是我妈妈的救命恩人啊！”
“不敢当！不敢当！姚市长言重了，客气了！”李善达连忙回应。
李善达再次为老人家做一次“四诊”，然后对姚副市长说：“姚市长，阿姨的情况很稳定，继续按照我昨天的药方用三天即可，出院前我再来开一张方，让阿姨回去调理身体。”
“再次感谢李医生！市府九点半有个会议，我一会就要赶去开会了，李医生方便留下电话给我吗？”
“方便，当然方便。请姚市长告诉我您的电话，我打给您就行。”李善达说完，按照姚副市长说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很快，姚副市长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双方将对方的电话存贮好。李善达不想耽误病人吃早餐，便告辞离开了。
从海州回来后，李善达一直想抽空回古丁镇一次，因为科室工作实在太忙，以至于他都不好意思开口向徐主任请假。最近他所分管的病人病情都很稳定，他想借此机会回去几天，将在海州遇到的事情告诉师傅。
当李善达向徐刚说明自己的想法时，徐刚很爽快便答应了，说：“早就该回去了，趁现在没那么忙，回去一趟吧，至于时间，由你控制，办完事就回来。”
听徐刚这样一说，李善达心中有暖流流过。他佩服徐刚，更感恩徐刚对自己的教导和提携。
云州古丁山脚下古丁镇的一座老式砖瓦房前的院子里，三个人正围着茶几喝茶说话，这三人正是李善达、李善达的父亲、李善达的师傅。
听李善达讲完海州的奇遇，李善达的师傅站了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很显然，他在思考着如何对李善达说清楚自己的事情。
“上官兄，您坐下来，由我来说。”李善达的父亲突然说话了。
李善达的师傅停下脚步，看着李善达的父亲李就，说：“好，整个过程你最清楚，也最有资格说，你来说吧。”
李就抬头看着高远且神秘莫测的天空，长叹一声，说：“算起来，那已经是近四十年前的事了。”
“那时古丁镇通往外界只有一条狭隘崎岖的山路，从外面来的人不多，主要是镇上的人到县城买东西或者小孩外出上学时才走这条唯一的通道。”
“一天深夜，我们家院子的门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我父亲轻轻起床，来到院子，轻轻地攀爬梯子从墙上的小窗往外看，借着淡淡的月光，只见一对夫妇模样的人带着两个小孩，四个人都显得十分的疲惫。”
“父亲是个心地善良，乐善好施的人。他猜测这是一家四口，从外地逃难到这偏僻的古丁镇，恰逢午夜，走投无路了。父亲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问也不问，便将门打开，让这一家人进来。”
“四人进来后，男的对着父亲深深作揖鞠躬，说：‘谢谢大哥的信任，我们一家走投无路，望大哥收留搭救。’”
父亲很喜欢这位男家主的磊落，说：“先坐下，我马上让人做点东西给你们吃，估计饿坏了吧？”父亲说罢，便将妈妈叫醒，妈妈问明情况后，马上去做了一顿便饭。这一家四口说声谢谢，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当时我也已经起来了，看见四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位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也吃得最快最多，他就是你的师傅。
他们吃完饭，妈妈已经将一间平时用来放杂物的房间收拾干净，让他们一家四口安顿好。家主让他老婆带着两个小孩去休息，自己则与父亲来到小院坐下来。
古丁镇人家建房子时都会在房屋的前面用泥砖围起一个与房子等宽的院子，闲来无事时，相好的朋友便会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父亲与这位家主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慢慢聊了起来。这位家主也十分坦荡，将自己的身世乃及为何流落到古丁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
家主说，他复姓上官，名大疆。夫人姓张，名晴。长子为上官长风，小儿子为上官长云。他们一家在上川省楚州市，家中虽然不富有，但日子过得还算殷实。长子正在读初中，小儿子还没上学。
变故起于半年前的一天，当地一位官员请人看风水觅地建新房子，风水先生看中的正是上官一家住房所在的位置。
从那时起，不断有人上门说情，说市领导已经为他们家找好了一块同等大小的地，并同意补偿一点钱作为他们建新居的费用。但上官大疆就是不同意搬迁，说这是祖上留下的房产，不能在他的手里丢了。
于是，从早上到晚上再到凌晨，他们家门口都有人在骚扰，一家人不得安宁。稍后的一天，大儿子所在的学校说大儿子上官长风在学校欺负别人，被学校开除了。
当时的年代，正值改革开放之初，一切规章制度都处于边破边立的态势。上官一家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到后来，上官大疆所在的单位领导找上官大疆谈话，说有人举报他贪污受贿，准备起诉他。在当时，一旦贪污受贿罪名成立，这个人一辈子就完了。上官大疆知道扛不下去了，为了避免殃及妻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和妻子收拾好家中能带走的、值钱的物品，一家四口静悄悄地坐上南下的绿皮火车，一路奔波来到古丁镇。
李就的父亲为人正直，热心助人，在古丁镇很受尊重。难得的是，他与镇长的关系也不错。在他出面帮助下，镇领导同意上官一家在古丁山脚下安家。
上官一家起早贪黑，在山脚下的一块荒地上盖起了一栋小房子，在房子的后面又开垦一块荒地用来种植蔬菜并围养一些鸡鸭。慢慢地，生活安稳了下来。
李就和上官长云的年龄相仿，两个人玩得挺好。直到有一天，一位道士来到小镇，看上了上官长云和李就，说他们天赋极好，可以教他们学会很多本领。上官大疆从自身面临的情况出发，觉得让一个儿子离开自己也是一件好事，一旦有变故，起码可以保住一个，所以同意上官长云跟道士走。但李就是家中的独苗，李就的父亲不管如何都不肯让李就离开。道士只好摇摇头，叹息一声，带着上官长云离开了古丁镇。
第十一章 上山采药
上官一家在古丁镇安居乐业，上官长风也与镇上一位姑娘结婚生子，孩子的取名上官楚。以示不敢遗忘自己的出处。
大约是三十年前的一天晚上，上官大疆急匆匆来到我们家，对父亲说，他发现原来迫害他的楚州官员派人找到这里来了。因为被迫害得深，所以对这位官员的打手的印象也深。在与父亲商量后，决定举家上古丁山深处躲起来。
因为经济落后，交通不便，政府一直没有对古丁山进行开发。那时的古丁山，古树参天，山顶云遮雾罩，镇上没有人敢深入到山的深处探寻究竟。躲进深山，如果不受到野兽攻击，应该是一种安全的办法。
上官大疆说到做到，他们家一夜间全部不知去向。只有我们家知道他们进山了，但此去很难保证没有危险，所以当时就让人传递音信给在海州的上官老弟。也就是善达所说的遭遇了。
上官老弟回来时离上官家上山已经过去快半年了。唉，真是应了现在流行的一句话：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所以一生只能爱一人。
听到父亲说出这句话，李善达眼睛一翻：父亲可能看微信多了吧。
上官老弟回来后，为了掩人耳目，直接住在我们家，并将名字改为李清善，我们对外说是家里的一位老表，因为家里突遇变故，来投靠我们。
父亲的话令李善达甚感震惊：原来师傅一家经历过如此的灾难。
“我回来后，先后多次悄悄上山找父母亲和哥嫂侄儿，可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后来我为他们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有难，但安然无恙。”
“我对我的技艺还是信心十足的，既然卦象如此，我干脆改变策略，看看能不能除掉危及和陷害我家的源头。我去了几次楚州，发现那个家伙的官越做越大，短时间内很难下手，只能放下，等以后再从长计议。”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将你师伯教你的功法演练一遍给我看看。”清善师傅转移话题。
李善达闻言，马上站起来，在院子里一招一式地将清虚师伯所教的功法演练出来。清善师傅定神地看着。
李善达演练完动功部分，再坐下来将心法逐一说给师傅听。
“好，很好！清虚师兄对我一直很好，现在看来，对你也不错啊，看得出来，他是毫无保留地将这套功法教给你了。当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功法学到手，而且还是完整的学到手，是你悟性、聪明和博闻强记的能力太强了。你的天赋远远超过我，超过你师伯，超过你父亲。你将来的成就，也一定超过我们，甚至可以比肩你的师爷。”
“师傅，师爷很厉害是吗？”
“当然，师爷一身功夫出神入化，无人能及，他的医术与易学也是登峰造极，神鬼莫测。有他在，从来没有人敢到叱石山道观捣乱。他老人家现在不知道在哪，以我的推断，虽然算起来他应该有一百三十岁左右了，但他老人家肯定还在世，只是不肯露面而已。希望我在生之年能再见他老人家一面，更希望他能见你一面，相信他一定很喜欢你的，如果能得到他指点一二，这就是你的造化了。”清善师傅边说边看向高耸入云的古丁山，看得出，对家人的牵挂无时无刻不搅动着他的心。
“海州有你师伯在，肯定没事，我不去了，我会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楚州。当然，将精力放在楚州只是想为我家断绝后患，但家人们应该没有离开云州范围，你在云州市，要时刻留意他们的消息。”
“师傅请放心，我会留意的，如果师傅需要，我也可以陪师傅到楚州走一趟。”
“不必了，你做好你的事情我就放心了。你们家对我上官家有大恩大德，此生难报啊！”清善十分感慨地说了一句。
“老弟这话就客气了。咱们俩从小亲如兄弟，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再说了，善达得到你的教导，我还要感谢你呢。”李就及时插话。
“哎，一码归一码。我教善达，就像当年师傅教我一样。我看善达天赋极高，所以才收他为徒，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
“善达说的科主任确实不错，为人正直，敢做敢当，对善达又很不错，看得出来，他是刻意在为善达铺路呢。既然他想，如果有机会，请他来古丁做客，我们认识认识。”
“还有，对于官场，你不必踏进去，但也尽量不要得罪做官的，如果能够为你所用最好。你还是好好做你的医生，治病救人才是行善积德之大事。”
“要处处为病人，特别是贫困的病人着想，尽量用最少的钱帮助他们做最好的事。当然，对于钱，特别是来自当官的、大老板的钱不要拒绝，他们肯给，你就大方收，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劫富济贫，不要有心理负担。你这次回去后，马上租一套房自己住，方便你制作我教你的一些药物，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如果我算的不错，这次回去，钱会找你了。租的房子尽量在高层，空气对流好，房里不容易有中药味。否则，你的朋友到你的住处就会发现你的秘密，这样不好。”家庭的变故令清善为人处世的理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好，师傅的话，弟子一定牢记于心。”
“嗯，明天你陪我上山，采集一些草药给你带回去制药用。”
第二天清晨，李善达背着箩筐，带着干粮和水，拿着砍刀，跟着师傅攀上古丁山的深处采集新鲜的草药。
一路上，师傅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边走，一边教李善达辨认各种植物以及这些植物有什么用，有什么样的毒性等等。
越往山的深处走，就越容易发现一些少见甚至罕见的名贵草药。师徒俩一边走一边采集，收获甚丰。
到了中午，师徒俩的箩筐已经装得满满了。他们在一块大石上坐下来歇息，顺便吃一些东西。
第十二章 这屋有鬼
“此番回去，你要用你的医术广交朋友，建立和维护好自己的朋友圈。从官员、企业家到老百姓都要结交。当然，值得交往的才结交，不值得交往的则坚决拒绝，为师相信你能判断得清楚。”
“千万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高估官员的能力和品德，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百姓的能力和品德。不要小看人性的恶，不要高估人性的善。就像你师伯说的，你太善良，其实，以我的理解，你师伯的话还有一个潜台词，那就是，太善良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恶。因为你太善良，放纵了恶，让恶得其所欲。所以，对那些恶的人，对那些假善良的人，你不要心慈手软，该惩罚就惩罚，绝不手软，绝不姑息。”
“现在不是是冷兵器时代，武功再高，也比不上子弹快。以你的功力，躲远处射来的子弹没问题，但近距离的射击你是无法避开的，除非你先发制人。所以，尽量隐藏你的武功，尽量不要以武力解决问题。当然，遇到欠揍的，你不妨给他们一顿教训。”
“是，弟子一定改掉这个毛病，也一定不辜负师傅的期望。”
“云州市周围也有一些山，平时登山的人应该不多，估计山上会有一些草药，你有空的时候不妨去走一走，能采集多少算多少。”
“好的，弟子明白了。”
“云州市人民医院不是你久呆的地方，毕竟体制内的各种束缚和限制让你很难发挥你的优势，时机合适时，可以独立门户，自己开一间诊所，同时又保持与徐刚主任的联系。要懂得将各种资源为己所用，这样你才能有足够的资源服务于病人。”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等待机会成熟，我独立出来开一家诊所，请师傅为将来的诊所赐名。”
“名字不是现成的吗？”
“啊？现成的？”
“你现在明白我给你起的名字的意义了吧？”
“哦，弟子明白。师傅是想让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师傅的意思是，诊所的名字就叫‘善达诊所’？”
“哈哈，不错，一点就明白。走吧，我们下山去。”说罢，清善师傅站了起来，李善达赶紧将最重的药材放进自己的箩筐并背了起来。清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李善达提前一天回到云州市，将带回来的草药放好，便到医院旁边的房产中介处寻觅出租的房子。
一位身着职业装的女子听说后马上站起来说：“我手上正好有一套符合您条件的房子，而且价格合理，家具齐全，拎包即可入住，我带你去看看？”
李善达看了一眼这位工牌上写着孙萍的女子，只见她印堂发暗，但人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心中不禁感到奇怪。
李善达称她为孙经理，并跟着她去看房。
来到一个名为伟岸山庄的楼盘，放眼望去，整个楼盘布局合理，气势恢宏。是一个已经完工的在售楼盘。
他们来到第6栋，一起乘电梯到21层。在电梯里，孙经理介绍说，这一栋最高28层，业主放出来的是21层，两梯五户，三房两厅，每个月的租金才3000元，非常划算。
来到2103房，孙经理打开门，李善达马上感到房子里有一股煞气。越往里走，这股煞气越重。
李善达跟师傅学艺时，对易学很感兴趣，对请神送鬼，风水布局，占卜算卦等方面十分熟悉。
李善达向着煞气最浓的地方寻去，来到靠东北的一个阳台。阳台比较大，围栏不高，大一点的小孩很容易爬上去，李善达不明白开发商为什么将阳台围栏做得如此低，这可是要钱不要命的设计啊！
果然，最浓的煞气就在阳台边上。李善达马上明白，这里一定是有人坠楼身亡，鬼魂迟迟不肯离开。孙经理一定是经常带人来看这套房子，才惹得身上沾了煞气，印堂发暗，如果不处理，时间长了一定会出问题。
“孙经理，你是不是最近经常带人来看这套房子？”
“对啊，价格合理，房子又不错，就不明白为什么租不出去。”
“你应该知道原因吧，最好把真相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一把。”
“没有啊，这房子挺好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不肯说？”李善达盯着孙经理。李善达的眼神把孙经理吓了一跳，她的目光开始躲闪起来。
“你不说也可以，你打电话告诉房东，说有人想租，但想租的人说房子有鬼，如果价格降到每个月2000就成交，否则就不要了。”李善达对着孙经理说。
孙经理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背后冷汗直冒。哆嗦着拿出手机，用颤抖的声音将李善达的话告诉了房东。很显然，孙经理是知道真相的。
打完电话，孙经理对李善达说：“房东同意了，就2千，就2千。”
“好，那就成交。一会回去办手续后你给我钥匙。”
“好，听您的。请问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这样问我，说明这是真的咯？你最近经常带人来看这套房子也是真的咯？”
“是真的，是真的。我不应该骗您，是我的不对，还请先生原谅。”
“在你公司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你印堂发暗，来到这里我才明白你印堂发暗的原因。好吧，你最终毕竟没有选择隐瞒我，算是我们有缘，一会回去我会专门做一个护身符给你，你务必戴在身上一个月才能取下。”
“好，真是非常感谢您。遇到您是我的幸运。”孙经理连忙道谢。
离开房间，在等电梯时，李善达看了一下，这一层五户人家已经有四户入住了，看来入住率还不低。
李善达所以明知有鬼，也要租下来。一是他有足够的把握处理好鬼的问题；二是这个楼盘的位置刚好在医院和山野公园之间，地理位置十分理想，去上班与练功都很方便；三是这个楼盘本身布局很好，风水格局也不错，错就错在开发商偷工减料，将护栏做得太低，才出现如此的悲剧。
办手续时，孙经理无论如何也不肯收李善达的中介费。看孙经理如此坚决，李善达也不再坚持，拿到钥匙后便离开，直奔相应的店铺买些红黄、朱砂等材料。
第十三章 不想将事情搞大
回到宿舍，李善达取出红纸，专心画起符来。画符和制作符是需要达到一定的功力才能做到的，从海州回来后，经过不断的修炼师伯教给的功法，李善达的功力突飞猛进，制作驱鬼辟邪的符已经得心应手了。
做好这一切已经来到下午4点多，李善达赶到房产中介店，将一个辟邪符给了孙经理，叮嘱她一定要随身携带。然后到附近小食店吃点饭，便带好工具，骑着自行车来到伟岸山庄第六栋楼下，将自行车停好，一个人慢悠悠地在楼盘的周围边走边看。
慢慢的，天色暗了下来，夜幕开始降临。李善达知道时机已到，便来到六栋，乘电梯来到2103房。
打开门，李善达径直来到煞气最重的阳台。他将道具铺好，取出桃木剑和几道符、红黄等。先用打火机点燃一道符，往阳台方向一扔，手中抓起一把红黄向火撒去，只见火星点点。李善达口中念念有词，突然睁开他那只有自己和师傅才知道的、能看清鬼神的阴阳眼，然后大喝一声：“出来吧！”
只见一个影影绰绰的物体在虚空中飘来，隐约看到这是一个小孩，眼中带着不甘与惊恐，对着李善达说：“大师，我好惨啊，好冤枉啊，心有不甘啊。”声音凄厉且颤抖。
李善达喝道：“你与你父母的缘分已尽，你在这里滞留的时间已久，再不转世投胎做人，你就没有机会再投胎做人了，下辈子将会转到畜生道，变成畜生。赶紧走，赶紧投胎。否则，我这就把你收了，让你永远在三恶道，不得翻身。”说罢将桃木剑向着鬼一指，只见鬼大惊，求饶道：“我知错了，我马上离开这里，投胎转世，重新做人。”说罢，这影子一晃，李善达的眼前清朗起来。
李善达站起来，收起阴阳眼，仔细端详这间房，发现这房间向阳台一面是整面的落地玻璃门，拉开后通风非常好。
“嗯，就用这间房来制药，再放一个书柜，平时可以作书房用。”李善达心意已定，收拾好道具离开这里。
回到医院的宿舍，李善达马上收拾行旅。他的东西本就不多，打包好，捆在自行车的后面，再将一大袋草药放在车头的菜篮里用绳子绑紧、固定好，然后小心翼翼地往“新家”骑去。
第二天一早，李善达准时出现在科室，徐刚看见他，说道：“怎么不多待几天？”
“不了，我知道科室很忙，回来早点也好。哦，对了，我在伟岸山庄那里租了一套房，已经搬出去一个人住了。方便学习和练功。”对于徐刚，李善达已经不用隐瞒了。
“也好，钱够用吗？不够和我说一声，先借给你用着。”
“谢谢主任，目前还没有什么困难。”
“呵呵，那就好。目前没有，以后更没有了。你知道吗，姚副市长已经高升为姚市长了，他已经催了我好几次，说要请你吃饭。我一会交完班再打电话给他，不然他又要说我了。”徐刚念叨着说。
上午十点多，李善达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正准备写写病情记录，徐主任把他叫到了主任办公室。
“姚市长说了，今天晚上有空，他已经订好帝豪酒店的帝豪房，让我们下午下班后过去，你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一切听主任的安排。”
“那好，下午下班后我们一起走。”徐主任说话做事都干脆利落。
自从从海州回来，徐刚对李善达的将来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和计划。他知道，以李善达这样优秀的人才，云州市人民医院是无法留得住的，也不应该留在这样一个狭隘的平台上。所以，徐刚一直在想物色和创造一个更适合李善达发展的平台和空间。但这样的想法一直没有对李善达说，以徐刚沉稳的行事风格和个性，自然是行动比言语更重要，结果比过程更直观、更有说服力。
下午下班后，李善达坐上了徐刚主任那辆黑色的伊兰特。汽车走在宽敞平直的民主大道上，坐在车内的李善达感到平稳且安静。
“徐主任，这车不错啊！”
“呵呵，这是最便宜的合资车了。有人对我说，这车不符合我的身份，建议我换一辆。我就奇了怪了，车嘛，只是代步而已，怎么就成了身份的象征了呢？”
“嘿，不这样怎么能骗人去买那些故障超多，价格超贵的豪车呢。我也认同主任的看法，车只是代步而已，没必要与别人比较，更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活在别人的眼光或者话语里，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啊。”
“哎，我说小李呀，能像你这么想的年轻人可真是不多啊。现在很多人都追求豪车、豪宅、美女，像你这样踏踏实实的年轻人少啰。”
在徐刚面前，李善达感到足够的信任和安全感。所以，他们俩谈话显得轻松，不像两个上下级之间的对话。
在他们轻松的聊天对话中，车很快到了帝豪酒店。徐刚很轻松地将车泊好，正准备下车，李善达眼光看到旁边一辆刚泊好的车里走出两个年轻人和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来，其中两个年轻人不怀好意地前后看着徐刚的车。李善达说了一声：“主任，我先下，你慢点下。”说罢，李善达从车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搞的，会不会泊车，离我们的车这么近，碰刮了我们的车你赔不起。”一位留着小平头的年轻人对着李善达恶狠狠的说。
李善达看了一眼他们的车，这是一辆黑色的7系宝马。李善达心中想：呵呵，刚刚才说这个话题，马上遇到以车取人的人了。
“我们泊车的位置很好啊，没有超越划线。再说了，我们的车先到，有问题也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是你的技术不好吧。”李善达毫不客气反驳说。
“哎呦，一辆破伊兰特还这么牛逼，信不信老子揍你一顿。”小平头一边说，另外一个年轻人也围了上来。
此时徐刚已经从车里出来，正准备上前论理，李善达上前一步挡在徐刚面前，说：“我还真不相信，没理由还敢这么凶巴巴的。”
旁边的保安也看不下去了，对两位年轻人说：“人家的车停得没错啊，是你们没停好，太靠近人家这边了。”
“你这个保安狗，给我滚，不然我把你一块揍了！”小平头大吼一声，保安马上不敢说话了。
“小子，给你5分钟，将破伊兰特挪好。不然我们先揍你一顿，再砸烂你的破车。”
“呵呵，不就是一辆破宝马嘛，有什么了不起。你敢动动试试。”李善达已经动怒了。
“玛戈比的，想找死是吧，我们成全你。”两个家伙说罢，便一左一右向李善达挥拳打了过来。
“小心！”徐刚话音刚落，只听见砰砰两声，徐刚还没看到李善达如何出手，两个小年轻已经向后飞出去两米开外。李善达背负双手，静静地站在原地，心想：只要他们不再犯浑，知难而退，他也不想将事情搞大。
第十四章 初涉政商两道（一）
一直站在旁边的、老板模样的人手中一扬，宝马车的后尾箱自动打开。躺在地上的两位混混仿佛收到命令似的，从地上飞跃而起奔向后尾箱，每人从尾箱取出一根闪亮的、约30公分长、4公分粗的不锈钢管并向李善达冲了过去。很显然，这两个人就是这位老板模样身边的打手，估计干这种野蛮且不讲道理的事情已经不少了。
李善达身后的保安和徐刚神色凝重，李善达嘴角微微上翘，突然动了起来，快如闪电。两个混混的凶器还没来得及打下来，两声惨叫声响彻傍晚的、酒店前的上空。那惨叫声掩盖了钢管掉落地上的声音，只见两个混混倒在地上，他们每个人的两只手都已经不会动弹，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酒店几个保安快速围了过来，刚才在场的保安将情况说给他们听。一位貌似队长的保安对另外一位保安说：“赶紧去将刚才那段监控复制下来，一会可能会用上。”李善达听完不禁暗暗点头：这位才是真正会来事的人。
正在此时，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轿车缓缓开到酒店大门前停下来，司机飞快下来，来到后排并拉开车门，用手掌放在车顶上，一个人从车里走了出来。来人正是姚市长！
姚市长眼尖，刚下车便看见了徐刚，徐刚此时也迎了上去与姚市长握手并将刚才的事情向姚市长汇报。姚市长眉头一皱，上位者的威势一下子散发出来，周围的人为之一震。他的司机已经停好车来到他的身边，姚市长对着他说：“给李局电话，就说帝豪酒店门前有人闹事，让他马上派人来处理。”
“好，我马上打电话。”司机兼秘书马上走到一边打电话。
李善达此时也走上前与姚市长打招呼，姚市长笑着说：“呵呵，看不出来，文质彬彬的小李医生竟然是一位武功高手啊。”
“那里，姚市长见笑了。他们欺人太甚，我不得已正当防卫罢了。”
“哼，这种人就得狠狠地教训教训。今天遇到的是你，如果是其他人呢，不就得头破血流或者手脚被打断了？你的正当防卫很好，要表扬一个。我们都等一会，不着急吃饭。”
姚市长的话音刚落，一阵警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而来。很快，警车开到了酒店门前，车上跳下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其中一位来到姚市长身边，姚市长与他握了握手，说：“李局真是兵贵神速啊。”说罢转头对在场的保安说：“你们配合警察将这两个人，还有那一位控制好，我们在帝豪房，李局一会也过来吧，我们聚一聚，如果需要这位小兄弟的笔录，也可以到帝豪房来。”姚市长边说边用手指了一下站在一旁貌似老板模样的人。
“姚市长放心，您先去办事，我一会再向您汇报。”李局回答道。
姚市长向徐刚和李善达招了招手，说：“走吧，我们先进去。”说罢，一行人便走进了酒店。
走进房间大家分别坐好。姚市长坐在主位，徐刚和李善达分别坐在市长的两侧，李善达提出留着位置给李局，姚市长摆摆手说：“不用，今天是我请客，只是突然遇到这个不愉快的事，不用等李局。”
服务员则过来询问要喝什么茶，司机已经从一个袋子里取出一盒茶叶交给服务员，说：“用我们带来的茶叶，要用心泡好哦。”说罢，司机便主动去点菜了。
“我听徐主任说了，小李医生不喝酒，喜欢喝茶，今晚我们就不喝酒，一起喝茶，吃饭，聊天。”姚市长笑着说。
“谢谢姚市长如此关心体贴，姚市长以后叫我小李吧。”
“好，以后我就叫你小李。我知道徐主任很欣赏你，喜欢你。其实，那天会诊时，你说的那番话很令我喜欢。一个年轻人，敢于站出来为中医说话，面对的还是大名鼎鼎的老专家老教授，实属难得。事实证明，你确实有说这种话的实力。”
“谢谢姚市长的褒奖。其实，我真的要感谢我们主任的培养和厚爱。那天正是主任要带我去参加会诊的，不然我也没有这个机缘认识姚市长。主任是我的偶像和恩师啊。”
“哈哈，小李说笑了。我又不是什么明星，怎么变成你的偶像了。”
“难道明星才配当偶像吗。在主任身上，我不仅仅学到技术，还学到了做医生和做人的准则和底线。我们科室正是在主任的管理下成为医院的明星科室。试问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有那个科室能做到像我们科室这样真正为病人着想的？”
“小李看来很看重徐主任的管理能力，那小李有没有想过，将来也往行政方面发展呢？”姚市长笑着问。
“呵呵，没有。我听从师训，专心做一名医生。”李善达回答得很干脆。
“小李是中医学院毕业的吗？为什么会在神经内科这个西医科室呢？”姚市长疑惑不解。
“不知道姚市长还有没有印象，好几年前我们云州市出了一位南华省总分第一的高考状元。”徐刚问道。
“记得，那一年是云州市教育系统最为风光的一年，也是恢复高考后云州市出现的第一个这样的人物。怎么？难道与小李有关？”姚市长不愧聪明过人。
“正是，小李正是当年的那位状元。本来可以上清华北大的他，听从师傅的安排，到了南华大学医学院学习西医，而且是在大学期间年年保持成绩第一的标准学霸。”徐刚赶紧接上姚市长的话。
“哦，难怪，原来是我们大名鼎鼎的状元郎。那徐主任认为小李现在是西医厉害还是中医厉害？”
“都厉害，但西医学到一定程度就很难再进步了，特别是内科。以小李现在西医的水平，与我已经不相上下了。但他的中医水平却是个无底洞，我带他到海州开会的时候，亲眼看见他治疗我学生的脚伤，才知道他的中医原来如此厉害，这方面姚市长已经见识过了。”
“嗯，那徐主任对小李的将来有什么培养计划或者打算？”姚市长看问题总是超前一步。
第十五章 初涉政商两道（二）
“依我看，以后小李对市府领导的保健工作，以及找小李看病的市府领导的亲人朋友们一定会越来越多。但小李如果继续在科室上班，就必须值夜班，也就很难保证额外的医疗服务。所以，我有个设想，姚市长看看能否可行。”
“说说看。”姚市长很是干脆。
“我的设想是，能不能专门为小李在我们医院设一个虚职，比如院办副主任什么的，但不参与行政事务。平时可以挂靠在神经内科，不参与值夜班，不分管床位，一旦有特需的医疗任务，可以马上行动。”徐刚将藏在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看得出，徐刚为了这个计划一定构思了很久。
“徐主任说的很对，以小李的水平，以后市府那边找的人一定很多。徐主任的构想刚好能解决这个问题，应该不难，回头我让市人事局局长和你们院长说一下，尽快落实。小李你看如何？”姚市长表示出对李善达最大的尊重。
“我听姚市长和徐主任的安排。”
“好，就这么定了，小罗明天回去把这件事安排好。”姚市长对司机说。
“好了，我们吃饭吧，边吃边聊。”姚市长说完端起茶杯，说：“今晚以茶代酒，这杯我是敬徐主任的。徐主任慧眼识才，不愧是一位名不虚传的伯乐，如果不是你那天带小李来，我妈妈的病也不会这么快这么顺利地治疗好。谢谢您！”
“姚市长客气了！这是阿姨她的福气，有姚市长这么孝顺的儿子，有小李恰到好处的来到，不是福气是什么？！”徐刚客气地回应道。
“我不和徐主任客气了。这杯我是敬小李的，非常感谢你及时地、勇于担当地出手治好我妈妈的病，谢谢你！”姚市长说完，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李善达也将茶一饮而尽，说：“姚市长客气了！能力之内的事，也是一位医者的责任所在，我应该出手，也一定出手。”
“好，好一个一定出手！嗯，我现在有点明白范仲淹说的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了。良相医国，良医医人，异曲同工啊。”姚市长很是感慨般说。
“姚市长学识渊博啊！”李善达顺着话说
“小李不要捧我，在你这个状元郎面前，我算什么学识渊博呢。”
“姚市长，谁捧谁啊？”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位穿着制服、高大壮实的汉子走了进来，正是刚才赶来的李局长。
“呵呵，李局来了，来来来，赶紧来吃点东西。这个时间惊动你，实在抱歉。”姚市长很懂得为政之道。
“姚市长客气了！这是我应该的、分内的工作。”
李善达见状，赶紧站起来要为李局长让座。李局长大步向前，将大手放在李善达肩上，说：“嘿，这位小兄弟不要客气，我坐那里都一样，你快坐下。”
“徐主任就不用我介绍了，李局相信也认识。我介绍一下这位小兄弟吧。他是人民医院神经内的小李医生，是徐主任的手下，这次我妈妈的病就是小李给治好的。”姚市长及时地向李局介绍李善达。
李局长听说后，双眼盯着李善达不发一言。李善达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了，姚市长也感觉不对劲，说：“怎么，李局，难道还要做笔录吗？这样看着小李干嘛？吃人啊？”
“嗯，姚市长，我是好奇啊。”李局回答说。
“你好什么奇啊？！”
“姚市长您知道刚才这两个混混变成什么样子了吗？他们俩的胳膊都被卸了，动都不能动。我看了监控录像，这小李啊，就像鬼魅一样，身手快如闪电，如果不放慢镜头，根本看不清楚他是怎么将这两个混混的肩膀给卸下来的。您刚才又说您妈妈的病是他治好的，我就更奇怪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医武双全的人物吗！徐主任不错啊，藏私货了，这么好的一人才被您雪藏得这么深。”李局一口气说了一通。完了说：“来，小李兄弟，请你过来，咱们五百年前可是一家人啊，我也姓李，叫李忠华，以后不要叫我李局了，就叫我老李吧。”
李局爽朗的性格与言语感染了李善达，李善达笑着说：“叫老李不好，把您给叫老了，如果不嫌弃，以后我叫您李大哥如何？”
“哈哈，那当然好！当然好！哈哈，我多了一个文武双全的老弟了。”李忠华哈哈大笑起来。
“哎，李局，坐下，坐下。你看你，像个小孩子似的，你可是咱们云州市强力部门的头啊。先吃点东西，再慢慢聊。不过，话得说明白，小李认你这位大哥，但你不能夺人所爱，小李可是徐主任的得力助手哦。”
“行，姚市长发话了，我还能不听？徐主任放心吧，我明白，小李做医生才能发挥他的最大才华和贡献，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几个人边吃边聊，很快，李忠华发现了问题。
“姚市长，今晚吃饭怎么没酒呀？”
“哦，今晚是我特意请小李吃饭，感谢他救我妈妈之恩。小李不喝酒，只喜欢喝茶，我们就陪着小李喝茶吧。”
“哦，明白了。姚市长，我李忠华佩服您，要向您学习！”说罢李忠华对着姚市长竖起了拇指。
“郑总这边请！”一位酒店经理模样的女性在前面引路，后面跟着一位身材修长，带着一副近视眼镜，年约50岁的男人。
这位被称为郑总的男人走进帝豪房，首先看到的是正对着房门的李忠华。
“李局您好！果然是您呐，我刚才看见一个人走进来，背影很像您，便过来看看，果然没错。”
“郑总好呀，原来郑总也在这酒店吃饭。”
郑总边说边走了进来，看见坐在上座的姚市长，连忙向着姚市长走过去，说：“原来是姚市长在啊，失敬！失敬！！！”
“郑总的生意越做越大啊，不错。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徐刚主任，这位是徐刚主任的手下李善达医生，这次我妈妈的病就是李医生治好的，今晚正好有空，特意请李医生吃一顿饭，表达我的谢意。”
“这位郑总是伟岸山庄的老总，专搞房地产生意的。”姚市长分别介绍。
“徐主任您好！我是伟岸山庄的老总，叫郑迪，这是我的名片。李医生您好！年轻有为啊，我的名片，请笑纳。”
“郑总原来是伟岸山庄的老总，整个楼盘不错，看起来很舒服也很大气。”李善达随口回应道。
“哦，李医生住在伟岸山庄？”
“对，我最近在伟岸山庄租了一套房，布局很好，但有一点不好。”说到这里，李善达停顿了一下，看看郑总的反应。
第十六章 初涉政商两道（三）
“李医生请讲。”
“我说的不好是房子里的护栏高度不够，家里有小孩的话很容易出意外。如果有朋友或者病人带着小孩到我的房里找我看病，我就会很担心。”
“李医生租的是哪一套房？”
“6栋2103房。”
“啊……”郑迪惊讶得一声大叫。很显然，郑迪是知道这套房里所发生的一切的。
“郑总你发神经啊，一惊一乍的，别吓着我的李老弟了。”李忠华对着郑总吼了一声。
“嗯？什么情况？李局称李医生为李老弟，关系可不一般哦。”郑迪心念一动，他那厚厚的近视眼镜片后一双精明的眼球快速转动一下，旋即作出决定。
“对不起，李局。对不起，李医生。刚才失礼了！要不这样，我另外换一套给您，李医生您看……”
“谢谢郑总，不必了，我住的好好的，我只是指出您这个楼盘房子的一个小缺陷而已，其实楼盘的整体规划还是很好的。”李善达自然明白郑总的意思。
“谢谢李医生的理解和提醒。我一会通知物管，让他们今晚拟好通知，明天贴出去，允许所有业主们安装隐形防盗网。不知道李医生现在有没有多带一套房子的钥匙？”
“有啊，钥匙我一直带着，还没来得及整理。干嘛呢郑总？”
“这样，如果李医生信得过我，请您将一套钥匙给我，我明天安排人将您住的套房所有阳台和大的、固定在外墙上的玻璃窗都装好防护装置，也等于以您这套房做一个样板，供所有业主参考。”
“我看可以，李老弟将钥匙给郑总吧，也等于帮郑总一把啊。不然出了事情，郑总可麻烦了，你说是不是，郑总？”李忠华担心李善达碍于面子不肯答应。
“对，李局说的对，我正是这个意思，请李医生帮我一把。”
话说到这份上，李善达心念一动，向前一步将分出的一套钥匙递给了郑总，然后拉着郑总的手说：“小弟我有个小小要求，郑总请借一步说话。”
郑迪跟着李善达来到房间的一角。李善达悄声说：“房子里的小鬼怨言很大，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他打发走。尽管如此，我以为，为了郑总以后生意兴隆起见，我有个建议，不知道郑总可否接受？”
“啊，你已经将小鬼请走了？真要谢谢李医生啊！李医生有什么建议，请大方讲，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做好。”
“是这样，小鬼一直不肯离开房子，是因为他感觉死得冤枉，死得不值，他十分留恋父母，还想与父母一起生活。再加上本地的习俗，未成年小孩死后是不能安葬在他们本家墓地的，小鬼虽然听我的话投胎去了，但他的灵魂还不能安生。所以，我建议郑总是否为死者觅一块墓地，单独安葬，让小鬼的灵魂有一个安稳留置的地方。另外，如果可以，最好给死者的父母适当的补助，至于如何补助，补助多少，这个郑总比我更清楚。只是建议哈，郑总千万别勉强。”李善达一口气将突然冒出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着李善达的话，郑迪感到毛骨悚然，冷汗直冒：我的妈呀，原来是真的，还真有这样的事，这个小李医生可不是一般的人啊。
“李医生请放心，您提的这些建议我都可以做到，也一定尽快做好。非常感谢李医生的一番好意。”
郑迪接过钥匙，李善达回到饭桌的位置坐好。郑迪显得特别高兴，说：“姚市长、李局、徐主任、李医生，你们请慢慢吃，我先出去将事情办了。”说罢便离开了房间。
此时的李善达并不知道，今晚的一顿饭，迅速为他在云州市建立了颇为强大的政商关系，此后他的发展与壮大，无不与这些关系有着极大的联系。
看看吃得差不多了，姚市长让司机去结账。才一会，司机回来说：“服务员说刚才已经有一位戴眼镜的先生买单了。”
“这个郑总，太客气了！也罢，日后我再退回去给他。”说完，姚市长执意要司机送李善达回去。李忠华说：“姚市长，这事就交给我吧，我送一下李老弟，顺便摸清一下门道，日后也好常来常往啊。”
“也好，我带了几盒茶叶，你去拿给小李。”姚市长对司机说。
司机闻言赶紧从车的后尾箱里取出几盒茶叶放在李忠华的车上，徐刚则坐上姚市长的车回医院了。
李忠华开车将李善达送到小区，泊好车，李忠华坚持提着茶叶，让李善达在前面引路，说要到李善达的家看看。看来，李忠华意犹未尽，今晚发生的事情让他此刻难有睡意。
李忠华一边乘电梯，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哎，书生，你现在在哪？什么，在山庄，那赶紧到李老弟家里来，我现在正在李老弟家里呢，赶紧的哈。”
听对话，李善达很容易就猜到李忠华打电话给谁了。
“李大哥，你叫郑总为书生？”
“呵呵，老弟真是聪明，一听就知道我和书生通话。是啊，郑总以前在一所中学里做老师，机缘巧合，他的一个亲戚做房地产的，生意做得很大，便叫他出来帮忙。这郑总也是个聪明人，从底层做起，到现在自立门户，成为一个大老板。也是不容易啊！”
“哦，难怪，看着郑总斯文儒雅的举止，原来是一位老师，失敬了。”
“失什么敬，老弟你不比他差。不对，老弟你比他强多了，云州市百年难得一见的文武双全的人才啊。哎，我也是喜欢弄弄拳脚什么的，什么时候教我几招？”
“李大哥见笑了，可不敢说教字，等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切磋切磋。李大哥您坐一会，我去泡一壶茶，一会郑总来我们一起喝茶聊一聊。”
“好！”
一会功夫，门铃响了起来，李忠华起来打开门，郑总提着一盒茶叶走了进来。
“我刚才看到你们吃饭都在喝茶，很是奇怪，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李医生喜欢喝茶，刚好家里有，拿点来给李医生尝尝。”
“谢谢郑总！请坐，茶一会就泡好。”李善达请郑总坐好，便开始他的泡茶流程。
从烫杯，洗茶，醒茶到泡茶，李善达手法娴熟流畅，坐在沙发上的李忠华和郑迪看得目瞪口呆。
“两位请喝茶！”李善达分别将两杯茶送到他们面前，李忠华和郑迪如梦初醒般端起茶杯，一阵从未有过的清香扑鼻而来，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真香啊！”
“哇，李老弟泡茶也这么厉害啊!”
“那里，是姚市长的茶好啊！”李善达谦虚的说。
“李医生过谦了，这可是真正的茶道。”郑迪不愧老师出身，懂的东西不少。
“书生，你刚才说什么？难道泡茶还有这讲究？”
“李局您这就不懂了。懂茶道的人，哪怕是普通的茶叶，也能泡出异常的香味来，何况这本就是好茶叶，当然更香了。”
“我说老弟，老哥越来越看不透你了，深不见底啊。你师傅究竟是天上的还是地上的？”
“去去去，我说李局，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李医生的师傅当然是在地上了。”
“对对对，书生说的对，我嘴巴笨，不会说话。不过，刚才看老弟泡茶，再喝着老弟泡的茶，我总感觉有点不真实呢？”
“李局，您是刚刚认李医生为老弟的吧？我看您对李医生并不了解哦。如果李医生不嫌弃，我们也以兄弟称呼如何？”
“郑总客气了，我一个小医生，哪敢嫌弃郑总啊。”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以后叫你李老弟，你以后叫我老郑吧。哈哈，李局，我以后也叫您李大哥如何？”
“你这个书生，头脑就是好使。好，咱们三个私底下可以这么称呼，公开场合可不行，特别是书生你，可要记住哦。”
“好，得令！”郑迪有点莫名的兴奋，这令李忠华感到不解。
郑迪汲一口茶，对着李忠华俏皮的笑道：“李大哥是不是感到困惑？感到不解？感到不可思议？”
第十七章 钻颅手术
“好了，你这个书生，我服你了。有屁快放，别卖关子。”李忠华急了。
“别急别急，我说就是了。李大哥还记得在酒店时我问起李医生租哪一套房子时的反应吗？”
“记得啊，当时我还感到奇怪呢，不就是一套房子吗，值得你一惊一乍的。”
“呵呵，那是因为我知道这套房子的为什么放租的来龙去脉。原来的房东住进去不久，他家的一个6岁大的小孩因为调皮，从阳台上摔了下来，当场死亡。小孩死亡后，家人很是悲伤，但一直也没有搬离。后来听人说，家里闹鬼了，说这个小孩的鬼魂每天晚上都出现在阳台上喊爸爸妈妈，说这个鬼魂很不甘心离开人世。家里人被吓得不轻，赶紧到另外一个小区买了一套房子，将这套房子放在中介那里放租。已经放租很久了，曾经有一个人租了，才住了几天就给吓跑了。后来一直没法租出去，一直到遇上我们李老弟。”
李忠华瞪大眼睛盯着李善达，说：“老弟，你不会说你也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吧？”
“李大哥，请喝茶。我说郑大哥，你提这个干嘛？”李善达瞪了一眼郑迪。
“因为刚才我做了几件事情。第一件当然是答应李老弟的事情，让物管将允许安装隐形防盗网的通知拟好，明天贴出去，还安排了工程队的人，务必在明天将李老弟的房子的安全装置全部做好；第二件事情，我去了解房产中介放盘的情况，刚好那天接待李老弟的经理也在，我的乖乖，李老弟不得了，将所有棘手的问题都破解了；第三件事情，我联系了房东，承诺他将原价回收这套房子，我明天就去办手续，一会麻烦李老弟将身份证给我，具体的事情就不麻烦李老弟了。”郑迪行动迅速，能办的已经办好了，暂时办不了的估计也会很快落实，更难得的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李忠华颇有意味地看着李善达，说：“按书生这么说，是真有其事啰。”
“呵呵，李大哥，我知道您是老公安，不会相信这些东西的。不是有人说过，信则有，不信则无。李大哥，你不用理会就是了。”李善达知道无论如何，李忠华是不会相信这些的，但他知道，郑迪是相信的。从他离开酒店后所做的事情便可以知道，郑迪是非常相信的。
“好，不管怎么说，我是不相信的。不过，书生还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帮助李老弟真正解决了住房的问题。要赞一个！”
“郑大哥，这么厚的礼，我可不能收哈。”
“我说李老弟，你本应该是玲珑剔透的人，只是刚出来工作，被很多东西束缚了，有些事情还看不透。我先办好拿着，反正你以后不用交房租了，这样行了吧？”郑迪不愧为商人，想问题，做事情总有很多回环的余地。
“李老弟有女朋友了吗？我认识的各行各业出色的女孩子不少哦，如果需要，我可以介绍给李老弟认识认识。”
“谢谢郑大哥的关心。我年纪还小着呢，现在不考虑这个问题。”李善达回答得很坚决，没有半点的犹豫。
“对，我赞同李老弟的想法。年轻人，多学点本领，还担心找不到老婆？老弟才貌双全，以后随你挑。呵呵。”李忠华不改直爽的个性。
“也是，李老弟还年轻，不过，这爱情嘛，可遇不可求，遇到合适的，就别说什么年轻了。不是有人说过吗，这世间的感情很多种，唯独爱情不可勉强。”郑迪不失知识分子的语境。
“好了，我们都不要打扰李老弟了，他明天还要到医院上班呢。书生，我们走吧，让李老弟休息了。”李忠华说罢，拉着郑迪就往外走。
“郑大哥记得叮嘱工人，明天施工的时候千万不要动我的东西哦。”
“放心吧，保证高质量，还保证干净整洁。”郑迪边走边说。
屋子里静了下来，李善达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按照郑总的说法，这房子毫无疑问是属于自己的了，以后就不用有搬家之虞了。换而言之，可以买来或者采来草药在家里放心制药了。想到这里，李善达禁不住低吼一声：“耶！终于可以按照师傅的设想来做自己的事情了。”
第二天，早上的交班按时进行。总住院医师说，早上6点多有个病人来急诊，患者男性，56岁，突发剧烈头痛、呕吐。既往有高血压病史和酗酒史，昨晚喝了大量的酒。接诊后考虑颅内出血的可能性很大，马上送去做了头颅CT，CT显示为原发性脑室大量出血，病人目前已经送回病房ICU，请徐主任看看是否需要做脑室引流术。
“下面的交班速度要加快，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徐刚及时插话。自从徐刚在云州市第一个开展侧脑室引流手术治疗各种原因的急性梗阻性脑积水以来，他太清楚这样的病人病情变化之快，随时都可能因为颅内压增高而导致死亡，对于这些病人而言，“时间就是生命”。
徐主任如此一说，下面的交班很快结束。徐主任站起来，招呼总住院医师、李善达和小凤、小倩他们一起到ICU查看病人。李善达此时才发现，一直在做论文答辩准备工作的小凤和小倩突然出现了。
徐刚带着他们走进ICU，徐刚首先查看病人的情况，病人处于浅昏迷状态，双侧瞳孔等圆等大，对光反射存在，颈抵抗十分明显。监视器的数据显示病人的各项指标正常。徐刚接过总住院医师递过来的CT片，对着光，只见患者双侧脑室大量出血并且已经“铸型”，脑室扩大明显。
徐刚转向病人家属，问道：“你们谁能做主？”
“我是病人的儿子，我能做主。”一位年纪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说道。
“目前病人情况十分危险，随时都可能因为脑内的压力增高而突然死亡。现在唯一的抢救办法是在这个地方……”徐刚边说边比划着。
“在这个地方钻孔，将脑室内的血液引流出来，同时将脑内的压力降低。现在是最佳时机，如果犹豫不决，等到病人出现脑疝的时候再做，未必能挽救病人的生命。”徐刚一口气将情况向病人的儿子解释清楚。
“我同意，请抓紧为我父亲做手术，也恳请主任能亲自为我父亲做手术。”病人的儿子很会说话。
徐刚看了一眼病人的儿子，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我最后一次做这样的手术已经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了，现在的年轻医生做得比我更好，请你放心，手术本身并不难，关键是你父亲有长期的高血压病史和酗酒史，这样的病人身体基础状况往往不太好，这才是我担心的。”
“好吧，主任是这方面的权威，我听主任的安排。”病人的儿子还算是通情达理的。
“李医生，你带着小凤和小倩为病人做手术吧。”徐刚对着李善达说。
“好，我去准备，请护长安排护士做好术前准备。”李善达一边回答徐刚，一边对跟着查房的护长说。
第十八章 一对“魔女”
走出ICU，徐刚对小凤和小倩说：“你们俩好好跟着李医生学习学习，月底你们参加答辩，下个月初离校，留给你们在临床学习的时间不多了。更何况，据我所知，省内能做这样手术的神经内科不多，今天遇上了，好好学。”
“好的，老师，学生明白。”小凤和小倩乖巧地回答道。
“刚才院办通知我到医院参加一个院领导组织的会议，你带他们做吧，顺便将关键的技术要点讲解给他们听，最好做完后再出来慢慢讲。”这句话，将徐刚的细心和对下属的关心保护体现无遗。
李善达将手术所需要的物品放在治疗车上，戴好口罩，也叮嘱小凤和小倩戴好。李善达推着治疗车，三个人走进了ICU。护士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李善达在病人的前额发际后方定好穿刺的位置并标记好，然后消毒、戴手套、铺巾、取出穿刺针、引流管、局麻……一系列动作流畅自然。
李善达拿起电钻，对准标记好的点，按照标准的穿刺方向，扣动扳机，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起，大约1.5厘米厚的颅骨被钻穿，接着又是一系列流畅熟练的动作：穿破硬脑膜、在导诊的引导下将引流管放置到侧脑室前角、缓慢拔出金属导针。只见淡红色的脑脊液随着拔出的导针向外汹涌而出，李善达左手轻巧地夹住引流管，将导针全部拔出，接上小凤递过来的引流袋并将引流袋与引流管对接好，才松开夹住的引流管。刹那间，很多红色的脑脊液涌进了引流袋内。李善达固定好穿刺点，再将引流管固定在离穿刺点20厘米的高度上。20厘米的高度意味着脑室内保持着200毫米水柱的压力，这是防止因为压力降低太快导致再出血所采取的常规措施。
手术非常顺利，一直站在旁边的病人的儿子对正在收拾手术工具的李善达连声说着感谢。李善达则吩咐他注意观察，特别注意保护好引流管，不要被慢慢醒过来的病人因为躁动而拔掉引流管。
李善达推着治疗车来到污物室，将手术器械逐一清洗干净。边清洗边对一直跟在身后的小凤和小倩说：“手术后要第一时间将器械清洗，否则，残留的血液很快凝固，导致器械污染和破坏。清洗完后，该放回浸泡的放回浸泡，该送去消毒的交给护士送去消毒。”
“嗯，知道了。达哥真是厉害，看达哥做手术是一种享受，就像看达哥泡茶一样。对了，达哥什么时候教我们泡茶，我知道达哥搬出去独立住了，这样教我们泡茶就方便多了。”小倩在一旁一口气说了一通。
“别打岔，你们老师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再说了，你们难道不想学脑室穿刺技术？”李善达及时刹住了小倩奔逸的思维。
“走吧，我们到课室，我将脑室引流的技术细节和需要注意的重点告诉你们。”说罢，李善达向课室走去，小凤和小倩亦步亦趋地跟在李善达的后面。
坐在课室里，李善达将侧脑室穿刺的适应症、注意事项、技术要点、难点等一一说了一遍。然后问：“记住了吗？”
“记住了。哎，达哥，什么时候有空呀，我们到你家去，你教我们茶道，这是你在海州的时候答应的哦。”小凤笑眯眯地说。
李善达双眼向上一翻，说：“你们刚才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听了，我们听得可认真了。”小凤美目含笑。
“那好，马上考考你们。每个人一张纸，将刚才我说的默写一遍，不能看书，不能互相交流。”李善达说完，到办公室拿来两张A4纸分别给小凤和小倩，并坐在一旁看着。
小凤和小倩看着李善达，诡异一笑，拿起笔写了起来。李善达正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徐刚走了进来，看此情形，笑着问道：“怎么？考试啊？”
“呵呵，您吩咐的任务，我看看她们完成得怎么样，考考她们。”
“好，很好！你们两个好好答题。小李你过来一下。”
“姚市长做事情真是雷厉风行啊。这不，今天党委会讨论决定了，你担任院办副主任一职，归口在神经内科，我在明天早上交班后宣布。具体的文件也会在明天早上发到全院各个科室。”刚进入办公室，徐刚就迫不及待地将会议结果告诉了李善达。
“非常感谢主任的提携和关怀，没有您出面，也不会有这样的好事情降临我的头上啊。”李善达真诚的说。
“我帮你是一回事，如果你没有真凭实学，我也帮不了你，关键是你自己争气，继续努力哦。”
“会的，主任，我一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对了，月底小凤和小倩的论文答辩会你也去参加吧，听一听，也许你会有新的建议和想法，每年我都能从你那里得到灵感，希望今年也不例外。”
“主任过奖了，我一定参加。”
“好，我和你过去看看她们吧，不知道她们学的怎么样。”说罢便与李善达一起走进课室。
“做完了？没有互相交流吧？”李善达看着正在说笑的小凤和小倩问道。
“达哥，我们会这么无聊吗？我们是老师的优秀学生好不好，你损我们就等于损老师哦。”牙尖嘴利的小凤半点也不肯吃亏。
李善达用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看了看徐刚，接过“答卷”看了一下，不禁叹服两位女孩的优秀。他将“答卷”递给了徐主任，徐刚看了也感到满意，笑着点了点头。
“好吧，你们有什么问题继续问李医生，这答卷我拿走了。”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慢慢走远的徐刚的背影，小凤开口了。
“哈哈，达哥，问你怕了没？”
“怕了，太害怕了。如果没有问题，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虽然李善达与他们的年龄差不了一岁半岁，但从小成长的环境决定了一个人成长后的性格和个性。李善达家境贫寒，从小又有师傅严格教导，读书时又读了大量的古今中外的各种书籍，知道知识难以穷尽。所以，虽然身怀师傅教给的绝学，但在平时的谈吐交流中，却显得十分的内敛含蓄，看不出一点攻击性。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他和善好欺呢。
“哼，说假话。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们不知道？我们老师对你比对我们还好，你怕什么怕？”一直沉默的小倩开口了。
“别这样好不好？主任经常在我面前夸你们这对活宝呢，说你们聪明伶俐，反应灵敏，思维跳跃……”一向少语的李善达突然展现出年轻人的一面，开启了他的“外挂”模式。
“是吗，老师说我们是活宝吗？老师是这样说的吗？老师怎么没对我们说过呢？”李善达一席话，将这两个活宝逗了起来。
“这不是废话吗？你忘记在海州的时候主任就说过了，难道要主任常常挂在嘴边？看你们这记性。”
“哎，达哥，这样吧，看在你今天教我们脑室穿刺，还对我们说这么多我们从来没从老师嘴里听到过的话的份上，中午我们请你吃饭，怎么样？”
“好，成交！”李善达想一锤定音。
“我们请客，达哥买单。成交！”小倩继续一言惊人。
“呃，有这么请客的么？我看主任叫你们为活宝是错误的。”
“那达哥认为该怎么叫才好？”
“一对魔女！”
“啊......”小凤和小倩同时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李善达大叫一声。
“嘘……小声点，这里是病房，别胡闹。”
“哼，你才胡闹呢，以后再敢这么叫，我们跟你没完。”她们压低声音威胁道。
“得了，我们去看一下刚才手术的病人，然后到医院对面的川菜馆吃饭吧。”说罢，李善达走出了课室，小凤和小倩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第十九章 饭店遇险
走进ICU病房，病人的儿子一眼看见李善达，赶紧迎上来，高兴地说：“谢谢李医生，我爸爸他醒过来了！”
“哦，太好了！”李善达边答应着边走近病床查看病人。病人确实清醒了，头痛也没有刚发病时明显，但李善达知道，病人的危险期并没有过去。
李善达示意病人的儿子走出ICU，告诉他说：“你爸爸的危险期还没有过去，你们要注意观察，特别要保护好头上的引流管，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值班医生和护士。”
“好的，谢谢李医生的细心提醒，我们一定配合好。”病人的儿子连声答应，然后赶紧回到ICU。
办公室的走廊上，小倩对李善达说：“达哥，请教你一个问题。”
“呵呵，什么时候说话变得如此客气了？说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善达还是一副俏皮的模样。
“老师刚才说他已经很久没做这个手术了，生疏了，不如你了，是真的吗？”
“你什么时候变成CCTV2的黄西了？是真的吗？你说呢？你说是真的吗？”
“我认为是真的。因为达哥的手术做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小凤插嘴说。
李善达走在走廊的中央，挺拔俊朗的身材，阳刚之气十足。身边两位同样是火辣身材的美女，柔美弥漫，令走廊瞬间出现一道刚柔相济的、美丽的风景线。站在远处的“冰美人”看见这一幕，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离开了。
“你们俩啊，跟着这么好的老师快三年了，我看是白跟了。我来科室比你们还迟，我的这些技术全是你们老师教的，你还真相信你们老师不行了？告诉你们吧，是你们老师想让这个机会给我，让我多做几个病人，多点锻炼的机会。”
“哎，你们老师对我可是真的好，真的好啊！”李善达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咦，达哥激动了！达哥是铁汉柔情哦。”小凤惊讶地说。
“铁你的头，赶紧换好衣服，我们去吃午饭。”说罢，李善达快步向男更衣室走去。
从海州回来后，特别是那天晚上姚市长请吃饭后，徐主任为李善达定好了近期发展的目标，而李善达因为结交了李忠华和郑迪，心中也有了自己远期的发展方向。由此，李善达在自己并不知晓的情况下，言谈举止与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自信与从容淡定，还有一丝丝若隐若现的霸气。
川菜馆就在医院对面，三个人很快来到饭馆里，找了一个临窗的、顶上有一个大吊扇的位置坐好。
6月的云州，烈日似火，炎热无比。川菜馆的味道虽然可以调得没有正宗川菜那么辣，但对于云州人而言，还是辣味十足。正值午饭时间，饭馆里人头涌动。炎热的天气，热辣的饭菜，拥挤的饭馆。尽管头上的风扇以最快的速度在转动，三个人还是感到热浪十分逼人。
李善达叫来服务员，问她有没有带有空调的房间。服务员回答说：“有啊，不过，房间设最低消费的哦。”
“好，请带我们去。”说罢，李善达三人跟着服务员来到一间名为“江山”的房间。走进房间，热气尽消，清凉宜人。
他们刚坐好，房门便被推开，三个男青年走了进来，其中一位穿着讲究，一身范思哲。
“服务员，这个房间我们要了。”
“人家先来的呀。”
“先来我们也要了，你让他们出去。”
“总有个先来后到吧，人家先来，凭什么让人家走。”服务员也是一根筋，认死理。
“啪”，其中一个年轻人向前挥手狠狠地打了服务员一巴掌。
“你这个死八婆，我们说要就要定了。信不信我让人来砸了这家店。”打人的年轻人十分嚣张。
“太过分了吧？怎么动手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呢？我们先来，让与不让，我们说了算，不是你们说了算。”本来不想惹事的李善达，见此情形，也怒从心生。
“你们？你们算老几？带两个美女来这样的地方风流快活？你知道这位是谁吗？”打手边说边指向身边穿着一身名牌的人。
“不知道？”李善达摇摇头。
“看你就是一个穷乡下佬，怎么会认识我们曾少呢？记住了，曾少，云州四海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如果你不知道四海集团，回去打听打听去。”
“那又怎么样？我才不管你四海五海，也不管你曾少粥少，都给我滚出去！”说到最后，李善达用内劲对着他们吼出一声，两个打手模样的人内心一抖，曾少则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才止住。
两个打手感觉不对劲，其中一个从裤袋里掏出一把带鞘的尖刀，拔出刀来，只见刀身寒芒闪闪。他将刀尖指向李善达，说：“你别逼我们动刀子，识相点赶紧走开。”
“呵呵，我逼你动刀子？真是笑话。来呀，动动试试。”
持刀的打手一声不吭，挥刀刺向李善达。“达哥，小心！”小倩和小凤失声叫道。
她们话音未落，李善达突然出现在刀手的身后，随即响起“咔嚓、咔嚓”两声，一声凄厉的嚎叫也跟着响起，打手应声扑倒在地上。
还没等另外一位打手反应过来，李善达身形一晃，闪电般来到另外一位打手身后，也是两声“咔嚓、咔嚓”声和一声渗人的嚎叫声，又一个打手倒在地上。
李善达背着双手，双眼定定地看着曾少，眼中满是冷光。
确实受不了李善达凛冽的目光，曾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大哥手下留情，小弟冒犯大哥，实在该死。”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给李善达，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向大哥赔礼道歉。密码6个8。”最后这句话说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李善达能听见。
这帮家伙平时横蛮惯了，没遇到狠角色。今天遇到了李善达，终于知道怕了。
李善达将银行卡向小倩方向轻轻一弹，银行卡稳稳地落在小倩面前。李善达随即掏出手机。
“李大哥，您好！”
“怎么，老弟找我有事？”
“是啊，上午做完一个手术，中午带徐主任的两位学生到医院对面的川菜馆吃午饭，被几个人进来要将我们赶出有空调的房间，他们还掏出刀子出来向我动手了。”
“呵呵，又一帮找死的。你等着，大哥马上到。”
放下电话，李善达对躲在一角的服务员说：“这位大姐，你先坐一下，等会公安局的人过来，麻烦你帮忙把情况说一下。”
“好，谢谢这位大哥。”这位服务员看来也是个不怕事的主。
第二十章 李忠华来电
很快，李忠华带着两位民警来到现场。服务员将前后经过一五一十讲了一遍，曾少也不敢耍赖，老老实实地重复了一遍服务员讲的经过，一位民警将他们的讲话记录下来并让他们签名。
李忠华看了一下地上的两位打手，与那天晚上看到的如出一辙，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嗯，这样好，老弟出手有分寸，既教训了他们，又免得大动干戈，到医院做一个复位即可。这一招不知道能不能在警队推广，如果可以，真是太好了。”
李忠华正想着，李善达已经从小倩手里接过银行卡，转身遮住两位民警却又面向服务员，将银行卡交到李忠华手里，说：“警察同志，这是这位曾少给我的，现在交给警察同志。”
“好，非常感谢这位同志敢于伸张正义，维护社会治安，我代表警察向你致敬！”说罢，李忠华向李善达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抓起李善达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在这握手中，银行卡又被悄然地塞回到李善达手中。
做好这一切，李忠华对曾少说：“鉴于你认罪态度良好，我们不追究你刑事责任，但案底是留下了，以后如果再犯，别怪我们不客气！怎么样，是跟我们回警局还是你带你的手下到医院做关节复位啊？！”
“谢谢阿Sir，我带他们去一趟医院可以了。”曾少恨不得长多几条腿、几只手。他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费力扶起来，往对面的医院赶去。李忠华也带着两位警察离开了。
经过这么折腾，李善达感到肚子真的很饿了。他对服务员说：“大姐，麻烦你帮我们叫点菜的人来，我们急着吃饭上班呢。”
“好，我这就去。”服务员说完便迅速走了出去。
“哇，达哥，你真是太厉害。你就这么动动手就将他们的肩关节给弄脱位了。大师，功夫大师！”小倩对着李善达伸出大拇指。
“一颗新星正在冉冉升起，很快将照亮云州的夜空……”小凤捏着鼻子，摇头晃脑，怪声怪调，一字一顿地说着。
“得了，你们两个……呃，你们两个活宝少说两句。哎，看来我是麻烦集中营，到哪都这么多事情。”李善达硬生生的将“魔女”两个字吞了下去。
“不对，达哥是正义的化身，一切人渣都会受到达哥的惩罚。”小倩正气凛然地说。
“对了，达哥，为什么不惩罚一下哪个曾少。”小凤不解地问。
“这个曾少是个富二代。一般而言，富二代都是酒色之徒。我刚才留意看了，这个曾少并非酒色之徒，应该是在家里娇惯才会这样。既然惩罚了他的打手，他又诚心认错，没必要赶尽杀绝，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没看到他最后认罪的态度？很好的结局嘛。”
“达哥看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酒色之徒，厉害。以后帮我和小倩把把关，如果是酒色之徒靠近我们，马上告诉我们，不能让这些酒色之徒得逞。”
“那以后你们每交一个男朋友都要经过我审核？开什么玩笑，你们这么聪明，这点辨别能力还是有的。好了，饭菜来了，我们吃饭吧。”李善达赶紧刹住他们无休止的、古灵精怪的提问。
吃完饭回到科室，已经到了下午上班时间了。徐刚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便走出办公室对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到办公室来。
“答辩时间定在周六上午八点半开始，你们准备好了没有，PPT做的怎么样？”
“准备好，PPT也做好了。”
“好，今晚将PPT发给我看看，顺便发一份给李医生看看，李医生周六也来参加答辩会吧。”
“好，今晚我们将PPT发到老师和达哥的邮箱。”小倩和小凤答道。李善达也点点头，说：“好，我一定参加，向各位老师学习，向两位学习。”
“小李谦虚了，每次的论文答辩会，你都有令人耳目一新的观点，希望今年继续哦。小倩和小凤，你们去看看病人吧，我有点事情和小李谈谈。”徐刚毫不拖泥带水。
等她们离开，徐刚示意李善达关上门，然后拉李善达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两个人并排而坐。
“上午医院的党委会我列席了，会上通过了你担任院办副主任职务，人事关系还挂靠在神经内科，以后你不在参与值班了，明天医院会向全院发文，我也会在明天交班会上宣布这一决定。”
“非常感谢主任的栽培和提携！没有主任的提携，就没有我小李的今天，主任的恩情，我永远感铭于心。”李善达很是感动地说。
“我的帮忙只是起到敲边鼓的作用，关键是你的实力摆在那里，如果埋没了，既可惜也没有天理。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你不可能永远呆在神经内科，甚至不可能永远呆在人民医院。到那一天，我会尽量再助力一把。”
“对了，你今天带她们两个活宝去哪吃饭了？”
“哦，没去远，就在医院对面的川菜馆吃。”
“她们没有什么异样吧？”
“没有啊，有什么事情吗？”
“哎，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们俩竟然同时失恋了。小倩的男朋友在上京读研，估计以后不会回来南华省了，小凤的男朋友已经在魔都找到工作，也不会回来了。所以她们都分手了，她们也是只告诉我，很快就要答辩了，我怕影响她们的发挥。今天吃饭既然没有异样，就得更小心了。压抑着的平静是很可怕的。”
“主任放心吧，我尽量看着她们。她们都很懂事很成熟，也很聪明，相信她们会慢慢走出来的。”
“希望吧。云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主任看过她们的论文，想将她们两个都接收到他的科室，我不同意，只答应给一个，我必须留一个。依你看，你觉得留谁更好。”
“她们俩其实都很不错，留谁都不会差。更何况如果都在云州市内工作，您要她们集中干点活还不容易？我看得出来，她们对您是非常尊重的。”
“那就好，这样我不纠结了，让她们自己决定。好了，从明天开始，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了，而且打交道的人不是政道就是商道，务必小心应付。”看出来，徐刚该说的话都说了。
“好的，谢谢主任！我一定不会辜负主任对我的期望的。”李善达说完便与徐刚告别走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科室交班会上，徐刚宣布了医院对李善达的任命，同时对李善达在科室的工作安排作了调整。
“因为岗位和工作的特殊性，李医生从今天起不再参加科室的值班，也不参与科室的坐班，科室的大查房、危重疑难病例讨论，李医生有空的时候还是要回来参与，不要因为行政工作而完全丢掉了业务。”徐刚的一番话合情合理，令人无可挑剔。
通过徐刚一系列不着痕迹的运作，李善达变成一位“自由人”，一位可以发挥他自身最大长处的人。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徐刚，李善达心中很清楚，如此，李善达对徐刚从尊重到感激再到感恩。他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徐主任只要需要，自己一定竭尽全力。
交完班走出课室，小凤和小倩便缠了上来。自从她们做完实验回到科室，常常围绕在李善达身边，令沈冰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可，毕竟李善达对她一点都不“感冒”。
“达哥，这次应该请吃才对吧。”
“后天就是周六答辩会了，等你们通过答辩，我请你们吃大餐。”
“好，达哥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就这么定了。”一对活宝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李善达正想到徐刚的办公室向他表达谢意，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李善达掏出手机一看，李忠华的来电。
“老弟，今晚有空不？”
“有空，大哥有事吗？”
第二十一章 你监视我
“有空就好。下午下班我去接你，我们俩一起吃饭，然后你找个地方，教我几招，怎么样？”对于向李善达请教武功，李忠华念念不忘。
“大哥客气了！教可不敢，今晚咱们切磋切磋。”
“好，等我哦，不见不散。”听得出来，电话的那头，李忠华一定是很高兴的。
打完电话，李善达突然想起了什么，拔腿就往医院旁边的银行赶去。
来到柜员机前，李善达掏出昨天曾少给的银行卡，插进去，按步骤输入密码，然后查询卡中的余额。看着显示出来的余额，李善达吓了一跳：5万元。远超过李善达一年的收入啊，不行，今晚要将卡交给李大哥，让他来处理。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下班，李善达脱下白大衣，走出医院大门。很快，一辆警车开到他身边一个急刹车，车窗缓缓降下，李忠华对着李善达叫了一声：“老弟，上车。”
李善达平时言语不多，但做事情却十分果断。李忠华的做事风格与脾气十分对李善达的胃口，俩人的交往增多，交情日深是自然而然的事。
李忠华将李善达带到一个大排档，找一个安静一点的位置坐好，李忠华便开始点菜。李善达默不作声，他看得出来，李忠华对这个大排档很熟悉。
很快，菜边上来了。三菜一汤，他们每人再叫上两碗饭便开始吃。两个人都是消化能力极强的人，不一会功夫，桌上的饭菜被清扫一光。李忠华买了单，两个人再度上车。
“老弟，你说说看，去哪里好些？”
“到山野公园吧，那里人少，比较适合。”
“好咧！”李忠华一脚油门，车便冲出马路牙子，向山野公园方向飞去。
虽然是夏日，虽然夏日的山野公园安静凉爽，但云州市的人们还是不愿意到这僻静的地方纳凉。
车停在山野公园靠山体的一侧。俩人下了车，来到不远处一片空旷的草地上，放眼望去，周围空无一人。
“老弟，你卸人家胳膊的手法十分令人惊悚，很适合我在抓罪犯时使用，能不能教我这招？”
“大哥别急着学这招，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样吧，你用全力对我攻击，我看看你目前的功力如何。记住，务必用全力，不用担心我。”
“好，老弟小心了。”李忠华说罢，突然发力攻向李善达。李忠华满以为这突然的、近距离的一击，一定能打到李善达。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李善达的身形横向一闪，避开了李忠华这近距离的一击。
“再来。”李忠华说罢挥拳继续向李善达击去。两个人于是在这空旷的草地上缠斗起来，说是缠斗，其实只是李忠华一个人在攻击，李善达身形飘忽，根本没有还手。
斗了一会，李忠华突然停了下来，说：“老弟，这样不行，你都不出手还击，我无法知道我差距在哪里啊。”
“好，那我开始还击了。当然，我未必会出手，但我会让你感受到威胁。来吧！”李善达回应道。
李忠华再次攻向李善达，每一次攻击，李善达都鬼魅般出现在李忠华的身后，无论李忠华用什么招数，李善达都可以准确地站在李忠华身后。李忠华顿时丧气了，说：“老弟，大哥服输了，我与老弟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如果老弟出手，我早已经倒下无数次了。”
“大哥会打军体拳吧？”李善达突然发问。
“会呀，当兵的时候就会了，必修课，每天都练。”
“那大哥用军体拳来打我，我也用军体拳来与大哥来对打。”
“什么？你也用军体拳？好！”李忠华自信军体拳打得还是不错的，而且当兵期间一直在练，所谓熟能生巧，如果李善达也用军体拳，说不定能对上一会。
李忠华开始用军体拳攻击李善达，李善达也不避不闪，用军体拳与李忠华对打起来。来来回回，一套军体拳打下来，李忠华并没有将李善达逼退半步。
“大哥注意了！”李善达提醒说，然后，军体拳还是那个军体拳，但速度却比刚才快上无数倍，令人眼花缭乱的拳头出现在李忠华的前后左右，李忠华身体很多重要部位都受到了李善达点到即止的打击。李善达一轮攻击后便跳出圈外，说：“大哥，怎么样？”
“不行，我打不过你，你太快了。”
“嗯，这就对了。天下武功，无快不破。当你出拳的速度是别人的数倍的时候，别人是无法抵挡的。我卸他们的胳膊，要求就更高了，速度、力量、位置、手法都要恰到好处，否则不是卸不下，就是会掰断他们的骨头。不是我打击您，大哥您现在还不适合学这个，先将您现在掌握的技巧，在速度上提起来，慢慢你就会有感觉了。”
“明白了，看来老弟的功夫不是一般的高，深不可测啊，是我托大了。好，我以后慢慢练，不懂就向老弟请教。哎，对了，老弟怎么对军体拳这么熟？”李忠华是个爽快之人，输了就认输。
“呵呵，读大学时，入学参加军训，有一天，大家休息时，教官在一旁练习军体拳，我看见了，便站在他背后一招一式地学起来。他一开始以为我不过一个调皮蛋，不以为然。当他练完一整套回过头来，看见我也正好停下来，便感到好奇，让我打一次给他看，我便将整套军体拳打了一遍，他大为吃惊，问我是不是以前学过，我含糊不清地回应了他。”
“老弟真是天赋惊人啊！”李忠华不由感叹。
“走吧，到我家里喝喝茶，聊一聊。”李善达发出邀请。
“好啊，我也正想与老弟聊一聊呢。”
两个人再度上车，向不远处的伟岸山庄开去。
来到李善达家，李善达招呼李忠华坐好，自己则忙着煮水泡茶。一会功夫，迷人的茶香飘起，两个人边喝茶边聊了起来。
突然间，李善达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李忠华，说：“这是那个曾少给的卡，还是你拿着好。”
“行了，你们人民医院那点工资奖金我还不知道？偏偏你又是与徐主任一样，不肯同流合污，不给病人开多余的检查，不给病人开多余的药物，灰色收入与你无缘。如此，你的收入我闭着眼睛也能数得过来。你拿着，不用和我客气。再说了，曾家的钱多的是，你那天对他已经很客气了，不要有什么内疚感。以后啊，这种事情多着呢，算是对你为病人着想的补贴吧，或者算是一种另类的‘劫富济贫’吧。”李忠华真是一个通达的人。
“好，大哥既然这样说了，我再推来推去，显得我婆婆妈妈了。”李善达也不客气了。
说话间，李忠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李忠华一看，不禁失声笑了起来，打开手机免提，说：“怎么样，咱们的书生又有什么吩咐啊？”
“呵呵，李局见笑了，吩咐哪敢啊。您在李医生家吧？”
“哦，书生你可以啊，监控我了。”
“李局您这什么话，监控的活都是您来干的，谁敢干这个呀？我是看到李医生家里的灯亮着，您的警车恰好在6栋的楼下停着，我猜您可能在李医生家里。您等一会，我马上就到。”郑迪说完马上关了手机。
第二十二章 初识周飞扬
“朋友之间相处，不必太拘泥于形式，更不要客气。你看我，因为想学功夫，今天把你拉出来教我。比如说郑总，书生意气十足，但做生意没几个人能及他的聪明，为人很讲义气。如果他提出来要帮你做点什么，你不要客气就是。”李忠华显示出大哥的风范，知道李善达刚走进社会，在一些事情上需要提点。
“大哥教导极是，小弟学习了。”李善达连忙回答。
话音刚落，门铃声响起。李善达快步走去将门打开，郑迪两手里提着两袋东西走了进来。
郑迪轻轻地将手上的东西放在茶几旁，坐在沙发上端起李善达递给他的茶喝了起来。
“嗨，还是李老弟泡的茶好喝，看来以后得多来才行。”
“欢迎郑大哥常来，您打个招呼就行。”
“怎么样，这些防护措施做得满意吗？”
“满意，很满意。谢谢郑大哥了。”
“嘿，客气的话别说。你怎么与李大哥相处，就怎么与我相处，不然就见外了不是？”
“呵呵，好，听郑大哥的。”
“来，这个是钥匙，给回你。再看看这个，相信你肯定喜欢。”说罢便将带来的东西打开。
原来，郑迪送给李善达一个紫檀木做的茶托，一套景德镇的薄胎青花瓷，一个用红花梨木掏空的茶罐，特别的是，茶罐盖也是同一根木头做成的，做工非常好，盖与罐严丝合缝。每一样都是上品甚至精品，价值不菲。
这个郑迪，看来真是懂得送礼的最高境界了：送别人想要的，不是送你想送的。
李善达先将茶托放在茶几上，然后将茶罐也放在茶几上并将盖打开，目的是让气味尽可能散尽后再放茶叶。最后，李善达小心翼翼地将青花瓷一件件打开，李善达每打开一件都“哇”一声。
“有没有必要这么夸张啊，不就是一套茶具嘛。”李忠华瓮声瓮气的说道。
“大哥，这您就不懂了。您看这六只杯子，每一个造型都舒展优美，稳重大方。难得的是，每一个都一模一样，这制作和烧制工艺属于高手所为啊。您再看看，杯子很薄，可以透过光线的，是不是？瓷器能够做到如此的薄和精美，不容易啊。我们现在用的杯子很厚重，其实是最容易做的，也是不值钱的。郑大哥可是给我送了厚礼啊，谢谢郑大哥！”
“我说了，李老弟不必客气。所谓宝马配好鞍，宝剑赠英雄。李老弟如此识货，不枉我老郑一番寻找啊！对了，我那天过来看了一下，老弟的书房显得比较空，感觉少一张书桌，对不对？”
“确实是，因为前段时间忙，一直没空去买。”李善达如实答道。
“这事就交给我了。咱们李大哥常说我是书生，我嘛，本来也是一介书生，所以，对于书房的布置还是可以的。”
“只是又要郑大哥破费，实在过意不去。这样，郑大哥去买，我来掏钱，不然我心里不安。”
“哎，李老弟这就不对了，书生的一番心意你还是领下吧。”李忠华及时发声。
“两位大哥对小弟如此厚爱，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善达想起李忠华的话来，连忙答应下来。
“不过，小弟也要表表心意，两位大哥稍等。”李善达说完便走进书房。
片刻，李善达从书房出来，左右手各拿着一个小塑料袋。李善达将其中一袋递给李忠华，说：“李大哥，这是给您的，这是我自己做的药丸，名字我还没来得及起，暂时就叫固本丸吧。每天吃一颗，对你练功会有帮助的。”
李忠华一听，两眼放光：“真的？那感情太好了，这真的得谢谢老弟啊，我就不客气了！嘿嘿。”
“这个是给郑大哥的。名字也是没来得及起，姑且叫强身丸吧，对强壮身体，提高免疫力有帮助。”郑迪早就打听清楚李善达的能耐了，听李善达如此一说，高兴地接过来，说：“嗯，这正是我需要的，还是李老弟好啊！”
“很遗憾，因为上次回老家采集的药材不多，来云州后还要买一些药材才可以制作，所以制作的量不大，请两位大哥不要声张。不然，到时我可应付不来的。”
“明白，我们会严格保守秘密的，这是属于我们三个人的秘密。”李忠华和郑迪喜滋滋得将这些药小心放进口袋装好。
“哦，差点忘记了。我的恩公，也就是将我从学校拉出来经商的前辈恩人，他的儿媳妇怀孕大概7个月了吧，最近出现下身出血，西医、中医治疗一个礼拜了，没有好转。她以前有过人工流产的历史，好不容易才怀上，现在出现这个问题，全家人都很紧张却又束手无策，我向他推荐了你，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空？”
“明天可以，周六开始徐主任的学生毕业答辩以及答辩后一些列的工作都需要我帮忙，到时会很忙。”
“好，就定明天上午十点吧，我到医院接你，你看可以不？”
“可以，来之前给我电话吧。”
“那好，书生，我们回去吧，让李老弟干他的活。估计徐主任给他的活不会轻松的。”说罢，两个人便起身往外走。快到门口时，郑迪突然转身对李善达说：“呵呵，你的钥匙还是继续给我吧，省得你麻烦。”
李善达反应很快，知道他要钥匙干什么，便掏出来给了郑迪。
他们走后，李善达打电话向徐刚请了假，说明天在家看小凤和小倩的PPT，要消化一下里面的内容，为周六上午的答辩做准备。
上午十点，郑迪的电话准时响起。
“怎么样，老弟现在可有空？”
“可以，到我家里来接我吧，我现在在家里。”
“好，你等一会，我很快就到。”
真的很快，郑迪的电话再度响起：“老弟，下来吧，我在你楼下呢。”
李善达早已等候着，放下电话，马上乘电梯来到楼下，钻进了郑迪的车。
郑迪也不多言，往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开去，来到云州市地标性的建筑“云帆大厦”。这座大厦当初设计时向全国招标，最后中标的是上京市一家建筑设计公司。
大厦气势恢宏，近看像一艘扬帆起航的巨船，远看像一艘船在云一般的船帆牵引下向前航行，甚为壮观。
大厦下面几层为购物、娱乐、饮食中心，往上是酒店，里面的设施应有尽有，是云州市唯一的五星级酒店。大厦的最顶层为飞扬集团办公室，而飞扬集团正是这栋大厦的主人。
李善达在郑迪的带领下往飞扬集团总部奔去。来到总裁办公区，郑迪对守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说：“请禀报周总，说郑迪求见。”
李善达心中暗暗吃惊：“这周总何方神圣，如此大的排场。就算是郑迪的恩公，现在有求于人，也应该礼贤下士吧。”
思索间，工作人员走了出来，说：“两位请跟我来，周总有请。”说完便将手很有礼貌地一摆，引导他们俩往办公室走。
来到办公室门口，工作人员轻轻敲了一下门。只听见里面响起略带沙哑的声音：“请进！”工作人员示意他们进去，自己则站在门口等候。
办公室非常宽大豪华。夏日的阳光穿透超大的落地玻璃墙直射进来，这阳光与室内的摆设显得相得益彰，辉煌又不失庄重。
“嗯，很好的一个风水局。”李善达暗暗赞道。
正出神间，一位年约七旬的老者向他们走来，郑迪连忙迎上去，恭敬地说：“周总您好！这位是李医生，是徐刚主任手下的精兵强将。”
老者脸上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诧异和轻视的眼神，李善达捕捉到了这一幕，精明的郑迪也捕捉到了这一幕。
第二十三章 周家父子
李善达不卑不亢地迎上去，伸出手与老者握手，说：“晚辈李善达，见过老先生。”
“哈哈，好，很好！老夫周飞扬。两位请坐。”说罢请他们到靠窗的茶几旁坐下。
不知道周总按了什么秘密的键，一直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为他们泡茶、斟茶。
“听郑总说李医生毕业于南华大学医学院，学的是西医，却又精通中医。看李医生年纪很轻，真是后生可畏啊，你是如何做到融贯中西的？”周总看似赞扬，实际是满腹的疑问与不相信。
“周总谬赞了。善达5岁跟师傅学习中医，17岁进入南华大学医学院学习西医。故此，对中西医都略懂一二，精通可不敢当。”李善达继续保持不卑不亢的语气。
“哦，原来如此。咦，小郑，看你今天的精神不错哦，神清气爽的，有什么保养奥妙啊？”周飞扬突然转移了话题。看来周总并不放心李善达为他的儿媳妇诊病，这也难怪，毕竟这不是小事，是涉及到两条生命的事情啊，站在周总的角度去思考，他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呵呵，周总见笑了，我哪懂什么保养法呀。不过我也感觉今天的精神头特别足，主要是昨晚睡了一个好觉，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今天的精神好，应该与昨天晚上睡得好有关。”郑总说到这里，正想刹住话题，突然间，他的眼睛盯向李善达，仿佛想起了什么，更被这想起的事情震惊到了，大叫起来。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原因了。”
“什么原因，赶紧告诉我。”周总迫切地问。李善达则在一旁微微地笑着，一言不发。
“昨晚我睡觉前吃了李老弟送给我的强身丸，想不到一觉沉沉稳稳地睡到天亮，这已经是很久没有发生的事情了。今天起来，身轻气爽。想不到啊，不是周总提起，我真的想不到李老弟的药如此神奇，太感谢李老弟了！”
“嗯，小郑，你称呼小李医生为李老弟，中间可有故事？不，一定有故事。说来听听。”现在轮到周总被吊起了好奇心了。
于是，郑迪便将在帝豪酒店遇到姚市长请李善达吃饭以答谢李善达治疗好他的母亲以及后来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飞扬。
郑迪说完，周飞扬将盯着郑迪的目光慢慢转向李善达，说：“小李医生真是医道天才啊！看来我是老且没用了。总以为医生是老的好，今天看来，这个老字应该有或者说至少有另外一种解释，那就是不要看年龄，而是要看医龄。从小李医生学艺到如今，近二十年了，怎么算也是老医生了吧。再说了，我相信天才一说，如果我没看错，小李医生在医道方面天赋极高，才可能有今天如此的水平。”郑迪对李善达的武功并不了解，说的都是医术方面的事情，周飞扬就事论事。
“周总过奖了，天才一说，实在不敢当啊！”李善达平静地回应道。
周飞扬已经有了决断，转头对郑迪说：“小郑，一会我让韬略过来，你陪小李医生到我家看看我的儿媳妇，劳烦小李医生了。”说罢，周飞扬打电话给儿子周韬略，让他马上赶到飞扬集团总部。
既细心求证，又敢于大胆决断，决断后又能做到用人不疑。难怪飞扬集团能够做强做大且屹立不倒，成为云州市的传奇企业。看来，决定一个企业生死的，还是与领军的人物的眼光、格局、决断力和学识息息相关。
等候期间，周飞扬问李善达：“不知道小李医生还有没有强身丸？老朽这样的身体不知道可不可以服用小李医生的强身丸？”周飞扬的目光中带着渴望和期盼。
“周总当然可以服用。这些强身丸药性温和，适合中老年人服用，可惜所剩无几。这样吧，一会我送两瓶过来给周总。”
“非常感谢小李医生的割爱。不敢劳烦小李医生了，一会小郑送过来给我吧。”对于郑迪，周飞扬用的一副命令式的口吻，看来周总是郑迪的恩人一说半点不假。
说话间，周韬略到了。这次周总亲自介绍李善达，并叮嘱周韬略和郑迪要好好招待李善达。
周韬略大约三十出头，中等的身材，一身名牌却又不显得张扬，说话不紧不慢，给人很有涵养的感觉。尽管他也像他的父亲刚开始见到李善达一样，眼神中有疑惑一闪而过，但对李善达还是非常有礼，两个人握手后，周韬略便请李善达随他到他的家为他妻子看病，郑迪紧随其后。
周飞扬育有两女一男，周韬略是老小，也是唯一的男丁，从小就受到两位姐姐的宠爱。难得的是，周飞扬很清楚宠子等于杀子，严令两位姐姐要以身作则，教育好周韬略。所以，周韬略从小受到正规、传统和严格的教育。周韬略也不负父亲所望，从小学到大学，成绩一直不错。毕业后回到云州市，跟着父亲管理飞扬集团，做事情很有周飞扬的风格。
周家位于云州市的“富人区”，也是云州唯一一块用来开发别墅小区的上好用地：闹中带静。周围学校和医院齐全，各种商业设施更是一应俱全。
小区管理很严，李善达和郑迪坐在周韬略的林肯轿车里，守门的保安认准了车牌才放行。
周飞扬的家是单门独户的别墅，占地很大。车进去后，司机开车进入车库，周韬略和李善达、郑迪三人则往家里走去。
李善达放眼望去，周围安防措施布置得十分严密。房子从进门的阶梯到屋里的一切，能用木的地方绝对不用其它材料。虽是炎夏，屋里没有开空调也不会有半点热的感觉，屋里显得安静、干净和舒适。
在周韬略的引导下，李善达来到了周韬略的太太冯玥的床前。冯玥正在床上躺着休息，听周韬略说明来意，很善解人意地对周韬略和李善达他们说：“谢谢老公和老爷，谢谢李医生和郑总。”边说边准备坐起来。
对于这样以礼待人，善解人意的人，李善达总会在心中留下良好的印象并在言行举止中表现出好感。
“嫂子别动，躺着就行，我这就给您看病。”李善达边说边走到床边，周韬略很及时地递上一张椅子。
李善达问了她的情况，看了她的舌头，诊了她的脉。稍加思索，便让周韬略取来纸和笔，开出了药方，叮嘱周韬略说：“用两碗水，文火煮，
剩下约一碗水时加饴糖，待饴糖溶解后分两次温服，连服三剂。一会我留下我的电话，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服药期间尽量少下床活动，出血停止后可以慢慢活动并慢慢增加活动量。”李善达叮嘱完周韬略，转头又叮嘱冯玥说。
李善达的话不紧不慢，话语中充满自信，又透着安慰和鼓励，令冯玥心中深感温暖，也对这位年轻的医生产生出一种好感与信任。
“好的，谢谢李医生，李医生您请慢走！”冯玥很有礼貌地回应道。
一行三人走出别墅，郑迪说：“送我们到飞扬集团总部吧，我的车就在那。”
“好，谢谢郑叔叔，谢谢李医生。这是李医生的诊金，请李医生收下。”周韬略说完，双手向李善达递上一张银行卡。“密码是6个6”周韬略补充道。
李善达推辞一番，最后还是收了下来并与周韬略告辞离开。
看着司机送他们慢慢离开，周韬略掏出手机给父亲周飞扬打电话，将刚才的情况告诉周飞扬。
知子莫若父，周飞扬自然知道周韬略的意思，毫不犹豫地说：“相信他，也相信爸爸，爸爸不会看错人的，这个李医生是人中龙凤，你亲自去药店抓药，马上给小玥熬药吃。”
“好，知道了。”周韬略对自己的父亲也是很了解，收起手机，开车到外面一个大药店抓药去了。
第二十四章 “御风而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郑迪与李善达回到飞扬集团总部，李善达坐上了郑迪的车，郑迪开着车往伟岸山庄奔去。
“今天非常感谢老弟。周总于我有大恩，我总想报答他，今天老弟给足我这个做大哥的面子。我知道你的强身丸已经不多，仍然答应给周总，实在难为老弟了。”
“还有，周总一开始对老弟的怀疑其实我也看在眼里，心中十分忐忑，担心老弟年轻气盛，受不了这个冷眼。老哥我还是低估了老弟的胸襟啊！惭愧，实在惭愧！”
“哪里话，郑大哥对我的帮助已经够多的了，咱们俩不用这么客气，再这么客气就见外了不是？”
“也是，你说得对。山庄楼下有个‘古丁鸡饭店’，在云州很出名，都说古丁的鸡是山地鸡，肉结实、有弹性、健康环保，现在已经是饭点了，我们去那里吃午饭吧。”
“好，我也听说过，但一直没时间和机会品尝家乡的美食。”
郑迪是古丁鸡饭店的熟客。看见郑迪来到，老板赶紧出来迎接。“郑总里面雅座请！”老板边说边在前面引路。
所谓“雅座”，也只是饭店装修最好的一间房而已，与酒店的格局不可同日而语，但以一个小饭店的装修而言，已是不错的了。
俩人坐好，郑迪对老板说：“上半只古丁鸡，其它的你来搭配，俩人份的。”
“好咧，郑总稍等，很快就来。”老板应着走了出去。
果然，菜很快上来了。李善达和郑迪都饿了，各自拿起筷子示意一下，便开始吃了起来。
“哎，郑大哥，我冒昧问一句，是不是商界大佬们都喜欢随身带着各种银行卡？他们都喜欢送银行卡作为礼物？”
“这样说吧，我们确实喜欢随身带着存有不同数量钱款的银行卡，但也不是随意送给任何一个人的，因为每一张银行卡的面值都不会很小，所以，送的人都是自己尊敬的或者对自己帮助很大的人。也有一些大佬知道对方的爱好，专门挑选对方喜欢的东西送给对方，以表示自己与对方的关系不同一般。还有一种方法是在有条件的地方直接转账到接受方的账户上，免得对方反复跑柜员机取钱。”
“哦，原来这样，还是最后一种办法好。对了，明天开始我会很忙，如果周家有什么情况，你可以直接发信息给我，我尽量安排晚上的时间来处理，估计明后两天连晚上都无法安排时间。不过，三天后周大嫂应该没事了。”
“嗯，我相信老弟的医术。好了，我看我们吃得也差不多了，我到你家拿强身丸送给周总，免得他老是惦记。你呢，好好休息休息，准备明天的工作。这帐我让老板记着，回头再来结。”说罢俩人便走出雅座往门外走去。
老板看见，连忙迎上来，郑总对他说了些什么，老板连连点头，说：“知道了，郑总不用客气，欢迎再来！”
来到李善达家里，李善达取出两瓶强身丸给郑迪，郑迪也不停留，拿着药便离开了。
送走郑迪，李善达坐在书房安静下来。他打开电脑，再度浏览小凤和小倩发来的论文，在其中一些细节上做好标记，想写上一点什么，一时间又感觉一团乱麻似的，毫无头绪，索性关掉电脑，到卧室睡觉去了。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起床后，李善达洗漱完毕，泡了一壶上好的乌龙茶，慢慢地独自喝起来。
如果有人看到独自喝茶时的李善达，一定会有一种错觉，认为此时的李善达才是最为安静的、心静如水的。看他那心无旁骛模样，行云流水般的泡茶手法；看他静静地闻茶、喝茶的姿态，不是静若处子，超凡脱俗是什么？其实，此时的李善达，脑海中常常思绪翻飞，很多想法都会在这看似安静中产生，这也是李善达最为喜欢的一种状态。
自从看了小凤和小倩的论文后，他知道两位活宝在实验方面花了大量的心血，实验也是很成功的。问题是，这样成功的实验结果对临床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他的发言必须突出她们实验的成功及实验在世界上的先进性，同时又必须指出干细胞研究任重而道远，至少目前还看不到明确的、能够安全稳定应用于临床的前景。
李善达一直纠结于此，喝茶时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昨晚在医学在线（PubMed）上看到的一篇文章在脑海闪过，让他灵感一现：嗯，就以这个问题作为切入口来阐述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观点，从而让对自己爱护有加的徐刚主任知难而退，不再在干细胞研究上浪费时间和金钱。
主意已定，李善达感到一阵轻松。站起来看看时间，已是傍晚6点多，这个时间点对于李善达而言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来到楼下，信步来到一家比大排档好一点的饭店，点了一个青菜两个肉，外加两碗米饭。饭店不大，上菜却很快，菜的味道也不错，是李善达经常光顾的一个饭店。
吃完饭，李善达顺便到饭店附近的一家银行的柜员机查一下周韬略送给他的银行卡里有多少钱。输入密码后一查，李善达还是被震惊到了：5万！
李善达取出卡，想着李忠华说的话，心里也平衡起来：救了两条人命，两条非常有钱的人的命，确实值这个钱！李善达边想边慢慢地向山野公园走去。他算着时间，到山野公园时，天应该全黑了，肚子里的东西也消化得差不多了，正适合练功。
从海州回来后，李善达一直没有停歇地修炼自己的武功。特别是师伯所教的内劲修炼的功法，让李善达如虎添翼般，内劲精进不少。现在的他，可以轻松地借助墙壁或者树干，几个跳跃便可以跃到2层楼的高度。当然，所有这些，都是在很隐秘的情况下展现出来的，没有一个人看见过，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了。除此之外，李善达移动的速度变得更加快，更加轻灵，这都是内劲大增的功劳。
来到山野公园，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李善达来到靠近山脚的、他经常去的地方，先进行动功的练习。一整套练习完，汗水湿透了衣衫。他索性脱掉上衣。露出健硕的肌肉和匀称的体型，然后盘坐在地上进行心法的修炼。
在山脚下修炼心法有一大好处，也只有真正习武的人，特别是修炼内功的人才能体会到。那就是空气清新，人也似乎融入到天地中去，对于修炼者而言，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修炼完心法，李善达感觉全身轻松舒展。他来到山野公园标志性雕塑下，仰望雕塑的顶部，距离地面大概有三层楼高。关键是，雕塑用金属材料做成，通体光滑，普通人连攀爬都不敢。
李善达调节气息，然后纵身向前翻跃，以手撑地，内劲力道涌至，人也腾空而起，双手连续拍击雕塑，人也节节升高，眼看要到顶部，李善达手上加大向上的力度，人先远离雕塑顶部，在空中一个翻腾，脚尖稳稳地落在雕塑顶端。
站在顶端的李善达，气息没有丝毫的紊乱，淡定从容。虽然没有师伯说的“御风而行”，但借助浑厚的内劲，李善达已经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从顶端下来容易多了。只见李善达飞身而下，脚尖分别点几下雕塑的不同位置，人已经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兴奋起来的李善达索性继续发力飞奔起来，那速度之快，身边的人只感觉似乎有人飞过，但却只见一道隐约的残影，一些胆小的还以为是山野公园里的鬼跑出来了，不由加快行走的脚步。
第二十五章 李善达再露锋芒
道家对养生是十分注意的，李善达受师傅的影响，自然也很注意这方面的细节。回到家，擦干汗水，泡一壶熟普，慢慢地喝一会，然后再洗澡睡觉。
第二天早上八点刚过，李善达踏入云州医学院附属医院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里，参加答辩的学生们早已忙碌起来。有些在将自己的PPT装进连接着投影仪的电脑里；有些在摆放参加答辩的老师的水牌；有些在将另外一台电脑与打印机连接好，准备随时打印答辩主席团最终的打分结果……一切忙而不乱。
看见李善达进来，小倩和小凤向他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继续她们的忙碌。是啊，三年的寒窗，通宵达旦守候培养的干细胞，临床阶段的忙碌与辛苦，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今天上午决定她们是否能够顺利毕业。令李善达觉得讽刺的是，所有的学生毕业后选择的方向都是当医生，而决定他们是否能毕业的却是今天上午的实验研究的论文答辩。也难怪这几年一些有识之士开始轰击这样的制度培养出来的一些博士或者博士后不会看病，不会做手术，但他们的学历如此的高，职称如此之高。高高在上的他们放不下面子，硬着头皮做手术，硬着头皮看病人，最终受害的是患者和整个医疗系统。想到这里，李善达暗暗佩服师傅的务实与远见。
今年的答辩会请来南华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卓越主任担任答辩委员会主席，云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陈犇主任主持答辩会。
陈犇主任作简短的说明后，云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研究生秘书宣布上场宣讲的研究生顺序，因为不是附属医院的学生，小倩和小凤被排到了最后。宣布完毕后，小倩和小凤索性坐在李善达的身边慢慢等候。
第一个上场的是肖劲松，陈犇的学生。肖劲松往台上一站，略显瘦削的、高挑的身材，俊朗的脸庞，一副近视眼镜架在鼻梁上，颇有一副“玉树临风”的气度，台下响起一阵悄悄的话语，而且这些话语都是来自女生们的，可见肖劲松很受女生们的欢迎。
令李善达奇怪的是，小倩和小凤显得不屑一顾。虽然李善达已经看出肖劲松的问题，但还是对小凤和小倩的表现感到不解：颜值担当啊！
肖劲松研究的课题是基因突变与阿尔茨海默病的关系。听着这沉闷、毫无意义、毫无价值的报告，李善达一脸的无奈与不屑：这不就是为了毕业而做的所谓研究嘛。
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其他研究生的报告与肖劲松的大同小异，也与李善达前两年听的没什么两样：没有新意，没有价值。
李善达的眼光扫了一下卓越，只见他双手托腮，面无表情，不喜不怒。哎，这已经是一条产业链了，卓越只是这条产业链上的一份子，他必须遵守游戏规则，不能坏了规矩，不能破坏产业链的完整性，哪怕他不认可这样的研究，也会给他们顺利通过毕业答辩的。
小凤和小倩的报告令人耳目一新。坐在后面的李善达看见卓越躬身向前，聚精会神地听完她们的报告，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客观而言，无论从实验设计、研究过程、研究结果乃至论文的书写和PPT的制作，小凤和小倩都是今天最出彩的。
汇报结束，秘书宣布研究生退场，进入到关门评审的时刻。
秘书的工作十分尽职尽责，在学生们汇报的过程中，她已经将刻板的评语填进刻板的表格中，然后按照出场的顺序将评语投影出来。放出一个，评议一个，通过一个。
在这个过程中，参会的评委和受邀的老师都可以发表意见和看法。
陈犇很清楚，这次在云州市人民医院的两位研究生面前，他的学生输了个底朝天。如果他昧着良心说他的学生的好，卓越会瞧不起他。
“徐主任两位学生的研究内容和结果是今天的亮点。我在这里要向徐主任致敬！”陈犇说完站起来对着徐刚点点头，徐刚报以微笑。
“干细胞研究是近年来研究的热门话题，徐主任的学生连续几年的研究，为今后干细胞的基础研究和动物试验性研究打下了扎实的基础。前几年，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著名的心血管病专家PieroAnversa（皮耶罗安佛萨）教授提出用骨髓干细胞可以修复受损的心肌，在医学界引起了轰动，说明干细胞的应用前景不可限量。非常希望在今后的研究中，能与徐刚主任进行合作，开展干细胞方面的研究工作。”陈犇向徐刚伸出了“橄榄枝”。
徐刚依然笑而不语。他知道，这个时间点，李善达出面发言，会比他更有好处，更能说明他们人才梯队培养的完善有效。
李善达显然与徐刚心有灵犀。清了清嗓子，李善达开始发言了。
“非常感谢答辩委员会的邀请，让我能再次参加研究生的毕业答辩会。我很同意陈犇主任的看法，今年展示的PPT中，徐刚主任的两位研究生的研究是最为精彩的。无论是立题、研究方向和方法的选择、培养基的选择、干细胞诱导剂的选择和干细胞的培养方法都非常出色。特别令人高兴的是，她们通过自己选择的诱导剂，诱导骨髓干细胞成功向神经干细胞生长并培养出神经元细胞。她们的实验为今后在某些神经系统疾病的治疗研究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方向和可能，这种可能主要集中在周围神经疾病和个别的脊髓疾病，对于脑部疾病的治疗研究，道路还相当漫长，还有很多困难需要克服。比如培养成功的、具备某些特殊功能的神经元细胞如何才能突破血脑屏障进入脑内？如果能进入到脑内，这些细胞又如何能精准地到达目的地，也就是这些细胞的‘归巢’问题。有人提出用剔除毒性的活病毒携带这些细胞‘归巢’，我认为在技术上是不可行的，用什么方法证明这些病毒对人体没有损害？用什么方法证明这些病毒一定将这些细胞带到特定的‘巢’里？”
说到这里，李善达话锋一转，说：“刚才陈主任提到的安佛萨教授的研究我认为是假的，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的。所以这样说，因为我们都知道，骨髓干细胞具有多潜能分化的倾向，安佛萨教授怎么能保证注射到心脏的骨髓干细胞一定能向心肌细胞分化生长？如果向最容易分化的细胞比如癌细胞、脂肪细胞生长，后果将不堪设想。我在PubMeb上查阅过资料，已经有人对安佛萨教授的研究提出了质疑，他们的质疑是很过硬的，因为他们无法在白鼠身上重复安佛萨教授的实验。实验的可重复性是实验研究的基础，所以，我认为，安佛萨教授在这个名利场上起了浮躁之心。”
“说这么多，我只是想说明，今后我们开展干细胞的研究一定要脚踏实地，选择好方向，一步一个脚印地进行，千万不可冒进。再次感谢委员会给予我参会和发言的资格，谢谢各位领导和老师们。”
李善达的话音刚落，坐在前排的卓越教授突然站起来面对李善达鼓起掌来，其他的评委也跟着鼓掌起来。
陈犇则暗暗吃惊：这个徐刚，医术厉害，管理厉害，手下的人也这么厉害，不得了，要防范，要防范！
等大家坐下来，卓越笑着问徐刚：“徐主任，说说您的意见吧”
“谢谢卓教授！今天学生们的表现都很优秀，三年的苦读不容易，能有今天的成绩，是他们努力的结果，我认为他们都可以通过今天的答辩。”徐刚很懂得进退之道。李善达听后仿佛悟到了些什么。
原本在卓越的心里，今天只有徐刚的两位学生称得上优秀，其他的学生，如果在他的学校，能不能通过答辩都是一个问题。但刚才徐刚的话给他启发，他知道该如何去对今天的答辩会进行总结了。
第二十六章 “吃醋”的肖劲松
“非常感谢云州医学院附属医院陈犇主任的邀请，很高兴参加这次高水平的答辩会并很荣幸能担任答辩委员会主席，谢谢在场的各位专家和同行们辛勤的付出。”客气的话任何时候都不嫌多，哪怕这客气的话透着虚伪与不屑。
“今天的答辩会很成功，学生们的表现都很好，表现出应有的水平，他们在各自的研究方向上都做到了他们能力范围内的最好。我也同意徐主任的意见，同意他们全部通过今天的答辩。”卓越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陈犇带头鼓起掌来，一时间，会议室里掌声四起。
“如果今天要评最佳论文或者最佳研究奖，我认为非徐刚主任两位学生莫属。我的学生也在这方面努力过，花了不少钱，但从线路设计、研究方法的应用等都不如她们，结果当然也差强人意。今天来参会，听到徐主任两位学生的报告，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学习和提高，更是一种启发，希望我们能像陈犇主任说的那样，一起往这个方向努力，努力突破其中诸多的瓶颈。”
“刚才李医生的发言我是非常认同的。我也曾经对安佛萨的研究结果提出质疑，看来今天我找到知音了，一会可要与李医生好好聊一聊。云州的医疗界人才辈出，后继有人啊。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云州的医疗地位在我们省将占有重要的一席。”
“如果大家没有特别意见，请秘书将打印好的表格给各位评委打分，然后总结并写出最终的评议。”
卓越的话音一落，秘书敲击键盘的声音马上响起。看来，这位秘书的办事效率极高，做事十分认真。
很快，评分表便分发到各位评委手里，评委们也很快给出他们的打分，秘书迅速将结果汇总交到卓越手上，卓越示意秘书请在外等候的学生们回到会议室。
卓越等他们坐好，便对今天的答辩做点评。他肯定了同学们辛苦发付出，并说经过答辩委员会集体讨论，一致认为今天所有同学顺利通过答辩。同时，他高度评价了小凤和小倩所做的研究工作，认为她们的工作已经达到国际水平，并被所有答辩委员评为今年最佳（并列）论文。
从早上八点半开始，经过一轮又一轮的陈述、提问、到最后的总结，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陈犇让秘书将订好的餐厅发到各个学生手机上，他则带上卓越和其他两位外地来的评委开车去酒店，徐刚开车带着李善达和小倩、小凤离开附属医院。
“小凤，定在哪个酒店吃饭？”徐刚边开车边问。
“哦，老师，是帝豪酒店2楼208房。”小凤回答道。
“今天你们俩表现很棒，非常好！小李的发言更出色，我回去得好好想想今后的方向了。小凤和小倩暂时不要写标书了。”徐刚的一句话，包含了很大的信息量。
李善达听了徐刚的话，心里不由赞叹：不愧是老师，能及时抓住敏感和重要的信息，能及时调整自己的目标和方向，这份敏感性和决断力，不是什么人都具备的。这样的人才，放在一个科室里当主任，真是浪费了。
“咦，达哥，你今天发表什么高论了。听说卓越教授夸你，现在老师夸你，能不能说来听听？”小凤反应很快。
“呵呵，你们这个达哥啊，真把你们当亲师妹了，在答辩会上狠狠地夸了你们。可惜啊，你们达哥无意读研，否则，我一定会招到我手下大干一番。”徐刚今天心情大好，也跟着他们叫李善达为达哥了。
“不过，今天你们达哥的发言确实很好，你们找时间让达哥好好对你们说一说。虽然你们以后可能再也不做实验研究了，但今天他说的话，对你们做临床工作也有启发和帮助。起码我是受到启发了。”胸怀坦荡的徐刚并不会因为李善达的年轻而倚老卖老。
小凤和小倩对视一下，小凤马上说：“好，既然老师都这样说了，我们不聆听一番怎么可能呢。我们想拜访达哥的家，顺便听达哥的教导，不知道达哥欢迎不？”
“什么话？当然欢迎啊。你们定一个时间，不要搞突然袭击哦。”
“嘿嘿，难道达哥家里金屋藏娇？怕我们突然袭击”小倩怪声怪气地说。
“废话，什么金屋藏娇，说得这么难听。我是想预先知道，做好准备招待你们。我这好心被当狗肺了。”李善达没好气的说。
“对不起，达哥，是我们的错，向达哥道歉！我们去之前一定提前通知，达哥大人大量，请息怒哦。”
言语来回间，帝豪酒店到了。
来到208房，李善达想和小倩她们坐在一桌，被陈犇看见了，上前硬将李善达拉到主桌上与各位评委们坐在一起，还特意安排坐在卓越的旁边。
看到每个人面前一个大的红酒杯，李善达面露歉意地说：“各位前辈，非常抱歉，我对酒精过敏，不能喝酒，平时只喝茶。”
“呵呵，这未必是坏事，你喝茶，我们喝酒，没关系。”卓越说罢，示意服务员为李善达倒满一杯热茶。卓越的体谅和善意令李善达甚为感动，对着卓越说；“谢谢卓教授的谅解和体贴。”
两个人一来一往聊了起来。关于干细胞培养的细节、关键点、干细胞培养的前景等等，无所不谈。
陈犇见状，拿着酒杯站了起来，说：“来，各位，让我们感谢卓教授以及参加今天答辩会的各位专家、教授们！”
李善达和卓越看见，也连忙站起来，大家一起举杯，抿了一口，李善达则喝了一口茶。陈犇接着招呼大家吃起来，李善达也不敢怠慢，将一些他认为具有云州特色的菜夹给卓越和其他的教授们。
大家边吃边聊，陈犇也向徐刚表示，今后要与人民医院合作进行干细胞方面的研究，请徐主任和李医生多多支持和参与。徐刚和李善达自然客气一番。
其它桌的研究生们开始行动了。他们端着酒杯来到主桌，一个个地向各位教授和老师敬酒，这是每年毕业的研究生们都会做的一件事情，一是表达他们对老师们三年来对他们的培养教导之恩，二是感激答辩委员会的各位教授。
肖劲松端着酒杯敬完了老师和评委后，来到李善达身边，而李善达刚好与小倩和小凤喝完。看着站在李善达身边的两位美女，肖劲松“酸意”泉涌，阴阳怪气地说：“来，我敬咱们李教授一杯！”
挑衅，明显的挑衅。身边的小凤和小倩都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肖劲松，李善达眼中冷光闪过，脸色沉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肖劲松。既不举杯，也不说话。
肖劲松毕竟心中有鬼，在李善达的凝视下，眼神开始游移和闪躲起来，最后自顾自地说：“既然不给面子，那就算了。”说完，便脸色阴沉地离开了。
“达哥，干得好！这种伪君子，就是不能理睬他，不要理睬他。”小倩愤愤地说。
“小倩，说话注意点。”坐在不远处的徐刚提醒小倩。
第二十七章 李善达的“逆鳞”
“对不起，老师，我们再敬您一杯！”小倩和小凤一起来到徐刚身边，和徐刚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回到自己的哪一桌。
因为卓越和其他几位省城的专家要赶下午的飞机回去，他们告辞提前离开。陈犇安排秘书留下来最后结账，然后自己开车送他们到机场，徐刚也与他们一一握手道别。
目送他们离开，徐刚招呼李善达和小倩、小凤上他的车离开了酒店。大半天的、紧张的活动，大家都感觉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会。
“老师，今天晚上的活动您可要来参加哦！”小凤抓紧时间提出邀请。
“已经订好了帝豪酒店三楼的KTV房306房，他们原来想吃完饭再唱，但现在都快三点了，一会哪还能吃得下呀，所以取消晚餐了，直接唱K。八点开始，老师、达哥、在附属医院工作的师兄师姐，我们一共六个人，其他的都是陈犇主任的学生，大概十几个人吧。”
“好，我知道了，如果没有特别的情况，一定到。”徐刚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达哥可一定要来哦，去年师兄毕业你参加了，如果我们毕业你不来，我们不会放过你的。”小倩语气中虽然带着“威胁”，但说的在情在理。
“哎，你们不是让我注意色狼吗？今天我还真见到一个了，你们要注意哦。”李善达突然说道。
“还是达哥眼光厉害。不过，我们早已经知道了，他呀，何止是色狼，简直是一个人渣。”小凤愤愤地说道。
“谁呀，这么坏？”徐刚不解地问。
“老师您不知道吧？还有谁呀，不就是哪个肖劲松嘛。长得人模人样的，专对师妹和同学下手，玩腻了就‘扔’，有多少女生被他糟蹋了呀！今天达哥做得真好，出了一小口恶气。”小凤继续愤愤。
“哦，他这么坏？长得挺斯文的，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他的爸爸我认识，很随和很好的一个人，怎么教出一个品行这么恶劣的儿子。”
“就是这副外表迷惑了很多女生，不知情的女生还神魂颠倒的追着他呢。前段时间，不知道这家伙从哪知道我们心情不好，假情假意地关心我们，想撩我们呢。哼，本姑娘是这么好撩的吗？”小倩接了上来。
“今天晚上我们的达哥可要当好护花使者哦！”徐刚带调侃的口气提醒道。
“主任放心吧，我会掌握分寸的。这种人，空有一副皮囊，其实一旦离开医院的平台，很快就会死去，他真的应该庆幸有一个好爸爸，更应该脚踏实地将事情做好。”李善达答应着。
师徒三人与李善达一起聊着，很快到人民医院。李善达与他们道别后，骑上放在医院的自行车回家了。
因为无法估计今晚究竟要玩到几点，这个时间点，李善达必须要休息一会。他一向相信，必须保持充足的精力，才有可能应付一切突发事件。
打开家门，一阵宜人的檀香木的清香扑鼻而来。自从功力大增以来，李善达对外界变化的感官变得特别灵敏。李善达闻得出，这是上等的檀香木发出的清香，而且这清香来自书房。嗯，一定是郑大哥的手笔。
他快步走向书房。果然，书房摆着一张长方形的书台，书台除了正面外，其它几面都有‘裙’围着，‘裙’上雕有梅花、菊花和竹子的图案。书台的正面前方摆着一张同样是檀香木做的带有明清风格的椅子，椅子的靠背雕刻有兰花。书台与书桌正好应合了古代文人书房里常摆设的梅、兰、菊、竹图案，显得古香古色。
书台上摆放着两条木质镇纸，一个褐黑色的石质端砚，端砚的一端雕刻着一个坐着的、笑态可掬的弥勒佛，活灵活现，十分逼真。中间放着一个木质、长方形的、分为几格的笔筒，笔筒雕刻着花鸟，十分可爱。
这些物件，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每一件都是藏家不轻易放手的宝贝。更别说从昨天说完到今天才多长时间，得花多少心思，动员多少关系，花多大的代价才能找得到，拿得下啊。
“这个郑大哥，这么短时间从哪找来这么多的宝贝。”李善达对每一件都很喜欢，但又感觉内心不安：我李善达何德何能，如何能担当得起郑大哥如此的厚爱？！
李善达静静地站立在书房里，细细欣赏每一件难得的宝贝。这些宝贝价值固然重要，但李善达更看重的是，郑迪为此所付出的心血以及他对自己的理解。只有对自己理解，才能有针对性地买来这些市面难寻的宝贝。
想到这里，李善达不由又一阵感慨：徐刚的知遇之恩，李忠华的豪爽仗义，郑迪对自己爱好深刻的了解和理解。每一位都是自己的长者，每一位又都是掏心掏肺对待自己的难得知己和朋友。有他们在，此生足矣！
李善达慢慢走到客厅，坐在客厅的地上，意守丹田，练起内劲心法来。
曾经听师伯说，心法的修炼，周围的环境很重要，这种重要体现在修炼环境中是否有天地灵气，如果有，这天地灵气是否浓郁。天地灵气越是浓郁，修炼的功力提升速度便越快。随着城市的开发，要寻找一片天地灵气浓郁的地方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此刻的李善达，却隐约感到家里有一股灵气在向他身上凝聚，虽然不算明显，但却是以前在家里修炼时没有出现过的。
难道是书房的这套檀香木家具中藏有灵气？嗯，一定是。李善达心中暗喜，继续他的修炼。
一套功法完成，李善达慢慢睁开眼睛，感到眼前有光闪过，心中不禁大喜：有灵气加持，修炼可谓事半功倍。只是这灵气太弱，不知道能供李善达修炼多久。不过，经此一事，李善达开始留意起灵气及与灵气相关的物件与地方，他甚至大胆推测，家里这微弱的灵气极有可能来自那块端砚石。好的端砚石可能藏在深山几百甚至上千年，带有天地灵气不足为怪。
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李善达思忖着晚上KTV的事情，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摸出手机一看，原来是郑迪的来电。
“郑大哥，您也太客气了，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让我心中不安啊！”李善达一上来便感谢一番。
“老弟不要客气，什么贵重礼物，对你而言，是物尽其用，正合适。先不说这个，刚才韬略给我电话了，说他老婆今天出血量明显减少，很是高兴，我也正要向你汇报汇报，看看下一步还需要调整药物不？”郑迪说话十分得体到位，不愧是老师出身。
“麻烦郑大哥转告周大哥，按照这个方服用三天，应该痊愈了，不需要更换药方。”李善达信心满满。
“好，我这就告诉他。老弟今晚玩得开心哈。”郑迪说完便关了机。
“这个郑大哥，改天得好好谢谢他！”李善达自言自语。
不知不觉中又走进书房，李善达突然想起肖劲松这个混蛋，心想要做一些准备，防止这条色狼控制不住自己而乱搞一气。
想到这里，李善达从药柜里取出一些特别的药物随身带上。现在的李善达，用药和用毒都已经达到近乎随心所欲的地步，但对一些化学合成的兴奋剂，李善达还没有找到非常迅速有效的解毒办法，他只能寄希望于防范了。他不担心自己，他担心这两个正在受情伤困扰的“师妹”在不知不觉中受到意外的伤害。
对于李善达而言，他身边的人就是他的逆鳞，谁也动不得。家人是，师傅是，师伯是，徐主任、李大哥、郑大哥和两位师妹也是，谁要想伤害他们，谁就必须承受李善达的雷霆怒火和金刚手段！
第二十八章 中招
准备好一切，李善达来到楼下，叫一辆出租车到帝豪酒店。
盛夏的云州市，虽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但天色却未全暗，路边的各种灯饰正渐次亮起。欲暗未暗的天色与各种灯光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自然界的光明正在自然退隐，黑暗正在登场，可人造的光线却想硬生生地要将白天留住。
帝豪酒店在云州市只能算是中档酒店，但管理很到位，云州的很多单位和个人都喜欢到帝豪酒店消费。看着陆续增多的汽车，李善达知道，今晚的帝豪酒店又是一个热闹之夜。
李善达踏着时间点来到3楼306房。房间很大，除了陈犇和徐刚两位主任，其他的学生都已经到来。
看见李善达，小倩和小凤笑着奔了过来，一人一边，挽着李善达的手，说：“达哥过来这边，一会我们一起唱歌。”
李善达跟着她们来到长长的、曲尺型的沙发的角落里坐下，小凤乖巧地为李善达倒了茶水。隐约间，李善达感到一种不善的目光射向他，他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站着的肖劲松满脸醋意与不甘地看着他，在肖劲松的身边，站着一位姿色中等的女子，李善达认得她，知道她叫王丽娜，也是陈犇的学生，上午参加了毕业答辩。王丽娜看向小凤和小倩的眼神很复杂：羡慕、嫉妒、不安、担心……但偏偏没有看到恨意，这让李善达有些诧异。
李善达嘴角轻轻上翘，他并不看好肖劲松，更不会将肖劲松放在心上。从没谈过恋爱、也没有与异性有过亲密接触的李善达并不知道，一个人的嫉妒心和醋意一旦爆发，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大家都在轻松地聊天，很显然，他们都在等各自的老师的到来。
八点过一点，陈犇和徐刚几乎同时步入房间。看见老师的到来，大家刹那间兴奋起来，一起将两位老师拉到中央的位置坐好，为他们倒好啤酒，一些学生则跑去点一些他们认为各自的老师喜欢的歌。
歌声逐渐响起，一首接着一首，气氛也慢慢热烈起来。
徐刚和陈犇一起唱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徐刚的低沉浑厚和陈犇的高亢嘹亮，配合起来十分动听。“这也许是他们最默契的交流了吧！”李善达暗自想。
电视屏幕上滚动出现提示下一首是《可惜不是你》，小凤拉着李善达说：“达哥，下一首是我和你一起唱的。”说罢先将一支唛拿在手中。
当《可惜不是你》的序曲响起，小凤已经将另外一支唛塞到李善达手中。小凤声音中带有些沙哑，唱起来很好听。李善达的音域十分宽广，中气充足，音色结实，与小凤配合得十分合拍。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大家都静静地听他们以全新的方式演绎这首梁静茹的成名歌。当唱到最后“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的路口”时，小凤的眼中已经泛着泪光。音乐终了，小凤转身投入李善达的怀里轻声哭了起来，身边的小倩也是热泪盈眶。很显然，这首歌触动了小凤和小倩的神经。
李善达轻轻拍拍小凤的肩膀，说：“没事，一切都会过去，振作起来，你现在这样，可不是我认识的小凤哦。”
小凤抬起头，擦干眼泪，说：“好，让一切都过去，谢谢达哥！”
时光不会停留，伤感一定会过去。各种风格的歌声再度响彻房间。李善达与徐刚、陈犇坐在一起交谈。
突然间，一支唛再度塞到李善达手中。“达哥，这首是我们俩合唱的。”小倩不由分说地将李善达拉起来，李善达看向屏幕，《城里的月光》的歌名缓缓走出，前奏也舒缓响起。
李善达心中暗想：“这都是她们释放心中郁闷的歌啊！”
想归想，李善达还是和着节拍与小倩唱了起来。“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李善达很喜欢这首歌的旋律和歌词，每一句似乎都能打动人心，都有人能从歌词中找到共鸣，这是这首歌最为成功之处。
李善达每一次唱歌，都吸引大部分学生的注意力，这样一来，躲在一边的肖劲松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起来。
歌曲终了，小倩默不作声地与李善达拥抱一下便分开，走到小凤身边坐好。很显然，小倩吸取了小凤的教训，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李善达继续与徐刚和陈犇聊一些干细胞的话题。突然间，李善达感觉小凤和小倩的话语多了起来。异常警觉的李善达马上站起来，只见小凤和小倩脸色通红，眼神放光，一副兴奋状。李善达心中大惊：她们还是中招了，自己还是大意了，想不到在这样的环境还有人对她们下手，必须赶紧补救！
李善达迅速来到小凤和小倩身边，问道：“喝酒了？”
“嗯，喝了一大杯啤酒。”小凤露出轻狂的笑容。
“和谁喝的？”
“肖劲松！”
师傅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对恶人的善其实也是一种恶，因为你的善，恶得以横行。”这个王八蛋，老子绕不了你。李善达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他正想寻找肖劲松，肖劲松却笑吟吟地端着酒杯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李善达知道时间的宝贵，他耗不起，小凤和小倩更耗不起，一旦药力全发，将不可收拾。
李善达拿起一只酒杯和一瓶啤酒走向肖劲松，说：“来，中午我们没喝成，今晚我陪我们肖硕士喝一杯。”说罢，伸手拿过肖劲松手中的酒杯往里面倒酒，在微不可察间，一种无色的粉末迅速溶解在肖劲松的酒杯里。
李善达也给自己的酒杯倒满了酒，然后将肖劲松的酒杯递过去，说：“来，干一个！”正在为自己的偷袭成功得意忘形并准备收获“战利品”的肖劲松，对李善达完全没有防备，接过李善达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李善达也是一饮而尽，然后再也不顾肖劲松，迅速转身走到徐刚身边，说：“主任，快，用您的车送我和小凤、小倩到我的家。”
“出什么事了？”徐刚不解地问。
“快！一会再说，现在要赶紧走。”李善达不作解释，徐刚也不再问，他知道李善达做事从来都很稳重，现在如此紧张和急迫，一定非同寻常。
李善达转身来到小凤和小倩身边，一手搂着一个，将她们俩搂着往外走，快步如飞。肖劲松在后面叫道：“你干嘛？你带她们俩到哪去？”
李善达根本不理会他，来到电梯口，徐刚也快步跟了上来。
他们很快来到楼下，此时的小凤和小倩已经开始有点胡言乱语，笑容怪异，手足乱动了。徐刚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赶紧将车开了出来，李善达将小凤和小倩塞进后排，自己也钻进去，将车门锁好。徐刚一脚油门，车飞快地往伟岸山庄开去。
第二十九章 解救
李善达掏出手机给郑迪打电话。
“老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郑大哥，快给山庄门卫打电话，让他们放一辆黑色的，车牌为南B2189的伊兰特进去，不要拦我们，以后再向你解释哈。”
“好，明白了。”听李善达这样的口气，郑迪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和紧迫性，马上安排好。
汽车一路通畅无阻地来到伟岸山庄第6栋楼下。徐刚将车停好，李善达已经搂着小凤推门而出，然后再伸手将小倩搂出来，一边夹着一个，速度一点不减，飞快往电梯走去，徐刚也小跑尾随着。
来到21楼，李善达说：“主任，从我的裤袋里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好！”徐刚说完马上从李善达裤袋里取出钥匙将房门打开，几个人冲进屋里，徐刚不忘将门关好。
李善达夹着她们径直往卧室走去，边走边说，“主任，麻烦您将灯打开，将窗帘拉上。”
“好的。”徐刚一边应着，一边感到奇怪。开灯可以理解，拉上窗帘干嘛？
来到卧室，李善达将小凤和小倩往床上轻轻一送，两个人稳稳地躺在床上。
没有了李善达强有力的手的束缚，小凤和小倩又开始动起来，动作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出格。
她们一边呢喃呻吟着，一边搔首弄姿，脸色通红，眼神迷离。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的动作更剧烈，声音更响亮，并开始喊着：好热，好热啊！我想！我要！一边喊着，一边开始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掉，很快便褪得一件不剩了。
此时的徐刚才明白，为什么李善达让他将窗帘关上了。原来，所有即将出现的反应李善达都预见到了。
看着她们动作越来越猛烈，并且有将手向下伸插的倾向，李善达顾不了这么多了，跳上床上，对着她们身上几个敏感的穴位一轮猛点，她们的动作随着李善达的点穴而停止，但喉中的呻吟与呼叫却依然不停且越来越响亮。
李善达到书房取来针，左右手飞快下针，然后运起内劲轮番捻动插在各个穴位的针柄。徐刚在旁边看着，不敢做声，也不敢问，怕耽误李善达对她们的治疗。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善达已经满身是汗，她们的脸色慢慢地恢复正常，叫声也开始变得小了起来。
这一轮施针，李善达动用了大量的内劲，浑身有种虚脱感。他坐在床边的地上，接过徐刚从洗手间拿来的毛巾，将身上的汗擦干，喘息了一会，才慢慢站起来。
李善达看向床，两个赤条条的肉体横陈。说实话，她们的身材是真的美，该隆起的高高隆起，没有半点下垂；该细的细，该大的大。皮肤更是白皙紧致，富有弹性。
房间里弥漫着小凤和小倩那极具诱惑力的叫声，两个男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是啊，面对如此美丽诱人的躯体，一个血气方刚，极其渴望却从未尝过其中滋味；一个正在如狼似虎的年纪且知道‘巫山云雨’的滋味。只要其中一位心动歪念，在这样的氛围下，很容易将‘潘多拉魔盒’打开，一旦打开，将一发不可收拾。
不得不说，小凤和小倩是幸运的，李善达和徐刚都是心性坚定的人，他们对自己的底线有着异乎寻常的坚持和坚守。
“这个混蛋，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量。”李善达打破沉默，放声骂道。
“谁给她们下的药？下的又是什么药？”徐刚问道。
“主任，一会我慢慢对你说。我们现在一起帮她们穿好衣服吧。她们这样会睡很久的，我不想让她们明天醒来发现自己赤裸裸的。”小凤和小倩已经开始慢慢地沉睡过去。
“好吧。”说罢，李善达和徐刚一起将她们扔在周围的内外衣捡起来，分别为她们穿好，期间李善达免不了要触碰到那高耸的、富有弹性的“山峰”，未经世事的李善达难免心如撞鹿。
好不容易为她们穿好衣服，李善达将房间的空调打开，为她们盖好空调被，反锁好卧室的门并用力关紧，然后与徐刚一起来到客厅。
徐刚惊魂未定，也愤怒异常。说：“好了，可以说说真相给我听了吧。”
“下药的是肖劲松，这是一种‘春药’，如果放在酒里服用，药物更容易透过血脑屏障，起效更迅速，药效更是会加倍放大，如果他将药量加足，作用会更可怕。刚才的情况主任也看见了，如果我们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啊。以我的估计，他对她们垂涎已久，药量放得很足，所以起效很快，来势很猛，差一点就来不及了。”
“这个狗杂种，看我明天回去怎么收拾他！”徐刚已经出离愤怒了。
“主任不用动怒，我已经收拾他了，不然我们可以更快一点。”
“哦，你已经收拾他了？我怎么没看见？”
“呵呵，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不是风流成性吗？我索性让他尝尝做太监的滋味。”李善达将他的做法告诉了徐刚，徐刚听后说：“好，做得好！这样已经便宜了他。”
“主任，我有个想法。您呢，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说送我到楼下便回家了。让肖劲松当个一年半载的‘太监’，等他父母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出面介绍肖劲松的父亲来找我，说我的中医技术对治疗这方面有奇效。主任您觉得如何？”
“好，就这样。太快说出来会被人怀疑的，让他做个一年半载的太监吧，这样会少祸害很多人。不过有两个问题，一是，如果经过一年半载的，你还能治好他吗？第二，我最担心的是，他们如果陷害你，说你对小凤和小倩如何如何，到时你百口莫辩啊。”徐刚虽然了解和放心李善达的为人，所以为李善达担心。
“呵呵，主任请放心。第一，我用的药只有我能治，其他人根本无法治好他，一年半载不成问题；第二，她们俩还属于完整无损的，到妇产科检查一下便可以清清楚楚地还她们一个清白，没有人能诬陷我。”
“哦，你肯定？”
“中医在这方面有很多鉴别的方法。对于她们，不需要检查，看一眼便知道。呵呵，在海州我已知道了。别看她们平时看似大大咧咧的，看似很开放，实际上她们还是十分爱惜自己的。应该说，她们做实验时的那种状态才是她们对人对事的真实状态。”
李善达边解释边取出一条新毛巾递给徐刚，说：“主任，您去洗一洗吧，刚才您也累得够呛。我泡茶等您，我们喝一会茶再说。”
徐刚不再多问，接过毛巾走进洗手间关上门洗起来。
李善达则迅速煮水泡茶。徐刚出来时，李善达的茶刚刚泡好。闻到特殊的清香，徐刚贪婪地用力吸了一口，说：“上等的英雄九号哦。”
“呵呵，还是主任懂茶。承蒙主任的厚爱和提携，和主任一起品茶论医，人生一大享受。来，主任，先坐下来，喝口茶。”李善达招呼徐刚坐到茶几旁并将一杯茶放在他的前面。
“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拍马屁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李善达哦。”徐刚洗完澡，喝了一口李善达泡的好茶，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开玩笑说。
“现在想想都后怕，今晚幸亏有你在，幸亏你警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以她们刚烈的性格，以我对她们的了解，一旦被肖劲松侵犯，一定会出人命的。这个肖劲松，简直是人渣！”徐刚的话中带着庆幸、愤怒和后怕。
第三十章 探问真相
“我也想不到这个肖劲松会疯狂成这个样子。这种药的药性十分猛烈，和着酒喝下去，更容易透过血脑屏障，药效更明显。说白了，这药与‘毒品’差不多，稍不注意，量加得太多，会致命的。”李善达现在才将这种药的特点说了出来。
“哦，对了。因为受到感情变故的打击，她们俩都选择了回家乡的医院工作，不再留在云州了。这样也好，她们的家乡都在省会附近，经济发达，又有家人在身边，对现在的她们而言更有好处。”徐刚说出了一个新的变故。
“哦，如果这样，下周毕业典礼后她们便离开云州咯。哎，就像主任说的，这样对她们好。”
李善达和徐刚边喝茶边聊，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下半夜一点多了。李善达担心徐刚的身体，连忙刹住话题，说：“主任，要不您到客房睡，我在沙发上睡。”
“不用了，明天她们起来看见我在，会感觉到尴尬和难堪的。我还是回去吧，今晚的事情，除了你我知道全部经过外，郑总那里不要告诉他太多。”徐刚心细如发。
“好的，主任，请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那我先回去，今晚辛苦你了，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徐刚说完便告别李善达，离开了山庄。
李善达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喝了一会茶，心里想着，等协助徐主任做好她们毕业离校的工作，自己要对将来的事情做一个详细的规划了。
想到这里，李善达打了个呵欠，站起来到客房休息了。
为小凤和小倩用内劲施针，消耗了李善达大量的体力和内劲。上了床，稍作调息，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夏日的阳光直射进客房。李善达从床上跃起，来到客厅，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接近上午九点了。
转头看看主卧，房门依然紧闭着。“可怜的人，遭受这无妄之灾，这些药物对她们免不了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了。”李善达想着，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然后拿着一个比较大的锅到楼下的一个早餐店，让店主煮一锅鱼片瘦肉粥，整锅带回家里，等待她们起床时一起吃。
李善达到书房的药柜里取出两瓶在海州为小凤治伤时用过的药膏和两瓶强身丸，准备一会送给她们每人每样一瓶。
因为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醒来，李善达不敢离开，便在客厅中缓缓地练习了一套修炼内劲功法中的动功。因为地方小，李善达舒展不开，只能慢慢地、缩小幅度地练。一套下来，花了近两个小时。
收功时，他隐约听到主卧里有说话声。嗯，她们醒来了，估计还在回味和探讨着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昨晚发生了什么？谁将她们送到这里来的？
李善达猜测一点都没错。此时此刻，主卧室里，小凤和小倩正在小声地想着这些问题。突然，小凤低叫一声：“难道是肖劲松这个色鬼？”
“啊，惨了！我们确实是喝了他倒的啤酒后才出问题的，刚开始还知道一点，后来已经完全不知道了。”小倩近乎绝望地说道。
“咦，不对哦，我怎么感觉身体没有什么异样呢？”小凤自言自语。
“不行，事关重大，我们互相检查一下。”小凤果断地说。
“好，我们互相检查，抓紧点，先看看房间的门反锁好了没？”小倩边说边走去轻轻动了动门锁，发现门锁已经反锁，心中虽然纳闷，但也顾不了这么多，到洗手间洗干净手后，两个人在房间里互相帮助对方检查起来。
这种检查很简单，她们在本科临床实习的时候已经掌握，一会便完成。检查完毕，两个人长舒了一口气：完好无损！两个人分别走进洗手间再度将手洗干净。
“要不我们打电话给达哥吧？”小凤提议道。
“对呀，为什么忘记这个好办法了呢？”小倩说完，用手机拨打了李善达的电话。在客厅沙发中静坐的李善达看见小倩的电话，连忙接听。
“达哥，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啊！”
“咦，声音怎么这么近？”
“呵呵，我在客厅，你们在卧室，当然近了。睡醒了就出来吃早餐吧。”李善达不想逗她们。
李善达话音刚落，卧室里响起了一声，不，应该是两声同时的尖叫：“我们在达哥家里！”卧室的房门也随之被打开，小凤和小倩从里面冲了出来扑向李善达，拥抱李善达。
聪明如她们，当然知道，昨天晚上是她们的达哥救了她们。否则，她们肯定会成为肖劲松的猎物。
拥抱了一会，李善达轻拍她们的肩膀，说：“好了，没事，大家都好好的。我买了你们喜欢吃的鱼片瘦肉粥，我们一起吃吧，我也饿了。”
听李善达这么一说，她们松开了手，擦干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说：“谢谢达哥！好，我们一起吃早餐吧，吃完早餐我们再参观参观达哥的家。”
李善达端出一窝粥，拿出碗筷，三个人坐在餐桌上吃起早餐，不，应该说是午餐了，此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看着她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李善达知道她们确实饿坏了，李善达何尝不是呢。三个人三下五除二，迅速将一锅粥给“消灭”得干干净净。
小倩和小凤马上站起来，说：“达哥，你去泡茶吧，我们来清理锅碗和饭桌。”李善达也不多说，放手让她们去干，然后自己煮水泡茶去了。
几乎同步地，李善达泡好了茶，她们也清理干净了厨房和餐桌。三个人围着茶几慢慢喝起茶来。
三个人都知道，昨晚的事情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但李善达不会主动提起，他担心她们会感觉尴尬、受伤。
客厅里一下子沉默起来。其实这都不符合他们的性格，他们一向都是直来直去的人。小凤最终还是开口了。
“达哥，能告诉我们昨天晚上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而且必须告诉你们。”于是，李善达边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当然，中间忽略了徐刚在场的事情，忽略她们最疯狂的时候那种火辣场面。
“达哥是说，老师只是将我们送到楼下就回去了？他不帮你的忙？他放心把我们交给你？你一个人可以将我们弄上来？”小倩一串疑问。
“怎么？不相信你们的老师？不相信我的人品？不相信我有能力将你们弄上来？”李善达故意露出不高兴的样子。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样子的。Sorry!Sorry!达哥，我人笨嘴笨，词不达意。小凤，你来说吧，哎！”小倩急起来了。
“达哥，真是对不起！小倩绝对不是想冒犯你，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冒犯你呢？我们刚才在房里思考了很久，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有太多的细节想不通，也无法自圆其说，根本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所以想问清楚。因为我们实在担心老师知道这件事情，我们也担心……嗯……嗯……”小凤想说什么，李善达其实已经猜出来了，但这种事情必须要让她自己说。
第三十一章 欲将心事付瑶琴
“是这样，肖劲松这个混蛋下的药估计会很猛，不然我们也不会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昨晚的事情。我们担心，昨天晚上，嗯……昨天晚上我们是不是很失态？”搜索了半天，小凤终于找到一个比较文雅的词来表达她的意思了。尽管如此，说完后，小凤的脸上还是一阵羞红。
“我们绝无冒犯达哥的意思，达哥在我们心中一直是正人君子，我们也一直很敬重达哥。”小凤赶紧又补充道。
李善达咧嘴一笑，说：“紧张什么？逗你们玩的，我还不知道你们的为人和品性吗？好吧，我详细告诉你们。当然，信与不信，全由你们自己思考决定了。”
“正如你们猜测的那样，肖劲松下的药量应该很大，我发现你们的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非常紧迫和危险了。如果到楼下等出租车，怕耽误时间，你们会在等候的时候或者在车上失控。所以，我请主任开他的车飞快地将我们送到我家来。先说明哦，当时我想过了，没有更合适的地方，酒店不行，你们宿舍更不行，主任的家估计你们不会接受，只有到我这才是最合适和安全的了。当然，我对你们放心，我对我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说实话，主任当时也发现了你们的异样，所以将车开得飞快。这样开车，可不符合主任的性格，可见主任当时已经预测到问题不简单了，更说明主任的不简单啊！”
“来到我楼下时，主任提出来要帮我一起将你们扶上来，当我拒绝他的时候，当他看见我一手夹着一个还健步如飞的时候，他放心了，只是叮嘱我要照顾好你们。真的要感谢主任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
“停、停、停。达哥，你是说你左右两手分别夹着我们还健步如飞？这么夸张？我们可不轻哦。”小凤插话。
李善达站起来，说：“怎么，不相信？来，起来，我试一试给你们看。”
小凤与小倩对视一下，一向的默契令她们本来就“肥”的胆子变得更“肥”了。
“来就来，我们不相信达哥有这么厉害。”俩人几乎同时说道并站了起来。
李善达来到她们身边，伸出双手，分别搂着她们俩人的腰，说：“小心了！”说罢，猛一用力，轻轻地将俩人提了起来，从客厅往卧室快步走去。
来到床边，李善达说：“要不要重演一下昨晚的情景，我将你们俩往床上扔。”
“好了，好了。别扔，别扔！我们相信了。”俩人赶紧回答。
李善达笑了笑，轻轻地将俩人放下来，然后一起回到茶几旁坐好。
“服你了，达哥！在海州知道你厉害，现在才知道你原来如此的厉害。”小凤心服口服。
“万分感激昨晚达哥的救命之恩！昨晚如果没有达哥在，如果让肖劲松这个混蛋得逞，今天的我们可能已经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如此大恩，定当铭记，日后如有机会，一定报答！”小倩由衷说道
“别什么大恩小恩的，我也不求你们什么回报。你们好，我高兴；你们开心，我开心。”李善达善良的本性根深蒂固。
“啵、啵”小凤和小倩突然各人在李善达左右脸颊上吻了一口，李善达一愣，脸上霎时红了起来。
“哈哈，达哥也会害羞哦。”俩人一脸的得意。
李善达摇摇头，暗想：难怪主任怀疑她们不是完整之身，她们疯起来可真是吓死人。
“达哥是不是带我们参观一下你的豪宅呀？”小凤一双美目注视着李善达。
“什么豪宅，来，请跟我来。”李善达手一挥，首先带她们来到主卧。
“喏，这是主卧室，你们昨晚美美的睡了一觉。感觉如何，还可以吧？”
“嘿，当然可以，够宽敞大气，洗手间更是夸张的大，夸张的豪华，确实不错。”
“这是客房，与主卧室比就差远了。”
“确实不如主卧，昨晚委屈咱们达哥了。”
“委屈倒不至于，折腾一晚，太累了，睡起来还是挺香的。”
“达哥这话听起来有点歧义哦，在我们面前说说罢了，千万可别在其他人面前说，特别不要在老师面前说，不然别人以为我们昨晚大战一场咧。”
“我说小凤，你可真敢想，真敢说呀！”李善达真是无语了。
“在达哥面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倩补了一刀，李善达彻底无语，不敢再接上这个话题。
“这是书房，不大，但还可以，够用了。胜在通风透气。”
“哇，这书房的摆设可不一般呀。这一桌一椅，无不透着文化的沉淀，真心不错。哎呀，这还有一支笛子哦，达哥会吹笛子？还是放在这里摆设的？”小凤问道。
“什么摆设，我本来就会，师傅教我的。这笛子还是师傅亲手做的呢，属于十孔横笛。”
“达哥……”小凤一声嗲声嗲气的叫声，令李善达感觉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
“又怎么了？”李善达知道她们喜欢搞怪。
“能不能吹吹笛子给我们听，让我们增长增长见识。”
“对呀，达哥，你就吹给我们听听吧。”小倩也来了兴趣。
“好吧，我也很久没吹过了，应听众要求，吹一首王菲和那英的1998吧。”李善达说完，取下笛子，将膜贴好。
横笛是中国传统的民间乐器，音色嘹亮悠长。因为取材与制作容易，在民间流传甚广。尽管如此，要吹好它，也非易事，属于真正的“易懂难精”型的乐器。吹奏的关键点在于气、手、舌，这三点必须达到高度的协调统一。
对于精通武艺，富有灵性，特别是内劲充足的李善达而言，在吹奏横笛方面已经超越了师傅，自成一格。
李善达推开连接阳台的玻璃门来到阳台，双手将笛子横举到嘴边，调整好气息。悠扬的《1998》飞扬开来，声音悠远、绵长、嘹亮，极具穿透力。笛声穿出阳台，穿向远方的白云，穿透蓝色的天幕……
小凤和小倩静静地站在李善达的身后，看着李善达挺拔俊逸的背影，看着他那持笛的潇洒无比的姿势，她们一时间都看呆了，俩人都觉得心潮翻涌，五味杂陈又各怀心思……
一曲终了，李善达回过身来，看见俩人发呆似地看着自己，不由发窘：“是不是我吹得不好？不好听？”
“啊，好听，太好听了！我们都入迷了，达哥你太棒了！”回过神的小倩赶紧回答。
李善达看向小凤，只见她神情有点低落，再看向小倩，似乎也是一样的神情。聪明的李善达意识到可能触碰到她们的感情点了。
“来吧，你们不是想学茶道吗？我教你们。”李善达试图打破僵局。
“不了，今天我们享受达哥的茶道，至于学习嘛，以后再说。”小凤还是提不起精神，不过，她们还是跟着李善达来到客厅，围着茶几坐了下来，李善达泡好茶，他们便边喝茶边聊起来。
“达哥，你的笛子吹得真好。听完你这首1998，让我想起了一句诗：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小凤满是感慨。
“哦，你还喜欢岳飞的词，难得，难得。不过，这词有点伤感，不符合你平时的风格，你们是不是有心事？”李善达明知故问。
“我说达哥，你这样是不是有点打击人呢？”
“我怎么打击你了？”
第三十二章 解开心结
“我说一句诗，你马上就能说出作者来，你让我情何以堪！”
“你是想让我不说话？嗯，明白了，你在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达哥，我问你一句话，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问吧，我一定老实回答。”李善达眉目一展。
“你以前让我们老师出面帮你摆平了沈医生和林玲对你的追求，那你究竟有没有谈过恋爱？”
“没有，零经验。”李善达回答得很干脆。
“那不就得了。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们谈过，但最近我们一起失恋了，我和小倩都失恋了，所以我们心情都不好。其实昨晚我们是不想喝肖劲松的酒的，但心里闷得慌，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坏，所以我们才喝了。幸好老天爷开眼，让达哥在我们身边，不然，今天的我们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小凤终于敞开心扉。
“不就是失恋嘛，至于吗？记得有谁说过，每个人的一生必须经历过两个人，一个惊艳了你的时光，一个温柔了你的岁月。你们权当自己的时光被惊艳了一下吧。”
“去你的惊艳时光！你没谈过恋爱，根本不知道恋爱的滋味，更无法感受失恋的痛苦”小凤不屑地说。
“呵呵，我是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恋爱的滋味。但我读过不少关于描写爱情的小说呀。我没吃过猪肉，难道我没见过猪跑吗？”
“噗……达哥，有你这么形容恋爱的吗？恋爱与猪跑，与吃猪肉……噗……达哥，笑死人要赔的哈。”正在喝茶的小倩连连喷茶，差点喘不过气来。
“达哥会不会因为我们谈过恋爱，现在失恋了，瞧不起我们？”小凤还是耿耿于怀。
“什么话？我都说了，不就是失恋，算什么呀。相反，我要给你们这个。”李善达说罢向她们伸出大拇指。
“什么意思？给我们大拇指是什么意思？”小倩问。
“我先问你们，相不相信我的中医水平很高，比云州所有医院的中医生都高。”李善达突然抛出一个似乎不相干的问题。
“这个我们相信，从海州到现在，我们已经坚信无疑了。”小凤说。
“那就好，我告诉你们，中医对一个女孩有没有失身有N种方法去判断和证明。高明的中医，比如我，根本不需要接触你们，看上一眼就可以知道了：你们失恋但不失身！”李善达说得斩钉截铁，信心十足，霸气侧漏。
小倩与小凤迅速对视一下，眼中有光闪过。
“那又怎样？这个很重要吗？”小凤问道。
“重要不重要看每个人的看法。现在很流行什么试婚、闪婚闪离甚至秒婚秒离，上一秒在床上行云布雨，下一秒在民政局大打出手。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了，说明不少人视恋爱、视婚姻如儿戏，他们的开放程度比西方还西方。你们不一样，很重感情。恋人的感情，师生的感情，朋友的感情你们都很看重，这是我很欣赏和佩服你们的地方。”
“当然，这个世界总是有得有失的。你们重感情，所以，当失恋的时候便会感到异常的痛苦。但我总是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品，都不会或者极少有错配的。走在一起或者放在一起或者发生了，一定有他们的道理。相反，离开或者分开或者停止，也一定有他们的道理。想明白这一点，你们才可以放下上一段感情，重拾一段真正适合你们的感情。你们是如此的优秀，我不相信会找不到属于你们的，能温柔你们一辈子的岁月的那个人。”李善达可谓用心良苦。
小凤和小倩静静地听着，李善达的话如醍醐灌顶，如滋润心田的甘露，缠绕在她们心上的失落、痛苦与郁闷逐渐烟消云散。
人有时就会这样，一旦形成定势思维，很难自己走出来。这个时候非常需要有一个看得清，看得透的人在旁边说清楚，讲透彻，才能将进入定势思维的人拉出来，一如现在的李善达和小凤、小倩他们。
她们俩同时举起茶杯，对李善达说：“达哥，敬你一杯茶。非常感谢你这一番肺腑之言。有你这番话，之前所有的付出，包括昨晚的遭遇，都不算什么。你的话，可以说是金石良言啊！”说罢三个人一起喝干杯中茶。
李善达见她们心结解开，心中高兴，站起来走进书房，将预先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
“你们很快毕业离校了。想送点有特色的东西给你们，思来想去，还是感觉我自己做的东西最能代表我的心意。”
“每人一份，这瓶是在海州为小凤治疗脚伤时用的药膏。这种药膏可以外用，也可以内服，虽然可以治疗蚊叮虫咬，但希望你们不要用在这方面，不然就浪费了。比如昨晚被人下的药，如果你们及时发现，挑一点出来内服，至少可以解除大部分的毒性。这一瓶大一点，我给它起的名字叫强身丸，两周或者一个月服用一颗，对调节身体的免疫力是很有帮助的。因为剩下的就这些了，无法多送。将来我有空了，再制作多一些，你们以后来云州再送给你们。嗯，希望你们喜欢。”
“谢谢达哥！感恩达哥！这可是真正的宝贝啊，我们一定会好好收藏好的。”俩人齐声说道。
“好了，从昨晚到现在，我们打扰达哥这么长时间，希望达哥见谅，再次感谢达哥搭救之恩！”说罢，俩人告别李善达，离开了山庄。
送走她们，李善达将家里的东西重新收拾一遍，卧室也换上新的床单和被套。整理完毕，看看还没到饭点，干脆上床休息一会。
因为心无挂碍，这一觉睡得很安稳。一阵手机铃声将沉睡的李善达吵醒，他睁开眼睛望向窗外，只见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再拿起手机一看，是郑迪的电话。
“郑大哥您好！有事吗？”
“呵呵，没有特别的事情，每日向你汇报一下周总媳妇的情况。韬略说他太太今天基本没有什么出血了，更神奇的是，他太太这两天胃口大开，吃饭很香，这是她怀孕以来从来没有的事情。”
“这就对了，我这个方子就是有这个功效的，明天应该没事了。”
“那就太好了！老弟昨晚是怎么回事？”
“哦，昨晚两位师妹到KTV唱K，庆贺她们通过毕业论文答辩。可能太兴奋了吧，喝了不少酒，开始发酒疯了，我身上没有带着药，也没带着针灸的针，只好赶紧带到我家，给她们用药和针灸。因为担心她们在公众场合出丑，所以走得急了点。昨晚打扰您了，实在抱歉！”
“老弟客气了不是？换成是我，如果有急事，也会找你的，何况你昨晚的情况与救命无异，恰好又是我能帮上忙的。你以后啊，就不要和我说那些个客套话了。”郑迪的说话字斟句酌，拿捏得很好。
“好了，郑大哥，那我不客气了。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咱们云州市哪个市场或者什么地方有卖新鲜生草药的吗？最好是规模比较大的那种。”
“嗯，咱们云州周边有这么多山，云州的老百姓又很相信中医，一定有这样的店，回头我让人打听一下，有消息马上告诉你。老弟你是想……”
第三十三章 “萎哥”肖劲松
“呵呵，上次给您、李大哥和周总的药已经没有了，我又没有时间回老家采集，希望通过市场来解决这个问题。我列出清单，店家负责供货，只要我验证过是好的，我付钱买下。这样我就有制药的原料了。”
“哦，明白了，这件事情很重要，我知道老弟很忙，交给我来，我一定想办法办妥。”郑迪满口答应。
“谢谢郑大哥了！还有事吗？没有我挂了。”
“没事了，老弟你忙你的。”郑迪说完，挂了电话。
李善达坚信云州市一定有这样的生鲜草药店，可云州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骑着自行车去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既然郑迪打电话来，让他帮忙，肯定事半功倍。
李善达来到书房，将需要的生鲜草药的名字、量等详细列了出来，一旦解决这个问题，其它在药店可以买到的药物就容易解决了。毕竟，现在的李善达手上有钱，他已经花时间将这几万块钱全部转移到自己的、与微信绑定的账户了，随时可以使用。
将时光拉回到昨晚。当肖劲松看见李善达一边一个夹着小凤和小倩飞奔而去的时候，心里一阵暴怒：“玛戈比的，到手的鸡被这个小子抢走了，老子与你不共戴天！”从入学开始，肖劲松便盯上了小凤和小倩，对她们的美色和身材垂涎不已。熬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并且已经成功下药，眼看今晚可以得偿所愿，却被李善达破坏了。肖劲松对李善达的狠啊，简直无法形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肖劲松的气得面目狰狞怪异。
肖劲松本来是不抱有太大的希望的，因为有李善达在，他很清楚李善达的能力。当看到自己的老师拉着李善达和徐刚在聊天的时候，心中狂喜：天助我也！下药成功的一刹那，他都有点迫不及待了，恨不得马上找借口送他们俩到他的家。
说起肖劲松的家，不得不说说他的爸爸妈妈。他的爸爸是附属医院一位德高望重的内科专家，母亲则是一位退休在家的工人。夫妻俩老来得子，当然很高兴，特别是做母亲的，将肖劲松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宠溺有加。肖劲松的爸爸看不惯妻子的做法，说了好几次“溺子等于杀子”的话，招来妻子一顿又一顿的臭骂，说他诅咒儿子。一向惧内的他干脆选择沉默了。
肖劲松慢慢长大，刚开始读书时，成绩还算可以。进入高中，肖劲松便隔三差五地带着女同学回家里，更过分的是，他过几天换一个女同学。爸爸教训他，说他败坏家风，害人害己，但他根本不讲爸爸的话当回事。母亲的态度刚好相反，她感到很高兴，觉得自己的儿子有本事。
高考时，肖劲松的成绩勉强入围云州医学院的最低线。医学院历来有照顾自己职工子弟的政策，肖劲松得以顺利进入云州医学院，毕业后通过爸爸的关系留在云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后来他母亲出面，多次往陈犇家里跑，最终又一次以最低入围线的成绩成为陈犇的研究生。
当晚肖劲松是有两套计划的，首选的计划当然是瞄准小凤和小倩，如果失败，由他现在的同门同学、女朋友王丽娜顶上。无论如何，肖劲松今晚都要销魂快意一番。
王丽娜虽然没有小凤和小倩的美，但也长得也不差，肖劲松答应帮助她留在附属医院。王丽娜虽然知道肖劲松风流成性，但各取所需，对于现在的年轻人而言，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怒火冲天的肖劲松黑着脸，拉着王丽娜就往外走。虽然已经习惯了肖劲松的喜怒无常，但不明所以的王丽娜还是感到不解。
“这么急干什么？大家都没走呢？”
“他们不走我们走。”肖劲松不管不顾，他要回家发泄心中的怒火和冲动。
毕业分配的事情还没有最终落实，王丽娜也不好发作，只好跟着肖劲松走。
王丽娜和肖劲松在一起已经有些时间了，对肖劲松的家很熟悉。进到家里，与肖劲松的爸爸妈妈打个招呼，两个人便直奔肖劲松的房间而去。
两个人心照不宣，进到房里，反锁房门，肖劲松调好空调。各自以最快的速度褪去身上每一件衣服，很快，两个人便抱在一起。令肖劲松诧异的是，原来反应神速的他，滚了半天的床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反应。
王丽娜见此情形，赶紧做出各种配合，全身各个部位都用上了，使尽浑身解数，最终还是徒劳。肖劲松的那玩儿还是像一条虫一样趴在那里。
肖劲松则从最初的诧异，到努力，到不甘，到最后的恐惧和惊慌失措。尽管房间的空调很强劲，但肖劲松还是浑身冷汗直冒，身体颤抖。本身没有什么本事，心性又不够坚强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不崩溃已经是不错了。
王丽娜知道他的以前，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便不断安慰他，说：“最近太累，太紧张才这样。没事的，你以前一直很厉害，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好了，明天我再来陪你，好不好？”边说边用毛巾抹干他身上的汗水。
肖劲松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头，有气无力的说：“好吧，谢谢你！你出去后与我爸爸妈妈打个招呼回家吧，我不送你了，我想休息休息。”
接下来几天，王丽娜都会找时间来陪肖劲松。可肖劲松依然如故，毫无雄起的迹象，学医的他很清楚：萎了！
肖劲松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冷静思考后，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李善达。
“是他，一定是他！他说他不喝酒，那天晚上却和我喝了一杯啤酒，不是他是谁？我要告他，我要整死他，我要废了他！”肖劲松在王丽娜面前发疯似地叫喊。
王丽娜则显得冷静得多。她冷静是因为对肖劲松不再抱有期待；是因为她太清楚肖劲松的品行和德性；是因为她太清楚那天晚上肖劲松想做什么事情了。
“你告他？你整他？你的证据呢？你的能力呢？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想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一直在看着呢，你以为小凤和小倩中招了，你得逞了，准备收获‘猎物’了，得意地拿着一杯啤酒走到小凤和小倩身边，等待最佳时机。而李善达刚好站在旁边，和你喝一杯啤酒，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就算将视频调出来看，你也抓不到人家什么把柄，说不定看完视频，你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说实话，人家不告你，已经是开恩了。如果他们想告你，将视频调出来，保证一抓一个准。再说了，李善达是什么人？人家的能力、才华、智慧，都不是你能比拟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看在一场相好的份上，这些事情我不会说，你呢，好好调养调养，别放纵过度了。我看呀，你这毛病，就是放纵过度引起的。”王丽娜平静地说完这一番话，甩手离开了肖家。
肖劲松呆坐在房间的地板上，细细想着刚才王丽娜说的每一句话。没错，如果去告李善达，搭进去的一定是自己。可对已经习惯生活于酒池肉林、灯红酒绿中的肖劲松而言，无论如何是不能接受“萎哥”这种状态的。
想到这里，肖劲松绝望地大叫一声：“啊……”
肖劲松的母亲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叫声，连忙起来走过去，推开虚掩着的门，看见肖劲松坐在地板上，吓了一跳，蹲下来颤声问道：“儿子，你怎么了？”
看见一向宠溺自己的母亲，肖劲松扑进她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母亲，我已经不行了！”
“别乱说话，一切都好好的。答辩通过了，很快毕业了，说什么不行了呢？”不明就里的肖妈说道。
“母亲，我不行了，我……我……我不能做男人了！呜……”说完后，肖劲松哭得更凄凉了。想想也是，一天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的他，现在变成“萎哥”了，怎么不伤悲呢？！
毕竟是过来人，肖妈很快明白儿子所说的问题，不由愤愤地说：“都是这些臭不要脸的女孩，看我儿子你长得俊，整天缠着你。长此以往，你怎么受得了呀。”
“起来，别坐在地上，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有很多地方、很多人都会治疗这种病，明儿妈妈去打听打听。当然，你放心，妈妈不会让别人知道是你有问题的。”肖妈倒是很想得开，没有被击垮。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像肖劲松的母亲这样的人。遇到好的事情，功劳是我的；不好的事情，全是别人的错。这种人从来不会换位思考，从来不会想想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他们满眼都是别人的错。有这样的母亲，也就不奇怪会有肖劲松这样的儿子了。
这一刻起，母子俩瞒着父亲，开始了长达近一年的漫长治疗“之旅”，直到治疗无效，走投无路时，肖劲松的爸爸才知道，治疗才由此出现转机。此是后话。
第三十四章 谢师宴
李善达的分析没有错，郑迪对于找生鲜草药铺的事情很上心，第二天中午便找到了，并电话告诉了李善达：“老弟，如果钱不够用，请告诉我，我可是你制作的药物的受益者哦。”
“谢谢郑大哥，暂时不需要，我还可以应付得了。某天需要了，一定会找您的。”李善达也不客气。
下午三点多，李善达骑着自行车来到郑迪所说的市场并找到了在市场边缘上的一个专卖生鲜草药的档口。里面的草药摆放虽然有点乱，但档口还是挺大的。档口老板姓张，约50岁左右的年纪。
李善达说明来意，并掏出列好的清单给张老板看。张老板很认真地看了一遍，说：“这位小兄弟所要的药材基本都可以找到，只是难以保证一定按照小兄弟写的每次每样的量，有可能一些多一点，一些少一点，甚至相差甚大。”
“多一点或者少一点没关系，但相差太大不行。如果张老板能按照我列出来的每一种每次固定的量供货，价钱好说，当然，质量是要保证的。”
“嗯。。。。。。这样吧，我们先试行一个月，看看货源供应的情况。我可以挖掘多些人去采药，至于质量，请您放心。开门做生意，靠的就是诚信二字。小兄弟看这样的价钱怎么样？”张老板稍一沉吟，便答应下来，并拿起身边的计算器报出价格给李善达看。
李善达一看，张老板报的价格不算高，看来是一个厚道的生意人。
“好，就这么定了！我们相互交换手机号码和微信吧，有货到马上通知我。”李善达很爽快，张老板见状，也感到很高兴，马上照办了。
回到家里，李善达懒得下去饭店吃饭了，干脆自己煮了一碗面条，切一个西红柿再加一个鸡蛋，清淡又可口。
正在洗碗，手机响起来。李善达瞄了一眼，是小凤的来电，便点开免提接听。
“达哥，明天晚上我和小倩想请达哥吃饭，请达哥赏脸哦。”
“不好好办你们的离校手续，怎么想到请我吃饭了？”
“嘿，那是两码事，互不干扰。是这样的，离校前我们想请老师和你吃饭，算是谢师宴吧。”
“哦，很好啊。你们请老师吃不就可以了吗？我这个不伦不类的角色，不要去了吧？”
“什么不伦不类，达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更是救了我两次命，你来参加是必须的。你不来，这顿饭起码失色了一半。”
“我怎么救了你两次命了？”
“达哥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哦。在海州叱石山上，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我今天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呵呵，你不说起来我都忘记了。好吧，我一定去，但是，你们的老师必须去才行哦。”
“那当然，不然怎么叫谢师宴呢。就这么定了，具体的地点我回头再通知你。拜拜！”小凤说完便收了线。
来到客厅，李善达动手泡起茶来。泡茶、品茶，是李善达每天不可或缺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看似静若处子的李善达，其实脑海里思维翻涌。一些悬而未决的事情，一些纠缠不清的事情，一些想不通的问题，很多时候都在这过程中得到解决或找到答案。
一阵桂花香味和着茶香飘进李善达的鼻孔，“嗯，这是上好的乌岽单丛。”李善达自言自语。
这罐茶是郑迪送的，一直没有喝。乌岽单丛是李善达喜欢的茶叶之一，他当然知道带有桂花香的乌岽单丛的品质。
李善达慢慢地、静静地喝着，脑中也不停地思索着：“在草药来到之前，必须准备好其它一些经过处理好的中草药，甚至一些名贵的药材也要准备好，比如人参、灵芝等等。先将保健药品作为主要的制作方向，另外再制作一些治疗跌打骨伤、解毒的和一些自己练功需要服用的。算算下来，需要的费用可不少，自己那几万块钱也许只是够初期一两次的制药需求。资金确实是一个问题。”
李善达想到这里，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可不是自己擅长的事情呀！
沉思间，手机铃声又再响起。李善达用的华为手机，他将“Theplaceinyourheart”裁剪一段作为自己手机的铃声。他很喜欢听其中的音乐和带有磁性又略显沙哑的女声，而且声音温和，不刺耳，很适合用在他工作和生活的场所。
李善达拿起身边的手机，原来是郑迪的电话。
“老弟，周总的儿媳妇已经完全好了，他们全家人都很高兴，想请你明天晚上吃饭，不知道老弟能否安排。”郑迪不改他书生的特质，总是彬彬有礼。
“哎呀，真是巧了，我刚才接到主任的学生的电话，说她们明天要请她们的老师和我吃饭，说是谢师宴。”
“这样啊，嗯……你等一会，我问问周总，看他怎么安排，回头再联系你。”很显然，周总是给了郑迪任务的。
果然，过了一会，郑迪的电话再度响起。
“老弟，你看这样行不行，周总说很想结识徐主任，是不是明天晚上将周总的请客和徐主任的学生的谢师宴合二为一，你看如何？”
“嗯……这样吧，这件事情由不得我做主，必须征得徐主任和他的两位学生的同意才行，我问问他们吧。”
“好，我等你电话。”
李善达稍加思索，便将电话打给徐刚。他知道，只要徐刚同意，小凤和小倩那里好解决。
听完李善达的话，徐刚飞快地思索着。在云州经营多年的他，当然知道飞扬集团在云州的分量，他想不到李善达居然与周飞扬扯上了关系，而且还有恩于周飞扬。在云州，这样的机会和际遇，不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徐刚当然掂量得清楚其中的分量。
想到这里，徐刚不再犹豫，对李善达说：“你回复郑总，就按周总的意思去办，小凤和小倩那里我来说服她们。”
“好，谢谢主任的理解和成全。”李善达知道，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情放在一起，徐刚是需要费些心思去摆平的。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好，徐刚才不会理会这样的事情呢。由此，徐刚在李善达心中的位置不由地更靠前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徐刚的电话来了。
“我已经说服她们俩了，到时定好地点你再告诉我，我转告她们，然后由她们再转告你。呵呵，是不是有点复杂了。我主要想让她们感觉到是由她们请你的。”徐刚的心思不可谓不缜密。
“呵呵，非常感谢主任的一番苦心。我理解，估计一会可以定的，请主任稍候。”
断了徐刚的电话，李善达马上打电话给郑迪，告诉他可以按照周总的安排进行，请他定好地方和时间后告诉他。
周总和郑迪他们都在等李善达的答复，得到李善达如此的回复，郑迪回复的速度更加快，他告诉李善达，明天晚上6点半，地点在金皇冠酒店三楼，“皇冠”房。
得到明确答复，李善达也马上转告徐主任。很快，小凤的电话打了进来。
“达哥，根据老师的安排，明天的吃饭地点老师已经定好了，在金皇冠酒店的金皇冠房，时间为下午六点半，请达哥准时光临哦。”
“好，收到，谢谢！明天我一定准时出席。”
李善达放下手机，心中不免感慨：吃一顿饭，办一件事，结交一个人，在这样的社会规则下，没有一个人会轻松。大家都互相配合着绕弯子，相信有人很高兴；有人很认真；有人很随意；有人很辛苦……不管处于什么状态，每个人都有着每个人最终的目的和意图，结果如何，冷暖自知。
第三十五章 施恩与感恩，辩证与辨病
第二天下午六点刚过，郑迪的车来到了李善达楼下。李善达原来是想坐出租车去的，但郑迪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说一定要过来接，李善达执拗不过，只好同意。
李善达干脆坐到副驾的位置，方便与郑迪说话。
“要不要去接一下徐主任的两位学生？”
“不用了，徐主任说他去接她们。”
“哦，那我们直接去了。哎，老弟，你会开车不？”
“会，我在大学的时候拿的驾照，只是很少开而已。算是驾龄比较长的新司机吧。”李善达开玩笑说。
“草药店的事情联系好了吗？估计你以后要用车的时候多了，如果需要，告诉我一下，我可以调一辆车给你用。”
“草药店的事情已经谈妥，第一批草药到货便可以开始制药了。用车的事到时候再说吧，不过，您说的确实有道理。”
“从周总的谈吐中，对你这次出手治疗他儿媳妇的病感触很深，对你有着十分的好感。周总是一位乐于提携晚辈的人，如果有机会出现，你千万要抓住。”俩人都是知识分子，都知道知识分子“清高”的特点，郑迪有的放矢地提醒李善达。
俩人聊着聊着，车已经到了金皇冠酒店。俩人来到一楼，李善达提议慢慢走上去，郑迪回应道：“好，权当散步。”说完，俩人沿着装修豪华的、旋转式的木制楼梯慢慢往三楼走去。
郑迪穿着名牌，彰显着自己的身份，李善达则穿着随意得体，一副自在由我的模样。但俩人身上都有着读书人特有的气质：内敛、温和、儒雅和安静。
上到三楼，服务员问清楚房间后，马上引领他们来到皇冠房。
周飞扬和周韬略早已在房间等候，看见他们进来，连忙站起来迎接。周飞扬握着李善达的手说：“李医生，这次多亏你啊！来，这边坐，我们边聊边等徐主任他们。”
皇冠房很大，装修十分豪华。房间里所有的摆设都是用红木打造而成，有里间和外间。里间和外间的墙上都挂着不同的字画，显得很有中国风。而顶上则挂着欧式的豪华吊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他们几个人在里间的沙发上坐好，服务员赶紧为郑迪和李善达倒上早已泡好的茶。
“上次李医生送给我的强身丸真是好，服用前，每天下午我都感觉身体困乏，精力不足，连思维都不够灵敏了。自从服用后，这些问题都没有了，李医生真是杏林高手啊！”周飞扬由衷地说。
“周总过奖了！周总本身体质就好，平时只是操劳过度了，这些药物刚好能调理这种情况。这些药药性温和，不伤身体，可惜我已经没有存货了，不然会再带一些给周总的。”李善达平和地回应道。
正说着，服务员带着徐刚和小倩、小凤她们走了进来，李善达赶紧站起来将徐刚和小凤、小倩介绍给周飞扬、周韬略和郑迪。
周飞扬握着徐刚的手，说：“久闻徐主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儒医风范啊。”
“周总客气了，非常感谢周总的赏脸光临！”
“哎，徐主任这样说就不对了，是我要感谢您呀。是您瞧得起我，邀请我参加，这是我的荣幸啊。赶紧请，请上桌吧。”周飞扬说罢，拉着徐刚往主位上坐，徐刚无论如何不肯。
“徐主任，请您听我一句话。今天呢，是您的学生为您办的谢师宴，我们是来借光的，今天您最大，这个位置必须您坐。”周飞扬说的在情在理，徐刚只好坐了上去。
周飞扬、周韬略和郑迪坐在徐刚的一侧，李善达、小凤和小倩则坐在徐刚的另一侧
大家刚坐好，小凤和小倩又飞快地站起来，小倩小跑到外厅拿来两束精心插好的花和两个礼品袋。她们一起来到徐刚和李善达面前，齐声说：“首先，感谢恩师三年来辛苦的付出；感谢恩师三年来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感谢恩师三年里教会我们做学问和做人的道理。请老师收下学生献给您的感恩的鲜花和一点小小的心意，祝福老师身体健康，工作顺利，阖家幸福。”
徐刚笑着接过鲜花和礼品，并与她们一一拥抱，祝福她们工作顺利，前程似锦。大家一起鼓起掌来，醒目的郑迪则早已在一旁不停地用手机拍照。
小凤和小倩转身对着李善达，齐声说：“谢谢达哥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关照；谢谢达哥对我们的包容；谢谢达哥教会我们很多专业技术；谢谢达哥救命之恩；谢谢达哥耐心为我们解惑。祝福达哥未来的日子工作顺利，早日为我们找到一位温柔、贤惠、美丽的达嫂。”说罢将手中的鲜花和礼物送到李善达手中。李善达也祝愿她们工作顺利，早日找到如意郎君。然后也与她们分别一一拥抱，场面十分感人。
一阵掌声再度响起后，周飞扬非常感慨地说：“两位学生知恩、感恩并懂得表达感恩之情，实在难得。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施恩者大多数是不图回报的，但受恩的人一定要懂得感恩，适当的时候要懂得回报。懂得感恩是做人的基本素养，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成就再大也没用，最终一定被社会，被同事，被朋友甚至被亲人所唾弃。徐主任有这样的学生，是您教导有方，也是您的福气。更难得的是，徐主任有李医生这么一位医术高明的下属；一位懂得感恩的下属；一位办事得力且不失方寸的下属；一位对您忠心耿耿的下属；这是徐主任人格魅力所在。来，我周飞扬敬您一杯！”说罢，大家一起站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徐刚敬酒。
徐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谢谢周总的谬赞！谢谢我的两位学生！谢谢李医生一直以来的支持！我徐刚能有今天，一路走来，少不了很多人的帮助和支持。老实说，我自己并没有多大的能耐，今天得到病人们和朋友们的认可和信任，全靠大家无怨无悔的支持和帮助，我想借这个机会，感谢各位朋友们的支持，感谢周总今晚为我和我的学生设的谢师宴。谢谢周总、郑总和周公子！来，我们一起干杯！”
大家各自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因为李善达预先和郑迪说了，所以今晚准备的都是上好的葡萄酒。对外说滴酒不沾的李善达今晚也喝了几杯。
酒过几巡，大家的话语多了起来。
周韬略满带好奇的问李善达：“李医生，非常感谢您治好我的妻子。我很好奇的是，我去药店买药的时候，捡药的人认识我，问我为什么用这样的方子。我没有告诉他为什么，只是问这是什么方子，他说是黄芪建中汤，属于健脾和胃的经典方子。我带着妻子看了这么多的中医和西医，他们开的药大多很复杂，但就是治不好病。您这看似与病无关的方子，才三天的功夫就治好了我妻子的病，实在太神奇了。”
“呵呵，周大哥有此一问也不奇怪。真正的中医为病人治病，讲究的是辨证施治，辩证对了，才能下对药方，才能治好疾病，只是可惜现在的中医被西医带偏了。西医讲究什么呢，西医讲究的是辨病施治，先诊断是什么病，然后才进行治疗。按照嫂子的症状，西医很自然会下一个‘先兆流产’的诊断，药也是针对这个诊断而用。我估计，周大哥请来的中医也可能来这么几下所谓的辨症施治，但到最后用药的时候，思路还是停留在辨病施治上，与西医无异，所以，治疗当然没有效果了。”李善达像绕口令般说了一通，幸好在座的都是博学的人，能够听明白李善达所表达的意思。
第三十六章 人生哲理
“真是能者不慌，慌者不能啊！李医生的医术已经达到举重若轻，出神入化的地步了。说句惭愧的话，当时郑迪将你介绍给我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后来听郑迪说起你的故事，看见你自信的神态，我坚决选择了相信。真是天佑我周家，天佑我家韬略啊！来，李医生，我和韬略敬你一杯！”说罢，周家父子一起站起来，李善达也赶紧站起来，随着清脆的玻璃碰撞声，三个人都将酒一饮而尽。
“呵呵，李医生的中医医术，以我之见，在我们云州地界，除了他的师傅，无人能及。”徐刚很自信地夸赞说。
“我也认同徐主任的说法。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观念要改一改啰。什么医生是老的好，裁缝是新的棒。我看未必，关键还是看人啊。”周飞扬很有同感。
“这两位小姑娘，你们应该感到很幸运啊。有这样的老师，有这样的师兄，是你们一生的福气呀。虽然很快就要离开云州，但要继续保持你们这种懂感恩和善良的美德，有机会多回来云州看看，到时别忘记我这个老头子哦。”周飞扬大局观很强，担心冷落了小凤和小倩她们。
“谢谢周总，我们有机会一定常回来看看老师，看看达哥，还有看望周总您的。您的教导我们也会记在心中，做一个像老师和达哥一样，德医双修的医生。”小凤很严肃地回应道。
“好，很不错！徐主任，您不仅医术高明，看人的眼光和用人的魄力也很出色啊。不从政有点可惜了。”周飞扬看着徐刚，那神情颇有点惋惜的意味。
“谢谢周总的褒扬。这次两位学生答辩时，李医生的发言给我很大的启发和触动。人的精力有限，我们必须将有限的精力专注在某一个点上，才能将某件事情做到极致，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这点我要向李医生学习，从今往后，我会专注于医疗而不是管理。以前我们常讲‘学海无涯苦作舟’，我看这样的提法是错误的。我们不能将有涯的生命放在无涯的学海中，这样既是对生命的浪费，更不会在其中将该学的知识学到学好。”大家谈兴正浓，徐刚也将最近的思考说了出来。
“精辟，徐主任说的实在是精辟！我非常认同。术业有专攻，一个人如果将精力分得太散，做事情像蜻蜓点水般，将会是一个‘什么好像都会，但什么都做不好’的人，也就是大家常说的万金油式的人物。”一直很少说话的周韬略听完徐刚的话，也忍不住说了几句。
“嗯，我也认为徐主任说的很好。任何一个成功的人，他身上的特质一定少不了专注、坚强、坚持和自律。我看周总、徐主任和李医生身上这种特质是很明显的，周总和徐主任已经通过他们的成功证明了这一点，李医生也很快证明这一点。我坚信不疑。”教师出身的郑迪说话同样很有见地。
“郑总过奖了！周总和徐主任是我学习和追赶的榜样。至于徐主任讲的这个观点，我也是十分认可的。大凡做事情，千万不要一开始便超越自己能力范围之外，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也许某一天，你原来认为的自己的高点未必就是最高处，你会发现原来自己可以往更高处走。所以，虽然一个人的起点的高低在出生时已经决定，我们无法改变，但日后的高点却很难估计。也许一个人的低点是别人拼命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点，但我们不能因为我们的起点低而气馁。先沉淀下去，将该学的知识学好，将每一件该做的事情做好，人生的高点也许会不断被刷新，被提高。”李善达虽然年轻，但对问题的思考深度并不浅。
“好，真是好，今晚这顿饭收获不小。李医生说的人生低点与高点论，实在是高见。人嘛，就是要敢于挑战自己的高点，不妄自菲薄，也不要盲目自信，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强求，但也不轻言放弃，这样才能将自己置于不败之地。”周飞扬很是高兴。
“这次谢师宴，我们的收获实在太大了。”一直静静聆听的小倩突然说话了。
“刚才各位前辈的讲话，比我们听任何的报告都要精彩和实用。前辈们渊博的学识，非凡的远见，深刻的思考，丰富的人生阅历，将肯定影响和指导我们未来对职业的规划和对人生的追求。这样的知识，是我们从书本上和课堂上学不到的，非常感谢各位前辈。”
“是呀，特别是周总说的不妄自菲薄，不盲目自信，不强求，不轻言放弃。对我们而言，既是鼓励，也是对我们今后人生方向的指引。非常感谢各位老师和前辈。”小倩的话刚说完，小凤马上接了上来。
“嗯，小凤和小倩能有此感悟，非常难得，更是一件大好事。你们一直在学校中学习，相对于社会而言，学校这个‘象牙塔’算是比较干净的。社会则不一样了，各色人等会轮番在你们的人生中登场，如果你们没有定见，没有自己对人生的认识，没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很容易被社会同化从而失去自我。今晚我们真的要好好感谢周总、郑总和周公子的真知灼见，相信会对我的两位学生产生非常大的影响。来，小凤和小倩，还有李医生，我们一起感谢各位。”徐刚说罢，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小凤、小倩和李善达也端起各自的酒杯站起来。周总他们见状，也赶紧站起来，清脆的碰杯声再度响起，气氛非常热烈。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徐刚对周飞扬说：“非常感谢周总的款待！她们这几天都忙着毕业的事情，我们也不耽误周总的时间了，先告辞了。”
“好，我就不挽留了，一会我再向小李医生要您的电话号码，我也请他将我的电话号码告诉您。您先走，我想留小李医生下来再聊一会，可以不？”周飞扬十分客气。
“周总客气了，当然可以。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再见了！”徐刚说罢，带着小凤和小倩与周总、郑总和周韬略他们一一握手道别。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周飞扬感慨地说：“这位徐主任真是难得。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在这样的社会，很难找到这样的人了。医者的楷模，做人的楷模，做事的楷模啊！我始终相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小李医生身边总是聚集着这样一批充满正能量的人，很能说明小李医生的人品了。”
说罢，周飞扬转头看向郑迪和周韬略。郑迪明白了什么，马上走到李善达身边，小声问：“老弟，带着银行卡不？”
“带着呀，干嘛？”李善达不解。
“给我一下就行。”郑迪伸手要李善达给银行卡，聪明过人的李善达马上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连忙说：“哎，这可使不得，举手之劳而已，更何况那天周大哥已经给了呀。”
“难道你想到银行柜员机反复取钱？”
“不必，我不要就是了。”李善达毫不让步。
这时，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周飞扬说话了。
第三十七章 构想中的制药厂
“小李医生，你可能并不了解或者不理解我们这些作为病人家属的心情。其实我也不想以金钱作为报答你的方法和手段，可我们似乎没有别的方法来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金钱是买不到生命的，而你却用你高超的医术挽回了两条生命，我们这点钱，根本无法报答你对我们的恩情。今晚我们讨论了这么多关于感恩的话题，其实，我们这么做，只是希望李医生给一个机会给我们，让我们表达对你的感恩之情。请收下吧，算是我这个老家伙请求你了！”周飞扬发自肺腑的一番说话，令李善达一时间无法反驳。
“好吧，周总这番心意我收下了，不然是我的不对了。”李善达无奈地将银行卡交给了郑迪，郑迪则马上递到周韬略手上。
周韬略拿到后，用手机操作一会，便将银行卡交到李善达手上。很快，李善达的手机便响起了信息提示音，李善达打开一看，瞬间惊呆了：十万元！
“周总，这......”
“小李医生，你也别客气了。大家都到我的办公室喝茶聊天吧，我们还没聊够呢。”周飞扬赶紧用话题堵住了李善达的嘴。
四个人移步到飞扬大厦顶层周飞扬的办公室。李善达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往下看，那些在马路上穿梭的汽车密密麻麻，仿似搬家的蚂蚁在爬行，来来往往，乱中有序，人生匆匆，意义何在？抬起头，夜空如墨，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人世间的光线无法穿透这如墨的夜幕，在这夜幕的后面，究竟是一个怎么的宇宙？我们对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究竟知道多少？喜欢思考的李善达知道，这神秘的宇宙留给人类太多无法猜透的迷，如果穿透这层如墨的夜幕，是不是可以窥探到宇宙的秘密？看到最终的谜底？
“小李医生，在想什么呢？”思索间，周飞扬的声音响起。
“哦，刚才看看天上地下，胡思乱想了。失态，失态！”李善达赶紧回答。
“呵呵，我看不然。小李医生是一位很有思想深度的人，绝对不会是胡思乱想，巧思妙想才对。”周飞扬边说边请李善达在茶几旁坐下。
李善达突然意识到什么，从郑迪手中抢过水壶，说：“郑大哥，泡茶还是我来，各位稍后。”说罢便娴熟地施展他的泡茶技艺。
三个人静静地看着李善达，看着李善达行云流水般的手法，看着在李善达手中翻飞的杯和壶。除了郑迪外，周飞扬父子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一会功夫，茶香随着袅袅升腾的水汽扑进每个人的鼻孔，周飞扬和周韬略都情不自禁地说：“好香啊！”
“这是用我的茶叶泡的吗？我可从来泡不出这样的香味来呀？”周飞扬补充了一句。
“呵呵，周总有所不知，李老弟可是茶道高手啊。平时不嗜烟酒，独喜喝茶，对茶道颇有见地。”郑迪解释说。
“惊喜，小李医生又给我一个惊喜。还不知道小李医生今后还会给我多少惊喜，但我相信绝对不会止于茶道而已。”周飞扬看人自有一套。
“小郑与小李医生以兄弟相称，而且相互之间都很理解对方和了解对方，这份情谊实属难得。我看韬略也加入你们兄弟俩中去，你们看如何？”周飞扬突然提出一个令大家意想不到的倡议。
“我当然求之不得！能与两位与兄弟相称，是我周韬略莫大的荣幸，只是不知道两位的意下如何？”周韬略不愧为周飞扬亲自调教出来的，看人准，做事毫不含糊和犹豫。
郑迪将目光投向了李善达。很显然，郑迪在等李善达的表态。于郑迪而言，他了解周飞扬和周韬略，周飞扬对他恩重如山，他肯定不会拒绝。但他对李善达又十分尊重和敬佩，他不会因为对周飞扬的感恩而让李善达违心做事。
李善达倒是十分通达之人，只要不是结拜，只要相互之间投缘，以兄弟相称只会加深之间的感情。当然，这是以投缘为前提的，缘起则交，缘尽则散，这是李善达心中固守的底线。
“非常感谢周总如此瞧得起我。我与郑大哥投缘，今天与周总和韬略大哥投缘。当然，我不敢奢望与周总以兄弟相称，周总永远是值得我尊敬的前辈。与韬略哥以兄弟相称，是我的荣幸，求之不得。”李善达回答得很干脆，也将界线划得很清。
“很好！你们三个，郑迪为大，韬略居中，善达最小。以后韬略不要叫郑迪什么叔叔了，该改口叫大哥了。我呢，除了韬略，你们喜欢叫我老周也行，叫我周总也可以。”周飞扬一锤定音。
“叫您老周可是大不敬，还是叫周总为好。”李善达赶紧回答道。
“就是，李老弟说的是。”郑迪当然不敢叫周飞扬为老周。
“我和郑大哥还有一位以兄弟相称的人，按年龄，他最大，如果周总和韬略哥没什么异议，我们四个人以兄弟相称如何。”李善达补充说。
“哦，还有一位，谁呀？”周飞扬有些惊讶地问。
“李忠华局长，李大哥。”李善达回答得很坦荡。
“嗯，好！我认识他，确实是一位正值的人，嫉恶如仇的人。云州有他，是云州得以相对安宁的保证，这个人我没什么异议。”
“我虽然还没有认识李大哥，但既然郑大哥和李老弟认可，我当然认可。”周韬略子随父言。
“那就好，回头我征求李大哥的意见，估计问题不大。李大哥不希望我们在公开场合与他以兄弟相称，我们注意就是。”李善达提醒道。
“嗯，很好，做事很有分寸。我以前与他有过交往，给我的感觉是十分豪爽，想不到还心细如发，真不错。你们有这样的大哥，我放心！”周飞扬再度为李忠华发声。
“小李，我有个想法想和你及大家探讨探讨，看看是否合适，是否可行。”确认了关系，周飞扬对李善达的称呼都变了。
“周总请讲！”李善达也不含糊。
“我相信小李手上掌握的处方远不止一两种，如果仅仅是靠小李一个人制作这些药物，受益的只是少数人。我的想法是，是不是成立一家制药公司，专门生产小李提供药方的药物，面向广大老百姓销售，让更多的人获益。至于公司的结构，我有个初步的设想。公司为股份制，小李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小郑、韬略和你们的李大哥的股份分配由你们来定，我不占股份，前期的投入我可以先出资，后期赚钱后你们再以一定的利息还给我就行。小李你看我这个想法如何？”周飞扬知道，要实施这个方案，李善达是关键人物。
“周总的想法也是我师傅和我的想法。好药如果不公开，就发挥不了好药的作用。只是我现在给周总和郑大哥的药物是我亲手制作的，各种药物使用的剂量控制得很准，每一种药都没有缺，所以效果才能得以保证。如果大批量生产，效果一定会打折扣。当然，就算打折扣，也比市场上同类药物的效果要好很多，这点我有信心。我想等两周左右，看看我原来联系的生草药店的供货量如何，稳定的原材料的供应是我们这样的纯中药的制药公司是否能成功的关键。至于股份，我肯定不会占这么多的，在成立公司前，我们再在周总指导下作进一步的商讨，包括股份的分配，包括我们几个的分工，包括专业人才的引进等等都要商量。所谓谋定而后动，相信各位比我更有体会。”李善达一口气将临时想到的思路说了出来。
“想不到在对待生意上，小李想问题同样如此细心和缜密，一点不比韬略和小郑差。聪明的人，做什么都很靠谱，与聪明人说话做事，更是省时省心。”周飞扬对着李善达竖起了大拇指。
第三十八章 李善达救美
“我同意李老弟的意见，等它个一两周，看看情况，如果可以，我们再召集在一起开一个会。我等李老弟的消息，然后我来当召集人，到时还要请周总参加，指点我们几个后辈。”郑迪主动挑起了担子。
“好，你们几个组合非常好，我充分看好你们。现在也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各位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开口，别不好意思。”周飞扬说完，大家便离开了飞扬大厦。郑迪则开车送李善达回到伟岸山庄的家。
一周后的一天上午，李善达接到生草药店张老板的电话，说有一批货到了，请李善达过来看看是否合适。
李善达接到电话，二话不说，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张老板的生草药店。李善达仔细检查所有的药材，发现品质都不错，应该是第一批采集的缘故。
让张老板秤好所有草药的重量，根据原先定好的价格，李善达马上通过微信将款项一次性付清，并请张老板发动多一些人进行采集，地方不一定局限在云州一带的山上。
对于张老板而言，李善达自然是优质顾客，他不敢也不想怠慢，满口答应了下来。
李善达先将草药运回到家里放好，然后马上到市内几个大药店购买相应剂量的、必备的、炮制好的药物。
整个下午和晚上，李善达都在家里制作药物。其中的手法和技巧，包括一些需要熬煮的药物，李善达都做到一丝不苟，精准控制火候和时间。他深知，药物的疗效，除了与原料有关外，制作的工艺十分关键，来不得半点的偷懒和投机，这也是他制作的药物效果好的原因。
这次张老板完全按照李善达给的清单提供草药，所以，制作的药品量虽然不多，但种类较多：固本丹（还有李善达专门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李忠华的身体接受不了加强版）、强身丸、含有解药解毒功能万能膏、一锅用来浸泡李善达买来的、长3。5厘米银针的剧麻药。以现在李善达的功力，小小的、浸泡过剧麻药的银针在他手里运用内劲挥出，犹如一把坚硬的利剑，可以直刺对手要害的穴位，令对手瞬间不能动弹。
当李善达将从药店买来的一百枚银针放进一个盛有调好浓度的剧麻药水的锅里时，最后一道工序宣告完成。李善达抬头看向窗外，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一个通宵就这样过去了。
李善达干脆将手机关掉，服了一颗加强版的固本丹，然后盘坐在厅里修炼起来。这颗特制的固本丹果然不一样，李善达感觉一股暖流在丹田处汇集，随着自己的意念运功，这股暖流慢慢向四肢百骸，向各经脉处缓缓流去，所经之处，都有一种明显的升清降浊、功力提升的感觉，真是事半功倍啊！
一套心法练完，李善达睁开眼睛，感觉眼中有精光闪过，他定神一看，不禁大为惊喜：自己的阴阳眼可以自动打开，不仅如此，似乎还能穿透墙壁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人和事。嗯，师傅的加强版的药物果然厉害，看来自己不仅仅拥有阴阳眼这么简单，假以时日，继续修炼，一定会有更多的发现。
虽然一夜未睡，但练完心法后精神倍增，没有半点的困乏感。打开手机一看，昨晚有几个徐主任的电话没有接。
李善达很了解自己这位主任，没有特别的事情是不会这样给自己打电话的。李善达不敢怠慢，赶紧回拨过去，电话虽然接通，但却没有人接。李善达感到纳闷，这么早就开会？因为主任不接他的电话的原因只有一个：在开会，电话被调成静音了。
李善达无奈，此时也感到肚子饿了，便乘电梯下楼，往旁边的早餐店走去。
天刚放亮，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不多，但早餐店门口却人头涌动，有上班一族的，更多的是年龄不一的学生。
李善达还没到早餐店，便听见一声清脆的呵斥：“你这个混蛋，敢耍流氓，跟我到公安局去。”
“呵呵，美女也会血口喷人哦。哎，大家都在现场，谁耍流氓了？谁看见本人耍流氓了？谁看见本人如何耍流氓了？你是谁呀？让我跟你到公安局？你知道局长是谁吗？那是我亲叔！”一个说话阴阳怪气的男子的声音跟着响起。
“我可不管你亲叔是谁，我是公安局刑侦大队的，这是我的证件，你现在马上跟我走一趟。”声音依然清脆，还带着威严。
“你是警察？谁来证明？我还说我是警察呢，我亲叔就是。”男子显然实在耍泼，胡搅蛮缠。
机警的李善达马上打电话给李忠华，李忠华马上接了电话，压低声音问：“老弟，我在开会，有事吗？”
“哦，我长话短说，我在我楼下的早餐店，有一个男子说是你的亲侄子，一个女的说是刑警大队的，说这个男子耍流氓，要带他回警局，两个人在吵。嗯，我刚走近，这个女的长得可是美若天仙啊！”
“是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侄子，叫李通。你务必保护好这个美女，这小子你就用你的方法对付他，让他吃点苦头，其它回头再说。”李忠华匆匆断了线。
很显然，这个会议很重要。
有了李忠华的答复，李善达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向着女警察所在的地方走去。
此时此刻，李通正在与美女纠缠着。美女要带他回警局，他在死皮赖脸的对着美女动手动脚，根本不把表明警官身份的美女放在眼里，真是作死的节奏啊！
周围已经围着一圈看热闹的男女。现在已经鲜有见义勇为的人了，更何况大清早的，一个泼皮在调戏一个美女，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没有人动嘴谴责，动手的人倒是不少，他们拿着手机在一旁拍摄。
李善达走到李通的身边，说：“这位兄弟，大清早的，你调戏这位美女，这位美女已经对你表明身份了，你还这么嚣张，找死啊，赶紧的，跟人家回警局去吧。”
李通闻言，停下乱动的手脚，眼睛盯着李善达，说：“哎呀，小子，你是谁？我告诉你，别多管闲事，否则，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呵呵，你以为你是谁呀？可以随意调戏女性，还让别人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天下是你的啰？”李善达毫不客气。
“哈哈，在云州，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李通说话，小子，你是第一个，肯定也是最后一个。你不是想吃早餐吗？以后也不用吃了。”说罢便冲向李善达。
李善达看他站立时下盘很稳，知道是个练家子，难怪女警官拿他没办法。
第三十九章 古代盗贼也不伤郎中
看看李通靠近，李善达突然动起来，身形一晃，人已经闪电般到了李通的背后。还没等李通反应过来，两声响彻夏日清晨上空的嚎叫声骤起，李通也随声倒在地上。
李善达不再理会他，一个闪身，来到围观的人群中央，说：“请刚才拍摄的朋友将手机交出来。”说罢，目光如电般扫过半圆形的人群。
一些人陆陆续续地将手机递了过来。李善达接过手机，接一台，捏碎一台，“咔嚓”声接连响起，那些人除了心痛，更多的是心惊：这是什么神力啊，这么坚硬的手机，轻轻一捏便碎了。
一位彪形大汉不屑理会李善达的要求，转身抬腿就走。李善达一步向前，伸手一把抓住这位大汉的衣领，抓小鸡般将他提起来扔到人群中央。李善达目光冷冽，向大汉伸出手，说：“将手机给我，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自己这近两百斤被看似斯文的李善达轻易提起，本身已经令大汉胆战心惊了，看着李善达伸出的手，他巍颤颤地将手机递了过去。
这一下震慑了场上所有人，那些用手机拍摄的人纷纷将手机递给李善达。损失手机事小，惹怒了这个看似斯文的“超人”，后果不可设想。
很快，地面布满了被李善达捏碎的手机。李善达对大家抱拳，说：“很抱歉，涉及到警官，视频不能随意保留，更不可能被上传，请大家多多见谅！还有，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们需要做的不是围观，不是拍视频，而是应该报警。只有大家都这样做了，像这样的混混才会在消失，治安才会好转。”
李善达的话音刚落，警笛声响起，两辆警车飞驰而至。
李忠华第一个从车上跳下来，快步来到现场，对围观的人群说：“请无关人员赶紧离开，不要妨碍执法。”
李通看见李忠华来到，连忙大声喊道：“叔，救我！”
李忠华脸色阴沉，来到李通身边，扬手就是一巴掌，李通的左脸马上肿了起来。李忠华大喝一声：“来人，将他铐起来！”
马上有人上前，用手铐将李通铐起来。李忠华先到女警官面前，问道：“袁队长，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李局长！多亏这位帅哥出手，否则我连报警都腾不出手来呀。”被李忠华称为袁队的美女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特别赞赏李善达对拍摄人群的处理方法和态度。
李忠华走到李善达身边，用手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说：“真是巧了，今天早上的会议与你有关，我也正想找你，想不到你这边先立功了。请老弟将这混蛋的肩关节复位一下，然后让我的同事将他带回警局处理吧。”
“好！”李善达说罢，来到李通身边，出手如电，又是两声嚎叫声，李通的手已经可以勉强活动了。两位警察一左一右将李通夹起来上了一辆警车先回去了。
李忠华见状，将李善达引领到美女的身边，对美女说：“袁队长，我来介绍你认识一下这位见义勇为的兄弟。”
“哦，你们还是兄弟？”
“对，没错，我们是好兄弟！我这位兄弟是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叫李善达。他不仅医术高明，人品更是没得说。”李忠华虽然不善言辞，但却表述精准。
“老弟，这位是我们刑警大队的副队长袁丹青。呵呵，她可是我们云州警局排名第一的美女哦。”
“李局长，有你这样介绍人的吗？”袁丹青边说边向李善达伸出手来。
李善达也伸出手与袁丹青的手握在一起。“我是李善达，叫我李医生可以了。”
“谢谢您的相救，大恩大德，铭记于心。以后叫我丹青吧，希望以后多多指教。”见过李善达的功夫，袁丹青也动了想学几招的心。
“呵呵，袁队长客气了！指教可不敢，有机会我们一起学习学习。”李善达可不敢随意、也不好意思马上将袁丹青称呼为丹青。
“刚才市委市政府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布置了紧急而重要的任务，一会袁队长回去叫上马队一起到总局办公室开会，商讨下一步的对策和行动，老弟跟我也参加一下这个会议，因为这件事情与你们卫生系统有关。”
“好，那我马上回刑警大队，随后就到总局。李局长，李医生，我先走了。”袁丹青说完，开着她的君威走了。
李善达则坐上了李忠华的车。才上车，李善达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徐主任的电话。
“主任您好！找我有事吗？”
“是，有急事。刚才开会，手机调成静音了，没有看到你的来电，你现在在哪？”
“很抱歉，主任。昨晚手机没电了，今天起来才发现，打你的电话您又不接。我现在与公安局的李局长一起，他说局里要召开一个很重要的，与我们行业相关的会议，邀请我去参加，我正在他的车上。”
“哦，这就对了。我早上与他一起在市里开会，事情确实是与我们行业有关。昨天，附属医院急诊科的一位医生在抢救一位病人的时候，被病人的家属在身后用刀砍了5刀，伤势严重，我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场面实在血腥和残忍。你要多多注意，我给你电话主要是提醒你，你去开会吧，看看能不能采取什么措施减缓医生们的恐慌和低落的士气。”
“好，我知道了。主任您可千万要注意啊！您每天看这么多的病人，要控制了，不然身体也受不了呀！您这么一说，我倒担心您的安全了，要不将门诊停一停吧，等这件事处理完了再说。”听着徐主任的话，李善达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在这种最危险的时刻，主任第一时间想到了他，想到了要及时提醒他，提醒一个武功高强的他。主任自己呢？他自己该怎么办？
坐在他旁边的李忠华听得真切，不禁感慨地说：“你们主任，真是医者之大成，人中之至仁啊，老弟，你真有福气！”
车很快来到总局，李善达在李忠华的带领下迅速来到会议室。接到通知的各部门领导已经在会议室等候，李忠华也不客气，示意李善达坐在自己身边，清清嗓子，说：“各位，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昨天，附属医院急诊科的一位医生被病人的家属凶残杀死。凶手十分凶残，案发现场非常血腥恐怖，事情极端恶劣，云州各大医院的医生们已经人人自危，人心浮动。凶杀案严重影响了云州市的医疗工作，所以，今天早上市委市领导及时召开紧急会议，要求我们公安部门想好对策，决不允许辱医、伤医的事情发生，更别说杀医了，那是绝对不允许的，如果再发生，从我开始，在座的全体辞职。”李忠华说得严肃认真、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不留后路。
“医生是什么职业？医生是我们全国人民的健康守护神，没有医生，我们的健康如何得到保障，我们有病找谁治疗。全国才400多万医生，却要肩负起14亿人的健康保健和疾病治疗的任务。这样的人，我们尊重和爱护还来不及，还敢杀害他们，简直没有人性。古代的盗贼都懂得不伤害郎中，我们现在有些人满腹经纶，却连古代的盗贼都不如。作为保护百姓安全的部门，我们更有责任保护好百姓健康的守护神，我们的医护人员。”
“因为涉及到医疗方面的问题，我们大家可能不是太熟悉，也可能漏掉一些细节问题，在制定和公布措施前，有必要听一听专家的意见。所以，我今天请来了人民医院的李善达医生列席我们的会议，我们鼓掌欢迎！”李忠华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李善达迅速站起来，挺拔俊朗的身躯此时显得更加挺拔更加俊朗。只见他向在座的各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说：“非常感谢市委市领导，非常感谢在座的各位领导，有你们强有力的支持，我相信云州医护人员的人心会很快得到稳定，请允许我代表云州市所有医护人员向在座的各位领导以及所有将参与行动的警察同志表示最衷心的感谢和最崇高的敬意。在来开会的路上，我有了一些想法，提出来，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第四十章 李善达参加紧急会议
“第一，这次杀医的凶手务必从重从快判决。这是稳定医务人员人心，给死者和死者家属一个交代和安慰，杜绝抱有同样冲动的人的妄想的第一要务；第二，建立一条热线，接受受到语言或者行动威胁的医护人员的及时报警，将恶性的事件扼杀在萌芽中；第三，对于恶意医闹，绝不姑息，要第一时间将组织者抓捕并处以刑罚和经济上的重罚；第四，对敢于聚众围堵医院出入口、各个科室和急诊室门口的人群，一定要及时驱散，绝不手软。虽然其中有一部分人是收钱闹事，这些人既然有收钱闹事的心，就必须付出承受法律制裁的代价，让他们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收钱闹事；第五，对于敢于在医院里设灵堂、停尸、做法事，要马上驱赶，尸体送到殡仪馆处理，否则医院的秩序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也给其他有潜在可能的人提供榜样；第五，对于想通过正常法律途径解决问题的，要欢迎和鼓励，同时在警察同志的引导下，由医院相关部门出面和他们进行协商或者走法律途径。不能由医护人员直面病人家属，不能让医护人员受累又受伤。我的发言完了，谢谢各位领导！”李善达说完才坐下来。
在座的所有人被李善达条理清晰的、合理可行的发言和建议所折服，会议室里再度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待掌声停止，李忠华请参会的各个部门的领导发言。
李忠华坐在李善达身边，每一个发言的人，李忠华都悄声地为李善达介绍，而且只介绍姓名和职务。当一位高大强壮、浓眉大目的年轻人发言时，李忠华悄声说：“这是刑警大队的队长马强。”李善达应了一声，将这个特征明显的人记住了。
马强说完，李忠华作总结性发言。他说：“时间紧迫，任务艰巨，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刚才大家都提出了各自的意见和建议，特别是李医生给出的建议十分具体可行，请办公室在散会后马上整理好。并结合国家几个部门联合发出的保障医院秩序的公告，拟好关于保障云州市各医院正常安全运行的第一稿公告，送给我审阅后马上与法院和检察院的同志们进行协调，征求他们的专业性的意见和建议，让我们发出的公告合法依规。中午下班前半小时务必将第一稿写出来，下午与相关部门协商和讨论后出第二稿，如果没有问题，下午下班前送到市委市政府及相关部门。相信市委市政府明天会再度召开会议，定稿后马上向云州市及下属各单位发布，我们也将进入待命状态，一旦有突发事情发生，我们务必迅速出动，对犯罪分子给予坚决打击，也给我们医务人员吃一颗‘定心丸’。好吧，散会，干活。”李忠华言简意赅，干脆利落。
散会后，袁丹青向李善达走来。此时的袁丹青穿着警服，完美的身材展现无遗，英气逼人。
“谢谢您李医生！刚为我解围，又马不停蹄地来这开会，并且提出这么多具体可行的建议，实在是佩服。”袁丹青边说边向李善达伸出手。
李善达握着袁丹青的手，说：“袁队长客气了！这两件事都是我的本分，特别是这个会议，我还要感谢公安部门为我们广大医务工作者撑腰做主，让他们能安心工作。谢谢您！谢谢你们！谢谢所有的警察同志们！”
站在身旁的马强看见李善达与袁丹青如此热情的交谈，心中不快，眉头微皱，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初，向前说道：“哦，原来你们认识的呀？”
袁丹青听马强说起，便将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袁丹青的话，马强瞬间有了主意，说：“呵呵，原来这么巧，真要感谢为我们袁队解围。如果不是听袁队说，谁能想到看似文弱书生的李医生武功高强啊？不知道李医生现在有没有空，我想请李医生教我几招。”
袁丹青听罢，也是眉头一皱，转头看向马强，脸上露出不快与厌恶的表情。
“我说马队长，你是好战分子吗？怎么见了谁都想比划比划。李医生是人民医院的骨干，刚才在车上，医院的领导已经通知他回去处理病人了，是我硬拉着他来的。再说了，李医生也不是什么高手，水平和我差不多吧。好了，你和袁队长赶紧召集刑警大队的人员开会，将工作布置下去，我现在送李医生回医院，以后有机会再让你们好好切磋切磋。”李忠华不由分说，说完便拉着李善达走了。
“马强和袁丹青是大学同学，马强长得仪表堂堂，学业又很优秀，毕业时学校已经内定他到省公安厅工作了。袁丹青是省警校当之无愧的校花，学业也不错，更重要的是，她的家庭背景可不一般。毕业前，家里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即先到云州刑警大队工作一段时间，再调回省里，为今后的仕途积累足够的资本。听说在校期间，马强一直对袁丹青紧追不放，同学们也看好他们，认为他们是天设的一对，地造的一双，郎才女貌的典范。可袁丹青一直对马强不感兴趣，他们之间也没有建立什么恋人关系。但马强不死心，听说袁丹青要来云州，马上放弃在省厅的工作机会，报名来到云州。”
“马强来到云州后工作确实努力出色，很快完成从刑警大队队员、副队长到队长的升迁。当然，对袁丹青的追求一直不放松，谁对袁丹青感兴趣或者袁丹青对谁感兴趣，他都会强势介入，令袁丹青十分不快，对他越来越反感。可怜的马强情商确实太低，对此没有半点的感觉。可想而知，他们之间，特别是袁丹青对他，自然是越离越远。”
听完李忠华的介绍，李善达恍然大悟。
“哦，我明白了，这个马队长可能以为我早就认识袁队长，更可能认为袁队长对我有意思，于是便挑战我，是不是，李大哥？”
“呵呵，不全是！”李忠华笑着说。
“难道还有什么奥妙？”李善达不解。
“我认为有。袁队长在学校是校花，来到我们警队更是公认的‘警花中的警花’。优越的家境，优越的容貌，造就了满满优越感的她。自从来到云州，说实话，我还没看见她对谁像今天对你这样，说话如此主动，如此充满好感。所以，你说的不全对。”别看李忠华耿直爽快，却也心细如发。
“大哥这话可是有点暧昧的感觉哦。”
“不是暧昧，大哥我从来不搞什么暧昧。我问你，如果袁丹青真的对你有意思，老弟会怎么想。”
“说实话，我至今还没有认真想过我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子。但我是有我的想法的，第一，我们必须三观一致；第二，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感情必须慢慢培养，要双方都感觉舒服；第三，我相信缘分，缘分如果真的来了，我也不介意现在就来一场恋爱，但前面提到的两点是前提。”
“好，我就是喜欢老弟这样说话明明白白的人。马强那里，能避开尽量避开，没有必要与他一般见识。确实避不开，适当的时候给他一点教训也未尝不可，一切有大哥在，不怕！”
“好，我听大哥的！”李善达听李忠华这样说，心中一阵感动。
来到医院，李忠华放下李善达，便赶回警局处理手头上的事情了。
第四十一章 制服医闹
李善达回到科室，看见主任正在带领科室的医生们查房，他马上穿好白大衣，跟着主任一起查房。
徐刚看见李善达来到，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继续着他的查房。
最后来到靠近治疗室的一间病房诊查22床的病人。一间可以住三个病人的病房只安排一个病人住，在床位十分紧张的神经内科，意味着这位病人的病情是十分严重的。
病人才28岁，男性。5天前从云州附近的一个县级市医院转到云州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转院前的诊断为“隐球菌性脑膜脑炎”，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氟康唑注射的静脉滴注治疗，因为病情继续加重而转院。
对于这样的重病人，在入院后第二天早交班后，徐刚亲自去仔细看过，意识到病情相当严重。这种病的病死率本来就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以病人现在的情况，死亡率将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
徐刚马上将病情向病人的父亲交代清楚，当时在场的还有病人的母亲、一个哥哥和一位小叔。他们听完后都表示理解并希望全力以赴进行治疗。
入院后马上给病人用上新一代的二性霉素B进行治疗。二性霉素B治疗的特点是药物的量必须缓慢增加，否则，可能因为加量太快从而引起病人不适，最终导致治疗无法进行，这个特点决定了用药的早期疗效是不太理想的。再一个原因是这个病人的眼底改变提示着病人的颅内压力非常高，如此高的颅内压，做腰穿是非常危险的。但是，腰穿对于这样的病人来说却是十分必要的。因为通过静脉滴注的药物要透过血脑屏障才能进入到脑，能够透过血脑屏障的药物的量并不多，所以，药物在脑中的浓度是偏低的。必须结合腰穿，直接将药物注射到脊髓蛛网膜下腔，治疗的效果才会好一些。
面对这两难的选择，病人家属放弃了做腰穿并签字表示愿意承担放弃腰穿及通过腰穿注射药物治疗的一切后果。
今天病人的爸爸、小叔和病人的哥哥都在，小叔和病人的哥哥看上去眼神透着凶狠。也许，昨天附属医院的医生被杀，给了他们启发，也让他们动了小心思，这两个男人可能是家中战斗力最强的人了。
徐主任虽然看出气氛的不对，但丝毫不影响他看病人的心情。他一如既往地认真查看病人的体征，病人对药物的反应情况，这几天病人抽血检查的结果等等。任何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但看到的结果并不理想，病情并没有因为静脉滴注二性霉素B而出现转机。
看完病人，徐主任示意病人家属到办公室解释病情，徐刚当然不会忘记将李善达叫上。
来到办公室，徐刚还是很客气的请病人家属坐在木制的沙发上，他和李善达则坐在病人家属的对面。
经过上午在公安局的会议，李善达变得特别敏感和机警，他悄悄地将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
“病人的病情依然很严重，有些话在病人入院时我已经说过，现在我想再重复一遍。”徐刚准备再度将病人的情况解释给家属们听。
“你这些话我们已经听腻了，我们不想听你解释什么，我们只要求你们一定要把病人治好。如果治不好，你说什么都是废话。”病人的小叔非常粗暴地打断了徐刚的话。
“我记得上次我解释病情的时候你并不在场，既然你说听腻了，那你说给我听听，我上次说了什么话。”徐刚毫不示弱。
“你上次说什么话你自己清楚，我心里也清楚，我为什么还要说给你听啊？我们只要求你们将病人治疗好，如果治不好，别怪我们不客气！”小叔开启耍赖与恐吓模式。
“不管你们听与不听，我都会再说一次。病人的病情很重，治疗成功的机会不会超过百分之七十，治疗期间需要你们家属密切的配合和理解。如果你们觉得我们不能保证百分之一百治疗成功，不信任我们，你们也可以另请高明，到其他医院甚至到省城医院进行治疗。”徐刚非常耐心。
“我们那都不去，就在这里治疗，你们也必须要治疗好病人。你们医生连病人都治疗不好，还当什么医生。”小叔子继续耍赖。
“如果送来医院的病人都能治好，那世界上就没有死人了。恰恰相反，医院是死人最多的地方，有些疾病是无法治疗的，送到医院来也没用。”徐刚还保持着耐心。
“别人我们不管，我的侄子你们必须要治疗好，否则我跟你们没完。哼，你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小叔子说完，用挑衅的目光看向徐刚，徐刚像看一个小丑一样平静地看着他，不予理会。
见徐刚不回答，小叔子将挑衅的目光投向李善达。李善达早就按捺不住了，看见他扫过来的目光，眼中寒芒骤起，射向小叔子，小叔子心中一惊，连忙收回他的目光，说：“我们是捞偏门的！”
“捞偏门？捞偏门什么意思？”李善达明知故问。
“你不知道捞偏门是什么意思是吧？我告诉你，捞偏门就是混黑道的意思。我弟的病如果治不好，我们随便一招手，很快有人来收拾你们。”病人的哥哥很得意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我们在辛辛苦苦，想尽一切办法来为病人治疗，你们却跑到我们面前说你们是黑社会的，随时要我们的命。看起来你们这些捞偏门的说起话来比我们为国家、为社会、为病人而努力工作的人还理直气壮，真是笑话。你们究竟是想我们尽力为病人治病呢？还是让我们干脆不要治疗了呢？”
说到这里，李善达用右手一指，继续说：“你，病人的哥哥，我看你根本不想你弟弟的病好起来，你出于什么目的我不清楚，估计你爸爸会清楚。现在联合你叔叔来威胁我们，是不是想借你弟弟的病，通过威胁我们来发一笔财？你根本就不在乎你弟弟的死活。”
“还有你，作为病人的叔叔，不是帮助你哥哥家解决问题，反而横插一脚，想发横财来了。不管你们俩是黑道还是偏门，我都瞧不起你们。”
最可悲的是你。作为病人的爸爸，被大儿子和弟弟牵着鼻子走，摆着这么好的医生在你的面前，不懂得感恩，不懂得努力协助和配合医生为自己的儿子治病。我告诉你，你儿子的病正如刚才徐主任所说的一样，很重，很危险，随时都可能死去。如果他真的走了，你的大儿子又因为乱来被抓，你最终会失去两个儿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买。”李善达最后对着病人的爸爸，从人性的角度，将利害关系说得清清楚楚。
李善达的话很显然戳中了病人的哥哥的痛处，恼羞成怒的他跳起来指着李善达骂道：“玛戈比的，你找死是不是，老子现在就送你一程。”说罢，身材高大强壮的他挥起拳头，对着李善达的头部就是一拳。他是蛮有把握将李善达打倒的，因为李善达和他爸爸说话的时候是坐着的，他这一拳打得很突然又特别狠和快。
好一个李善达，稳坐在椅子上，伸手一把抓住迎面而来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突然发力，病人的哥哥惨叫一声，跪在了李善达的面前。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来撒野的地方，这次饶了你，下次再这样，哼。”李善达一字一顿地说，然后将手松开。
“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开，我要和徐主任谈一谈”病人的父亲对着大儿子和他的弟弟大声喝道。
病人的爸爸这一声大喝，病人的哥哥和小叔只好悻悻离开主任办公室。
第四十二章 好去者，望前程万里
办公室里只剩下徐主任、李善达和病人的爸爸。徐刚再次将病人病情的严重性，治疗的困难性（包括治疗的时间、效果、费用乃至最后可能人财两空的结局），做腰穿的必要性和风险等等告诉病人的爸爸。
徐刚最后说：“按照目前病人病情发展的趋势，如果继续这样的保守治疗，成功的希望微乎其微。通过做腰穿进行椎管内注射药物配合治疗，是目前唯一有希望的治疗方式。当然，风险也是显而易见的，你必须做主，而且是越快越好。我们是在与疾病抢时间，你回去考虑考虑，我们等你的答复。”
“谢谢徐主任这么耐心的解释，我已经听清楚想明白了，也不想再拖时间了，我马上签名同意，请徐主任派最好的医生为我的儿子做这个治疗。拜托徐主任了！”看来，刚才的唇枪舌剑和后来徐刚的解释，病人的爸爸决心已下。
“好，我请这个最令我放心的医生来负责你儿子全程的治疗，请你和你的家人配合好，我不希望再出现干扰我们治疗工作的情形出现。”徐刚边说边拍了拍李善达的肩膀。
病人的爸爸见此情形，知道由李善达亲自负责，心中生起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和安全感，站起来握着李善达的手说：“刚才我儿子多有冒犯，请多见谅。”
“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我会在徐主任的指导下，全力以赴对你儿子的疾病进行治疗。”李善达很大度地说。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李善达才将上午在公安局开会的情况向徐刚作汇报。徐刚听后十分高兴，说：“好，非常好！你说出了我们医护人员的心声。没有安全的医疗环境，大家人身安全没有得到保障，谁还敢做医生，谁来当护士。希望我们云州多个部门配合，做一个榜样出来。”
“对了，今天早上小凤和小倩来向我道别，说坐今天傍晚的高铁回家，休息两周后上班。”徐刚补充说。
“哦，我一会给这个病人做腰穿和做一些药物的调整，有空我再给她们电话，看看她们需不需要帮忙。主任您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向您请示汇报的。”李善达深知徐刚的难处。
“好，我知道了，你也要多注意。忙你的吧，我签完几份病历就回去休息。”徐刚说完，李善达转身向病房走去。
李善达来到治疗室，准备好腰穿和椎管内注射所需要的一切，并叫来了两位正在临床实习的研究生过来帮忙。
来到病人所在的房间，里面除了病人，只有他的爸爸在。李善达将病人的爸爸叫到一旁，将一份腰穿的知情同意书递给他，并逐项向他解释。病人的爸爸表示理解，并在签名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腰穿对于李善达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在神经内科，这种操作，除了徐主任，也许就数他最好了。尽管如此，李善达丝毫不敢大意。他特意选了最小的腰穿针，这种针是很多医生不愿意用的，因为太细太长太软，进针的针感不好，不容易成功。但这种细针有它的好处，一是针尖细，对硬脊膜的损伤小，术后引起脑脊液渗漏的机会少；二是管腔小，遇到颅内压明显增高的病人，脑脊液大量涌出的机会不大。
李善达在两位研究生的帮忙下，很快完成腰穿和椎管内注射药物的工作。他摘下手套，为病人把脉和诊舌，然后对病人的爸爸说，病人必须严格去枕平卧六小时以上，还告诉病人的爸爸，从今天下午起，每天都会有护士送来一碗中药，务必保证让病人喝下去。
吩咐完毕，李善达离开病房，清理和收拾好腰穿包，消毒完自己的手，才到医生办公区。取出病人的病历，仔细研究最近的用药及用药后的反应，重新调整新的治疗方案。他根据刚才对病人的辩证，开了一副中药，让护士抓紧过医嘱，抓好药后马上送到医院专门为病人煮中药的地方。
在人民医院，很多人都知道李善达在中医方面的造诣，煮中药的工人当然也不例外。李善达给一位他常称呼她为钟姨的煮药工人，叮嘱她如何如何煮他今天开出的这副药，钟姨满口答应了下来。
做好这一切，李善达静静地坐在医生办公室，将这个病人治疗的细节在脑海里回放一遍。这已经是他养成的习惯了，因为他深知，医生面对的是疾病，是人的生命，任何可能的疏忽都会导致治疗效果的不如意甚至失败。
思考片刻，李善达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站起来往病房走去。来到病房，他告诉病人的爸爸，治疗期间，务必保证病人营养充足的饮食，每天都要保证有肉、蛋、蔬菜的摄入。病人的爸爸连忙点头并保证做到。
通过对病人的望、闻、问、切，李善达对病人的病情已心中有数。虽然很严重，但从中医角度而言，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当然，李善达也不会盲目地乐观，他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治疗力量来自西药二性霉素B，二性霉素B可以起到杀灭真性隐球菌的作用。但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二性霉素B上显然是不够的，病人机体自身的免疫力和抵抗力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环。中医所起的作用就是将病人自身的潜能充分调动起来，这正是中医的辩症施治而不是西医的辨病施治。当然，日常营养的供应也很重要，对症处理也很重要。这些环节，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走出病房，李善达想起徐主任说的小凤和小倩今天离开的事，感觉要给她们打个电话，问问她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李善达拿出来一看，呵呵，真是心灵相通啊，原来是小倩的电话。
“达哥，我和小凤坐今天傍晚的高铁回家，不知道中午你有没有空，我们想请你吃饭。”
“中午是吧，可以呀，你们定地方，我请客。”
“这是我和小凤的心愿，达哥不要和我们争了。帝豪酒店吧，怎么样？”
“好，你们订好房间后发信息给我，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过去。”
“好，不见不散哦。”小倩说完便收了线。
过了一会，李善达的手机响了，是小倩发来的信息：帝豪酒店三楼3202房。李善达微微一笑，马上回了一条信息：收到！
下班后，李善达马上来到帝豪酒店订好的房间，小凤和小倩早已在等候，见李善达到来，小凤马上请服务员过来点菜，小倩则赶紧为李善达倒茶。对于李善达，小凤和小倩既有感恩之心，也有同门或者同事之友谊，还有后来产生的、说不清楚的情愫。
菜很快上来，李善达反客为主，端起茶杯，说：“来，我以茶代酒，用关汉卿的‘沉醉东风’的最后一句祝福两位：好去者，望前程万里！”说罢与她们一起将杯中茶喝了。
“达哥，现在你说出什么典故名著甚至高深的哲学，我们都不会感到奇怪了。”小倩看着李善达说。
“是吗？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李善达有些不解。
“我们问过老师了，原来达哥比我们高一届，达哥还是当年南华省高考状元之首，是无人能出其右的、不折不扣的学霸。知道达哥的情况后我们一切都明白了，达哥以前表现出来的各种才华也有了很好的注脚。以达哥的聪明，文武兼修一点也不奇怪，达哥是藏在云州的一条龙啊！”小倩道出了缘由。
“虽然我们很敬佩达哥淡泊名利的人生态度，但达哥有没有感觉这样会浪费你的青春，埋没你的才华呢？反正我和小凤是有这种想法的，达哥在云州，浪费了！”
“哦，原来我比你们高一届。呵呵，来，为我是你们的师兄，你们是我的师妹干一杯茶！”李善达打断小倩的话，与她们再度碰杯，想将话题转移开去。
“对了，达哥应该看过这样一首诗吧？”小凤似乎有所指。
“什么诗？”
第四十三章 以诗传情，大胆示爱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同君生，日日与君好。”
“哦，看过。这首诗有长长短短的好几个版本，好几个版本就有好几个故事，好几篇作品。都是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写得都挺好挺煽情的。怎么突然说起这首诗来了？”李善达看向小凤，只见小凤眼中熠熠发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善达。
“嗯……达哥，今天一别，不知道何时再相见。有些话，说出来会舒服些。”小凤的美目不避李善达的目光。
“有什么话想说？”
“我想对达哥说，我以前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见错误的人。现在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见对的人。这对的人就是达哥你。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会向达哥发起追求的。”与李善达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令小凤对李善达芳心暗许。在这样的时刻和场合说这样的话，其实是一种变相的表白。如果李善达答应，小凤的行程一定会为李善达而改变。
“我和小凤有同感，如果真有机会，我会与小凤公平竞争。只是，我和小凤似乎都没有机会了。”小倩的话不无试探性。
“你们俩今天怎么了？马上就要回家了，说这些干嘛？我有什么好？我不求名，所以，将来的我不会有权；我不求利，所以，将来的我也不会有钱。没有权没有钱，意味着没有房没有车，跟着一个没有权没有钱、没有房没有车的人，喝西北风呀？你们不要感情用事，以后找一个接地气的，对你们好的，你们也喜欢的。我嘛，那天不是说了吗，目前还是没有谈一段感情的意愿和想法。以后吧，以后再说吧，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想谈恋爱。”李善达拒绝得很干脆，他不想让她们带着某种自己给不了的期盼离开云州。
“好，我们就是佩服达哥这点。光明磊落，堂堂男子汉该有的风范，敢爱敢恨敢说不！翻篇，翻篇，我们不说这个了。”小凤及时收住了这个话题。
“哎，听说肖劲松成了‘萎哥’，再也不能祸害女生了，真是报应啊。”小倩马上接上另一个话题。
“纵欲过度，一定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李善达淡淡地回应说。
“达哥，你是不是可以治好这种病？”
“当然，只要他来找我，我可以治好。这种病，在我的手里可以说是手到病除。”
“嘘……达哥可不要随便出手哦，你忘了我们那天差点被害的惨痛经过啦？”
“我傻呀，会主动献身为他治病？不可能！他来求我我也不一定会为他治病。那天晚上的事情永远忘不了，他可是差点要了你们的命呀！不过呢，如果他一年半载都治不好，他们家又来请我，我还是会给他治疗的。毕竟，对一个男人而言，这种痛苦是痛入骨髓的。”李善达一点也不含糊但又留有后路。
“耶，真是我们的好达哥！达哥的想法我们理解。来，达哥多吃点菜。”小凤边说边为李善达夹菜。
“上午去了一趟公安局参加一个会议，回来后主任让我负责治疗一位隐球菌脑膜脑炎的病人。说白了，主任就是不放心其他人做腰穿，让我专门为这个病人做腰穿。这个病人其实也挺惨的，哥哥和叔叔心怀不轨，幸好有一个明事理的爸爸。我现在用中医给他配合治疗，预后也许不至于像主任他们想的那么差。今天刚接手，该做的我已经做了，下午和傍晚都有空，你们需要我帮助干些什么吗？”
“不用，我们大件的行李已经托运回家了，到时我们俩坐出租车到火车站就可以了。上班后我们再将详细的联系地址发给你，欢迎达哥有空到我们这玩。”小凤和小倩原来早已安排妥当。
“本来这顿饭应该是我请客的，既然你们如此坚持，我也不客气了。你们回去上班时，要注意安全，昨天附属医院急诊科的医生被病人家属所杀，现场非常的惨烈。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行医，人人自危，自我保护很重要，凡事要低调，遇到不讲理的就赶紧避开，不要逞英雄。”
“收到，谢谢达哥的关心。我们知道现在是云州市医疗界的非常时期，不然老师也不会将这个危重病人交给你亲自负责治疗，达哥也有注意保重。好了，我们也不耽误达哥的宝贵时间了。”小凤说完，和小倩一起站了起来与李善达告别。
她们分别与李善达拥抱，每一个拥抱时都将李善达抱得紧紧的，松开后眼中都含着泪水，不舍之情表露无遗。
她们分别与李善达拥抱后，李善达干脆伸开双手将她们揽过来抱着，说：“不要这样，我们还会见面的。记住我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人性的恶，不要高看人性的善。但做好事，莫问前程。”说罢拍拍她们的肩膀，松开了手。
“嗯……我们会牢牢记住的，请达哥放心。”她们擦干眼角的泪水，点头答应道。
“好，我走了，祝你们一路平安！”说罢，李善达转头离开。李善达知道，不能再逗留了，否则她们会失控的。
回到家里，李善达特意泡了一壶茉莉花茶。从儿时开始，他一直喜欢茉莉花的清香，那股淡淡的清香能让他安静和放松，能让他平静地思考。
“是啊，她们说的对，现在是云州医疗界的非常时期，徐主任的压力一定很大。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在这样大的压力面前，很容易出问题的，我怎么没有及时给他几瓶强身丸呢？”想到这里，李善达不由自责起来。
人啊，总喜欢将眼睛盯着远方，却常常忘记身边最关心你，最爱护你，最在意你的人。总觉得这种爱，这种关心，这种在意是理所当然的。其实，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没有人有责任和义务给予你关心，给予你爱，给予你帮助。一旦有人给予了，就应该好好珍惜，不要辜负了这份情和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李善达坐不住了。他马上起来，到书房取出5瓶强身丸并包装好，准备下午拿到科室给徐主任。
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合过眼。此时此刻，困意一阵阵向李善达袭来，他打个哈欠，用力伸伸双臂，慢慢走到房间休息去了。
因为心有所思，李善达睡到下午两点多便醒了。他起床洗漱完毕，骑上他的自行车，带着为徐主任准备好的药物，往医院赶去。
第四十四章 跳梁小丑
来到病区，李善达穿好白大衣，首先到22床看看病人的情况。经过上午的腰穿椎管内注射药物治疗和药物调整后，病情还算稳定。病人的爸爸说：“儿子刚喝完一碗的中药，他没说什么，看来可以接受中药的苦。”
李善达听后心中感到安慰，他告诉病人的爸爸，腰穿没有必要每天做，一周做2到3次即可，具体的用药量必须根据病人对药物的反应进行调整。
来到主任办公室，看见徐主任正在埋头写着什么。李善达轻轻敲了一下门，便走了进去。
徐刚抬头看见李善达，便停下手上的工作，让李善达坐在旁边聊了起来。
“你对22床病人的治疗有什么看法？”徐刚既关心又担心这个病人的治疗转归。作为科室的领导者，他绝对不想因为一个本来救治希望不大的危重病人而导致科室的员工受到伤害甚至被打死。看来，附属医院医生被杀，对徐刚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从中医辩证的角度看，病人目前的情况还不至于十分严重。我上午做了腰穿，椎管内注射了药物，调整了治疗的方案，还给病人开了中药进行调理。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如果病人家属配合，这个病人还是有希望抢救回来的。”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我知道你很忙，但非常时期，这个病人的治疗还是由你来主导，你离开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或者交代几位研究生注意病情的观察和做好记录。”
“主任请放心，这些事情我会用心做好的，您也要放宽心，注意休息。喏，这是我自己制作的药物，早应该送给您的了，现在才给您，实在惭愧。您每天吃一颗就行，什么时候吃都可以，这些药可以慢慢的将您的身体调理好。”说罢，李善达将药物递给了徐刚。
“谢谢你！我知道这些药物对你来说都是很珍贵的，制作的原料不好找，制作起来也很费力。你一下子给我这么多，不留一点应急送人？”徐刚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主任您别说了，再说我更加愧疚了。第一批药物的原材料是那次您批假后，我回老家采集的。采集的数量不多，做的药也就不多，恰好郑总他们送东西到我家，我就给了他们。您现在手上的药物是我昨晚做好的，我从市场上买到了生草药，而且数量比上次多，昨晚做了一个通宵才做完。您先吃着，如果感觉好，下一个批次我再给您。”李善达说出了原委。
说话间，敲门声响起，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矮、黑、粗的男人摇摆着双手、晃动这身子走了进来。塌鼻梁，三角眼，一双蚕眉在一对三角眼上方一颤一颤的。对易学修为颇深的李善达马上感觉到这个人身上的一股邪气。
嗯，这不是一个可以善与之人。
男人走到徐刚身边，双手递上一张名片，说：“徐主任您好！我是市卫计局的何立强。”出于礼貌，徐刚接过名片，请何立强在旁边的沙发上坐。
何立强在坐下前来到李善达面前，说：“这位是李医生吧，真是年轻才俊啊。这是我的名片，请李医生笑纳。”然后才在沙发上坐好。
李善达细看名片，顶上写着云州市卫计局医政科，下面是何立强的名字，联系电话和通讯地址。李善达眉头一皱：这种打着卫计局的名头到各个医院，特别是二级以及二级以下医院或者私立医院乱转的人，大多是居心不良，想抽医院的“油水”的人。想到这里，李善达悄悄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
“我是22床的亲戚，想了解一下病人现在的情况和今后可能的预后。”何立强开腔了。
“李医生，你将情况向何先生介绍一下吧。”徐刚对李善达说。
“好的，主任。”李善达答应完，便将病人目前病情的严重性，危险性以及可能出现的最坏的后果，目前正在采取的治疗方法等等，用非常专业的词汇向何立强讲述了一遍。李善达的目的很明确，你不是打着卫计委的名义来的吗，我就用最专业的语言告诉你，料你也不懂。
果然，何立强的用意并不在于你回答什么，只是想通过这样的问题来引出他紧接着想要问的问题。
“哦，是这样啊。听我的亲戚说，他们今天上午来了解病情时，李医生出手打了他。难道李医生不知道昨天附属医院急诊科医生被病人家属杀害的事情吗？难道你不想医患关系缓和吗？我告诉你，李医生，我这位亲戚可是黑白两道都通的人。你李医生厉害，但你能保证其他医生也像你一样厉害吗？你不担心你们科室的医生护士也会像附属医院的医生一样被杀害吗？”何立强终于露出狰狞的面目，言语中充满威胁和恐吓的味道。
“何先生，我可以将你的话当成是对我们科室，对我们医生和护士的威胁吗？不，你实际上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你说你想了解病情，李医生已经非常耐心和详细地告诉了你。而你根本不是想了解病情，更像是来威胁我们。你知道上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如果知道，你为什么要颠倒黑白？你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敲诈？勒索？我告诉你，我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徐刚再也忍不住了。
“徐主任请息怒。我的身份如假包换，我是卫计局医政科的人员，云州市所有医生想晋升，都要过我们医政科的关。你如果有怀疑，可以打听打听呀！”何立强看来是铁了心来搞事了。
“哦，何先生原来真是卫计局医政科的，不怕我们打听，还理直气壮地来威胁我们。我告诉你，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如果你这些话不是威胁的话，那就没有什么话是威胁的话了。也好，你等着，我现在就打听打听。”李善达一伸手拿过徐刚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将电话打到李忠华那里。
“喂，李局长吗？我是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小李啊。我和徐刚主任在办公室里商量病人的治疗事宜，突然来了一个自称是卫计局的人，说什么黑道白道的，说要我们小心，说我们科室的医护人员也可能会像附属医院的医生一样被杀害。语气充满威胁呀！”李善达毫不客气。
李忠华可是老公安呀，何等的机警，李善达一说话他就听出味道来了，再听李善达这口气，自然明白了。
“你等一等，我马上带人过去，你一定要将这位何先生留住。”李忠华说完便挂了机。
“请何先生稍等，很快就有人来相认了。”李善达也懒得多讲。
此时的何立强被徐刚和李善达将了一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双三角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还是决定走为上计。
“你们要查证很容易，到卫计局医政科来查吧。每年你们医院的医生晋升必定要经过我们医政科审核，包括你李医生的晋升也一样，到时来也可以，我现在不等了。”何立强说完抬脚就走。
第四十五章 李忠华“借将”
李善达伸手一拦，说：“我们这里不是旅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来到我们主任办公室，说了一大堆不明不白的、带有威胁的话，现在想走？难道你真的不是卫计局的人？今天特意借卫计局的名义来敲诈我们的？那你说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说到最后，李善达又堵了一句。
“哎呦，李医生你胆子长毛了不是？你以后还想不想晋升？好，我就不走了。不过，李医生，我告诉你，以后你想晋升，很难啊！”何立强还是有恃无恐，嚣张得很。
很快，李忠华带着两位民警风风火火地赶到徐刚的办公室。李善达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最后说：“从他进来那一刻起，我感觉他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全程我都录音了，我现在放给李局长听。”
李忠华听完，早已怒火中烧，转头对其中一位民警说：“你打开录音功能，将这段录音复录下来。”
整段录音听完，与李善达所说的无异。李忠华毫不犹豫，从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打了出去，同时将免提打开。
“喂，张局长吗？您好啊！我是李忠华。”
“哦，李书记您好！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您收到我们送过去的公告的初稿了吗？”
“收到了，我也签了名。非常感谢李书记对我们医疗卫生系统工作的支持和帮助，到时我会召开各大医院院长参加的会议，在会上我一定表达我们对李书记对我们的理解和支持。”
“张局长客气了。在云州，我们一起努力，绝不允许再有辱医的言论出现，更不可能让伤医和杀医的事情发生，否则，你我这个官就别当了。”
“对，有李书记的撑腰，我们广大医护人员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工作和生活了。否则，医生和护士们的心都无法安定啊！”
“是啊，你说的很对。可现在就有一个自称是卫计局医政科的人员跑到人民医院神经内科来，威胁科室主任和主管医生，十分可恶。我放一段录音给您听听。”李忠华说罢，示意李善达将这段录音再放一遍。
听完录音，电话另一头的张局长估计已经暴跳如雷了。
“李书记，何立强这个混蛋我知道，是我们卫计局医政科的一个合同制的员工。举报他的人不少，估计也是被他用恐吓的手段给压下去了，回头我绝不饶他。”张局长的声音瞬间暴涨了很多
“这个人现在在我手上，我要带回去处理，看看有没有前科，如果有，并案处理。另外，你们卫计局也应该借这个典型，不要让你手下的人有事没事到下面医院转悠。医生护士们都很忙，日常的工作够他们累的了，还要因为你们这些‘领导’的到来被院领导拉出来作陪，不应该啊。我们的职责是服务好他们，发挥监督的作用，让他们能够服务好病人，医患关系不就好起来了嘛。”
“对，对，对。李书记您说的对。我明天一早召开全局中层干部的会议，将您这一精神传达下去，确实不能让他们乱来了。”
“好了，我将这个家伙带走，改天再和张局长您聊。挂了哈。”李忠华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李忠华转头对跟随而来的民警说：“将他带回去，第一，好好审问。第二，仔细查一查他的档案，看有没有污点记录。我还有事情要请教两位医学专家，你们先走吧。”
两位民警答应一声，将何立强用手铐铐起来带走了。
他们走后，徐刚赶紧请李忠华坐好，李善达也递上一瓶矿泉水。
“李……呃，李局长，您怎么成了李书记了？”李善达感到困惑不解。
“呵呵，李医生看来是政治上的小白啊。市委常委中，除了市委书记、市长、副市长等以外，政法委书记也是自然的常委。一般而言，政法委书记大多兼任公安局局长，但公安局局长未必能兼任政法委书记。这关键是看这位公安局局长的能力，关系和背景。能进入市委常委的人是很厉害的，像张局长这样的任命都需要市委常委讨论通过的。李医生现在该知道李局长的厉害了吧，你应该称呼他李书记才对。”徐刚简单给李善达补上了一堂权力圈的政治课。
“哦，我必须改口了，李书记好！”李善达侧身对着李忠华眨眨眼。
“呵呵，徐主任和李医生见笑了。这官呀，就像你们医生一样，心术正，才能真正为人民服务，心术不正，会危害人民，危害社会，危害国家的。两位的医德和医术我是清楚的，我要向你们学习。做官和为医，其实是相通的，所以才有良医和良相之说。”外表耿直爽快的李忠华，说起话来知识含量一点不少。
“对，正如李书记所言，为医与为官在一些地方是相通的。我个人是非常佩服李书记为官之道的，从李书记身上能感受到满满的正气和正能量。”徐刚由衷地说。
“徐主任过奖了！医道与官道确实有不少相似之处。你们在医道上坚守底线，我在官道上也要坚守底线，尽我们微薄之力吧。好了，这次来，我还有点事情要请徐主任和李医生帮忙呢。”
“李书记有什么事，但讲无妨！”徐刚马上接上回答道。
“是这样，最近公安局的事情特别多，真有点焦头烂额的感觉。这不，早上开完会处理完杀医案，李医生帮了我们大忙。下午，市政府又专门针对公安刑侦部门开会，要我们务必将一起怀疑杀人案查清楚，说失踪者的家属给省委和省公安厅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我接到李医生的电话时正在与刑侦大队的几位头头开会，研究对策，也调看了前期为了侦破此案所做的一切努力的卷宗，似乎毫无头绪，案子走进了死胡同。”李忠华说到这里，用眼睛盯着李善达。
“哎，李书记，你这么看我干嘛？”李善达感到奇怪。
“哈哈，怎么了，害怕我看你？我说徐主任，我要向你借将了，不知道能不能割爱。”李忠华答非所问。
“李书记客气了！只要是力所能及范围内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协助您。”徐刚知道，李书记说借，就没有不借的道理了。
“我说呀，这个李医生，思维非常敏捷跳脱，而且往往能另辟蹊径，想人之所不能想。现在破案陷入了困局，想借用李医生的智慧，帮我解这个困局。”李忠华终于说出他的意图。
第四十六章 客串“刑警”
“李书记，我是一名医生而已，哪懂什么破案？您这不是急病乱投医了吗？”李善达急了起来。
“对，你说对了。我现在就是投医了，不过，可不是乱投医哦。我做事从来不会乱来，找你自然心中有数。你呢，参加我们的案情分析会议，听一听，然后提一提意见和建议就行。怎么样，这个可以吧？”
“我看可以，李医生不要再推了，李书记说的有道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确实是当局者迷，需要一个旁观者插手看看，也许会有新的突破，我同意了。只是时间上需要李书记将就一下，因为李医生每天上午都要回来看看和处理他正在分管的一个重症病人，只有下午才有时间。”徐刚将话说得明明白白了。
“好，就这样定了。还是徐主任懂我，谢谢徐主任！明天下午三点钟，我接你到刑侦大队。”李忠华一锤定音。
“好吧，谢谢李书记和徐主任如此看得起我，我一定尽力而为。”李善达完全没有了脾气。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怎么样，李医生，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李忠华站起来告别了。
“也好，我趁机会沾一下李书记的光。主任，我也走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李善达毫不客气。
看着李忠华和李善达远去的背影，徐刚微微一笑：“这两个家伙，配合的还是挺默契的。”想到这，徐刚转而陷入沉思：看样子，李善达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很难在科室呆得住，李善达不在，自己手下很难再找一个如此得力的助手。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可以辞掉行政上的职务呢？
“我说李大哥，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将你搞得如此狼狈呀？”
“嘿，别说了。这个案子确实奇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马强和袁丹青整天都在围着这个案子找线索，可是毫无突破，他们两个都急死了。具体的情况，你明天下午来，我让他们详细说一遍给你听。我这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要感谢大哥您的帮忙，将这个嚣张的家伙给控制起来。”
“嘿，这是小意思。这个家伙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如果真查到有案底，要好好办他一下。这个社会不能让这样的人随心所欲，不能让善良的、听话的、老实的人得不到善待，否则，谁还愿意做好人？谁愿意听政府的话？谁愿意做老实人？”
“大哥，您可是越来越让我敬佩了。我李善达今后就以您为榜样，惩恶扬善，为社会有正气在，出我的一份力。”
“好，老弟。大哥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点，风清气正，恃才而不自傲。现在没几个年轻人有心、有本事、有能力做得到。”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李善达的楼下。这就是警车的好处，一路通畅。
“明天下午两点半我来这接你。”李忠华丢下一句话后便开车离去。
看着飞驰而去的警车，李善达心中满是感慨与感激。
第二天早上，李善达照常去查看22床的病人。经过治疗，病人的病情开始稳定下来，李善达特意叮嘱病人的父亲，继续保证营养的供应和一定要病人每天都将送来的中药喝完。
来到主任办公室，李善达将病人的情况向徐刚汇报，徐刚听后面露喜色：看来这个病人有救了。
“下午你放心去李书记那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相信你心里有数，更相信李书记会提醒你的，不要有心里负担。病人这里，以后你负责腰穿和开出中药的药方就行，其它的问题我来处理。”徐刚及时提醒并为李善达减压。
“嗯，我知道，谢谢主任的理解和成全。我是客串而已，尽量以提意见为主，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手的。”李善达看来早有对策。
下午两点半，李忠华的车准时出现在李善达的楼下。预先等候在楼下的李善达看见，马上钻进副驾驶座坐好。
“李大哥，等会有什么不该说的您得提醒我呀，对我来说，参加这样的部门的会议是头一回，不像我们临床病例讨论。”
“嘿，你放心，你呀，就将它当成是一次临床病例讨论呗。发现什么，看到什么，想到什么，你都可以说，有大哥在兜底呢，你怕什么！”李忠华给李善达吃了一颗定心丸。
汽车直接开到刑侦大队总部的办公楼下。李善达在李忠华的带领下，乘电梯一直到顶层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等候着。除了马强队长和袁丹青副队长外，还有两个留着小平头的精干的刑警和一位貌美得让李善达惊为天人的、站在电脑旁的女刑警。李善达心里暗暗嘀咕：想不到啊，刑警队里竟然有这么多美女。
“案情复杂，任务紧急，我们研究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的工作，至今还毫无头绪。今天，我请了人民医院的李医生过来一起参加我们的案情分析会。我来介绍一下，马队长和袁队长都认识了，这两位是刑警中队的刘强队长和张辉队长，这位是刑侦大队物证科的王丹凤科长。”李忠华先介绍一番。
“我看王科长先将案情的来龙去脉介绍一下吧，虽然重复，但对于李医生来说却是第一次。”马强早有准备。
“好，现在我通过PPT的形式向位领导汇报案情的来龙去脉。”王科长说完，便打开早已准备好的PPT开始播放和讲解。
“案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一个月前，也就是六月一日，因为日子太特殊，这一天我记得很清楚。一位自称为龚荣的男子到所在辖区的派出所报案，说他的妻子失踪已经一个月了，电话联系不上，所有亲戚都不知道她的去处。他也到她所在的学校，云州市第二中学，找他妻子的同事和他所知道的他妻子的闺蜜了解过。他们都说，已经一个月没见过她了，以为她请假去旅游了，但学校领导说没有接到她请假的书面请假书。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因为确实没法找到她，所以来报案求助了。”
第四十七章 聆听案情介绍
“当时接到派出所上报的案情，我感到很奇怪。按理说，上推一个月，刚好是五一长假，他们夫妻俩应该有个休假的计划吧。但从龚荣的陈述看，他们是没有休假计划的，也没有听他妻子说五一有什么样的休假计划。”
“因为这个时间点太巧合了，在大家抢着外出旅游的时间，人却突然失踪了。我们接手后马上在马队长和袁队长的带领下，兵分几路进行调查。”
“马队长带队专门对龚荣进行调查，下面是马队长调查得到的资料。”王丹凤一边说，一边将PPT放出来，用激光笔指着投影出来的资料进行解说。
“龚荣五年前从H省来到我们云州市，来到云州市后，自己全资开了一家健身馆。当时的云州，健身馆还不多，龚荣的健身馆生意特别好。到他的健身馆办年卡的人不少，其中就有他的妻子廖婵。廖婵是云州二中的老师，教语文，平时比较喜爱运动和塑身。呶，这个人就是廖婵。”银幕上出现一位身穿健身服的女子，样貌说不上漂亮，但身材确实保养得挺好的。凹凸有致，火辣惹人。
“俩人通过健身相识，慢慢地谈上了。两年多前他们结婚，当时还在云州的健身界微信群晒他们的婚照。什么腹肌、胸肌、马甲线，风光一时。”
“婚后他们在云湖小区买了一套房子，三居室，两卫浴。开始时日子过得还是不错，两口子常常出双入对。”
“据马队长他们的调查，这对夫妻后来慢慢出现矛盾。主要是妻子不满龚荣与其他健身的异性接触太密切、太频繁，并怀疑龚荣与这些女子有染。因为时常争吵，矛盾日深，估计也是他们一直没有要小孩的主要原因。”
“袁队长主要针对廖婵进行调查。到学校调查，学校非常配合。据调查得到的情况，廖婵是一位十分敬业的老师，教学质量也不错，很受学生和学生家长的欢迎。据学校的领导和同事说，廖婵从来没有在学校说过他们夫妻俩的事情，按道理他们夫妻之间还不至于要到离婚的程度。特别是听廖婵的同事说，廖婵与龚荣结婚时，双方都是接近三十的人了，所以，廖婵没有什么离婚的意愿。”
“这些照片是我们调查时通过网络手段找到的。大多是他们结婚时晒出来的各种健身照和婚纱照。”王丹凤知道李善达第一次参会，特意将每一张照片停留的时间长一些。李善达自然会意，向王丹凤投向感激的目光。
李善达注意到，龚荣身材高大、健硕，肌肉发达，体型匀称。应该是一个身手灵活，爆发力强大的人。
“至于廖婵为什么失踪？何时失踪？是出走还是被害？这一连串疑问我们都一一进行研究和调查。我们调看了他们家附近的天眼，自今年初至今，天眼监控的录像都保存完好，没有受到损坏。我们用了很长时间，几乎是一帧一帧地翻看这些录像，发现自四月三十日下午四点五十分廖婵回家后，至今没有看见她离开的影像。换而言之，廖婵回家后就没有再出来过。”
“根据这一点，我们认为龚荣有最大的嫌疑。我们派人便装打扮，还办了一个健身卡到龚荣开的健身馆进行调查，还是有一些收获。一位长期在那里健身的女子向我们侦查员提供了一条非常敏感的信息，说龚荣与一位常来健身的私人老板关系非同一般。我们马上派人秘密将这位老板带回大队协助调查，这位老板单身，经营一家品牌服装生意多年，因为找对品牌，经营有方，身家十分殷实。她也不隐瞒，将与龚荣的关系全盘托出，说他们已经是实际上的夫妻了，龚荣还答应她，等他与廖婵离婚后就与她结婚。”
“所有的线索都已经集中在龚荣的身上，廖婵如果真是失踪，极有可能是被龚荣杀害了。我们先后多次到龚荣的家进行调查，奇怪的是，没有任何的发现。我们也在小区和小区的周围进行调查，按理说，如果龚荣杀了廖婵，尸体是很难处理的，至少天眼没有发现。”
“龚荣的心理也是异常强大，任凭我们如何调查、问讯，他都不为所动。我们因为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案件被卡在这里了。”王丹凤不愧为一位敬业的刑警，对所经手的资料了如指掌。
“非常感谢王警官如此清晰的介绍。多余的我就不问了，我想了解几个问题。第一，这位龚荣在H省时是干什么的？有没有就此进行过调查？第二，龚荣的身份证是真的吗？他的老家还有没有什么人？第三，你们到龚荣家进行调查时，是与他谈话还是对家里的每一个角落进行地毯式的检查？我没有说各位工作上有什么疏漏，而是既然大家都将焦点集中在龚荣身上，是不是再在他身上进行深挖。最后我想说一点，既然大家都选择相信天眼，我建议大家都不要再怀疑，我也相信，廖婵回家后再也没有离开过。”李善达反应很快，王丹凤刚说完，便提出来自己的问题。
“刚才李医生提的几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并进行过相应的工作，只是没有李医生说的去做得这么细致。因为我们认为，这些与廖婵的失踪甚至被杀关系不是很大，所以没有投入太多的人力和物力。”马强显然并不喜欢李善达参加这样的会议，而这不喜欢并不是因为看不起李善达，而是袁丹青表现出来的对李善达的好感让他感到不舒服。
“我很认同李医生的看法。既然选择了相信天眼，既然将焦点集中在龚荣身上，我们不妨再度集中精力，看能不能攻破龚荣的防线。”袁丹青也支持李善达，马强的脸色变得阴郁起来。
“从我们物证科的角度看，李医生的观点我也是认可的。”王丹凤表明了态度。
“好，今天下午的会议开得很好，明确了目标和方向。下一阶段分两路走，一路与H省公安厅联系，将龚荣的近照发给他们，请他们协助我们查证这个人的真是身份和原来的工作。第二路是在去龚荣的家进行调查，这一步我看明天下午进行，事不宜迟，夜长梦多。物证科应该很清楚，时间越长，能找到物证的机会越渺茫。”李忠华发话了。
“好，我们听从李局长的安排，马上开展下一步的工作。明天下午什么时候去，什么人去，请李局长指示。”大局面前，马强也不敢耍脾气。
第四十八章 李善达分析凶案现场
“这样吧，H省那边的工作由马队长会后安排下去，明天下午去龚荣家进行调查由队长、袁队长、王科长、刘队长和李医生一起去。记得，去之前二十分钟通知龚荣在家等候，不要通知太早。好了，下午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李忠华作出最终的安排。
看到李忠华对待李善达的态度，马强知道不好也不能再找李善达的麻烦了，只好转身悻悻离开。
李忠华来到李善达身边，说：“怎么样，晚饭还没有着落吧，我请你吃大排档如何？”
“好呀，有些事正想与李大哥汇报和商量呢。”
“商量就商量，什么汇报不汇报的。”李忠华也咬文嚼字起来。说完大步往电梯口走去，李善达也大步跟上。
袁丹青和王丹凤也在等电梯，看见他们来到，袁丹青先开口了。
“李医生，什么时候有空，给个机会给我报答你早上帮我解围之恩呀。”
“呵呵，袁队长客气了！小事一桩，何足挂齿。说不定以后我会有很多地方要麻烦到袁队长呢。”
“说麻烦就客气了，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尽力而为。”袁丹青回答得很爽快。
说话间，电梯到了，他们一起走进电梯。
“李局长，您这是要请李医生吃饭吗？我可不可以去蹭一口饭呀？”袁丹青还是不死心。
“不行，我是有事情要请教李医生，你和丹凤去都不合适。改天吧，改天我再请你们一起吃饭。最好是你们明天将案子破了，我请你们吃大餐。”李忠华直来直去，没有给她们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两位美女互相对视一眼，不再吭声。
坐上车，李忠华问：“老弟，想去哪？”
“找一个有单间的小饭馆吧，有些事情要向大哥您说。”
“好，知道了。”说罢，开动汽车，飞驰而去。
很快，车来到一栋三层高的楼前停好。李善达下车一看，只见楼前正中一个醒目的招牌：古坊酒楼。酒楼的外观装修得古香古色，很有一种年代感。
“呵呵，大哥，想不到咱们云州还有一间颇有格调的酒楼啊。”李善达调笑道。
“你呀，怎么说你才好呢？你和你的徐主任，都是医生中的另类。说实话，大多数医生经常被病人请吃，云州什么地方有好吃的，问医生和ZF的公务员准没错。”李忠华说了大实话。
走进酒楼，迎宾的服务员一律穿着旗袍，与酒楼的装修风格融为一体。“嗯，这家酒楼的老板一定是有文化情怀的人。”李善达暗自想。
“两位先生，请问有没有订好位？”一位服务员来到他们身边，柔声问道。
“没有，我们就两个人，来一个安静的单间吧。”李忠华沉声说。
“好的，两位请跟我来。”说罢，服务员便将他们带到一间适合四个人坐的单间。房间里的摆设也是沿用一种风格：古风。墙上都挂着一些文人墨客的书画。
“老弟你来点菜？”
“不，还是大哥点。不用复杂，管饱就行。”
“哈哈，老弟，你还怕大哥饿着你呀？来，点菜。”李忠华扬扬手，服务员马上来到他的跟前。
点完菜，李忠华也不催他们急着上菜。他知道李善达有话要说，这顿饭肯定是慢慢吃的了。
看着服务员走出去并关好了房门。李善达将谢师宴那天晚上周飞扬的提议一五一十地告诉李忠华。
“至于最后您怎么决定，我们都会尊重的。”李善达最后说。
“谢谢老弟什么时候都为我着想。周飞扬我是了解的，是一位不错的、有担当的企业家，做事情很正气，市里很多的慈善活动他都是义无反顾地参与。郑老弟其实也受他影响，做事情也有周飞扬的风格，与这样的人结交，我没什么意见。你最后的提醒做得很好，毕竟我这身份在那摆着，公开场合确实不方便。至于办制药厂，我是举双手赞成的。现在保健品满天飞，既没有效果又骗人钱财。老弟的药厂如果能办成，一定能造福百姓。至于股份嘛，我是不能拿的。”李忠华说话做事都很干脆，一是一，二是二，从不含糊。
“我明白大哥的处境，药厂的事情不劳烦大哥出面了，我和郑大哥、周大哥他们商量着办。至于股份，我代为保管着。决定办药厂，绝对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事情，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并且尽可能做大，产品覆盖面要广，尽量让更多的人花不多的钱就能用上我们的药。从中医角度来说，保健，提高人的身体免疫力，让人尽可能不生病才是最好的医生，也就是所谓的‘治未病’。”
“好，实在太好了。有你参与，一定成功。对老弟，我还是有百分之百的信心的。对了，老弟怎么看今天下午的会议和明天下午的上门调查？”李善达转移了话题。毕竟，上面给的压力太大，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实话实说哈。今天下午的会议，给我的感觉是，刑侦大队做了大量的工作，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可谓不努力。但这些工作大多是无用的或者是重复的，我相信他们并没有专门针对龚荣的住所进行地毯式的检查。虽然我不是警察，但大学期间我也学过法医，知道物证的重要性，更知道有用的物证是多么的难得，不下狠功夫，有用的物证不会天上掉下来的。”
“老弟的意思是，此案的要点是在龚荣的家里？廖婵的失踪也是在家里？”
“对，既然确信天眼没有遗漏，那可以肯定廖婵回家后根本没有离开家。一个没有离开家的人失踪了，唯一的解释是廖婵还在家里，至少她的灵魂还在家里。”
“老弟这话怎么理解？是不是说廖婵在家里被杀了，然后被毁尸灭迹了？”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凶手选择的时间点很重要，五一期间，外出旅游的人很多，估计龚荣的邻居有可能不在家，不信现在就可以悄悄的了解一下。龚荣在周围人少的时候下手杀人，然后用一个月的时间清理现场。也许，他感觉到清理干净了，才向派出所报案。”李善达继续分析。
“王科长吗？你马上调看录像，看看龚荣的邻居五一前后是否外出旅游了，不要惊动其他人，你一个人办。等你消息哈。”李忠华行动十分迅速。
第四十九章 李善达抓住细节
“大哥真是知人善任。以我的观察，这位王丹凤警官绝对不是一个“花瓶”，以我观察，她做事十分认真仔细，自成风格。下午陈述的时候，话语中她也有这样的怀疑，她不止一次提到锁定天眼的事情。她可能没有参加前面的取证吧？如果真是这样，马队长和袁队长用人有问题。物证科的科长不参与取证，这本身有问题，没有物证的支持，怎么破案？”
“嗯，确实如此。李老弟果然厉害，连这些都分析到了。我自己都为我自豪了，今天找来老弟，确实是我的英明决定。来，边吃边聊。”李忠华难得幽默一把。
“好，吃饭，肚子咕噜叫了。”李善达说完便动起手来，大口吃饭。李忠华见状，笑着说：“别急，饭要一口一口吃。”
“嗯，大哥的话，可是话中有话哦。”李善达反应何等的快。
李善达话音刚落，李忠华手机响了。
“喂，王长科吗？怎么样？”
“报告李局，情况确实如你所料，龚荣的邻居在五一长假的前一天便带着行旅外出了，到收假前一天晚上才回来。”
“呵呵，不是如我所料，是如李医生所料。我现在和李医生在吃饭，他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我想证实一下，打电话给你了，果然如此。好了，做好明天去取证的准备，你是法医专业的高材生，能不能取到可靠的物证，全靠你了。”好一个光明磊落的李忠华。
“收到，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王丹凤的回答很大声，连旁边的李善达都能听得清楚。
收起手机，李忠华笑眯眯地看着李善达，说：“我说老弟，这人比人啊，真是气死人。你第一次参会，就揪出一堆疑点和问题。咱们兄弟俩私下说哈，这马队长和袁队长，一个来镀金，一个追着过来。客观说，他们两个每一个的能力都不差，但掺和感情纠葛在里面，事情就难办了。这样的刑侦大队，能破得了大案？不管这个案件能否破得了，换将是势在必行的了。”
“嗯，我同意大哥的意见。感情与工作一定要分开，否则会误大事的。不过，大哥也不要太急，先缓一缓，等这个案件了结了再说。对了，有件事情想和大哥商量一下。”
“说吧，跟我还客气？”
“是这样，徐主任私下对我说了几次，说不想当神经内科主任了，想专注于专业。他这样说，也这样做了。我听医院的人说，他已经将辞职信递给医院领导了，但领导就是不同意他辞职。以我的猜测，医院领导担心徐主任一旦辞职，人民医院的神经内科马上垮掉。所以，医院领导的意图很明显，用徐主任的名声来为神经内科背书，这样一来，苦的是徐主任。我能帮的只是在工作上，尽量为他分忧，但在辞职这方面，我是无能为力的。”
“我知道徐主任的专业技术和医德都很好，在我们云州是出了名的。我想知道的是，除了想专注于技术，还有什么原因促使他要辞职。”
“依我看，是现在的医疗环境促使的。医院对科室不断加压，一些科室将压力转嫁到医生身上，医生也没有办法，最终将压力转嫁给患者。说实话，医患关系的紧张，归根到底，不是医生和患者的问题，而是管理层的问题，但最终的受害者是医生和患者。这次杀医案，对徐主任打击很大，也更坚定了他辞职的决心。”
“你说说看，你认为怎么样才算是帮助到徐主任。”
“哎，在这件事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没有徐主任的神经内科，等于没有灵魂的人。说实话，大哥，我也不想在这样的体制内呆下去了，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辞职的。”
“你不要张扬你的事情，你还年轻，继续坚守一段时间。眼下先想办法帮助解决徐主任的困难。依我看，徐主任如果愿意，到卫计局当官。从上往下进行改革，看看能不能改变些什么。”
“大哥这个思路确实不错，只是不知道徐主任愿不愿意，我回去问问他再说吧。”
“好，有什么想法和主意告诉我，我尽量帮忙。好了，今天你也辛苦了，明天下午我安排他们到你的楼下接你。走吧，帐已经结了。”李忠华说完，和李善达一起离开酒楼。李忠华像往常一样，将李善达送到楼下才离开。
第二天上午，李善达回到科室处理好病人的治疗，调整好中药的治疗药方。但他并不急于将昨晚与李忠华商量的事情告诉徐主任，他想等处理完案子的事情再慢慢与徐主任商量。现在最紧迫的是回家做一些必要的准备，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准备下午参加刑侦大队的行动。
下午两点半，两辆警车停在李善达的楼下，袁丹青的电话也到了。李善达赶紧收拾好，乘电梯来到楼下，钻进了王丹凤坐的那辆车。袁丹青看见，嘴角微微一撇，一脚狠踩油门，汽车一下子加速飞出去，让坐在车上的马强身体突然后仰。马强看了看袁丹青，似乎明白些什么，脸色瞬间也变得难看起来。
大家很快来到云湖小区，刘强在前面引路，一行六人直奔位于十五楼的龚荣的家。
龚荣打开门，看见六个人出现在家门口。除了一个人穿着便衣外，其余五个都穿着警服，眼中有恐慌一闪而过，这一闪而过的恐慌被走在最后的李善达捕捉得一清二楚。
进得屋来，只见地上摆着一台拆开的电风扇。龚荣解释说：“风扇坏了，刚才正在拆开修理，很抱歉，我去洗洗手，为几位泡茶。”
李善达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龚荣。看着他进厨房，看着他洗手，李善达眼睛忽然一亮，心中有了计较。
龚荣洗完手，出来为他们泡茶。除了李善达和王丹凤，其他几个人他都认识。他认识的人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而不认识的两个人却显示出不一般的职业素养。
王丹凤专攻物证，对如何收集物证有着专业的敏感。她进屋后，仔细打量着房子的结构布局，并取出带来的工具，只等一声令下，便进行取证工作。
第五十章 李善达的攻心战
李善达则不一样。从走进龚荣的家开始，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煞气弥漫在整个家里。他睁开已经变得比以前强大的“阴阳眼”，看不到鬼魂，只看到若有若无的影子在屋里游荡。他在屋里走了一遍，发现主卧、主卧的洗手间、厨房几处的煞气最为浓烈。顺着这样的线索，李善达推断，廖婵肯定在家里被杀了。第一现场应该在主卧室，第二和第三现场分别在主卧室的洗手间和厨房。
“王科长，请到主卧室、主卧室的洗手间和厨房检查。主卧室主要查找有没有毛发和皮肤之类的东西，洗手间和厨房要注意各种痕迹，当然包括血迹。请仔细检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李善达对王丹凤说。
“好的，我马上去。”王丹凤提着工具箱开始工作。
“马队长，这是……”龚荣显然担心着什么，但又不敢反对。
“案子不破，大家一日都不得安宁。你如果没事，担心什么。”马强也没有好脸色给龚荣。
“你们不是来了好几次了吗？到底要查到什么时候？我也急于找到我的妻子啊，但你们……难道我这屋里有什么问题吗？”
“王科长，要特别注意缝隙哈，不要漏过任何一条缝隙，包括柜子、床、被褥等等地方，洗手间和厨房也是。”李善达大声说道。
“好的，李……李科长。”王丹凤反应甚快，差点脱口而出的李医生被硬生生地改成了李科长。
李善达不管几个喝茶的人，自顾自地在房子里走动。来到厨房，看见洗菜盘底下的一个装置，李善达心中一动：嗯，原来是这样！
李善达继续原来走路的节奏来到王丹凤的身边，紧挨着弯腰查看的王丹凤，悄声说：“一会查到厨房，我问你有没有什么发现时，你回答我说每处都发现一些问题，厨房多一些。记住了。”说完，不等王丹凤回答，李善达便离开她，来到客厅，坐在袁丹青的身边喝起茶来。
王丹凤检查的节奏并没有因为李善达的话而改变。她似乎认真贯彻“李科长”的指示，一丝不苟的检查每一个角落，每一条缝隙，专注而认真。
“这位警官和正在检查的警官好像没见来过。”龚荣小心地问道。
“哦，对。我和王科长是刑侦大队物证科的，前几次因为我们在忙于其它几起案件的侦破工作，没有随马队长和袁队长他们来。现在嘛，一是前面我们忙的案子已经告破，二是这起案子迟迟没有见起色。根据领导的安排，这次我们跟着来了。我们刑侦大队的原则是，案子一日不破，嫌疑人一直都是嫌疑人。请龚先生不要见怪，也不要紧张。”李善达在大学时，每一学科的成绩都是拔尖的，哪怕是选修的法医学，一样可以拿到好的成绩。说起破案，随口就能来一段。
“对，前段时间刑侦大队的事情特别多，大队两名物证科的顶尖人物都被抽走了。现在好了，李科长和王科长回来了，这次上头特别重视这个案子，所以将他们两位一起请了过来。”马强也不傻，案子一直无法侦破，他这个队长的位置难以坐稳。
李善达的眼睛盯着龚荣，当马强说到上头对案子的重视和调他们过来时，紧张与惊慌再度在眼中掠过。
看到王丹凤如此缓慢细致的检查，龚荣有点坐不住了。他不停的起起坐坐，一会说煮水，一会说取茶叶，而茶叶一直就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连袁丹青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安了。
其实，李善达需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当一个人处于慌张时，出其不意的一击往往能收到出人意料的效果。看到龚荣听说李善达和王丹凤是物证高手时，他露出的微不可察的惊慌让李善达坚信，龚荣的内心并没有外边那样看起来强壮和强大。
看到王丹凤进入厨房，过了约一刻钟的时间，李善达大声问道：“王科长，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呀？”
“哎，李科长，有收获，每一个地方都有收获，其中厨房的收获最大。”王丹凤在厨房里大声回答。
“好，那就好，要保存好哦。”
“知道，我再检查一下，似乎还有些东西。”王丹凤何等聪明。
李善达转过头，双眼紧紧地盯着龚荣，突然叫了一声：“龚医生！”
“哎！”龚荣条件反射般地答应了一声，他马上意识到不对，改口说：“李科长，你叫谁呢？”
“我叫的就是你呀，你不是应我了吗？龚医生，你想隐藏到什么时候？”李善达步步紧逼。
“我不龚是医生，你搞错了。我只是一个开健身馆的老板，哪是什么医生呀。”龚荣继续否认。
“对，你未必是龚医生，可能是李医生、张医生、陈医生，但你肯定是一位医生，还是一名不错的外科医生。你从H省跑到云州来开一间健身馆，以为这样可以隐藏你外科医生的身份了？你想得太简单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资讯如此发达，要查你的身份实在是太容易了。”
“不，我不是医生！”龚荣开始激动起来。
“你是医生，你还是杀害你妻子的凶手。”
“不，你胡说，我没杀害她，她失踪了。”
“对，她是失踪了，她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是你杀害她后毁尸灭迹的。这样的物证，在这间房子里到处都是，你抵赖不了。”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
“我没胡说。你是医生，但你不知道人死后是有鬼魂的，自从你杀害你妻子后，你妻子的鬼魂每天晚上都来缠绕你，要索你的命。你害怕了，但又担心引起我们的怀疑，不敢搬出去住，便请人帮你制作镇压恶鬼的护身符。”说罢，李善达将一直握着的拳头松开，一个用桃木做的、画有古怪形状的物件出现在李善达手上。
“你说不是你杀害你妻子的，但我可以肯定是你杀害的。我现在可以还原一下杀害的现场给你听。”
“你的妻子是在四月三十日半夜十二点到五月一日凌晨被你在卧室用被子捂致窒息而死。死亡后你并不急于处理尸体，等尸体变硬后，血液也凝固了，你便将尸体搬到卧室的洗手间，用你的解剖知识将尸体分解成一块块，内脏则被你切碎后通过下水道冲走了。”
“尸体虽然僵硬了，你分解的时候没有血液的喷溅，但血液还有一部分没有全部凝固，有些血迹还是留在了主卧室的洗手间里。尽管你事后清洗了，但你知道，对于我们物证科来说，只要有一点点痕迹就可以做DNA检测。虽然我今天来迟了，但要取得有些样本并不难，血迹，毛发，皮屑，组织等等，一定会在某个角落存在。刚才王科长已经有所发现了，你也无需抵赖。配合我们，承认犯罪事实，也许还有轻判的可能。”李善达语速加快，根本没有给龚荣思考和反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