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No.1 人固有一死,或死于天蝎,或死于第二个天蝎。林若白一直对这事儿深有体会。 高二的某一天,泊以和林若白在吃晚饭,当她伸手夹到第二个鸡腿的时候。嘴碎的林若白抖着二郎腿来了一句:“泊以咱别吃了,你看你都多胖了。” 泊以抬了一下头,伸手把碎发顺到耳后,对他十分友好的笑了笑,然后微微低头啃完了那个鸡腿。 第二天,班主任找到林若白,“你是不是你早恋了,高中时期多么重要的阶段,你知不知道!你还敢早恋,女方是谁,哪个班的,趁着没上高三赶快分了……”当林若白百般解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从哪蹦蹦哒出来个女朋友后,班主任才半信半疑的将他放走了。 中午,林若白抱怨道:“我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被恋爱了呢?难道是因为成绩退步了?不至于啊,诶,泊以!你说会不会是哪个小姑娘喜欢我,让班主任给知道了?!!!” 眼看这话越说越兴奋,泊以有点儿听不下去了,把笔放下,白了他一眼,玩着手指慢条斯理的说:“昨儿晚上班主任找我了,别着急,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要了解了解同桌你的学习情况,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了。” 正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的林若白顿时感觉事情不大妙,忐忑问到:“你叨叨了什么?” 泊以挑眉笑了笑,侧过身体,手搭在椅背上:“只不过就是同桌你这段时间下课行踪不定,还经常傻笑发呆而已” 林若白:“……” 他一把抱住了泊以的胳膊,“以爹,小的又哪里做的不对了,让您把上厕所走神看漫画书说的这么……”他抿了一下嘴“……这么能让人误会。” 泊以绽开了一个灿烂的微笑,睁着她无辜的眼睛歪头问:“我胖吗?” 林若白:“……” 高中毕业后,当我们的林若白小可爱满怀希望的以为自己奔向了美好的大学生活时,却又一头撞到了宁远身上。 宁远,人称亚洲第一毒王,毒死人不偿命。 大一午饭日常:宁远迈着大长腿向前走。 “宁远——宁远——等等我。” 宁远回头瞥了他一眼:“我不。” “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丑。” 林若白:“……” 大一运动会,若白开心的报了跳远。结束之后,目睹完小白白跳远全过程的宁远敲着手指点评了一下。 “别人跳远是123——起跳——落地,你跳远是123——起跳——扑腾两下——落地——再扑腾两下。” “别人的跳远是跳远,你跳远是滑冰体操兼跳远……嗯,挺好,还赚了人家两个项目。” 林若白:“……” 当晚,林若白在日记上力透纸背的写下“若白固有一死,或死于泊以,或死于宁远。” 第二章 No.2 林若白一直觉得,虽然泊以和宁远都是天蝎座,但是还是有点不一样。泊以可毒了,她那心肠就和黑的似的,表面上是柔柔弱弱良家女子,实际上比孙二娘还孙二娘,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抓去剁了,恩,做人肉包子。 而宁远呢……嗯……比泊以更毒更狠嘴更欠…… 所以某天在宿舍,林若白这个夹心小饼干在受到两个人多年的疯狂虐待后,起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让两个大佬去斗法,转移转移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诶,岂不妙哉? 说干就干,林若白从床上一翻而下,趴到宁远床边可怜巴巴:“宁远~我感觉我可能考砸了” 宁远正在翻书,头也不抬“你做人要自信一点,把‘感觉’去掉。” 林若白:“……” “我想出去吃顿好吃的散散心……” “去呗。”宁远依旧没有抬头。 “你陪我……” “不。” “爸爸,我包你一个周的饭!”林若白咬牙。 宁远抬头,不知道是因为那声“爸爸”还是那一个周的饭。他把书一收,翻身下床,“走!” 林若白:“……” “等等我再叫个人。” 说着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接通电话,不等对方发声,他就率先说到:“泊以,你今天学校没课,没有兼职,也不用去上瑜伽课,你什么事也没有,所以现在出来聚一下。” 泊以懒洋洋的说:“什么事也没有,所以我要睡觉觉。再见!” “别别别,以爹。”林若白捂着嘴小声向对方说:“有男人,长得贼帅。” 对面静默了三秒钟后,泊以:“去哪里?” 白白:“……” 林若白腆着脸说道:“可以去‘来就吃’吗?” 泊以:“……不可以……” “…唉…行吧,我马上过去。” 半个小时后,当宁远被林若白七拐八拐的拽到一个小胡同里,又七拐八拐拽到一家犄角旮旯的店前。宁远感觉自己可能碰到人贩子了。 他打量了一下,店面古香古色,木刻的大门,绣有几朵雕花,门梁上挂着串风铃,风一刮过,叮铃铃作响,加之这地儿偏僻,也没有什么人来来往往,倒有几分静谧的感觉。他目光下移,看见门偏前方插了一块石头,上面刻着——“来就吃” 宁远:“……” “这个店的名字,真是……煞风景……” “来了就吃,有什么问题,难道你们来这不是为了吃饭的?”店内传出一个声音,随即门帘翻开,露出泊以那张清秀的脸。她细细打量了宁远一番,眉头略蹙,似有些不满,林若白心里窃喜,觉得两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就添火加油开心的叫到:“老板娘!” 泊以转了眼光,看向林小白,微微笑着点了一下头,转身进屋,“进来吧。” 林若白内心:“我感觉背后凉嗖嗖。以爹一笑,若白就凉……” 宁远迈进了大门,屋子内并不像从外表上看起来的那么小,来吃饭的人也不少,装饰风格像就像古代的客栈一样,屋内还有两个穿着粗布短衣带帽的服务员,应当是扮作了小二。 “角色扮演吗?老板娘到是没穿她的汉服。”宁远心里想。 “宁远——宁远——”宁远转头,看见林若白和那个老板娘已经落座,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细碎的映在女孩子的刘海上,她正在翻着菜谱,而林若白正在向他招手。 他走过去,在林若白旁边坐下。 女孩子把菜单推过来:“客人先点。” 林若白毫不客气的拿起笔来就勾勾画画,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啊!”突然林若白叫了一声,对面的女孩子笑咪咪的对林小白说了句:“叫唤什么?把菜单给客人。” 林若白幽怨的蹭了蹭自己的小腿,心疼了自己的腿一秒钟,把菜单推向了宁远。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对方,“这是泊以,我发小。这是宁远,我室友。喔,你们俩都是天蝎座的,认识一下?” 女孩子抿了一口水,托着腮依旧笑眯眯的:“您好?” 宁远觉得女孩子笑得像只小狐狸,他冷冷淡淡的点头:“姐姐好。” 气氛一瞬间凝固了。水杯哆哆嗦嗦。 林若白颤颤巍巍。宁远毫无察觉。 泊以深吸一口气,笑的更灿烂了:“姐姐?我我我…和你同一届的吧,而且我还跳了级,这位哥哥。”最后两个字泊以是咬着说出来的。 宁远:“……”他轻笑了一声,手指摩挲着玻璃杯,好像有一点窘迫,又好像没有。 “对不起,您长的有点成熟,而且,年纪小小就开了店,年少有为,令人佩服。我刚刚说的不对的地方,请您——不要介意。”宁远的声音悠悠扬扬,不像是有一点道歉的诚意。 泊以内心:“去你妈的长得成熟。” 泊以腹诽了几句后,笑着说:“我怎么会介意呢?有人说,天蝎座都是腹黑高冷总裁范,今天可算是见识了,而我啊,一直就是天蝎座的败类,因为我善良又傻白甜,我自然是不会介意的。” 颤颤巍巍的林若白颤颤巍巍的想:“我信你个大头鬼。我觉得你下一秒就会在菜里下毒了。 No.3 风微微吹起窗帘,迎着三点钟刚刚好的阳光,在宿舍的地板上晕上一层层光圈。 “你和她……关系很好?”宁远剥了个橘子,靠在椅子上问。 林若白正在床上躺尸,心不在焉的答到:“还行吧,虽然我们两家住对门,但初中之前我们俩关系也就一般般,后来她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伤害了,莫名其妙的我们俩关系就好起来了,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我吵着她。” “你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宁远奇怪,“怎么了?” 林若白忽的坐起来,绝望的望了一眼宁远,仿佛在控诉:“泊以此人,平时还算比较大度,就是有三个底线,一不能欺负她的人,二不能说她老胖丑,三不能坑她的钱。”林若白气的手抖的指着宁远,“你你你竟然今天说她老,她她她今天竟然还没在菜里放药,我我我这心里总七上八下忐忐忑忑的,她准还有什么后手。”咕咚一声,林若白又躺下了。 “下药?不至于吧?这么狠?”宁远笑了。 “你还笑!她从小就喜欢捣鼓中药,后来只要是那种药不死人又奇奇怪怪的药都会掺我饭里水里,现在她学了中医,可是专业的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毒死人不偿命了……”林若白有些抓狂。 “是吗?”宁远眼睛弯弯,笑的很开心。“所以,这是你学西医的理由吗?为了自保? “嗯?不是。我要是想自保就学中医了。我学西医,有一个漫长的故事……” 林若白第一个梦想是做个法医,因为他奶奶从小就想让他做个法医。于是天天在他旁边说:“孩儿啊,长大了咱做个法医吧,法医多好呀。” 于是他小小的心里就埋下了做法医的伟大理想。但是林爸爸并不愿意。 有一天他们正好目睹了一场触电,触电那人可能是个修电线的,浑身漆黑,成为了一座雕像,一只手还夹着根电线,人早已经不行了。小若白看见有两个人试探的拿着木棒,轻轻一碰那人,那个人就碎成粉末了,特别特别特别惨。 小小的若白吓呆了,哆哆嗦嗦地问:“爸爸,那人是干什么的?” 林爸爸:“法医。” 于是小林若白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林若白的第二个梦想是做个工程师,他一直在为成为一名优秀的工程师而努力着。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了一句话:“大多数的工程师都会死在他自己设计的房子里。”他顿时觉得后颈一凉,有一种亲手把自己送上路的感觉,于是他的理想又一次破灭了。 林若白的第三个梦想是做飞行员,但后来他近视了。 林若白的第四个梦想……不,自此以后可怜的林若白再没有梦想了…… “那你后来为什么当了西医?”宁远插嘴问到。 “当然是为了治病救人治死扶伤!” “说人话。” “医者不自医,我死不到我自己手里。” “说人话。”宁远的声音有些无奈。 “我听说学医不用考数学……”林若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接近无声。 可能为了避免尴尬,林若白又开始了“唉,白白该怎么办啊……泊以不会放过我的……” 他没有注意到宁远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木壶。 第三章 No.4 泊以和两人“宾主尽欢”后,气其实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但是这时林若白又打电话来了。 “干嘛!” “泊以你还生气吗?”林若白小心翼翼。 “还行。” “那我教你一句咒语吧,你要是觉得不开心你就想着宁远念。” “什么咒语?” “阿瓦达索命!” 泊以:“……” 全剧终 泊以默默的挂了电话,自我怀疑了许久,为什么她会和一个傻子做朋友。 泊以的朋友很多,高中之前是这样的,高中之后也是这样的。但有一点不一样的就是,她好像更淡然了。 在事情发生之前,泊以在高中的时候有一个最好最好的朋友,她自以为的。 那天,天气真的很好,阳光明媚,秋高气爽,是诸事皆宜的日子。 “高雨菲,生日快乐!”泊以笑着递过去了一个仿真毛绒小猫。高雨菲喜欢猫,她拿着爱不释手,笑成了一朵花,最好的朋友,喜欢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泊以自然心情也不错。 一切的一切就是开始于那个大课间,泊以去上卫生间,却在教室的拐角处听到同班同学熟悉的声音。 “高雨菲,你觉得泊以这个人很好吗?”——女生A,泊以在班里最讨厌的人。 “没有了,我怎么会觉得她人好,只不过她给我买的生日礼物恰好是我喜欢的东西。”泊以听见高雨菲笑了笑。 泊以什么反应也没有,平静的并没有什么冲动让她冲出去,从她们身边走过,让那两个人难堪,只是在死角默默听着,最后走开了。从那之后泊以只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迟早会被原主听见的。 那时的泊以并不知道,站在楼梯上的林若白看见听见了她们三个人的全过程。随后几周,泊以对高雨菲依旧和和气气,像是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直到另一件事情发生。 高中时期,泊以130斤,腿格外的粗。一天泊以的校服裤子洗了还没干,急急忙忙间,她就套了一件校服外罩和打底裤去上学。结果那天泊以的一个小姐妹跟泊以告密,说听到高雨菲在背后泊以坏话,并惟妙惟肖的演示了一遍“泊以的腿那么粗,是怎么有胆量穿打底裤的,好丑啊。” 泊以听完点了点头,让小姐妹先回坐后又做了一道选择题。然后才转着笔大声喊:“高雨菲!”并冲她挥了挥手。 隔着半个教室的高雨菲正在吃薯片,听到泊以叫她就走了过了来笑着问:“怎么了?” “您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泊以靠在椅子上问。 “没有啊?”高雨菲摇摇头,眼睛很真诚。 “听说你对我长得这么肥还有胆量在校服底下穿打底裤很不解。我校服裤子洗了,于是就这么穿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泊以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这句话一出,半个教室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高雨菲顶着目光磕磕绊绊的说:“没有……我……我就是……以前也见过别人这么穿过……还以为是什么流行穿法呢。” “哦~”泊以会意的点了点头,“行吧,那以后您要是再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了,就当面和我说吧,毕竟您在背后说我也听不见呀,不是吗?” 后来,有同学评价说:“我见过的知道背后有人说自己坏话的人不少,但知道有人说自己坏话后还当面去问的,泊以是第一份,刚!真刚!” 但只有泊以知道,她亲手撕破了一份她曾经珍重在心上的塑料友谊。 第四章 No.5 林若白在上大学前不认识宁远,但泊以却认识。甚至,在泊以的印象里,宁远是个温温润润的小男孩,有点缺心眼,但是很喜欢笑——他的笑仿佛能驱散黑暗,暖到人的心窝。 当时,高考刚刚结束,泊以进行了一场毕业旅行。在Q城的许愿池旁,她第一次遇见宁远。 华灯初上,小暑未消,泊以也没想到,她就在许愿池旁许愿,就被一个熊孩子撞到了许愿池里,鬼知道那孩子是怎么把泊以撞进去的,反正一阵天旋地转等泊以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水里泡着了。水本来不是很深,大概在膝盖处左右,可惜泊以是在水里坐着的,水就没过了胸部,T恤紧贴着肌肤,透出玲珑的身材,而且也许是因为她长得太丑,吓的红白相间的鲤鱼也到处乱窜,滑溜溜的鱼鳞蹭过胳膊,令泊以毛骨悚然,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愣了几秒,她仰头骂了句天,刚强的用手撑着许愿池里的各式各样的硬币就站了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正前方有一句声音传来。 “没事,在钱堆里泡着的感觉挺好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弟弟不懂事,糕糕快给姐姐道歉。”还是那个声音。 泊以终于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声音的来源,然后不耐烦的拍了一下大理石的岸边,“麻烦您先让让!让我先爬出来再道歉可以吗?” 男孩好像略微有点窘迫,“啊,对不起,对不起,您快出来。” 待泊以翻了出来,许是看她衣服湿透了,男孩就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您先披一下我的衣服吧……”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泊以干脆利落的从防水背包里抽出了一件外罩,又干脆利落的穿上了。 男孩也默默地把他的衣服套回去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泊以拎着行李箱大步流星的走远了。 只剩身后的男孩子用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No.6 所以说,这是什么是孽缘? 泊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不禁感叹了一下人生的奇妙。 “好巧啊,你就是我妈说的那个刚刚高考完的高中生?我也刚刚高考完,同学你好,我叫宁远,刚刚真的很抱歉。”眼前的男孩子温和的笑着,身上好像有用不尽的活力,他左手插兜,右手拎着一把钥匙,晃了晃。 “没事,不用在意,谢谢你,再见。”泊以接过钥匙,开门,关门,瘫坐在沙发上,开始打量房间,一气呵成。半晌,她叹了一口气。 整件事情还是要从半个小时前说起…… 考虑到经费和安全性,泊以租了一家小区民宿。原本和房东约好是晚上十点拿钥匙,但是她现在浑身湿透,早已没有了观赏的兴趣,就和房东商量希望九点钟拿到钥匙。 于是,谁他妈能想的到,房主的小儿子就是害她落水的那个人,房主的大儿子,就是那个看起来脑袋不大灵光的人。 瘫在沙发上又叹了几口气的泊以,在这一晚心力憔悴的进入了梦乡。 当晨光穿透云层,暖洋洋的伴着叽叽喳喳的鸟鸣声照到泊以的脸上时,泊以觉得睡觉睡到自然醒真是人生中最美妙的事,她伸了个懒腰,略微收拾,准备出门买早餐。 一出门,她就看见了挂在门把手上的小笼包火烧油条鸡蛋灌饼牛奶豆浆豆腐脑八宝粥。 泊以:“……” 喔,还有个纸条——“给您的赔罪礼,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挑了几样,厨房有微波炉,可以睡醒了热热吃,我的手机号是xxxxxxxxxxx,可以当你的免费导游,我随叫随到,反正我在家也闲的无聊。” 泊以:“……” “真是个活力四射的孩子……”她以手扶额咕哝了一句,把一袋子吃的顺手扔进了门外垃圾桶里,拍了拍手。“唉,好浪费,这傻孩子也不想想,谁会去吃陌生人给的吃的。” 心疼了几秒钟,泊以又踏上了她的买早饭的征程。 没过一分钟,泊以又爆出了那个想法:这是什么是孽缘? 没错,她又没想到,怎么有人可以闲的带着弟弟在她租的民宿的小区门口玩?!!! 当泊以看见宁远的时候,宁远已经大步走到了泊以跟前。“嗨,同学,好巧啊。” 泊以内心:“呵呵呵真的好巧啊,你就实话实说你是不是人贩子,专门在这蹲点下迷药的。” 但是在表面上泊以还是淑女又礼貌的点头笑了笑:“你好。” 男生又拍了拍他的弟弟,“糕糕,叫姐姐好。” 小胖子手里拿着小汽车,黑葡萄般的眼睛抬头看着泊以,伸出一只小胖手挥舞,发出了软软糯糯的小奶音。 “姐姐好~” 本来提防至极的泊以感觉自己的心就像黄油进了热锅,瞬间被融化了,于是她绽开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你好呀!” 于是带着宝藏弟弟护身的宁远,开心的和泊以进行了一日游。 那天傍晚,墨蓝色的天空逐渐笼罩了世界,三人缓慢的坐在人工草地上,泊以开始仰头数星星,“一二…三…四颗,只有四颗星啊…”她有些失望。 “你喜欢看星星?” “我从五岁开始,就再没见过满天的星星了,我家空气污染严重,你这儿空气质量到挺好的,为什么我两晚上了也没有看见许多星星?” “Q城临海,水雾大,本就不容易看见星星,但是你看那颗星。”宁远手指南方的一颗最亮最亮的星星说到:“那是天蝎座的一颗星,我就是天蝎座的。” “你是天蝎座?”泊以扭头看着他,“噗,你和高冷真的不沾边。”泊以笑了。 宁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问:“你是什么星座的?” 泊以这次笑的更加意味深长了,轻轻吐出三个字——“天蝎座” 宁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巧!” “那…泊以,我们…我们算是朋友了吗?”他试探的问到。 “五湖四海皆兄弟,人在江湖,大家自然都是朋友。”泊以客套的答,她看见少年的眼光瞬间暗淡了下,瞬间又重新亮起“好!” 第五章 No.7 “啊!泊以…你怎么不开灯?”舍友元思思一回宿舍被吓了一跳,“你…你傻坐着干哈呢?”她喘着粗气。 泊以回过神,晃晃脑袋,笑到:“没事,想事呢。” 宁远的变化真的好大,大到她竟然有点回忆以前的宁远。 “泊以,我今天一个人把水扛了上来,呼…快…快夸夸我。”元思思掐腰倚在墙边。 泊以沉默了一会儿,一字一顿的说到:“邻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恭喜你思思。” 元思思:“……” “你吃饭了吗?一块出去吃?”趁元思思还没打算掐死她,泊以连忙说。 “呼…走吧。” 两个小女生打打闹闹的走到了学校外的小餐馆里。 “老板,要两个蒸饺,一碗皮蛋瘦肉粥。” “我要半份小笼包,都要肉的,两个烧麦,半碟牛肉,一碗皮蛋瘦肉粥,哦,不放胡椒粉。谢谢。” 前者是元思思,后者是泊以。 元思思眨巴眨巴了眼睛,轻声撒娇道:“泊以,我在减肥” 泊以:“我知道啊,又不是我减。” “你忍心看我只能闻不能吃吗?” “还行。” “思思呀,我给你讲,节食减肥不管用的,学习使我日渐消瘦,嗯?你别翻白眼呀,真的我高二130斤,高三105斤,嘻嘻。” “胡说,明明这两天我看你垃圾桶里的零食袋子都少了,以前两天就满了的,你就是在偷偷减肥!” 泊以:“喔,我饿的,把垃圾桶里的垃圾袋子都吃了……” 元思思:“……” 两人刚刚端着饭坐下,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就打入了泊以手机,以哥瞧了一眼,挂掉。几秒后,又打过来了,再挂掉。终于在第三遍的时候,以爹高抬贵手的按了接听键,“喂?您好?” 对面轻笑一声,如春风沐耳,带着略微戏谑的声音说到:“果然是三遍才接啊。” 元思思看着泊以缓缓的放下了筷子,一阵沉默,直到对方叫了句“泊以?”她才回答到,“宁远,好久不见。” 记忆飘回到一年以前,泊以记得那是在她去下一站的前一天,宁远支支吾吾的跟她表白了。 当时泊以是怎么拒绝的来着——“我未脱贫,怎能脱单。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作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一定要固牢经济根基,所以对不起这位小弟弟,感谢你的欣赏,再见。” “那……再见。” “喔,对不起,我说错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见了。对于你的喜欢,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男孩子依旧温柔,苦笑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啊,来日方长嘛,我相信,我总有一天能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泊以瞥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拒绝人这种事就是要快准狠,泊以深谙此道。萍水相逢,泊以也没有想着和认识不到十天的人来段异地恋,这样太不对自己负责。而且这种阳光快乐大男孩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这种孩子还是做弟弟比较好使。 至于对方是否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相许,所有的所有,这些都与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