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不平庸的你 朋友,你要知道: 你是有未来的人! 你不能因为我的平庸, 因为和我一样平庸地人, 而降低你的人生准则。 同样,你也不能一些所谓的, 所谓的的定论、铁律; 而更改你心中的行为方式! 朋友,你要相信: 生活必然是属于不甘平庸地你的! 而你所拥有的人生准则与行为方式, 就是你不甘平庸的雄心, 就是你奋斗不息的指路灯, 就是你之所以拥有生活的缘由! 朋友,你要明白: 这繁华的都市不属于平庸人! 当平庸的我走在这城市喧闹的街道上, 却融入不进那火热的氛围时, 我是多么的恐惧孤独, 多么的空虚寂寞冷! 这灯红酒绿的都市,不属于平庸的我; 但它却必然属于你, 属于和你一般不甘平庸地人! 朋友,你要铭记: 你是有梦想的人! 谁都知道你不甘平庸, 所以,你尽管去那成功路上奔驰吧! 都市、生活、未来……这一切的一切, 都是属于你的, 都是属于不甘平庸地你的; 都是属于如你一般不甘平庸地人的! 朋友,你之所以不甘平庸, 是因为你注定不平庸! ——致不平庸的你。 第一章 小别离 “况且况且~”的地铁驶动声骤然飘扬,世界浮动了起来。冷冰冰的空气,冻凉了淡黄色的太阳,让其温度显得可有可无。 十二月被寒冷所包裹的杭州,中午也似清晨般的寒凉。透过地铁的窗户往外看,那高低起伏的立交桥上,仍旧车如流水,马如龙,每个人都在奔赴各自的远方…… “今天真冷”地铁内一位穿淡灰色长款羽绒服,身材窈窕的少女;侧靠在一名穿黑色短款羽绒服,蓝色牛仔裤的年轻男子肩膀上,皱着柳叶细弯眉,小声嘟囔着,“真是的,赶了这么个天。”说罢,挤了挤呆呆看着地铁窗外的男友,好像在怪是他把天儿弄坏的。 被晃过神儿的男子吴潇,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发呆;遂伸出手紧紧抱着紧靠自己的女友赢盈盈说,“冷啊?要不我把围巾给你裹上点儿?”说罢,要解下自己的蓝白色的围巾,要披在女友身上。 少女摇了摇靠在男友身上的小脑袋,示意不用了。 “今儿还好,”吴潇又小声的说,“昨天是农历的‘大雪’,天气正式进入冬天了。是冷的时候了。你好点没儿,缓过来了吧?那晕车药有没有用啊?要是没用的话,下次就别吃了,是药三分毒。” 哦,那少女白皙的皮肤,透着的苍白的脸色是晕车导致的。 “没,药效还没顶用呢!”但见她皱着眉毛,拱着琼鼻,小声嘟囔着,“吃完药,得等半小时,药效才能起作用。刚才走的急,吃完药,就坐公交车,不顶用的。我靠着眯瞪会儿,等会下地铁就不难受了。” 原来,这对情侣坐地铁之前,还坐了趟公交车。怪不得,少女一副病恹恹,不开心的样子。 “没办法。就今天中午这趟去京城的高铁,还有票。不然,我买晚点儿,咱们也就不用这么急了。”吴潇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回学校,不也得早点嘛?太晚了,也不安全。” “没事儿,有陌陌陪着我呢。” “她陪你,也是在学校陪你啊。她下午又不上学校,我能放心吗?” “我都这么大人了,还能丢了我不成?”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以前哪次不是我送你去学校的?这次不能送你,我有点担心。” “你要是真担心我,就让我少折腾几趟公交、地铁什么的,这样比什么都强。对了,你这次去京城出差,到底要几天,还没定吗?” “没,领导就说,一两星期。出差你又不是不知道,吃香的紧。这次要不是京城办的主管李刚老哥,指名要我参与,我也没机会哦!” 说到这,吴潇整个人激动了起来,情不自禁,紧了紧抱着赢盈盈的手臂;赢盈盈有些吃痛,挣扎开了男友的拥抱,淡然看着他说:“嗯,那你就好好干。挺好的。” 吴潇只以为赢盈盈是缓过来了晕车,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激动的肢体动作,是促使赢盈盈离开他的怀抱的。 吴潇笑着说:“我赚的多啦,以后就更有底气见你爸妈,告诉他们我能照顾好你,让咱们的恋情,得到他们的认可哩。” 赢盈盈晃动着靠的僵硬的脖颈,语气轻快的说:“那这就得看你表现啦,毕竟我家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儿,你要更努力哦,要有车、有房;还要对我好!这样我爸妈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呢!” 吴潇傲气的说:“必须的!合情合理,没毛病的!对了,再过段时间,就是元旦了,你说,我要不要再买些礼物寄送给叔叔阿姨啊?” “你怎么老想在我爸妈面前表现呀,你买礼物送我,跟给我爸妈不是一样的嘛?咋,老想我爸妈面前,表现你自己干嘛?” “这不是以前,经济拮据,没多少表现的能力吗?现在手头儿宽绰了,不紧着表表孝心,我哪好意思登门呢!” 赢盈盈明眸皓齿,乍现一笑,轻快的说:“你就把你的小心思,都揣在肚肚里,就好啦。我爸妈都听我的,只要我开心,我同意,他们是不会反对!” 世界的喧嚣仿佛哑然失声,吴潇幸福感满满的看着面前这位谈了五年恋爱的女友,感觉人生畅意圆满的很,同样笑了起来。 …… 摩肩擦踵,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外,吴潇和赢盈盈两人,好似洪流里的紧靠相偎的两块磐石。 “我的车要开了。回去的路上,你要记得要注意安全啊,到了学校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听到没?”吴潇低沉的说着。 “嗯嗯,知道啦。会的会的。你怎么像我训诫我学生一样,反复的说不停,”皱着小琼鼻的赢盈盈不耐的说,紧接着催促道,“你快进站吧,别一会没地方行李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晚上食堂没饭的话,你自己又不想做,就去饭店里吃。不要随便点外卖,更不许吃方便面啊!你身体本来就体虚气血不足,吃那些地沟油、垃圾食品更是伤身体知道不?” “嗯嗯……” “学校饭菜虽然素了一些,但健康啊,你不要老跟着陌陌她们一样,不去吃食堂,老点外卖,知道不?你要记住自己身体没人家壮实,晓得不?我一走可能就俩星期,这两星期内,没办法在六日给你补营养,做肉肉吃了。你自己六日放假,要记得去饭店吃点好的,不要委屈了自己,知道不?” “嗯嗯,行啦行啦,这些你都说过无数次啦,我知道的啦,你快走吧!你也就出差两个星期而已,我吃不坏自己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快去吧!” 人渐稀少,人流里紧靠相偎的两人,终是分开了。吴潇背着深蓝色的电脑包,手撑着银白色的行李箱,想着:“好想在这,最后抱一抱盈盈。可这么多人,让人看到了,得多流氓?” “快去吧!”赢盈盈也弯腰拿起,本挂在银白色行李箱上,自己青花瓷色调调的小挎包,催促道。 “好,那我走了!你自己一会小心点儿!”吴潇恋恋不舍的说。 “放心吧!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想我哦~!” “我这么如花似玉的老婆在那儿孤单一人,我怎能不想呢?” “嘻嘻,好啦好啦,快去吧!一会儿该停止检票了!” “好,这次小别离,是为了咱们下回更好的见面哩,我走啦!”说罢,吴潇向着检票口跑去。——终是害羞的没有最后抱一抱女友赢盈盈。 待吴潇进站后,转身看时,只看到赢盈盈轻快的步伐,走离了火车站——好潇洒啊,这是吴潇心里的最后念头儿。之后,他也快步乘坐扶梯,向着候车室检票口处奔去,找到自己的座位号后,安逸的等待发车。 这时候,暖洋洋的太阳从明亮的窗户里照进来,光柱里夹杂着无数纤细的灰尘,好似轻盈的舞者,舞动着美妙的动感人生。经过长时间等待,终于坐上列车的人们纷纷伸懒腰、打哈欠,互相瞧瞧,偷偷打量着彼此,猜测着各自远方目的。 恰此时,吴潇乘坐的这趟动车组,驶动了起来,如银龙出海,似白虎啸山般驶出了高铁站。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您们乘坐本趟列车组……”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有需要的嘛?……” “你这小坏蛋,快别乱跑啦,快回来坐好……” “我去接杯热水,你要吗?” 听着动车内随着车驶动,开始变得喧嚣热闹的空间,吴潇默默从放在胸前电脑包里,找出来白色耳机,一边插进手机里,一边戴在耳朵上,听着熟悉的轻音乐,便靠着窗,眯了起来。 毕竟要开四五个小时,睡一会儿吧,吴潇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儿,不再理会外界的喧闹。 …… 在此后不久,一趟慢悠悠驶向桃源区的34路公交车内,赢盈盈正在和好友安陌陌打着电话。 “陌陌,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一个娴静细腻的声音从盈盈的话筒里传出来,“我可能要给我二姨家送点东西,得晚一会,差不多五点才能到学校吧,你呢?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大概三点多到学校吧。” “噫,今天怎么这么早?平常你不也五六点才到学校嘛?怎么,不和吴潇多过会儿,浪漫的二人世界啦?” “没,浪漫什么呀浪漫,他今天要去京城出差,所以,我就早点回学校呗~!” “啊?去京城,怎么去那么远?” “工作呗,要去一两个星期。不管他啦,没他在我身边叨叨,我还能快活些咧!” “啧啧,可以,可以。那你自己一个人坐车回学校小心点啊,我就不和你聊了,我这还一堆学生试卷没改完呢!” “嗯嗯,好,学校见。拜拜~” 送走啰嗦唠叨的男友后,赢盈盈忽然想起一句陶渊明的诗文“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心里想着,我爸妈都没那么要求我的生活怎样怎样,吴潇这个大坏蛋,真是管的太宽啦! 午后的杭州,已然不是那么凉冷了,而此时,也不是因为心情的缘由,还是晕车药起作用了,赢盈盈一点都不晕车,俏皮的把哈气吹在窗上,然后画着“火柴人”自娱自乐了起来。 原来关爱多了,也是一种负担,真不知吴潇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第二章 抵达京城 “嘿,哥们~!醒醒啦,终点站到了。”站起来拿行李,即将要随着人流下车的男子,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从上车后就一直靠窗睡觉的“邻居”。 吴潇恍然睁眼,看着列车已停稳,陆续下车的人群。对叫醒自己的男子,连忙道,“谢谢啊,谢谢!” 那男子笑着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就牵着对面捂嘴偷乐的女友,顺着车厢走去。 原来我身旁坐了对情侣,幸亏睡着了。吴潇酸溜溜的腹诽一句,这样的好心人活该天长地久! 想完,揉了揉自己脸,也起身拿下自己的行李箱,把背包再次背好,随着人流走动。 动车停靠在一座宏大典雅的火车站内,任由旅客们闲庭信步的走在其中,吴潇下车后,左右晃动着看着出口怎么走,恰巧又看到那对情侣回头看来,他又笑着挥手致意一下,表示感谢。 那对情侣也笑着看了吴潇一眼,回身低声笑着交谈,“那哥们,倒是睡得安稳的很。幸亏这是直达车。” 女孩儿嫣然一笑,“行啦,快别感慨人家啦。知道你做好人啦,你真棒哩~!” 京城火车站外,等候接站的人们,不停张望着走出来的旅客,见到想要迎接的人都笑着挥手示意。 还有很多吆喝声混杂其中,“有没得客,去长城一日游滴呀?”、“有没得客,去天安门滴呀?”、“有没得客,住小旅馆滴呀?”…… 现场接到朋友的,有人不由得欣喜相拥,有人握手见礼,有人谈笑风生。 吴潇走出后,开始打电话:“喂,李哥?你在哪啊?!” “兄弟,你到了啊?你抬头看,有没有看到出站口右侧的人行桥?我就在这桥下路边呢!”电话里传来略沧桑却也爽朗男子的声音。 吴潇目光四处搜索,最终锁定了目标后,拉着行李箱快速移动而去,“哦哦!我看到啦,我正赶着呢?大哥,你早就到了?” “哈哈,没等多久。你快过来吧!” 吴潇走了几百米,好一阵,才看到熟悉的银灰色轿车,正打着双闪,停在路边后,又紧疾步走过去,笑着说,“李哥!” 车内有位正抽着香烟,约莫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男子就是李哥,李哥本名李刚。 李刚也同样笑着对他说,“上车,上车后再说。” 吴潇熟练的打开车后备箱,放进自己的行李箱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中年男子见吴潇坐定后,就关了双闪,打转向灯,响喇叭,慢腾腾的挪动向公路上。 “嗨,最近怎么样啊,小老弟~!” “我啥样大哥,你不清楚啊?跟我们那边的大哥们混日子呗,嘿嘿。我们那边最近还行,不太忙。你们呢?” 吴潇大学专业学的是室内设计;所以一毕业就很幸运的找到了与本专业相关的工作——一家做多媒体展厅搭建的公司。 当初面试的时候,被要求是“金刚钻”的能力,等后来真正工作了,却干的是,“拧螺丝”这是吴潇干了半年后的感觉。 平淡的生活最是消磨人的心智毅力,工作久了,吴潇也淡然处之,就这样工作了下来,细数毕业也有两三年光阴,全然没了干一番大事业的决心。 吴潇,刚入职所在的公司没多久的时候,就被派来京城这边出差搭展,认识了北京总公司活动部的一位项目经理李刚,两人相处月余,脾气秉性很是投缘。故而,就是吴潇后来杭州公司分部参与工作,也没断了联系。此次京城展厅活动,需要全国各地办事处驰援,也是李刚的指名要求杭州分部让吴潇来的。 “我们这边也就马马虎虎虎!”李刚乐呵呵。 吴潇笑着说,“李哥又谦虚了不是,天子脚下,天天大小活动展不断的,您这边还能马马虎虎啦?嘿嘿,对了,李哥,这次咱们去国家展览馆,搭建展厅,大概得多久,你清楚不咯?” 李刚把手里,吮吸得只剩下烟头儿的烟,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看着后视镜笑着说,“这回,得半个月,这次是国家展览馆明年首次承接科技展,所以很多家互联网公司都和咱们公司签约了多媒体展厅搭建协议,所以才各地调人来,提前搭展搞模板哩!” 吴潇笑道,“这么盛大啊!可以,可以。老哥你不知道,我们主管这次让我来,可是羡煞我们部门其他兄弟了哩,感谢老哥照顾哈!” “回头给哥好好干,不会亏待你哩~!”李哥也同样笑着说。 吴潇拍拍胸脯,自信满满的说,“那必须的?哎,对了,李哥,这次的项目是你负责的嘛?” “这次活动大,是我们北京五大项目组共同承接负责的。” …… 傍晚的杭州,桃源区,桃源中学教职工宿舍内。 “盈盈,你对象不是不让你吃方便面嘛?”一名带着金丝框眼镜的女教师方媛媛,侧躺在床上,对正拿起压着一桶酸菜味儿方便面的手机,瞅瞅看熟没熟,欲要大快朵颐的赢盈盈,笑着调侃道。 “嘻嘻,他又不在!再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赢盈盈笑着说道,“就是吃了,他也不知道,嘿嘿~!” 坐在笑笑身旁,胖胖的安陌陌,同样摆了把椅子,椅子上一桶红烧味儿的方便面笑着说,“新时代伟大女青年盈盈,掀起了反抗起义的浪潮~!可以,可以!哈哈” “哼,陌陌,你说,你男朋友怎么没多事儿呢?不像吴潇,不让我干这儿,不让我干那儿的,好羡慕ing~!” “因为我对象不住,海边啊~!——没你对象心管的那么宽,嘻嘻。” “讨厌~!你又调笑我,挠你~!”赢盈盈,又把手机扣在方便面上,开始和安陌陌打闹了起来。 “嘻嘻~” “哈哈~” 爽朗开心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校园里,似是一曲悠扬动听的音乐,倾诉着青春自由的味道。 …… 京城昌平区,有碧波渺渺小湖一湾,在该湖旁,矗立着一座,有三四十层左右高,装潢富丽堂皇,名为“江心湖大酒店”。 酒店内,一间会议室里,有一位温和从容,身板硬朗,精神抖擞,看着就能给人带来一股温暖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 李刚和吴潇二人坐在众人里面,小声的窃窃交谈着。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我们公司在面对更加激烈的市场竞争,能做什么呢?”王伟业略默,待环顾四周后,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们将一如既往,激情满怀的完美的搭建每一次展厅,每一个展位,每个细节啊!作为公司本次项目的总负责人,我很感谢全国各分部同仁的鼎力支持……” “领导就是领导,讲话就是有水平。”吴潇悄悄冲着李刚笑着说。 “嗨,兄弟眼皮子浅了吧?”李刚一脸不屑,也同样悄悄的说,“咱们公司是家族企业,要不然,论资排辈也好,技术水平也罢,轮得到他王伟业当这次项目总负责人?” 这次活动展位项目颇多,所以整合了北京部在内的几大项目组共同组织搭展,而几大项目组的总负责人便是眼前侃侃而谈的王伟业。 吴潇还没想好,怎么宽慰李刚老哥,只听得,一片欢声的,叫好声。原来,领导王伟业在滔滔不绝的讲述完成后,开始说让大家这段时期,吃好,喝好,玩好,工作好诸如此类的话后,宣布散会。 待王伟业走后,会议室里的同事们,也三三两两的结伴走了,吴潇也和李刚也相视一眼后,结伴回房间。走动的路上,也和同事们笑着打招呼,祝晚安,只是不时有“装蒜”、“瞎扯淡”、“酸文假醋”……的小声议论传入耳来。 原来不止李刚老哥对王伟业不满意,大家对领导王伟业都不太感冒的样子?吴潇默默的想着,不过,我自己倒觉得王伟业还行,总比“烂泥扶不上墙”似蛀虫把公司啃噬垮掉,大家都没得饭碗好的多得吧? 也许,其他同事也有和我同样想法的,但为了应和伙伴儿不离群,总得说些违心话?吴潇叹了口气心道,唉,谁不是呢?我一会儿,不也得安慰李刚老哥和其项目内的其他兄弟? “社会处处都是后门”吴潇又不禁想起来,尚在初中时,班主任那惆怅的语气说的话。 谁道不是?我这次能来京城出差,吃“油水”(补助)也是李刚老哥给我开的“后门”啊? 曾几何时,吴潇是不屑“走后门”的。注生不平凡的自信让其斗志昂然,峥嵘少年怕都是如此吧?可经过社会“捶打磨砺”一段岁月的他,如今甘愿做个小人物,对于谁主事,是否“走后门”却不曾记挂在他心里…… 成熟是由淡然处世开始的,平凡也如是…… 第三章 不眠夜 吴潇跟李刚回到房间后,还没待坐定,门外就响起了,“老大,开门啦!”的喊声伴随着当当的敲门声。 “来啦,来啦,稍等啊,大哥们。”吴潇快步走向门口,笑着开口回应道。 门开后,陆续走进三人或提啤酒,或拎着下酒菜的三位同事,皆是二十七八岁的青壮年。吴潇抬眼看去,都是李刚老哥项目组的成员:张亮、王强和陈秀国。笑着道,“我天,老哥们今天这是不醉不归啊!” “那必须的!啧啧,小老弟,看哥手里这两兜够喝不咯?”张亮抬了抬两大塑料袋的啤酒,邀功似的笑着吆喝着。 “那相当没毛病噻!”吴潇笑了。 王强和陈秀国提着菜,笑着对吴潇点了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也进了屋子,吴潇关门后,和三人一起把小桌子摆在了靠窗户的床边,屋内一张小沙发,一把靠背椅子,正好两人(李刚、张亮)坐床,两人(王强、陈秀国)坐沙发,吴潇坐靠椅,围坐一起吃喝了起来。 桌上摆满了餐盒菜肴,大多是素菜,却也又两大肉食,分是剁成块的烤鸭和一整只红烧鸡。 “老弟,别客气,都是自家兄弟,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今晚,开心就完事儿了!”李刚把手中烟蒂摁灭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后,对拘谨的吴潇,笑着的说道。 不待吴潇回应,爽朗的张亮就张罗着先干一听,“来,来,来,老大。我们哥几个敬你一个!” “对,对,对,这杯得干。”王强也笑着应和着。 “兄弟,来得了不?你们南方没这么喝的吧?”坐吴潇身旁的陈秀国,和煦的碰了碰吴潇手里的啤酒,接着说,“来不离,你就随意喝些则个,开心就好哈!” “没事儿,老哥,我的天,我这啤酒不限量,我还真怕你们喝白的,喝啤的,没毛病!”吴潇笑回道。 “哈哈,可以啊小老弟,来来来!” …… 月上半梢,酒过三巡,烟雾缭绕的房间回荡着嗨情的合唱,“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老大,论资质,论才干;这次能轮到他王伟业做总负责人?咱们北京三组里面,就他们组业绩最差,屁事儿最多!”张亮搂着李刚愤愤的说着,“我都替您不服!” 李刚抽着忽明忽暗的烟蒂,啥也没说,只是举起眼前的啤酒,示意张亮喝一个。 听到这愤慨的话语,吴潇三人也渐渐低沉了哼唱的歌曲。 “这事儿没法说,肥水还不留外人田呢。老大,你也别太气,没必要!”陈秀国也陪喝了一口,劝慰的道。 “兄弟,你这说的简单,这项目可是看分工拿提成的,他王伟业,配拿得起那份总负责人的钱吗?”张亮放下啤酒,也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继续说道,“嘶~,今天下午开会说的倒很漂亮,要是不看他平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热情,还真被他忽悠了!” “哎~,领导有领导的想法,兄弟们也别太激动。”李刚拍了拍张亮的大腿,沉稳的看着众人,又敲着桌子说,“反正不管怎样,只要有我李刚一份肉,就不会让兄弟们干喝汤昂!” 此时的吴潇,内心是百舸争流的。他平常是不抽烟的,也曾拒绝过很多次递烟,但这次不知怎的,他真的就想点一根烟来抽,这不是为了李刚老哥的委屈而抽的闷烟,而是为湖大的胸襟渲染的难以言述的感慨而想抽的。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吴潇默默想着,莫不如是吧? 吴潇拿起烟、用打火机,点燃烟后,看着橙红色的烟,吸入灰蒙蒙的烟后,才想起,我是真不会抽烟。“咳咳咳,咳咳咳”被烟呛得掉下婆娑眼泪。 烟雾漂呀漂,像众人那紊乱的心绪,飘到寒窗前,融化了,像一滴滴泪,世界是那么的孤寂却不孤单! 五人推杯换盏,房间里又响起了喝酒歌,畅意情,透过窗,飘扬在夜空下,充满了诉不尽的欢乐味道。 待深夜酒席散去,李刚老哥躺在靠窗的床上,响起了困倦的鼾声,吴潇躺在内侧的床上,仍亢奋难眠,忍不住发了个说说:“仗义每从草莽出,负心多是富家子。仁忍任人嗤笑痴,逍遥枭啸自轻狂!” 写完说说,给手机充上电后,就看着天花板的吴潇,小声呢喃道,“哈,巴适~!”正待安稳入眠时,手机忽然响了“滴滴”的QQ消息音。 这么晚了,还有朋友没睡?吴潇,忍不住的想看是谁发的消息,这种感觉就像鲁迅《呐喊》里所做的序言中所述,“有一人的主张,得了赞和,是促其前进的,得了反对,是促其奋斗的,独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 在异地他乡,轻狂醉意的状态,他急需同样没睡的朋友,聊以遣怀。 没想到,待他将手机拿到眼前,看清楚是谁发的消息后,他的醉意骤失,仿佛喝了“醒酒茶”一般的清爽,整个人又有点莫名的紧张,但见他不由得耸了耸喉结,心道,竟然是笑笑,竟是秦笑笑发来的消息!——深夜的此刻,就算是看到赢盈盈给他发来“大笨蛋,这么晚了,怎还没睡?”,吴潇也没此刻紧张吧? 秦笑笑,是吴潇的发小,都是杭州市淳安县下一小镇的,有着小学同桌情谊,私下更是陪伴玩耍长大的青梅竹马,在读中学以前,每天过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生活。中学以后,虽同校,却不再同班,高中连同校都不再是了,二人经历过一些狗血的青春故事后,关系更是不再像从前那么亲近了,偶尔QQ联系都变得可有可无。 可世界上总在无时无刻,永不止息的演绎着许许多多陌生似路人,实际上却没有比,彼此更熟悉的一对又一对“青梅”与“竹马”的青春故事…… 且看眼前吴潇还未看到消息内容是什么,仅仅是一条来自秦笑笑的“消息通知”就让他精神清爽,紧张莫名,就知道这两位也不外乎如是。 “你来北京了?”是吴潇手机QQ里,标注“秦笑笑1206”对话框里的消息内容。 上条消息还停留显示在俩月前,“2017年10月1号”,二人寒暄互发的“国庆快乐~!” 吴潇思维忽然停滞了一片空白,骤然的紧张感都被这一问,尽化成了深深的不解,笑笑怎么知道我在北京?秦帅说的吗?不对啊,我没跟出差的事儿和秦帅说啊?! 过了好一阵,才捋顺翻江倒海的思绪,机械的回道,“嗯,你怎么知道?” 没一会儿,闪出一条信息,“笨蛋,你刚发的说说里面,有定位!【敲打】【敲打】” 无语,原来是自己歪歪多了,吴潇心道,遂收起心里那冥冥中的虚无缥缈的感应念头儿一刀斩断后,回复说,“【憨笑】【憨笑】嘿嘿,忘了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刚把明天上《宪法》课用的公文写完,准备睡了。” 吴潇想起来了,秦笑笑杭州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北京政法大学的研究生。如今,正在读研考博,天之骄女莫不是都如此吧? “这么晚了,别太熬,注意身体!” “嗯,知道了。你是来北京出差了吗?” “嗯,是的呢。” “多久?” “差不多半个月吧?怎么了?” “没事儿,六日一起吃饭吧。不早了,早点睡吧,晚安。” 吴潇有点莫名的慌乱,这干脆的邀约,没给一点犹豫拒绝的机会! 看着已然暗淡的屏幕,吴潇默默的想,这饭局得吃,往事早已不再似梦魇一样缠人,朋友的邀约,怎能失约? 于是,再次点亮手机,回复道,“好,周六见。晚安,好梦。” 吴潇纷乱思绪,带着亢奋“后遗症”的疲倦身躯,不禁陷入了黝黑旋转天花板的万花筒里。 …… 深夜,北京政法大学,研究生公寓寝室内正做着眼保健操秦笑笑,忽听到手机震动了一下。寂静的夜,轻微的震动,也晃得人心神儿紧张了一下呢。 秦笑笑仍不紧不慢的做完了最后一节“捏耳垂,收脚心”的运动后,才睁开轻灵的双眸,捋了捋晃到眼前的秀发,才打开手机QQ里标注,“混蛋潇1015”的对话框消息。 “好,周六见。晚安,好梦。” 算你识趣,哼。秦笑笑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却转消融了笑脸。我约他干嘛?吴潇你个大混蛋!来北京了也不知跟我说一声!要不是本姑娘刷动态,看到你发的臭屁诗文,岂不是错过了“他乡遇故知”?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暗淡却仍坚定闪烁着亮光的繁星。秦笑笑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吴潇对着自己和星星,愤慨激昂诉说着,要当一名“lawyer”替天下勤恳工作如其父亲一般的工程师,像黑心老板讨薪水的雄心壮志。 吴潇你个大混蛋,害得本姑娘信以为真,走上了律师生涯。 揣着胡乱的心思,秦笑笑也坠入了梦乡…… 第四章 冬 梦 凌晨时分,陷入黝黑天花板“万花筒”中漂泊的吴潇,忽看到一丝灰白色的光亮,于是随光而逐,却踏入那不知梦回多少次“现实梦”: 灰白色的天空下,少年吴潇,走在小镇外的林间小路上,看着晚霞垂落人间,给其敷上一层梦幻的丽纱。让其不由得想起了杜牧的那首“停车最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可惜,现在的吴潇,却是没有心情去记录自己的心绪,也不能用笔墨描述出眼中的风景。 此时的吴潇,胡乱的心思想着的全是,一会就要和笑笑见面——放假前,托朋友递给笑笑的纸条,约她在此见面。也不知道,笑笑她收到没有?她收到后,会来吗?笑笑她要不来,我该怎么办?笑笑她要来了,我真的要说吗?笑笑她来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呢?我说了后,她会难受吗? 吴潇心道,我不知道她此时的心绪是什么样的,但我自己是焦虑不安的。 茫然来回走动时,恍惚间,忽听到远远传来的一声“喂~!” “喂~!” 当听到第二声“喂”的时候,少年吴潇,忽然紧张,局促不安了起来。 是秦笑笑的声音! 但见他急忙转身看去,只见秦笑笑骑着橙黄色的女式自行车,不紧不慢的驶来。 待秦笑笑离得吴潇更近了些,吴潇才发现,秦笑笑的自行车后架上,还坐着一位舔着彩虹棒棒糖,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那是秦笑笑的妹妹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吴潇心想。 神思还未飘飞转回,秦笑笑就已然刹车停在吴潇身旁,气喘吁吁的说:“喂,刚才叫你好几声,你没听到吗?想啥呢?” 吴潇这时才回过神儿,正眼看向秦笑笑——原来他一直都没敢正眼看笑笑?飘渺的眼神都看什么了?——见她黑黝黝的脸透着运动后的红晕,有些尴尬的错开了目光,抬手指向正眨着大眼睛,瞅着自己的小姑娘说:“这是你妹妹吗?” 秦笑笑对吴潇笑着说:“是啊,这是我妹妹秦颖儿,来颖儿,叫哥哥~!” 那小姑娘,猛然吧嗒了两口棒棒糖,笑嘻嘻的说:“哥哥好~!喏,哥哥吃糖!” 吴潇的心忽然悸动了起来:笑笑妹妹和笑笑好像啊!明眸皓齿,娇小可爱,惹人疼惜。又让他想起,曾经和笑笑小时候一起玩耍的记忆碎片——小时候的我们经常在一起玩游戏,老鹰抓小鸡、跳方格、捉迷藏…… 吴潇忽然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定眼一看,竟是秦笑笑纤细修长的手指,在他眼前左摇右摆。 秦笑笑看吴潇双眼聚焦,好似“斗鸡眼”般盯着她的手指,忽扑哧一笑说:“咯咯……喂,你今天咋了?怎么老发呆啊?我妹叫你呢?听到没?我跟你说,可亏了我妹妹今天吵着要吃棒棒糖,不然我可没法出来晃荡见你哩!有什么事儿,写纸条说不行吗?非得要见面?” 吴潇不由得暗暗心痛,强打起精神,笑着对吃糖的小女孩儿说:“颖儿真乖~!哥哥不吃,哥哥长大了,不吃糖咯,你吃吧!” 秦笑笑忽撅嘴说:“想吃也没你的份儿呢!” 吴潇静默的看着,秦笑笑的妹妹吃着甜滋滋的糖,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看向秦笑笑说:“我们分手吧,我们不合适,你喜欢别人去吧。” 秦笑笑稍楞:“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吴潇强压内心的悸动,漠然的说:“笑笑,我们不合适,分手吧。你去喜欢别人吧!” 说罢,吴潇转身便落荒而逃。跑了好一会儿,才挥动着左手,回身喊道:“笑笑再见~!颖儿再见!” 喊完后,吴潇忍住了再次回头看的冲动,只好似遥遥的听见,笑笑妹妹(颖儿)稚嫩的童音回喊:“哥哥,再见~!下次再见……” 吴潇边跑边想,对不起,笑笑,对不起!我从未想过放弃我们的爱情,但我的人生发生了一场剧变,我难以给你,给你我曾经幻念的未来幸福!我甚至连我自己都无法照顾周全,如何期求照顾你? 爱是成全的放飞,不能用我的自私阻碍你的前程;莫要让胆小怯懦的我,耽误你美好的青春岁月!愿你找到一位对你好的人,能给你幸福!缠绵的秋风,不知怎的竟吹得起旱地上的沙砾,膈的吴潇眼疼,让他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不要,不要,不要走!”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陷入梦魇的吴潇,由小声喃喃,到大声喊叫后,忽然猛然睁眼,坐了起来,恍惚间记得自己在做梦了。 只见呆呆坐在床上的吴潇,忽然苦笑了起来,竟然又梦到了那件事儿,好久都没梦到了吧?上一次还是什么时候梦到来着?去年年前时候的擦身而过的回眸吗?算了,梦到又怎样,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别再想了。 吴潇抬眼看了看窗外天色,仍是黑乎乎一片,心想,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明天还得工作,可别没精神儿。 吴潇不知道的是,北方的冬夜,拂晓时分,恰是最幽暗深邃的时候,这意味着,就是“回笼觉“,他也睡不了多长时间咯。 ..... 拂晓时分,恰是吴潇欲睡“回笼觉”的时刻,经一夜香甜而又沉沉睡眠,修养好了熬夜所致心神疲乏的秦笑笑,好巧不巧,走进了自己过往“情窦初开”时的“现实梦”: 蓝白色的天空下,一个阳光明媚,清风和煦的早晨。 小镇学校里,那在夏季苍翠茂盛的大白杨渐渐没了往日的风采:墨绿的叶子,开始变得焦黄并纷纷而落,落下的叶子,有的若翩翩起舞的蝴蝶,有的像展翅翱翔的老鹰,没多久,它们就纷纷着陆在大地母亲的身上,然后哪都去不了,只能落寞的静静躺在地面上,回忆那刚才刹那的自由自在。 只见小小少年郎的吴潇,穿着蓝白色校服,拿着竹条编成的大扫把,左右横拉,大开大合的在校园班级里负责区域内,把飘然垂落的叶子聚陇,还不忘长吁短叹的抱怨道:“这让人无奈的秋天啊,咋就天天扫不尽这满园的离愁呢?” 同是蓝白色校服的秦笑笑,用光秃秃的小扫帚和破了嘴的簸箕装起那些落叶后,扔进垃圾桶后,无奈而又气鼓鼓的催促,“大笨蛋吴潇,你快点吧,一会儿就上课了!预备都响了好久了!” 少年郎的吴潇,脸上乍现灿烂而又俏皮的笑,看着扎着马尾辫,脸色黑黝黝的秦笑笑,调皮的说:“我也想快,可这扫不完啊,做事儿专业一点好不咯?”秦笑笑看着吴潇拖拖拉拉的故意耍宝,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心想,大笨蛋,我还不知道你,你扫的这么慢,认真是假,怕上第一节英语课,被老师敲手心,才是真吧? 秦笑笑想到这,忍不住笑了出来,又赶忙收敛了笑容,板着脸认真的看着吴潇说:“哼,你就装吧,英语老师查作业可慢了,你就是扫半节课,也难逃魔爪哟!” 看着眼前无奈挠头,长吁短叹,却仍傲气的吴潇,摇唇鼓舌倔强说:“我的天,我是中国人不学外国语,英语成绩差,说明我爱国!我怕她?我可不怕!” 秦笑笑放下手里的家伙什儿,拍拍手笑道:“好啦好啦,大诗人,快别说傻话了,走吧走吧,扫不完的。回班吧,其实我忘了告诉你,昨天晚自习,我替你写了一份,你不用怕的!” 少年郎吴潇,忽然跳了起来,惊喜交加的说:“哦买糕的,秦笑笑你不早说,累死我了!”激动的他,舞动着大扫把来了个帅气的侧翻。 秦笑笑板着认真的小脸说:“哼,谁叫你昨天教我数学题了呢,本姑娘心情好,随随便便出手帮帮你罢了。” 吴潇殷勤的帮秦笑笑拿起地下的家伙什儿,转身就跑说:“我帮您拿吧,您老歇歇。走走,快走快走,咱们快点~回班看戏去!”——没写完作业的要被老师打手心,“被写完作业”的吴潇,担忧害怕一扫而空,唯剩下看热闹的迫切激动。 秦笑笑背着小手,乐悠悠跟在吴潇身后,笑着说:“你慢点哈,等等我。” 吴潇遂停下,转身认真的看着她说:“笑笑,我以前,有没有说过,你黑黝黝脸蛋,可爱的很哩?我忽然决定,回头上自习,我要把昨天那道题的另种算法细心教给你,以此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好不咯?”说完,继续转身跑了起来。 “你说什么?谁黑啦?你再说一遍?!”秦笑笑很气愤,追赶起了吴潇,“你个大坏蛋,给我站住!” ...... “笑笑,笑笑?” “站住,你个大坏蛋,给本小姐站住!” “扑哧,哈哈哈...” 被银铃笑声吵醒的秦笑笑,揉搓着大眼睛,抬眼望去,看到是舍友安如玉穿着粉红兔儿睡衣,正在自己床旁笑的前仰后俯,粉白色的耳朵也跳动的不停,不由得脸红了起来,羞恼的说:“你干嘛呀~,笑什么呢?” 第五章 时光如水 安如玉笑了好一会儿后,自顾自的跺脚叉腰,趾高气昂,却神态扭捏的喝到:“大坏蛋,给本小姐站住!...噗,哈哈哈,笑笑,你梦到神马了呀?” 安如玉,人如其名,“如花似玉”;却唯独与姓不太相符的样子,是个很喜欢八卦热闹,一点也不安分的女研究生。 安如玉同秦笑笑一样都是杭州大学政法系毕业后,考的北京政法大学法律专业的研究生,是杭州市人;二人是闺中蜜友,亲如姐妹。 “要死呀你,学什么学!”秦笑笑哪还不能看出安如玉,是学自己做梦的姿态,羞得赶紧用被子蒙住了脑袋,撕扯着被褥泄愤。 怎料得,安如玉却趁机压身而上,拍了拍蒙在被子里的笑笑,一脸玩味儿,“哎呀,躲被子里多闷呀,快出来透透气不咯?嘻嘻!” 秦笑笑哪还好意思出来看她学自己,躲在被子里不再动弹了说,“困死啦,困死啦,我再睡会,别吵我啦!” “都几点了哈,还睡?快起来,快起来晨步啦!一会儿陪我去英语角练习!”安如玉见怎么也晃荡不出躲在被窝里的秦笑笑,遂嘎嘎坏笑着,“笑笑,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要进了哦?!嘿嘿......” “好了啦,起还不行吗?”秦笑笑无奈的冒出脑袋,一脸红晕的呼哧呼哧喘气,“几点了?” “六点十分啦,对啦,你刚才做了什么梦呀?”安如玉托着腮,一脸正经的问,“叫谁别走呀?梦到谁了吗?” 秦笑笑这才有闲暇神思梦中事儿,不由得心中暗啐,怎么会梦到吴潇那个大混蛋?这叫什么事儿啊! 晃神间,又看到正一脸“假正经”盯着自己的安如玉,压了压躁动的思绪,“没什么啦,就是梦到小偷,偷我钱包,我喊他站住罢了!” “嘻嘻,我看没那没简单吧?怕不是梦到‘偷心贼’啦?”安如玉调笑道,“哎呀呀,刚才那声声娇喝,我见尤怜啊,哈哈哈.....” 秦笑笑一脸通红,忍不住踢了踢笑的肆意的安如玉,娇啐道,“死样儿,梦里有什么姿态谁又能控制得了?好了啦,快起开,本姑娘要起床啦!” 二人又是嬉闹好一会儿,才分开正式梳洗打扮,迎接清晨的阳光,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只是不过,一天的时光里,秦笑笑脑海里总是会不时闪现,梦中小小少年郎的吴潇的身影..... ..... 翌日上午,恢宏大气,气势磅礴的北京展览会议中心的南门口前,聚集着,一群又一群的小团体,其中有吴潇的十几人的小团体里面,领导王伟业仍侃侃而谈,“昨天各组的分工已经很明确了,各组之间技术的磨合也基本到位,咱们今天还老样子,各组负责人分配好,组内成员工作!努力做到最好!” “好~!” “好嘞~!” “没问题~!放心吧!” 随着人群进场,吴潇便陷入到了忙碌中,吴潇入行也两年多了,参与过大大小小很多次展厅设计搭建,展厅位内灯光调试时,他是灯光师、音响声音调节时,他是音响师、三D投影仪调试时,又是出色的影像等等,业务很是熟练。 也恰是踏实肯干,认真好学造就了他的好人缘;毕竟谁都喜欢“精神小伙”嘛! 中午,众人简单吃了个午餐盒饭。 休息期间,张亮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悄悄边拍着八卦,“据说,有一天王伟业他们那组,王伟业对老段说,‘去,拿个扳手来!’,老段对小罗说,‘去,拿扳手来!’;小罗到了仓库找到扳手,拿起就是丢了出去说,‘去,组长叫你呢!’” “哈哈哈....” “666,老铁没毛病!” “精神小伙儿!那扳手真自己去了,才有意思,哈哈哈!” 吴潇听着李刚老哥团队同事们的幽默笑话、搞笑经历,随着一起开心大笑;其间,夹杂着用手机和女友盈盈甜蜜的沟通关怀,让他感觉生活是充盈而又丰富多彩的一天哩。 平淡的生活,忙碌的工作,时光如水般缓缓流逝着。 .... 傍晚,杭州桃源区,桃源中学的教室内,响起了放学铃声。 “起立!”赢盈盈班内的,小班长率先起立,喊道! 班内其他学生,也随着起立,喊,“老师,再见!” 赢盈盈,一脸正色的说,“嗯,同学们再见!晚自习记得复习功课,认真完成作业哦!” 说罢,开始收拾自己的教案,走出了教室。 这时,忽然听到邻班传来一声“哎呀!” 然后响起了学生们嘈杂的声音,“老师,你怎么了呀?” “老师,你快先坐下!” “老师,这里,这里!” 好像是方媛媛的声音?赢盈盈想着,不禁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赶到教室里一看,只见学生们正围着什么,不由得喊道,“来来,同学们,让一下,让老师进去!” 挤进去的时候,同学们关切的说:“盈盈老师,你快来看看!方老师,刚才下讲台的时候滑倒扭伤了脚!” 赢盈盈挤进去一看,只见方媛媛一只白皙的脚踝已经变得红肿不看,肉眼可见的速度,肿的跟包子一样! “怎么这么不小心?”赢盈盈小心翼翼的帮方媛媛揉了揉脚踝,然后对围观的学生说,“留下两位男同学,帮老师一起送方老师先去医务室;其他的都散了!别在这挤着了!” “我来,我来!” 赢盈盈和两名男同学,扶着方媛媛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校内医务室。 医务室是个中年妇女,当掀开方媛媛的裤腿看到肿胀的脚踝,不由得怪叫一声,“哎呦,怎么肿的这么厉害!我就说你们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们不要老穿高跟鞋,不要老穿高跟鞋,你看吧!这可怎么弄啊,赶紧送医院吧!我这弄不了!” 平日里,赢盈盈还对学生们不喜欢在校内看病,非得请假出去看,有所不理解,还训斥过几个经常请假看病的学生;经此时这一遭,方明白缘由。 赢盈盈有些羞愧自己曾经在老师们私下八卦,这医务室刘姐就是个“兽医”,就是靠着后勤主任的关系,才安稳的做学校内的校内医生,她还替这中年妇女辩解什么,看来真是自己太天真了! 赢盈盈终是忍着耐心,“刘姐,你先给媛媛涂点红花油,我去找车!” “哦,哦哦!对,对对!我去找找先!”刘姐恍然大悟似得,开始回身在杂乱的医药柜翻腾着什么。 赢盈盈忽然想到,陌陌这次是开车来的学校,所以立马拿出手机,给其打电话,“喂,陌陌!媛媛她脚扭伤了,你看你现在方便开车带我们去医院一趟吗?” “啊?怎么回事儿啊?”电话里传来安陌陌娴腻讶然的声音。 “媛媛今天不是穿了个略高跟的鞋吗?下讲台的时候扭到了!” “哎呀,我这边还有一堆学生作业没判呢!要不你看,你打个车吧?” “哦哦,那行!那我们打车吧!” “嗯嗯,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帮你们请晚自习假!” 挂完电话,赢盈盈就开始打车,待定完车,发现刘姐还没找到红花油,不由得更是气恼,理都不理徒自翻箱倒柜的刘姐,就对同来的俩男同学说,“来,同学,再帮我扶着方老师去门口。” 赢盈盈紧接着又关切的对方媛媛说,“媛媛你忍着点儿,我已经叫车了,还能走一点吗?” 方媛媛疼得闷声直哼哼,眼泪在眼框里打转转,但仍强忍着说“嗯,还可以。” ...... 桃源区医院,急诊室内。 一名青年男大夫,半蹲在地,单掌托起方媛媛受伤的右脚踝,另一只手迅速在红肿处拿捏了几下,很快就松开了拿捏的手,回头对站着的赢盈盈说道:“韧带拉伤,脚踝有点错位。” “啊!骨头都错位了?”赢盈盈有些紧张的又赶忙说:“医生,您快给看看,怎么处理一下!” 青年男大夫很冷静地回身看着方媛媛说:“我帮你先恢复一下,可能会有点疼儿,你忍着点昂!” 方媛媛不由得咬了咬疼得,略显苍白的的嘴唇,认真的点了点头儿。 只见青年男大夫,将伤脚架在自己的大腿膝盖上,用手揉了好一会儿,忽然掰住脚掌,一翘一合,“咔嚓”骨头磨合的声音传来后,轻轻的放下了伤脚,站起说道:“我已经帮她稍微复位了,问题应该不大,一会儿,我给你们开点消炎药,你们回去弄点冰块来帮她多敷上一敷消肿,过几天再观察一下,这几天受伤的脚最好是尽量不要吃力走动,多休息吧!” 赢盈盈感谢的道,“医生,谢谢你!” “不用谢,应该的。”青年大夫爽朗一笑,接着说道,“要不加个微信吧!我回头发你一些平日护理小技巧,方便你后期帮助她恢复。” 赢盈盈遂和其加了微信,互通了姓名,才知道了眼前的男医生叫张亮,一个很阳光的名字哩。 时光如水,偶尔也会略起波澜。 第六章 香山之约 杭州桃源区,红绿灯前,停了一溜小车,其中一辆出租车,后排坐着刚从医院出来的赢盈盈和方媛媛。 终于缓过脚疼的方媛媛,忽然出声道:“盈盈,你真好,今天谢谢你了!” “哎,说什么傻话呢!”刷着短视频的赢盈盈也抬起头,笑嘻嘻的说,“我们是好姐妹嘛!换做是我,你不也会这样嘛?” 方媛媛看着天真灿烂的赢盈盈,忽然有些不忍,不忍曾经和安陌陌一起背后非议盈盈平日傻傻的,选的男朋友也只是多管闲事儿的“话痨”,没什么本事儿的打工仔。 想到,今天安陌陌竟然因为判试卷,连送自己一程都不愿意,甚至都未曾问候一声,忽然有种“塑料姐妹花”的感觉!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方媛媛暗自心想,以后不再和安陌陌那么要好了,而是多和赢盈盈亲近;想起平日里,自己多么照顾安陌陌的公主情绪,捧月似的对她,忽然都有些恶心!对待安陌陌一般的“千金小姐”,就算是付出再多的热情与真心,她也会认为是理所应当,反而是和自己一样普通女孩儿的赢盈盈却充满了战友情谊。 方媛媛刚欲要对赢盈盈,揭露“冷血”安陌陌以往丑恶“八卦”行为,适当撇清自己的谄媚,以此来博得赢盈盈的好感,获取“阶级友谊”,然后一起批判安陌陌的时候。 赢盈盈忽然说道,“今天也谢谢陌陌帮咱们请假,不然你我没盯晚自习,还得被主任训呢!” 听此言,方媛媛忽然又没有了吐露心扉的欲望,心道,安陌陌是赢盈盈的大学闺蜜,我就是说了又能怎样呢?徒做小人罢了! 人为了合群,总会说些违心的话,做些违心的事儿,但这并不重要。只要“心如明镜”,辩得忠奸好坏,不辜负对自己好的人便无愧。 方媛媛转念到此,遂牵强一笑道:“是的呢!”心中暗道,傻丫头儿,以后姐姐有机会再慢慢点化你吧! …… 忙碌了一天,回到酒店吃完饭的吴潇和李刚,正躺在房间床上看电视节目,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李刚笑骂了句:“这群家伙儿,白天干活都没这么有劲儿!” 吴潇赶忙去开门,果然迎进的还是张亮三人。不一会儿,众人又照旧围坐一团,“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了起来。 德国哲学家康德曾说:“酒会使嘴轻快,更会打开心灵的窗子。因而酒是一种道德的,使人吐露心扉的东西。” 而酒这个“道德东西”碰到吴潇,那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了人间无数”了起来。 吴潇情不自禁跟王强、陈秀国吹嘘自己以前喝酒做了很多类似的饮酒词以助兴。 王强忽然很兴奋的拍手暂停了大家的交谈,兴奋的喊道:“我天,你们听到没,吴潇说,他经常写饮酒诗词歌曲啥的!兄弟们,不如咱们鼓鼓掌,让潇儿给咱们来一个哈!” 我尴尬的推说,“不行,不行,大哥们,我那都是吹嘘的,当不得真哈。来,来,来,咱们再喝一手得了哈!” 理智让吴潇推脱,酒兴却让吴潇亢奋。加上亢奋的何止他一人?吴潇被众人抬举、夸耀的,架得下不来,推脱不掉,只好说,“说不得,献丑一手哈!” 只见吴潇,拿着啤酒,握着小串,围着众人走了两三圈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笑着说:“大哥们,我编的不好,你们可别嘲笑我哈!那我来了哈?!”众兄弟都推托抬举说,没事,没事,整就完事了。 听此后,我便开始低声吟唱道: 《兄弟喝酒》 一声兄弟呦~! 吼嘿吼, 三碗酒啊~! 吼嘿吼… 你为兄呦~! 吼嘿,吼嘿,吼嘿吼! 我为弟啊~! 吼嘿吼… 一碗敬天地呦~! 吼嘿吼, 一碗忘生死啊~! 吼嘿吼… 你为兄呦~! 吼嘿,吼嘿,吼嘿吼! 我为弟啊~! 吼嘿吼… 一碗敬鬼神呦~! 吼嘿吼, 一碗忘恩怨啊~! 吼嘿吼… 你为兄呦~! 吼嘿,吼嘿,吼嘿吼! 我为弟啊~! 吼嘿吼… 最后一碗呦~! 吼嘿吼, 难忘兄弟情啊~! 吼嘿,吼嘿… 吼嘿吼! 但见吴潇边吟诵,边举杯相邀的声情并茂,让嬉笑的众人,由欢笑变得安静再到沸腾,待其吟完更是,兴奋的邀酒共饮! 众人相望大笑,无拘无束自在的很。李刚老哥更是提议,让吴潇再来一遍,他们给他配乐“吼嘿吼”。那吴潇自是不能推脱,于是又吟诵了两三遍,气氛更是活跃畅意。 …… 北京政法大学图书馆自习室内,已悠然响起了“天空之城”的闭馆音乐。 “笑笑,这周末我们去爬香山怎么样?”收拾好书本的安如玉,捅了捅正做眼保健操的闺蜜,继续说道,“十月飘红的香山美景是美不胜收滴,还不知道寒冬时节的香山上,又是怎样一种风情呢!你说,我们去游玩一圈,好不好呀?” “不去。”秦笑笑干脆利索地拒绝道,觉得有些不妥后,又补充道:“我可不想去当你和孙世杰的人形‘电灯泡’,你们俩只管去好啦。顺便帮我多拍些照片,我看看照片就好了哩!” 孙世杰,是安如玉来北京读书后,交往的男朋友。二人是辩论赛上认识的“敌人”,可谓是,一对相爱相杀,欣欣相惜的典型学霸情侣。 “哎呀,照片哪有现实美景好看呀!”安如玉殷勤的帮着秦笑笑收拾书本,继续说道:“去嘛,去嘛!反正你在学校也没什么事儿不是?怎么,难不成,你有约?” 秦笑笑忽然有些心跳加快,慌乱了按摩手法;待按摩完后,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大跳。 安如玉的脑袋瓜,不知什么时候,送到了她的眼皮底下,紧凑到了几乎鼻尖碰鼻尖的地步。 “讨厌,吓死我了。你干嘛呀!” “笑笑,你老实说哦,你是不是有约了?!”安如玉把身子缩了回去,却用热切的眼光注视着笑笑。二人细数起,自大学相识到如今,也有了五年的光景,毕竟相识这么久了,好友的异常反应,还是被其敏锐的捕捉到啦,如今,只是不过希望从她口中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罢了。 “好了,走,回宿舍啦!”说罢,秦笑笑拿起书本,起身开始向图书馆外走去。 “还真有呀!”安如玉兴奋的,随着秦笑笑走,叽叽喳喳的询问道:“是谁?是谁?笑笑你说嘛,你说,我认识嘛?……” 走在学院道路上的秦笑笑,终是拗不过好友的缠磨,吐露了出来,是同乡的发小来京出差,约好了周六一起吃饭。 安如玉听笑笑讲后,不由得大叫了起来:“天呐,笑笑你可以啊!我和你认识了这么久,还不曾听你讲过,你还有‘青梅竹马’哩!有照片没,帅不帅?!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呗?” “别闹,什么‘青梅竹马’呀,就是小时候一起玩的好朋友。”秦笑笑羞恼又无奈的道,“就是吃个饭,没什么的!” “呦呦,郎骑竹马故乡来,卿煮青梅异地请,这么美好的画面,还没什么?” “什么跟什么呀!真没什么,不信,到时候我们一起吃饭呗!” “好呀,好呀!我们周六要不先一起去爬个香山,看看风景,中午再一起吃个饭!你说是不是极其‘beautiful’的一天呢?” 秦笑笑不由得苦笑,原来好友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不过转念想来,干吃饭确实未免有些无趣,爬山游玩一手,也不无不可,遂答应了下来。 安如玉见闺蜜,应了下来,心中也是欢喜的很。本以为香山的冬景会是自己本周乐趣,没想还能见到笑笑的“竹马”朋友,恰好也能好好八卦一番,回敬一下下平日里,笑笑对自己调侃呢,可谓是锦上添花。 “我是没问题,就是不知他有没有时间呢。”回到公寓梳洗完毕的二人,又开始接着刚才的话题聊了起来。 “哎呀,你不问一下,怎么知道人有没有时间呢?”安如玉有些不以为然,接着又意味深长的说:“我猜呀,十有八九是没问题的!他一准会答应。” “好吧,那我试试。” …… 李刚躺在床上,抽完最后一口烟蒂,对起身离去的三人吆喝道:“早点休息昂!别明天起不来了!”。 “放心吧,老大!” “嗯呢,误不了事儿的!” “你们也早点休息哈,我们先走了!” 三人也是回应了李刚一声后,才潇洒离去。吴潇送三人走后,也躺到了自己床上笑着对李刚说:“老哥,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嗯,确实有点困了,睡吧!” 吴潇见李刚躺下后,就关灯了。正待睡时,忽然看到手机里赢笑笑发了条消息,点开看到,“吴潇,这周六,我带你登香山,俯瞰京城冬景?” 我有些无言,大冬天爬山?内心虽有些拒绝,但却不想扫了秦笑笑的兴,遂回复道,“好呀!” 没一会儿,只见秦笑笑很快回复,“嗯嗯,那行!周六见!” 第七章 “话痨”如玉 北京政法大学东门前,正对面的街道上,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轿车,车内驾驶位上坐着的,是不时以羡慕的眼光望向不远处巍巍学府的吴潇。 遥遥的虽看不清则个什么府内景象,但单就那分立门前的两座双眸炯炯有神,体型健硕魁梧的大石狮像就已让其觉得庄严雄浑,海纳百川的气势不彰自现。 不愧是高等学府,吴潇心里慨然的想着,不过我的母校也不错。“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吴潇虽是普通三本院校毕业,但也不觉自己的学院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说起来,吴潇在此等候,恰是赴“香山之约”而来。只是不过,比昨天约好的周六上午九点半,提前了半小时到来。 这很是彰显“绅士风度”的行为,却也不是吴潇,故意为之。而是,出于对开车出游路况不熟的缘由,提前出门罢了。 说起来,出差的吴潇本没有假期,毕竟出差的工作都是事急速办,哪能随便休息,风花雪月?但出于朋友之约,以及自己和直属领导李刚老哥的私人交情,还是舔着脸请假了。 本来吴潇是和秦笑笑约的是香山脚下见,但李刚老哥听说,他今天是要和儿时发小,“青梅竹马”一起郊游观景需要请假时,更是很豪迈的,要将车借给他开。 吴潇自是不肯,推脱说不用。可李刚老哥煞是意味深长的说:“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开车去,方便还有面儿,兄弟你就开吧!”吴潇想了一想,开车也确实方便来回,遂也同意了。 开车行驶在京都的道路上,吴潇内心很是感激自己父亲让他大学假期,考驾照的先见之明,让自己上班后,很是能适应各种出差开车工作。 吴潇,正杂乱心思神游天际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秦笑笑的。 “喂?” “喂,我们到学校门口了,你呢?” 吴潇听闻此言,遂向窗外对面的学府望去,抬眼便看到了对面门口正央,立着三个人,两女一男,其中穿着淡紫色羽绒服正举目四顾的,恰是秦笑笑!于是打开车门,下车边挥手,边道:“往前看,我在你们对面呢!” “看到啦,稍等!”秦笑笑看到了对面的吴潇,遂挂了电话,招呼身旁的朋友说,“走吧,他在对面呢!” 吴潇知道秦笑笑会带两位朋友来,本打算就以直勾勾的“猪哥儿”脸,盯着“青梅竹马”的秦笑笑看后,再由心夸耀她一手,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的言语云云。 可随着一头干练短发,自带“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姿气儿的秦笑笑和其朋友越走越近。 吴潇刚摆好“猪哥儿”脸,不经意间,瞄到了她的两位朋友,心中不由惊呼,竟然是他们! “是你!”几乎异口同声的话语,从秦笑笑身后响起!秦笑笑不由得诧异往后看去,见到安如玉和其男朋友孙世杰正一脸讶异的表情。 吴潇却是满脸尴尬色的看着,眼前秦笑笑这对穿着“男黑女白”同款羽绒服的情侣,也打招呼道,“嗨,是你们呀!好巧啊。” 秦笑笑的这两位朋友,竟然是吴潇坐高铁来京时,好心叫醒自己的,被自己腹诽祝福“活该天长地久”的情侣! “嗯?什么情况?我还没介绍呢,你们就互相认识了?”秦笑笑又有些奇怪的回头问吴潇。 吴潇还没待开口,身后眼神玩味儿的安如玉,便抢先说到:“笑笑,你不知道,说来也巧!上周,世杰不是陪我回杭州取律师资格证书嘛?取完回来的时候,我们和你眼前的这位呀,坐的是同一列车,同排座位哩!” “是啊,不过这位仁兄,可是睡了一路,路上并无多少交谈。”安如玉身旁的男性朋友,一脸温煦的笑容,也跟着解释,并热情友好的递出了手,继续道:“你好,我叫孙世杰;孙武的孙,世界的世,杰出的杰。” “你好,你好。我叫吴潇,口天吴,潇洒的潇。”吴潇也热情的和其握手在了一起,继续说道:“当初真是谢谢你哈!” 孙世杰也一脸笑意的摆手说,客气,客气。 “哦,原来是这样啊!”秦笑笑此时也恍然大悟的明白了过来。 “哎呀,名字还挺不赖的嘛!不愧是,笑笑的‘竹马’哈!”安如玉的一脸笑嘻嘻的调侃后又补充说,“你好,吴潇。我叫安如玉,安的太平的安,称心如玉的,如玉。是笑笑的好闺蜜!话说,你们保密工作不错哦,我和笑笑从大学认识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知道,笑笑小时候竟然还有‘青梅竹马’的玩伴哩!” 说着话的时候,安如玉却也上前一步挽住了笑笑的手臂,一脸调侃的看着二人,逗弄似的晃了晃秦笑笑的胳膊,有让其解释一二的意思。 然而,秦笑笑却理会,只是一脸讶然的说,“你还真开车来了呀?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同事的车,好心借我开一天。我想,开车来回也方便嘛!”我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为化解安如玉的调侃,我继而赶忙热情的说:“那咱们走吧?” …… “香山公园,咸丰十年(1860年)和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先后两次被、八国联军焚毁,1956年开辟为人民公园。香山公园有香山寺、洪光寺、双清别墅等著名旅游景点……” 一辆驶向远方苍茫山脉的银灰色轿车上,有着两男两女,四位年轻人。 其中后排正眉飞色舞,唾液横飞的讲述着自己刚刚从百度百科里kiang来的资料。这丝毫不顾及淑女形象的女子,却是安如玉。 “香山公园,位于北京市海淀区买卖街40号,北京市区西北郊,占地188公顷,是一座具有山林特色的皇家园林。景区内主峰香炉峰俗称“鬼见愁”,海拔575米。早在元、明、清时,皇家就在香山营建离宫别院,每逢夏秋时节皇帝都要到此狩猎纳凉……” 那滔滔不绝的言辞,惹得其同在后排的秦笑笑,不由得苦笑连连,这绕梁不绝的魔音,让其头痛的很! 这无聊的科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秦笑笑,不由蹙眉思索起,让自己痛苦的缘由:对了,都是大笨蛋吴潇的过,好端端非问香山公园有什么特色没?!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男子,似乎是感受到了,空气中那难以言述的尴尬气氛,很是善解人意的转头对着身后的安如玉,哭笑不得的说:“好啦,如玉。你从千载风流讲到历史轶事,再到如今山水地貌概括形容,我们都已经够清楚明白的啦,您就歇歇喝口水,可好?” “什么嘛!可曾叫你多听了?我是给人吴潇讲呢!笑笑,你说是不是?”安如玉反驳完前排男子,就邀功似的看向了自己的闺蜜。 但还没待秦笑笑开口说什么,忽又迅速回头看向前排揉着太阳穴,一副无可奈何表情的男子,娇喝:“好啊你,孙世杰,你可以啊,竟然敢嫌弃我?难道,又皮痒不成了?” 孙世杰哪能接着话茬,很是及时的抛说道:“哪有,你讲的这么精彩,我巴不得听个三天三夜呢!可我这不是怕,你如此精彩的演说,让吴潇兄弟开车分神嘛!” 吴潇听了此话,不由得有些脸红,想起刚才因路况不熟,就是有导航,也走了不少冤枉路的尴尬经历,暗啐道,这小老哥,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这满满的求生欲回答,却让吴潇学了一手。 沉默是化解尴尬绝妙的良药,吴潇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好了啦,你们这样打情骂俏的,才会让他分心呢!”秦笑笑及时替吴潇开了口。 安如玉又是对孙世杰喋喋不休一番,直到孙世杰认错,连连讨饶后,方鸣金收兵,偃旗息鼓。没一会儿,却又是闲不住似的,往前瞅了瞅夹在车内出风口处的手机导航,问道:“吴潇呀,快到了嘛?我给你讲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很期待这次游玩哩?” 吴潇笑着,“嗯嗯,听完你的讲解,期待的很呢。快了,还有差不多七八公里就到了!”。 这回答令安如玉颇为受用,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笑嘻嘻对身边的秦笑笑,附耳悄悄咪咪说着些什么。 惹得秦笑笑红晕了脸颊,责怪的眼神儿仿佛在说,讨厌,才没有呢!而安如玉却一副了然的表情,捂嘴偷乐,笑嘻嘻的眼神,仿佛在说,果然如是的样子。 …… 香山脚下的丁字路口处,驶停了一辆风尘仆仆而来的小轿车。 吴潇把车停稳后,看着后视镜的众人笑着说道:“你们先过去,我去把车停好!就去找你们”。 “兄弟,我陪你一起吧!” “嗯嗯,吴潇,让世杰陪你一块吧。我和笑笑在这边等你们!” 吴潇看了看后视镜的笑笑也点了点头儿,遂笑着应道:“好!” 待秦笑笑和安如玉下车,吴潇便开车驶向了不远处的停车场。 在孙世杰的配合下,完美的倒车入位。二人又是你捧我一手倒的好,我夸你一手指挥的棒,相视一笑后,便朝着丁字路口走回。 第八章 分道扬镳 安如玉看着关系融洽,有说有笑走来的吴潇两人,忽噗嗤一笑,忍不住戳了戳旁边正仰望苍茫香山的秦笑笑,“哎,笑笑,没看出来,你这‘竹马’也挺善谈的嘛!就是人的长得倒是普通了些,可倒也耐看哩!” “你们俩真没那个意思嘛?”安如玉没待秦笑笑回应,又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可惜了,我倒觉得吴潇还挺不错的,最起码晚上睡着了,不会给你打架哩,我可是见识过,你那‘竹马’的睡功,四五小时不带动弹的!” 秦笑笑没有回答,只是颇为无奈的白了安如玉一眼,心想:死丫头儿,那天说梦话的槛儿,你还真就过不去了怎?气死我啦!等回头儿你梦话时,我也要好好嘲笑一番! 其实,说起来,这也不怪安如玉记得清楚,时不时提及此事,来调侃秦笑笑。 道理很简单,当你认识四五年的朋友闺蜜,从未有过梦游、说梦话的行为,突然有一天晚上说梦话了!你怎不惊讶,且印象深刻嘛? 这种感觉就像是,买了很多年彩票,突然中了一两千块钱一样让安如玉兴奋的很,痴迷的紧!顺便说一句,安如玉并不是没有想过以中百十万,来形容自己的激动情绪,可那也太夸张了一些,真如此形容,太过夸张,倒不如说跟“范进中举”的感觉一样,还更形象哩。 正待安如玉还想着调侃秦笑笑时,见吴潇和孙世杰,两人走回来了,倒很是默契的缄口不言了,毕竟是“闺中秘事”怎好让俩大男人听去? “久等了,走吧!”吴潇略带歉意的说。 “没事儿,没事儿,你还挺客气,”安如玉笑嘻嘻的催促道,“走啦,走啦,现在登山,没准正午时分恰好到山顶儿,能更好的俯瞰繁华都市,大千世界哩!” 四人开始顺着丁字路口的上坡路,开始往上走,吴潇和孙世杰很是默契的让女同志走在安全的内侧。 往上走了约莫两百米,四人走到了“买卖街”的丁字路口,顺着街道走,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香山公园。 这时,四人才稀稀拉拉的看到十几名,同行的旅者。往香山那个方向去的人,都在议论着冬天的香山会有怎样的风情。 “嘿!十月份的时候,这人多的挤得走都走不动!”安如玉不由感慨比划到,又笑着道,“都是去香山看枫叶的!要是那时节,游客也似今天这般不多,那可真是独揽金秋风华啊!” 吴潇不知十月份的香山是怎样的绝代风华,但就是今天,不知为何,吴潇走在两旁光秃秃的大槐树,萧条冷清的“买卖街”街道上,却也有种“买卖不成仁义在”的娴静舒适体验感。 可能是那即便游客稀疏少的可怜,两侧的商铺却还敞着迎客,却不吆喝,任凭游客光顾浏览,买与不买细听尊便的洒然!让其觉得舒服吧! “这也挺好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人多了,反而看不出山色的芳华。”吴潇却是一脸满足的回应到。 “兄弟,你这可以啊!”孙世杰略诧异的看向吴潇,却也笑着回到,“幸亏懂这道理的极少,如若不然,怕是天下的美景,什么时节都是人满为患哈!” 吴潇却连连摆手,说自己是随便说说罢了。 “笑笑,你说,一会上山有两条路,我们是一起走呢,还是分开走?”挽着秦笑笑的安如玉又以俏皮的口吻,跟秦笑笑说起悄悄话。 秦笑笑见安如玉如此深情,大感头痛,有些迟疑的说道:“怎么?不是一起出来玩的吗?分开走干嘛?” “嘿嘿,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呀!”安如玉突惊讶万分的表情,继而又悄悄咪咪的说,“当让是给你和你的‘青梅竹马’一些二人世界呀!怎么,不想吗?” 秦笑笑脸庞不由得升起一丝红晕,却答非所问的说,“我看,是你想和孙世杰过二人世界,怕我们打扰吧!哼,你想就直说,扯我干嘛呀!” “嘻嘻,你就说,想不想吧?”安如玉大有深意的看到了秦笑笑的红晕,却也没等秦笑笑说想与不想,继而又悄悄咪咪的说道,“那咱们就说定了~!一会看我的!” …… “光爬山多无聊呀,要不咱们比赛,看谁先到山顶吧?正好香山公园两侧,各有一条通往山顶的主路哩!” 吴潇四人买完票,走进这所曾经皇家园林的香山后,安如玉就满脸兴奋的站在园内山下有着一池结冰湖水的石拱桥上,笑嘻嘻的对着众人提议道。 孙世杰自是唯安如玉马首是瞻,秦笑笑想到刚才安如玉的提前招呼,不由暗啐,分开走就分开走,比赛爬山是什么鬼,好无语的由头儿! 吴潇看了眼没什么意见的秦笑笑,也很是随和的笑着表示可以。 于是四人分作两组:吴潇和秦笑笑从左侧山路走,安如玉和孙世杰从右侧山路走。 …… 冬天的香山,很静。其右侧,通往山顶的石板路,又细又长,唯有岁寒不知时节的松柏,带着那么几分绿色,余者尽是陡峭的怪石,光秃秃的树木环山而矗立。 可尽是如此,走在其上的一对青年情侣,却丝毫没有一丝不悦的情绪的,牵着小手,有说有笑的攀走着。 这对热恋中的小情侣,总能发现山色中,不一样的小惊喜,或是峭石、或是怪树、或是伴侣的呵护……惹得二人欢笑连连。 “你说,秦笑笑和吴潇他们俩这时候在说什么呢?”安如玉忽然一脸好奇宝宝似的问向男友孙世杰。 “嗯,大概和我们一样看风景……”孙世杰说。他本来想说这件事儿的,可被安如玉打断了。 安如玉说:“去你的,‘郎骑竹马故乡来,妾煮青梅异地邀’,怎么会单纯的只看风景呢?”白了一眼不解风情的男友后,继续道,“可奇怪的是,笑笑矢口否认,她和吴潇会成为情侣,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总感觉他们有点小故事!” “嗨呀,你帮人家操什么心。”孙世杰笑着说:“缘分天注定,你我又不是月老。”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孙世杰恍然道:“哦,我说你怎么提议分开登山呀,原来是想做牵桥搭线的月老呀!” 安如玉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白了一眼后知后觉的男友,继续道:“我这还不是看吴潇还挺不错的,为他们之间创造小机会嘛!要不是吴潇出现,我还真以为笑笑对男孩子没兴趣呢!说真的,我和笑笑认识五年来,还真没见过笑笑谈过恋爱哩!” 安如玉忽然拍了拍秀气的小脑门儿说:“不对,笑笑好像说过,高中她谈过恋爱,难道就是和吴潇嘛?” 孙世杰刚想应和她,可能就是哩!却又见安如玉满脸疑惑的道:“可不对啊,我看他们不像是谈过的啊?哪有分手的恋人还能做好朋友?不成仇敌就不错了!” 孙世杰也不知怎么回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呵护,飘忽攀走的安如玉,不在走神时摔下去。心中暗道,也许他们真的就是“分手以后还能做朋友”呢?毕竟“青梅竹马”的情分,可不是每对情侣都有的。 没等孙世杰暗暗吐槽完,安如玉忽然立定在其正前方,一脸认真的说道:“世杰,我们要是分手,不管时谁提出来的,定然是你伤了我的心!我一定会让你比我的痛苦更痛苦的哦,哼,要做,就做你最狠的敌人!” “记住,是一定哦!嘻嘻,哼哼‘一朵花儿开,就有一朵花儿败’……”安如玉又转身蹦蹦跳跳的向着山上走去。 徒自留下一脸哭笑不得的孙世杰,在其身后遥遥的喊道:“你慢点呀,注意安全,等等我……” …… 与香山右侧路上景色不尽相同的,左侧山路上。 自香山脚下四人一行,分道扬镳后,吴潇和秦笑笑两人却是很静默的结伴,缓慢的攀走着。 沉默的时光,让吴潇不由得想起刚才的挥手分别,好似哪里见过似的。对了,刚才的分道扬镳的挥手,何其相似前几日梦里的样子啊!只是不过,此刻自己却和梦中人久别再相逢。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暗自偷偷看了看身旁的秦笑笑几眼,心中忽想起,大学里读过陆游前妻唐婉写的《钗头凤》“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雨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 “你干嘛老偷瞄我?”秦笑笑忽开口道。 “你不看我,就知道我瞄你啦?”吴潇有些惊讶的道,“好厉害啊,五感通神!” “你说什么鬼呢!看小说看多了吧?” “嘿嘿,没办法,就那么点儿爱好。” “你这些年还好嘛?” “还行吧,你呢?” “就那样呗……” 短暂交谈了一会儿的二人都感觉,彼此独处时,却更生分了些则个!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第九章 造物弄人(上) 巍峨壮阔的群山内,山腰上茫茫的冬草,被寒风吹的羸弱无力,可苍松翠柏依然傲立挺拔,以不老翁的姿态,笑看人间。 香山公园左侧山路半腰上,除了两个年轻人正一前一后的攀走外,竟一个游客都没有,再加上二人都缄默着谁也没开口说话,显得寂静之极。 在这种微妙的气氛维持下,也不知过了多久,走在前面的秦笑笑,忽然停下,捋了捋被风吹散乱的秀发,指着前方突兀坐落在山间的小红瓦亭子说:”走了这么久,要不,我们去歇会儿吧?” “行,这个小亭子还避风,挺好的。“ 吴潇也看到了前方的小亭子,没多远的样子。遂快走一阵,越过秦笑笑,先一步到达小亭子,用随身带的纸巾,擦出了两片坐的地方。 秦笑笑站在小亭子中,四处眺望了一会儿,坐在了吴潇擦拭好的木椅上,待看吴潇也坐下后,忽然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吴潇,咱们高中毕业后,就没怎么联系过,也不知道你谈恋爱没?” 听到此话,吴潇微微一怔,却也不好意思不答,略拘谨的说:“嗯,谈了。大学认识的,叫赢盈盈。” 吴潇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一丝苦涩,我才谈了多久,比起你初中就谈到现在的恋情,时间长度上,却是远远不如的。 …… 说起来,吴潇大学谈恋爱,却是和秦笑笑还有一定的关系。 初入大学时,吴潇对秦笑笑仍是默默喜爱,潜移默化的觉得自己大学毕业,搏得成功事业,足以匹配优秀的秦笑笑后,就向其表白,二人肯定会在一起。 但在一次高中同学聚会,听朋友曹玲珑提及,秦笑笑一直都在和初中“绯闻”男友李明亮谈恋爱时,脑子嗡的一下,顿觉老友重逢的喜悦弥散殆尽,杯中酒水,苦涩难咽。 当时,吴潇心中想着他和秦笑笑只是发小情谊,青梅竹马又怎样,不过是一场没说开始,就提分手的莫名其妙的恋情,有什么资格让人家等自己功成名就后,再续前缘? 后来,心灰意冷的吴潇,就绝了和秦笑笑在一起的念头儿。 也正是这一“失恋”阶段,在一次社团活动中,吴潇和兴趣爱好,脾气秉性尽相投的女孩子赢盈盈搭档做主持人。配合默契的两人,让双方都大生好感,余下的时光岁月更是聊的火热。 想到秦笑笑已有恋爱对象,而自己还孑然单身,不由被校园风靡的“江湖重逢挑战”——我不能让我曾经的恋人,觉得我过的不如她好!——激起好胜心。 遂在好友的点拨下,于学校小湖边的长廊里,摆下爱心蜡烛,手捧玫瑰花,伴着手机里悠扬回旋的《偏偏爱上你》:“偏偏爱上你,你那美丽的眼睛;你的样子我今生都不会忘记……有你在身边,阳光变得灿烂;美好的明天等着我们去实现……呦,遇上你让我爱上你,我要一生永远守护你……”,念着自己写的情诗,对赢盈盈表白:“ 在那浑噩灰白的日子里, 支撑我的,不过是光怪陆离的梦; 生活好似梦魇,欲吞噬尽我的气力。 真是不如,不如行尸走肉; 若梦是生活当多好? 我只是整日里,独个嘟囔着莫名的言语, 瓜皮的宁愿以为别人是傻子, 也不愿明晓@_@我的世界怎地如此; 与别人不同…… 我自问从未鄙夷他们, 只是觉得傻子的世界观与我不同而已 ——来自一个歧路人的世界观 亲爱的,自从遇见你, 我灰白的世界忽然开始 有了光,有了热, 有了阑珊色彩, 宛若新生...... 赢盈盈,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许是天公作美,那天晚上没起微风吹灭羸弱的烛光;许是优美音乐烘托的氛围恰到好处,让吴潇能长篇累牍的念完自己的扣脚诗文;更许是这份表白的心意很别出心裁,让赢盈盈觉得有趣儿…… 总之,综上所述,单纯的甜美女孩儿赢盈盈,因涉世未深的缘故,被吴潇微不足道的小浪漫所感动,接受了吴潇的表白。 自此,吴潇摆脱了“单身汪”的称谓,成为俗世滚滚红尘里的“弄潮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吴潇大一下半学年,和赢盈盈确立恋爱关系后,到如今,已是有四五年光景的样子。在此期间,吴潇也是感情专一,竭尽所能,全身心的对女友赢盈盈付出自己的关心呵护。尽管有时,啰嗦过度,但吴潇觉得,这便是所谓的爱情。 吴潇已然淡忘了最初谈恋爱的缘由,是因为“江湖重逢挑战”所引起的好胜心所致。也更是早没了和赢盈盈比谁过的好的心思。 开始从心底里接受,自己和秦笑笑之间,仅是镇中发小,儿时好友,只把秦笑笑当作好朋友。至于二人“青梅竹马”的缘分,他也不过是闲暇独自歪歪一手便算罢了。 …… “哦,挺好的,”秦笑笑忽然有些神色黯然,蓦然柔弱继续问道:“有结婚的打算嘛?” “就还行,有打算也得过些年月,有一定资本了再说。”吴潇略怅然的喃喃道。 此时,吴潇浑然没有察觉到秦笑笑的黯然柔弱,紧接着没心没肺的开起老友玩笑说:“怎么,你哩?有结婚的打算了吗?不过也是,现在研究生是可以结婚的吧?你和李明亮的长跑恋情,也快十年了吧?是该考虑修成正果的问题啦。” 我和李明亮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你怎么还会以为我和他还在谈恋爱呢?秦笑笑没理会吴潇的调侃,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暗自腹诽道,难道玲珑没跟你提过,我和李明亮高中就分手了吗?我记得,我让她和你说过呀? …… 往事如烟,说将起,秦笑笑的恋爱故事和吴潇也有一定的关系。 秦笑笑记得,那年自己读初二(2008年),县中学放中秋节假前,小镇的小学同学兼闺中蜜友的刘蕊,中午时分,忽然找到自己,带着神秘莫测的玩味儿笑容,递给自己一张纸条,说是,吴潇给的。 当时她所读的县中学,收纳了附近村镇和部分县里的学子,同届共划分了九个班。她自己在一班,吴潇和刘蕊同在四班。所以,当她收到刘蕊递给她的纸条时,说是吴潇给的,只是有些懵懵懂懂的害羞,却并不讶然。 因平日里,刘蕊也经常帮自己和吴潇带纸条。纸条的内容,无非是,你这次考得成绩怎样、语文作文写的好不好、数学难题怎么解答、今天下雨打雷真吓人……这些少男少女之间常有的废话。 怀着淡然心情看纸条的秦笑笑,在读完纸条里的内容后,忽然羞红了脸颊,紧张的攥紧了纸条。 只见纸条上写着: 笑笑,明天下午,傍晚时分,你家房后的林间小路上见! 勿忘,不见不散。 ---吴潇 好丑的字啊……无语。 秦笑笑暗自腹诽的同时,却又情不自禁的又看了两遍字条内容。吴潇这个大笨蛋,有什么话,写纸条不行吗?见面干嘛?不知道,我家里管的我很严嘛?真是的,明天鬼才要去见你呢! 第二天傍晚,在家做作业的秦笑笑,忽然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扭头看了看,一旁正娴熟绣着粉红色香囊的妈妈,暗暗嘀咕的想,大笨蛋吴潇,本姑娘不是不去,是真没机会去!否则,一定去看看你搞什么鬼。 不料此时,扎着两个马尾的小妹儿,忽从看电视的卧室里跑到书房来,缠着妈妈要糖吃。妈妈拗不过缠人的小妹儿,竟让自己带着妹妹去买糖。秦笑笑忍不住想,难道真是天意使然? 于是,秦笑笑出门前还特地换了一身新衣服:淡紫色长袖衫,天蓝色牛仔裤,再搭配上小白鞋,美得很。出门打扮,自然免不了花些时间,而幸运的是,自己的梳洗整理,除了被馋嘴的妹妹好一阵抱怨外,却没有引起妈妈的注意儿哩。 当秦笑笑骑着自行车,驮着着妹妹买完糖。怀着老天安排的巧合缘分,想去听听吴潇想说什么时,就下定决心:一会不管吴潇那大笨蛋说什么傻话,自己都要说,他说的都是废话,然后,再好好嘲笑他一番。以此,来回报他这次毫无前兆的邀约。 有些时候,人总能猜中开头,却猜不中结局。秦笑笑知道,吴潇会说傻话,却没想到会说那么傻的话! 秦笑笑呆呆的看着吴潇飞奔离去的身影,有些莫名其妙的想着,吴潇说什么呢?什么叫,我们分手吧,让我喜欢别人去? 在驮着妹妹回家的路上,她忽然明白了吴潇的意思,失落感刚浮上心头儿,却又被生气感所淹没,气呼呼的想着,我们好过吗?你吴潇,凭什么对我说分手?自恋狂!大笨蛋! 莫名其妙的大笨蛋! 秦笑笑想到,自己竟然傻傻的被吴潇说了囫囵话后,甩在后面不管了!不由暗暗想着报复:且看日后,你再给本小姐传纸条,我还理你不理,哼! 第十章 造物弄人(下) 回校后不久,秦笑笑被选为英语课代表,需要承担收纳作业的任务,而各科作业,都是收上来交给班长的,再由班长交给老师们。所以,平日里难免不了和班长李明亮打交道。 李明亮,是一位阳光灿烂,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为人和煦,朋友众多。不仅是县中学的尖子生,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同样也是男同学的好哥们,女同学的仰慕对象。人都说,班长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工作,但李明亮此人做的是如鱼得水,深受爱戴,可能是家教使然吧?李明亮的父母都是县医院的医生,他自己也立志做一名好医生。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不知是谁起的哄风,谣传说,班长李明亮喜欢秦笑笑。——类似优秀的李明亮喜欢某某女孩子的故事,总是不时在校内闹得沸沸扬扬。而李明亮对每次这样的故事,也总是和煦的笑而不语。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啊,总是那么听风是雨,喜欢八卦爱情故事。 这次的也不例外,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传来传去,搞得所有人都以为李明亮和秦笑笑真的是男女朋友了! 开始,秦笑笑还忙解释说,这是子虚乌有的事儿。 但秦笑笑忽然想到,那天,吴潇对自己说的囫囵话到底什么意思?如果吴潇听说了这件事儿后,会怎样? 念此,她很想知道吴潇对这件“八卦”的看法态度,遂也懒得解释什么,爱咋地咋地吧。 不过,让秦笑笑失望的是,吴潇并没有再联络自己了,连给自己拒绝他纸条的机会都不曾有了,而刘蕊,也不在自己面前提起吴潇。 有一天,李明亮忽然让朋友,递纸条给秦笑笑,相约她晚自习下课后,操场走一走。 吴潇和秦笑笑所在的淳安县中学是寄宿制学校,晚自习下课,有半小时的洗漱时间,而这段时间,往往会有懵懂的青春少男少女,在操场以锻炼的名义,与心爱的他(她)说会儿悄悄话。 秦笑笑虽有些莫名其妙,但对李明亮的邀约也并无反感,去后,才知李明亮竟然是对其表达爱慕之情,问其两人能不能做男友朋友。 对此,秦笑笑是有些心乱如麻的,但谁会对优秀的人喜欢自己表示拒绝呢?没答应,也没否认,让李明亮更是对秦笑笑展开了关怀贴切。 久而久之,两人也就顺理成章的在了一起,真如谣言所述,成了众所周知“学霸情侣”。二人互励共勉、一起学习进步,吃饭时聊着幽默笑话,这种感觉让秦笑笑也很是舒心,这是和吴潇在一起从未有过的感觉。 也许,这才是情侣应该有的状态,而自己和吴潇仅是朋友?少女时代的秦笑笑心里想着,也渐渐放下了对吴潇的那份好感。 直到有一天,秦笑笑和李明亮似往常一样,于晚自习下课,回宿舍前夕的这段时光,操场散步的时候,李明亮忽然抱住自己,想亲自己! 秦笑笑自在县中学寄宿读书,父母便开始对其敦敦不倦的疏导教育:好好学习,不要谈恋爱,更不许随便和别的男同学瞎胡闹、贪玩耽误学业。 自幼就是“乖宝宝”的秦笑笑,即便处在“青春叛逆期”,也仅限于瞒着父母,谈恋爱,是最大限度“叛逆”,却从未想过,要和别的男孩子发生肌肤之亲! 对于李明亮的“突然袭击”,秦笑笑是震惊,继而抗拒似的推开,然后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自此,再也没有和李明亮私下散步什么的,仅限于日常的学业交流。 后来,李明亮自是对那晚的鲁莽行为道歉,秦笑笑倒也不怪。 秦笑笑想到,自己喜爱的《红楼梦》中,长篇累牍写了诸多情不自禁的情感故事,而身边好些朋友,聊起闺中秘事时,对“男女情事”更是常有羞说,也就明白当日李明亮的举动了,只是自己难以接受罢了。 于是,秦笑笑对李明亮言明二人应“发乎情,止于礼”,毕竟二人还小,学习才是重心。李明亮自是应下,可是对待秦笑笑的态度却不再似过往那般热切关心,温柔体贴。 可这一切,却并不是纯真的秦笑笑能察觉得到的,只当是李明亮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同自己一样摆正了“青春期恋情”的态度。 直到,秦笑笑和李明亮都考上淳安县的重点高中——当时,吴潇的成绩普通,只是考取了县内普通高中,淳安县三中——淳安县一中(并不同班)。 秦笑笑正式步入自己青年时代,通过“读书使人明智,读诗令人灵秀,数学教人周密,科学育人深刻……”等诸多学习后,开始明辨人心的是非真假,对事物有了自己的认知。 忽然看到许多以往看不到的很多事情:同寝舍友之间存在亲疏远近(三两成群,总时不时在背后说另一方的坏话)、班内同学的言行不一(每个人都说,考试随便写写得了,但每个人却都“奋笔疾书”认真答题)、班主任“博爱”班内所有莘莘学子(实际上,对待成绩优秀与笨拙的学生,老师耐心是不同的)…… 不知何时,秦笑笑也开始发现这些曾经看不到的“怪现状”后,自己竟看的清楚明白后,第一时间就想,跟自己的男朋友李明亮去分享。 遂在那时晚自习下课后,拿着写尽自己“顿悟”故事的信笺,打算找到李明亮所在的教室后,放在其桌子上,然后明天再等回信。 没料到,打开李明亮的教室灯光,看到的却是满目不堪:李明亮正在和一名面容姣好的女生,抱在一起…… 后来,秦笑笑和李明亮这段谈了约莫两年的“恋情”正是宣告结束。李明亮倒也识趣,没再找过秦笑笑说复合。 自那件事儿后,秦笑笑更是看透了“虚伪”爱情,一心学业,心无旁骛。 直到一次初中同学聚会,听闻初中的好朋友曹玲珑,竟然和吴潇是在同一所学校,并是一个班前后桌。 曹玲珑还问她,知不知知道,和吴潇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是谁?因为在他们午休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吴潇说过,他喜欢一位其小镇中,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秦笑笑不由想到,那人岂不是我?内心顿时升起五味杂陈,不由在恍然中,又回忆起,那日“青梅竹马”在晚霞下奔跑的身影,竟是带着些许怆然的逃离! 当初吴潇说那些囫囵话,是否有着自己所不知道隐情呢? 怀着这种心理,秦笑笑不由又升起了,和吴潇联络的念头儿。但由于双方都寄宿在学校,放假也是困于家中学习——毕竟高考是人生中的大事儿。 故而,秦笑笑也只是和吴潇简单的通过寄信的方式聊了聊彼此的故事,却都心照不宣的未曾提及那场不堪回首的话别。 但是,信笺总是漫漫而迢迢,在忙碌的学习之下,也渐渐没了往来。 可秦笑笑却没有再谈过恋爱。 …… “大哥,我们现在还是异地恋的状态,结哪门子的婚啊?当然是跟你一样,日后再说呗!”秦笑笑在心里嘀咕,吴潇这个大笨蛋,不知道也好,否则,显得他过的比我多好似的 “走吧!干歇着,怪冷的。”秦笑笑忽从小亭子站起来,眺望了一下山顶,继续说道:“咱们得加快点接下来的步伐,要是比如玉她慢一步上山,一定会被她嘲笑的!” 吴潇也站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快走几步,跟上已经走出亭子,继续攀走的秦笑笑,爽朗的笑说:“没事儿,才歇了十分钟,慢不了多少哈!” “是嘛,我怎么感觉过去了好久?”秦笑笑漫不经心的说道。 吴潇默了一下说道:“可能心里在想事儿吧?想东西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慢。” “不会是在想一会爬山输了面子上不好看吧,哈?”没带秦笑笑回应,吴潇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这时,秦笑笑也没好气的回身看了吴潇一眼,两手一摊说道:“您可真聪明!”心里却腹诽道,大笨蛋,只有你这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才会想这么无聊的事情。 “放心吧!他们小情侣,肯定没咱们快哈!”吴潇略带玩味儿道,又觉得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妥,继而又补充说:“毕竟,没事儿拍拍照啥的,肯定需要时间,咱们回头下山时分,再拍照留念风景什么的,肯定能节省下来刚才休息的时间!” 秦笑笑却没有再理会吴潇,只是徒自走着,吴潇见秦笑笑没回应也自己,也顿感尴尬无趣,遂也很识趣,默默跟在秦笑笑身后,往山上走着。 香山冬天的石板路不仅略陡峭,还有些许滑,护在秦笑笑后面,以防万一,吴潇觉得很有必要。 走在后面的吴潇,不时看向秦笑笑矫健的身影,如履平地攀走在山路上,潇洒的很。想起了,自己和笑笑小时候一起比赛跑,看谁先到学校。秦笑笑也是这般矫健潇洒,让文弱的自己望尘莫及,不由暗自感慨,造物弄人啊…… 第十一章 秦帅的电话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天边的你,漂泊,在白云外。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吴潇的手机忽然响起了《一生所爱》的铃声。 秦笑笑听道身后的音乐声,忍不住回头望去。 吴潇见秦笑笑回头望来,示意了一下是电话,稍等一下的神情后,接道:“喂,帅,怎么了?” 电话那端传来爽朗的青年男子音,“潇,干嘛呢?晚上一起恰饭啊?” “吃不了啊,出差了!在北京呢!” “行吧!哥们又把工作辞了,正没劲儿呢!” 吴潇听到这,忍不住看了看秦笑笑,见她没往自己这边看,就往旁边的走了走,捂着手机说:“我天,你什么情况,隔三差五的辞职一手?这工作没干俩月吧?” 但听的电话那端传来秦帅满不在乎的声音:“这XX公司,钱少,事儿多,还墨迹,小爷很难给他们办事儿啊!对了,你得什么时候回来呀?” “还得小半个月吧,这边会展刚搭一半。要我说,你……” “行了,行了,兄弟等你回来再聊哈!” “嘟嘟嘟……”的电话忙音,让吴潇很是无奈的放下了电话。 …… 刚才和吴潇通电话的青年男子,名曰秦帅帅。是其小镇发小,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在杭州从事互联网行业,做的是软件测试类工作,不过现在看来,目前他是“无业游民”的状态。 其实,最开始秦帅帅是做软件开发类工作,毕竟秦帅帅的专业是计算机,大专毕业后,还特意学习了一门互联网开发语言。后来为什么一直做测试呢,还得从秦帅帅的第一份工作说起。 秦帅帅很不爽老板实行惨无人道“996”工作制外,还要恬不知耻的说三道四,宣扬“加班工作,是磨砺意志”的精神,遂任性辞职。离职后的秦帅帅,在和吴潇喝酒时,由衷发誓,再也不找“996”的工作,挣钱虽多,却耗费生命潜能,还贼不开心。可是,在很多次二人的聊天喝酒之后,吴潇听秦帅帅讲述的找工作历程后,明白了互联网研发工作,就没有不加班的!在和吴潇的讲述中,秦帅帅也想通了这个道理——很多事儿,如果一场酒局想不明白,多来几场,肯定整的明明白白。 自此,秦帅帅开始在互联网行业,找软件测试类工作。对拥有研发经验的秦帅帅,各大互联网公司,还是很乐意接纳秦帅帅的。 可惜好景不常,干过一段时间测试类工作的秦帅帅发现,测试类工作虽不似从前的软件开发一样辛苦加班,但日常工作也是繁琐忙碌的很。 又是一顿猛如虎的辞职操作。离职后的秦帅帅还是和吴潇吐槽不休,但思来想去,就测试工作还是比研发工作的开心一点,于是还是选择找互联网测试工作。 不过,离职这件事儿,却仿佛成了秦帅帅的习惯,工作上稍有不如意,便潇洒离职。对此,吴潇也很无奈,每次喝酒聊天,都忍不住劝说其别太洒脱,对工作要持有“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态度。 久而久之,秦帅帅对吴潇的那套理论,不再感冒。遂每每听吴潇说起“要我说”的开场白后,就扯起了别的话题。 …… 吴潇思及老友秦帅帅的过往经历,又是忍不住一声长叹。 “喂,吴潇,干嘛呢?”秦笑笑见吴潇打完电话,愣在原地不动了,忍不住开口道。 这时,被秦笑笑唤醒的吴潇,才恍然明白,自己还搁北京爬山呢,就是想劝秦帅帅,也是鞭长莫及,不若,回去再说。忙笑着回,“没什么,没什么,走呀,走呀!咱们继续走吧!” 二人又开始继续往山顶上攀走,走在前面的秦笑笑忽道:“谁的电话,你对象的吗?打完电话,怎么楞那了?” 吴潇闻言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见秦笑笑并没有回头,仍在攀走,遂回复:“是秦帅帅的电话,约我恰饭。我有楞吗?没有吧!” “啊,你没跟他说,我们在一起爬山吧?” “没有啊,我说,这个干嘛!我就说,我在北京呢,回头再说。” “哦,那就好!”秦笑笑放心了下来,继续往上攀走了起来。 对于秦笑笑的问题,吴潇许久才回过味儿想到,秦帅帅除了是自己的发小朋友外,还是眼前秦笑笑的“小叔”。 对,没错。秦帅帅不是秦笑笑的哥哥弟弟,表兄表弟,而是亲小叔。秦帅帅和秦笑笑的叔侄关系,吴潇是约莫初中时想明白的,小时候他一直以为秦笑笑和秦帅帅是表兄表妹的关系。 据吴潇的理解,这件事儿,梳理起来是这样的:秦笑笑的爷爷秦建国和秦帅帅的父亲秦卫国,是亲兄弟。哥哥秦建国比弟弟秦卫国大十五岁,以至于等秦建国的儿子秦元泰结婚,生下女儿秦笑笑的时候,秦卫国也恰好,喜提“二娃子”秦帅帅。 若不是,秦笑笑和秦帅帅二人有血缘关系在,他俩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吴潇还记得,初中想明白他俩关系以后,自己给秦笑笑传纸条时,还曾调侃的拿自己是秦帅帅好兄弟的身份,让秦笑笑也叫自己“小叔”;也记得秦笑笑自是不理会自己的调侃,只对纸条的其他内容,进行回复。 只是不过,吴潇至今搞不明白的是,在自己每每调侃时,秦笑笑回复的纸条里,莫名奇妙的夹杂了许多黑乎乎的橡皮屑…… “怎么,你还怕你小叔呀?”觉得气氛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吴潇忍不住“嘴贱”的调侃道。 “屁,我是怕帅帅他跟二奶奶说,然后,二奶奶再跟我妈哓,”秦笑笑没好气的回道,“我妈不让我爬山涉水,怕不安全。要是知道我爬山了,不得呲我?” “哦哦,放心吧!我没跟他说。” 又是一阵沉默后,秦笑笑说:“你的手机铃声,是《大话西游》里面的?” “嗯,是呀……” “怎么选这首歌做手机铃声?” 吴潇沉默了,是呀,为什么选这首歌呢?不由回想起,当初选这首歌的过往种种经历:得知笑笑和李明亮过的很好的消息之后,自己醉酒无度的夜、肝肠寸断的心痛、辗转反侧的失眠……最终,看到星爷《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的电影,才不由得,渐渐明白领悟,这世间有情人难成眷属的故事,比比皆是。 电影中,星爷饰演的至尊宝,跪在金箍前,所讲的忏悔台词:“ 曾经,有一份真挚(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 等到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 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 ‘我爱你’ 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 我希望是一万年! ……” 更是让其明白,心中所爱,若不能拯救,那何谈是爱?再言之,为了拯救爱人,失去自我,甚至承受失去在一起的痛苦,又有何妨? 况且,他又不需戴上金箍搭救秦笑笑,只需放下这段恋情,就让彼此都能过的自在。那么,他所谓的痛苦岂不仅仅只是“不痛快”?他是“不痛快”于笑笑过的很好,还是“不痛快”于笑笑跟别人过的很好呢?如笑笑和他在一起,他能给予她同等的快乐吗?既然不能,他强求个鬼?笑笑幸福快乐不就完事儿了吗?何苦限于和他自己在一起呢?让彼此两人都“不痛快”? 爱是成全的放飞,就让我也似像条狗一样,默默的做个远离秦笑笑幸福的路人吧。想到这,吴潇记起来了,为铭记自己那一刻洒然的想法,所以选了这首《一生所爱》作为自己各种的手机铃声,再没有换过。 吴潇缄默的想,我能这么跟你说,是因为你,才选的这首歌? “好听呗,‘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哈,没什么别的意义,”吴潇终是鼓足了气力,尽量爽朗的笑着说完,又补道:“你看,快到山顶了哟哈!” “臭贫。”秦笑笑笑骂了一句后,换来身后吴潇,嘿嘿的傻笑几声。自己个儿心海里却不停翻涌五味杂陈的滋味:对自己刚才升起的朦胧念头儿很尴尬,忽然有种说不出,道不明“自作多情”的失落感。 “嗯,正好赶上中午时分到,山顶的风也不大。”秦笑笑也抬眼看到了,香山山顶上,不远处绰绰楼宇的影子,继续说道:“前面就是香山著名的‘鬼见愁’地带啦。我们一会儿就在那边等如玉他们吧!” “好啊,‘鬼见愁’为很么叫这么个名字?难道有鬼哈?” “什么呀,前面是香炉峰,因为其地势陡峭,攀登困难的很,故而俗称‘鬼见愁’”秦笑笑没好气,但却仍耐心的跟吴潇解释道。 “哦,哦!原来是这样!”恍然大悟的吴潇,内心也不禁有点小期待,遂笑说:“那得好好见识一下哈!” 第十二章 日光倾城 就在吴潇和秦笑笑两人即将登顶的同时,桃源中学教职工宿舍内,赢盈盈也正在做着出门前的最后准备:绕着寝室落地镜,首先,仔细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灰白色的长款羽绒服,搭配黑色的打底裤,端庄典雅而又突显苗条;中粗跟的黑色高跟鞋与腿部浑然一体;然后,又瞅了瞅精致却不妖艳的妆容,捋了捋额前还带水气的秀发后,开始摆弄顺手从衣架上拿下来的白色毛绒帽。 “对了,媛媛,你脚踝好点吗?要不要我让李明亮医生再带点消炎药给你呀?”摆弄帽子的同时,赢盈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出声道。 “好多啦,没事儿,不用麻烦了。”躺床上正修养生息,百无聊赖刷着小视频的方媛媛,听得赢盈盈问,回复完,继而有些欲言又止的补充说:“盈盈,你真的要和医生出去玩吗?不怕吴潇知道了,不开心?” “哎呀,就是吃个饭,有什么呀?人家李医生可是还帮你送过一回消炎止痛药哩,我这不是帮你还人家人情嘛!”赢盈盈边摆弄着帽子,边满不在乎的回道。 走的时候不给开明白,后期再补药?怎么看怎么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味道,方媛媛不禁有些暗自腹诽,但又想到盈盈不是一个容易被人劝服的人,遂又试着问:“那你要和他去哪吃饭呀?远不远?” “还行吧,他说的是去西湖边上一家特色菜馆,也就十来公里的样子,不太远哩。”赢盈盈冲着镜子里自己,满意的点了点戴帽子的小脑袋,接着补充道:“好了,那我先走了啊!刚才他就说到公交站附近啦,我先去啦!” “嗯嗯,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啊!”方媛媛见盈盈拿起自己青花瓷色的小挎包,就往外走,只得追喊了一句。但听得盈盈说,知道啦,便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百无聊赖的刷着自己的小视频,心想,但愿那李明亮医生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邀约…… …… 杭州西湖区龙井路上的一家名叫“天湖小馆”,约莫三层楼高,偏古风装饰的餐馆里,二层的窗边,一名穿着白色羽绒服,带金丝边框眼镜的儒雅男子,正连忙扶着一位花甲老人,坐下。 “老人家,您客气什么,那都是我应该做的!”男子扶摁下花甲老人欲倒头就败的势态,很是温柔的说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明亮。 “感谢您啊,李医生,要不是那天不惜嘴对嘴的把我呛在嗓子里的浓痰吸出来,我这条老命就交代到那了啊!”花甲老人一边擦着怎么也擦不出来眼泪的眼泪,一遍可怜兮兮的说道,转而又冲着,站在一旁看着的年轻女子说道:“李医生是个,好人啊!姑娘,你好福气啊!” “对对,真是太感谢李医生您了,谢谢您救了我爷爷!”一位站在老人家身旁,一副非主流打扮的黄毛男子,也一副感激的表情,看着连连说道,继而又说了,好多生谢谢。 李明亮自是连说,不用,不用,应该的,应该的之类的话。 见二人总是不走,李明亮遂回身,对盈盈说:“这是前不久的突然晕倒在我们医院病人,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他们,我送一下,你先坐哈!” 李明亮跟着非主流打扮的二八男子,一起搀扶着花甲老人,下楼而去。 等到远离饭馆的不远处的拐角地方,二人才放开搀扶的花甲老人,黄毛男子,甩手给了老人,五十块钱,说道:“给,谢谢哈!” 老人陪着小心,道了声谢,接过钱后,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 黄毛男子乐呵呵的邀功似的说:“怎么样,亮哥?没失望吧?” “你这什么玩意?不是说话,打扮流氓,然后让我‘英雄救美‘的吗?怎么来这么一出?”李明亮的儒雅面容,忽然变得狠冽痞气了起来,忍不住拍打起眼前的黄毛男子。 黄毛男子仍一脸贱笑道:“我天,亮哥你这都玩多少年的套路了,还顶用啊?兄弟,我这时前两天刷新闻,刚刷出来的真人真事儿!这不,你也是医生吗?这多符和实际啊!再说了,那姑娘报警咋整?兄弟不能真进去蹲两天啊!” 李明亮嘴里不耐的说道:“行了,行了。就这样吧!赶紧走吧,下回别给自己加戏昂?听到没?”心中却暗道,没胆子的废物,活该当一辈子小瘪三。 “好嘞,亮哥。”黄毛男子见李明亮不再追究自己这出“好戏”,也笑嘻嘻的走了,正待走之际又转身回来冲着李明亮点头哈腰道:“对了,亮哥,我们老大说,你上次给的名单信息也过了好一阵了,新名单是不是也该发给他呀?” “这事儿,你别管,我回头联系他吧!” “哎哎,好嘞,那您忙哈!”黄毛男子见李明亮越发不耐,也是很有眼色的识趣的走了,心里,却不由暗道,我呸,什么玩意儿!人模狗样的大傻叉,还“英雄救美”亏你这小身板想得出来!不过,那小姑娘,长得倒是真不错,穿着也蛮有钱的样子。嘿嘿,回头要是真被这小子忽悠到手了,自己得跟老大上报,让这小子乖乖的把这姑娘也忽悠到组织里,到时候哈哈…… …… 正午时分,强烈异常却没有丝毫温度可言的太阳光,温和的普照着苍茫山脉,以及远方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气象非凡的历史古都,仿佛给天地万物,尽皆染上了一层黄金色的战衣,来抵抗寒冬的冷冽。 那远方的城市,尽皆沐浴在光明之下,恰如日光倾城。 站在香山顶上的,四名年轻人,站在背风的古刹后面,看着眼前美妙的场景,尽是不许此行的感叹。 安如玉忽问:“你们,饿不饿啊?都中午了,要不咱们吃个饭再下去咯?” 孙世杰笑道:“怎么,你饿了呀?这上面有啥吃的,再看会儿,咱们下去吃吧!” 安如玉白了孙世杰一眼,“吃泡面呗,咱们刚才路过的西长廊那边,都是吃泡面的哩!这么好的风景,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岂不美哉?笑笑,你说呢?” 秦笑笑看了一眼斗嘴的两人,忍不住笑了笑,“都行,好容易上来一趟,吃完再下去吧!” 吴潇转身而去,欲买泡面去,他记得就在身后古刹的门道旁。 “嗨,吴潇,等等一起!四个人的泡面,你一个人怎么拿。”安如玉向吴潇喊道,继而悄悄戳了戳笑笑,笑着说:“你的‘竹马’朋友,还挺实在哩!” 秦笑笑没说什么,只是白了安如玉一眼,也向着吴潇走去。 安如玉又是噗嗤一笑,赶忙上前,挽着秦笑笑一起走,悄悄咪咪的不知又在秦笑笑耳边说这些什么,没有理会孙世杰跟上没,只是又惹得秦笑笑几声笑骂的讨厌。 四人也没太刻意挑选方便面种类,只是拿了,倒上热水后,就找了一处刚好能看见苍茫辽阔风景的地方,歇了起来。 “对了,吴潇,你是学什么的呀?目前在做什么呀?”安如玉一脸好奇的问道。 吴潇闻言,侧身看向安如玉,笑着说道:“我学的室内设计,目前在做多媒体展厅这方面。” 安如玉:“咱们仨都是老乡哩,你是在哪读的大学呀?怎么以前没见你找过我们笑笑玩呀?” 吴潇一顿,继续说道,“我之前读的是杭师大,离你们学校不太近哈!” 安如玉还想追问,都是杭州的,又不远,有什么远近,却被秦笑笑拦住了,“好了啦,怎么,调查户口呀?就你事儿多,看看面好了没!” 安如玉听闻笑笑这么说,一脸了然的表情,笑嘻嘻的也不再追问了。 孙世杰倒是冲吴潇做了个无奈见谅的表情后,笑问道:“那兄弟,你月工资多少?互联网行业,还挺高薪的吧?” “没有,目前也就七八千,出差补助会多一些,一月能拿万来块,但肯定没你们出来挣钱多!”吴潇苦笑着回道,“该说不说,你们读研,也有一定的国家补助吧?” 孙世杰:“也就那样,司法考试什么的也挺繁琐的,不如你们轻松。” 吴潇羡慕的笑着道,“我以前也想当律师来着,可惜高考差点意思哈。” 四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的聊着年轻人的话题,从生活习惯到兴趣爱好,沉浸在山风霁日之中,倒也好不潇洒快乐。 “对了,吴潇。你是不是对我们家笑笑有意思呀?”安如玉趁着秦笑笑去洗手间的空档,忽然对着吴潇一脸笑嘻嘻的问道。 吴潇一脸尬然之色,“没有,怎么会!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安如玉:“嘻嘻,说实话昂,我看你这人其实挺不错的,要不要我给你撮合撮合,不收你红娘费哦?” 吴潇:“我有女朋友了。你真的误会了。” “啊?” 安如玉和孙世杰皆是一脸讶然神情的看向吴潇,而恰此时,秦笑笑也走进了廊亭内…… 第十三章 缘来,天涯咫尺(上) 香山公园下山路上,“笑笑,你……”安如玉欲言又止的问道:“你不会生气了吧?” 听到这话,秦笑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哭笑不得的说:“我有什么好生气啊,都跟你说了,我和他也就是普通朋友,你还不信,这回信了吧?人家有女朋友,这次不再调侃我了吧?” 安如玉闻言释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走在身后低眉顺眼,缄默无言吴潇,不由暗啐道,有对象了不起啊,显摆什么?谁没有似的。却完全忘了是自己纠缠人家吴潇,人吴潇才说出让彼此都很尴尬的话题来。气鼓鼓的说:“这吴潇,其实也就是个癞蛤蟆样儿,真要看上你哩,我还不同意呢!” “咦,如玉,你看,那是不是只小松鼠!” 安如玉听笑笑的话不由一愣,顺手指望去,还真是一只灰不溜秋似长条耗子一样小东西,爬上了路旁一颗灰褐色的松柏树上,也不由得惊呼,“真的呀!笑笑,快;笑笑,快;让我和这小东西,合个影哩!”说罢,就贴身靠树而去。 秦笑笑也很是配合拿出手机,半蹲着,找个仰望的视角给她俩合照。可秦笑笑给安如玉拍完照后,正打算起来的时候,小腿麻了起来,不由自主的身子歪向了一旁,刹不住摔倒的势态。 “笑笑!”安如玉忍不住惊呼去扶。 “小心!” 吴潇和孙世杰两个走在后面的人,也看到了笑笑的摔倒,但见孙世杰还愣在原地,吴潇却已是似兔子一般窜了出去,一步三四个台阶的往下跑,丝毫不顾下落的姿势的危险。 幸而,秦笑笑及时用没拿手机的手撑地,止住了翻滚的狼狈,可就刚刚那一会儿,也已是早磕碰了三四个台阶之多,浑身除了沾了些草屑尘土外,左腿膝盖也是疼痛的很。 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竟没等离得近的安如玉扶起秦笑笑,吴潇先一步到了秦笑笑身边,扶着秦笑笑坐在台阶上,紧张兮兮的问道:“怎么样,没事儿吧?” “笑笑,你怎么样?没事儿吧?”安如玉被突兀插入的吴潇,只是呆了一下,继而,也紧张望着秦笑笑问道。 秦笑笑勉强一笑,摇头示意没事,欲站起来,却痛的一声惊呼,却是无法完全站稳,又坐了下来。 “来,我背你。”吴潇见此情景,那还还能不知秦笑笑磕伤了,立马下了个台阶,示意秦笑笑趴上其背,“走,我带你下山去看看,附近应该有医院。” 秦笑笑推脱道,“不用了,我歇会,一会儿让如玉扶着我点就好了。” “这离下山还有大半截呢,你腿疼,怎么走得了?再扭伤了怎么办,来吧!” 秦笑笑终是推脱不过,遂小心翼翼的趴在了吴潇的背上,忽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吴潇却是对身旁一直说,小心点,小心点的安如玉说道:“那我先带秦笑笑下去看看腿怎么样,你们也慢点走。一会山下联系吧!” 不待安如玉回复,吴潇便扭身背着秦笑笑往山下走去。 “怎么回事儿,什么情况?”孙世杰也恰在此时赶到了安如玉身旁,搂住了有些发呆的安如玉,温和的问道。 “世杰,刚才笑笑为了给我,拍照,结果不小心扭到了脚……”安如玉这才脱离了后怕的恐惧,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开始为孙世杰陈述刚才的变故。 “我天,吴潇跑的够快的啊!我刚才跟他离你们有百八十米的距离,没想到,一眨眼他就到你们跟前了!” “谁说不是?我也吓了一跳。”安如玉这才想到刚才的情景,不禁喃喃道:“她俩要是普通朋友,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信……” “怎么了?你说什么?”孙世杰诧异的看向怀中喃喃自语的安如玉。 “没事,没什么!”安如玉转念想到,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继而补充道:“走吧,我们也跟上帮忙!” …… “吴潇,你累不累,我感觉好多了,要不我下来自己走吧?”秦笑笑贴抱着吴潇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小脸红扑扑,身子离开了一些吴潇的后背,想要下来自己走。 “没事儿,又不是没背过你?一会就到山下了,你别乱动啦!一会再摔了,可没人背咱们俩啦!”吴潇收敛了一下自己呼哧的喘息,用轻松的语气说着,想到为了缓解秦笑笑的腿疼,又调侃道:“不过,确是比小时候胖了一些,沉了些则个,不过这也是福气的象征哈!” “嗯?”秦笑笑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即想到了先前的熟悉感,笑骂道:“你还有脸说呢,还不是你和秦帅帅小时候非要练什么‘骑马打仗’的游戏,让我和帅帅妹妹香香分别骑在你俩身上当陪练,我才懒得让你背呢!” 吴潇也不由想到,那段日子,好像是四年级左右,为了和镇上的其他同龄男孩子好勇斗狠,比拼战术耐力,自己和秦帅帅两人苦下功夫,欲一鸣惊人,遂让秦笑笑和帅帅妹妹秦香香当陪练。但由于只练了背人技巧,没练“马上”对抗撕扯,吴潇二人还是在和其他男孩的对抗中败下阵来——毕竟总不能让两个女孩子背他们俩跑来跑去吧? 浮现尴尬神色的吴潇,不知想到了什么,忽淡笑着说:“也不都是吧?还记得,咱们偷你小镇西郊果林的无花果没?那时候,我可没让你骑在我身上摘果子吧?小时候就看出你馋嘞,大了,果然胖了些则个哈!” 秦笑笑闻言一愣,也开始回想吴潇的话,忽愤恨的对其乱锤一通:“你还说,你还说?说好,当初咱们说好摘了平分,结果你和秦帅帅吃完自己的,还抢我和香香的,大男人,也不知羞!还有,我哪胖了?本姑娘不过一百斤好吗?” 吴潇,嘿嘿一笑,自是没有辩解。 只是把秦笑笑又往上抬了抬,虽然二人穿的都很厚实,但吴潇仍能感受到秦笑笑贴在其后背身体突出部分的弹性,暗道一声,罪过,罪过。干咳一声回复道:“也是,是我不太会说话哈!” 接下来的下山路,二人都又沉默了下来。吴潇只是想着赶紧下山,让医生看看秦笑笑的膝盖有没事儿,别耽误学习生活。秦笑笑却想的多了些:吴潇这么紧张我干嘛?刚才我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让他背了我?我们刚才那又算什么,打情骂俏嘛?羞死了…… 香山公园脚下,买卖街上,无名医馆外。 吴潇、孙世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心思全在屋子里,房间内白色挡风栏后,安如玉正陪坐在一张病床上,看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妇女给秦笑笑大腿膝盖处,擦拭药酒,包扎,旁边的垃圾桶里还扔着透着血的纱布。 “笑笑,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为了拍照,害得你……”安如玉说着说着,就有些泫然欲涕。 秦笑笑见闺蜜如此,很是大度的宽慰道:“没事儿,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你看,这只小松鼠,多可爱。”说着还拿出手机里,给安如玉拍的照片,“就是角度偏了点,没照到,那小家伙的脑袋。” 安如玉没去看照片,只是紧紧抱住了秦笑笑,心中大为感动,笑笑,对不起,谢谢你。 …… “谢谢你咯,今天让你破费了!改天,我回请你!”赢盈盈站在桃源中学的门口,弯腰对着一辆白色吉普车内的儒雅男子,一脸笑意的说道。 “甭客气,我还不好意思呢。今天,那家的西湖牛肉羹还有藕粉不太新鲜了,你回头别肚子疼,我改天再带你吃一家别的特色菜,补偿你!”儒雅男子一手撑着方向盘,一手撑着座椅,笑着回道。 “挺好的,我倒是没吃出来呢!说好了,下回我请,不然,我可不答应!”赢盈盈佯怒着说。 “好,那就这样哈!我回医院还有点事儿,你快进去吧,怪冷的!” “好,拜拜。” “拜,微信联系。” 赢盈盈目送男子开着车走后,才转身往学校里走。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刚才吃饭前的场景,心里想着,这李明亮医生真不错哩,说起来,还真是缘分呐,要是媛媛没扭伤脚,我还真没法认识这么一位优秀的朋友。高素质的人才就是不是样,才能和品质皆是一流,比我家吴潇强多了。对了,也不知吴潇他现在干嘛?算了,管他呢,跟他打电话,又得是一阵啰嗦,烦死了,我还不如歇会儿。 济世救人的医生到哪都受人尊崇,这确实是毋庸置疑的,可赢盈盈所不知道的是,李明亮开车到转弯口后,不久就停了下来。拨打出一个名叫“安总”的手机号,等待着响应。 让人意外的是,手机里却传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诧异之下的李明亮只好给安总发短信:“安总,您别急,您要的名单信息,今天不是我值班,没法给您,等明天我找机会再发给您。” 第十四章 缘来,天涯咫尺(下) 发完消息,李明亮甩手把手机扔到车后面,暗暗想道,我呸,上次钱没给明白,还想接着要?真是恬不知耻。 冲着后视镜捋了捋头发的李明亮,不由想到,今天请这叫赢盈盈的女老师竟然有对象,真是白瞎老子一番心意,浪费了晚上的安排。不过转念又想道,这女孩不拒绝自己的好意,还想请自己吃饭,多半对她男朋友也没太大情感,这倒也不失为个机会…… 傍晚时分,北京政法大学附近的著名的美食街内,安如玉正徘徊在一家店前打着电话。 “就知道您最疼我。我知道的啦,不会乱花的。对了,您不要告诉我爸,我又向您要零花钱了哦~!不然,他又得说我了!嗯嗯,好啦,叔,那您先忙!”身在一家北京有牌匾名为《缘聚楼》火锅店门口的安如玉说完,就挂掉电话,长舒了一口气。回身,看着这家装潢古典,格调雅致的三层小楼,心里想着,幸亏今天下午笑笑没事儿,不然我罪过可真就大了。 过了一会儿,安如玉看到手机里传来,支付宝到账的信息,就连忙奔向火锅店内对前台说:“您好,‘尘缘阁’结下账。” “‘尘缘阁’是吗?”长相甜美的前台女孩,看了一下电脑,然后抬头笑着说:“您好,您们已经付过了。” “咦,付过了?”安如玉诧异的看着问道:“什么时候啊?” “哦,是和你们一起,穿蓝白色衬衫的男士付的。” 安如玉道了声,谢谢,便转身往二楼走去,暗暗恼道,吴潇这家伙真是的,说好了我付,还和我抢。 “如玉,你干嘛去了?怎么这么久?” 安如玉抬眼看去,却是正要下楼找她的孙世杰。不由白了一眼,“没事儿,打了个电话而已。哦,对了,吴潇刚才是不是也下来过?” “是呀,他刚才说出来上卫生间,怎么了?” “没什么,走,回吧!”安如玉一听果然如是,无奈的想到,哎呀,这还让自己怎么好意思挖八卦。 正玲珑心思的安如玉不由瞅了一眼,乐悠悠的孙世杰,又暗自恼道,笨蛋世杰,不知道拦着点,让我们当个东道主的机会都没得做。看来,今天这场饭局,注定是一场平平淡淡的聚餐了。不过,为了报答吴潇仗义,我一会得创造他和笑笑单独相处的机会。趁着今天下午的那场意外,让二人成就一段“情缘佳话”,不就成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也不知安如玉怀着怎样的玲珑心思,但总体而言是如下行为:人言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吴潇的结账行为,无形之中为自己免去了一场熊熊的“八卦”之火,还获得“神助攻”。看来,仗义疏财,却实是益得人心呀。 …… “好了,你们俩在这喝喝咖啡聊会儿天,我和孙世杰去超市买点东西,一会儿回来接笑笑你哦!”安如玉俏皮的对着,坐在北京政法大学外,著名的约会圣地“彼岸咖啡馆”,情侣座位上的吴潇和秦笑笑说完,就拉着孙世杰往外走。 徒自留下面面相觑的吴潇和秦笑笑两人大眼对小眼,终是吴潇打破了沉默说:“京城都市确实繁华,比咱们老家杭州强上许多哈。对了,你的腿好点了吗?” 秦笑笑缓缓摇了摇头说:“好多了。”说完,继续低头搅拌着桌前的卡布奇诺,沉默着。 吴潇见秦笑笑一副,不愿言谈的样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也就搅拌着自己桌前眼前的苦咖啡。 “你和你的那位赢盈盈,是怎么认识的呀?”秦笑笑在抿了一口咖啡后,淡淡抬头看向吴潇。 吴潇刚欲把送进嘴边咽下去,没料得,秦笑笑竟问出这么一个劲爆问题,不由呛得,连连咳嗽,缓了好一阵,才说道:“我和盈盈在大学是同一个社团的,然后认识的。也许是缘分吧,后来相处久了,觉得彼此都不错,就在一起了。” “哦,那还挺好的。”秦笑笑没有丝毫恭喜语气的说道,缄默一会,继续盯着吴潇问道:“刚才在香山上,我骗了你。其实,我高中就和李明亮分手了,但让我奇怪的是,你不知道吗?” “什么?!” 吴潇一脸震惊的神情看着秦笑笑,“不对啊,我记得上大学时,我们高中班里同学聚会,曹玲珑还跟我说,你和李明亮两人谈的好好的呀?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初中朋友曹玲珑,跟我是同一所高中的,还是前后桌。” 秦笑笑闻言也是一愣,好久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你认识玲珑。但是,不可能吧?我记得,我高中时,我们初中班同学聚会,我跟曹玲珑说过我和李明亮分手啊?她没跟你说?” 吴潇顿时心乱如麻,自己得罪过曹玲珑吗?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假消息?我的天…… “你还记得,大概高二的时候吧。那年,我在小镇超市碰见你,说咱们互寄信笺的事儿吗?我记得,我就是在那之前的一次同学聚会上,跟曹玲珑说的呀,难道她没跟你说过吗?”秦笑笑见吴潇真不知情的样子,不由回忆着点到,试图通过描述,唤醒吴潇的记忆。 吴潇闻言,脑海里也开始回想当初碰见秦笑笑后的往事,并开始缓缓讲述: 2011年初夏,小雨初晴后的午后,炎黄的太阳热忱于散发自己的光和热。 正在午休的教室内,却并不安宁,时不时便会响起嗡嗡的说笑声,仿佛要与那窗外树上不知疲倦发出“吱了吱了吱了——”声响的夏蝉琴瑟和鸣。 我们教室坐落在教学楼三层,透过窗口就能看到粗壮象牙白色的树干上,趴着一两只小家伙们,贪婪的吸吮树汁,欢快的长鸣。他们丝毫不受太阳带来的燥热空气的影响,仿佛外物于我何加焉,我自岿然不动而长啸山林的隐士。 我就不行了,燥热的空气,让我把手里的小说都揉搓皱了——我在看《钢铁是怎样练成的》——我不由想道,年少的保尔,在烧炉子的时候,怕也是如我现在一样燥热吧? 不待我多想保尔克服炎热的幸福故事,突然被人捅了捅,随后就听到张玉悄悄咪咪的声音:“哎哎哎~小潇潇干嘛呢?”继而,听到曹玲珑同桌于美旭捂嘴扑哧的低沉笑声。 我先向右扭身一下,又很快左扭身——我坐在窗边,左边是窗户白墙,右边是我同桌冯翰在睡觉,为了不打扰他,我选择冲墙向后扭——同样悄悄说:“干嘛?在看小说。” 曹玲珑看我扭捏的姿态,也嗤嗤一笑,然后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收起了捅我凶器——一把蓝白色的直尺。挪了挪靠墙的书夹——她的书架平常都贴墙——刚好露出我们彼此脸颊大小的空间,像极了小弄堂。女孩子果然很心细,我看着她被书夹夹得整整齐齐的书本,不由有点惭愧我胡乱堆积的书本,真是毫无美感,就是个垃圾堆。她狡黠的明眸,被其嘟嘴吹飞的头帘遮挡不住后,便伸过天鹅的脖颈,悄悄咪咪地小声说:“笑笑,给你写信了?” 我忽然也有点小激动,低低的说:“嗯,但我还没收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 在那场更别提那不堪回首的一场话别后,我基本上和笑笑断了联系。 但就在上周末,我和笑笑竟在超市里偶遇了!——其实也是必然,毕竟我们是一个镇子的,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就是有点小自恋——就稍微聊了一下彼此的学业,那是一场局促不安的对话啊!我不由得想起初二那年的中秋,我和笑笑之间更加不堪回首的对话!回忆总是那么残酷无情,让人心醉。秦笑笑最后问我,你喜欢写信吗?我说,喜欢。她说,那我们有时间写信联系吧?我说,好的。然后我们就挥手各自回家了…… 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玄妙,恰如:缘来,天涯咫尺。我和笑笑虽然分在两所高中上学就读,但我的朋友有在她的学校读书的,她的朋友有在我所在的学校读书——我面前的这位曹玲珑,就是一位她初中同班同学,更是她的同寝闺蜜,所以进学校没多久,我们就关系很好的打成了一片,有些无话不谈的味道。只因为有共同的朋友吧? 那次碰面不久,我返校后,就把这件事儿对曹玲珑说了。曹玲珑很惊讶,熊熊的八卦之火旺盛的很,让我觉得,即使这是她第四次问我,她的热情度却仍一如既往的高涨,仿佛要比窗外的太阳还要酷热几分。 曹玲珑笑嘻嘻问道:“那你给她写了吗?” 我心慌了一下,狡辩说:“怎么可能,我是谁?不见兔子不撒鹰,我怎么可能主动一手呢,必须被动等待。”——其实我早已仿写了一首自认为尚可的诗文,打算寄给秦笑笑,却因没收到秦笑笑的信,不知人家是客套还是什么,我是不敢主动给人寄信的。 第十五章 缘灭,咫尺天涯(上) 曹玲珑鄙夷的嗤了一声,继而悄悄咪咪的说:“等着人家主动给你写信,看你能耐的。没碰到秦笑笑之前,你可是决绝的跟我说过,你和她不可能了。结果,上周就碰了那么一次虎头蛇尾的面,你就兴奋的跟个什么似的跟我说,觉得秦笑笑还喜欢你,你对她感情依旧。我说,你既然对人家还有意思,那能不能主动点啊,哪有女孩子主动的道理?” 我有些沉默,继而小声说:“我也不太确定……,只是感觉,要是人不给我写信,那就是我感觉错了呗,毕竟人是谈过恋爱的,而我只是个有名无份的绯闻男友。” 曹玲珑也有些沉默后说:“初中那都是瞎胡闹了,他俩也没谈多久,我不是和你说了?他们现在应该没好着吧?你俩从小在一块长大,青梅竹马的,这么点信心都没有?” 我默然的说:“小的时候知道什么,懵懵懂懂罢了。时间会淡忘一切,恰如论语上的那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放不下是我放不下,人家放下了,再忆何其苦,我纠缠人家不好。” 曹玲珑又悄悄咪咪说:“你就是太患得患失了。你不是挺会写情诗的吗?你写给人家啊,你得让人家知道你这离愁别绪,光你自己想,越想越无聊还感伤。” 我不由得老脸一红:“写的不好,就是一些供大家捧笑一场的打油诗词。” 曹玲珑忽然有些兴奋:“那你给我也写一首呗,我不嫌弃打油。” 我更是有些羞涩,但我不忍拒绝,因为我们在学业上互帮互助,我教她数理化,她教我英语;我教他政史地,她教我泡妞十八招……有时候,我觉得,她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孩子,她的那些招数,我的天,除了情圣,我别无他词形容。 于是我红着脸说:“好啊,你要什么类型的?古文,还是现代诗?” 曹玲珑忽埋头笑了一阵,那笑声,因被她自己强行压抑的缘由吧,显得有点“呜呜”的样子,看她微颤肩膀。我想,她或许觉得我写哪种诗文,都有些不太入流?我虽然有些莫名,但还忍不住,悄悄的问:“哎,你想要那种啊?” 过了好一阵,曹玲珑忽抬头捋了捋头帘,揉搓了一阵被压红了的瓜子脸后,又伸过头说:“都行,你喜欢的就好。” 我看着她说完,又开始揉搓自己的脸,也不知道回什么好,就点点头说:“好,写好了,给你。睡会吧,下午还有数学课,你别再犯困了。”就转身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待我扭过身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呜呜”的笑声…… 那天夜晚,星隐夜色正清凉,正是学习好时光。 我悄悄看了一下眼,我们班主任李靖老师,正忙着在讲台上批改试卷,心想:她应该没闲暇顾及我们的小动作吧?于是,我胆大了一些,仰身向后,靠了靠。轻微拱动了曹玲珑的书桌一下后,就坐直了。待我听到,她咳咳一声后,便悄悄把我给她写好的诗词纸张塞进了她书夹和墙缝的缺口里。 塞给她后,我看着桌面上遗留的草稿诗词,自恋的斟酌欣赏着,写的还可以。不若收进我“降龙十八掌”的诗词本本里?——记得那次去小卖部买作业本,没想到看到这本棕色,印有《降龙十八掌》字样的日记本,我顿时被封面上潇洒的打拳男子所吸引,打开一看,里面页页不同,竟都是金庸老先生书中的武林秘籍,如《降龙十八掌》、《九阳真经》、《六脉神剑》、《玉女心经》……那时候,也爱看武侠志传,如此做工精良的佳本美册,怎能不买一手? 说干就干,我开始翻腾我的“垃圾堆”寻出我的小本本。找到后,开始抄录其中: 黑夜 黑夜呵,黑夜! 你怎么这么黑, 黑的如此深邃而瑰丽? 可是,因为我? 因为我懂得, 懂得欣赏如此这般的你? 黑夜呵,黑夜! 你为何这么黑, 黑的如此幽雅而柔美? 可是,因为我? 因为我懂得, 懂得品味如此这般的你? 哦,黑夜! 你可知道你对于我的意义? 没有你, 我就像鱼儿失去了水; 就像鸟儿失去了天空! 我的煎熬, 你感受到了吗? 哦,黑夜! 你是我的, 你是独属于我的! 你的恬静与温婉, 只能由我, 只能由我欣赏与回味呢! 待我把涂写乱七八糟的草稿,收拢后,顺手放在了书本堆上,再次捧起我的这首诗文看时,忽然感觉有点尴尬啊! 我写的这是啥啊?这写的是曹玲珑吗?我再怎么牵强的说,我是用拟像的手法把黑夜比作曹玲珑,也跟人家不搭边啊?嗯,她明亮又闪烁的大眼睛,是有点月亮的意味,可人家麦白色的肌肤,哪能够得上黑夜的标准啊!况且,我还没写月亮什么东西——我天,我写的这不是秦笑笑吧? 这个情理之外,却意料之中的答案让我有些缄默。 忽然有些对不起曹玲珑,毕竟让我给人写诗,我却写了这么一首。而且,我这一下午的恍惚确实都在想着我和笑笑的故事里,笑笑那黑黝黝的大脸盘,而没有考虑到要写的对象是曹玲珑,而不是笑笑…… 我正怀着忐忑的内疚心理胡思乱想时,下课铃声响了。 李靖老师抬眼看了一下伏案满室的我们——好似横尸四野的场景——无奈的说:“下课休息会儿吧!”说罢,带着她的琉璃水晶杯,率先离开了教室。 我目送老师离去的时候,忽然被狠狠的戳了一下,痛的我叫了一声:“丝,嗷~”,转身看向“凶手”曹玲珑:“咋了,咋了,疼,很痛的好不好?” 我的同桌冯翰很诧异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起身离开。曹玲珑的同桌于美旭也被同学拉着出去结伴走走了。我看着不断用气鼓鼓的小嘴,吹飞起头前刘海的曹玲珑,有些尴尬,讷讷说:“下次轻一点儿……” 但见她粗暴的把书夹推开墙面,瞬间把小弄堂改建成了大会堂,怒气冲冲的说:“吴潇,你可以啊,上课我踢了你半天,你不理我,干嘛呢?” 我恍惚的看着她,愣愣的说:“有吗?那可能,我发呆呢吧?” 曹玲珑听我这么说完,仍气鼓鼓的说:“发个鬼的呆啊!我把你板凳都快踢裂了,踢得班主任都瞅了我好几眼,你还发的了呆?本姑娘脚都要肿了!” 我揉了揉额头儿,讪讪的说:“真的在发呆!不信你看,我啥也没干!”说罢闪身让开,让她瞅我那除却堆积的课本,面前只摆着我的诗词笔记本,笔都不知何时掉地下没捡起来。 曹玲珑随便挥了挥手,继而拿出我递给她的诗词纸,有些缓和的说:“你给我写的这是什么啊?我怎么看不懂啊?” 我又下意识揉了揉额头儿,讷讷的说:“就是字面意思,写的黑夜啊。”——我又不傻,怎么能说实话呢? 曹玲珑是不信的,因生气而显得红扑扑的瓜子脸,写满了疑惑的说:“真的?黑夜都是你家的?你咋那么牛,肯定还有别的意思。你说不说,不说,戳你哦!” 我忍不住秃噜嘴的说:“黑夜是拟像,你懂吗?也就是抽象的意思,你用看抽象的方式,再看一遍就明白了。”——我已经傻了,年少的我真是好为人师啊!净瞎说装蒜的大实话,就说是瞎写的能咋,它不香吗? 曹玲珑一怔,红扑扑的脸蛋,又恢复正常的麦白色,拿起纸又看了起来,边看边用嫌弃的语气说道:“小潇潇,你这字可得好好练练,瞅着太费劲儿了!以后你写诗出名了,这字拿不出手,你说多尴尬哈~,以后多跟姐姐我学学练字吧!嘻嘻” 我的字确实不算好看,但也不算是丑的看不下眼吧?所以,我倔强的傲气说:“这是楷草你晓得不咯?” 曹玲珑看了我一眼,捂嘴扑哧一笑,没理我,继续看。 最后一节晚自习。 在完成作业后,我百无聊赖的又开始看《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小说,看到保尔为冬妮娅出头的英勇果敢故事时,好生艳羡!我多么也想成为保尔一样的桀骜青年,将欺负人的坏孩子,狠狠的捶打一顿!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孩儿! 然而,我小时候,总被人家捶打,谁都保护不了…… 若我是个保尔一样的男孩子,我也不会和笑笑分手吧? 恰此时,我感受到我的板凳,被人踢得位移了一下。我知道,是曹玲珑在呼叫我。于是我抬眼看了一下,仍批改作业的老师,和休眠的冯翰,悄悄转过身去看向她。 但见,曹玲珑麦芽白的肤色里透着樱花红,有些低眉垂眼却不语的从小弄堂里,递给我一张纸条,我接过回身看到纸条上写着: 小潇潇,你的字,真是太丑了。跟鬼画符似的,真是难看死了,让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完!下次能不能好好写写?你语文那么好,你要是字再写的好一点,分数肯定更高一些呢! 对了,你……写的是我吗?我很黑吗?你才黑呢! 第十六章 缘灭,咫尺天涯(下) 还有,你该不是……喜欢上我了吧?我告诉你,我可是和笑笑是好闺蜜! 虽然咱们关系也挺好哒,但你可不要想多了!我们仅是友谊,也仅限友谊,你懂吗?!嗯,就是这个样子的。 呃,光看你写的鬼画符了,我数学卷子都没做,你借我look、look呗? 我看完后,不由得老脸一红。我好想对她说,我知道我们是友谊啊,我没想多!可是我写的这首《黑夜》,还真是写的有点……有点尴尬。我得解释一下,这首诗,之所以这么深情,不是我对她有什么非份之想,而是,我只是写错人了。 我把纸条翻过来写道: 嗨,哪有啊,你想多了。我没那个意思!我还不知道吗,咱们是兄弟!姐大,你不必言述,我懂得。 字我在练呢,在练呢。坚持ing,相信我。哎,你们这些人就是欣赏不了这种楷草字的潇洒啊。 试卷我做完啦,已随信给你,老规矩,别全都照抄哦! 最后,姐大,如果我说这诗,我写着啊,写着就写错人,你不会怪我吧? 其实我写的是笑笑,笑笑你记得吧,她就是黑黝黝的大脸盘子好像黑色的夜空…… 所以,你也不要多想! 待回头,我再好好措辞一首,再送给你! 当我写完后,就把纸条连带试卷,悄悄的从小弄堂里往后送给了曹玲珑。 曹玲珑在收到纸条后,也没再给我回信。等下课铃响了,各科课代表开始收作业,我才回身看她,准备拿回我的数学试卷。 在我扭身后,打算和曹玲珑说话时。她已经站了起来,不知是不是白炽灯的效果,看她麦白色的瓜子脸,更白皙了几分,好似温婉的白玉。 没待我开口,她便抢先说道:“我帮你交,你先走吧!”说罢,也不看我,就走了出去。 我正想说,谢谢,再叮咛一句分开交的废话,也不禁凝噎住了,说不出口来。只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慢慢变小。 …… 吴潇的回忆看似长,实则短,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回忆到这儿,吴潇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好像自那夜后,自己就没再怎么和曹玲珑聊过天?自己也忘记了给曹玲珑写诗的约定,而曹玲珑也没追问过自己。 念此,吴潇不禁苦笑着,为秦笑笑讲述了自己的回忆,最后说道:“也许,曹玲珑怪我说话不算数,故意报复我吧?” 秦笑笑听完吴潇讲述,表情顿时精彩纷呈,喃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不待吴潇说出,也许这就是阴差阳错吧,你不知道,当初我本想等你,但听到你过的很好,虽然很难过,但我最终放下了,并由衷的祝福你,才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时,秦笑笑却接着问道:“那初中的时候,我和李明亮刚开始谈恋爱的事儿,你知道吗?为什么,你从未问过我为什么谈恋爱?” “这说起来怪我自己。” 吴潇喝了一口咖啡,浓浓的苦涩溢满大脑的每个细胞,直接开始讲述初中往事:“ 2009年清明节那天,下起了毛毛细雨。似乎每年的这个时期,杭州或早或晚的,都会下一场雨。而这雨水却也不会惹人厌烦,毕竟早春三月,恰是万物复苏之时季,气候宜人的好时光。仍需这乍暖还寒的雨水点缀、过渡。 清明节后返校第二天晚上的自习课,我正趴着桌子上看着《水浒传》,沉浸在一百单八兄弟群英荟萃显神通的故事里,无法自拔的时候。 我同桌张蕊,忽然捅了捅我,我抬眼看她,她就示意我去看我们经常写留言——因为课堂规定不许交头接耳,我们都是老实孩子,不会违反规定的。我和他人之间沟通,都是飞鸽传书,而我和同桌之间有专门的小本本——笔记本。我有些莫名的坐起身来,放下小说,拿过笔记本瞅去,不看还好,一看就傻眼了。反复看了多遍,才确定,留言就是我理解的意思。看完后,有种神游太虚,却被五雷轰顶的感觉,我忽然有点头皮发麻,继而心涩涩后,泪腺就崩了。” 吴潇顿了一下,也许回忆才会让过往的伤痛,娓娓道来却没有感伤,所以只是充满复杂的眼光看了一眼正在听故事的秦笑笑,继续说道:“ 留言本上写着:吴潇,呃……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刚才下课的时候,我和玉儿找笑笑还有她朋友玩的时候,听她朋友说,笑笑谈恋爱了——和她们班的班长李明亮。而笑笑,笑笑……没有反驳。我就问她,真的啊?笑笑没有说话,但却点了点头…… 我当时没有怀疑这消息的真假,因为张蕊也是咱们同镇的小学同学。字条里的玉儿,是刘玉,也是咱们小镇的。你们小学关系不就挺好,经常一起玩吗?我记得,刘玉的妈妈还和你的妈妈是同事,都是咱们镇上的幼儿园老师。上初中后,我之所以还能多次和你飞鸽传书保持联系,也多亏了张蕊和刘玉为我们乐此不疲的传送信笺。” “嗯,我知道,你继续说下去。”秦笑笑认可的点了点头。 吴潇继续讲述道:“ 我当时想到是,笑笑啊,笑笑!是因为去年我们的那场话别后,你今年才找的男朋友吗?若是那样,我真不怪你,因为是我自己放弃的! 我们谈了一场没有说开始,就提分手的恋情。确实有点尴尬! 那天,最后一节晚自习。 我的泪水已经干涸,灼烧的心也随着夜色的寒凉开始冰冷了起来。在我看着深沉的夜色时,张蕊又捅了捅我的胳膊,我忽然一种暴虐的躁动涌上心头儿。我转过头,冷冷而又恶狠狠的看向她,意味很明显表达出了,我的不耐以及问其干什么的意思。 张蕊很心领神会的懂了,小心翼翼的推给我一张纸条——我们的小本本已经被刚才的我压着哭湿了,她没法用——我粗暴的拿过来看到: 呃,好点没?你也别太伤心,回头我再帮你好好问问笑笑,帮你说说好话。他们也是刚刚没谈多久,不至于昂。对了,明天上语文课,该我讲小故事了。你能帮我写一个吗? 我们语文老师,让我们读四大名著,每天一位同学轮流上台讲一个三四分钟的小故事。而大多数同学,是不喜欢看那种半白话文,且密密麻麻,云里雾里的故事的。可我就很痴迷,于是很多同学都求我帮他们写一个小故事,来应付老师。 我当时厌恶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个时候,还要让我帮她写故事?我很闲吗?我欠你吗?不知道我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吗?我粗暴的翻腾着被我打湿了的记话本,找到一片干燥的地方,恶狠狠的回到: 不会写!你自己看着办吧!给你写了你也看不懂,讲不明白,有什么意义?明天你就说讲不了,就完事了!弄虚作假的东西,你不介意,我还嫌弃浪费时间! 写完后,又粗暴的把记话本,推给她。继续趴在桌子上看外面的夜色。 自那以后,张蕊再也没有理过我。而我,也我行我素的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再和她交流什么。 直到,我上了高中,才想明白,你和李明亮谈恋爱,跟人家没有关系,我无故迁怒人家身上,真莫不是像个神经病!人家让我帮忙写小故事,是出于朋友的角度,为了让我不要沉浸在痛苦中,以此排遣愤懑的手段。可我却把这当作一场麻烦的差事,而恶毒嘲讽了朋友。 我隐约只记得,那天她讲的是,黛玉葬花的故事。讲的特别好,比我敷衍差事的随便涂鸦写的,要好的多,那天她讲的故事,也得到了大家经久不息的掌声……” 讲完这段往事的吴潇,继续说道:“事情就是这样,当时,我是很想问你,但我和张蕊闹翻了,没人能帮我递信给你。” 秦笑笑也有些默然的搅拌着咖啡,低头说道:“我说后来张蕊怎么没再和我提起你……” 吴潇:“可能这就是有缘无份吧,当初我们也就在一个学校,可谓是,近在咫尺,却从来没有好好聊过。对了,你为什么和李明亮分手了呢?” 秦笑笑略默,抬头正视吴潇说:“这还重要吗?” 吴潇没再说什么,低下头默默的问自己,心就那么大,可以爱两个人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能。 “哎呀,吴潇,你想什么呢?笑笑的意思,你不清楚吗?” 安如玉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忽然从吴潇身后响起来,原来他俩趁着吴潇和笑笑聊的正入神的时候,已然回来,在后座偷听。此时看着沉默相对的两人,终是忍不住出声道。 “如玉,别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回来早了,回来早了,我们再去买点夜宵,你们聊,你们聊。”不待秦笑笑和吴潇二人反应过来,孙世杰就一脸歉意也闪现在后座上,并拉扯着还欲开口的安如玉,往外走,“走,走走,让他们再聊聊。” 第十七章 失落的小孩儿 灰白色的天空下,无名小镇里坐落着高低起伏的各式房屋,屋舍之间分布着纵横交错,网状分布的羊肠巷道。恰此时,一个背着天蓝色书包,两颊红扑扑,眼睛水灵灵的稚嫩孩童,在巷道里气喘吁吁的奔跑着。那着急回家的样子,想必是揣着什么孩童心思吧? 奔腾的小孩儿,心里胡乱的想着,爸爸,我可是得了第三名哦!您这回,可得说话算数,给我买我想要的玩具枪呢!您不知道,我为了这第三名,受了多大的委屈……我知道,我要跟您说,我被欺负了,你一定又要说我傻,人家捶打我,我不晓得还手。可是,人家小孩儿是真的壮啊,您儿子打不过啊。而且——您和妈妈都在外工作,姐姐又在外上学,两星期才回来一次,每天夜里就我一个人看家。虽然,有姨姨家能让我吃饭,可没您们,我被人欺负了,我又怎么好意思跟姨姨开口呢?就算我跟姨姨开口了,他们当着姨姨的面,给我道歉了,您怎么会知道,事后我又会承受他们更多的捶打…… 记得那次,我也被人打伤了眼角,我姨姨问我咋回事儿,我只能说是自己磕碰的,我都没敢跟姨姨说被打了。为什么呢?因为有一个和您儿子一样羸弱的小孩儿,把自己挨打了事儿告诉了家长,家长带着他找去那些可恶孩子的家里去。那些坏孩子认错的态度,可诚恳了,但放学后那小孩儿却遭受到了,比平日里更深沉的捶打——他们很会打架,学聪明了,就打身子腿啊,不打脸。用老师的教尺捶打,让家里大人看都看不出来。 是的,爸爸,他们就是这么可恶!不是您儿子不敢反抗……而是和我一样羸弱受欺负的小孩儿,都不敢反抗的呢! 穿插许久小巷的孩子,终于跑到了自己的家门口。那黑黝黝的大铁门上挂着冰冷的小黄锁子,也许只有卧室里那红色的座机电话,才会让这孩子看到一些温暖的色彩吧? 小男孩儿,熟练的从脖子下掏出被一条红绳所系,暖的温热的钥匙,插进冰冷的锁孔里,然后推开厚重的大铁门,又再次欢快的向着卧室做着最后的冲刺! 待跑到里屋卧室后,小男孩儿书包都没放下,就迫不及待却又小心翼翼,摁下红色座机电话上的摁键,给他爸爸打电话。 爸爸,爸爸快接电话啊,小男孩儿兴奋的想着。嘟嘟几声忙音后,电话那头传出来了,雄厚而又洪亮的嗓音:“喂?二蛋儿,咋了?”——我有位大我七岁的姐姐,在家排行老二,而出于小镇贱名好养活的思想。所以我拥有个小名叫,二蛋儿。 小男孩儿兴奋的说:“爸爸,爸爸是我!我考了第三名!” 电话那头洪亮的嗓音有几分欣慰,更带几分教诲的声音说:“行,考的挺好的,继续保持住,争取下回考第一。考了第一,那才是真正值得高兴的事情!” 小男孩儿不顾父亲的教诲,继续兴奋的说:“爸爸,那您答应给我买的玩具枪,您啥时候给我买啊?我是第三名,说好了是买那种大大的长枪呢!” 电话那头儿,小男孩儿的父亲,语气忽然严厉了起来:“你本来就好玩儿,不好好学习,这次好容易考个好点儿的成绩,不说继续努力保持,还想买这买那,你就不想想你有那个资格吗?回头考了第一,再给你买!现在你就好好学习就行了,别整天想着瞎玩!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赶紧上你姨姨家吃个饭,再回来。给我打电话不会就为了说这吧?你别想了,不会给你买的。” 小男孩儿听着父亲的责备训斥之余,还不忘关心自己吃饭没有。心情很是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小男孩儿的父亲没有停止说教的继续讲到:“还有什么事儿的吗?没有的话,那就挂了吧。晚上你不要看太晚电视,会把眼睛熬坏的。” 小男孩儿忽然有些委屈的想掉眼泪了,但什么也没说。 “喂,还在不?没什么就先挂了吧。我去看看你妈妈下班没,我去接她。你赶紧去你姨姨家吃饭,吃完了,等晚上你妈再给你打会儿电话吧。”电话那端的父亲,似乎也察觉小孩儿心性的不开心,于是宽慰的说到。 小男孩儿,沙哑着嗓子说:“嗯嗯。”就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语,泪水滑落在嫣红的电话上,好似一滴滴绽开的雪花,可花色却是红的…… 电话挂断后,小男孩儿哇的哭出声来,不断用双手磋磨着怎么也擦不尽的眼泪和鼻涕,心里想着,玩具枪……呜呜……玩具枪没了……;白挨打了……呜呜……爸爸,希望您下次听到我考的不好的消息……呜呜……不要怪我;我不想……呜呜……不想再白挨打了…… 哭完好一阵儿,小男孩儿才缓过劲儿来,默默的用卫生纸擦干净了自己眼泪和鼻涕的混合作物;也一点点擦干了电话上的小雪花——这是电器,不能着水,妈妈晚上还要给我打电话呢——然后,他开始放下书包,洗了把脸;看着小镜子里还有点红肿的眼框,不由得轻轻的揉了起来;心想,一会儿去姨姨家吃饭,不能让姨姨看出来我哭过,不然姨姨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