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村野闻 吴国镜州西部有一不起眼的小山村,这个小山村,你说它小吧,却也比其它十余户人的山村大上不少,说他大吧却又没法和真正的城镇扯上关系。 起初这个小山村和其它的村镇一般规模,只是朝廷开辟了一条与匈满国连接的官道,恰巧这个小山村与这条官道的距离又不是太远,所以倒不时有想抄近路的行路人闯进这个小山村。 久而久之这个小山村倒比其他的小山村大上不少。 虽然只有几百多户,但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村里各种生活用具倒也能自给自足。 像是什么裁缝铺,肉铺,小酒楼,铁匠铺,小医馆,都是一应俱全。 村子规模不是很大,这些小本生意虽然赚不到什么大钱,不过惨淡经营下,生活倒比其他庄稼汉好上不少。 村子里有一个姓韩的打铁匠人,打得一手好铁,他打造出来的刀具虽然说不上削铁如泥,但平常的剁剁其他东西,还是极为称手的。 村上的李屠户的各种斩骨刀都是出自韩铁匠之手,村里猎人用的猎刀,各家用的菜刀,凡是沾上点铁器的用具也都是韩铁匠打造的。 韩铁匠打造的用具极为耐用,虽然全村的铁器都是他打造,但总的来说,铁器的生意不是经常有。这位铁匠为了生计,又在闲余的时候做些木具,虽然辛苦些,但一年下来还能有些收入。 最初还有人叫他韩木匠,但很快韩木匠就没人叫了,因为长期的打铁,韩铁匠早就黑的和一块铁一样,实在没人会把他和木匠联系到一起,他们总是说些类似的话: “韩铁匠,给我造架木梨” “韩铁匠,给我弄张木床,多大你看着弄,昨天俺家那该死狗蛋把之前的床给烧了” 往常村子里的人不找韩铁匠打些铁器或者木器的时候,也不会刻意地提起他,但是这几个月来韩铁匠倒是成了村子里的名人,谁家闲来无事总是喜欢把韩铁匠遭遇的事拿来谈谈。 据一些村中妇人说,韩铁匠一家回祖宅时碰见了一只专门食人五脏的恶鬼,那恶鬼长着三个脑袋,七双眼睛,八只耳朵,嘴巴张开能有人的脑袋那么大。 还有的人说这个恶鬼浑身缭绕着黑气,拖着两三尺的舌头,追了韩铁匠一家三四里,一直追到村子外才退去。 无论什么事经过添油加醋的叙述后,总会与最初的版本有很大的出入,就拿韩铁匠遇鬼这件事来说,在这小小的山村中就有五六个不同的版本流传。 但无论版本有多少种,韩铁匠一家回不远处的祖宅时遇见了鬼是不争的事实,毕竟当时村里很多人都有看见那一家人祭祖逃回来慌张。 还有人说是韩铁匠祖先保佑,韩铁匠一家才能从恶鬼口中逃脱,毕竟韩铁匠是去破落的祖宅时碰见的恶鬼。还有人说那恶鬼正是韩铁匠的祖先,是韩家数百年前被灭时的冤死的亡魂。 但作为撞鬼事件的主角,韩铁匠一家除了最开始有些惊慌失措,但几天过去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他们也就渐渐忘了这件事。 这天韩铁匠早早熄了打铁的炉火,将表示打烊的牌子挂到门外,又将一块一块的门板合上,从门的后面将插销插上。 韩铁匠今天心里一直美滋滋的,因为他在城里给如意酒楼掌柜做学徒大儿子韩铁要回来了,他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有见到这个大儿子了,为此还专门到张猎户家换了两只兔子。 韩铁匠一直为自己的这个儿子骄傲,从小就聪明伶俐,讨人喜欢。在十五岁的时候,他的这个大儿子在山坡上捡柴的时候“捡”回来了个人,这个人就是清水城中如意酒楼的掌柜。 这个掌柜在官道上被贼人打劫,只身逃到了这个小山村附近,但也身受重伤,还没走到村子里,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昏了过去,恰好被韩铁匠的大儿子韩铁捡柴时遇见。 这个如意酒楼的掌柜在韩铁匠家躺了三天后才悠悠醒转过来,期间大都是韩铁亲自给他喂食小米粥。 这个掌柜醒了后对韩铁极为感谢,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便与韩铁匠夫妻商量将韩铁带回清水城如意酒楼做学徒。 自那以后韩铁时常往家里寄些银两,所寄银两还一次比一次多,现在韩铁这个十八岁少年每个月寄回来的月钱都快赶上韩铁匠自己做工的收入。 寄回来的钱还不算什么,最令韩铁匠高兴的是如意酒楼掌柜有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儿,从自己儿子寄回来的信中隐隐透露出掌柜有把韩铁当成准女婿培养的意思。 “要不是黄三姑想撮合这臭小子和李家的那个丫头,这臭小子还不知道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韩铁匠满脸堆着笑容的自语道,相比李家丫头和如意酒楼掌柜的千金,韩铁匠毫无疑问选后者做儿媳了。 虽然心里发狠要好好收拾儿子一顿,但韩铁匠一想到自己的这个大儿子明天就要回来,就又忍不住又偷笑两声。 韩铁匠回到后房,却是看见自己的九岁的小儿子正蹲在地上,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小三子你大哥明天就要回来了,刚刚我去换兔子的时候忘了你大哥已经长大了,你从后门去村西的张家铺子沽二斤米酒去,跟他说钱先记账上”韩铁匠从小儿子后面走过来。 那个被称作小三子的少年慢慢站起身来,脚极为自然的一动,就把地上写的歪歪扭扭的小字踩在了脚底,少年左手摸了摸头,脚步又不经意贴地一移动。 “好的,爹,我这就去”那个少年随手扔掉小木棍,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转过头从后门一路小跑出去。 韩铁匠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小儿子的背影,心里又是一阵高兴,自己的这个小儿子也是极其聪明的,很懂事。 韩铁匠的这个小儿子并没有直奔村西的小酒馆,他出了家门后调了个方向,然后一路小跑,直奔村南的王秀才家而去。 这个王秀才不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住户,他是后搬来的,据说以前家里有些钱,整天脑子里都是读书,不知哪年撞了大运中了个秀才,之后就一直想再中个举人,那样就能做大老爷了,原来务的那几亩田,也打理的不用心,导致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 要不是村里有些需要用字的地方,谁家亲人在外,需要他代笔写上两封信,信来了又得需要他来读一下,他真能被所有人忽略。 还有人好心劝他不要做那大老爷的梦了,好好务好那几亩田,等攒些钱续一下弦,不然老来咋办? 而王秀才却说:“读书人的事。你们这些俗人怎么会懂!” 王秀才如此自以为是,自然也就没人再愿意搭理他。 “王相公,在家吗?我还想再学几个字”方才跑出家门的少年终于到了目的地,他直接走入了王秀才家,王秀才家的门是从来不锁的,因为没什么值得偷得。 王秀才身穿着破旧的长衣,上面油光闪闪,正躺在一块木头板上睡觉。 “原来是韩家小子,怎么,又来学认字?”王秀才原本还打算对这个吵醒自己的人发脾气,但一看是眼前的少年,便改了脸色。 “王相公,今天出来的急,没带红薯,要不明天补上,今天就教我几个字,明天再给你红薯。”那姓韩的少年眨了眨大眼。 那王秀才一听没有红薯便没好气地说“不行,你给我红薯,我教你认字,变不得” 那少年被拒绝了也不急,天真的大眼眨也不眨的盯着王秀才道; “王相公,要不明天我给你双倍的红薯,今天你就先教我” 王秀才一听是双倍的红薯,转念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他面色和善的说“今天我可以先教你,但你要缠着你爹,让他允许你想跟我读书,他如果不同意你就闹,好不好?” 那少年想也不想的说:“好,王相公,我答应你,我今天晚上就和我爹说。” 王秀才见少年如此爽快的答应,反而有些迟疑,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便答应教少年几个字。 少年是极其聪明的,一会功夫就学会了那几个字,之后就说道:“王相公,可以给我一张信纸和一支笔吗?我想练练字” “哼,想也别想,那纸笔是能给你用的?”王秀才不屑的哼哼了两句“除非你拿红薯来换,这可不是一个两个能换地了的” 那少年见王秀才斩钉截铁的口气,便知道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他也不犹豫直接转头就走,又一路小跑,看其方向正是村西的小酒楼方向。 王秀才见少年跑远了便又哼哼起来 “什么人都觉得自己能读书!好好学你爹打铁吧,等你缠着你爹让我教你读书,还不白给我学钱,嘿嘿” 第二章 离去 韩鸣抬头望了望西边的太阳,他知道天马上就要黑了。他已经把二斤米酒交给了自己的父亲,王秀才教的那几个字,他也已经滚瓜烂熟了,五天来他已经学了七八十个字了。 “终于可以写上那一封信了,要是有张纸就更好了。”韩鸣有些遗憾地想到。 西方的太阳终于落到了山的背面,那灿烂的晚霞也渐渐变为黑色,天色终于彻底暗了下来。韩鸣慢慢收回了目光,转身向自己的小房间走去。 “天还是黑了,时间好快啊,唉。”韩鸣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让别人听见一定会感到意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叹起气来竟然像一个大人一样。 韩铁匠房里,韩铁匠拿着一张纸反复的看来看去,嘴角又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 “那信你看了几遍了?你识字吗,看不懂还攥着,别把它给揉坏了”韩铁匠旁边一个妇人带着笑容说,这个妇人虽然是村妇打扮,却还生得几分俏丽。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韩铁匠的妻子,韩铁和韩鸣的母亲。 “识那字又有甚用,王秀才倒是识得字,还不是养活不了自己,除了帮人看看信,他还能干啥?”韩铁匠有些不屑的说。 “最近我又听见村里那几个碎嘴的又说起咱家撞鬼的事了。”韩母的表情有些无奈 “这都几个月过去了,她们咋又提起来了呢”韩铁匠有些不满的说。 “还不怪你!谁让你到处说你儿子要回来的事,还说他可能娶如意酒楼掌柜的千金,人家嫉妒,只能找些咱家的闲事来说说!”韩母白了一眼自己的的丈夫。 “有个好儿子还不让说了,哼,我儿子一个比一个聪明,他们就是生不出来!不过话说回来,那天可真是吓死我了”一提起撞鬼的事,韩铁匠脸上的笑容就淡了许多。 “是啊,谁能想到一个大活人明明就在眼前,突然就没了”韩母想起那天的事也有点害怕。 “除了这一点,那“鬼”倒也没什么,可正常人没区别,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而且他的穿着一看就是大有学问之人。”韩铁匠再继续回想那件事,害怕的神色倒是淡了许多,毕竟这已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也没什么害怕的。 “你看现在外面传的谣言,八只眼,两条尾巴的,传的都是什么,我记得那人的面孔普普通通。”韩母有点疑惑。 “也是啊,那人明明看着很普通,可等他把一块金锁挂在了三子脖颈,金光一闪,他就突然消失了,那金锁也不见了!现在想来,他说不定是一个变戏法的,什么鬼不鬼的,自己吓唬自己,害得我那天脸都吓白了”韩铁匠似乎想通了什么。 韩母一听韩铁匠说自己黑黑的脸都被吓白了,不由得噗嗤一笑:“哼,也就我才嫁给你时脸有点白,以后的脸什时白过?那时长得还不错,可再看看你现在黑的!”韩母一脸追忆的模样,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认真的说道:“那人不会是神仙吧!” 韩铁匠呆了呆,又摇了摇头,有些复杂的说:“有没有神仙都不好说,我们就别奢望了,他要真是神仙,会把送给我们的金锁又变戏法变没了?自己还突然不见了,来吓唬我们?别想了,早点睡,明天儿子还要回来呢” “也对,管他是不是神仙,咱家儿子要回来了,这才是重要的事”韩母想了想还是把那个荒唐的想法丢在了脑后。 韩铁匠坐在床前思索了一会儿,稍后便吹灭了房里的蜡烛,不久后房里就传出了他的鼾声。 一轮皎洁的明月已经慢慢升到了半空,如水的月光流动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一只野猫敏捷的跳过墙头,轻轻地落在了韩铁匠家的小院里。 突然这只野猫浑身的毛发都炸立起来,因为它正落在一个少年的脚旁边,那少年只要一抬脚就能将它踹飞。 这只野猫吓得立刻往墙头窜去,不过这个野猫似乎被吓破了胆,连跳了两次都没回到墙头,直到第三次才越过了墙头,随后头也不回的窜入了大山深处。 在那野猫窜入院子,又逃出院子的过程中,那个在韩铁匠门口站着的少年动也没动一下,像一块木雕一样。 他手里拿着一块木板,有一些歪歪扭扭的小字,看那字迹的模样,应该是打铁炉中烧黑的木炭写的,而这木板,应该是韩铁匠做木工时的弃料。 “要是有张纸和笔就好了。”韩鸣低声自语道 韩鸣转身往自己的房里走去,慢慢的将木板放入自己的床上,又将被子盖在了上面,再转过头将一个与自己身形极为不相配的大包裹背在了身上,悄悄的打开了自家的后门,慢慢的走了出去,再轻轻合上了后门。 韩鸣一路小跑,看其方向,却是朝廷建的那条官道,当自己的家快要从视野中消失的时候,韩鸣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个生他养他的小院。 再转过头时,韩鸣眼中多了一份决然和一份坚定,最后他头也不回的往东方走去。 孤独走在望不到尽头的官道上,韩鸣不由得想起了三个月前的那件事,那件改变了他一生的事,也是那件事促使了韩鸣今天的离家出走。 那日他和父母去村庄不远处的祖宅,碰见了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 那人和他父母聊了几句,觉得很投缘,便将一块小孩手掌大小的金锁挂在了韩鸣的脖颈。 他父亲似乎是觉得这金锁太过贵重,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眼前却是金光一闪,那青年就消失不见了。 这件事也就是韩家遇鬼的始末,但是不知怎么传着传着就成了韩家祭祖时遇见了一只凶恶的鬼怪了。 在那件事后不久的某个晚上,韩鸣做了个梦,这个梦里他变成了一个无所不能仙人,正当他腾云驾雾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冰凉,瞬间将他从睡梦中惊醒。韩鸣坐起身来,却发现胸口多了一块散发着淡淡金光的金锁状影子,同时这块金色的影子不时地传递出一阵的清凉。 那团白光是透过皮肤映照出来的,韩鸣仔细的打量胸口的金光,却发现这金光好像一块模糊的纹身,又像是一块天生的胎记,他再仔细的打量这团金光,却惊讶的发现这金光似乎是那个青年送给他的那一块金锁,只是不知道这金锁咋跑到他的身体里去了,还透过皮肤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这时他脑海中又响起了一段声音,韩鸣起初被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望了望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他又点起了灯,颤颤巍巍的四周走了一圈,却也没有发现任何人。 在听到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后,韩鸣的确慌乱了一阵,但很快他就强迫自己镇静了下来,慢慢坐回了坐在了床边,开始听起了脑海中的声音。 韩鸣脑海中的声音正是那天祭祖时遇见的那个青年的声音,那声音惜字如金,很简略了传达了一些意思。 那青年的意思大概是,既然韩鸣是韩家之人,又有数万人中难得有一人的灵根体质,且年龄不大,根骨未老,年年祭祖孝心可嘉,便给他一个进入仙门的机会。那个仙门就在东面的一个叫做江国的地方,随后韩鸣头脑中一阵胀痛,他就发现自己好像懂了一种修炼的法决。 随后那块金锁的光芒就慢慢变弱,直至彻底消失,最终只是在韩鸣的胸口留下一块纹身般的影子。 自那日后,韩鸣曾经仔细回想脑海中的法决,却无法将它描述出来,更别谈传授他人了,这种法诀好像是被刻在意识之中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后来韩鸣一有空就修炼那脑海中的无名口决,终于一个多月后他感觉身体中多出一缕如头发丝般的清凉气体在游走。经过反复确认后,他确定了仙门是存在的,不是他幻想出来的,他也在那时下定了离家外出求仙的决心。 随后的一个月,他从地窖偷了不少的干粮,又跟村南的王秀才学了几十个字,只为了给自己的父母留下一封报平安的信,那封信就用削尖的木炭写在一块木头板上。 其实他很想留下来看看明天回来的大哥,只是他怕自己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因为舍不得家人而没了。至于自己的父母,虽然没了自己,但还有大哥二哥在前侍奉,倒不用担心太多。 想到还有大哥二哥,韩鸣便有一些释然。 随后韩鸣这个刚满十岁的少年,背着一大包的干粮向着东方而去,月光将他的身影也越拉越长。 一个弱小的背影,在一条蔓延到天际的官道,孤独却坚定的走上了一条他也不知通向何地的求仙之路。 很多年后韩鸣虽然变得心坚似铁,无利不起早,但他还是无法忘却心中最深处的那个小山村,那个让他感受到过温暖的家。 第三章 大漠 韩家发现韩鸣的消失,是在第二天下午。 韩鸣虽然年幼,但是很懂事,韩铁匠夫妇也对他很是放心,当早晨没有看见这个小儿子时候,压根没意识到小儿子已经失踪,他们还以为韩鸣到后山拾柴火去了。 而到了中午时分,韩鸣大哥已经回来了,韩母午饭也都准备好了,但就是迟迟不见韩鸣的身影,原本韩铁匠还准备韩鸣回来时好好收拾他一顿,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韩鸣身影,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韩铁匠才真正慌了神。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年龄小,但极为机灵,也不是什么没有分寸的孩子。明知大哥今天中午回来,即使拾柴有什么事耽搁了,也会尽快的赶回来,要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不会这样一整天不见人影。 “莫不是拾柴遇见了深山里跑出来的野兽,在这大山外围不该有啊,有的也只是兔子山猫啊”韩铁匠虽然安慰自己,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左思右想之后就提起了自己打铁用的长铁锤,对着韩母吩咐了几句,就和大儿子韩铁二儿子韩木一起去后山找人。 韩铁匠打了二十多年的铁器,虽然将近不惑的人了,但全身没有一点衰老的迹象,他身躯有八尺之高,皮肤健康黑亮,全身都是一块一块隆起的肌肉。他有些自信,挥起这铁锤,就是一只大虫也能一下敲死。 韩铁匠和两个儿子一直找到了天黑,也没有找到一点韩鸣的踪迹,无奈之下他们就只好先回家。 回家途中,韩铁匠一直在心中安慰自己,小儿子已经自行回家了,正在家中等待自己呢。他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打算,要是韩鸣还没有回家的话,他就做几个火把,再回山里继续找下去,一直找到小儿子为止。 韩铁匠到家时正巧看见自己的妻子从韩鸣的小房间出来,手里拿着一块不大的木板,上面写着什么字,韩铁匠上前问道:“小三子还没回来吗?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回来啊,这是在鸣儿的床上翻到的,我也不识得写的什么,快让铁儿来看看写的什么”韩母有些焦急的说。 韩铁得知自己的小弟留下一些字,不禁有些讶异,他不明白自己的小弟是怎么会写字的!他之所以认识字,是因为如意酒楼的掌柜没有儿子,一直把他当成半个儿子来养,不仅教授酒楼的经营,还让他像城里的少爷一样读了些书。 当韩铁将整片文字读完后,韩铁匠,韩母,韩铁,韩木都愣在了原地。 虽然韩鸣并没有提及太多,只是告知自己只是去一个叫做江国的地方拜师学艺,不用担心。 韩铁匠难以接受,要知道他们一家人基本就没出过远门,甚至连大城镇都没有去过,现在他的小儿子,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要去另一个国家,这个国家更是听也没听说过,这怎么能让他不呆滞! 韩铁匠呆了一会,神情连续变了几变后就连着骂了起来,大多是说韩鸣是个傻小子,脑子坏了,屁大点的孩子,自保能力都没有,就敢一个人离家出走。韩铁匠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还是他还是知道外面世界的黑暗,一个小孩子在外面凶多吉少。 韩铁匠骂了大半天,才住了嘴,他坐在一旁的门栏上半天不说一句话,最终却是深深叹了口气。 而韩鸣的两个哥哥神情也极为复杂,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自己那个可爱弟弟能做出少小离家出走的选择。 而韩母不像韩父,没有开口骂什么,她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就躲在一旁偷偷地抹眼泪。 接下来的几天,韩铁匠和自己的两个儿子,顺着山村远处的那条官道一直找了很多天,却是连韩鸣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最后韩铁匠一家放弃了,他们连韩鸣离去的方向都不知道,又如何能追到那个机灵少年!他们只盼望韩鸣一路平安,实在走不下去了就自己回来。 而在韩鸣夜晚离家出走后,这个小村子里自然而然的又闹起了谣言,大都是长舌妇们瞎编的故事。 有的村妇说,韩鸣消失的晚上,有一只丈许大小的黑蝙蝠闯进了小村,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后就选中了韩黑子家,大嘴一张,就把那个十岁的小孩吞掉。 还有的说是韩铁匠回祖宅时遇见的鬼怪干的,那个鬼怪没有吃到人,怀恨在心,就在一个月圆之夜寻到韩铁匠家,把韩鸣吃掉了。 又有人说是一只野猫精干的,因为有人在那天晚上起来小解,恰好听见韩铁匠家的方向传来一阵凄厉的猫叫,那叫声凄厉的吓人。 更有人说韩鸣是自己离去的,原因是他上山捡柴是遇见了狐狸精。这个狐狸精趁着夜色将韩鸣这个小童子勾引过去,准备圈养着,每天吸取他的阳气。但这个说法大多没人相信,毕竟韩鸣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任那狐狸精长得多么貌美如花,又怎么能勾引不懂男女之事的童子。 但有人又有了不同的意见,他说:“韩鸣那小子在村里机灵着呢,把村里其他小孩甩了多远!保不准什么都懂,他只是平常表现得像一个乖孩子。” 而说这话的人正是丧葬铺的张六子,但谁都可以看出他这是嫉妒韩家有三个聪明的儿子,因为张六子的儿子先天就有痴傻的毛病,虽然已经十七八岁了,却连村里七八岁的孩子都比不上。 一开始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愿意将韩家小儿子拿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人会提起这件事来,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时间就是如此的无情,让一个人被忘却只需要数年的功夫! 也不知是四年五年还是七年八年,韩铁韩木娶妻生子,韩家渐渐壮大起来,那个少小离家的韩鸣也渐渐被人忘记,只有韩铁匠有时会突然没来由的叹口气,韩母也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抹两把眼泪。 在韩鸣离开家的五六年之后,小村子里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这少年穿着一身白衣,身上一尘不染,好像天上降落的仙童! 这俊美异常的少年进入小山村并没有大张旗鼓,他只在韩家铁匠铺前转了一圈之后就离开了。 说来奇怪,自那个少年来过之后,韩家竟然好运连连,时间不长就富甲一方,随后的几十年里都是昌盛异常。 韩家的暴富让很多人疑惑,就连韩家自家人也是有些困惑,他们的运气未免太好了,总是缺什么来什么,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较其他同龄的孩子来说,韩鸣虽然有些早熟,但远远没有能够独自闯荡江湖的地步,十岁离家的做法实在有些不切实际,更何况他只知道江国在东方,但天下那么大,又如何凭借一个东方就找到一个国家! 离家数十日后,韩鸣一个人站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漠之中,眼中全是迷茫之色,他快要分不清方向了。 不是韩鸣不想继续沿着官道走下去,只是那条官道从东西走向像变成南北走向,要是继续走下去,难免绕很长的路。而且那时韩鸣被一只垂暮的老狼盯上了,数次逃脱未果之后,就被那只老狼逼进了大漠。 当韩鸣鼓足勇气,奋力一搏解决了那只老病的孤狼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忘了来时的路,无奈之下,他只能心一横,低头顺着日出的方向走了下去。 韩鸣探手摸了摸身后的包裹,最后还是无奈的收回了空空如也的手,虽然一直省着干粮,但此时干粮还是吃完了,他收集的狼肉更是在干粮之前就吃尽了。 韩鸣望了望四周荒无人烟的大漠,心中涌现出一股恐慌,现在食物尽了,四周又没有人烟,他很有可能会死在这片大漠里。 转头回去的念想韩鸣的脑海中蹦出来了,不过这念想才出来,就被他打消了,要是知道回去的路,还不早就回去了!更何况他已经深入了这片大漠,此时回头只怕还没出大漠,就已经先饿死了。 韩鸣思量一番就打定了走下去的信念,他还真就不信这片大漠没有尽头,他已经沿着一个方向走了那么多天,再走下去,总会有走出去的一天。 韩鸣一直没有停下金锁传给他的修炼法诀,勤奋的修炼让他体内那一股清凉气体变粗了不少,如果说以前是一根头发丝般粗细,现在则是三四根头发丝了。 韩鸣并没有感觉这法诀有什么用,他除了脑子清醒了点,就是饭量大了些。他对于这无名口决倒是有些无语了,现在最缺少的就是吃的,他整天想方设法的少吃点,可这套他最为依靠的无名法诀却是让他的饭量变大了不少!让腹中的饥饿之感更为剧烈。 还好他一路上不停的找其他的食物,不然早不知饿死在那里了。 但现实出乎韩鸣的预料,又走了十天,这片大漠似乎真的没有尽头,这几天他一路上白天收集所有看似能吃的东西,晚上则用尽手段来收集露水,可谓是吃尽了苦头,不过总算还是勉强维持住了生命。 又是十余天后,韩鸣翻过一座小土堆,他惊喜的看见了远处的景色不再是荒凉的戈壁,而是一片绵延到天际的山脉。他还模糊的看见大漠边上有一条路,路上有一队人马。这是韩鸣在近一个月来首次见到活人,这让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些天韩鸣一度觉得自己会死在这片大漠里,现在突然到了尽头,顿时让他有一种死中逃生的感觉。 韩鸣想了想,当即往那条路上走去,但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脚有些无力,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每走上一步都觉得异常艰难。 韩鸣极力的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这一甩头后,韩鸣突然感觉头脑中一阵晕乎,好像有一股血直冲上脑门,他来不及哼上一句就双目一黑,直直的栽倒在地。 第四章 华针 韩鸣意识昏昏沉沉的,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是塞进了很多的棉花,一阵一阵的胀痛得厉害。 虽然大部分时间韩鸣都浑浑噩噩的,不过每隔一段时间,他的意识便会清醒那么半刻钟左右。韩鸣起初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发现一个细节,自己脑袋清醒的时刻,就是体内无名口决的清凉气体自行运转到脑部的时候。 脑袋清醒却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他根本无法感知外界,意识完全无法联系上自己的感官。现在他好像处在一片空白的世界,看不见东西,感觉不到东西,闻不到东西!除了天马行空的想些东西,其它什么也做不了。 韩鸣感觉这种情况维持了很久,直到他发现脑袋中多了另一股气,这股多出来的气与他三个月修炼出来的清凉气体完全不同,这股气体不但粗大很多,而且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这股暖洋洋的气体在韩鸣脑海中横冲直撞,而每一次冲撞,韩鸣便感觉意识一阵抽痛,就好像意识在被被狠狠的撕扯一般。韩鸣尝试去操控这股外来气体,但他发现这股气体压根不受操控,他尝试用自己无名口决修炼出来的清凉气体去对抗那股暖洋洋的气体,却是发现体内清凉的气体也压根不是那外来气体的敌手。 但随着这股气体的横冲直撞,韩鸣渐渐感觉到了自己对身体的操控正在渐渐地恢复,他渐渐的感受到了四肢的麻木无力,腹中火烧般的难受,喉咙因缺水火辣辣的痛,而且他也感觉到不仅脑袋中有那种暖洋洋的真气,他的全身上下都游走着这种真气。 随着那股真气的不断冲撞,韩鸣意识对身体的感知已恢复了大半,韩鸣猜测再有十多下猛烈地冲撞,自己就能在现实生活中睁开眼来,彻底脱离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但就在这时,那股暖洋洋的真气却不再四处冲撞,而是安静的聚在了一起,随后如潮水般退出了韩鸣的头颅。 韩鸣愣了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真气的冲撞会带来剧痛,但也正是因为这股冲撞,他才有了对身体的感知。结果这股真气来得突然,去的更突然,在最后就要建功的时候退去了。 可是出乎韩鸣的预料,没有了那暖洋洋的气体,他对身体的感知却是依旧在慢慢的恢复着,这让他又惊又喜。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鸣意识渐渐恢复了与肉体的联系,也渐渐感知到了外界。 韩鸣清醒后第一感觉就是全身极为的难受,如果只是疼痛的话,韩鸣自问还是能忍受一下的,但那种感觉不仅仅是疼痛,还有一种深入骨子里的酸麻,并且只要稍微一动,这种感觉就成倍的袭来。 韩鸣虽然毅力颇为坚定,但此时还是忍不住的呻吟出来。 韩鸣隐隐约约听见有女子的声音,过了不久,他又感觉自己被喂了什么东西,再过了不久,全身上下的疼痛就消退了不少,至少可以稍加忍受了,但他的全身大部分都依旧动弹不得,只有眼珠子和嘴巴能稍稍动一下。 韩鸣斜着眼打量起了四周,却是意外地发现他正坐在一辆极为奢华的马车里,而这辆马车还在不停的晃动,似乎这正在行进。 韩鸣有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大概是在昏迷的时候被人救了,然后就被安置在这间车厢里。 韩鸣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车厢内的情况就发现马车的空间不小,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让人闻了顿时觉得一阵神清气爽,而他正躺在马车内的一张小床上。 再斜眼望去,韩鸣就看见一个灰袍的老人正抓着他的手腕,很像是村里黄郎中给人治病时候的模样。 韩鸣再定睛一看,就发现那灰袍老人续着近一尺长的胡须,雪白的胡须被打理的整整齐齐,在老者的胸前不停地飘动,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模样。 那个老者身后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那女孩长相清秀,穿着一条淡绿色的长裙,像一朵刚出水的莲花,正在那白胡老者身后偷偷打量着他。 韩鸣村里几时有过这等文静秀美的女子,看着这女子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种惊艳的感觉,看了一眼后又不自觉的偷看了一眼。 而那女子一直好奇的盯着韩鸣,所以一下就看见韩鸣偷偷摸摸望自己,她倒是大方得很,直接对着韩鸣浅浅的笑了笑,一点也不害羞。 反观韩鸣的表现就有些不争气了,他一看到那女孩对着自己笑了笑,不觉脸上就羞得通红,像是偷东西被人当场抓住了。那女子见韩鸣双脸羞得通红,又情不自禁的无声笑了起来,这下却是让韩鸣的脸就更红了。 那白胡子老者右手握着韩鸣的手腕,左手轻轻地抚着自己胸前的胡须,脑袋来回晃荡,他自言自语道:“怪哉,怪哉,真是怪事一件,醒的有些早啊,按理说不是还有一个时辰才会好嘛!” 韩鸣听见老者说话了,便将视线转到了老者身上,正好看见那老者摇头晃脑的样子,此时韩鸣就立刻想到了村里的王秀才,王秀才看书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摇头晃脑,满嘴之乎者也。 见到老者慈眉善目的模样,韩鸣脸红就消去了大半,不由得问道:“老先生,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会在这里?老先生又是什么人?” 那白胡老者听见韩鸣与自己说话,他抬手抚了抚胸前的胡须,满脸微笑的说道:“小子你问了那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要不换我来问你吧,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胡蛮大漠边上?” 韩鸣一听到老者问起了自己的来历,便又想起了大哥说起外面世界险恶的事,虽然自己没有什么值得他人惦记的财物,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想到了这些,韩鸣便撒起了谎,说自己叫做韩鸣,是大漠边上的住民,某一天被一头狼追入了了大漠深处,然后就迷失在了大漠中,而自己在坚持了十几日后,终于找到了出路,可方才出了大漠,就不知原因的昏了过去。 “我手臂上还被野狼咬伤了!”韩鸣真诚的说道。 韩鸣的大哥曾经与他说过,谎话中夹杂几分真话才能骗到人,不然一味地假话很容易被拆穿的。 那白胡子老头一听韩鸣说自己在胡蛮大漠了独自呆了十多天,不由得感觉有些讶异,但其心中却暗叹了一句:“果然如此,唉,真是暴殄了天物” 那白胡老头伸手摸了摸胸前的胡须,又仔细的打量了韩鸣一眼,便又问起话来:“小子,那在大漠深处是不是吃过一种草,这种草下半段是白色的,上面是紫色的,但它的根部却是黑色的,有半尺来高” 韩鸣稍微回想了一下就想起来了,那株草实在是长得太奇怪了,旁边还有一窟毒蛇,要不是实在是太饿了,他根本不会去打那窝毒蛇的主意。 因为那株草长得太过古怪,他怕有毒,就一直揣在怀里没敢吃,可是也没舍得扔,打算等蛇肉吃完了,实在没有东西吃了时,再将那株草拿来充饥,毕竟如果一定要在死亡之间选一个,他更希望是被毒死,而不是被饿死! 后来蛇肉吃光了,也一直没找到其他能下口的东西,他犹豫再三还是将那株草吃了,但万万没想道,他才将那株草吞咽下肚小半刻钟,翻过一个小土堆,就看见了大漠的边缘。 韩鸣见老者那确定的口气,便猜测这白胡老头八成是知道了什么,便不好再扯谎,就老实地说:“老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小子的确是在大漠中吃过这么一株草,但不知道老先生是如何知道的。” 那老头见韩鸣语气颇为恭敬便满意的笑了笑道:“你吃的那株草叫做毒皇草,剧毒无比,老夫找了十多年之久都未寻到,你小子倒好,直接吃了。小子你可知你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韩鸣一听自己吃了一株剧毒无比的草药,心中便多了一些慌张,但听到老者后面的话却又一喜:“老先生说小子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那老先生言外之意就是小子此时没有性命之忧了?难道老先生救了小子?” 那老者又抚了抚胸前的胡须,又仔细打量了韩鸣一眼,脸上的笑意却又多了几分,老者慢悠悠地说:“好小子,挺机灵的,你的毒的确是我解的!也算是你运气逆天,遇见其他的医师,你怕是已经断气了!” 韩鸣一听此言当即一喜,看来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便感激地望着那白胡老者道:“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以后如有可能,小子必将厚报” 那老者大有深意的望了韩鸣一眼道:“报答我?以后会有机会的,还有别总是老先生老先生的称呼我,我姓华字针,他们皆称呼我为华老,以后你也如此的叫我吧,以后要改口的话再说。” 那老头说完话就起了身,整理了一下灰袍,转身准备离去,而又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脚步对身旁的那绿衣少女吩咐道:“将麻沸散每隔半个时辰喂他一副,还有,此时他不适合进食,可以稍微喂些水,好生照顾他,出了什么事拿你是问。”那老者吩咐完那绿衣少女就俯身出了马车。 那绿衣少女似乎有些惧怕眼前的这个老人,看着老者的背影连连答道:“是,华老,萍儿一定谨遵吩咐” 第五章 突破 绿衣少女见那叫做华针的老者已经离去,整个人立刻就变得活泼起来,脸上不再是恭敬顺从之色。她似乎是嫌站着着有些累,索性就坐在了方才华针老者所坐的小板凳上,双手托着腮,睁着一双大眼睛仔细打量着韩鸣。 韩鸣见这美丽的少女直盯着自己,刚刚才恢复正常的脸又红了起来,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绿衣少女见韩鸣的脸又变得红彤彤的,直接就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是无声的笑了,而是笑得极为大声,哪还有之前的文静模样。 脸红其实也不能怪韩鸣,他几时见过此等清秀的女子,眼前的这个萍儿容貌气质完全不是村里那些傻丫头能比的。 现在的韩鸣就是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脸红害羞是很正常的反应!他虽然有些早熟,但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还是掩盖不住的。 韩鸣知道自己的模样有些丢人,因此他努力的尝试去克服这种羞怯的心理,不得不说,他的心智还是比较强大的,时间不长就有些适应面对这绿衫少女,脸上的羞怯渐渐消去了大半。 再过一会儿韩鸣就彻底恢复了正常,他转动眼珠,对上了萍儿的视线,然后开口道:“小姐姐,这是哪?这辆马车要驶向哪里啊。” 那少女见韩鸣的脸不红了就有些无趣了,但她还是在打量着韩鸣,心理暗自纳闷这小孩也没什么奇怪的,为什么小少爷和华老都这么看中他。 小少爷也就算了,他这些日子无聊的紧,有些新鲜事自然不会放过,而且这小孩还是小少爷救回来的,小少爷年纪小好奇心强,稍微上心也可以理解。 但是华老为何会对他如此上心,不仅为他调配药剂,而且亲自为他运功疗伤,梳理筋脉,要知道整个朱家中几个老爷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小姐姐,小姐姐”韩鸣见少女想什么想的出神,并不理睬他,他就又轻轻地呼了几句。 韩鸣连连呼唤了两声,那少女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她望了望韩鸣,她随意的答道:“什么事啊?” “小姐姐,这辆马车要驶向哪里啊?你们是什么人?方才那位老先生也没有告知我。”韩鸣想从眼前这个年龄不算太大的少女口中套出些有用的东西,不然连这些人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万一被那华老卖到黑矿中,那他就糗大了。 那少女又仔细看了看韩鸣,心里想起了华老对这小孩颇为重视,便答道:“这里是朱赤商盟的车队,方才的华老是商队的医师,我是随行的侍从萍儿,现在我们的车队是往庐州去的。” 韩鸣眉头微微一皱,想了想后又问道:“庐州?小姐姐我们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那叫作萍儿的少女似乎有些无聊,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随意的答道:“庐州在华州的东面,我们应该正往东南方向去的。” 萍儿起身离开了那个小板凳,俯身靠近马车侧面的小窗,左手轻轻地掀起窗帘,然后就将秀气而小巧的头颅探出窗外,望了一会儿便失望的缩了回来,神情上有些失望。 萍儿的这一起一落,带起了一阵阵的幽香,直往韩鸣的鼻子里钻,清新而淡雅的香味让韩鸣的脸又有红了起来征兆。韩鸣感觉不对后立马平心静气,才好不容易的将又要上脸的红晕压了下去,他心里一阵暗骂自己为什么如此没有出息。 看着萍儿失望的表情,韩鸣倒有些奇怪了,便开口问道:“小姐姐莫不是在等什么人吗,小姐姐如此漂亮,那等的人让小姐姐如此上心,必定极为优秀。” 萍儿听韩鸣满口甜话,虽然怎么听都像是马屁,但在朱家她只是一个小丫鬟,平常哪里有人给她拍马屁,现在明知这小孩在恭维她,但萍儿对着马屁还是极为受用。 “你这小屁孩,毛都没长齐,知道什么是漂亮。不过姐姐我正是在等人,等的这个人是我的好姐妹,她叫兰儿,她也是朱家这次车队的侍从。”萍儿对自己是朱家仆人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回避,反而有些淡淡的骄傲,似乎成为朱家仆人是件值得被别人羡慕的事。 “朱家应该很大吧,方才小姐姐说是朱赤商盟的随从,现在又说是朱家的侍从,莫非这朱赤商盟就是朱家?”韩鸣见萍儿对朱家极为推崇,便打算将此处作为突破口。 果然萍儿虽然年龄上比韩鸣大上四五岁,不过比起精明和定力来,却是比韩鸣差上了不少,不多久萍儿就在韩鸣的恭维下,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抖了个干净。 韩鸣倒是初步知道了山村外的大概情况。原来吴国分有十三部州一都城,分别是蛮州,远州,镜州,华洲,庐州,白州,离州,中州,商州,余州,青州,幽州,锦州,玄都,而朱赤商盟就是一个遍布数州的大势力。 朱赤商盟由朱家和赤家两大家族联合组建,已经有了一两百年的历史,朱家当代家主朱问笑老爷子有三子三女,还有两个义子,朱老爷子的大儿子朱达礼掌管家族的大部分生意,二儿子朱达廉在京城做官,三儿子朱达义是华州化意门的掌门,两个义子又分别辅佐朱达礼和朱达廉。 赤家则是一个不弱于朱家的大势力,不过赤家势力主要在庐洲,萍儿对此不是太熟悉。 据说朱家百年前的初代家主和赤家的初代家主是异姓兄弟,二人一生纵横,生死相托,后来分别建立朱家和赤家,并定下家规,朱赤两家世代友好,不得背弃。 而为了遵守这条家规,朱赤两家必须将刚满十岁的嫡系后人送至华州和庐州边上的青荣府培养五年,来增加彼此间的感情,毕竟朱赤两家的未来必将托付在这些少年身上的。 而这次车队便是负责护送朱家嫡系后人前往华州的,往常只会有数百人护送那些嫡系后人,但此次不知为什么,一向待在府中的朱老太爷这次竟然也前往青荣府,也就导致了这次的车队极为庞大。 而那个华老据说是朱老太爷的好友,在朱家的地位极高,就是朱家大老爷朱达礼见了华针也要恭敬的喊上一声华老。 平常随商队而行的大多是华老随手指点过几下的医师,他地位尊贵,从来不用随商队而行的,但这次车队随行的有朱老太爷,华老也便跟着来了。 先前韩鸣并不觉得华老真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厉害,还说什么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医师能解毒皇草之毒,这老头太能给自己贴金了,韩鸣以为毒皇草虽然有些偏门,但应该还没到华老说的那种地步。 不过萍儿的话真是让韩鸣惊吓出了一身冷汗,按照萍儿的意思,华老的医术的确极为高明,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就是在整个吴国都是赫赫有名的,尤其是在解毒方面。 韩鸣这才意识到华老可能没有骗他,毒皇草真的剧烈无比!要不是华老,他很可能已经死于毒皇草了。 此时韩鸣隐隐意识到自己十岁就离家远行的举动实在是不太明智,在还没有自保的能力下继续东行,那无疑是自找死路。 萍儿说了很多,似乎有些累了,就不愿再讲下去,而韩鸣也大概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就不再问下去。 韩鸣稍微动了一下,却是立刻感觉到全身就像被万千小刺狠狠扎了一下,他的脸色因为疼痛瞬间变得惨白异常,过了十数息才渐渐恢复常色,这一阵剧烈疼痛之后,他立马乖乖的躺好,不敢再挪动一下了。 前几天,在大漠里的韩鸣还一直强撑着身体不停的向前走,那时他最想做的就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好歇一歇,现在倒好,真的躺着一动也不能动,只要稍微一动就全身酸痛,和前几日的情况正好相反,不过躺久了也是非常不好受的。 韩鸣默默地运转自己脑海中的无名口诀,但体内那股清凉的气流运转的极为艰难,似乎体内的筋脉被什么堵住了。 韩鸣并没有放弃,而是坚持运转无名口决,他每运转一次就感觉筋脉畅通了一些,而且体内清凉气体竟然也开始快速的壮大起来,这让韩鸣变得很是兴奋,以前修炼可没有这样的速度! “难道自己在这法诀上的修炼天赋提高了!”韩鸣天真的想到。 不停地修炼下,韩鸣有些忘了时间,直到他感受到身上的疼痛在不断加重时才停止了运转无名口决,这股疼痛一开始还能忍受,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股疼痛越来越重。 韩鸣的全身不停地颤抖,两排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豆粒大小的汗珠和泪水混合着不断从他通红的脸上流下,他的喉咙里还发出了类似野兽的低吼。 一旁的萍儿被韩鸣这幅样子吓坏了,连忙俯身靠近韩鸣问道:“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痛,痛,好痛”韩鸣喉咙里传来并不清晰地声音。 这时萍儿才像想起了什么,连忙转身将小床旁一张小桌上一个小药包打开,并且将其中的粉末倒进一个小茶杯里,然后又慌忙拿起旁边的小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一些水,就急急的喂韩鸣服用了下去。 这药的效果非常好,不过十来息的功夫,韩鸣身上的疼痛就消除了大半,但他的脸色却是过了好久才渐渐恢复正常。 萍儿见韩鸣表情不再狰狞,悬着的心也就慢慢放了下来,她用丝缎为韩鸣擦去了满脸的汗水,然后就坐在了一旁小凳子上,双眼紧盯着韩鸣,生怕韩鸣再出些什么意外。 韩鸣瞥了一眼萍儿,心里有些奇怪,因为他看见萍儿眼中有一丝的歉意,姿态似乎还有些扭扭捏捏。 韩鸣被那一阵剧痛搞得精疲力竭,等他稍稍恢复点元气之后就打起精神问道;“小姐姐,你怎么了?方才你喂我吃的是什么?” 萍儿看着韩鸣,眼神中有些歉意还有些不安,弱弱的说:“那是麻沸散,是华老独创的,止疼用的,华老让我每隔半个时辰喂你吃一副,我给忘了,好弟弟你能不能不和华老说啊!” 韩鸣这才明白了萍儿扭捏的原因,他微微一笑然后就无所谓的说道:“小姐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只是一些小疼痛而已,小姐姐不必放在心上,我一定不会说的” 萍儿听到韩鸣不追究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里有了一丝的感激,同时对韩鸣也多了几分好感,暗暗觉得这小孩还不错。 萍儿清楚的知道,在朱家中除了朱老太爷和小少爷,华老对所有人都没有好脸色,她虽然是小少爷的贴身侍女,但要是让华老动了气的话,小少爷即使能保住她的性命,但一顿重重的责罚怕是免不了的! 韩鸣闭上了眼仔细的感受起了自身的状况,却是发现体内那股清凉气体此时竟然扩大了数倍有余,这顿时让他惊喜交加,立刻打起精神又仔细感受起来。 这时韩鸣才震惊的发现,他的无名法诀在方才的剧痛中突破了,正式进入了功法的第二层。 这功法虽然没什么用,但这意外的突破,还是让韩鸣极为的开心,不知不觉就把身上还有一些的疼痛忘到了脑后。 第六章 恢复 以前修炼数天也没什么效果,今天只是身体疼痛了一番,就意外的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对于韩鸣来说实在是个意外之喜。 意外的突破让韩鸣修炼的信心倍增,他没有任何的停歇,直接就开始继续修炼,要巩固一下修为,不然好不容易突破的修为一下掉回去,那他可就欲哭无泪了。 萍儿见韩鸣闭上了眼睛,便料想是刚才的疼痛让他精疲力竭,所以就没有不好去打扰他,而是安静的坐在一旁,让韩鸣好好的闭目休息。 萍儿望着闭目的韩鸣,眼神里有着一些歉意,她觉得韩鸣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忘了喂药,虽然韩鸣说不告状,但是她还是有些小内疚的,还有点小忐忑。 韩鸣闭上了眼一动不动,萍儿起先还能坐着看着他,但坐着坐着,一股疲倦就涌了上来,不知不觉得就伏在小床上睡着了。 大概半个时辰后,此时韩鸣已经打通了自身大部分的经脉,但此时他却停止了修炼,因为他知道这时麻沸散的药效快要过了。 韩鸣咕噜眼球四处望了望,见萍儿正伏在床前睡觉,秀气的鼻子还微微的皱了皱,小巧的嘴唇挂着一条长长的口水,见到这幅场景,他顿时有些无语了。他对萍儿最开始的印象是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结果没想到她如此的神经大条,如果不是自己记得,恐怕她又要忘记喂药了。 韩鸣刚想叫醒萍儿,但不久前功法突破二层的事突然浮现在了心头,他略微一思考就默默将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然后满脸肃然的闭上了眼睛。 韩鸣将自己精神调到亢奋状态,准备应对不久麻沸散失效后的疼痛。 不出韩鸣的预料,不久后麻沸散彻底失效,他全身的疼痛开始加重,他的脸色开始渐渐变得通红,双目开始充血,全身也开始不断地颤抖。 虽然这股疼痛依旧入骨的麻痒酸痛,但比前一次的轻了不少,韩鸣狠狠地咬紧自己的牙齿,生怕一不留神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韩鸣努力平静下来,开始疯狂的运转无名口决,他体内那股清凉的气体快速的进行周天运转,不断地疏通着他的经脉。 也不知过了多久,萍儿从酣睡中醒来,原本还睡眼惺忪,却直接被端坐在床上的韩鸣吓得清醒过来。 “小姐姐醒了,睡得可香?”韩鸣微笑的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 其实现在韩鸣心中很是无语,原本还担心疼痛来袭时吵醒这个少女,但后来少女的的表现实在颠覆了她在韩鸣心中的形象。也不知道这少女是怎么睡得,先是淌口水,再是磨牙,后又说梦话,压根就没有一点被吵醒迹象。 “呀!你怎么能坐起来了。”萍儿双手一下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还不是小姐姐睡地极为香甜,我怎么都叫不醒,麻沸散又失效了,我全身疼痛,只好自己尝试起床去吃药。”韩鸣见萍儿一副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就开了个小玩笑。 “啊,啊,我又给忘了,我这就喂你吃”萍儿匆忙的转身,手忙脚乱中又把一个小茶杯打碎了。 韩鸣看着萍儿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这个萍儿可真是个奇妙的女孩,“小姐姐不用了,我身上已经不痛了”韩鸣开口叫住了萍儿。 萍儿闻听此言不由得一怔,转过头来望着正坐在床上对着她笑的少年,然后萍儿愣愣的问了自言自语了一句:“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华老不是说还要躺一天吗?” 韩鸣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了一觉,就能起来了,身上也不是很疼了!” 萍儿皱了皱眉,随后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怕韩鸣身体上出了什么问题。她突然想起以前听说人将死前的回光返照就是这样,前一刻钟还半死的模样,后一刻钟就精神抖擞,感觉不到疼痛。 “莫不是我忘了喂他麻沸散,他病情恶化,快要死了。”萍儿在心中默默的想到。 萍儿越想越怕,直至后来脸色苍白,两行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转身就掀开马车帘,跑下了车去,心里想的满满都是快去请华老,来得及的话,说不定还能救那将死的少年一命。 韩鸣见萍儿脸都白了,哭着下了车去,不由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吓着萍儿了!可仔细想一下并没有发现说错了什么话呀!他不由得很是纳闷。 坐在马车里纳闷了一会儿,韩鸣就使劲摇了摇还有些疼痛的头,不由得想起方才打通经脉时的情况。 他体内的疼痛大部分都是来自于经脉中的一股阴冷晦涩的气息,等他驱使自己体内的清凉气体将那股气息清除干净后,他身上的疼痛就消失了九成还多,身体也能将就活动了。 可是他的清凉气体却是没有增长多少,一阵思考之后,韩鸣才有一些明白,前不久的突破恐怕只是一场意外,与自身的疼痛没有半点关系。 韩鸣打通经脉后就尝试慢慢坐起身来,他偷看了几眼萍儿睡熟后的可爱模样,将其当是了一场疼痛后的放松。但他万万没想到萍儿醒后,无缘无故就被几句话给吓哭了,还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萍儿走后,韩鸣原来还打算继续打坐修炼,但左右一想,他还是想先起身出去走走,一来经脉打通后他感到腹中阵阵的饥饿,他想出去找些吃的,二来他想进一步的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不然被人卖到黑矿里就不妙了。 韩鸣方要站起身来,才意外发现自己身体个别地方有些僵硬,他定睛一看,却是发现身上插了不少的极细的银针。这些银针大多数只留尾部在皮肤之外,肉眼不好发现,他又一直活动不便,所以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身上还有许多的银针。 韩鸣皱了皱眉,心中暗想这些细针八成是那个华老的杰作,因为他早就听说有医术是靠针灸施展的。 韩鸣尝试将其中一根细针慢慢拔出来,但那根针就像是长在肉里,他稍微一使劲,便被疼的牙一龇。 韩鸣感觉真要使劲将那根针拔出来,那根针周围的皮肉必然也会被撕下来。韩鸣又试了试其它的针,发现所有的针都是这样,与血肉连在一起。 韩鸣又试了试,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拔下针的念想,不过他倒不是太过担心,这针八成是华老插上去的,华老应该会拔针! 最终韩鸣将出去转转的念想丢弃了,他身上还插着许多针的情况下实在不好跑来跑去的吧,万一哪根银针动了位置,插进了他的内脏,那他可没地方哭去。 韩鸣见什么事也干不了,索性就又修炼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韩鸣听见马车外有脚步声,他连忙将功法一收,体内气息一敛,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模样,安静地坐在马车里。 韩鸣从来没有想过将他修炼无名法诀的秘密告知任何人,他虽然年幼,但还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 马车的车帘被掀开,萍儿显得极为焦急,她怕那个少年等不及华老的救治就一命呜呼。 而华老则显得不急不缓,躬着身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他的平静和其后萍儿的神情慌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萍儿看见韩鸣依旧悠然的坐在小床上,不由得神情一呆,就愣愣的杵在哪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与韩鸣才恢复时的羞怯极为相似。 华老不紧不慢的坐下,缓缓的扣住了韩鸣的手腕,双目微闭,脑袋又开始像王秀才那样晃来晃去。 “怪哉,怪哉,怎么就好了呢?这毒皇草当真诡异!”华老轻轻收回了手,抚了抚胸前的雪白的胡须。 “华老,不知小子的毒是否彻底解了呢?”韩鸣望着华老眼神中带着希冀。 “你小子身体不错,比我预计的恢复得早,我现在就帮你把针拔了吧。”华老笑着看了看韩鸣,眼神中带着喜爱,就好像看见了一件极美的物件。 华老右手捏住韩鸣的手腕,然后慢慢闭上了双眼,被华老握住手腕,韩鸣只觉得全身暖洋洋样的,颇为舒坦。 令韩鸣震惊的事情出现了,他全身的细针都自行活动起来,好像每根细针上都有一只无形的手再往外拔! 华老轻轻一喝,所有细针都离体飞出,华老轻轻一挥手,所有的细针皆被其抓在了手掌之中。 韩鸣和萍儿看的有些呆了,谁也没有想到华老竟然有着近乎神技的本领。 华老收了针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韩鸣,眼神中有一些怪异,然后大有深意的说:“小子,老头我救了你的性命,你可要报答我?” 韩鸣看着华老,神情有些不自然,心中回忆起了他大哥说有些男人有龙阳之好,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起初他还不信,现在见到华老看他的眼神就像见了色狼见了美女似得,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如果华老知道韩鸣小小脑袋里全是那种想法的话,怕是要立刻呕出三升老血出来。 “华老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韩鸣将来若是腾达,必将厚报”韩鸣打算先蒙混过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大不了一走了之。 “哈哈,怎么报答?以后再说吧!”华老似乎也不怎么在意韩鸣的回答,只是大有深意看了韩鸣一眼后就转身离开。 华老走时又吩咐萍儿给韩鸣准备一些食物,并要好生照顾韩鸣,务必在车队到达青荣府之前,让他彻底恢复正常。 说来也怪,在韩鸣全身的细针被拔去了以后,一股饥饿感便如潮水般涌来,他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气来。 萍儿见到韩鸣没事时就大大松了口气,而此时听见韩鸣肚子咕咕直叫,紧张的心情便彻底放松了,还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但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立马转身离开了马车。 萍儿再回来时,手里就端了一大堆的点心和水果,并且轻轻放在了韩鸣的身前。 “给,命大的小弟弟,谢谢你没告我的状哦。”萍儿笑着摸了摸韩鸣的头。 韩鸣许久没有吃过正常的食物了,在大漠里他吃尽了所有能吃的和看似能吃的,那些东西的胃口实在是不怎么样。现在萍儿送来的食物韩鸣不仅从未见过,而且都非常美味,他几乎都没有咀嚼就直接咽了下去。 萍儿见韩鸣狼吞虎咽的模样,又情不自禁的一笑,然后就倒了杯茶递给了韩鸣,微笑道:“好弟弟,慢点吃,小心噎着了。” 韩鸣的食量着实有些大,满盘的食物不一会儿就被吃掉了大半。 萍儿看着盘中渐渐变少的食物,又看了看韩鸣一点也没有停止的迹象,她轻笑了一声之后就默默下了马车,又准备食物去了。 萍儿走后不久,马车中钻进来一个少年。 第七章 小少爷 韩鸣听见有人自外面上了马车,便将头从一堆点心中抬了起来,准备看看是谁上来了。 出乎韩鸣的预料,钻进来的是一个十来岁的白衣少年,他并不认识。 这少年穿着极为华美,纯白的衣服边缘绣着精巧的滚云条纹,头上随意的插着一根玉簪,乌黑柔顺的头发被十几个小巧玉制发箍束成一条条小辫子,脖子上还挂着一块晶莹的玉制长命锁,腰间围着一条玉制的腰带。 这少年不仅身上的穿着显眼,容貌更是惊人之极,他肤白如雪,唇红齿白,简直比女孩子还要漂亮。 韩鸣方一看见进来的少年,心中便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的暗嫉,他自己长相虽然有些清秀,但在容貌上怕是拍马也赶不上眼前的少年。 韩鸣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俊美异常的少年,他就感觉这个少年在朱家的地位怕是不低!因为这少年身上的玉饰晶莹剔透,透明无杂质,就是他这样的乡下小子也能看出这些玉石珍贵异常。 韩鸣细细回忆一下不久前从萍儿那里得知的关于朱家的大概情况,想看看能不能认出这少年是谁,等他稍微回忆一下之后,一个人就蹦到了他的脑海中——朱家三老爷朱达义的独子朱逸文,朱家的小少爷。 萍儿就是这位朱家小少爷的贴身婢女,和另一个侍女兰儿一起负责照顾这位朱逸文小少爷的生活起居。 这位朱家小少爷在朱家所有的年轻一辈中最受朱家老太爷的喜爱,他在朱府中几乎是有求必应,地位远比其他的少爷小姐高。 除了朱老太爷的宠爱外,脾气古怪的华老也对这位小少爷尤其的关心,曾经亲自为他配置了数年的药食,还朝夕陪伴了这位小少爷几年。 朱家最有权威的两个老人都对这小少爷极为的宠爱,这就导致了这位小少爷在朱家说一不二,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按照萍儿所说,这位朱家小少爷虽然地位尊贵,但是一点也没有世家少爷骄纵的恶习,从来不会招惹是非,待人非常的温和! “难道这位就是朱家小少爷!就是他看见我栽倒在土堆前,然后派人将我救回来,并且请求华老为我解毒?”韩鸣在心中暗自嘀咕道。 “你醒了!身体全好了?”那少年看了韩鸣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结果憋了好久就蹦出几个字来。 “啊,是好了。”韩鸣还不知道眼前的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也不知该怎么回答道这个俊美的少年。 那少年听到韩鸣回答同样简单异常,不觉楞了一下,然后就不知该说些什么。 韩鸣也颇为尴尬的看着那少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俩只好大眼对小眼地对视了起来。 那少年挠了挠头,又憋了好久才说出几个字:“你在吃点心啊,你继续吃啊。” 韩鸣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说道:“奥,我这就吃,你也吃点吧。” 萍儿回来时看见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自家小少爷正和那个中毒的少年分食着一个水果,萍儿很是不解,自从她伺候小少爷以来,小少爷生活极为规律,几乎不会在三餐以外吃东西,而现在竟然破天荒的在半晚不晚的时候吃东西了。 萍儿暗自在心中打算,准备将这件事向另一个侍女兰儿好好说道说道,保准能让兰儿一阵吃惊。 “萍姐姐,你来了,带吃的来了!我骑马在外面跑了一天快饿死了。”那少年见萍儿又端了一大堆点心,大喜之下就将食盘接了下来,又和韩鸣分食起来,完全不顾萍儿那吃惊的眼神。 不过这少年的饭量似乎不大,又吃了几个水果便再也吃不下了,他轻轻拍了拍小肚子后就坐在了一旁,“我吃饱了,你吃吧!” 韩鸣见这少年坐在了一旁不吃了,也就不再客气,直接放开了肚子大吃了起来,完全一口一个点心,一直把肚子撑得圆圆的才住嘴。 韩鸣惊人的饭量着实把萍儿和那个少年吓了一跳,他们实在无法想象韩鸣那小小的肚子里究竟是怎么装下那么多的食物。 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孩来说,吃这么多的确是有些不正常,不过这也不能怪到韩鸣头上,谁让他数月来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呢。 “呃。”韩鸣打了个饱嗝,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了头,冲那少年和萍儿尴尬的笑了笑“我也吃饱了。” “好,吃饱了就好,要是没吃饱,萍姐姐还能再去准备的,这里的点心很多的!”那少年灿烂的一笑。 “吃饱了,不用再准备了,肚子再吃就要撑坏了。”韩鸣连连摆手道。 吃过一顿点心后,韩鸣和那少年彻底放开了,那少年看了看韩鸣身上破旧的衣服,就朝着萍儿说道:“萍姐姐,拿一套我没穿过的备用衣服,快去。” “哎,少爷我这就去”萍儿看了看韩鸣身上的衣服,便懂了自家少爷的意思,转身低头又下了车去。 韩鸣心里暗叫一声果然,眼前的少年果真是朱家最受宠爱的小少爷朱逸文。 那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嘻嘻笑道:“我叫朱逸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韩鸣,是大漠边上的住户,因意外迷失在大漠中,误食了毒草,就昏了过去,醒来就在这里了。”不知为何韩鸣对眼前的少年有着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有些提不起提防之心来,但先前的谎话已经说了,现在只好继续编下去。 “你身上衣服破了,我今天随开路队探路玩耍时见到前面有一处清澈的山泉,我马上带你去洗个澡,顺便换套衣服。”说完话那小少爷就拉着韩鸣钻出马车。 韩鸣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但外表已恢复了正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不然那小少爷也不会拉着他就往外走。 那少年方一下马车,马车边上的四个劲装大汉就跟了上来,朱逸文抬头吩咐了几句,便立即有两个大汉转身离开了。 “韩鸣,等一等,马上就好!”朱逸文转身对着韩鸣说道。 “好的,那就等等吧。”韩鸣一直纳闷这小少爷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他和这小少爷身份地位相差十万八千里,一个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少爷,一个是一无所有的穷酸小子,这两种身份的人怎么会相处到一起? 韩鸣不知道的是,朱逸文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出过朱府,他平日见到的不是丫鬟就是家丁,这些人最小的都是十三岁。 而除了他之外,朱府最小的也都比他大三岁,这些人在刚满十岁时又会被送到青荣府,再回来时就过了十五岁,那时谁还愿意和一个小屁孩玩耍,种种原因导致朱逸文自小就没见过几个同龄的小孩。 终于朱逸文到了十岁,要被送去青荣府了,这一路上他就像一只出了鸟笼的鸟,整天到处乱跑乱看,不然也不会远远看见韩鸣倒下的身影。 而见到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朱逸文不知为何就变得兴奋极了,当即命令随行的侍从将韩鸣带回了车队,见韩鸣脸色发黑,一副中毒的模样,他又央求华老救治韩鸣。 韩鸣自然不知道这位朱家小少爷的经历,他也没空去知道,他现在正忙着打量朱家的车队呢。 看见朱家车队韩鸣才知道什么叫做财大气粗,这条车队足足有一里多长,车队中有近三十辆的豪华马车,最大的几辆足足有四五丈宽,像一间移动的屋子,他方才坐的那辆马车就是其中最大的几辆之一。 马车周围跟着许多的侍从,这些侍从中女的貌美如花,举止婉约,男的则健壮威武,身配刀剑,扮相颇为不凡。 车队已经不再前行,而是驻扎了下来,大部分人就在原地休整,还有些人则在四处走动放哨,整个车队井井有条,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 萍儿从不远处的一辆小马车上下来,手上拿着一叠衣服,当她看见朱逸文正站在马车外等待,便立刻加快了脚步,朝着朱逸文这边一路小跑而来。此时那两个离去的劲装大汉也已经牵着两匹马快步走了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十余位身着白色衣衫的佩剑侍从。 那些侍从的后面还有一个穿着淡黄色内衫的大汉,这大汉赤手空拳,没有佩戴任何武器,但看其模样却似乎是那些侍从的头领。 牵马的大汉将两匹马分别交到朱逸文和韩鸣的手里,然后就躬身退到了一旁。 韩鸣虽然没有骑过马,但自小在山里跑来跑去的,身体还算灵活,踉跄上个马倒不是太难。 而朱逸文上个马就没有韩鸣那样踉跄,他只是稍微一跃,便轻轻地上了马,很是潇洒自然,看其身体的素质竟然比韩鸣还要好得多,这到让韩鸣惊讶不小,怎么反倒他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 韩鸣虽然不怎么会骑马,但是他坐下的枣红色骏马很是温顺,跑起来到不怎么颠簸,而且马鞍尤为宽大舒适,就是他想掉下去也做不到。 朱逸文所说的那口山泉就在车队附近数里远的两座小山之间,不是很远,韩鸣等人又是骑马,所以很快的就到了那眼山泉处。 韩鸣也觉得自己该洗澡了,他在大漠中就没有换过衣服,好在衣服一直保持着干燥,不然还不知道身上有些怎样的味道呢。 山泉非常的清冽,水流叮叮咚咚的敲在石头上,特别好听,一道道白色的水花溅起,在黄昏的中显得极为朦胧。山泉在底部汇成一两丈见方的小水池,池中有一两条小鱼游来游去。韩鸣没有什么磨蹭,当即脱了外套,跳到了水池中。池水不是很凉,但却给他一种极为舒适凉爽的感觉。 “嘿,你也下来吧,好舒服的”韩鸣冲着朱家小少爷喊道。 “不了,你自己洗吧,我不用了。”朱逸文连忙摆了摆手拒绝道。 韩鸣倒也没有勉强,毕竟他和这位小少爷还不是太熟。朱家小少爷不愿意下来,韩鸣就只好自己泡在水里好好享受这种清凉。 韩鸣虽然在享受着泉水的清凉,但他脑中却在盘算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见识过朱家车队的庞大,韩鸣才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在绝对实力面前,一些小聪明和坚定的意志丁点作用都没有用,现在朱家有谁想杀他的话,他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现在韩鸣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凡人,肉体凡胎,不比别人多什么!脑袋被砍了不会再长出来,继续东行只是找死。如果一定继续走下去,保不准那天就会死在荒郊野外,尸首也被野狼野狗给拖去吃了,连个完整的尸首都留不下。 韩鸣盘算了很久也没想出以后该怎么办!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却是发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倒也不好意思再洗下去,他快速的把全身弄干净,然后换上了先前萍儿交给他的衣裳。 这一套衣服和朱家小少爷穿的一样,也是极为华美的,从里到外一件又一件,穿起来很是费事,韩鸣着实鼓捣了好久才穿戴整齐。 韩鸣穿上衣服后精神焕发,像是换了一个人,除了皮肤稍微黑些,根本就看不出先前那副落魄的模样。 朱逸文见韩鸣变了个模样也是一喜,手一摸后脑勺就说道:“走吧,天马上就要黑了!再不回去就该有人来找了。” 非正文 其实纠结了很久要不要说这些话,毕竟现在才到第七章,章节很少,还有很多的未确定。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虽然知道说了也没有几个人能看见,哈哈。 这本书构思的时间不短,投入的精力也不少,至于写成什么样,自己看不出来,但我个人知道是尽力去写了。 好久没有写文章之类的东西了,导致文笔下降的厉害,所以章节里可能有些语句或者错别字的问题,我尽力去找了,但是不能保证全部都改过来了。诸位看在我还是个新人的份上,多多担待,如果不嫌麻烦的可以指出来,我会尽快的改。 审核通过已经三天了,没有打任何的广告,却有十五个人看过,但只有三个收藏,这三个收藏一个是我的小号,一个是我弟弟,还有一个是我哥们,推荐票全是我自己投的,排名五位数之外,想到这里我就有些无奈,还有点想笑的冲动。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还是不怎么担心的,也没有去打广告,因为现在才刚刚开始,才第七章,一切还没有展开,大老远的把人骗来,却只有几章,连个眉目都看不出来,实在有些坑人坑己!当然现在看过的人读者朋友还是不要早早的就弃书,如果看到一百二十章之后还感觉没意思的话,那就不妨弃掉。 对于这本书,我尽力的去完善情节的合理性和发展的逻辑性,不敢说所有的情节都合理,但是我可以保证至少九成的情节都是合理的,这本书里不会有脑残装逼,至少主角不会。 我想写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神,这里的主角韩鸣是一个可能会死的人,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而不是一个有着猪脚光环的傲天兄,当然身为一个人,主角在某方面还是会有一些男人的偏执。 主角不是一个君子,他也不想当君子,他的性格会因为一些事情不断地变化,直到最后变得适应残酷的修仙界生存法则。当然我也不是要写一个人性泯灭的恶魔,主角的温暖只是被压制在了心底深处而已,碰见合适的机会,会迸发出来的。 要问韩鸣为何能走到最后,运气虽然占了一部分,但是我觉得更重要的是他的性格,是万事小心的谨慎。 写这本书,一半是出于一种情怀,是我不喜欢现在的大部分主角,另一半是出于对自身的考虑,是我自己喜欢幻想一些东西,就想把这些幻想的东西具体表现出来,文字就是一种极好的方式。为了完善这本书,我尽力去做好每一个细节,就好比封面,费力好大的功夫才弄出来,可是没想到一上传,图片就变小了,一点也没有电脑上的那种感觉,显得普通异常,其实我还是很喜欢这封面的,一匹只有背影的快马,在一条不见前方的路上奔驰,很贴合第一卷万里东行的内容,更是贴合本书的主旨,哎呀扯远了。 这是第一本书,敢去大胆的造作,会不在乎一些约束,会随心所欲的写。其实后面的情节之中有一处精彩之处,我个人觉得精彩,写着的时候非常难受,心里一直发堵,我感觉这处情节可能会让我掉粉,当然前提是我有粉。多次想要改掉这处,但是最后感性还是战胜理性,没有改,还去完善了一下,这也算是我的小任性吧!。 好了,也说得差不多了,该去码字了,静静等待那些不知在在何处的粉粉粉。别问静静是谁。 看见六个评论,喜不自胜,连忙看看,可是没找到,查了查才发现被删了,这不关我的事啊,我没干!(???)可能是系统问题,我发了和说说解释,结果也没了,有点小无奈(??︶`?) 第八章 夜谈 韩鸣和朱逸文就在一群侍卫的护送下骑马往车队方向而去,但还没到车队,韩鸣就远远看见萍儿站在车队前向他这边眺望,而萍儿旁边还站着一位妙龄少女,也在向这边眺望。 韩鸣见到萍儿站在车队里到不由的心中一喜,但他马上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他心中一阵惊疑,难道他是喜欢上了萍儿,不然为何他远远看见萍儿就会有莫名的喜悦?但想了想之后韩鸣就否定了这猜测。 韩鸣摇了摇头,一牵缰绳就驱使着马跟着那些侍卫朝着车队方向奔去,暂时将喜欢上萍儿的这个荒唐的想法丢在了脑后,现在他也算是毛还没长齐,不该提早想什么男女之事! 时间不长,韩鸣一行人就回到了朱家车队,进入车队之后,朱逸文身后的那十几位佩剑大汉纷纷散去,只留下了最初的四位侍从跟在朱逸文的不远处。 这时萍儿和另一名少女贴近了过来,她们对着朱逸文甜甜叫了一声少爷后就乖巧的跟在了朱逸文的身后。 朱逸文带着韩鸣向着之前的那辆豪华的马车走去,一路上的侍从婢女看见朱逸文便纷纷低头行礼,而朱逸文也板起了脸,装作一副老成的模样点点头,可是却掩盖不住他从内到外的一股稚气。 一会儿工夫韩鸣和朱逸文就走近了那辆马车,朱逸文拉着韩鸣爬上了马车,萍儿和另一名少女也提着自己的裙摆跟进了马车,他们身后的那四个侍卫则自然地分站在马车的四角,保护着马车的安全。 这时韩鸣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萍儿身旁的另一名少女,这个少女与萍儿的穿着一模一样,都是淡绿色的裙衫,但这少女与萍儿的气质却是完全不同,萍儿趋向于机智活泼,而这少女浑身上下则透漏出一股文静婉约的气质,好像一个大家闺秀。 韩鸣见这个少女的衣饰与萍儿一样,便料想她是萍儿先前提到的朱逸文的另一个侍女兰儿,果真如他所猜测的,朱逸文马上就给韩鸣介绍起了兰儿。 兰儿听到自家少爷介绍自己,便起身对着韩鸣盈盈一礼,很有礼节。 “兰儿姐姐好”韩鸣见兰儿对着自己一施礼便立刻回道,但韩鸣心里却暗自嘀咕是不是朱家的女子都是美人,为什么连两个小侍女都生的如此俏丽,他村里的女孩根本没法与她俩之中任何一个相提并论。 朱逸文一甩鞋子爬上床之后又把韩鸣拉到了床上,而后两个人对面而坐,马车中的小床虽然不是太大,但容纳两个十岁的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面对面坐着,朱逸文便缠着韩鸣说他之前的故事,韩鸣无奈之下只好挑些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则一笔带过,或者提也不提! 韩鸣虽然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好在年幼的时候听过的故事还不算少,而且在大漠中的跋涉中也见到了不少新奇的事物,倒也不怕没东西说给朱逸文听。 韩鸣说的大多是山野传说,全是一些朱逸文没听过的东西,这让这位小少爷听得极为兴奋,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韩鸣,不知不觉的天便黑了下来。 韩鸣发现这朱家小少爷的性格很是开朗,未免太爱笑了,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感染的他都想笑上两声。 但最惊讶的还不是韩鸣,而是朱逸文旁边的萍儿和兰儿,小少爷何时有过这般放纵!虽然朱家几乎没人能管这位小少爷,但小少爷平时尤为的中规中矩,根本不会随意就笑出声的! 若不是萍儿和兰儿亲眼看见小少爷就那样甩了靴子直接爬上床,打死她们都不会相信自家小少爷会这样活泼! ...... 车队中最大的一辆马车里面透着光亮,还隐隐约约的传来声响!似乎有人在里面交谈。这辆马车外站着五位侍从,如果韩鸣在此,他立刻便会认出其中一个穿黄衫的正是下午保护朱逸文和他去山泉处洗澡的侍卫头领。 这五人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分别是黄绿紫白黑,穿黄衫的额骨突出,分明是横炼的外功已经到了一定的火候。 穿绿衫是个病怏怏的中年,他脸色苍白,一副快死的模样,实在让人想不通这样的半死不活的人怎么做的护卫。紫衫中年人配着一件怪模怪样的兵器,那件兵器像是一条铁鞭,但长长的鞭身上有着锋利的倒刺。穿白衫的气质好点,面目清秀,像个儒雅的读书人。 还有一个全身都裹在一件宽大的黑袍里,看不见面目,但全身从里到外都散发出一股寒气,他静静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座雕像动也不动,却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让人不愿意亲近,也不敢亲近。 这辆马车中坐着两位老者,一个身穿灰袍,留有长长的胡须,全身上下的毛发都是白色的,连眉毛都是白色的,颇有一些世外高人的模样。 在白发老者对面还坐着一位老者,与白发老者的朴素的灰袍不同,这位老者身着锦袍,身上还带着各式各样的玉制饰品。 这位锦衣老者脸上戴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面具,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中也没什么神采,瞳孔转也不转,里面一片浑浊,让人根本无法猜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此次前往清荣府,赤家恰好有个不错的女娃,你去和赤老头商量一下,把这女娃和阿文的婚事先定下,省得让其他不成气的小子惦记。”那戴着面具的老者对着华针说道 “定亲?这不是你这个朱家家主该做的吗,为什么要我和赤老怪商量,再说小文是你孙子,又不是我的,我师出无名。”华针抚了抚自己的白胡子呵呵笑道,看起来他的心情不错。 “因为如烟的事,我与赤老怪·说不了几句便吵起来,还是你来说是最好。再说我是小文的爷爷,你不也是小文的舅爷吗,小文是你华家唯一的血脉传人了,这件事其他人不知道,但是赤老怪可是清楚得很!你哪里师出无名?”那面具老者又继续说道。 “好,事关小文,我便与那赤老怪说了,赤老怪如果知道小文是如烟的外孙,我想他也会立刻答应的。我这妹妹如烟真是让我骄傲,朱赤两家家主都为之折服,只可惜她年纪轻轻就走了,丢下了幼女千嬅,又嫁与你的三子,却也中了那柏芝血毒。”华老谈及他逝去的妹妹如烟时,眼中多出了一些哀伤。 那面具老者浑浊的双眼中也罕见地出现了一些哀伤,虽然立刻就被掩了下去,但还是被华针捕捉到了。 “哈哈,也就如烟能让你的心绪动上一动”华针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就恢复了正常。 “那柏芝血毒当真如此难解,已经五年了,千嬅神志不清已经五年了,按照当年如烟当年的症状,再有三年,千嬅便要像如烟一样失神而亡了,小文便要彻底没母亲了!”那面具老者五根枯枝般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身旁正冒着缕缕青烟的小香炉。 “我华针医术虽然不敢说是吴国前三,但论毒术方面吴国和周围几个国家还没人能比得上我!这柏芝血毒先是要了我妹子的性命,现在又要取了我外甥女千嬅的性命,我怕是不能答应了”华针神色怪异的说道。 “怎么?你能解了那柏芝血毒?”面具老者眼中精光一闪,同时五指猛地一攥,他手中铜制的小香炉立刻形变起来,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如果是几天前我还是没有办法,不过前几天小文救回来一个小子你可知道?”华针笑着看着那面具老者,神色极为的怪异,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知道啊,那小子不也中毒了吗,怎么了,这小子能解柏芝血毒吗?”面具老者放开了手中的香炉,双手搓了搓就缩回了袖子中。 “那小子无意中吞食过一株毒皇草,哈哈,还好他命大,撞见了我。也是老天想让我解了这柏芝血毒,让我遇见了他,哈哈。”华针再也掩不住心中的喜悦,仰天大笑起来,但笑着笑着神色就冷了下来,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柏芝血毒这四个字。 “毒皇草?”面具老者眼神中又有了一些神色,似乎在仔细的回忆这种草的情况。 “如此多年了,我一直在寻找这种异草,可就是没有找到!此草诞生地不定,但其旁必会有一种乌血蛇,这种蛇日日用毒液浇灌此草,等此草成熟时也是乌血蛇毒液吐尽之时。毒皇草成熟,群蛇相互争斗吞噬,剩下的一条蛇王吞食此草,吞食了毒皇草的蛇王百毒不侵,能头生鼓包化而为蛟蛇。”华针一字一句的说道,神色却是平静下来。 “以后那个小子就是我的人了,无论犯了什么事,你都不准动他,三年之内我必会解了那柏芝血毒。算了,与你说了也不懂,只是在浪费时间,我先走了!”华针起身拍了拍衣裳,也不行礼就转身离开,似乎一点也没有将这朱家家主放在眼里。 那面具老者也浑不在意,他看了看华针离开的背影,浑噩的眼神中又透漏一丝光彩。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又深深的叹了口气,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道:“如烟,为何你当年就遇不见一株毒皇草!” 第九章 抵达 吴国华州与庐州交界地方有一个隶属华州清荣府的小镇,名叫清山镇,这个小镇位置十分偏僻,背靠十万大山,又正对着一望无际的大荒漠,除了一条不是太大的官道以外就没其他与之相连的道路。 官道虽偏僻,但来往的人着实不少,而且身份也是各种各样,有正经商人,有帮派门徒,有官差,有逃犯,风流歌姬,还有些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 这个小镇中完全就是没有什么王法的,杀人越货是常有的事,官府对此却是不闻不问。倒不是官府不想管,而是官府不敢管,清荣府县令曾数次派衙役去清山镇整治秩序,结果不过几天功夫那些衙役就一字躺在了青荣府县衙门口。 有一次青荣府县令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向附近的将军借了三百军士,想要前往小镇彻查衙役被害之事,并且想将小镇的秩序彻底整顿一番。 可在这县令到达清山镇的第一晚,他的枕边就多了一柄匕首,这柄匕首直直插在床上,离这位县令大人喉咙不足半寸。 县令清晨醒来自然一阵后怕,当即灰溜溜的率众离开,并且以后再也不敢多问这个小镇的事,只是象征性的派上一两个不管事的衙役,以此来糊弄差事,久而久之清山镇的人里就更加的无法无天! 不知为何,这里时常出现一些外界不会出现的宝物和武功秘籍,因此江湖上很多狠角色都喜欢聚集到这里,这也让清山镇变得更为的混乱,更加的龙蛇混杂。 这清山镇中虽然多得是胆大包天的凶徒,但镇中的人从不敢对镇外的一处庄园有任何的冒犯,因为他们知道这庄园中的人才是真正的狠角色。如果有不开眼的触犯了那住宅里的人,那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注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这处庄园靠山而建,建筑面积很大,占地方圆数里,三丈高的朱红色大门,高大而威严,大门两边各有一个两丈高的石狮子,怒目而视前方。大门上面悬着一块书有朱赤园三个鎏金大字的匾额,这三个字笔走龙蛇,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少有的好字,绝对是出自某位极为出名的大儒。 这日小镇外来了一行极为奢华的车队,小镇中的人大多不是常人,一眼就看出这队人马的不同寻常,车队中即使是最简单的侍卫都身怀不凡的武艺。 看出了车队的不同寻常后,小镇中的人大多纷纷让开了道路,不敢得罪那队人马。这些人都明白得很,得罪官府,只需要逃避官差的追捕,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就是。但如果得罪了这种有势力的人,那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躲到哪里都会被揪出来。 这队人马不久后就到了这小镇外的那处规模浩大的庄园,到了此处之后,车队中的侍卫之类纷纷下马,束手站在了一边。 此刻朱赤园的朱红大门也早已打开,门前站了一排排的人,这些人穿着华贵,身上穿金戴银的,显然地位不低,但此时他们大都面带恭敬之色的站在那里,不敢有任何的多余举动。 车队中较为华美的马车都已经停在了庄园的门前,其他装载杂物的马车都停到了一旁。 车队前面某个马车的车帘被掀起,从中探出两个小脑袋,两双机灵的大眼睛好奇的到处乱转。这两个小脑袋中其中一个是极为俊美的少年,长得比女孩子还要好看!他披肩的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两只耳朵旁各扎着一个小辫,上面用小巧的玉扣束在一旁,正是朱家小少爷朱逸文。 而另一个小脑袋则是随车队东行月许的韩鸣了,此时他心中有些郁闷,这朱家车队好像看不见他,对他根本不管不问,让他不知该如何自处。 除了朱逸文这个朱家小少爷和侍女兰儿萍儿之外,他一个月来就没和其他人相处过,华针那个老头倒是来看过他一次,但没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根本没有多说几句话的念头。 之前在路上还能装作不知,得过且过,现在好了,青荣府也到了,韩鸣有些纠结他究竟该去哪,东行是不能了,那完全是找死,别说另一个国家了,就是吴国的另一个州他都不一定能走到,可是不东行的话也没有去处! “算了,不纠结了,看情况再说吧,现在又不是在大漠之中,只要有人烟,还是饿不死的!”韩鸣暗自打算。 “哇,好大的庄园,后面还有大山,肯定有很多的小兔子,韩鸣咱们什么时候去山里转转!”朱逸文用胳膊抵了抵韩鸣,眼睛睁的大大的,看起来很是兴奋。 韩鸣微微一笑就答道:“到时候再说吧!”。这一个月来他是整天和朱逸文待在一起,已经成了极好的朋友。 这时那庄园前站着的那一群人中走出来一男一女。男的剑眉星目,眼神中透漏出一种摄人的威严,一看便知道是久居高位,执掌杀伐的人。女的长得极为美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贵气,锦绣彩袍上环绕着百鸟齐鸣的刺绣。 这一男一女对望了一眼后,就快步的穿过车队,直往那辆最大的马车走去,走到马车前半丈左右便停下了脚步,然后俯首一拜。 那男的便开口了:“赤由智拜迎岳父大人” 那美丽的女子也开口了:“巧音恭迎父亲大人” “怎么,赤老头怎不出来迎我,莫不是怕了我不成。”自那最大的马车中传出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岳父大人,父亲正在练功,身有不便,不好相迎,还请岳父大人见谅。”那男子有些为难的说。 “练功?嘿嘿,他就不想见我,我也不为难你了,我亲自去找他。”话音刚落,马车中就走下了一个带着面具的老者,这面具老者下了车后就对身旁的侍卫吩咐了一句,然后直接往庄园中走去。 一群人见朱家家主已经先步走进去了,他们便也熙熙攘攘的准备进府,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韩鸣看了一会儿,又想了一会儿,不知该不该下车去,最后还是决定呆在车上,跟朱逸文在一起更为安全一点,不然乱跑触了什么忌讳那就不好了。 在那戴面具的老者下车进府后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侍卫来到韩鸣的马车前,然后说是家主让小少爷过去。 “爷爷叫我?奥我这就去。”朱逸文听闻他的爷爷让他过去,便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去了。 “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走,不然回来找不到你。”朱逸文下了马车后似乎想到了了什么,他又爬上了马车对韩鸣说道。 朱逸文这一走就彻底将韩鸣置于了尴尬境地,朱逸文将兰儿带走了,而萍儿又下车去处理杂事去了,只留韩鸣一人坐在马车里。 韩鸣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马车里,不知该干些什么,他探首看了看马车外,又将头缩了回来,显得很是局促。 随着时间的流逝,车队中的人越来越少,他们大多收拾进了府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各司其职,就算没有进府的也有自己的事情做。 韩鸣使劲摇了摇头,强行平心静气驱除杂念,然后就盘坐在床上开始修炼他脑海中的那一段无名口诀,只有修炼能让他心平气和。 这一个月来,韩鸣的无名口决进步缓慢,无论他如何的用心修炼,体内的那道清凉气体都增长的非常缓慢。 虽然韩鸣修炼时精神很集中,但是他还是有一部分的注意力在关注着外界的,因此当外界的一阵骚动声渐渐靠近时,他便立刻收了功法,坐起身来并装作没事的模样。 “韩小兄弟在车上吗”马车外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好像是一个长期卧病在床的病人,声音软弱无力似乎随时能断了。 韩鸣一掀马车的门帘,将脑袋探了出去,便立刻看见一个身穿绿衣的中年文士。这个绿衫文士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死人的面孔,韩鸣被这中年文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白日见了鬼。 “大叔你找我吗?”韩鸣看见中年文士的脸,不禁缩了缩头。 “啊,是了,韩小兄弟,华老有事寻你,你随我走一趟吧。”那中年文士对着韩鸣一笑。 这中年文士的声音虽然软弱无力,但是却颇为连贯,而且还略带磁性,如果不是中气不足的话,应该很悦耳的。 “华老?”韩鸣还是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他实在想不到为何活人的脸色比死人还要苍白,韩鸣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就来跳下车来,准备跟这绿衫的中年文士去见华老。 韩鸣在心里猜测这个病秧子究竟是什么人,华老为什么会让这样一个看着快死的人来唤他,就不怕他没走几步死掉吗!难道他是华老的病人?而华老又有虐待病人的癖好,韩鸣在心中天马行空。 韩鸣本打算扶着这个病人的,可是那中年文士走起路来虽然巍巍颤颤的,但却并不慢,韩鸣要一路小跑才能追上,着实让他一阵汗颜。 韩鸣跟着这中年文士走了不短的时间,几乎横穿了整座庄园,这一路上又是亭台阁楼,又是水景小榭,还有石桥假山等等,让韩鸣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大为震惊,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家族能拥有如此大的庄园。 见过一路上的景色,韩鸣就在心里开始想象华老的居所了,他觉得华老以华老如此尊贵的身份,所住的地方必然是更为精巧,更加的华美。 但出乎韩鸣的意料是,这绿衣中年文士却将韩鸣带到一座大山前,这里没有一座精巧的园林,只有许多散发着药香的草药。 韩鸣看了看眼前的大山,仔细想了一下,心中才有些恍然,原来这庄园依山而建,只有三面围墙,还有一面以山为墙,不知不觉他已经随着这中年文士穿过了整片庄园。 “大叔,华老呢?”韩鸣有些纳闷的看着那中年文士,眼神中带着询问。 那中年文士看了看韩鸣后微微一笑,便转身面朝光溜溜的山壁一拜而下:“华师,韩鸣已带到” 第十章 选择 “我与你说过数次,我不是你的师父”从石壁中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韩鸣立刻辨认出这声音属于华老,他立刻仔细的打量起了那块石壁。 这时韩鸣才发现那石壁不是一块完整的石壁,石壁上另有一些的玄机,石壁上正中间有两扇丈许的石门。 这石门的石料与山壁没有丝毫的差别,颜色质地都是一模一样的,石门与山壁之间的缝隙又很小,因此不仔细观察的话,还是很容易忽略这两扇石门的,只将它当成一块普通的山石。 “白衣有幸侍奉华师数年,习得您的皮毛医术,自此受用无穷,数次凭此逃脱死劫。华师授业之恩白衣永世不忘,即使华师不愿承认白衣,白衣也当谨记,只要还活着,就执弟子之礼。”这自称为白衣的中年文士语气诚恳至极,他的腰一直躬着,显得很是恭敬。 韩鸣这才有些明白,原来这个叫做白衣的中年文士想做华老的徒弟,但华老看不上他,不愿意收他为徒,可是这白衣还一直厚着脸皮把自己当做华老的弟子。 韩鸣有些同情这个中年文士了,他脸色苍白,一副活不长久的模样,现在想倒贴给华老做个徒弟都不能如愿,他做人可真够失败的。 “无须再说这些没用的了,对了,那化元剑术的功法你可尽数废去了,先前我观你的的面色不怎得好,莫不是你还没有废去,你可知道你还有几年的寿元!”石壁中又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韩鸣的幻觉,他听出华老声音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还隐隐夹杂着一些无奈和惋惜。 “化元剑术功法还没有尽数废去,白衣有负华师的期望了。”那中年文士面露为难之色,还有一些愧疚之色。 “算了,你下去吧,以后好自为之。”华老的声音再次从石壁中传出来,不过此时却恢复了以往的古井无波。 “是,白衣告退。”那中年文士听完华老的话后,神色变得极为复杂,不过他在原地踌躇一阵后神色就变得坚定起来,他对着石门弓腰一拜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韩鸣将这一切全看在眼里,不过他也懒得去深想这病秧子和华老的关系,现在他是走一步算一步,自己都有点顾不过来,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别人的事! “韩小子进来吧,老夫我可是等你多时了。”华老那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出来了,与此同时那两扇丈许的石门也缓缓打开了,露出了一条可以让人出入的缝隙。 韩鸣看了看石门间的露出的缝隙,心里一阵犹豫,缝隙里面黑洞洞的,隐隐透出一股寒气,像是有什么怪兽在里面!他犹豫了一阵之后,还是抬脚朝着石门走去,身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此时韩鸣外表看上去与往常没什么区别,但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华老先前总是说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虽然他不知华老究竟抱着什么意图,但总感觉华老很在乎他身上的某件东西。 韩鸣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他两袖空空,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东西。更何况华老这等人物,怕是一般的宝物都入不了华老的法眼。 而且这一个月里,韩鸣和萍儿兰儿的关系相处的不错,也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不少朱府的信息,其中关于这华老的评价可不是太好。 “等等,莫不是无名法诀被发现了,怕也只有这等涉及到仙人的事物才能打动华老。”韩鸣突然想起了这一点,他心里立刻一阵发寒,背后的汗毛也大多炸立起来。 “可是为什么他不早下手呢?”韩鸣走动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不敢再朝着那山洞中走去了,“难道他想吃独食,怕被别人发现,所以他想把我骗到山洞里,然后就将我擒下,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韩鸣越想越怕,而且越想还越感觉就是这么回事。 韩鸣脸上开始流出冷汗,双腿也开始发抖,脚下再也不愿往前挪一步了。 “怎么,进来啊。”华老的声音再次传来,还算是和蔼,不过这声音在韩鸣耳朵里却成了催命符般的魔咒。 “好,我这就进来。”韩鸣嘴上回答着,可是他转身撒腿就跑,丝毫不带点犹豫。 “还好来的时候留神记着路了”韩鸣在心中暗自庆幸,他打算在朱府的人没反应过来得时候逃出去。 韩鸣转身就跑的场景着实把里面正在等待的华老搞糊涂了,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少年跑什么,他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兽! “难道我就怎么可怕吗?八成又是一些不开眼的下人说了什么,这才导致这小娃娃如此怕我!不过到了我面前还想跑,你有些天真了!”华老嘀咕了几声,顺手就连弹了两下,两道银光在他手中一闪而过,外面的韩鸣应声倒地。 韩鸣跑动时突然感觉双腿一阵剧痛,根本不听使唤了,他来不及反应就狠狠的摔在地上,吃了一嘴泥。 韩鸣倒地后就蜷缩着幼小的身体,双臂抱着两条腿,在地上打滚了起来,嘴里还不断的哀嚎。 “嘿嘿,跑啊,你再跑啊,看你腿快还是我的针快。”华老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寒冷起来,每一字都直直刺入韩鸣的脑海中,韩鸣便感觉好像有惊雷在脑中炸响。 “不,啊,不敢,我不敢了,华老,啊,饶了我吧”双腿上传来刺骨的痛,让韩鸣完全就没经过脑子就连连求饶。 “哼哼,进来。”华老手腕一转,两道精光从韩鸣腿中窜出,回到了华老的手中。 在两道精光离体后,韩鸣便觉得双腿上的痛去了八九成,再过一会儿疼痛就消失了,他挣扎了一下就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此时他看向那石门的眼神中满是畏惧。 韩鸣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往那石门走去,看华老这手段,他根本不可能逃的掉,要是还撒腿就跑,怕是只会再受一次那种入骨的疼痛。 韩鸣抬腿就朝着石门走去,此时他缩在袖口中的右手抓住一柄小巧的匕首。 韩鸣身上的衣服是朱逸文的,衣服的袖子很宽大,根本不用担心手中的匕首被华老看见。 这柄匕首是韩鸣父亲韩铁匠做木工时用的雕刀,韩鸣离家时偷偷带上用作防身的。在胡蛮大漠时韩鸣就是用这柄刀亲手结束了那匹半死不活老狼的生命,还用它扒过蛇皮,挖过草根。 虽然韩鸣知道这柄小刀不会对华老造成什么威胁,但他还是紧紧抓住这柄匕首,因为它是他唯一的依仗了。 韩鸣步入了石门,才发现石门后是一个不是太大的石室。石室中还有两个对称的小门,韩鸣依稀能看见小门后有不小的空间,似乎小门后还别有洞天。石室正中间有一张太师椅,华老就正坐在太师椅上,满脸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让韩鸣讶异的是华老的瞳孔竟然变成了绿色,就像是黑夜中野狼的绿眼睛,吓得他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不过好在他的定力还是不错的,能强忍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我救了你的性命,你曾说要报答我,可是真的。”华老阴森的声音再次传来,与一个月前和蔼可亲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救命之恩小子感激不尽,如有机会定当报答。”韩鸣暗叹一声,他还知道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的道理。 “哈哈,很好,你倒是不像小文那样天真!眼下我就需要你的报答,只要你肯答应真心帮我这个忙,你就算还了我的恩情。”华老悠悠的说道,他瞳孔中的绿色却变得越来越深。 “韩鸣愿意听从华老吩咐。”韩鸣心中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是想不答应都不行。 “好,你服食过毒皇草,身体虽然说不上百毒不侵,但还是可以抗住大多数毒物的毒性,我需要你为我解了一种叫做柏芝血毒的毒物。”华老又慢悠悠的说道,此时他眼中的绿光又慢慢淡了下来。 “你如答应我,我便收你作为门下的第二记名弟子,传授你几手医术,包你受用终身。”华老还不紧不慢的补充道。 “就这些?”韩鸣有些不敢相信,他万万没想到华老的要求竟然如此简单,只需要他帮个小忙就可以了。 “就这些,怎么你还想要什么?”华老瞳孔中的绿色快要消失光了,他又恢复了往常的和蔼。 “对了,你如果真帮我解了这柏芝血毒,也算你还了小文救你的恩情。”华老大有深意的望了望韩鸣。 知道华老不是惦记上他的无名口决后,韩鸣心中长长出了气,对于他来说只要不是涉及到那无名口诀,其它一切都好说。 “小文?”韩鸣皱了皱眉头,心中浮现出那个一个月来和他朝夕相处的少年。 “这,我。”韩鸣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华老打断。 “不急,不急,我不勉强你,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日这个时候你再来告诉我选择!”华老瞳孔中的绿色完全消失了,他的口气也恢复以往的和蔼可亲,不过他的语气中却是多了几分凝重。 “出门向北五百步有一竹楼,你就住在那里吧,这腰牌你拿去,朱赤园中没人会为难你,你先出去吧。”华老神色突然一变,他猛地深吸了口气,随后就扔出一快腰牌,要赶韩鸣离开。 “多谢华老。”韩鸣被华老搞得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识相的转身往石室外面走去。 华老看着韩鸣外出离开后,他袖袍一挥触动了身旁的某个机关,那两扇丈许的石门便缓缓关了起来。 “嘿嘿,毒皇草!他倒是继承我一身毒术的好苗子。不过这柏芝血毒衍生的毒也真是够诡异的,我只是沾上一点,性情就变化的如此厉害,都快控制不住了!” 华老自言自语了一阵,突然他的脸上又是一阵潮红,随后他瞳孔竟然变成了青色,此时的青色远胜先前绿色,这时华老哪里还有和蔼的表情,双眼中存在的只有暴虐嗜血,像极了一只饥饿的野兽。 第十一章 决定 韩鸣出了华老的洞府后满脸的疑惑,这华老头的性格变化的也太快了些。不久前还用诡异的手法折磨他死去后来的,后一瞬就慈眉善目的颇通人情。 韩鸣现在有些心有余悸,他暗自庆幸华老没有发现无名口诀,不然的话还不知道怎么对待他!十八般酷刑怕是来个遍! 这件事之后韩鸣也意识到他还是太天真,定力远远不足,太过想当然!不该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自以为是。 同时韩鸣也意识到华老的深不可测,这老头连门都没出就能掌控他的性命,实在是厉害无比。 韩鸣开始在四周胡乱转起来,想先熟悉一下四周的环境,他预感自己可能会在这里待上不短的时间。 华老洞府边上有很多的奇花异草,一块一块的种植在一起,高矮不齐,其中有不少正处花季,五颜六色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韩鸣惊讶的发现一片花木后竟然还有一方不小的池塘,池塘里面长满了荷花。 荷塘中大部分水域都长着白色或粉色的莲花,但在荷塘中心却孤零零的长着一株莲花,这株莲花周围一丈之内没有一片荷叶,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荷花,显得十分的独特。 韩鸣咋一看之下就发现这朵莲花竟然一半花瓣是白色的,还有一半的花瓣是粉色的。他讶异之下不由得再一次细细打量不远处的那朵莲花,这时他才发现那莲花除了白色和粉色的花瓣外,还有一瓣黑色的幼小的花瓣藏在最里层。 韩鸣咽了咽口水,见到这朵三色莲花他脑海中就蹦出小时候听到的一个奇异传说,相传有一种三色莲花吸收万莲精华,是上天落下的仙莲。若有人在它在成熟后服下,可活死人,肉白骨,成就陆地神仙。 “难道这就是那种仙莲花。”韩鸣心脏狂跳,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又摸了摸鼻子。 “唉,怎么可能,要真是仙莲花,华老会任由它长在这里!还不早吃了,怎会便宜了我。而且传说就是传说,当不得真。”韩鸣想了想就否认了这是一株仙莲花的可能。 韩鸣将目光从那三色莲花之上恋恋不舍的移开,然后四处转悠了起来,他想看看这里还有什么奇花异草。 韩鸣自小在大山旁边长大,认识的树木还不算太少,可是转了一圈下来,少说也见了有数百种的植物了,可是他连一株都不认识。 “这是人参,好多叶!”韩鸣终于在一处偏僻角落看见了他唯一能认识的植物,却是吓了他一跳。那随意种在角落的二三十株人参每株少说也有十数年的年份,别说二三十株了,就是其中的一株在外界也都是珍贵异常的! 韩鸣没有擅动这些药草,这些花草都是华老的,他可不想犯了华老的忌讳!当他对四周的环境大概熟悉了之后就向外走去,他要去华老说的那处竹屋。 走了没几步韩鸣就看见远处有一个少年向他跑来,少年后面还跟着一个老仆人,韩鸣微微一笑,因为他认出了来人,不是那朱家小少爷朱逸文又是谁。 “不是让你在马车里等我吗,我回去找不到你,还以为你被人贩子拐走了呢。”朱逸文皱了皱鼻子,小手指着韩鸣,有些气鼓鼓的。 “华老想见我!我又不能不来。”韩鸣无奈的笑了笑,还摊了摊手。 “哼,你中的毒不是好了吗,他找你干嘛?”朱逸文还是有些气鼓鼓的,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韩鸣。 “额,咋说呢,华老想收我为徒。”韩鸣捡出最主要的部分说给了朱逸文听。 “真的!收你为徒?快叫两句大师兄来听听,哈哈。”朱逸文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欢喜的事情,脸上瞬间笑开了花。 “你是华老之前的的那个徒弟?怎么会?”韩鸣愣了愣神,随后就苦笑了一句。 “怎么不会,都是两串糖葫芦惹的祸,哼。”朱逸文像是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小手拳头一攥,像是要狠狠揍一个人。 “糖葫芦?没听懂。”韩鸣脸上露处一丝的疑惑,怎么扯到糖葫芦了。 “我从小体弱,五岁开始就被规定只能吃三顿,不能多也不能少,而且吃的都是药食,根本不是平常的饭菜。”朱逸文回忆起过去悲惨的生活,小脸上满是苦色。 “直到我九岁那年,老头子拿着两串糖葫芦骗我拜他为师。当时我还不知道我的病好了,不用再吃药食了,能吃正常的东西了,结果就被骗了,做了他的徒弟。”朱逸文狠狠地皱了皱鼻子,心里在恶狠狠的诅咒华老,像是什么胡子掉光,牙齿掉光等等 韩鸣一阵无语,华老的大徒弟是两串糖葫芦骗来的,而他如果成了华老的徒弟,那华老的二徒弟应该算是被威逼利诱强迫来的,这华老还真是失败,收个徒弟都要“不择手段”。 这时韩鸣突然想到方才为他带路的那个叫做白衣的中年文士,那个人一心想拜华老为师,但华老就是不收。韩鸣现在心中颇为同情这个中年文士,看来他做人比华老还要失败。 “不过他虽然骗我做了徒弟,但我就是不学他教我的医术,他也没辙,白收了我这个徒弟。我以后可是要成为武林高手,一代侠客,纵横江湖,怎么能整天帮人看病呢!”朱逸文搭着着韩鸣的肩膀笑了起来。 “华老以前在这儿住过吗?我怎感觉那片药园子是专门为他建的。”韩鸣心中对此极为的纳闷,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起来了。 “对啊,他的确是在这住了好久,不过我是第一次来。师弟我们到处转转吧,这里好像不小呢,乱转转说不定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呢!”朱逸文也不和韩鸣商量,拉起他的胳膊就走,开始探索起了整片朱赤园。 不得不说这朱家和赤家还真是财大气粗,这庄园被建造的九转十八弯。韩鸣和朱逸文两人乱转了不久就发现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不过二人倒是不怕,毕竟还在朱赤园之中,还怕有什么危险吗? 天不一会就黑了,朱逸文就被几个丫鬟请走了,说是朱赤两家统一的聚餐。朱逸文先是不想去的,但是在丫鬟楚楚可怜的恳求下,他才很不情愿的离开了。 韩鸣在朱逸文走后也回到了离华老住处不远的那处竹屋,不过他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身穿绿色衣袍的病怏怏的中年文士正在收拾竹屋中的一处房间,韩鸣认出这绿袍文士正是中午时领着他去见华老的那人,韩鸣记得他好像叫做白衣。 “你怎么在这?又在此作甚?”那叫作白衣的文士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着韩鸣。 “华老让我住在这里的,诺,这时华老给我的腰牌。”韩鸣掏出华老给的腰牌。 那绿袍中年文士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一个箭步靠近韩鸣,伸手一抹就将那块令牌从韩鸣手中拿了过去。 韩鸣呆了呆,这人的速度太快了吧,一眨眼之间就飘到他身前!哪还有一副快死的模样,感情这人之前一副要死的模样都是装的! “怎么会,怎么会!”那绿袍文士看起来有些激动,苍白异常的的脸上竟然有了些血色,他左手轻轻的抚摸那块令牌。 “唉,华师收了你为弟子了吧!”绿衣文士一阵纠结之后叹了口气,有些不舍的将那块腰牌递给了韩鸣。 “啊,他是想收我为徒的啊!大叔你怎么知道的?”韩鸣有些惊讶,他将那块令牌翻了过来,发现上面除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华字和一些古怪的花纹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姓齐名白衣,是朱老太爷的随身医师和护卫,以后你可以称呼我齐师兄。”中年文士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韩鸣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温和。 “齐师兄?那你怎会在这?”韩鸣心里有些纳闷,这人比他大了少说二十岁,还让他称呼其为师兄,脑袋莫不是坏了,难道这中年文士是华老的托? “我以前就住这儿,以后也会住在这一段时间。”齐师兄眼神中有些落寞,似乎想起了什么。 “齐师兄你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白,是生病了吗?你不就是医师吗。”韩鸣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毕竟以后可能和这齐师兄住在一起了,要是被传染了什么不治之症那就惨了。 “呵呵,你不用担心,我这是练功造成的,不会传染的!”齐师兄微笑的看了看韩鸣,像是看出了韩鸣心中想的什么。 韩鸣讪讪一笑,右手一摸鼻梁:“练功?什么功夫还能让修炼的人变成这样。” “唉,走吧,进屋去,别在这傻站着了,里面还有些点心,你随便吃点。”齐师兄一招呼韩鸣就往竹楼里走去。 竹楼不小,两层有二三十间房,最后韩鸣选择了一间靠北的房间,房间不算大,唯一的优点是视野开阔,站在窗前就可以看见华老的洞府。 齐师兄在韩鸣挑选过后还帮韩鸣收拾了一下房间,若是让外人知道朱老太爷五大护卫之一的绿煞竟然帮一个小子打扫房间的话,怕是会惊掉一地的下巴。 而韩鸣并不知道这温和的齐师兄在外面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然打死他也不会愿意和这个病怏怏的人住在一起。 齐师兄收拾完后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此时他又恢复了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走路轻飘飘的,似乎随时能断气,看着他下楼颤巍巍的背影,韩鸣生怕他脚下一个不稳栽死在楼板上。 韩鸣目送齐白衣下了楼,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成大字躺倒在床上,细细听着外面的风声,心里却开始盘算他以后的路该如何走。 “既然华老没有发现我的无名口诀,那留下也不是不能,而且现在不留下又能去哪!再说了那华老中午控制我的手段非凡,我若能学的一招半式,以后继续东行也有一些自保之力。而且我现在都不知道江国究竟在哪,万不能再匆匆上路。”韩鸣在心里默默念叨,也算是在劝说他自己。 “而且,大师兄可能和那柏芝血毒有关系,不然华老也不会提到他,那我就更该留下来。”韩鸣脑浮现出那个天真帅气的朱家小少爷朱逸文。 “唉,先留下来,以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万事小心谨慎些,三思而后行就好。”韩鸣下定了决心。 韩鸣平静了一下心情,坐在床上开始修炼起了那篇无名口诀,他自认资质愚钝,只希望勤奋一点,能够有所弥补资质的欠缺。 第十二章 拜师 天还没有完全亮,东方朝阳才露出一点头,空气很是清凉,药园里一株株上了年份的老药散发着淡不可闻的药香,一粒粒晶莹的露珠在老药的枝叶上轻轻摇动。 一座淡雅的竹楼伫立在树丛之间,这座竹楼说不上简陋,却也更说不上奢华。竹楼上站着一个白袍少年,这少年闭目而立动也不动,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直到一刻钟后少年才睁开双目,一双灵动的眼睛满是喜色。 白袍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后,又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顿时舒服的一阵呻吟,这白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在朱家暂住的韩鸣。 韩鸣数个月来苦修体内的无名法诀,一次无意发现在太阳刚刚升出东方的那一刻,修炼无名法诀要比其它时刻容易的多,韩鸣猜测这就是传说中的紫气东升吧。 在那以后韩鸣每日必然早起,等待太阳升起的那一刻,然后开始修炼。这一日韩鸣像往常一样开始修炼,结果他体内清凉气体不知为何壮大了一大截,要赶上往日修炼数天的成果了,虽然不知为何,但他还是非常的欢喜的! 韩鸣果断走回房间,盘身坐在床上开始修炼起了那无名法诀,但令他失望的是,此时再修炼并没有了太大的效果。 “唉,照着这样的速度,何年何月才能有所成就!”韩鸣无奈的重重的叹了口气。 片刻的失望后韩鸣就强行振作起来,他使劲摇了摇头将一些不好的念头丢在了脑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就转身出了房间,然后又踩着竹梯下了竹楼。 不远处一处竹林中不时传来一些声响,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韩鸣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因为这里人比较少,按照齐师兄的说法,华老不喜热闹,不用什么丫鬟或护卫。 “莫不是齐师兄,他起那么早作甚。”韩鸣自言自语,同时他抬脚朝着竹林的方向走去。 竹林里满是比手臂还粗的紫竹,厚厚的落叶也有一尺多深,韩鸣深一脚浅一脚的靠近着声音的来源。 即使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但阳光还没有穿透重重的竹叶,导致这里还有几分黑夜的感觉。 竹林中间有一块空地,那片空地上的落叶明显比韩鸣脚下的落叶少了好多,只有浅浅的一层,而在空地的中间正坐着一个人。 坐在竹林间空地上的人穿着绿色的衣服,一头长长的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而其手中正抓着一柄三尺长的木头剑。 韩鸣认出了这人正是齐师兄,他看了看齐师兄身上的墨绿色衣服,心里一阵纳闷,齐师兄名字叫做齐白衣,可为什么一直穿着绿色的衣服呢。 齐师兄缓缓地起身,闭着眼抓住身旁的木剑开始舞动起来,他的动作浑然一体,招式也极为华美,但就是太慢了。他耍一招要五六息,要是真打起架来,恐怕一招还没有耍完就被杀了数十次了。 突然不知那一阵风吹来,带动十几片竹叶飘然落下,齐师兄身处竹叶中翩翩舞动的身形看起来更为颇为悠然,不像是在舞剑,而像是在舞蹈。 齐师兄又练了一会便收了剑,然后转过身来对韩鸣微微一笑:“起得蛮早的。” “啊,齐师兄起得更早。”韩鸣挠了挠头,对着齐师兄憨憨一笑。 “不久后就会有仆人给你送吃食,我与你一起回竹楼去吧。”齐师兄将剑负在手臂后,对着韩鸣微微一笑。 韩鸣听话的随着齐师兄往回走,但韩鸣马上就发现了一个奇怪之处,齐师兄在这片满是落叶的竹林中行走时如履平地,根本不像走在厚厚的落叶上! 韩鸣低头看了一圈却是没有发现齐师兄留下的一个脚印,这时他有些惊骇了,这齐师兄走路怎么如此轻飘飘的! “齐师兄!你会轻功吗?怎么没有脚印!”韩鸣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轻功?是会一点。”齐师兄温和的一笑。 “那能教我吗?”韩鸣有些期待的看向齐师兄,如果他能掌握这种轻功,那以后的东行就容易了不少。 “现在还不到你练习武功的时候,以后你会有好的武学的,朱家最不缺的就是武功秘籍了!”齐师兄没有任何的思考就直接拒绝道。 齐师兄说话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毫无血色的脸色更显苍白,这时他的眼中似乎有些悲伤的意味,但这股悲哀只是一闪而过,转瞬就被坚定的眼神代替了。 韩鸣看了一下齐师兄更加苍白的脸色,一下就想到了齐师兄病怏怏的模样和他的功法有关,他立刻就吓得闭嘴不提了学功夫的事情了,他可不想因为练功变成齐师兄这副模样。 随后韩鸣闭着嘴,老老实实的跟着齐师兄回了竹楼,吃了一些小丫鬟送来的吃食,就四处转悠了起来,不过始终没有离开竹楼太远。 后来萍儿来了一趟,带来了一些点心,说是小少爷让送来的。萍儿没有久待,只是和韩鸣嘱咐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齐师兄吃完饭便被人请走了,说是有十几位赤家护卫外出中了奇毒,命悬一线,赤家医师束手无策,只得来请朱家的医师出手相助。 韩鸣在齐师兄走后没什么事做,左右无聊之下索性回了房间开始修炼无名口决。 一修炼下来就忘了时间,不知不觉时间就接近中午,直到送饭菜的丫鬟在竹楼下轻轻呼唤,他才停下了修炼。又吃完饭后,韩鸣抬头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到了华老规定的时辰,他摸了摸鼻子后抬腿就向着华老的洞府走去。 “韩鸣求见华老。”韩鸣学着昨日齐师兄的模样俯身一拜。 “进来吧。”苍老的声音传入了韩鸣的耳中,而随着这声音的响起,那石壁上的两扇石门也缓缓打开,露出一道不大的缝隙。 韩鸣再次步入那扇石门也没有第一次的胆战心惊,虽然现在他还是有一些不自然,但比先前一次已经好多了。 “如何,想好了吗,可愿帮我。”华老一副慈祥的表情,笑呵呵的看着韩鸣。 韩鸣可不会再被华老的表情欺骗,认为这华老真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昨天他可是被这个老头大大的折磨了一番,那种刺骨的疼痛现在还记忆犹新。 “想好了,华老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此时有机会还了这一份恩情,韩鸣自然定当全力而为。”韩鸣颇为恭敬的说道。 “好,跪下拜师吧。”华老看着韩鸣那恭敬的样子不由得抚掌一笑。 韩鸣一听便愣了一下,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他毫不犹豫的跪下行起了大礼,同时口中还高呼道:“华师在上,弟子韩鸣拜见。” “呵呵,不错,起来吧。”华老抚了抚飘在胸前的胡须,口中还呵呵地笑了笑起来。 “放心,做我的徒弟不是什么坏事,昨日我与你的腰牌是我的信物,你在这朱赤园中待遇还是不弱于那些少爷的,少爷们有的你都有,少爷们没有的,也可以有!”华老又是呵呵一笑,脸上尽显慈祥。 “多谢华师赐予腰牌,弟子感激不尽。”韩鸣一听心中不由得一喜,对于朱赤两家的少爷待遇,韩鸣通过朱逸文还是能猜出一二的,如果他真能有这种地位,那他以后在朱赤园中的活动便方便了很多。 “你别先顾着感谢,以后你自然知道作为我的弟子的好处,但这些好处不是白得来的,这柏芝血毒可不是好解得。”华老似笑非笑的看着韩鸣,韩鸣感觉华老眼神中有一抹绿色一闪即逝。 “有一种叫做柏青树的早已绝迹的珍贵药材,柏青树被埋在数丈深的地底后一百年便有可能在上面长出一种叫做血芝的植物,那血芝便是柏芝血毒的来源。”华老脸上的慈祥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 韩鸣仔细听着这柏芝血毒的来历,心中不由得暗叹,这种毒药需要上百年的成长,怕是毒性剧烈,难解异常。 “若是单纯的服用血芝,为师自问还是可以解决的,毕竟这血芝与你中的毒皇草之毒齐名。但是如果这血芝被人为的加以调制,那变化就大了,为师数十年来也是束手无策”华老默默的叹了口气。 “不知弟子能帮上什么忙?”韩鸣有些困惑,不知他在解毒中到底需要扮演什么角色。 “柏芝血毒不仅难以解除,它还会遗传给后代,在中毒者年龄到二十余岁时爆发,昏厥八年,最后神志不清而亡,世世代代不断绝”华老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又是一抹绿意闪过,脸上的慈祥也完全消失不见,脸上剩下的全是冰冷。 “你师兄也中了此毒,为师在他年幼时便每日以药食喂食,喂了四年,却是没有起任何效果,此毒难解之极,你要承受的怕是不少啊。”华老说话间他的眼中已经隐隐能看见绿色了,他的脸色也变得阴冷下来。 “什么?朱,师兄他也中了这毒?”韩鸣虽然早有猜测,但此时听见华老亲口承认,他还是有一丝的震惊。 “不错,为师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帮不了他,若是他再解不了毒的话,便只有十几年的寿命了。”华老闭上了双目,悠悠的叹了口气。 “这这,弟子必将尽力协助师尊解了此毒。”韩鸣再次一拜而下,不过这次他是真心想助华老解了那毒,毕竟这是关系到了朱逸文的小命,韩鸣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朱逸文死掉而不救的,这一个月来朱逸文细心的照顾,他是都看在眼里的。 华老见韩鸣拜倒在地,不由得抚须一笑,似乎对韩鸣的举动很是满意,而且他眼中的绿色也退去了不少。 “不知弟子该如何做,还请师尊指点。”韩鸣又是恭敬的说道。 韩鸣发现只要华老的眼睛一泛起绿光,这老头的脾气就暴躁不少,很容易动怒,韩鸣还是很识相的,他可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受些皮肉之苦。 “这个先不急,内功心决你先拿去修炼,为以后的解毒做准备,以后你便随着朱家的少爷们练功读书习武吧。”华老将一本不厚的书籍丢给了韩鸣就淡淡的说道。 韩鸣接过那本秘籍,心中一阵兴奋,如获珍宝的揣入怀中。 “想必你也知道了你师兄的身份,他身中剧毒的事就不要告诉他了,好了,你可以退下了。”华老说完又闭起了双目,像是在想些什么。 韩鸣识相的拜了一下,缓缓的退出了华老的洞府。 第十三章 识字 韩鸣出了华老的洞府,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这药园子里到处都是上了年份药材,满园的药香,如果长期的住在这里,肯定能强身健体!”韩鸣又使劲的吸了一口气。 虽然之前被华老用不知名的暗器教训了一顿,但是现在韩鸣从这个便宜师父处得到了不小的恩惠,所以他对华老的认识有了些改观,感觉这个便宜师傅其实也并不如他想象的的那么凶恶。 对华老的认识有些改观其实也不怪韩鸣,毕竟他没见过世面,年龄又不大,虽然有些早熟,但还是有些小孩的天性,谁给他糖吃,他就和谁好。 韩鸣右手揣入怀中,将华老给的那本内功心法掏出来,翻过来掉过去的看。 “纳元功。”韩鸣识字不多,但还是能将就认出那本书封面上的三个洒脱的大字。 这本书虽然只有薄薄的三四十余页纸,但韩鸣还是如获珍宝,这是他得到的第一本武功秘籍,他完全将这功法当做绝世秘籍了,以为只要练好了就能武功绝世,一人就能打十几个! 韩鸣一直在修炼那无名口决,但那无名口决对他的实力没有任何的提升,实在是没用的紧,根本不能让他作为依仗。 “不知道这纳元功练到了一定火候能不能有像齐师兄那样的轻功。”韩鸣在心里美滋滋的幻想着他飞檐走壁的场景。 韩鸣翻看了一下那本纳元功,他发现这本书中有图有字,还很多的旁批注释,这些注释都是些蝇头小字,写的比较杂乱,一看就知道是后加上去的,韩鸣暗暗猜测这些蝇头小字应该是华老做的笔记。 韩鸣继续翻看几页之后就有些头大,他一共就会几十个字,还是用地瓜作为代价从村里王秀才那里换来的,凭借这几十个字,他根本认不全这本书里的全部。 那一幅幅人物图就更难理解了,每幅图人物的身体上都有许多的黑点,旁边还有许多的字,韩鸣猜测这就是人体的穴道,但可惜他一个都不认识。 韩鸣无奈的将这本纳元功揣入了怀中,抬脚就向着竹楼的那个方向走去,他准备去找个认识字的人教教他。 韩鸣回到竹楼后转了一圈就独自上了楼,他盘身坐在床上闭目修炼起了无名法诀,他只要一有时间就会修炼那无名口决,因为这些日子无名口决进境缓慢,再不勤奋点就要废了。 齐师兄自从被赤家的仆人请去了后便一直没有回来,韩鸣猜测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而齐师兄没有回来倒是让韩鸣落得个清净,不怕有人突然进来打扰他修炼无名口决。 正所谓修炼无岁月,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韩鸣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就慢慢的睁开眼睛,他眼中有一丝失望,因为虽然整整修炼了一个下午,但他体内的无名口决几乎没有一点的进步。 “如果照这样的修炼速度下去,没个一年两年的功夫,那无名法诀怕是无法再进一步的。”韩鸣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想改变现状,但是却不知该做些什么。 “师弟,师弟,你在哪,大师兄我来找你了。”稚嫩的声音从竹楼下传来,声音的主人像是很兴奋。 韩鸣对着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自然是那和他一个月来朝夕相处的朱家小少爷,韩鸣嘿嘿一笑之后就起身下了床,打开房门走下了竹楼来。 “你来了,怎么有什么开心的事吗,笑得那么开心。”韩鸣对着朱逸文微微一笑。 “什么你呀你的,该叫我什么。”朱逸文双手一掐腰,装作生气的样子。 “大师兄!”韩鸣有些无奈了,这一个月来他对朱逸文的性格还是了解不少的。 “什么?再叫一遍,我没听见。”朱逸文将头一抬,看也不看韩鸣,假装望着天空,实则一双大眼却偷偷瞄着韩鸣。 “大师兄。”韩鸣清了清嗓子,果断的叫出了口。 “哎,好师弟叫我干嘛。”朱逸文咧开了嘴笑,还拍了拍韩鸣的肩头,装作一副老成的模样。 “没干嘛。”韩鸣抬头望着天,然后就一声不吭了。 站在边上的萍儿和兰儿见自家少爷如此活泼,心里一阵开心,想比遇见韩鸣之前的文静,两个小丫鬟还是喜欢现在有活力的小少爷。 与此同时两个小丫鬟对韩鸣也多了些好奇,她们看不出这少年与常人到底有什么不同,竟然会让小少爷如此的上心! 兰儿还好些,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还是颇在意礼节的,她最多就是偷瞄韩鸣两眼。但萍儿就没有如此的矜持了,大胆的端详着韩鸣,眼中古怪之色一点也不加掩饰。 “师弟,你知道吗,今天赤家有十几个高手中毒了,看着好怕人的了。”朱逸文摸了摸他的小胸脯,像是被什么吓到了。 “奥,高手?手有多高?”韩鸣笑着看向朱逸文,装出一副天真的模样。 “什么手有多高!高手就是厉害的人,我以后就会是很厉害的高手。”朱逸文两只小手一攥,似乎坚定着什么信念。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的毒解了吗?”韩鸣其实也有些好奇,他收起了玩笑的神色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那是赤家的事,我只知道是赤家的护卫被人下毒了。那护卫中毒的样子好吓人,全身都是血水泡,双眼血红的,我偷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朱逸文双手比划着,好像是想把他见到的场景形容给韩鸣。 “他们的毒解了吗?”韩鸣见朱逸文的模样不禁笑起来了。 朱逸文见韩鸣脸色如常不觉就有点泄气,他有些不明白了,那么吓人的场景这师弟怎么就不怕的呢,哪怕你稍微表现一下恐惧也好啊。 韩鸣倒是不觉得害怕,因为任它什么恐怖的事情经过朱逸文着手脚并用的一番描述后就变得不再恐怖了,他甚至还有点想哈哈大笑的冲动。 “当然解了,最后那赤家的医师解不了毒,只能稍微控制一下,还是请我们朱家的医师齐师兄解得呢。”朱逸文面色上有些骄傲的神色。 “齐师兄?你也管他叫齐师兄。”韩鸣觉得有一些惊讶。 “你知道解毒的那个医师?”这下轮到朱逸文有些惊讶了。 “奥,他就住在这里啊,为什么你也管他叫齐师兄?”韩鸣指了指身后的竹楼,然后疑惑的问道。 “齐师兄住这啊,难怪你认识他!至于为什么我叫他齐师兄,那是因为齐师兄原来能成为我们那个便宜师傅的徒弟,不过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惹了华老头,华老头就不收他了,可他还当自己是我们那便宜师傅的徒弟!他只要见了我就让我喊他齐师兄,我看他脸色不好,怪可怜的,就一直喊他齐师兄!。”朱逸文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韩鸣这才有些恍然,心里却有一些同情这齐师兄,同时也觉得他做人蛮失败的,倒贴做别人的徒弟都不能。 “我跟你讲,我爷爷身边有五个大高手,有人称呼他们五煞,他们穿着黄绿紫白黑的衣裳。齐师兄就是其中一个,可我看他病怏怏的不像是个大高手,应该只是医师,防止有人给我爷爷下毒。”朱逸文补充道。 韩鸣倒也同意朱逸文的这个猜测,齐师兄脸色苍白,一看就是久病在身,时日无多,虽然他有些轻功,但是想来只是会一些皮毛,用处不是太大的!打起架来他不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还提什么保护别人了! “对啊,我今天还看见齐师兄在舞剑呢,慢悠悠的,软绵绵的,要是真打起来,怕是只能被别人当成菜切了!”韩鸣很是赞成的说道。 “奥,对了,大师兄我不识字,师傅给了我本内功心法,我认不全,你认识吗。”说着韩鸣就伸手入怀中掏出了那本纳元功递给了朱逸文。 “哈哈,师弟先不急,我给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朱逸文看见韩鸣递过来一本秘籍后,他当即转身对着后面一直站着的那位老人说道:“管家你来说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是,文少爷”那老管家连忙走上前来对着朱逸文一施礼,随后又一步上前对着韩鸣一施礼。 “老奴奉赤二老爷之命前来通知鸣少爷,自明日起会有专门的人来教导少爷习文练武,鸣少爷的一切用度皆按照朱赤两家少爷的标准来衡量。” 那老管家很恭敬的说完话,他对眼前这个十岁的少年很是好奇的,不知道这少年到底有何特殊之处!竟然能和朱赤两家尊贵的少爷相提并论。 而萍儿和兰儿此时也被惊讶到了,她俩愣愣站在哪里,两双小嘴张成了圆形一时合不拢。 她们真是没想到当初被自家小少爷救起的那个脏兮兮的少年竟然也成了这朱赤园中的少爷,而这个少年一个月里还整天一口一个姐姐的叫自己。 “怎么了,惊讶吗,以后你就可以一直留在这里了,哈哈,咱两一起练功,最后都成为绝世高手。”朱逸文右手臂搭在韩鸣的肩头,左手一挥仿佛要扫尽天下高手一般。 韩鸣对于他待遇的提升倒也不怎么惊讶,因为华老之前就与他说过了,但是为了配合大师兄,他还是豪情万丈的说道:“成为绝世高手,一起横扫武林!” 韩鸣豪情万丈之后,就将那本纳元功砸在朱逸文的胸前,认真的说道:“横扫武林的事情先放一边,今晚你得先帮我搞懂这本内功心法的前面一部分,不然我怎么追上你的脚步!” “额,明天就有人来教你认字了,等你自己认字的时候再练吗!非要我教吗?”朱逸文有些尴尬的说道。 “不行,我要能独自看懂这书至少还要七八天,今天你先教会我,我先练着,不浪费时间。你不会是也不认识太多字吧?”韩鸣有些怀疑的看着朱逸文。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朱逸文申辩着,但俊美的小脸上通红一片,分明将答案写在了脸上。 韩鸣有些无语了,这大师兄根本就不会撒谎,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他欲盖弥彰。韩鸣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要多教教朱逸文怎么去撒谎,不然他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 韩鸣知道大师兄是指望不上了,他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萍儿和兰儿。 朱家不愧是华州顶尖的世家,连萍儿和兰儿这样的小丫鬟都认识不少的字,要比平常小地主家的少爷小姐都要好上很多! 萍儿兰儿很是善解人意,她们很是乐意的将纳元功的内容翻译给韩鸣听,而朱逸文更不会有什么异议,因为如果萍儿兰儿不翻译的话,可就是要他来翻译了,那时他不识太多字的事实可就真的藏不住了! 纳元功内容有些晦涩,一直到了黑夜,才被弄懂了一小部分!而此时竹楼中只剩下韩鸣兰儿和萍儿三人。朱逸文在夜幕刚降临的时候就被人请走了,据说是赤家老太爷想见一下他,他倒是不好不去。 韩鸣早就发现朱逸文的这两个婢女性格差距很大,兰儿一直都是很温润的,秀气委婉,好似大家闺秀!而萍儿见没有其他人之后就变得大大咧咧的,一个劲的扯着韩鸣的手臂嚷着以后可要好好帮衬她和兰儿。 经过几个时辰的努力,韩鸣已经搞懂了一小半的内容,此时他也就不再麻烦萍儿和兰儿,因为单单是这一小半就够他修炼很长时间的了! 这几个时辰里韩鸣的记忆力着实让萍儿和兰儿大为震惊了一番,因为几个时辰理解记忆的东西足够其他人不眠不休的学习两三日。 萍儿一直大呼天才之类的话,而兰儿虽然没有说出来,但眼神中还是有些敬佩的神色的,要知道当初她们小丫鬟习字的时候足足花费了两个多月呢。 理解了一小半的纳元功,韩鸣觉得够用了,就送走了兰儿和萍儿,然后迫不及待的回到竹楼开始修炼纳元功。 第十四章 习武 朱赤园中有一处数百丈的的石壁,这块石壁由一整块山石雕刻而成,上面雕龙画凤,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屏风,颇为壮观。 石壁边上有一处三四十丈宽的小湖,湖水异常清冽,站在岸上就能看见湖底成群结队的游鱼。 小湖一头大一头小,而在其大头的湖面上还有一处小岛屿,岛屿上长满了紫竹。 小湖边上还有一处大小形状都与小湖相当的紫竹林,在紫竹林中有一处不大的小池塘,看其大小正好与湖中的那处小岛相似。 若是有人从高空中往下看,他必然会发现这片小湖和旁边的紫竹林正好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而那湖中紫竹小岛和林中的小池塘正是那太极的阴阳鱼眼。 这片湖面上颇为平静,几乎不见一丝的波澜,但旁边的紫竹林中却不时传来一些声音。 紫竹林中对立站着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犹如巨灵神般的九尺大汉,他足足比常人高两个头,全身如虬龙的肌肉鼓鼓的撑着衣服,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野性的狂暴。 不同于那个大汉,另一个人却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他身穿干净整齐的白衣,右手还拿着一把白色的玉萧,这要是出去怕是要迷倒不少无知的少女。 那巨灵神一样的大汉对着他对面的白衣公子一施礼就摆开了架势,像是要打上一架的模样。 果真那大汉施完礼后就一运功,他的双手瞬间就变得通红,同时他双手上面青筋纷纷凸暴起来,看起来颇为吓人。 那大汉动起手来虎虎生风,他随手一挥就带动一阵劲气,一阵阵劲风把他的衣服鼓动猎猎作响。这大汉浑身透着一股迫人的气势,如果心理有些不坚强的人怕是会立马放弃反抗的念头。 而那白衣公子却神色淡然,每次都险而又险的躲避大汉一招招的重拳。这白衣公子看似很被动,不过看他的神情却极为从容,好像完全没有尽力一般。 那大汉见总也打不着白衣公子便显得有些着急,他不由的一声怒吼,他手上的红色渐渐向着全身蔓延而去。 不一会儿这大汉全身就变得通红一片,此时大汉出拳的速度明显又上升了一节,而且拳风也更加惊人,常人如果挨上一拳怕是要重伤。 白衣公子见大汉速度变快了很多却并不着急,他微微一笑,身形也变得快了起来,还是如先前一样从容淡然。 大汉拳风虽然刚猛,但全打在了空处,连那白衣公子的衣服都没有摸到,而且这白衣公子似乎还一直游刃有余。 竹林中除了这动手的两人还坐这两个十来岁的少年,这两个少年中一个身穿纤尘不染的白袍,容貌俊美异常,正盘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双手托着腮睁着一双大眼看着那正交战的两人。 另一个少年身穿淡黄色的衣衫,他的样貌虽然有些清秀,但比起白袍少年却是远远不及,他此时正专心致志的看着两人动手的招式,并且双手左右比划模仿那二人的招式。 此时大汉和白袍公子之间的战局却发生了变化,白衣公子似乎有也厌倦了与大汉的缠斗,他不再一味的躲避,而是开始有了一些反击。 不过在力量上这白衣公子是远远比不上那大汉的,白衣公子还是以防守为主,在防守的间隙稍加一些反击。 一盏茶的功夫,那白衣公子微微一笑,向后猛一用力变轻悠悠的飘到了数丈之外,然后他就站立不动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不远处的大汉。 大汉一愣神正欲乘胜追击跟上,但他的脸色突然一白,脚下一个踉跄就直接栽倒在地。 栽倒后的大汉全身的红色开始慢慢消退,全身的气息也开始快速萎靡下来,过了好一会功夫他才挣扎的站起身来。 “多谢黄右使手下留情。”大汉站起身后就对着白衣公子拱手一礼。 “嗯,你的潜龙功还是要多加练习的,下去吧,你此次动用怕是要静修数日。”白衣公子对着那大汉一挥手示意他离去。 那大汉又对着坐在青石上的两个十岁少年一施礼:“少掌门,鸣少爷属下就先行告退”说完这大汉就转身缓缓的往竹林外去。 “黄叔,他怎么就倒了?我也没看见你用了什么厉害的招式!”那俊美的少年见大汉走后就开口问道,这少年不是朱逸文又是谁。 “嘿嘿,潜龙功刺激身体潜能,让其在短暂的时间内爆发,可以大幅度的提升人身体的速度和力量,但这种狂暴的状态不会持续太久,只要拖延下去便能取胜,不过方才我是暗中封住了他的穴脉直接让其提前力竭罢了。”那个被朱逸文称作黄叔的白袍公子嘿嘿一笑。 “原来是这样,我说他怎就倒了呢,不过那人就因为动用了一次潜龙功就要修养两三日吗。”朱逸文悠悠的叹了口气,单手支撑着下巴愣愣的出神。 “少掌门这是当然,潜龙功透支人的潜能,不然他那般大力又从哪里来?”白袍公子露出那是当然的表情。“潜龙功还算好的了,还有一些功夫比潜龙功还要霸道,甚至可以透支人的血气内元,不过这类功夫威力也是极大,远远不是潜龙功能比的了的” “黄叔你练习的是武功是青丝剑决,那我能不能也练习一下?”这时却是朱逸文声旁的淡黄色衣裳的少年开口问道,看其模样正是韩鸣。 “可以是可以,不过少掌门和鸣少爷最好还是练习一套叫作化元剑诀的剑谱,待到练习纯熟后再练习其它的剑诀必然是事半功倍。”白袍公子对着韩鸣微微一笑,就面带温和的说道。 “化元剑诀?去哪找?”朱逸文挠了挠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化元剑诀是一门基础的入门剑诀,在藏书阁中都有的,而且若是少掌门和鸣少爷想要练习的话只需到告知藏书阁,那时便会有精通剑诀的人来亲自教导的。”白袍公子单手一转手中的玉萧,看起来极为的风流。 “少掌门,鸣少爷你们还有什么困惑的地方吗?没有的话我的任务就结束了。”白袍公子向前走近一步。 “没了,我和师弟就先走了,我们去藏书阁”他一下从大青石上跳下来,拍了拍衣服后拉起了坐在一旁的韩鸣。 “大师兄这黄叔真厉害,看他方才轻松的模样似乎完全没尽力。”韩鸣有些羡慕的说道,这时朱逸文拉着韩鸣已经走出了那片紫竹林。 “那是当然,黄叔可是化意门的左右掌使,是我父亲的左右手,不过放心,我们俩将来一定比他厉害!”朱逸文手搭在韩鸣肩膀,颇有些豪情的说道。 “唉,可是咱们师傅传给我的纳元功我现在才练出一点真气,这都十几天下来了,才有着一点的进步。”韩鸣眼神中多了一点失落。 这也不怪韩鸣,距离华老传给他纳元功已经十几天过去了,他才修炼出蚕丝那般粗细的真气,如果不仔细去感应的话根本不可能发现。 韩鸣新修炼出这股纳元真气给人的感觉暖洋洋的,和无名法诀修炼出来的清凉气体相去甚远。 “别灰心,等我们选了要修炼的功夫就会有药浴了,听爷爷说药浴能大大改善人的体质,让人容易的修炼真气。”朱逸文见韩鸣有些落寞便一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希望是吧。”韩鸣强行压下了不好的念头后仰天长长吐了一口浊气,“走吧,走藏书阁选功夫。” “这才对嘛,开开心心的多好,整天就像一个闷葫芦一样不好,别给自己憋出病来。”朱逸文衣搂韩鸣的肩膀笑道,还揉了揉韩鸣的头发,把他的头发搞得乱糟糟的。 “奥,不过!”韩鸣露出深思的表情,就好像在思考着着什么严肃的事情。 “不过什么?”朱逸文靠近了一点韩鸣。 韩鸣见朱逸文靠近了自己,他脸上便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不过,我要把你的头发也揉成鸡窝。” 韩鸣使劲的揉了揉朱逸文的头发,直至朱逸文的头发变得乱糟糟的,才放手跳开,站在朱逸文前面几步远。 朱逸文愣了愣神,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好啊,臭小子敢揉我头发,看我自创朱氏掌法” 朱逸文向着韩鸣的位置扑了过来,双手乱舞根本不似有什么掌法的影子。 韩鸣看朱逸文的架势不禁一笑,他大喝一声:“好一个朱氏掌法,不过看我的韩式爪功” 韩鸣也扑了上去,可他那里懂什么爪功,他完全就是不停地挠朱逸文的腰部。 朱逸文出生福贵家族,自小根基就培养的不错,远不是韩鸣这个山野小子能比的。不过朱逸文一看就是没有任何争斗的经验,徒有一身的力气没处用,怎比的了韩鸣这小半个奸猾之人。 韩鸣一直挠朱逸文的腰部,这里即伤不到人,但又是大部分人的软肋, “哈哈,好痒,我投降,师弟别挠了。”朱逸文很是干脆的认输。 韩鸣嘿嘿一笑就放开了朱逸文,在一跳就离开朱逸文一步之远。 “哈哈,好一个韩式鸡爪,看我天上地下无敌拳。”朱逸文又摆开了架势,直接扑了上来。 韩鸣转身撒腿就跑,嘴里还喊着:“好厉害的,吓死我了,可你追不到。” 见韩鸣转身就跑,朱逸文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随着韩鸣的身影追逐而去:“呔,那小贼休走,吃俺家一拳,保教你骨断筋折” 第十五章 藏书阁 离紫竹林不远有一处小亭,小亭里面有五个不大的树根,模样就好像是几个木凳。这些树根似乎经过了特殊的处理,虽然上面满是岁月的痕迹,但就是不见任何的腐烂迹象。 树根上坐着三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这三个女子生的眉清目秀,她们虽是年幼,但长相极美,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单只是坐在那里就是一道亮丽的画卷。 “楠儿妹妹,你可真是好运,早上鸣少爷一下就选中了你,你以后服侍鸣少爷,那咱们以后就是好姐妹了。”萍儿眨了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脸上笑开了花,脸颊两旁还露出两个小酒窝,很是可爱。 “楠儿妹妹哪里是好运,明明是她生的如花似玉,当然能从众人中脱颖而出,一眼就被鸣少爷相中。”兰儿在一旁掩着一张樱桃小嘴轻笑道。 “姐姐们就不要取笑妹妹了,哪里是我长得好看,当初那一群丫鬟中比我好看的多得是,哪知道鸣少爷就选了我做他的随身丫鬟。”那个被称作楠儿的少女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楠儿双手交错,毫无目的摆弄着衣角,脸上早已飞上了两朵云霞,清风吹来,拨动她的的一绺秀发,她伸手轻轻一拂,真是像极了画中的美人。 “呦呦呦,还脸红了!”萍儿见楠儿脸上升起了两朵云霞,便伸手轻轻掐了掐楠儿的脸颊。 楠儿更是不知所措,睁着一双大眼睛愣愣的望着萍儿,脑中一片空白,萍儿怎么就这么大胆的捏自己的脸颊了呢?一点都不遵守朱赤园里的规矩。 楠儿不知萍儿身为一个丫鬟为什么会如此的活泼机灵,朱赤园的等级制度十分严格,丫鬟们大多是循规蹈矩,被调教的文文静静的,而萍儿这种脾气楠儿只在一些未成年的少爷小姐身上看见过,怎么会是一个丫鬟呢! “死丫头,看你把楠儿吓得。”兰儿狠狠地刮了萍儿鼻子一下,又看向了一旁手足无措的楠儿温和的说道:“楠儿,没事,萍儿才进朱家就被选为逸文少爷的丫鬟,逸文少爷性格温和,就把她惯成了这副模样。” 在一旁揉着鼻子的萍儿听兰儿说道自己,就大大翻了个白眼,又一吐小舌头给了兰儿一个鬼脸。 “逸文少爷很随和吗?”楠儿好奇的望着兰儿,同时却想起朱赤园中那些蛮横的少爷,心中暗想难道逸文少爷与众不同! “那是当然,我家少爷天性安静随和,从不与人争执打闹。”萍儿急忙抢话道,眼中满是骄傲之色。 “站住,别跑,再吃我一个朱氏旋风腿。”一个少年吵嚷着竹林的方向朝着小亭这边跑来,而其前面还有一个少年在逃跑。 亭中的三个少女呆呆互望了一眼,兰儿萍儿不约而同用手捂起了张成圆形的小嘴,看模样是惊讶至极的。 楠儿暗自嘀咕,这朱小少爷可真是“天性安静随和”。 朱逸文一看见亭中的三人正惊讶的望着他,意识到了有些不妥,立马停了下来,恢复了以往的安静,但暗地里却狠狠地盯了韩鸣一眼。 “啊,少爷练功回来了,可是学到了什么功夫?”兰儿最先反应过来,她微微一笑走上前去。 “没学到,黄叔让我和师弟去藏书阁去找。”朱逸文一屁股坐在那几个木桩中的一个上。 韩鸣也从旁边走过来,坐在一个木桩上,伸了伸懒腰,又打了个哈气:“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哎对了,大师兄藏书阁在哪?我们去选剑法吧” “我找不到,园子太大我记不清了!”朱逸文摇了摇头说道。 兰儿自觉地绕到朱逸文的身后开始为其整理乱糟糟的头发来,而且她还对着楠儿使了一个眼色。 楠儿也是聪明之人,她立即明白了兰儿的意思,当即绕到了韩鸣的身后为其整理起了头发来,。 楠儿的手指又细又软,摸在头上软软的,很是舒服,着实让韩鸣享受了一番。 “我知道藏书阁在哪,我可以带鸣少爷和逸文少爷去吧!”却是站在韩鸣身后的楠儿说的。 楠儿随后就带着韩鸣和朱逸文往藏书阁走去,左绕了一个弯,右转了一个圈,足足花了一刻钟才到了目的地,韩鸣不得不再次感叹一下朱赤园规模之大! 韩鸣抬头打量起了眼前的建筑,所谓的藏书阁竟然是两座怪模怪样的塔,这两座塔紧紧靠着,中间只有一丈的间隔,双塔之间还有一道道小木桥,将两座塔连在一起。 这两座塔装饰截然不同,一座塔门前挂着一块青铜匾额,建筑隐隐透出一种粗狂。另一座塔门前却挂着一块木匾额,有着一股贵气。 “两位少爷,这两座藏书塔有着不同的典籍,左边青铜匾额的藏书几乎所有都是关于武功,而右边藏书就颇为复杂了,既有天文地理,还有经商之道,但大多数还是文学典籍,关于圣贤之道的。”楠儿素手微微指着眼前的两座塔向着朱逸文和韩鸣介绍道。 “如此看来,我和大师兄要进左面的这座塔了!还有地理?是关于吴国得吗?有没有关于吴国周围的国家的?”韩鸣听楠儿说道天文地理时不由得眉尖一挑,随后就不动声色的问道。 “楠儿也只知道大概的情况,至于这些细节的问题楠儿实在不知道,楠儿这类丫鬟是没有资格进入藏书阁的,只有立下功劳的侍卫和少爷这类身份的人才能进入!”楠儿低下了头略有恭敬的说道。 韩鸣见楠儿有些拘束便不由得一愣,但他转念就想到了当初自己第一次见萍儿是也是如此,小小心心的,就怕一不留神做错了什么。 “你不用如此的拘束,我没有什么少爷脾气的,还算好相处的,你以后就知道了。”韩鸣对着楠儿微微一笑。 “是啊,他很好相处的,就是喜欢用他的韩式鸡爪挠别人的腰,楠儿姐姐你以后照顾他,你要小心啊,很痒的!”朱逸文抢着插口道,还顺便指了指他自己的腰。 “噗嗤。”兰儿和萍儿掩口一笑。 而楠儿脸颊上又飘上了两朵红晕,她一直望着地面,再不敢抬起头来。 韩鸣满头黑线,他一把拉着朱逸文就往塔里走,他怕这位大师兄再说出什么影响他形象的话来。 韩鸣虽然才十余岁,但他心性早熟,对于男女这类事还是知道一些的,倒不像朱逸文那么懵懂。 朱逸文和韩鸣方一走进塔中便有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迎了过来,等靠近了以后就俯身一礼:“见过二位少爷,二位少爷可是逸文少爷和鸣少爷?此番可是前来选取功法的?属下是塔中管事,可以给二位少爷一些意见。” “你怎知道我们,莫不是在哪里见过?可我为何记不得你?”朱逸文一挠脑袋瓜,有些困惑地说。 “府中其他十余位少爷属下皆是见过,府中新来了逸文少爷鸣少爷和烟颜小姐,这自然能猜出了。”那管事低头恭敬的说道。 “奥,原来是这样,我和我师弟想选化元剑诀。”朱逸文微微一笑。 “化元剑诀共三百六十四式剑招,虽然实战性不是太高,但是如果练习了化元剑招后再练习其他剑法又事半功倍,因此府中练剑的护卫大都会上百十来招,二位少爷可需要找一些练习过此剑术的侍卫陪练?”那管事一口气说了许多。 “好,找些厉害的,我和师弟要仔细选选。”朱逸文一招呼韩鸣就往顺着楼梯往塔上爬。 韩鸣无奈的一笑,对着萍儿兰儿楠儿一招手,转身也跟上朱逸文的脚步,其实他也蛮好奇的,不知如此大的藏书阁中到底藏了多少书。 那管事见朱逸文和韩鸣往塔上走去,便转首低声的对着他身旁的侍从吩咐了一些话,那侍从便追着朱逸文和韩鸣的脚步而去,手中还拿着一本厚厚的账册。 “哇,师弟快来看,好多功夫,混铁掌,八卦掌,轻纱掌法,拂柳八十四式,赤手,这都是掌法啊。”朱逸文手中抱着一大堆的纸质书籍,俊美的小脸上笑开了花。 看这些书籍的泛黄的纸张便知它们饱经沧桑,即使算不上古籍,但至少也有了百八十年的历史了。 韩鸣四处望了一下发现周围有十几个丈许的书架,似乎都是上好的紫檀木雕刻而成,而每一个书架上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韩鸣真是有些吓坏了,那么多的武功,就和大白菜似得摆在那里,要知道这只是一层而已,这座塔有九层呢!这朱赤两家的势力底蕴未免太大了一些! 韩鸣微微嗅了嗅鼻子,他闻到了一种熏香,他四处一寻才在角落里发现一个两尺长三尺高的香炉正悠悠的冒着淡淡的青烟,韩鸣又四处一转又发现了另外的三个香炉。 “鸣少爷,这是海蓝香,不但能驱赶蚊虫,防潮防湿,而且能平心静气。”方才跟上塔来的那个侍从面带恭敬的说道。 这侍从方才被管事吩咐了一番,自然知道这两位少爷的不凡,一位是朱家老太爷最为宠爱的孙子,是整个朱家的掌上明珠,其他少爷远远没法与之相比。而另一个来历就有些神秘了,朱家车队离开华州是还没有此人,但到了青荣府朱赤园中就多了一个异姓少爷,实在不能等闲视之。 那侍从在心里暗自盘算,一定要照看好这两位少爷,逸文少爷还好,朱家的人大都知道他性情平和,不易动怒。而这位鸣少爷性情未定,万一惹得他不高兴,那自己一个小小侍从可就到大霉了! 韩鸣自然不会知道眼前侍从的复杂的心里,他对着这侍从微微一笑后就往着朱逸文的方向走去。 第十六章 天下之大 朱逸文和韩鸣一样也不识得太多字,他就拉着萍儿兰儿楠儿一起读书给他听。 他一会儿皱起了眉头,一会儿喜笑颜开,一会儿又露出思索的表情,可真是各种表情都来了一遍。 “师弟啊,好多啊,听着都好厉害,都不知道该选哪个。”朱逸文露出苦恼的表情。 韩鸣心中一阵苦笑,他哪里有什么时间再去修炼其它的功法,他就是把睡觉的时间都用来修炼也是不够。 他每日要花费大部分的时间来修炼那部无名法诀,虽然没什么作用,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他还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来修炼华老的交给他的纳元功,这纳元功是华老传给他的,似乎还与解除柏芝血毒之事有关,同样是不能放弃的。 而且他还要修炼一套化元剑术,不然连剑术的大门都进不了,这套剑术是唯一能明显增加他实力的功夫,与那无名法诀和纳元功不同,所以也是不会放弃的。 三套功法下来韩鸣恨不得饭也不吃,时间全部都拿来修炼,又哪里来的时间去修炼其他的功夫!。 韩鸣之所以来塔上,他不过是为了陪朱逸文,当然也是满足一下好奇心。 “大师兄啊,先别急着选,再到塔上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其他更好的功夫呢!”韩鸣见朱逸文抱着一大堆书不由得有些好笑。 “是啊,逸文少爷上塔上去吧,那里有一些厉害的剑术”这时塔中的管事也跟上楼来恭敬地对朱逸文说道。 朱逸文一听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便走到一边的一个木桌旁将那些书放在了上面,兰儿立马走上前去开始整理起了那些书来。 “我黄叔修炼的青丝剑诀有吗?我和师弟想在化元剑术打好基础后再练习。”朱逸文转身看了看藏书阁的侍从。 那藏书阁侍从一听朱逸文口中称呼某个人为黄叔不由得一愣,但他转念一想还是马上明白过来。 “青丝剑诀是有的,在塔的第八层,我带二位少爷去。”那侍从低头微微一笑道。 韩鸣与朱逸文在塔的第八层来回转了一圈,好长时间才选了另一套和青丝剑诀相搭配的无形剑法。 至于他选择的无形剑决却是准备在用化元剑决打好剑术的基础后代替化元剑术的,无形剑和青丝剑诀相辅相成,倒是不会多加占用时间。 按照介绍来看,无形剑炼至大成后,可以借助光线光暗的原理将奇薄的三寸柳叶剑隐于无形,让人防不胜防,能杀人于无形。 其它的功夫大多需要十数年的苦修才能有所成就,唯独这本无形剑却是只要花个五六年就能达至小成,这也是韩鸣一眼相中这门剑术的原因。 而朱逸文选择无形剑决的原因则是韩鸣选择了这门剑术,他想和韩鸣选择一样的功夫。 开始时朱逸文还是蛮兴奋的,但这里的书籍大同小异,而且他识字还是蛮少的,不一会儿就显得有些兴趣索然了。 “师弟啊,你没什么好选的了吧,这里好闷啊,咱们走吧!”朱逸文双手摆弄这袖口,显得很是无聊。 韩鸣倒是有着和朱逸文一样的感觉,这里才到来的时候还挺新鲜的,但转了一圈后,不会武学的人便会感觉乏味。 “大师兄,反正这里我们都看不懂,我们去另一座塔里转转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有趣的书呢,那里应该不是一些我们看不懂的书了吧。”韩鸣指了指右手边上的一座小木桥。 这座小木桥通体呈现出一种黑色,是黑炭的模样,但是木桥的密度却不像是木炭那么松散,相反木桥质地看着很是坚硬,透出一股厚重的感觉。 韩鸣最初看见这座木桥的时候不由得一愣,但是他马上想起了两座藏书之间的那几座木桥,他便猜测这是两座藏书塔之间的通道。待他靠近一看,他暗叫一声果然,这座小木桥连接着另一边的藏书塔。 “好,走,我们去看看吧,如果没什么好玩的就从另一座塔离开。”朱逸文才一见到小木桥时脸上就浮现出了笑容,搭着韩鸣的肩膀就往小木桥的方向走去。 两人身后的三个丫鬟和藏书塔的管事自然不敢怠慢,紧跟着二人的脚步踏着小木桥往旁边的藏书塔走去。 韩鸣依旧四处打量了一番,他发现这座塔中的书籍是收藏武功秘籍的那座塔的数倍,楼层中摆满了高大的书架,每座书架上也都装满了书籍。 这里幽幽冒着白烟的香炉也比先前的那一座中多了不少,整个楼层中都有着一股好闻的香气。 朱逸文见这里的布置与之前的大不相同,好奇心又是大起,到处转来转去,一会拿起这本又拿起那本。 韩鸣见朱逸文不停地找书,怕是一时半刻不会想起他,他就便轻轻呼唤了身边的塔中侍从。 那正在身旁伺候着的侍从便当即靠近过来,俯身看向了韩鸣,神色颇为恭敬。 韩鸣小声的问了这侍从几句话,那侍从就带这韩鸣离开了,没有惊动正在找书的朱逸文。 不一会儿韩鸣被带到了塔的第五层,这里布局和八层很是相似,同样摆满了书架,书架上同样到处都是书,而且书架上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木盒。 这侍从与韩鸣说了几句就转身到角落的一个书架上找起了东西,书架上许多书,这侍从也不能立马找到什么。 韩鸣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看见不远处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桌子上一个手掌大小的小香炉正缕缕的冒着青烟。 韩鸣也是不客气,几步就走到了桌椅旁,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开始静静的等待起来。他看似颇为的从容,但没人知道这时他心中的忐忑。 那侍从埋头找了不短的时间,才从书架上找到一大卷的纸张,还有一个一尺长的木盒,这时他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快步往韩鸣这里走来。 “鸣少爷,藏书阁中的地图都在此处了,少爷你看看。”那侍从将木盒和那一卷纸张放在桌子上。 “好,我可能有些看不懂,你来帮我解释一下。”韩鸣看见那一大卷地图时心中不由得有些兴奋,还有些忐忑不安。 那侍从一听便立即将那一卷地图上系着的细线解开,放在韩鸣面前,并且缓缓推开,而他自己则走到韩鸣的身后。 “鸣少爷这是我们吴国的地图,十三州,二百六十三府,还有玄京,而我们正处在庐州清荣府边缘的十万大山边缘上。”那侍从一直地图上的某个位置向着韩鸣解释道。 地图彻底张开后是非常大的,足有一丈长短,上面的绘图极为精细,而且每个地点都有蝇头小字的注释。 韩鸣趴在地图上仔细的观看,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哀愁,因为他看见了镜州边上的一条官道,官道边上的一座小城,他认出这便是如意酒楼所在的那个小城。 韩鸣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眼神里透出一丝的哀伤,不过片刻后他眼神就坚定无比。 韩鸣有些不舍的将视线从镜州上移开,他开始努力的将庐州往东的几个州郡分布记在心中。 不知怎的,韩鸣的记忆力非常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将地图上那几个州郡的大概信息牢牢的记在心里。 “还有些其它的吗?像是一些吴国附近的邻国。”韩鸣随口的说道。 “鸣少爷,有是有,但不会像我们吴国本国的地图这样精细”那侍从将桌子上的那个小木盒打开,从中取出了一打纸张,然后细细的翻看起来,不时的挑选出一些放在韩鸣面前。 韩鸣自然将那些地图拿起来细细的观看起来,不过翻看了多张后他便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有没有大一点的,一下将几个国家包含在在一起的?”韩鸣抬起头来看向那个侍从。 “有的,少爷等一下。”那侍从快速翻动着手中的纸张,不一会儿就从当中挑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地图递给了韩鸣。 韩鸣接过这张地图,低头慢慢细看起来。 这张地图以吴国为中心,将周边的数十个国家都笼罩在了里面,正是因为涉及的国家较多,所以这张地图算不上精细,甚至可以说是制作粗糙,不过韩鸣却死死地盯着这张地图,仿佛是想在上面找到些什么。 韩鸣来来回回的看了不短时间,可当他抬起头来时,眼中却有着难掩失落。 “还有没有一些更大一些的地图,这张有点小。”韩鸣快速的将眼中的失落掩去,再一抬头看向那个侍从。 那侍从见韩鸣还是有些不满意,心中颇为的惊讶,那可已是塔中涉及范围最广的地图了,没想到这位异姓小少爷还是嫌太小。 “没有再大一些的了,鸣少爷是想知道这世间有多大吗?或许我知道一些!”那侍从恭敬地说道。 韩鸣起初听见这侍从的话时便有些失望,但听到这侍从后面的话后,便有些意外了,他坐起身来,并示意那侍从继续说下去。 那侍从将手中的地图放下,又挠了挠头似乎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但他想了一会就开始慢慢说了起来。 “传说这片世界很大,最南边是一片大草原,这片草原很大很大,从没有人走到头过。最西面则是一片大沙漠,沙漠后面是无边无际的冻原,寒冷异常,根本不能住人。最北面有一道数万丈宽的大裂缝,没人能过去。最东面则是传说中的黑海,黑海中水是黑色的,而且没有任何的生物,黑海没有边际,没人能渡海,这多是民间的传闻。” 随后这侍从又说了不少,但真正对韩鸣有用的也就很少的一部分。尽管用处不大,韩鸣还是都记了下来,觉得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有用了。 第十七章 齐师兄 韩鸣一边听那侍从说着不知真假的传说,一遍翻看着那满桌子的地图,一旦发现那几张有用的,就便立马背在脑子里。 时间过得很快,当韩鸣将所有可能有用的地图记下了以后,他便感觉脑袋瓜一阵胀痛,这些地图虽然只有十几丈纸,但是内容着实不少。 韩鸣深深吐了一口气,双手在额前用力的捏了捏之后就转身看向了一旁的侍从。 “过去多久了?” “鸣少爷,你已经看了有一个时辰了”那侍从立马答道。 “怎么会?这一个时辰之内逸文少爷没有来过吗?”韩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旁边的侍从。 那侍从也看出了韩鸣不像是在问他,但是他觉得回答了总比不回答好。 “逸文少爷未曾来过” “他不会还在八层吧!走咱们去找他。”韩鸣站起身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 韩鸣有些纳闷了,以他对大师兄的了解,这位朱家小少爷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怕是早来寻他了,可现在有一个时辰都没寻来,肯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不过韩鸣倒是不怕朱逸文有什么危险,这可是朱赤园,有着重重的护卫,武林高手众多,应该没什么人或物会对朱家小少爷造成身体上的伤害。 不一会儿韩鸣就到了藏书塔的第八层,本来韩鸣并没有抱着找到朱逸文的希望,但他方一到八层便听到了朱逸文的声音。 “后来呢,快读啊,快啊!” 朱逸文双手趴在桌子上,下巴又搭在手臂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兰儿,眼神中露出焦急的神色。 “后来,没了,狐仙和书生走到了一起,过起了安静祥和的生活。”兰儿慢慢合起了手中的书籍,又将那本书递给了朱逸文。 “没了!好快,可是我还想听。”朱逸文接过那本书,眼中有一些失落,但他转身看见韩鸣时就立刻欢喜了起来。 朱逸文一把抓住韩鸣的手臂,然后把韩鸣拉到身旁,又把他摁在了椅子上。 “师弟你跑哪去了,兰儿姐姐刚刚给我读了一个故事,是关于狐仙和一个书生的,我说给你听啊,这故事……”朱逸文硬是把韩鸣控制在椅子上,并且开始给韩鸣说起了他方才听到的故事。 韩鸣也颇是好奇,到底什么故事能把朱逸文吸引成这样,竟然一个时辰都不觉得厌烦。 朱逸文说的很快,不一会便让韩鸣理解了大半,这故事大概就是狐仙报恩,说是有只白狐被一个书生给救了,后来它化作一个美丽的女子前来报恩,他们突破重重阻碍,最终走到了一起。 韩鸣这下有些惊讶,原来大师兄喜欢这种故事,原来以为他会喜欢那些剑客仗剑天涯的传说呢。 “大师兄,这故事真好听,哈哈。”韩鸣咧嘴一笑,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朱逸文一拍韩鸣肩膀,眼中漏出一些神往的神色:“你也觉得好听!可是没有了,不过这里应该还有一些其它的故事,我要选一些带回去。” 说完之后朱逸文就往书架的方向走了过去,开始来回翻找起来,大约一刻钟后他就抱了十几本薄厚不一的书走了回来。 “师弟咱们走吧,在这里好久了,等我看完讲给你听。”朱逸文将书递给了兰儿,转身就拉起韩鸣就往外走。 “好,等你讲给我听,不过不着急,你先慢慢看。”韩鸣随着朱逸文往塔下走去,兰儿萍儿楠儿自然也跟了上来。 韩鸣一回头就瞥见了楠儿,他心中有些郁闷起来,不由得想起了今天早上的事。清晨韩鸣才修炼完无名口决,就有一个侍从到竹屋找到韩鸣,说是赤家二老爷让鸣少爷选一些婢女。 韩鸣始终是一个人,并不想要什么婢女,他可不想身边始终有个人贴身陪伴,万一无名口决的事泄露了那就不美了。 韩鸣当即就拒绝了那个侍从,言称一个人自在惯了,不需要什么婢女来伺候,如果有侍女伺候反而会觉得不舒服,他要求这侍从回去转谢赤二老爷的好意。 可恰巧华老这时候出关了,还又恰巧碰见了韩鸣和这个侍从,华老问清缘由之后当即让韩鸣去选一个,说是以后肯定能用到。 韩鸣自然不敢拒绝华老,便随着那侍从去选婢女,那些婢女整齐地站成一排,清一色的亭亭玉立,虽然都只有十四五岁,但都是实打实的美人胚子。 韩鸣扫了一圈就挑了其中的一个叫做楠儿的婢女,倒不是因为她是这群婢女中最漂亮的一个,只是因为觉得楠儿的这个名字很好听。 韩鸣将目光从楠儿那里收了回来,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一天又过来了,他的两种功法还是毫无寸进,照这样下去,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有足够的实力继续东行,找到那个仙门。 韩鸣和朱逸文下了塔去,这才发现塔中的管事一直在等待他俩,那个管事的身后还站着十几位腰间佩戴着长剑的护卫。 “二位少爷,这些是习有化元剑诀的护卫,他们皆有不凡的身手,二位少爷可要选几位当做陪练?” 朱逸文心思完全不在选陪练上面,他还想早些回去看方才找到狐仙之类的书呢。 “最厉害的吧,让他们打一架,把厉害的送到我哪去,做我陪练!” 韩鸣听到朱逸文的话,心中微微一笑后就转首打量起这些护卫来,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站在这里的护卫任何一个来教他和朱逸文都绰绰有余,根本不用仔细挑选,所以他就挑了其中最顺眼的一个。 …… 韩鸣所住的竹楼边上也有一片紫竹林,竹林中间有着一块空地,此处环境幽静,空气清新,而且离竹楼的距离又不远,走几步就到了,实在是练功的好地方,以前齐师兄在这里舞过剑,韩鸣还在在一旁观看过。 这几日齐师兄似乎有什么事,一直没有回竹楼,韩鸣也就理所当然的占用这里,将此处当成练习化元剑法的地方。 无名法诀和纳元功的修炼速度实在让韩鸣失望至极,但这化元剑法只是外家功夫,只要够勤奋,能记得剑术招式,就能就用来应敌,对他来说非常的实用。 不知为何,韩鸣的记忆力非常的惊人,才仅仅两天他就将化元剑法的三百六十四招剑招背得烂熟于心,下面只要勤加练习就可以了。 韩鸣很自信他能在十天之内就可以剑术入门,改修另一套无形剑法,而常人达到这个地步怕是要花上半年不止。 那传授韩鸣化元剑术的护卫对韩鸣的领悟能力也是极为惊骇的,他两天来只是将化元剑招演示了四五遍,韩鸣就彻底记住了,好多招式只要看上一遍就能记住。 那名韩鸣选中的护卫站在一颗竹子后面,他看着在一旁舞动剑诀的韩鸣,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阵郁闷。 陪少爷练剑是件非常好的差事,不但不用外出执行危险的任务,还有丰厚的奖励,这名护卫原以为可以轻松的度过小半年,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才几天他就感觉自己没什么用了,该学的剑招这位少爷都学会了。 正当这名护卫暗自纳闷时,他的后面出现了一个人,与他背部只有两寸的距离,而这名武功不凡的护卫竟然毫不知觉。 这护卫身后的那人脸色苍白异常,没有一丝的血色,如果他不是活生生站在那里,怕是没人会以为他是一个活物,只会认为这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你退下吧,以后不必再来了!” 那护卫忽然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而且这声音的来源还近在咫尺,他立刻冷汗直冒。现在他完全没有防备,背后那人如果想取走他的首级,他怕是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位护卫慢慢转过头来,入眼的是一张苍白异常的脸孔,一丝的血色也没有。 “是,齐统领,属下这就走。”那护卫认出了来人,他立马后退一步,俯身一礼,直接转身匆匆离去了,很是听话。 这脸色苍白的人正是与韩鸣同住在一个竹楼中的齐师兄,只是让人没有想到是,他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轻功却是奇绝! 韩鸣练了好久一会儿,直到浑身酸痛才停下,他转身想到空地旁的竹子林下休息片刻,却没看见那陪练的护卫,反而看见了数日不见的齐师兄,他不由得一阵意外。 “齐师兄,你怎么来了,方才站在那里的护卫呢?” 齐师兄微微一笑,慢慢走上前来微微一笑:“那个护卫?我让他离去了,方才我看你练得是化元剑诀,以后就由我来教你吧” 韩鸣闻言更是一惊,他在心底暗暗腹诽,他那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还想教别人?别自己练上几手就喘得要死! 似是看出了韩鸣的怀疑,齐师兄缓缓走上前来,并且接过了韩鸣手中的剑,开始舞动起来。 齐师兄每一次出剑都是缓缓地,没有一种杀人的锋芒,有的只是轻柔,看起来就好像在拂柳,动作优雅如流水,每一招剑式更替都极为自然。 韩鸣这才想起来,之前那护卫教授他化元剑诀的时候,他就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原来是他曾经看见齐师兄舞动过。 不过虽然剑招相同,但是两者的神韵大不相同,齐师兄的剑有一种飘逸的感觉,而且齐师兄还不时地有一些三百六十四招之外的招式。 “可是,齐师兄我修炼化元剑诀只是为了踏入剑术的大门,之后我就要改修无形剑了。”韩鸣有些尴尬的的说道。 “无形剑?嘿嘿,我要说那是我创的,你相不相信?”齐师兄脸上露出一丝得古怪。 韩鸣张大了嘴巴,他着实被惊讶到了,眼前这病怏怏的齐师兄竟然创出了一套剑法,不是剑道宗师才能自创剑法吗。 这时韩鸣怎么会有拒绝的念头,要是齐师兄真的创出了无形剑法,那么就绝对有能力来教导一个才学剑术的小子。再说以后改修无形剑时,论到对无形剑的理解,怕是没人能比得上齐师兄这个始创者! “齐师兄应该不是蒙骗我吧!”韩鸣暗自嘀咕,他心中还是有点忐忑的。 第十八章 剑诀 早晨太阳刚刚升起,空气中还有着一股清凉,呼吸一口便能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朱赤园中的一座小竹楼中,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少年正安静的盘坐在一张木床上动也不动,好像一尊自然的雕像。 少年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他的皮肤有一些微黑,但却是那种健康的黑色。 这少年年龄不大,也就十来岁,但在其的眉宇间却是看不见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天真,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冷静淡然。 这少年慢慢睁开了眼,眼中有一些淡淡的失落,但这股失落的神情很快就消失了。 这少年正是韩鸣,他在这朱赤园中已经住了两个多月了,这两个月来他不停地练剑,早早的就跨入了剑术的大门,开始改修无形剑决,但只是限于剑招的练习,与无形剑决搭配的内功心法却是实在没时间练习。 韩鸣不但在无形剑决上有不小的进步,而且他在这两个月中还认识了不少字,读了不少书,现在已经算是个读书人了。 学习文字的时候,他的记忆力和悟性着实让教他习字的老夫子惊讶至极,甚至有了想收下他为徒的念头,可是却被韩鸣婉言拒绝了,最后这位老夫子只能连连惋惜韩鸣只习武不从文,不然他将来必然是一代大儒! 韩鸣对自己记忆力如此之好也是惊讶的很,以前没觉得,现在正式记忆起剑招文字时才发现记忆力远超常人。朱逸文说他生了个好脑子,但韩鸣隐隐感觉他记忆如此之好与他修炼的无名法诀有关。 韩鸣不但改修了无形剑法和认识了许多的文字,而且这两个月来也已经彻底摸清了这朱赤园中的情况。 在华州和庐洲中有两家势力雄厚的大家族朱家和赤家,这两大家族世代交好,联合建立了这朱赤园中,用来培养两家传人,增加小辈之间的感情,在两家血脉传人达到十岁之时便会被送到此处,直至五年后再送回各自家族中。 小辈们在这待的五年中,前三年各自选择是从商从文或者是习武,在这三年中小辈们会打好各自的基础。而后的两年小辈们会各自参加一些试炼。 而这朱赤园中地位最尊贵的当然是朱家老太爷和赤家老太爷,不过正常情况下,这两位身份尊贵的家主是不会在朱赤园中的,但最近不知怎地他们都到了朱赤园中。 两位老太爷平时不会管理朱赤园中的事物,一切杂事都由赤家的二老爷管理。这位二老爷赤由智是赤家老太爷的第二个儿子,负责处理赤家的商铺,也是位高权重的人。 不过这朱赤园中还有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那个人便是朱逸文和韩鸣共同的便宜师傅华老。 据说华老曾经在这里居住过十余年,这十余年里无论是朱家还是赤家的人,谁知要惹了他,都要倒上一次大霉。 华老的地位非常超凡,隐隐不低于两位老太爷,就连现在管理朱赤园的赤家二老爷见了华老都恭敬的拜上一拜,然后再喊上一声华老。 还有就是朱赤园中的众多少爷了,如果将韩鸣也算上的话,一共有二十三位少爷小姐。这些少爷最大的已经十五岁了,今年便要离开朱赤园,返回自家的府邸。而最小的便是才到这里的朱逸文韩鸣和一个叫作赤烟颜的赤家小姐。 韩鸣见过那个赤烟颜,皮肤如玉般的晶莹,面孔精致,五官秀气没有一点瑕疵,大眼睛水灵灵的,虽然还年幼,但可以看得出其长大后必然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妙人。 那日韩鸣和朱逸文无意间就撞见了正在摘花的赤烟颜,朱逸文非常不地道的将韩鸣丢在一旁,自告奋勇的上前帮忙。 朱逸文和那个赤烟颜玩的兴起,还让韩鸣自己先回去,让韩鸣那个气啊,真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大师兄,见色忘师弟! 不过韩鸣不得不承认这个赤烟颜和朱逸文还是很搭配的,两人站在一起就好像一对仙童玉女。 回忆了一下两个月来的经历,韩鸣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他起身披上了衣服,照旧的往华老的洞府看了一眼,随后就推开门朝着外面走去。 “少爷,起来了!”楠儿看见从楼上下来的少年温和地说,然后迎了上来递过了一柄三尺青锋,看这模样她是一直等在这里。 楠儿身穿绿色的裙摆,外面还套上了一层淡黄色的小短褂,满头乌黑的的秀发自然地飘荡在背后,虽然年幼,但不难看出三四年后也必然是个大美人! “以后不必早起一直等着,我没什么事的!”韩鸣对着楠儿笑了笑。 “没什么,楠儿也是才起来,没等多久。”楠儿低下了头,显得颇为恭敬。 楠儿心中对这位少爷还是不甚了解的,自从她住在竹楼里开始,就没有机会帮韩鸣做过什么事,好像她根本就不是韩鸣的贴身丫鬟。 韩鸣转身向着竹林的方向走去,这个时辰齐师兄应该正在那里舞剑。 这两个月来,每日清晨的这段时间,齐师兄都会在竹林里舞剑,而舞剑之后又会教导韩鸣一些关于剑决的诀窍,每次指点都需要韩鸣领悟半天的时间。 齐师兄两个月来的指点,让韩鸣不得不承认齐师兄在剑术上的造诣实在是惊人之极,怕是真有剑道宗师的水平!韩鸣在他的指点下完全是突飞猛进。 韩鸣在剑术上的感悟也愈加深厚,只论在剑道方面的感悟,韩鸣自信现在就是一般的护卫也比不上他,如果他的内功和力量都能跟的上的话,他怕是也能算上是个二流高手了。 韩鸣方一进竹林就看见齐师兄正在竹林中缓缓地舞动一套套剑招,虽然他动作缓慢,但一招招剑式如行云流水,很是优雅。 “齐师兄,你什么时候能传授我与无形剑搭配的内功心法?”韩鸣见齐师兄舞完一套剑便走上前问道。 韩鸣对剑招的理解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他现在缺的只是内功真气,如果有了身后的内力真气的话,他也是一个高手,所以现在他非常渴望无形剑决得配套内功心法。 其实韩鸣曾经试过用无名法诀修炼出的那股清凉气体来驾驭无形剑招,可是半点功效都没有。他也用纳元功修炼出的真气来驾驭无形剑招,虽然有点作用,但那股真气太过微弱,也没什么好的效果。 “你过来,把手伸过来,我为你把把脉,平心静气,运转纳元功。”齐师兄慢慢走了过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脸色越来越白,身体越来越虚。 韩鸣听到齐师兄让他过去,有些意外,但还是立马卷起袖子走上前去,开始默默运转纳元功起来,而那无名口决却被停下了,不漏丝毫气息。 齐师兄闭目细细感受了一下,便慢慢松开了韩鸣的手腕,慢悠悠的说道:“你知道内功与外功的区别吗?” 韩鸣一愣神,很是疑惑,这齐师兄怎么问起这个了,不过韩鸣还是不敢怠慢,随即开口答道:“外功是招式,内功是真气,运足真气再使用招式便会实力大增。还有一种特殊的便是横炼的外功,动手时即使不需真气也威力惊人。” “你的回答倒是简单!一般的内功心法修炼出来的真气可以驾驭不同的外功招式。但是还有些特殊的内功心法,修炼出来的真气只能驾驭指定的外功招式,你这纳元功便是其中一种。”齐师兄慢悠悠的说道,似乎很是了解纳元功。 韩鸣一直在奇怪这纳元功的功用,他曾去藏书阁中寻一些关于纳元功的资料,但谁能想到藏书阁中压根就没有这纳元功的内功心法! “潜心修炼纳元功十数年,就能做到驾驭毫毛细针杀人于无形。但纳元功真正的作用不是打斗,而是另一种作用,想来不久后你就会知道了。你现在修炼的程度已经可堪一用。”齐师兄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慢慢的将他手中的剑插在了地上,左手轻轻拄着。 韩鸣静静的听着,没有做任何的打扰,一个多月来的相处韩鸣还是与齐师兄培养了一些交情的,此时韩鸣倒也是真心为齐师兄的身体忧虑。 “记着,不久后华师可能会找到你,你要尽力帮他,也算是帮了我,虽然过程可能会很煎熬,但你坚持下去的话会有得到很大的好处的。”齐师兄一拍韩鸣的肩膀,眼神中有韩鸣看不懂的意味。 韩鸣有些听不懂齐师兄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感觉齐师兄对他是没有恶意的! “你可能马上就不用修炼纳元功了,待会我就将无形剑决配套的内功心法传与你。这无形剑法极易修炼,待你将剑法的三层内功修炼大成,再选修其它的内功吧。”齐师兄猛烈地咳嗽了一下,断断续续的说道。 “这恐怕也是你我的最后一次见面了,我该去做一些该做的事情了。”齐师兄抬起头来,眼中多了一些沧桑的感觉,还有着一些不甘,但随后这些神色就被一股坚定取而代之。 这股坚定韩鸣似曾相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才发现当初他离家东行的那个月夜,在他踏上那条官道时,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山村后,他眼中也有类似的坚定,那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执着。 随后齐师兄就将无形剑术的内功心法传授给了韩鸣,韩鸣的记忆力还是极强的,反复记忆几次后就烂熟于心了。 “这无形剑术的内功倒是与纳元功很是相似,只能驾驭特有的剑式,无形剑决的剑式与诸多变化我都已传于了你,下面只能你自己练习了。” 齐师兄将无形剑术的内功心法传与韩鸣后便转身慢慢离去,他离去途中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身体越显得虚弱,好像随时能倒地不起。 韩鸣一直注视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哀伤,他不知道齐师兄要干什么,但他还是有些了解齐师兄的,齐师兄说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那便真的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自那日起齐师兄就从朱赤园中消失了,韩鸣也再没有见他。 而令人奇怪的是,朱赤园高层对齐师兄消失的这件事并不在意,似乎朱赤园中就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好像消失的根本不是一位权势极大的统领,而只是一个小仆人。 齐师兄的消失自然让韩鸣好几天都有些难受,毕竟他俩相处了两个月,而且这两个月里齐师兄一直尽心尽力教授他剑术,让他剑术进步极大。 第十九章 药浴 齐师兄走后韩鸣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在竹林中练剑,他转身就往竹林外走去,他想先回竹楼去参悟齐师兄传授的内功。 “当初华老传授我这纳元功就是为了解除柏芝血毒,刚刚齐师兄又说我的纳元功已经可堪一用,那是不是意味着解毒就要开始了。”韩鸣暗自的猜测道。 韩鸣心中有些忐忑,这柏芝血毒怕是不好解,不然华老不会给他如此多的恩惠,现在他的地位可是等同于朱赤园中的小少爷。 但韩鸣并不知道华老的徒弟应该和朱赤两家的老爷们同辈,其实他的地位应该与赤家二老爷等同,因为华老的地位可是与朱赤两家的老太爷等同。 其实华老之所以收韩鸣为徒,是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韩鸣能很有可能助他解了困扰他多年的柏芝血毒,其次就是韩鸣曾吃过毒皇草,是继承他一身毒术的绝佳人选,是学习毒术的良才美质。 韩鸣摇了摇头,将柏芝血毒的事情丢到一边,他当前最紧迫的事情是增加实力,等他有足够的实力时候,就不用这样每天战战兢兢的。 不一会儿韩鸣就到了竹楼前,正看见楠儿在打理着她种在周围的一些花草,这些花各有各的姿态,有的花瓣全都开放了,有的才展开二三片花瓣,有的还是圆鼓鼓的花蕾,看上去,饱胀得马上要破裂似的。 楠儿一张秀气的瓜子脸,睫长眼大,皮肤白晢,容貌颇为不凡,身材苗条,弱质纤纤,她站在花丛中俯身修剪着枝叶,仿佛一幅画般的安静。 真是花美人更美,韩鸣不觉看得有些呆了,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内心暗骂了自己一声没出息,不过他马上又安慰自己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也不怪我!” “少爷回来了!方才侍从送来了饭菜,我为您去准备一下。”楠儿见韩鸣回来的有些早不禁有些惊讶,她马上转身进了竹楼去为韩鸣准备饭菜。 韩鸣草草吃了饭就转身上了楼去,他还要赶着去参悟内功法诀呢,就他这极差的资质再不勤奋一点,那继续东行怕是遥遥无期。 韩鸣一直参悟法诀就忘了时间,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发现他已经在床上枯坐了一天了,已经是半晚不晚的时分了。 韩鸣伸了伸懒腰,一咕噜从床上站了起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他就推开房门,准备下去找些吃食。 楠儿正坐在花丛前的一把椅子上,小巧的下巴搭在臂膀上,怔怔的在那里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韩鸣下楼的动静将她从愣神中拽了回来,她一见韩鸣下了楼来便是一喜,赶忙走上前来。 “少爷下来了,是饿了吗?晚饭还有些时候,我去让后厨给你做。” “不用了,今天中午的饭菜应该还在吧,我随便吃一点就可以了。”韩鸣倒不想浪费那时间,如果楠儿去让后厨做些饭菜,少说也要个半个时辰。 “那我给少爷热一热吧,很快的,一刻钟便好,少爷修炼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楠儿眼巴巴的望着韩鸣,好像生怕韩鸣拒绝似得。 韩鸣见楠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不知怎地就一软,答应了下来。 楠儿见韩鸣答应了,她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转身快速的往竹楼旁的一间有着锅灶的土屋跑去。 起初竹楼边上有这么一个小土屋着实让韩鸣吃惊不小,但后来才知道这是齐师兄找人造的,想来也是怕麻烦,留着日常自行热热饭用的。 韩鸣看着楠儿跑向土屋的背影,心中倒是觉得有这么一个漂亮的侍女也不是一件坏事。楠儿很听话,韩鸣之前吩咐过不准随意上楼,她还真就没踏上过竹楼。楠儿如此听话,韩鸣倒也不用再怕无名口决泄露。 但接下来的事情就让韩鸣有些无语了,土屋中竟然冒出了青烟,可是这青烟是从门楣上飘出来的,而不是从烟囱里冒出来的。 “失火了?”韩鸣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但随即就往土屋的方向走去。 楠儿正蹲在地上,用火石相互撞击想点燃一堆干草,而其身边正有一堆熄灭的柴火,正不停地冒着青烟,柴火旁面还有一滩水渍,看样子是方才被浇灭的。 一看到这场景,韩鸣就预料到是楠儿无意间点燃了柴火,然后又被她用水浇灭了,所以才会有整整青烟往外冒。 韩鸣正想说话,他耳后传来朱逸文的呼喊。 “师弟,你在哪里,大师兄来了,你出来啊,再晚你就看不见我了。” 韩鸣微微一笑;“别点了,文少爷来了,饭先不吃了,我们出去吧。” 楠儿转头看见了门外的韩鸣,她立刻站起身来,小手往脸上一抹,不想正好将一手黑灰抹在了脸上。 楠儿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姑娘,红着脸站在一旁,双手不自然的交错着,显得紧张至极。 楠儿这副模样还真是可爱异常,韩鸣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虽然他还年幼,但这怕是男人的通病吧!总喜欢多看几眼美丽的事物。 “这不怪你,你也算是副甲等的丫鬟,这些烧饭烧水的活计不会也是自然,不用自责!走吧,逸文少爷来了,想来是有什么事!”韩鸣轻声的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韩鸣绕到土屋的正面,往着朱逸文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最终在平时练功的那片竹林中找到了朱逸文,朱逸文身边还跟着萍儿和兰儿。 “你刚刚在哪?我到你房间里也没找到,喊你又不听。”大师兄指着韩鸣有些气愤的说道。 韩鸣先是摸了摸鼻子,而后随后笑容一展,一把搂住朱逸文的肩膀:“怎么,朱大少爷不去陪你的烟颜小姐,来找我这臭小子作甚?” 朱逸文一把打开韩鸣的手臂,却将自己手臂搭在了韩鸣的肩上。 “哈哈,不跟你说其它的,我和烟颜订婚了,好像是咱那个便宜师傅给我讨的婚事,赤爷爷可是很乐意的。”朱逸文嘴角上翘,形成一个大大的月牙。 韩鸣这下彻底无语了,怎么才十来岁就订婚了,是不是有点早啊,在韩鸣看来,成亲这件事还是很遥远的事,他压根就没想过。 “哈哈,在我十七岁时我就要和烟颜成亲了。”朱逸文很是开心,自始至终嘴就没合拢过。 韩鸣个人觉得朱逸文和赤烟颜两人还是很相配的,金童玉女就是形容就是他们这样的,朱赤两家还如此支持他们的婚事,那他们以后恐怕会是一对世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奥,差点忘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件事的,明天药浴就要开始了,可是没有你。”朱逸文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韩鸣听完被吓到了,药浴竟然没有他!不是朱赤园中的少爷都有药浴吗!怎么会没有他! 他早就听闻朱逸文说药浴可以改善人资质,他可是盼了好久,就他这龟爬般的修炼速度,不施加点外力,只靠他自己,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有所进步! “我去找赤二叔说了,他说药浴极其珍贵,原来就是按照朱赤两家少爷小姐数量收集的,现在就多了你一个。” 朱逸文那一副悲苦的神情真是差点就让韩鸣信以为真,可当韩鸣从最初的震惊中平静下来便看出了一丝的端倪,朱逸文那股为难的表情下面似乎憋着笑。 “是吗,那我该咋办!”韩鸣脸上装出了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仿佛无路可走的的模样。 “哈哈,你被我骗到了,还说我不会骗人,你不就被骗了。”朱逸文露出得意的表情,仿佛旗开得胜的将军。 韩鸣虽然看出了朱逸文在骗自己,但是这药浴对他重要异常,不能等闲视之,当他听到朱逸文亲口承认在说谎的时候,有些紧张的心情还是不由得一松! “好好好,大师兄会骗人!”韩鸣微微吐了口气,又笑着说道:“那你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好,实话和你说了吧,当时的确没你的药浴,但是赤二叔动用了赤家的力量为你搜集了一份,可是咱们那个师傅不让你用,说是他要亲自帮你调配。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同样是他徒弟,为什么不算上我一个。”朱逸文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他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 韩鸣却是再次无语了,这大师兄只是徒挂了了个名号,他压根都不愿认这个师傅,他可是被两根糖葫芦骗作华老弟子的。 华老就是想给他配药浴,他怕是都不乐意,现在却有些委屈了。 不过韩鸣在知道他也有药浴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情倒是放松下来。 “还有,共有五次药浴,每次都要四个月左右,期间都不准与外界接触的,这时祖上留下来的规矩,我也不能不遵守,下面我们要五个月不能见面了!”朱逸文脸上露出了苦色,这次倒是真情实感。 “五个月?”韩鸣心中一惊,同时也纳闷起来,什么药浴,难道不是洗澡吗?怎么还要洗上五个月?要是洗上五个月的澡,那时皮都要被搓掉了。 “对啊,五个月,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我们边走边说,和我一起吃晚饭去。”朱逸文一搭韩鸣的肩膀,拉着韩鸣就往一个方向走去。 韩鸣知道这算是一场小小告别宴,所以就顺从的跟在朱逸文身后。 韩鸣现在有些纳闷,今天是怎么了,先是齐师兄走了,现在大师兄又要走,还得五个多月见不到! 第二十章 开始 说来也怪,韩鸣以前在村子里时不愿和村里同龄的小孩玩耍,因为感觉他们太过幼稚。但不知为何,韩鸣对朱逸文有着一股亲近感,韩鸣也是不解了好久,最后便猜测可能是朱逸文救过他的性命吧。 而朱逸文和韩鸣在一起也能彻底放松下来,不必在意他的少爷身份,该动手嬉闹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什么战争践踏,自创过肩十八摔都用出来过。 这也出乎萍儿和兰儿的意料,以前的少爷可是极其内向的,根本不可能和别人在园子里就打闹起来,现在的少爷性格虽然大变了模样,但是少爷却是比之前开心了不少。 萍儿兰儿是真心的爱护朱逸文的,朱逸文完全没有少爷架子,从没把她们当做丫鬟,一直都是姐姐姐姐的称呼她们,这让她们心里一直暖暖的。 萍儿和兰儿一直贴身伺候朱逸文,因此说是最了解朱逸文的人也不为过,她们知道自家少爷童年并不是太快乐。三老爷忙于化意门的事宜,不能一直陪伴在少爷的身边,而三夫人又莫名的昏迷了,一直不见好,这就导致少爷童年是“孤独”的。 十岁之前的朱逸文是安静的,连说话都是缓缓地,不急不躁,直到现在韩鸣的出现,朱逸文才变得有些开朗起来,变得像寻常孩子那样嬉戏打闹,不过这还是只限于和韩鸣之间,对于其他人,朱逸文依旧是很文静的。 韩鸣朱逸文在园子中来回追逐嬉戏,萍儿兰儿楠儿三人则跟在后面,窃窃私语着什么。 这两月来,韩鸣压根就没什么事吩咐楠儿,除了三餐的时辰,楠儿会将侍从送来的饭菜收好,等待韩鸣回来外,楠儿就没什么事。 而萍儿兰儿更是清闲,因此三人常常跑到一起聊天,时间已久感情就深厚起来,最后三个人整天腻在一起,就差没结义金兰了。 韩鸣和朱逸文一起吃完晚饭,就在朱赤园里乱逛了起来,爬爬树,摘摘花,游游湖的,打打鸟,玩到很晚才各自回住处。 朱逸文在那天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据楠儿说,朱逸文连萍儿和兰儿都没带上,不知去了哪!而且还有一个烟颜小姐也一起消失了,同样没带上贴身的丫鬟。 “私奔了哦。”韩鸣坏坏的嘀咕道。 自从朱逸文开始药浴后,韩鸣也就一心开始了他的修炼,开始时每天他都会挤出一个时辰来修行无形剑术的配套内功,这套内功果真如齐师兄说得那般,非常容易修炼。 而且后来韩鸣发现耍化元剑诀的招式同时修炼无形剑诀的内功时,他的内功增长神速,完全是单独练内功的数倍!这让韩鸣惊喜交加的同时也异常讶异,难道无形剑与化元剑诀有什么关系不成。 “齐师兄八成也知道这方法,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韩鸣暗自嘀咕道。 自从发现了这条捷径,韩鸣索性不再单独修炼无形剑决的内功,而是每次早上练习剑式的同时修炼内功,虽然之后身体有些酸痛,但他还是能忍受的,而且在修炼完无名口决之后,那股疼痛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暂时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所以韩鸣也就没在意。 这样专心致志的修炼只持续了数天就被华老打断了,那日韩鸣从紫竹林练剑归来,却是发现华老正站在竹楼前,而他的身后恭敬地站着楠儿。 韩鸣见此便是惊讶了一番,不过转瞬他就想到了齐师兄说的话,他心中暗自猜测,莫不是解毒就要开始了!还是华老来检查纳元功的修炼进度! 虽然韩鸣心中在看见华老的一瞬间想了很多,但他在礼节上还是不敢怠慢,他赶紧上前一步俯身一拜。 “弟子来迟,让华师等候,请华师恕罪。” “呵呵,看你的面色想是纳元功已经修炼到一定火候了,你可还记得当初答应我的事?”华老伸手一抚胡须,面露慈祥看着韩鸣,真是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模样,若是说他是老神仙的话,怕是没人会不信。 韩鸣可不会被华老的这一副模样迷惑,他可是亲眼看见过华老那股凶厉的模样,还被华老用一件不知名的暗器折磨了一番。 “自华师传下纳元功,弟子便不敢懈怠,日日修炼,可是进境缓慢,有负华师期望,但弟子始终记得答应华老的事,不敢忘记丝毫。”韩鸣尽量将姿态放低,这时他鸣少爷的身份可是不管什么用的! 华老见韩鸣恭敬的态度便露出一丝满意,他又一摸雪白的胡须,便是呵呵一笑道:“好,没忘记就好,接下来你就可以兑现诺言了,你收拾一下,短则半年,长则十余月,你都不能回来了。” 韩鸣听完一惊,怎么解个毒还要这么麻烦,甚至要十几个月,时间未免太长了吧,他心中有些忐忑。 “弟子了无牵挂,没什么好收拾的,现在就可以随华师而去!”韩鸣的确没什么好收拾的,他孤家寡人一个,能有什么牵挂。 再说以后他的小命可就攥在华老的手里了,他可不敢再让华老等他,万一华老的眼睛又变成绿色,性子又突然大变起来,那倒霉的还是他。 “既然没什么收拾的那便随我走吧,对了把你的这个小丫鬟带着,你会需要的!”华老又是慈祥的一笑,单手一指楠儿。 楠儿见华老指向自己不由得一惊,连连弯腰表示尊敬,但当她反应过来,脸上却多了一丝喜色,她身为韩鸣的丫鬟,却徒有虚名,就没什么可以侍奉韩鸣的,如果让赤二老爷知道了,怕是会认为她不尽心! 而且楠儿知道朱赤园的规矩,以后她会是韩鸣的暖床大丫鬟,韩鸣会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可现在她和韩鸣的关系太过疏远,连帮韩鸣打扫房间都不被允许,根本不像是以后的贴心人。 现在她有了一个长久跟随韩鸣的机会,她怎能不欣喜,有了这几个月下来,她和自家少爷的关系应该会好上不少。 韩鸣心里则是有些纳闷,只是解个毒罢了,至于那么费事吗?竟然需要数个月!而且要这个小丫鬟有什么用? 虽然韩鸣满肚子疑问,但他还是乖乖的带着楠儿跟在华老的身后,不敢有任何的违逆。 韩鸣和楠儿跟着华老来到了他的洞府,还是如原来一样,石室中点了几根蜡烛,但石室中却不算黑暗,因为石室中主要的光源是墙面上镶嵌的十几颗白色的矿石。这种矿石似玉非玉,又有一点像是木头,散发着温和的白光。 石室里面还有两个石门,不知通向什么地方,华老率先踏入了左边的那个石门,石门那里黑洞洞的,不知后面有些什么。 韩鸣犹豫了片刻就踏步跟上,而楠儿似乎很怕黑,一直紧紧地跟在韩鸣的身后。 石门后面还有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楼梯两旁每隔十几步就点燃着一支蜡烛,这蜡烛袅袅的冒着白烟,轻轻晃动的火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楼道里还有些昏暗。 韩鸣两个月来一直在藏书阁中背诵典籍,他立马就认出这蜡烛,烛鱼烛。 烛鱼是吴国庐州百元湖特产的一种鱼类,它们身体内的油脂可以被点燃,也就被人制作成了蜡烛,而这种蜡烛就被叫做烛鱼烛。 烛鱼烛是一种极为耐用的蜡烛,一寸长的烛鱼烛就可以燃烧三天,因为有极高的使用价值,烛鱼不久就被捕用殆尽,因此现在烛鱼烛价格异常昂贵。 楼道的尽头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也都点上了不少的烛鱼烛,楼道中不是很亮,只能勉强看清道路。 韩鸣还好,并不怕什么黑暗,可楠儿一个女孩家就要显得有些害怕了,她紧紧的更随着韩鸣,不敢离开半步,根本不像比韩鸣大上四五岁的模样。 大约走了数刻钟,通道便到了尽头,出现在韩鸣的眼前的是一扇一丈高的铁门,显得异常厚重。大铁门正中有一个一尺长的铜制狮头,狮头的嘴巴大大长着,露出里面长长的獠牙。 华老将手伸入那铜狮的嘴巴中,不知他触动了什么机关,那狮头就分成了两半,大铁门也缓缓打开一条缝隙。 “这是千机狮头锁,机关在狮头中,若是开错了,狮头的嘴边立刻咬下,瞬间将手臂绞断,以后你可不要乱动。”华老悠悠的说道,随后他双手抵住铁门两边,双臂一使劲就将大铁门推开。 门后是一片很大的空间,里面似是比通道里亮上很多,不过还是没有白日的那种光亮亮的感觉,倒是和明月当空很相似。 韩鸣跟着华老走入这片空间,他细细一打量便被吓了一跳,这里足有数百丈宽,墙壁上满是华老洞府上的那些不知名的矿石,这种矿石似玉非玉,又有一点像是木头,散发着温和的白光,将整个空间照的如明月当空。 “这间洞府在一座山中,外面是数百丈的玄武石,可谓固若金汤,除了我们来时的路,便没人能出去。”华老转身将那扇大铁门合上,又不急不缓的锁上了那个千机狮头锁。 韩鸣内心惨惨一笑,这下可真是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了,现在想反悔也是不可能了。 “师尊,我们怕是已经出了朱赤园了吧。”韩鸣早就有这感觉,华老的洞府便是在朱赤园的最边上,现在又顺着通道走了那么远,怕是早出了朱赤园了。 “哈哈,的确,我们正处在朱赤园后面的十万大山中。”华老很是慈祥,耐心的为韩鸣解释着疑惑。 “那我们的吃食该怎么办?这里密不透风,难道要我们自己做?”韩鸣显得十分困惑。 华老一抚胡须,满脸微笑,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让人不经意就生出好感。 “这点小事还不用你担心,你管好自己就好了,再说你以后吃的可不是饭菜。”华老笑的越发慈祥了。 看着华老慈祥的面孔,韩鸣甚至都有些怀疑华老之前凶厉都是他的错觉。 华老真有一番仙风道骨,飘逸的胡须,长长垂下的眉毛,雪白的头发,他不像个医师,倒像个修炼有成的道家奇人。 不过就在这时,华老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绿色。 第二十一章 人药 韩鸣自然没有注意到华老瞳孔深处的那一抹绿色。 “师尊,不知我怎么协助您解了这柏芝血毒?”韩鸣心中还是想早些知道解毒之法,毕竟这样才能让他定一定心,不然一直七上八下的,很是难受。 华老似笑非笑的看着韩鸣,仿佛看穿了韩鸣的内心所想,这种眼神看的韩鸣浑身发毛。 “你小子终于问出来了,还以为你能憋多久呢。”华老嘿嘿一笑,就转身往不远处的一张木架走去。 韩鸣自然马上跟了上去,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可不想触怒华老,以后他的小命可都抓在这位是师尊手里了。 楠儿见韩鸣跟了上去自然也不敢怠慢,她快步的紧跟在韩鸣身后,这里比通道里明亮了许多,有一种月光普照的感觉,楠儿的恐惧心理已经去了大半。 “这柏芝血毒已经困惑了我二十余年了,解毒我已经完成了大半,我先将柏芝血毒的毒性拆分为五十六种毒性。”华老已经走到了木架的边上。 这木架通体呈黑色,上面有一些复杂的花纹,好像一条条游动的小龙。 韩鸣脑海中细细一回忆,便想起了这种木料叫做游龙木,也是吴国特产的一种木料,木料原先成白色,但经一种秘制的配方浸泡后便会变成黑色,自此也会散发出一种清香,可以去除蚊蚁,这种游龙木非常的珍贵,价值要远在一般的檀木之上。 木架很长,足有三丈长,上面摆满了一个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瓶。 华老随手拿过一个小瓷瓶,他轻轻打开药瓶,轻轻嗅了一口。 “我将柏芝血毒拆分为五十六种毒性,又对应五十六种毒性找到了五十六种毒物,我手中这黑毒蚁液便是一种。”华老将手中的小瓷瓶晃了晃,又慢慢放回了书架。 韩鸣自是惊讶至极,真是没想到华老做了这么多的功夫,但是着拆分毒性这一项便应该困难至极,虽然很是震惊,但韩鸣还是会克制自己的表情的,只是面露出一些讶异。 而韩鸣身后的楠儿就没有韩鸣这么从容了,樱桃小嘴长得圆圆的,小手怎么也捂不住。 “可是啊!我虽然为这五十六种毒物各自找的了解药,但我还是无法解了这柏芝血毒。这些日子你倒是经常往藏书塔的用药使毒一层跑,想来你倒是看了不少有关毒物的典籍,你可知这是为什么?”华老一转身看向了韩鸣,双手背在了身后。 韩鸣听到华老问起了自己,他不敢怠慢,不禁回忆起了这些天在藏书塔中看过的典籍,稍后韩鸣便想到了一种可能。 “可是因为这些毒物中不仅有柏芝血毒中的毒性,而且还存在一些其他的毒性,而且不同的两种毒物混合可能会形成一种全新的毒性,又何况五十六种毒物混合,那便跟不好解决了!”韩鸣恭敬的回道。 华老有些惊讶的看了看韩鸣,他根本没指望韩鸣能回答出来,不过韩鸣竟然说的八九不离十,很出乎他的预料。 “看你这副懂事的模样可比你那大师兄好多了,以后你可要好好辅助他。”华老提到了朱逸文时神色就变得更加温和了,甚至还透着一股溺爱的感觉。 韩鸣心中暗自猜测这华老对大师兄这么好,应该有什么隐情吧!不然朱家那么多的少爷,华老为何只收朱逸文一个徒弟,而且这个徒弟还从没把他当成师傅,他还不生气! “二十余年了,我已经融合了三十六种毒药了,原来还要十余年才能解了这柏芝血毒,可你出现了,这个过程便可大大缩短。”华老一边抚着雪白的胡须,一边笑眯眯的看着韩鸣,仿佛在看一件无价之宝。 韩鸣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他接下来日子不会太好过! 韩鸣实在是厌倦了这种事事都被别人抓在手里的感觉,但正是这种感觉,让韩鸣变强的决心也更加坚定。 “这些日子,你怕是了解了不少关于毒皇草的情况,说出来听听,让我看看可有遗漏。”华老缓步往木架另一边走去,从木架上面拿过了一个三寸木盒。 韩鸣大大吃了一惊,这两个月来他就没见到过华老,他还以为华老忘了他这个便宜徒弟呢,可没想到华老对他做了些什么都了如指掌。 不过仔细一想,韩鸣便有些释然了,这毕竟是在朱赤园,华老想知道什么,压根就不用刻意去查,自然有人会告知他的。 “毒皇草生产地不定,这种草下半段是白色的,上面是紫色的,但它的根部却是黑色的,有半尺来高。此草诞生地不定,但其旁必会有一种乌血蛇,这种蛇日日用毒液浇灌此草,而此草成熟时也是乌血蛇毒液吐尽之时,这时也是乌血蛇最虚弱之时!群蛇相互争斗吞,剩下的一条蛇王吞食此草,自此以后胜利的蛇百毒不侵。而若是其它的活物吞食此草的话,不要几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弟子拜谢师尊救命之恩。”韩鸣一口气说完后,后便拜倒在地,行起了大礼。 “你也不用谢我,若不是你大师兄相求,若不是你中的是毒皇草之毒,我也不会救你的,再说这不就是你报恩的时候了!”华老眼中一抹绿色再次闪过,只是此时的绿色比先前浓郁了不少。 此时华老打开了他手中的那个木盒,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株小草。 这株小草,根部为灰色,上面却是紫色,有半尺来长。 韩鸣见到这株小草不由得一惊,这株小草竟然与他服食过得毒皇草有七分相似。 “我苦寻多年毒皇草,可就是没找到,却找到这种和毒皇草颇为相似的异草,只是没毒皇草那么有效罢了,我前面融合的三十六种毒物便是借助这株异草的功效。”华老轻轻抚摸手中的木盒后,就慢慢合上了木盖,将这株异草放回了原处。 楠儿跟在韩鸣的身后大气不敢出,她对少爷的这位师傅实在不怎么了解,她是一年前从赤家过来的丫鬟,根本不认识这个华老,她只是知道这老人的身份尊贵,连自家少爷都不敢多说话,她就更不敢有大的举动了。 “这剩下的二十种毒物的融合便要交到你的身上了,我会借助你的身体来培养柏芝血毒的解药,用你的身体去掉这些毒物多余的毒性,到时你的血液便是柏芝血毒的解药。”华老眼中的绿色终于更加明显,他的慈祥渐渐消失不见,被一股淡漠取代。 韩鸣也发现了华老眼中的绿意,他心中不由得心中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来。 华老慢慢走回木架的这一边,伸手就拿到了一个瓷瓶,他在手中把玩了片刻,便又慢慢的往韩鸣这边走来。 “白黄胆,由上百株白黄草花叶提炼而成,白黄草奇毒无比,常常长在荒野坟地,子时开花,不过一个时辰便又枯萎。而这白黄胆更是奇毒至极,常人服食,不足半刻钟就会身亡,且死状凄惨,七窍流出紫色的血液,全身血肉化为液态。”华老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韩鸣说道。 “来,乖徒儿,服下。”华老眼中的绿芒更甚了几分呢,他脸上的慈祥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满脸的淡漠。 楠儿被方才还温和的华老突然就变得如此冷漠吓了一跳,呆在那里,不敢动一动。 不过在华老让韩鸣服下那瓶中的白黄胆时,楠儿脸上瞬间变得苍白无色,不自觉的就跪在了地上。 “老先生,饶了少爷吧。” 韩鸣见楠儿跪在了地上,心中不由得一暖,但同时他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 “楠儿姐姐起来,你想多了,不用担心我。”韩鸣轻轻拉起了楠儿。 楠儿见韩鸣从容的模样不由得一愣,双手胡乱擦了一下泪水,不解的望着从容的韩鸣。 其实韩鸣的从容淡定完全是装的,他现在可是紧张得很,要说怕死,他绝对是异常怕死的一个。 不过韩鸣相信华老不可能就怎么让他死掉,不然谁帮他解那柏芝血毒! 韩鸣转身双手接过那个小瓷瓶,对着华老微微一笑,他慢慢打开小瓷瓶,瓷瓶里面是半瓶的淡黄色液体,很浓厚。 韩鸣慢慢将瓷瓶递到嘴边,一股刺鼻的腥味便窜入他的鼻孔中,霎时便感觉脑袋一晕。 “还真是剧毒无比,光着气味就要毒死人啊。”韩鸣在心中默默地想到。 “师尊,弟子这便喝了。”韩鸣将瓷瓶递到了口边,眼神还瞟了瞟华老。 “奥,喝吧。”华老脸色还是那么淡漠,似乎韩鸣的生死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韩鸣听完华老说的话后,一仰头就将半瓶白黄胆灌入了口中,没有丝毫犹豫。 韩鸣一砸吧嘴,心中很是纳闷,这白黄胆闻着刺鼻,喝着倒不难喝,还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楠儿看着韩鸣一仰头将白黄胆都灌入肚中,不由得悲从心来,眼泪又忍不住的淌了出来。 原本韩鸣选了她做贴身丫鬟,她是很兴奋的,成为一个少爷的贴身丫鬟是所有丫鬟的幻想,成为少爷贴身丫鬟以后就不用孤独到二十七八,成为一个老姑娘,再领些钱离开赤家,之后随便找个人嫁了。 少爷的贴身丫鬟会因为自小照顾少爷,待少爷成年后,她们有很大几率会成为少爷的暖床丫鬟,成为半个妾室,是一个极好的归宿,所以自从楠儿被韩鸣选中的那一刻开始,楠儿就将自己当成了韩鸣的人,韩鸣也是她一生唯一的男人。 而现在楠儿亲眼看见韩鸣喝下了剧毒,怎么能不让她心生悲凉! 韩鸣见楠儿悲痛的模样,不由得起了一些怜惜的心思,但还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韩鸣又转头看了看华老,他还是不信华老会就这么让他死掉。 但稍后韩鸣便全身开始淌起了汗,脸上也变得通红,好像他全身的血肉都沸腾起来。 “咚。”韩鸣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起来,眼神也开始涣散起来。 第二十二章 针法 “老先生,你饶了少爷吧。”楠儿跪在华老的面前,苦苦哀求华老。 华老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楠儿,但只是一瞥,他就将目光放回了韩鸣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冷漠。 韩鸣像一只蜷缩的虾米,他全身都是异样的红斑,这些红斑外面一圈是红色的,再往里面是白色的,中间却是拇指大小的黄斑。 韩鸣头上都是豆粒大小的汗珠,而他的里面的衣裳早就被汗水打湿了,而且全身发烫,就好像他身体里面揣了一个大火炉。 华老淡淡的看着韩鸣,他瞳孔中那一抹绿色更加深了几分,而随着华老眼中绿色的加深,他的脸色却更加冰冷。 楠儿的苦苦哀求没有一点效果,她便转身抱起了韩鸣的头,想看看韩鸣的情况,她方才听到华老说服用了白黄胆活不过半刻钟,现在已经快要到半刻钟了,韩鸣怕是快要死了。 “你倒是忠于自己的主子,这赤家的规矩还没废!”华老又略微的瞥了楠儿一眼,但说完一句后他又恢复了那股冷淡的模样。 华老双手倒背,双眼微微眯起,一副冷漠至极,他眸子中不时闪过的绿芒显得诡异异常。 又过了一小会,韩鸣喉咙中突然发出一种低吼,就好像是某种野兽,这股声音中透露出一股狂野的感觉。 “运转纳元功。”华老听见韩鸣发出低吼声后就慢悠悠的提醒韩鸣。 不知为何韩鸣的意识一直很清醒,他可以感受外面的一切,所以当他听见华老慢悠悠的声音时,来不及多想他立马就运转起了华老传授的纳元功。 纳元功的真气不停地在韩鸣经脉中游走,但压根起不到什么作用,对韩鸣中的白黄胆之毒一点用都没有。 “把他拉过来,放到那边的石床上,再把他的衣服脱掉。”华老慢悠悠的转身,往不远的一张木柜走去,这句话却是对着跪在地上抱着韩鸣的楠儿说的。 楠儿听见华老的吩咐,以为华老要对韩鸣施救,便马上欢喜起来,她立马站起身来,也顾不得用袖子揩去脸庞上的泪水,直接手忙脚乱的背起韩鸣,朝着三四丈外的石台走去。 韩鸣虽然才十余岁,不算太重,但楠儿也是赤家高等丫鬟,平时做的都是些端茶送水的事,几时做过这种体力活,所以楠儿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韩鸣背到了石台边上。 楠儿就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满脸羞红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就这么看着他毒发身亡?”华老淡然地声音从楠儿身后不缓不慢的传来。 原先楠儿还有些犹豫,但听了华老的声音后,她立马就严肃了起来,慌乱的开始脱起了韩鸣的衣服。 楠儿什么也没想,马上就把韩鸣的衣服去了大半,这时她才看见韩鸣浑身的三种颜色的毒斑,还有一些三四寸的旧伤口,着实把楠儿吓了一跳。 楠儿见韩鸣全身的毒斑,便以为韩鸣的性命危急,手上的动作便不觉得加快了。 “好了,一旁站着。”华老的声音从楠儿的身后传来,还是那么淡漠。 楠儿一转身,便看见华老站在她的身后,一双眼睛中绿意更甚,在这种半昏暗的情况下更为渗人,楠儿显得很是畏惧,但她还是暗暗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老先生,少爷他......” “不用多说,一旁站着。”楠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华老打断。 楠儿听话的退到一旁,不敢再打扰华老,但她的眼睛却一直华老,生怕华老又做出什么对韩鸣不利的事来。 华老将手中的一卷圆形布囊放在石床上,然后慢慢将这布囊展开,布囊展开足有一尺长,上下两层,每一层都有一排的银针,总数加起来足有数百根。 这些银针粗细不同,最细的像根牛毫,最粗的就像一根绣花针,银针长短也不同。 华老不慌不忙的抽出一个寒光闪闪的银针,又将银针插入他手中的一个瓷瓶中,然后随意的往韩鸣的喉咙处一插。一寸长的银针有一半没入韩鸣的身体后,华老微微一松手。 令人惊奇的事发生了,那银针竟然自己慢慢往里面深入,慢慢的就完全插进了韩鸣的喉咙,而此时韩鸣的脖子上只剩下一个小红点。 韩鸣意识一直是很清醒的,他在不停地运转纳元功,纳元真气也一直在他的经脉中做着周天运转。 韩鸣的纳元真气是异常弱小的,对他身体里的毒素没有一点作用,但突然他的喉咙中传来一股外来的真气,和他的纳元真气一模一样。不过这股真气中却多了一股药性,而且浑厚异常,对韩鸣身体内的毒素有着异常明显的克制作用。 不一会韩鸣就睁开了眼睛,他喉咙以上的毒素竟然已经都被清除了干净了。 “运转纳元功,仔细感受体内毒素,将毒素的特征说出来,还有你身体的对毒素的反应。”华老又抽出了一根银针,这次他没有用银针蘸取他手中瓷瓶里的药液,而是将银针看似随意的插入韩鸣的胸口一半,令人惊奇的的事情再次发生了,那银针又自行的全部插入韩鸣的身体中。 华老行针的速度很快,不一会韩鸣全身上下就多了几十根长短不一的银针。 韩鸣这次亲眼看见了两寸长的银针一点点没入他的胸口,他不禁一阵悚然,那银针再长点就能将他扎个穿。 韩鸣在不停的运转纳元真气,可是他的纳元真气太过弱小,纳元真气在周身运行中被毒素不停地消耗着,不过好在那些银针中不停地向韩鸣身体里涌入一股纳元真气,正是这股外来的纳元真气帮助韩鸣完成完整的周天运行。 这纳元真气实在是没用至极,不仅对毒素没有任何克制,还不断地被毒素消耗着,唯一有点作用的就是可以检测毒素的分布,这里毒素密集了,他的真气消耗的就多,哪里真气畅通无阻,就代表没有毒素。 “足底中可有麻木?毒素可有消减?”华老慢慢将一根一寸长的的银针插入韩鸣的脚底板,然后便收起了那装满银针的布囊。 韩鸣在银针插入脚底板时便感觉一阵暖流涌入,正是一股极为浑厚的纳元真气,不过韩鸣并没有华老说的麻木感觉,那股毒素也没有任何的消减。 “没有感觉,毒素没有减少!”韩鸣松了口气,现在看来华老当真没有毒死他的想法。虽然韩鸣早就知道这点,但是涉及到他的小命,他还是很担心的。 华老似乎并不奇怪韩鸣身体内毒素没有减少,他将那卷布囊往怀里一揣,然后丢下两本泛黄的书就转头离开了。 “待到脚部麻木时,来寻我,这两本医药针法你收好,修炼空闲便看看,也不枉是我华某人的弟子。” 看着华老离去的背影,韩鸣苦笑了一声,这华老的性情可真是反复无常,进洞府之前还慈眉善目的,现在就一副阴冷的模样。 “楠儿姐姐,能不能帮我读一下这两本书!”韩鸣看着华老的背影转进了一间石室后,便转头又看向了楠儿,他见楠儿满脸泪水的狼狈样,不由得心中一软。 韩鸣一直避免着和这里的人有太多的交集,因为他是一个注定要离开的人,注定要离开,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可惜啊,虽然他是很理性的,但有时又特别的感性。 楠儿听见了韩鸣叫她姐姐,而且韩鸣还让她帮忙读书,不由得心中欢喜,以前韩鸣可是不会主动麻烦她的,她的这个贴身丫鬟可是徒有虚名。 楠儿将华老丢下的两本书从石床上拿起来,开始慢慢为韩鸣读了起来。楠儿在赤家两三年了,赤家对下人识字水平的要求还是蛮高的,因此楠儿认识的字还是足以草草了解一本书的。 大约一个时辰后,楠儿就简略的介绍了两本书,此时她的喉咙像着火一样的痛,而且变得沙哑起来,不过能为自家少爷做事,她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经过楠儿一个时辰的介绍,韩鸣终于明白了这两本针法典籍的大概内容,这应该是华老的绝学。 其中一本书是关于药理的,教人如何治病救人,比如哪里经脉不通,就可以用银针刺穴的方法来疏通经脉,而且可以用药液浸泡银针,再刺入人体,便能极其有效的促进药液的作用,华老方才便是用此方法为韩鸣头部以上部分解毒的。 这本药理有关的针法甚至还提到了将内家真气注入银针中,可以更有效的刺激穴道,打通经脉。 而另一本针法却是关于武学方面的,这本书中附有许多的人体结构图,详细的介绍人体的脆弱部分,有的地方只要银针轻轻一刺,便能轻易取人性命。 而且书后面还有关于以纳元真气催动银针的诀窍,只要能熟练掌握这种诀窍,便可以在数十丈之内用毫毛细针取人性命,这种细针后还系有极细的银丝,可以收放自如。 韩鸣心中一阵发毛,按照书中的描述,如果将这本书习个精透,那完全是杀人于无形。 韩鸣不由得想起了华老曾经在洞府之内就轻易控制住了山洞之外的他,大概就是用的这种针法。 第二十三章 惊喜 韩鸣对这两本书中的针法极为重视,按照书中的描述,若是将这两本书习得精通,那必然实力大增,东行之路也会更加有把握。 韩鸣现在修炼有无形剑和化元剑诀,这两套剑法的剑式他都已经很是熟练,要是他的无形剑的内功真气也能跟得上,那他的实力必然会大增,就是那些朱赤园中的平常侍卫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惜我的内功实在不行,真气增长的速度实在是太慢,还是体质太差,本来还想借助药浴的,可是……”韩鸣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不过韩鸣转念一想到这两本针法,心中的郁闷便去了大半,这两本针法似乎和纳元功是相辅相成的,针法的使用完全是以纳元真气以基础,而且对纳元真气的要求不高。韩鸣略微估算了一下他的纳元功火候,发现他正好勉强可以使用这些针法,不过只能治病下毒之类的作用,论到数十步取人惜命,那是远远不够的! 韩鸣现在脖子以下还无法动弹分毫,更不用说修炼这套针法了,所以韩鸣只能稍微了解了这两本针法后便让楠儿将两本书收了起来。 韩鸣默默加快了体内纳元真气的运转,但还是没什么用,纳元真气对他体内的白黄胆之毒没有任何的效果。 韩鸣心念一动便运转起了那无名口诀,无名口决修炼出来的那股清凉气体不停地在韩鸣周身运转,和纳元真气一样,这股清凉的气体没有任何的作用,而且还不断地被白黄胆的毒素消耗着。 韩鸣当即停止了无名口诀的运转,他可不想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清凉气体被消耗殆尽。 韩鸣突然感觉他的脚底一阵麻木,这股麻木很快的就往他双腿上面蔓延开来,一会儿韩鸣便感觉他的下半身失去了知觉。 “楠儿姐姐,我的脚麻了,你去找一下师尊吧!”韩鸣双目一下睁开来,转头看向了楠儿。 起初楠儿见韩鸣闭上了双眼,便以为韩鸣困了,就没有打扰韩鸣,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韩鸣,呆呆看着这个她将会托付一生的人。谁知韩鸣突然睁开眼睛,这倒让某个一直盯着韩鸣的少女脸上一红。 楠儿听懂了韩鸣说的话,她立马站起身来,转头往华老之前进入的洞府跑去。 不一会儿华老便慢悠悠的从石室中走了出来,他很是淡然,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韩鸣的身体。 而楠儿则低头的跟在华老后面,现在楠儿也大概明白了华老不会取了韩鸣的性命,她倒是放松不少。 华老慢慢走到韩鸣的身边,单手一抓韩鸣的手腕,便闭目把起脉来。 华老把完脉后便将绕到韩鸣的脚部,他双目一眯,右手食指轻轻点在韩鸣的脚底板,一根银针便慢慢从韩鸣的脚底板慢慢自行的冒了出来。 华老双指轻轻一夹,然后稍微一用力,便将那根针拔了出来,华老动作很是熟练,显得极为轻松。 在那根银针被拔了出去后,韩鸣便感觉全身的白黄胆之毒像是沸腾起来了,他弱小的纳元真气被快速的消耗着。 华老双指极为灵活,不一会儿韩鸣身上的银针便被拔的只剩喉咙上最先插上去的那一枚了,不过此时华老却停止动作,他双目微微眯起,眼中绿意一阵涌动。 “等会,我会拔出这最后一根纳元针,白黄胆之毒会一瞬间爆发,你要仔细运转纳元功,注意你的脚部。” 华老食指往韩鸣喉咙上的那个血点轻轻一点,便有一根银针慢慢冒了出来,但这根银针只是冒出了一半便停止了下来。 华老左手慢慢一拂过那冒出一半的银针,若是目力极好的人在旁仔细观察,他便会看到华老那一瞬间用一根极细的银线穿过了银针末端的一个小孔。 华老缓步走到韩鸣的脚部,然后一把抓住了韩鸣的脚腕,他眉头一皱,一股极为强大的纳元真气便涌入了韩鸣的腿中。 华老左手微微一挥,韩鸣喉咙上插着的那根细针便消失不见,下一刻就出现在华老的手中。 银针被拔了之后,韩鸣便感受到体内的白黄胆之毒一阵涌动,直直的从喉咙以下往他的头部窜,他感觉头脑一阵晕乎,但晕乎归晕乎,他的神志还是比较清醒的。 韩鸣马上平心静气,依照华老所说的开始运转纳元功,说来也怪,韩鸣真气在运行到他的膝盖以下时,便感觉纳元真气的阻力小了很多,而且有华老的雄浑真气辅助,他的纳元功运转很是轻松。 “哪里运转较为轻松。”华老左手拿着一根细针,右手紧紧抓着韩鸣的左腿。 “膝盖以下。”韩鸣如实的说了,这时可是涉及到他的小命,他可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华老左手一动,他手中的那根银针便插在了韩鸣的膝盖部位,他又一挥手,韩鸣另一只腿的膝盖部分也多了一根相同的银针。 华老在插完两根银针后变松开了韩鸣的脚腕,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丢给楠儿,正是他之前用于浸泡银针的小瓷瓶。 “半刻钟后喂他服下。” “那两本纳元针术有空便修炼一下,此地除了我的洞府,你二人都可进出,这瓶解药药性强大,有诸多珍贵草药,或许对你的功法修行有些作用,莫要浪费。”华老眼中的绿色变淡了许多,他的神色也渐渐的温和下来,和之前的淡漠一点都不相符,他转身慢慢向着自己的洞府走去。 韩鸣身上再次出现了许多的毒斑,红中有白,还有一些黄色,看起来甚是吓人。 楠儿看见韩鸣此副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紧,但想到手中的小瓷瓶,她的神色又缓和下来,不过抓住了小瓷瓶的双手却是紧了紧。 一刻钟后。 韩鸣盘坐在石床上,他膝盖以上部分的毒斑都消失不见了,现在他面色红润,哪还有先前身中剧毒将死的模样。 韩鸣仔细感受了一下他身体的情况,就发现他膝盖以上的毒素被楠儿喂他服食的药液解除了干净,而膝盖以下的毒素又被那两根银针完全封住了,只能在膝盖以下的部分徘徊! 那两根银针很是神奇,不但封住了膝盖以下的毒素,还牢牢定住了膝盖以上的药性,这两根银针就好比一道天险,将膝盖上下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药性充沛,一部分毒性肆虐! 韩鸣感受了一下那诸多的药性,他便想起了先前让他好好利用这药性,他立即运转起了纳元功,用纳元功炼化这股药性。 才稍一运转纳元功,那股纳元真气便快速的在韩鸣的体内运转,运转的速度完全是平常时刻的两三倍,而其增长的速度更是以往的三四倍。 韩鸣猛然的睁开眼睛,眼中完全的都是惊讶和不敢置信,这解毒药液竟然如此厉害,不但能解毒,还能帮助修炼。 韩鸣稍一沉思便鬼使神差的运转起了那无名口决,起初韩鸣根本没报什么希望,只想试试,没作用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失望。 可等韩鸣略一运转无名口决,他一下从石床上蹦起来了,他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还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他实在忍不住的兴奋,这股药效竟然对他的无名口诀同样有效!这怎能让他不欢喜异常。 楠儿不解的看着韩鸣举动,心中很是纳闷,不知什么事让自家少爷如此欢喜,少爷可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难道是那白黄胆之毒烧坏了少爷的脑袋?楠儿有些担忧的看了看韩鸣。 韩鸣欢喜过后立马坐下,一心一意的修练起了无名口决,药性有限,他可不想浪费,他感觉这股药性要是完全的炼化,他的无名口决必然有所精进。 现在可以用无名口决炼化这药性,韩鸣就将纳元功或者无形剑功法来炼化这药性的想法抛在了脑后。他的无名口决长时间的卡在第二层,如今好不容易有突破的契机,他怎么可能用于修炼其它的功法,在她心中无名口决始终是第一位的! 大约一个时辰后韩鸣将他体内剩余的药性炼化了个遍,他的无名口决进步了一大截,这一个时辰的修炼赶的上了平日他八九天的修炼成果! 现在韩鸣倒是开始期待华老的解毒了,过程虽然痛苦,可好处实在太诱人了,现在忍不住都要再喝上两瓶毒药了。 韩鸣想着想着便感觉腹中一阵饥饿,他才想起怕是已经有四五个时辰没有吃饭了! “楠儿姐姐,师尊没说我们该怎么吃饭吗?这里如此封闭,难道要饿死在这?”韩鸣现在心情大好,开始憧憬起了以后的解毒日子,他知道解除这柏芝血毒不是一个两个月的事。 “少爷饿了!看这儿。”楠儿转身走向一张桌子,端来了一盘点心和饭菜。 平时楠儿是不会主动打扰韩鸣吃饭的,她会将饭菜收起来,一般都是韩鸣饿了主动索要饭菜的,不然会打扰他的修炼。 楠儿轻轻地将饭菜放在韩鸣的石床上,她手中的动作很自然,别具一番美感,就好像一株柔弱的青莲,让人忍不住的想把她拥入怀中,饶是韩鸣定力不弱,但还是有片刻的失神。 韩鸣摇了摇头,内心一阵苦笑,他还是很理智的,他不可能给楠儿任何的结果。 第二十四章 楠儿 楠儿一双纤纤玉手往那唯一的大铁门旁一指,脸上那落出温柔的笑容。 韩鸣顺着楠儿的手指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那大铁门旁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 “方才少爷一直在闭目修炼,那洞口旁面便有饭菜放在一辆小木车上自行滑了下来,小车后面还系有一条绳子,应该是外面的人送来的。”楠儿的声音极其的好听,软软的,让韩鸣很是舒服。 韩鸣这时才有些恍然,想来是朱赤园的人将饭菜放在小车上,然后让小车顺着斜坡自行跑下来,而那条绳子则应该是待到下一次饭点时拽回小车用的。 “楠儿姐姐吃了吗?”韩鸣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这些点心很精致,闻着便让人食欲大开,尝起来更是美味。 “这些饭菜都是少爷们的规格,楠儿只是个下人,不配吃的。”楠儿低着头,不敢看韩鸣,好像生怕韩鸣以为她偷吃饭菜。 赤家对仆人的要求极为严格,而在主仆有别的这个方面更是严格,若是抓到偷吃主人饭菜的仆人,那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 楠儿之前便认识的一个丫鬟便是因为偷尝了某位夫人的一块糕点而被打了十个板子,而被打后第二天便要继续做事,连养伤的时间都没有。 自那以后,楠儿一直小小心心的,不敢有任何的触犯规矩的行为,更别说吃这些一看就知道是少爷规格的食物了,虽然她也很久没有吃饭了。 韩鸣对楠儿的表情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怎么会有点害怕的神色,韩鸣回想了一下自己说的话,并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 “什么少爷规格,吃了就是,来,我们一起吃。”韩鸣将一碟的点心推到楠儿的面前。 楠儿像是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双手连连摆动。 “楠儿不能吃的,这是少爷的饭菜。”楠儿还是不敢有任何越规的举动。 “吃吧,你觉得我能吃的了这么多吗?当我是猪啊。”韩鸣将那盘点心端了起来,往楠儿那边送了送。“再说了,这里面肯定有你的,不然上面不会送这么多的!” 楠儿站在原地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在韩鸣眼神的鼓励之下才似乎打消了疑虑,慢慢走上前来,接过那碟点心。 “坐下吃啊,站着我感觉不舒服。”韩鸣见楠儿接过点心不由得一笑,便招呼着楠儿坐下。 楠儿低着头,双指捏着一块糕点放在了嘴边,轻轻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起来,楠儿吃东西的样子也是很好看的,颇有一番大家闺秀的模样。 “对了,楠儿姐姐以前在竹楼不是吃侍从送的饭菜吗?那你们丫鬟每天是怎么吃饭的?”韩鸣这才想起了之前,他很好奇楠儿是怎么吃饭的。 楠儿听见韩鸣问她,便立即将口中的糕点咽下肚:“朱赤园的的少爷都是有两个丫鬟的,待到吃饭的时辰便会有一个去吃饭,另一个则会跟着少爷,而平日少爷不会吩咐我做什么事,所以我便有很多时间到下人吃饭的地方去吃饭。” “原来是这样”韩鸣回想起了当日选贴身丫鬟的事,那个赤家二老爷的确是让他选两个丫鬟的,但要不是华老,韩鸣一个都不想选,所以他就随便选了一个。 “还好从来吩咐楠儿做什么事,不然她可能连饭都没得吃。”韩鸣心中默默的想到。 楠儿微微抬头,做贼似的偷看了一眼她的少爷,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觉。 眼前的这个少年怕是朱赤园有史以来唯一的异性少爷,身为尊贵的朱赤园少爷却压根没有少爷的架子,整天独来独往,像个独行侠,和其他的少爷区别很大! “少爷人还是不错的,倒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楠儿脸上有一丝的微红,心里默默地想到。 “呸呸呸,没羞没臊。”楠儿在心底暗自骂了自己一句。 “楠儿姐姐能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吗,现在还是很无聊的。”韩鸣对楠儿的好感增加了不少,主要还是因为楠儿向华老求情的事让他感到了一丝温暖。 楠儿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看向韩鸣的眼神中有些困惑,不知道韩鸣为何对她的过去感兴趣。 其实韩鸣也不是对楠儿过去感兴趣,只是现在他感觉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待楠儿了,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楠儿的。 “楠儿本名叫做舒婷,是庐州力荣府人,楠儿三岁那年母亲便因病去世了,一年后父亲又被征了兵,自那以后便再也没见过,楠儿便是一直和爷爷相依为命。”楠儿说起爷爷时语气一顿,神色也是一暗,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糕点。 “爷爷独自一人抚养我长大,虽然我和爷爷的生活贫寒,但那些年我真的很开心。直到我十二岁那年,一切都发生了巨变,爷爷身上的旧疾复发,他每天都咳血,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楠儿说到这里眼睛一红。 在赤家的这些年里,楠儿没有太过要好的姐妹,所以楠儿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的过去,而她自己也尽量避免去想过去伤心的事。现在因为韩鸣的缘故,再次想起了童年的事情,她就一阵难受起来。 韩鸣被楠儿的伤心弄得手足无措,他可不会哄女孩开心。他暗自后悔干嘛让楠儿说说过去,现在倒好,快把人家说哭了。 “楠儿姐姐,你要难受的话就别说了。”韩鸣憋了半天就蹦出了这一句话。 “没事的,少爷想听,楠儿可以说下去的。”楠儿揉了揉眼睛,挤出个微笑。 韩鸣心中暗骂自己没事找事,干嘛要惹出楠儿的伤心事,他可就是随口一说,可不是太想知道楠儿的过去。 韩鸣到没有继续坚持让楠儿停止不说,因为他知道现在他最该做的就是做一个听者,只要静静听下去就可以了。 “后来爷爷碰见赤家招收仆人,我就被卖给了赤家,爷爷临走时说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但我被卖给了赤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爷爷。”楠儿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心中强忍着难受。 韩鸣还是了解这种亲情的,血浓于水始终是不变的,不知为何他的心中也涌起一阵难受,他感觉心中空荡荡的,慌得的难受。 “进了赤家后,我整天盼着爷爷回来带着我离开,所以我每天很努力的做事,想多得些赏钱,等着以后和爷爷离开。直到有一天我随采购丫鬟外出,才意外知道爷爷在将我卖给赤家后的三天就去世了,我都没有陪在他身边。”楠儿头两眼红红的,她使劲忍住才没有落下泪来。 楠儿一副伤心的模样,让人不由得想把楠儿搂在怀中好好保护起来,韩鸣看着楠儿一副伤心的模样,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惜的。 “爷爷将我卖给赤家是不得已的,他是怕我以后无依无靠,所以在他的一生结束之前想给我找个归宿,赤家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好多人想进赤家还进不来呢!”楠儿的悲伤被强行压了下来,又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给韩鸣。 韩鸣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心中暗暗决定以后可要好好待楠儿,即使有朝一日他东行而去也要为楠儿准备好后路,毕竟朱赤园可不会简单的让他离去的,至少华老的这个便宜师傅是不会让他走的,这样一来难免会牵连到楠儿。 韩鸣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条手绢递给了楠儿。 “楠儿姐姐别伤心了,都过去了,爷爷一定想让你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楠儿嗅了嗅鼻涕,接过韩鸣递过去的手绢,擦了擦眼睛,很是感激的看向韩鸣。 韩鸣嘿嘿一笑,伸手将另一盘点心递到了楠儿面前:“楠儿姐姐别想了,来,吃点心,以后我可要有些事要麻烦你了,你可别嫌累啊。” 不知为什么,楠儿对韩鸣有着一股自然而然的好感,可能是韩鸣在十几个丫鬟中一下就选中她吧,也可能是她接受的调教便是一心一意为主人付出吧。 楠儿在和韩鸣叙说了自己的过去后,便感觉和韩鸣的关系近了几分,韩鸣也有类似的感觉。 “只要是少爷吩咐的,楠儿一定照做,不嫌累的,楠儿从数千人中被选出来,可不是只会吃闲饭的。”楠儿的悲伤去了大半,眼中闪过的一丝骄傲,似乎被选到了朱赤府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 其实事实正是如此,庐州赤家仆人众多,能够从中脱颖而出是不容易的事,这可不是长得漂亮就可以做到的。 韩鸣草草吃了饭后,便慢慢尝试着站起身来,他可不想浪费一点时间,他这废物般的资质是在浪费不起。 楠儿见韩鸣尝试从石床上站起来,便立即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出两只修长的手臂来搀住韩鸣。 韩鸣原来并不想让楠儿搀扶的,可他的腿上还插着两根银针,而且膝盖以下的白黄胆之毒还没有解除,单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实在有些费劲。韩鸣对着楠儿一笑,便任由着楠儿搀扶。 站起身后楠儿为韩鸣披上了一件长长的外袍,韩鸣还是有些尴尬的,现在他可只穿了一件遮羞的短裤。 韩鸣略一运转纳元功,便感觉到他双腿上的毒素少了许多,这让他很困惑,他可以肯定这绝不是华老的解药的功效,那两根银针完全阻碍了药性往他的双腿扩散,而且药性早被他用无名口决炼化了干净。 “难道是毒皇草?华老不是说吃了毒皇草可能百毒不侵吗!”韩鸣在心中暗暗猜测。 “楠儿姐姐,带我四处转转吧。”韩鸣很快就将腿上的毒素抛在了脑后,按照毒素减少的速度只要一个时辰便能完全解除,现在还是熟悉一下这陌生的环境吧,不然韩鸣始终感觉不自在。 第二十五章 酒与书 楠儿的手臂很柔软,身上还不时传来一阵阵淡淡的幽香,她贴身的搀扶这韩鸣,着实让韩鸣好好享受了一番怀香软玉的感觉。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后,韩鸣和楠儿站在一间石室的前面,此时韩鸣已经摸清了这密闭空间的大概情况。 这座山中洞府的内部工程很大,几乎掏空了一座山,纵横都有数百丈,大概有八九十间的石室。 大部分的石室都是空的,大约有二三十间石室中有一些干燥的药材,看模样已经在石室中存放了许久,已经有不少成暗黑色,不过这些药材却没有任何的损坏迹象,反而散发出一阵淡淡的药香。 韩鸣转了一圈就记下了两间有些与众不同的石室,想等了解了大部分石室再回头仔细看看。 这不同的两间石室中一间摆满了黑色的坛子,这些坛子头大底小,口部皆被黄泥死死封住,不漏一丝的缝隙。还有一件石室中摆了七座书架,书架上面摆满了不同的书籍,少说也有数千本,韩鸣草草的看了一下,大多是关于药典之类的,对他还是有极大的帮助的。 现在韩鸣和楠儿正站在那间摆满了泥封坛子的石室前, 在看完其它的石室后,他俩又转回了这间石室。韩鸣之前也想直接就打开一个坛子来看看,可是谁知道那坛子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冒险打开发现是一坛闻之必死的毒药也并不是不可能,毕竟华老那个模样搞出一些毒药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韩鸣倒是无所谓,就是中了毒药,还有华老在一旁救治,虽然韩鸣对华老不怎么感冒,但韩鸣还是颇为相信华老的解毒能力的,不过万一是楠儿中了毒那就不好办了,华老可不一定会施以援手的。 “楠儿姐姐你在外面等一下,我一个人进去看一看,我已经能慢慢走动了!”韩鸣对着楠儿微微一笑,他慢慢抽出了被楠儿搀住的胳膊,随后缓步的走进了那间石室。 有了韩鸣的吩咐,楠儿自然不敢违背,毕竟在赤家之中,主子的话就是唯一的真理。 韩鸣慢慢蹲在了这些黑色坛子附近,凝目打量起了这些坛子,他想找到一些细节,来猜测坛子里里装的是些什么。 可是坛口处的黄泥封闭极为严实,没有一丝的空隙,就连一点气味都没有传出来,韩鸣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这也加强了韩鸣的好奇心。 韩鸣略一沉思便准备打开一个坛子看看,韩鸣倒不担心危及会到他的性命,毕竟华老不会让他简简单单的死掉的。 韩鸣双指捏在泥封处,再一运转无形剑诀对应的内功心法,心中回忆起了无形剑中的一招剑指招式,他双指略微一使劲,那泥封竟然碎裂了一些。 韩鸣心中无奈的笑了笑,他的内功真气只能做这样一些小事,要是真正的打斗,那还远远不够。 韩鸣见泥封碎裂了一部分,他双手立即快速的将剩余的泥封剥去,他轻轻撕开了泥封下厚厚的黄纸,眯着一双眼往坛子里面看去。 可是石室内光线本来就暗,而且坛子是暗黑色的,所以里面黑咕隆咚,根本看不见什么。 “楠儿姐姐,帮我拿一根蜡烛吧,这里了太暗了,看不清。”韩鸣转头看向的站在门外的楠儿。 楠儿听见韩鸣要她找一两根蜡烛,便立刻转身找蜡烛去,她记得外面石壁上似乎有几根蜡烛,拿来给少爷用用似乎没什么事。 不一会楠儿就拿着两根蜡烛走进了石室,然后蹲到了韩鸣的身边:“少爷,蜡烛,给你。” 楠儿蹲在韩鸣旁边,一副好奇的模样,还偷偷的往坛子里望去。 按照坛子现在的情况来看,韩鸣感觉这坛子中是一种剧毒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他见楠儿一副好奇的模样,也就没有再让楠儿离开。 韩鸣将蜡烛往坛子口边靠了靠,然后眯起眼睛往里面看了看,他皱起了眉头,可依旧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他又抱着坛子使劲的晃了晃,一阵浓郁的酒香传出来。 “原来是酒啊,还以为是什么呢。”韩鸣面色一松,但心中略微有些失望,韩鸣又将头伸了过,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酒。 韩鸣又使劲的晃了晃那个大酒坛,突然他一个踉跄坐倒在地,想是被吓了一跳。 楠儿见和韩鸣一屁股坐在地上,便立即扶住了韩鸣,问道:“少爷怎么了,有什么吓人的是吗?不是酒酿吗?” 韩鸣对着楠儿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大事,楠儿见此便有些好奇了,自家少爷一向是很淡定的,怎会被吓成这样,楠儿不由得对那坛子中的事物更加好奇,她情不自禁的就想伸头过去看一看。 韩鸣一把抓住了楠儿的手臂,阴沉着一张脸,对着楠儿微微摇了摇头,让她不要伸头去看。 韩鸣稍微调整了一下心绪,对着楠儿微微一笑,便将楠儿拉到了他的身后,然后又将那块黄布放回了坛口。 期间韩鸣还再次往里面望了望,神色一直很是阴沉,他用黄泥再次封住了坛口,最后还让楠儿取些水来彻底将坛子封得密不透风。 “少爷里面不是酒吗?闻着好香,还有一股药香。”楠儿因为韩鸣的阻拦便乖巧的待在一旁,但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没事,就是里面有几条蛇,大概是师尊泡制的药酒,开始时我以为是活蛇的,所以被吓了一跳。”韩鸣拍了拍胸口,像是心有余悸,随后他就拉着楠儿的手臂就往外走。 楠儿见韩鸣这幅表情便完全相信了韩鸣,听话的跟着韩鸣往外面走去,不过她没有看见韩鸣转过身时的眼中的阴翳。 韩鸣背对着楠儿,他的脸色很难看,那坛子中泡着的当然不是蛇,韩鸣当时在大漠中打死的蛇少说也有十条,他怎会怕一个坛子中的死物呢,若是他没有看错,那些坛子中泡的应该是个未满月的婴儿。 起初韩鸣以为华老在眼睛变成绿色的时候才会变得冷漠,其它的时候还是很慈祥的,应该不是什么嗜杀之辈,但怎能想到他竟然用婴儿泡酒,而且还泡了那么多的坛,韩鸣自问不是什么大圣好人,但还无法做出此等事来。 不过韩鸣还没有傻到揭穿华老,他只能装作不知,装作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但在心里将华老放到了一个极为危险的位置,需要他时刻的加以提防。 韩鸣脸色很快就变回常色,他拉着楠儿往另一间石室走去,那里放有许多的医学典籍,韩鸣知道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能力,争取在他的利用价值未尽时有能自保的能力,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这个心狠手辣的师傅弄死了。 可是短短数年时间,想在实力上超过华老谈何容易,况且他的所学大部分多是华老教授的,不过唯一让韩鸣有些心安的便是他的无名口决有了突破,他相信这套法诀不会就一直这么无用。 韩鸣怀疑他记忆力强大就是因为这部无名法诀,这让韩鸣心中很是震撼,毕竟他还没有听说过那部内功心法能加强人的记忆力的! 韩鸣不停地翻动那间石室中的书籍,疯狂的背诵着他感觉有用的内容,随着他浏览书籍的数量的增加,他渐渐发现这里书籍的质量完全不是朱赤园藏书塔能比的,藏书塔比起这里差远了。 楠儿也在翻看着一些书籍,但看着看着就靠着书架睡着了,这也不能怪她,这些医书实在没什么意思,当然比不了朱逸文看的那些狐仙之类的书籍。 “大师兄送给我给的那书生狐仙书籍,我还没看呢,要是能出去一定要看看,不然大师兄问起来什么,我也不知道可就不好办了。”韩鸣突然想起了朱逸文,不由得心中一笑。 “《毒物三千六百八十三》?”韩鸣自言自语了一句,他看向了手中的书籍,略一沉思就开始快速浏览了起来。 话说修炼无岁月,这看书要是着迷了也是会忘了时间的。 韩鸣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籍,用双指使劲的揉了揉太阳穴,饶是他的记忆力惊人,此时也不免头昏脑涨,韩鸣略微一估算,他怕是看了有四五个时辰了。 韩鸣扶着书架缓缓站起身来,他略微一运真气便发现他双腿上的白黄胆之毒已经彻底消失了。 韩鸣双手夹住左腿上的银针,想把它拔出来,既然这双腿上的毒已经解了,那这两根针便应该没什么用了。 不过任韩鸣如何使劲,那银针就像生了根似的,不动分毫,要是韩鸣再使些力气便会感到一阵剧痛,韩鸣毫不怀疑如果在使些力气也会把银针拔出来,不过难免会撕扯下一大块肉。 韩鸣老老实实的放弃了拔下这根银针的念头,毕竟这是自讨苦吃。 韩鸣慢慢走出了石室,发现楠儿正坐在一张凳子上愣愣的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韩鸣便没有去打扰她。 韩鸣慢慢的走到华老石室门前,低头一俯身施了个礼,该做的礼节韩鸣是一点都不会少的,尤其是发现了那些酒之后。 “师尊,弟子双腿之上的白黄胆之毒已经完全解除了,还请师尊将腿上的银针拔下。” 第二十六章 赤雨弃 “往日的精灵劲哪里去了,你的纳元功是白修的?没有什么大事别来烦我。”华老的声音中含有着一股煞气,似乎对韩鸣打扰他的清净很不满。 华老的声音很是阴冷,像是从九幽之下传上来的,纵是韩鸣胆子不小,也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 韩鸣心中一凛,慢慢退后一步,他暗骂自己一声糊涂,干嘛要来惹这煞星。 “打扰师尊清修,弟子不胜惶恐,这就告退。”韩鸣也不管腿上的银针了,他三步做两步远离了华老的石室门口,虽然知道华老现在不会要了他的小命,可他还是不敢有丝毫放松。 石室中,华老左目完全被绿色占据了,瞳孔中充斥着暴虐,就像一只野兽的眼睛,但他的另一只眼睛却是淡然从容,像极了以为超脱世外的高人。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表情竟然出现在同一张脸上,就好像华老的身体里有两个意志一般,实在异常的诡异。 “嘿嘿,柏芝血毒,不伤身体,只折磨人的精神,我只是中了这一小部分的柏芝血毒便性格大变,我的这位二弟子可真是任重道远啊!就不知道乖徒儿会变成什么样,嘿嘿。” 韩鸣自然不知道这些,他现在正坐在那座石床上,仔细的打量着他腿上的那两根银针,楠儿则乖巧的坐在一旁,睁着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韩鸣腿上的银针。 韩鸣运转纳元功,将大部分的真气都汇聚到右手拇指和食指上,然后双手捏住他腿上的一根银针,将手指中的真气略微注入了银针中一些。 慢慢往外拔动银针,他就立刻发现银针松动了不少,但还是无法成功的拔出来。 韩鸣又慢慢往银针里注入真气,直至将手指中的大部分真气注入其中,韩鸣才成功的拔出了银针。 韩鸣将那两根银针妥善放好,这可是华老的东西,他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万一华老心情不好,虽然不至于拿自己下了酒,但狠狠地惩戒怕是少不了。 韩鸣处理好两根针后就盘坐在床上修练起了无名口决起来,不久前炼化药液让无名口决有了很大进步,这使他修炼修炼的信心倍增。 现在他完全将纳元功和无形剑的内功心法丢在了一边,一心一意的开始修炼无名口决。 楠儿疑惑的看着韩鸣,她对自家的少爷如此刻苦修炼很是不解,身为朱赤园的少爷想要什么得不到,身份尊贵,干嘛要这么拼命的修炼,其他的朱赤园的少爷就是整天在磨洋工,除了逸文小少爷。 起初楠儿手托着腮,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韩鸣,但看着看着便感觉瞌睡虫上涌,忍不住的睡去了。 韩鸣依旧静静盘坐动也不动,就好像一尊泥菩萨。 朱赤园背面的十万大山中有一座数百丈高的山峰,这座山峰通体都是坚硬的花玄岩,花玄岩极为坚硬,就是用世俗间的神兵利器砍劈也只能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座山峰下数十丈下会有一个极大的空间,这空间底下有一条长长的地道里连接着十万大山外面的朱赤园。 若是韩鸣在此必然会发现这处山中空间和他现在所待得的空间极为相似,石室的大小和布置都像是一个模子捞出来的一样。 而和韩鸣所在的山腹石室清冷缺少人气不同,这处山中石窟中居住了四五十人,大部分是身穿灰袍的医师,还有十来位身穿锦袍的少年。 此处石窟中的某间石室装饰华丽,石壁上挂着各种丝线绣成的帐幔,那绣工算得上极为的精致了。床上铺着一块同样富丽的绸罩单,床的四维挂着绿色的短幔。 厚重的石椅上层层包裹着弱软的兽皮,像是怕什么人磕着碰着,十几根烛鱼烛将这里照的像是白昼,完全不像是在山体数十丈之内。 一个极其美丽的少女懒懒趴在大床上,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两只雪白的小脚丫来回晃动,像个快乐的小精灵。 “烟颜,气死我了,我去和你那个哥哥打招呼,他竟然凶我。”一个异常俊美的少年走进了这间石室,双嘴气鼓鼓的,仿佛谁让他吃了好大的亏。 少年走进来时,那精灵般的少女正将一个大山楂要进嘴里,她看见少年走进来时便立刻欢喜来,她一下从床上蹦下来。 “逸……”少女嘴里的大山楂一时咽不下去,根本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但还一个劲的想说出话来,最后却只能哼哼两声。 那俊美少年见这少女如此可爱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郁闷的情绪一扫而光,食指在少女的脑袋瓜上轻轻一敲。 “慢点,别噎着。” 少女很快的把山楂咽了下肚,她把剩下的山楂递到那俊美少年的面前,一点也不避嫌。 少年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吃,然后仰头倒在少女的床上。 “逸文哥哥,你说我哥哥怎么凶你了?你别理他,他就那样,对我也是一样凶,对府里很多人都这样。”那么美丽的少女也趴在床上,笑着的望着床上少年。 “哼,我好心和他打招呼,他竟然让我离他远点,他就该被你堂哥那些人欺负。”朱逸文哼哼的说道。 朱逸文在朱府时可是最尊贵的少爷,别说同龄的朱家少爷了,就是朱家的三位老爷和也不敢太过严厉的责备他,不然朱家老太爷和华老可不是摆在那里给人看的。 “哥哥的出生有些不好,在赤家不受待见,好像他来朱赤府的名额都差点被去掉,要不是我们祖上严格的家规要求所有朱赤两家血脉子嗣必须到这里来,他就可能被留在家族里了。”烟颜似乎还是很同情他的哥哥的,毕竟这是他的血亲。 “有什么出身不好,大不了是个丫鬟生的,这就是他凶我的借口喽。”朱逸文还是有些生气,他可是看见那个少年被其它赤家少爷欺负才上前的,谁知热脸撞个冷屁股,这怎能不让他生气。 “不是丫鬟生的,我听说哥哥的母亲好像是迎春楼里的人,哥哥是我爹爹不小心生出来的,为了这件事好像爹爹还被爷爷狠狠打了一顿,所以哥哥老是被欺负,逸文哥哥你知道迎春楼是什么地方吗?那个地方有什么不好吗?”烟颜有些困惑,不知道为什么哥哥的母亲是迎春楼了的人就这么不受整个赤家待见。 “迎春楼?我也不知道,大概不是一个好地方吧。”朱逸文歪头想了想,但迎春楼这个名字似乎并不怎么难听。 朱逸文暗自在心中发誓,以后看见那小子被人欺负,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啊,对了,逸文哥哥你的功法修炼的怎么样了,我到现在还没有修炼出一点真气。”烟颜苦着一双小脸,连连拽动朱逸文的衣角。 “没呢,什么都没修炼出来,新给我们的功法太难了,给我们泡的药浴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准修炼以前的功法,哼。”朱逸文双手背在脑后,神情有些悲苦,若是修炼的慢还好,可现在连一点真气都修不出来,实在是太伤人自尊心了。 “不想了,来我带了好多书进来,现在带来了两本,好多的鬼怪神话,我都不想练武了,想读书考取功名。”朱逸文伸手到怀中一阵摸索,掏出两本书籍,然后铺在床上。 “哈哈,逸文哥哥偷偷带进来的吧。”烟颜欢喜的将两本书扒到自己的面前。 “留给我一本。” “不给” “啊,逸文哥哥别挠我啊,嘻嘻,好好好,我给你,给你。” ……. 离这处洞府不远的一处石室中,这个石室装饰极为简陋,除了一张石床和一张石椅便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一个少年闭目盘坐在石床上,如一个老僧盘定,动一不动。 这少年双眼慢慢睁开,眼中露出一丝的失望,他整整修炼一天了,还没有修炼出任何的真气,那药浴压根一点用都没有。 这个少年叫作赤雨弃,是赤烟颜同父异母的哥哥,是赤家那个最没有存在感的少爷,十岁前赤雨弃一直和他的母亲住在赤家的外的一个小院中,类似于被软禁在其中,每年领着不多的例钱艰难度日。 他的母亲是一个青楼女子,是一个卑微到顶点的女子,但在赤雨弃的眼中却是一个最伟大的母亲,是他在世上唯一珍惜的人。 赤雨弃从小就有一个梦想,他想等有一天自己有了能力就带母亲脱离赤家的掌控,远走他乡,再也不回赤家。 所以赤雨弃被赤家送到朱赤府的时候便暗暗下定决心,他要抓住这五年的时间,增强实力,以后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来了朱赤园两年有余了,前后已经经历了五次大规模药浴了,他记得前四次药浴时家族就交给他四套不同的功法,他便一点真气都没修炼出来。 药浴后他就惊讶的发现他忘记了那四部功法的内容,以后再怎么回忆都一点都想不起来。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如以前一样,可他还是一点真气都没有修炼出来,这让他不由得一阵失望,难道这五六个月又要浪费掉! 在他万分失望的时候,却不知道一缕微不可见的清凉气体正在他经脉中游走,这缕清凉气体如此的弱小,以至于他这个主人也没有发现。 第二十七章 免疫 一张冰冷的石床上,静静盘坐着一个少年,这少年赤裸着上身,下身也只穿着一件遮羞的短裤。 少年头脑瓜上对称的插着两根的银针,银针露出好大一部分在外面,少年略微一动这两根银针便跟着摇动起来。 这少年满身都是鸡蛋大小的斑点,斑点有红色,有黄色,还有一些肤色差不多的白色,看起来很是吓人。 少年身旁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美丽的少女,这少女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看着盘坐在石床上的少年,眼中满满的都是忧虑之色。 这少年不是韩鸣又是谁,此时已经是他来到这山中洞窟的数十天后了。 从最开始到达这里,他被华老要求喝了一瓶白黄胆后,之后又被要求喝了五次的白黄胆,而且每次的数量都在增加。 韩鸣每次被白黄胆之毒折磨快要崩溃的时候,华老便会喂他一些解药,然后问韩鸣哪里麻木,然后便会在哪里扎上两根银针。 说来也奇怪,虽然喝的白黄胆数量增加了,但韩鸣承受的痛苦却在不断的较少,而且华老每次施针的地方也不断的上移。 这已经是第七次服食白黄胆了,这次他喝了十二瓶白黄胆,喝完之后他便感觉肚中饱饱的,像是吃了许多点心,这让他有些无语了,完全是把毒药当饭吃。 喝完白黄胆不久后,韩鸣全身便起了这种毒斑,他感觉有些奇怪,这毒斑和以前不一样啊,难道是这次喝得太多了! 韩鸣盘坐在石床上,慢慢运行着纳元功,他早就发现纳元功的特点,纳元功虽然不能解毒,但是纳元功可以了解毒素的分布,而更重要的是纳元功真气虽然被消耗,但解毒后纳元功真气数量便会提升一大步。 韩鸣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美丽少女:“楠儿姐姐,可有一个时辰了?” 楠儿被韩鸣的突然睁看眼睛吓了一跳,但马上脸上露出了喜色,自家少爷这副精神十足的模样想来是没什么事。 “少爷喝下那些白黄胆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少爷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找华老。” “我没事,这几天师尊也教了我该如何做,不用麻烦他老人家了。”韩鸣嘴上还是很尊敬华老的。 韩鸣略一沉吟,便毫不犹豫的举起双手,双手各捏住一个他头顶上的银针,再一运转纳元功,双手轻轻一抬便将两根银针从他的头上拔了下来。 在银针拔下来以后,韩鸣脸上一阵苍白,但不久就恢复了常色,他静静的盘坐在石床上,开始运转起了纳元功,仔细的观察着他体内的毒素。 一个时辰后,韩鸣依旧静静的盘坐在石台上,不过这时他身上的毒斑开始慢慢消退下去。 韩鸣悠悠的睁开眼睛,眼中一阵明亮,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是想将郁积的闷气统统吐出去。 “坐的好累啊,楠儿姐姐点心来了吗?我有点饿啊。”韩鸣摸了摸肚子,心中暗叹,这毒药果然当不了饭啊。 韩鸣走下石台往着那个放满医经的石室走去,他还是要抓紧时间增加实力的。 韩鸣走到上一次停下的地方,从书架上拿过一本医书,细细的翻动了起来,楠儿这时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韩鸣一看起书来就忘了时间,不知不觉又数个时辰过去了,韩鸣这才抬起头来,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又低头看起手中的医经来。 突然韩鸣的双眼微微一眯,有些不敢置信,他将手中的书籍靠往面前靠了靠,又仔细的读了一遍。 “猴儿酒!”韩鸣喃喃的自语了一句。 他放下手中书籍,抬头往旁面看了看,却发现楠儿又趴着书架睡着了,这也不能怪楠儿,这山中没什么有趣的,楠儿除了睡觉,还能做些什么! 韩鸣慢慢起身,不动声色的看了楠儿一眼,然后就放轻脚步出了这间石室。 他又转眼看了看华老的石室,见没什么异常后就径直往一间密室走去,那间密室正是放满酒坛的那间石室。 韩鸣进入那个石室停留了一段时间,而当他再出来时,神色一阵放松,像是解开了了什么郁结。 “现在可不用怕被华老当成下酒菜了,以后这种自以为是的毛病真得改改!”韩鸣在心中自嘲了一句。 韩鸣抬脚往放书的石室走去,但他刚走到一半,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头。 自从无名法诀突破第二层来,韩鸣的听觉,嗅觉,视觉都变得敏锐了不少,现在有人到了他的身边,他却没有一点感觉。 “徒儿,这里还有瓶白黄胆,不要浪费。”华老站在韩鸣身后,面带慈祥的看着韩鸣,他的两只眼睛黑白分明,之前诡异的绿色早消失的无影无踪。 韩鸣慢慢的转过头,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说实话他被吓了一跳,但韩鸣现在很会克制自己的情绪。 韩鸣心中暗自赞叹华老的身手,他对这种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极为的羡慕,但却一直没有机会修炼。 “好,师尊,我这就喝。”韩鸣接过华老手中的白黄胆,一仰头直接喝了干净。 他之前可是一口气喝过十二瓶的,现在怎么可能怕这区区一瓶呢! “你倒是干脆,你大概也知道了我的打算,此次我不会给你解药,这白黄胆之毒要靠你自己的身体去净化,若是成功你便对白黄胆免疫了,这也就是你最后一次的服用白黄胆。”华老单手一拂胸前的雪白胡须,对着韩鸣微微一笑。 韩鸣被华老突如其来的慈祥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一看华老黑白分明的瞳孔便明白了大半。 “弟子定当尽力!”韩鸣俯身恭敬地一拜,他可不想惹毛华老,虽然华老现在看起来很慈祥,但谁知道什么时候又变得阴冷异常了。 韩鸣听话的走向平时躺的石床,然后盘腿坐在了上面,开始运转纳元功。 此时韩鸣在心里慢慢的盘算他这一年来的经历,他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有时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一年前他还是一个荒野山村的的愣小子,每天做的事就是为父亲上山捡些打铁的柴火,学习木工,还有帮母亲做些杂务,那时他最大的梦想便是成为一个像如意酒楼掌柜那样的体面人。 直到那次回祖宅,发生了意外,也正是这次意外,改变了他的一生,注定他走上一条不同凡俗的仙业大道。 两个月后他通过隐在胸口的金锁获得无名法诀,在体内修炼出一缕清凉气体,不久之后就离开生他养他的小山村。 后来又被一条老弱的孤狼逼进了大漠,辗转数月才走出了大漠,却又因为误食了毒皇草,被朱家车队所救。 华老因为他服食了毒皇草,对很多毒物有很强的免疫力,便想让他帮助解除柏芝血毒。 如今又被华老带到这个密不透风的山中洞窟,整天在这半昏暗的空间中把毒药当饭吃,等到被毒了个半死时再服食解药,他从未想到他的生活会如此的“多姿多彩”,一切就好像是在梦中。 韩鸣总感觉他被华老掌控在手中,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想迫切的提升实力,摆脱这种境地。 韩鸣仔细分析了一下他现在的实力,他习有化元剑诀的外功剑招,不过这化元剑诀实在没什么用,只是花架子。 他还修有无形剑术的外功剑招,可是无形剑决配套的内功真气太过薄弱,还不能拿到实战中运用,不过好在他发现在练习无形剑招或化元剑招时,同时修炼无形剑决的内功心法会有意想不到的进步。 虽然这样修炼之后会全身酸痛,但在运转两周天无名法诀后,这种酸痛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韩鸣相信只要能这样练习一两年,他的武艺便能赶上朱赤园中的一般护卫。 他还修炼有华老传授的纳元功,这纳元功应该算是一门医学武功,可以让人施展银针刺穴的绝学,还能数十丈外弹动银针,杀人于无形,实在是厉害无比。 但没十几年的苦心修炼,压根别想做到杀人无形的地步,最多就是用银针治疗些疑难杂症罢了。 韩鸣最为看重的便是他脑海中的无名口决,不过他在修习这无名口决上实在没什么天赋,修行极慢,不过好在华老配置的毒药解药对他的无名口诀用处极大。 这几天十几瓶解毒药下肚,他的无名口决硬生生的被推到了第二层巅峰,离突破只差临门一脚, “不过这无名口诀实在没什么用处,现在我除了记忆力好了很多,胃口变大了很多,听觉视力触觉变得敏锐了很多,其他就没什么了。”韩鸣幽幽的叹了口气 “实力太弱了,想要继续东行还早着呢,况且大师兄的毒还没解。”韩鸣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有些傲娇的大师兄。 韩鸣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但马上他就振作了起来,目光中多了一丝的坚定。 韩鸣略一查看他身体内情况,他发现白黄胆之毒已经消失了个干净,不过这次他没有服用任何的解药。 “免疫了,看来这五十六种毒性已经完成一种了,而且再加上华老融合的三十六种,那便还剩下十九种,两年应该能绰绰有余!”韩鸣一身懒腰,慢腾腾的站起身来,往放书的石室走去,他还要去多看些医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着了。 第二十八章 药浴 韩鸣现在的生活是极为无聊的,每天除了打坐就是看医书,或者是服毒解毒的,不过他倒是乐在其中,这种不断提升实力的感觉实在是不错。 只是苦了楠儿,她才十五岁,正是享受大好年华的时节,却让她在这暗无天日的山窟中消磨时光。 韩鸣将头从书籍上抬了起来,看了看在一旁熟睡的楠儿,楠儿睡梦中像是梦见了什么欢乐的事情,她的嘴角微翘,露出满足的微笑。 韩鸣将视线收了回来,也不知道现在外界是白天还是黑夜,让他倒是有些怀念外面的阳光了。 神游了一会韩鸣就将思绪收了回来,继续沉浸在手中的书籍里。 另一处山窟中,十几个孩童整齐的正盘坐在一块十丈长的大石台上,闭目打坐。 这十几个孩童有男有女,男的眉清目秀,女的眉目如画,而且多穿着非凡,很明显他们都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 在这些孩童的身边还有十几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在来回转悠,似乎是在监督这些孩童修炼。 这些老者大多身穿紫色衣衫,只有两个穿着黄衣的老者,他们手中拿着一把戒尺,看起来便比其他的老者身份尊贵。 “好了,今天的修炼就到这里,你们私下还是要勤加修炼的。”一个身穿黄色衣衫的老者慢悠悠的说道。 黄衣老者才说修炼可以结束了这句话,就有七八个少年立即从石台上蹦了起来,根本不在乎那老者后面的话。 而剩下的几个少年虽然没有立即跳起来,但也马上从石台上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似乎对着修炼压根不上心。 “逸文哥哥,这法诀压根就没什么用,根本修练不出什么真气,现在没有一个能修炼出真气的。而且不止现在,以前也没有,我的医师说了,他在这五十年了,没一个能修炼出真气的。”一个精灵般的少女皱着小鼻子,似乎很不开心。 “啊,不会吧,爷爷不会把我们丢在这里让我们修炼这没用的法诀吧,我们是爷爷让来的,爷爷总不会害我们吧。”朱逸文皱了皱眉,似乎对少女的话不怎么相信。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现在这洞府中就没一个能修炼出真气的。”烟颜撅着一双小嘴,表情很可爱。 “管他呢,反正是爷爷和赤爷爷让我们来的,肯定是为了我们好”朱逸文还是很相信他的爷爷的,既然是他的爷爷让他来的,那便不是什么坏事。 另一间石室,两个身穿黄色衣衫的老者面对面的盘坐在一张石台上。 “你看现在这些少爷小姐,不思进取,看似坐在石台上修炼,可实际上魂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一个鹰鼻老者深深的叹了口气。 “嘿嘿,你烦这心干嘛,他们不修炼便不修炼,与你何干,再说他们修炼就能有进步?这五套法诀与勤不勤奋没有一点关系,你不看看赤家的那个赤雨弃,两年多来,下的功夫少了?不照样没有进步!而且这几十年来,你我见到这样的例子还少了?。”另一个老者慢悠悠的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递到他对面的老者面前。 “也是,如此多年来,还真没有能靠这五套法诀修炼出真气的,我只是可惜那些药浴的药材,每个少爷五次大规模药浴,每次又分六次小药浴,哪次不是耗资巨大,现在倒好,大多被浪费了。”那鹰鼻老者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两年的药浴后,这些少爷即使再愚笨也会变成武学的奇才,这些药浴改善了他们习武的体质,也不算是太过浪费。”老者慢慢端起面前的茶,慢慢饮了起来。 “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朱赤园难道缺武林高手?”这鹰鼻老者又摇了摇头,低头看起了石台上的茶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间相对简陋的石室中,一个少年默默地盘坐在他的石床上,闭目打坐。 这少年正是赤烟颜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赤雨弃五天前就发现他体内那股不断壮大的清凉气流,而且在两天前地一次药浴后,他的法诀突破了第一层的瓶颈,直接就到了第二层巅峰,可谓修炼神速。 可是没等赤雨弃兴奋多久,他就发现体内的清凉气体压根没什么用,根本驾驭不了他所修行的外功招式,他的实力没有一点的增长,这让赤雨弃怀疑是不是他修炼错了。 可在反复的对照之下,他确信自己没有修炼错,他练功冥想都是严格按照功法上来的,根本没有一点的错误!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只好继续的修炼下去,希望往后会有什么变化。 但不久后赤雨弃就发现他的记忆变好了,视觉嗅觉味觉都变好了,远不是之前能比的,而且他的饭量变大了,都快要赶得上两个人的饭量了。 现在他修炼的功法突破到了第二层,饭量涨了不少,这让他有些困窘,每天的饭菜根本吃不饱,不过他根本没有去和那些管事的人说的想法,他宁可饿着!虽然饿着的感觉不好受!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最没有存在感的少爷,要不是祖上传下来的严格家规,他根本没有资格和山洞里这些朱赤两家的少爷们一起练功,一起使用珍贵的药材! 他很有自知之明,做事从不张扬,从不去和那些真正的少爷小姐来往,也不愿和他们交往,他始终像一匹孤狼,独孤而毫无存在感的游走! 朱赤园中等级森严,下人主人分别明显,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不能相提并论。 而他却是一个例外,说他是少爷主子一类的吧,却是连个基本的贴身丫鬟都没有,说他是下人吧又顶着个少爷的名头,朱赤园中稍微有些权势的下人都不怎么尊敬他。 没人问没人管!他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地位,却从来没有抗争,也不愿去抗争,他才不稀罕做一个赤家的少爷! 赤雨弃从没想过将修炼出清凉气体的事情和其他人说,他对其他人有着很深的提防心,在他心里这世间上只有他的母亲能让他相信。 赤雨弃不停的修炼,他体内的清凉气体也在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增长着。 另一边山腹中,华老正双手倒背站在一块青石板上,满脸慈祥,一副慈师的模样。 韩鸣束手站在华老的对面,面带恭敬,他可不会被华老现在的模样欺骗,他可是清楚地知道华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翻脸不认人。 韩鸣的身后还站着楠儿,一袭翠绿的衣衫,就好一朵盛开的青莲,全身上下透露出一种柔弱的美。 “这地心温泉,可以更加有效的促进你体内的药性的利用,你便准备一下吧。”华老一指他身后的一汪泉水。 韩鸣上前一步,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汪温泉,泉水的面积不大,只有半丈宽,咕噜噜的往外面冒气泡。 温泉水不是太深,整体呈绿色,一会儿散发着草木香,一会儿散发着一股腥味,不知道里面究竟被放了些什么。 韩鸣当即开脱起了衣服,他知道现在需要做什么,他现在虽然对白黄胆免疫了,但还要刺激他身体里的药性与血液融合。 “脱光!”华老对着韩鸣微微一笑。 看了看身后的楠儿,韩鸣犹豫了片刻,但随后就开始脱了起来。 楠儿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她的脸一瞬间就羞得通红,就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她立即捂着眼睛转过身去。 华老展开他手中的药囊,取出一根又一根银针扎在了韩鸣的身上,不过这些银针并没有全部深入韩鸣的血肉中,所以不一会儿韩鸣身上就寒光闪闪。 “倒像个刺猬。”韩鸣心中一阵自嘲。 韩鸣在华老扎完针后就直接的进入了那口温泉中,才入温泉,韩鸣就感觉那些扎了银针的地方一阵阵刺痛,就好像有许多蚂蚁在噬咬,不过这点疼痛还远远比不上他中毒皇草之毒时疼痛的十之一二,所以他倒还是能忍受。 “这地心温泉原本就是一处绝佳宝地,再算上我后添的各种珍贵药材,这一泉水比他们的药浴药效不知强了多少倍,好好修行,必然能打下坚实的武道基础,你在此好好利用。”华老摸了摸他胸前的雪白的胡须,眼带慈祥的看着韩鸣,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韩鸣感觉有一股股药力顺着银针往他的身体里钻去,这股药力在他的经脉中乱窜,不断地刺激着他的血液。 整个过程中韩鸣血液像是沸腾了一般,痛苦异常,不过他始终咬紧牙关强忍着没叫出声音来。 不过再等一会儿韩鸣就感觉他身上的疼痛少了许多,他猜想应该是华老给的麻沸散起了作用。 韩鸣心中一直有些困惑,华老眼中没有绿色的时候的确是仁慈的,但当华老眼中多了一些绿色的时候,他便变得阴冷异常。 现在韩鸣看的医书也不算少了,可就是没有找到一种类似的病症,最后他也只好认为华老是因为精神方面有点病,类似于精神分裂。 大约一个时辰后,地火温泉中的泉水由绿色变成了乳白色,韩鸣的全身也变得通红。 韩鸣运转纳元功,真气运转一周天后,他便发现他体内血液不再沸腾了,他知道华老想要的目的达到了,现在他对白黄胆彻底免疫了,而且他的血液也成为了白黄胆的解药。 接下来就该韩鸣自己炼化他血液中药性,他压根没有想过用纳元功或者无形剑决来炼化这些药性,在他心中没什么比无名口决更重要的了,而且现在他的无名口决已经到了第二层巅峰,离突破只一步之遥。 韩鸣快速的用无名口决炼化着他体内的药性,让他体内的清凉气体也在快速的进行周天运转,不断的壮大着。 楠儿这时也早已转过身来,现在韩鸣全身浸在乳白色的泉水中,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楠儿无聊的坐在青石板上,摆弄着食指羊脂玉般的手指,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韩鸣原本紧闭眸子突然睁开,他眼中全是狂喜,与平常淡定神色截然不同。 韩鸣再一运转无名口决,才终于确信他突破了无名口决的第二层,正式步入了第三层,这怎么能让他不狂喜。 韩鸣立马盘坐下来,巩固起了修为,他可不想好不容易突破的修为意外的掉落下来,那乌龙就闹大了。不久后韩鸣就彻底炼化了他体内的药性,而且还彻底巩固了修为。 这时韩鸣心情大好,索性就赖在这温泉里不走了,之前光顾着修炼,没来得及享受这温泉,现在才感觉在这里泡温泉真是一件极为惬意的事情。 第二十九章 出关 朱赤园中一片紫竹林边上有一座竹楼,这竹楼与朱赤园中其它一些华美建筑不同,显得简陋了许多,不过却又多了一份自然。 早晨天刚刚亮,树叶上还有着一层薄薄的霜,空气中也是十分清凉,竹楼中一个少年盘膝坐在一张木床上。 这少年双手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他双手食指遥遥相对,像是在掐着什么招式,他还不断地变换着双手掐诀的姿势。 突然这少年睁开了眼睛,一双极为清澈的眸子中充满了灵性,他双手再一变化,就收了功法。 这少年不是韩鸣又是谁,这已经是他在朱赤园住的第八个月了,也是他从那座山腹中出来的一个月后了,现在他已经对七种毒药免疫了。 原来以为解毒会继续下去,但华老似乎有了什么要紧的事,从一个月前就消失不见了,华老临消失前便带着韩鸣和楠儿出了那山窟。 在华老诸多药材的推动下,韩鸣的无名口决终于到达了第三层的中段,虽然没能再次突破第三层的瓶颈,但韩鸣还是极为开心的。 韩鸣收拾了一下心情,便从木床上站起身来,略微的整理一下衣领,往门外走去。 “少爷起来了!给,剑在这!”楠儿见韩鸣下了楼,脸上笑容一展,就将一把宝剑交给了韩鸣。 韩鸣对这楠儿微微一笑:“楠儿姐姐,今天是大师兄药浴结束的日子吧!待练完剑,你就随我去大师兄的院子看看吧,看看他在这近六个月中进步如何。” “是啊,今天逸文少爷就要出来了,可是把萍儿兰儿等的急坏了。”楠儿莲步一移就跟着韩鸣往紫竹林走去。 现在韩鸣和楠儿的关系好了许多,韩鸣也不再排斥楠儿,楠儿现在才算是韩鸣贴身丫鬟。 韩鸣像往常一样,在紫竹林中练起了剑法,这些招式韩鸣早就滚瓜烂熟,现在韩鸣只不过是在修炼与无形剑决配套的内功心法。 说来奇怪,这套功法和其它内功心法完全不同,静静打坐效果不是太好,但内功真气和外功招式同时修炼时候又进步神速,虽然修炼之后韩鸣全身会酸痛,但略一运转无名法诀就会酸痛尽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韩鸣全身就被汗水浸湿了,他收了剑,盘坐在地上,默默地运转无名法诀,现在无名法诀突破了第三层,对他全身的酸痛更为有效,大概十个呼吸后韩鸣身上的酸痛就去了大半。 韩鸣站起身来,准备回竹楼去,待吃完早饭便去等朱逸文出关。 “师弟,你果然在这里,还是我了解你,一找就找到了。”一个极为俊美的少年从茂密的紫竹林中钻出来,往着韩鸣这边走来。 这俊美的少年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翠绿衣衫的少女,这两个少女丹凤眼,樱桃小嘴一看便知道是美人胚子。 “咦,大师兄,你怎的早出来呢!我还打算去等你出关再去寻你呢。”韩鸣见这从竹林中走出来的少年便是一喜,快步迎了上去。 “我昨日夜间就回来了,还想直接来找你,但兰儿姐姐说你可能睡下了,我就没来。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大师兄对你怎么样,没得说吧。”朱逸文一搂韩鸣的肩膀,嘿嘿的笑道。 韩鸣揪了揪身上满是汗水的衣服:“身上有汗,别沾你身上去了。” 朱逸文并没有将搭在了韩鸣肩上的手臂拿开,似乎毫不在意韩鸣满身的汗水:“我身上才不干净呢,昨日回来的太晚就没来得及洗澡。不过你为什么还是如此刻苦!萍儿姐姐不是说你也有药浴吗!难道没用?难道你也修炼了那没用的功法?” “没用的功法?我没再多修什么功法啊!”韩鸣眼神中露出一丝的疑惑。 “你没修炼?那你这几个月不是进步大了,我一直被逼着修炼一套废功法,这功法压根修炼不出真气,白白浪费了我五个月,更可气的是我还有四次这样的药浴!”朱逸文鼓着小嘴,好像很是不开心的模样。 韩鸣见朱逸文这副可爱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笑,同时他对这朱逸文所说的功法也有些好奇。 “修炼不出真气?那可真是废功法,可家族为什么要让你们修炼呢?朱赤两家可不会害你这个小少爷吧!”韩鸣拉着朱逸文往竹楼的方向走去。 “对,师弟你说得对,就是废功法!可家族还当宝,我们出关前十天就开始对我们催眠了,我现在根本想不起来那功法的内容,似乎还是怕我给泄露出去。”朱逸文感觉有些委屈,白白浪费了五个月,让他很难受,最后连修炼的功法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韩鸣在医书中也看见过这类的医术,通过不停地暗示和针灸,让人忘记一些指定内容记忆,不过这需要医术不凡的人才能施展!能让朱赤府如此在意,朱逸文修炼的这“废功法”来头怕是不小! “不对,有个人修炼出了真气,是烟颜的哥哥赤雨弃,他太坏了!修炼出来了真气也不说,要不是他药浴结束,那些医师要把他的记忆去掉,他八成还不会说出修炼出了真气的这回事。”朱逸文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小嘴又变得气鼓鼓的。 “赤雨弃!既然有人修炼出真气,那这功法就不是废功法了吧!”韩鸣想起了那个叫做赤雨弃的少年,他曾经见过几次。 在韩鸣印象里赤雨弃虽然顶了一个少爷的身份,实际却只有一半少爷一半下人的待遇,在朱赤园中的处境不怎么好!而那赤雨弃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地位,从来都是逆来顺受,从不张扬惹事,就是被别人欺负了,他也是什么不说就忍过去。 “废功法,就是废功法!”朱逸文使劲一拍韩鸣的肩膀,有些生气的看着韩鸣。 “好好好,就是废功法,还当成宝了,就该烧了!”韩鸣看着朱逸文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便立刻应和道。 看着朱逸文耍起了脾气,楠儿萍儿兰儿相互的对望了一眼后,就躲在在一旁偷偷地笑。 “不过在家族里知道那小子修炼出真气后,爷爷和赤爷爷直接就把他接走了,连药浴都不需要了!像是极为的在乎!”朱逸文走到竹楼前的一把竹椅前,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上面。 韩鸣这时更加的好奇了,看来这套法诀来历真是不凡,不过他也只是好奇,赤雨弃的事情与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我找爷爷了,我说我不想练了,可爷爷不答应,以前我有什么要求,爷爷总是会答应的,现在这件事,他就是不答应。”朱逸文趴在在一张小桌子上,下巴又搭在手臂上,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像是蔫了的花。 “那就修炼下去,没什么的,家主一定是为了你好。我跟着咱师傅也学不到什么,除了学两手医术,整天就是看医书,也浪费了四五个月。”韩鸣一脸苦色,好像很不开心,就差掉几滴眼泪了。 朱逸文一看韩鸣苦瓜一样的脸色,立刻振作起来,他一拍韩鸣的肩膀。 “师弟没事,别伤心,咱俩一定不输于人,哼哼,咱俩就好好修炼给他们看。” 韩鸣见朱逸文振作起来,心中微微一笑,可面色上还是装的有些苦恼:“我们真能成为武林高手吗?” “当然,以后咱们一定是武道高人,别难过了。”朱逸文彻底将废功法的事丢在了一边,开始不断的鼓励着韩鸣。 “对了师弟,我这次来找你,是让你陪我去泡温泉的,药浴的时候完全就没好好洗过澡,身上全是药的味道,现在去泡泡温泉,祛祛味。”朱逸文彻底开朗了起来,他抓着韩鸣的手臂就走。 韩鸣还是知道朱赤园中的那处温泉的,平时都是给朱赤园中身份尊贵的人使用的,他虽然有这个资格,但他不会浪费这个时间,因此他从没有去过这个温泉。 …… “大师兄,以后你打算怎么过,有没有打算过。”韩鸣躺在一口一丈见方的温泉中,眯着眼睛很是享受。 “还能怎么样,我既然已经选择习武了,而不是读书经商,当然是要继承我老爹的化意门了,你以后给我做副掌门,好不好?咱兄弟俩齐心协力,驰骋江湖,横扫武林,名扬天下。”朱逸文躺在离韩鸣不远的一口温泉中,双手拨弄着温泉水,玩的不亦乐乎。 “那以后我要是突然走了,不见了,你会不会难受!”韩鸣坐在一块大青石上,透过阵阵热气,看着朱逸文模糊的身影。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你要去哪?在这不好吗?为什么要不见了?”朱逸文一下坐起身来,往韩鸣那边贴近了一些,语气有些严肃。 韩鸣见朱逸文如此认真,心中不不由得一声苦笑,随后又默默的叹了口气。 “谁说我要走了,这里这么好,到处都是漂亮的姑娘,有吃有住,有人伺候,还有温泉泡,谁舍得走!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韩鸣往后面一倒,只露个头颅在外面,神情极为放松。 朱逸文见此也就放松起来,笑着说道:“看上哪个漂亮的小姐了,说来听听,让大师兄帮你把把关。” 韩鸣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讪然,说道:“现在还没有,等等吧,看中了哪个再和你说,倒时你可要帮我撮合撮合。” “好,我一定全力帮你。”朱逸文一拍自己的小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韩鸣此时却微微皱着眉,眼中一阵深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一章开始,就要开始逐渐出朱赤园了,外面广阔的世界慢慢要揭开一角了。啥也不说,又多了些收藏,俺还有些空闲的时间,加更一章,晚上发。 第三十章 雨弃 朱赤园地下数十丈的地方有间长宽各十丈的石室,这间石室周围有着数丈厚岩石,牢固异常。 石室中间有一整块玉石雕刻成的小池子,池子之中盛满了一种淡黄色的液体,液体很是浓稠,还散发着浓郁的清香。 在这口玉池中正盘坐着一个紧闭双目的少年,这少年浑身没有穿一点衣服,全身浸泡在池水中。 这少年双手摆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像是什么法诀的起手式,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动也不动,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在这口玉石雕成的池子旁边正站着两个老者,这两个老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雄浑的气势,一看便是将某种厉害武林功法练到了大成。 这两个老者身穿极为华美的衣袍,上面绣着麒麟黄鹿的花纹,两个老者眼中隐隐透露出久居高位的威严,非常的摄人。 其中一个老者带着一个五彩的面具,这面具就像是唱大戏艺人戴的那种面具。这面具虽然是五彩的,但是仔细看上去这面具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仔细一看却发现是没有的表情的。 面无表情的面具配上一半黑一半白的头发,让这老者显得非常与众不同。 另一个老者头发雪白,但并不显得苍老,他的皮肤就像是婴儿一样滑嫩,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鹤发童颜。 “朱老头,我俩先出去,莫在这打扰了雨弃修炼。”那白发老者招呼着面具老者往外走去。 这两个老者便转身离开了,进入了旁边的另一个石室,面对面的坐在了一座石台上。 “真是没想到还真能在我等后辈中找到一个有灵根的,真是天大的福气,再给他培育一下根基,就按照先祖留下的方法送他去吧。”带着面具的老者淡漠的眼神中罕见的有了一些波动。 “这朱赤园建造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有灵根的后辈,可是这有灵根的少年万里挑一,一两百年来也没寻到一个,原本以为我两家再没有福气!万万没想到,天可怜见!终于让你我两家能再出个修仙者,不然我们两家没有修仙者的庇护,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糟了灭顶之灾。”那满头白发的老者摩擦着手中的青玉扳指,嘿嘿的笑道。 “也不知你我两家的老祖是否还在世,若是在世还能照顾一下雨弃。”面具老者目光一转,眼神中有一些忧虑。“朱赤两家的先祖若是在世,那一切好说,可若是不在世了,那也不知两家老祖留下来的信物还管不管用。” “放心,既然你我两家还能保持兴盛,那我们的先辈便还活着!即使先祖不在了,那他们还有门人弟子呢,放心,入宗门的信物一定还有用。” “嘿嘿,现在雨弃雨弃叫的亲近,你以前不是不喜欢雨弃吗!看给他起的名字,我听手下的汇报,他和他的母亲在大雨之中被扫地出了赤府,那时他还尚在襁褓之中,所以才有了这雨弃之名!以前弃之如敝履,现在有了灵根倒是当成宝了!”面具老者沙哑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 “哼,羡慕了!怎么你就没个有灵根的孙子呢!是不是觉得你的那些儿子太没用了,没办法给你生个好孙子,哈哈。”白发老者哈哈的笑了起来,一脸取笑的看着面具老者。 “哼,你得意得了多久,等雨弃被送走了,看你还得意什么。”面具老者似乎有些生气,狠狠地盯了白发老者一眼,冷哼了一声站起了身,拂袖而去。 “哎,别走啊,气急败坏了?” “哼,我看那雨弃对你怕是只有恐惧,他出生的时候还差点被你弄死,你这爷爷当得可有些失败啊,你还是好好培养雨弃对家族的感情,否则以后谁来庇护我们两族。”面具老者似是不愿在这受白发老者的挤兑,冷冷丢下一句话后离开了。 白发老者先前还是满脸的笑容,但听到面具老者的话后神色也是一阵严肃。他也是久经江湖的人,怎能看不出自己的这个孙子对赤家没有一点归属感,而且对自己的这个爷爷也是只有畏惧,根本没有多少亲情。 白发老者皱了皱眉,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一片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石室中,赤裸着身体的少年正静静盘坐在池水中,此时他全身通红,头上全是豆粒大小的汗珠。 突然这少年双眼猛的一睁,双手像车轮转动一样掐动法诀,他的浑身也开始变得更加通红,大约十个呼吸的功夫,少年长长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终于突破到第五层了。”少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少年站起身来,用一旁的丝绸擦干了身上的液体,然后就披上了一件外套。 这时少年突然发现世界变得不一样了,他的视力变得极为敏锐,即使远处石壁上的一粒微小的石晶,他也能清楚的看见。 而且少年还发现他的听觉更是大大的进步了,他闭目仔细的感受了一下,他竟然听见了隔壁石室中一个人有力的心跳。 少年又试了试他身体的其它方面,立刻就发现他反应能力几乎变成了之前的三四倍之多,顿时让他一阵惊喜。 这少年正是朱赤园中最不起眼的赤家少爷赤雨弃,近一个月来他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所受的待遇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待遇的变化要从一个月前说起,那一天赤雨弃的药浴结束了,按照规定,所有没有修炼出“真气”的少爷都要被施针催眠,忘掉他们所学的法诀,到了那时赤雨弃无奈之下才向那些医师说出了他修炼出“真气”的事实。 那些医师起初还以为他在胡闹,还训斥了他几句,不过在赤雨弃的坚持下,那些医师便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 不久之后朱赤两家的家主直接就将赤雨弃带走了,两位家主对待赤雨弃的态度极好,好到赤雨弃不敢相信,他无法想象那个差点摔死他的爷爷会这样对待他。 后来两位家主还问赤雨弃有什么愿望,他们可以尽量的满足。 赤雨弃自然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他最大的愿望,让他见见娘亲,从十岁来了朱赤园,他就没见过他的娘亲,还差一个月就三年了,他对娘亲是无比的思念。 赤家家主,也就是赤雨弃的爷爷,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答应了下来,还说以后他娘亲以后就是赤家的二夫人,不用再住在赤家庄园之外,可以搬进赤家庄园之内。 在那之后赤雨弃的地位一下上升了极大,不但有了少爷的用度规格,甚至隐隐不在朱逸文之下,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赤雨弃深深吐了口气,慢慢适应了一下他全身的变化,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这几天他很开心,因为算算日子,他的母亲还有数十日就要到朱赤园了,那时他们就能相聚了。 赤雨弃虽然才十三岁,但他早早的就懂事了,他知道母亲为他受的苦,他也知道赤府中对他们母子的欺凌。 其实按照规矩赤府每年给他们母子的例钱并不少,但赤府中压根没人会太把这对母子当回事,这些例钱在层层的扣除下,到他们母子手中就少的可怜,只能勉强维持生活,要不是隔壁的张大妈时常接济,他们母子生活都成问题。 后来他的母亲想做些手工活,来贴补家用,可是才干了十几天就被赤家的发现了,自然是一顿严厉的责罚,说是她败坏了赤家的门风。 其实例钱被扣的这件事在赤府里还是不少人知道的,至少主事的那几人都知道,只是懒得管罢了。 虽然赤雨弃从小不曾有过少爷的生活,而且本该发放的例钱被层层扣除,但赤雨弃从来没有太过在意,也没有什么怨恨的情绪,因为这些离他太远了,本就不属于他。 赤雨弃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赤家的少爷,他心里也从没想过做赤家的少爷,他唯一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带着母亲脱离赤家的掌控,让受苦多年的母亲过上好日子,不再用为了生计发愁。 赤雨弃打算偷偷地溜出府,用这些年攒下的钱为母亲买一些饰品,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母亲的饰品都被典当贴补家用了,根本没留下一件! 他手里有些钱,正好为母亲再买一些,等母亲到了之后亲手送给她。 现在赤雨弃心中有些担心,以前他在这朱赤园中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可以轻易溜出府去,没人太在意他的死活,现在他的地位增长了许多,不知还能不能溜出去了。 赤雨弃走到另一边的石室门前,恭敬的俯身一拜:“拜见爷爷。” “雨弃修炼完了,如何,可有进步?”满头的老者双目一睁开,满脸微笑的看着他的孙儿。 “已经修炼到第四层巅峰,但突破可能比较难,还需要时间。”赤雨弃从没把眼前的老者当成爷爷,他对眼前的老者有的只有恐惧,完全没有一点亲情,他的亲情全给了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 “没事,你先好好修炼,第五层以后的功法明日会有人给你送去,前后对照一下,可能会有灵感。”老者越看眼前的少年越顺眼,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和蔼。 “爷爷,我的母亲这几日就能到了吗?”赤雨弃眼神中充满着希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老者。 “莫急莫急,也就在这八九日之间,快到了,我可是让快马去接的,不过你母亲可不好骑着马就来了,马车毕竟没有马跑得快。”老者呵呵一笑。 这位家主对赤雨弃如此重感情还是很满意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培养一下这个孙儿对赤家的感情应该不算太难。 “这两日一直闷在这地下,现在出去透透气吧,别闷坏了!”老者看出少年心思不知跑到哪去了,所幸便一挥手,示意少年退出去。 “那雨弃不打扰您修炼,这就出去。”赤雨弃又是俯身一拜,起身后就转首往外面走去。 他现在要看看能不能混出府去,去为快要到来的母亲买上一些首饰。 第三十一章 变故 朱赤园外不远处就是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名字叫做清山镇,只是因为小镇后面就是清秀的山水。 由于各种原因,青荣府对清山镇的管辖并不上心,这也导致这里龙蛇混杂,异常的混乱,不时地有杀人越货的勾当。 清山镇中多是些穷凶极恶的家伙,但这些家伙从不敢招惹朱赤园中的人,哪怕只是一个下人。 曾经朱赤园中有一个丫鬟外出为某位小姐采购些物品,恰巧被一伙刚到清山镇的马贼碰见,这群马贼见这丫鬟生的很是俏丽,便将其掳走凌辱至死。 两天不到的时间,这伙马贼的人头便被整齐的挂在了清山镇的菜市场,共计九十八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朱赤园占地很大,就是绕着朱赤园走上一圈也要大半个时辰,因此朱赤园为了出入方便,就开立了许多小门,供下人出入。 按理说设置如此多的小门,便会存在一些隐患,但朱赤园完全不在乎,还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朱赤园中高手无数,还不怕有人打进来。 朱赤园的侧面,这里没什么建筑,守卫就松懈一些,这时一扇小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隙,从外面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小脑袋四处望了一下,确定里面没什么人后,就快速的推开了小门,然后一个闪身就从外面进入到了朱赤园里。 “小脑袋”进来以后就快速的掩上门,整理了一下衣衫,装作闲逛的模样,往朱赤园深处走去。 这个闯进来的人年龄不大,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皮肤微黑,手脚有些粗糙,倒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少爷。 这少年脸上全是笑容,眼中也尽是兴奋之色,紧盯着手中抓着的一根玉钗。 这根玉钗通体成一种莹白色,仔细再看一下便会发现这玉钗最中央还有一团形似凤凰的翠绿色,在光线的映照下,那条翠绿色的凤凰似乎还在扑棱这翅膀,显得非常有灵性。 赤雨弃越看这发簪越开心,不由得回想起了得到这玉钗的经历,起初他在一间玉器铺子中挑选玉器,却不想挑选的太过用心而撞到了一个老者身上,这老者穿着一件白袍,上面不染纤尘,像是个得道高人,又像是一代大儒。 老者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便与他交谈起来,足足小半个时辰,一老一少相谈甚欢,当老者知道他在挑选首饰时,便顺手摸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里面放的便是这玉钗,说是要送给他。 他一眼便相中了这玉钗,觉得要是将这发簪送给母亲的的话,母亲肯定会非常的喜欢,他当即决定要收下这根发簪,但又不想亏欠别人什么,就塞了十两银子给老者,十两银子可是不少了。 “把这给娘亲,她一定会很开心的。”这少年满脸的笑容,又仔细看了一会,他便将那玉钗小心的用布包好,放入一个精美的盒子中,然后揣入怀中。 这少年往胸口拍了拍,就满脸轻松的往朱赤园深处走去。 在少年走后不久,那扇小门却再次被打开,闪进了两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 这两人长相普通至极,毫不惹人注意,如果将这两人放在大街上,怕是立刻就能消失在人群中。 “雨弃少爷还以为没人发现他出了府呢!”一个身穿灰袍的男子说道。 “嘿嘿,他又如何能发现?你我二人的轻功在这府中至少也能排进前十的,若是让他看出来,那你我两张老脸往哪放!”另一个黄杉男子嘿嘿的笑了一句。 “算了,既然少爷回了府,安全没有问题,那你便去休息,我单独跟着便是。”这灰袍男子看了看少年离去的方向,他双腿一动,就往前面快速的奔去,令人奇怪的是,灰袍男子动作很大,却没有多少的声音。 赤雨弃有意无意的往身后瞥了一眼,其实他早发现了身后的两个侍卫,自从他把家族传下的法诀修炼到第五层,他的五觉就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他身后两位侍卫轻功虽然厉害,几乎没漏什么破绽,但还是轻易的被他发现了。 他出府时这两个护卫没有阻拦,那他也就顺其自然的假装没有发现这两人,而且有两个人随身保护,也是不错的一件事。 赤雨弃懒得管这身后的两人,他现在心里全是将要见到母亲的喜悦。 朱赤园的一处厅堂,这处岗卫重重,戒备森严,一向是朱赤园高层议事的地方。 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他脸上像结了霜,眼中更是一片阴冷。 在这老者身旁还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剑眉星目,英武不凡,虽然已近不惑,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成熟的魅力,这种面孔无论是对豆蔻年华的少女,还是久居深院的少妇都有极大的杀伤力。 这中年的男子身穿着极为华丽的衣袍,一看便知是地位颇高之人,不过这时这男子却低着头,战战兢兢,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有什么过错惹了眼前老者的不开心。 在那白发老者的面前还跪着一个红袍人,这个红袍人微微俯首,看模样对眼前的老者很是恭敬。 “你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那老者脸上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他眼神更是阴冷,让人看了都不由打个冷战。 “禀家主,雨弃少爷生母已于一月前病逝,而且早已被草草安葬,属下等人未能将二夫人带回来。”那红袍人直接拜在了地上。 那老者脸色一下由阴冷变为了愤怒,他猛的一掌拍在手臂下的桌子上,那桌子应声而碎,碎屑崩了一地。 这老者拍碎桌子,怒气还没有消,又是一脚就将跪在地上的红袍人踢飞起来,撞在了不远处的墙上。 “废物,接个人都接不到,要你们血卫还有什么用,好好的人怎么就病死了。” 红袍人直接吐了一口鲜血,但这红袍人不敢延误,马上就爬了起来,继续跪在了地上。 而老者身边的中年男子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老者将愤怒发泄在自己身上。 “禀家主,在我等出发之前,二夫人就已经病逝了,不过属下仔细查了一番,发现二夫人死亡之事另有隐情。”那红袍人几乎已经趴在了地上。 “什么?难道有人敢动我赤家的人。”那白发老者目光一亮,原先愤怒的表情现在却平添了一层煞气。 “二夫人长期居住在赤府外,一切用度皆由赤府拨给,但在层层克扣下便寥寥无几,尤其是在雨弃少爷离家这三年!二夫人无以为生便再次偷偷做些手工活,但但……”那红袍人说到这里便有些支支吾吾,还稍微瞥了一下站在老者身旁的中年男子。 “但什么,说。”老者的脸色极其不好看,似乎又在爆发的边缘。 “二老爷的侍妾李氏,从丫鬟处听说了这件事,就派人处罚二夫人在风雪中跪了一天一夜,二夫人被罚后就一病不起,不到三日就去世了。”那红袍人艰难的将话说完。 老者神色顿时有些阴晴不定,他一下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紧地皱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站在老者身旁的中年男子听完红袍人的叙述,不由得冷汗直冒,心里将那个吃醋的侍妾骂了一遍又一遍。 “关于二夫人死亡的真相,严密封锁,不要让其他人任何人知道,你现在立刻回赤府善后。记住,二夫人是自然病逝的,与赤府的人没有半点关系,而且二夫人还要厚葬。对于那些多嘴的丫鬟便拔了舌头,至于那个侍妾李氏,挖了眼丢入蛇牢里。”老者这时反而冷静了下来,不过他眼中冷光一闪,面**森的说道。 “你可有意见!那毕竟是你的侍妾!”老者转头冷冷的看了他旁边的中年人一眼。 “父亲,这李氏善妒好嫉,死有余辜,孩儿怎会有意见!”这中年人嘴上虽然这样说道,但心里却是心疼的要命,这李氏生的花容月貌,还特别会服侍人,杀了当真可惜的紧。 “好,你便一起回去吧,这件事谁要是出了差错,让雨弃知道了,休怪我无情。”老者语气一寒,面露森然的说道。 “都滚吧。”老者背靠着太师椅,眯着双目,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向他的孙子雨弃说出这件事,或者干脆就瞒着不让他知道。 “属下告退。” “孩儿告退。”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和站在一旁的中年人慢慢退出了这间厅堂。 “哼,你们血卫能耐可真大!”那中年男子才出了厅堂就对这红袍人冷哼了一句。 “属下还是劝二老爷不要再提此事,况且我血卫隶属赤水堂,调查一下赤家夫人死亡一事也在职责之内。”红袍人似乎对眼前的二老爷不是太尊敬。 “哼,赤家夫人?她算什么!一个青楼女子!不要以为有三妹为你撑腰,你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这赤二老爷见眼前的红袍人对自己没有半点的敬意,不由得怒火中烧。 “夫人可是家主点名的,二老爷怕是没什么选择,二老爷还是管好自己吧,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又闹出什么乱子,惹得家主不开心。”红袍人似乎不愿和眼前的二老爷多说什么,转头就离开了。 那中年男子双手一攥,五指被捏的直响,心中却暗暗后悔,年幼的时候为何要选择经商这条路,而不是像三妹那样选择习武,那样说不定现在的赤水堂堂主就是他,手下可以调动整个赤水堂的高手,而不是现在这样有势无权。 这中年人在原地暗自后悔了一段时间,便转身离开,他还要交代一下朱赤园中事务,然后奔赴赤府善后。 在这两人离开后,三四十丈外一根柱子后面转出一个少年,这少年正是赤雨弃,这时他满脸的青色,神色极为的难看。 赤雨弃买完玉钗后便准备回去,但意外看见他的父亲赤由智正和一个红袍人走在一起,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就躲了起来。 赤雨弃现在的听力异常敏锐,虽然在三四十丈外,但他还是听见了这两人说话的大半内容。 当赤雨弃听到这二人提及赤家夫人死亡时,他的胸中便一慌,毕竟他的母亲才被定为二夫人。 赤雨弃不断地暗示自己不可能是自己的母亲,但他越听心越凉,不过他还在心里不断的暗示自己,他的母亲还活着,还在来这里的路上,不久之后他们就能团聚了,那时母亲再也不要受苦了。 第三十二章 杀戮 皎洁的月光照在大地上,庭院中像是结了一层白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冷,一件极为奢华的房间里,一个少年烦闷的走来走去。 自从赤雨弃偷听了那些话后,他便没什么心思修炼了,这三天里赤雨弃不停地安慰自己,他的母亲正在来这里的路上,还有五六天就能到了,那时母亲便不用再受苦了,可以跟他过好日子了!不过赤雨弃心中还是一阵发慌。 其实他也去探过他爷爷的口风,但他爷爷神色如常,什么都看不出,这倒是让赤雨弃稍微放了下心,但他心中还是一直没来由的发慌。 赤雨弃将揣在怀中的一个盒子掏出来,又将里面一根莹白色的玉簪拿在手里,随后就盯着那玉簪呆呆的走神,完全没有发现他身后多了一个白袍老者,白袍上面不染纤尘。 现在赤雨弃五觉已经到了极为恐怖的地步,就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也没法在靠近他十步而不被发现,可这老者就凭空出现在赤雨弃身后,距离只有一步,但赤雨弃还丝毫未觉。 老者见赤雨弃呆呆的走神,就没有打扰他,反而在一旁细细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个少年,脑海中也想起了三天发生的事情。 三天前这老者路过这清水镇,一时兴起便到这世俗的小镇里转转,却不想见到了一个有趣的少年,这少年一身富贵人家的打扮,但从相貌来看却像是贫寒人家出生。 光这些远远不足以引起老者的注意,主要是老者发现这少年竟然炼有花木决,而且还修炼到了第五层,老者便随意查看了一下这少年的资质,让他惊讶的发现这少年竟然是天成木灵根,是修炼的极品资质,上万个灵根拥有者也不会出现一个。 这老者故意撞了这少年一下,随后就借故和这少年聊了起来,却是发现这少年极对他胃口,当时他就起了收徒的念头。 可当时这老者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可能带上一个少年,因此他就送了少年一根玉钗,还在少年体内种下了一道印记,以便他完成事情后回来寻找这个少年。 三天后老者潜入吴国的事已经完成,这便收徒来了。 大约有一刻钟,赤雨弃才放下木盒,站起身来,他眼中全是忧色,等他转头看见身后正站着一个老者时,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满脸都是惊骇。 “是你,玉器铺的老爷爷,你怎么进来的,府里的侍卫呢!”赤雨弃又后退了一步,他暗自骇然,眼前的老者武功该到什么地步了,离得如此近他竟然一点没有发现。 赤雨弃开始还在犹豫要不要喊外面的侍卫,但马上他便打消了念头,侍卫怕是还没进来,他这个赤家小少爷就能被眼前的老者杀死数十遍了,况且侍卫能不能打得过这深不可测的老者还是两说的事。 既然这老者一开始没有下杀手,那便有周旋的余地,现在还是不要大喊大叫,免得致自己于险地,赤雨弃心中暗自盘算着,同时也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些侍卫!一手能捏死上千,他们怎么拦我!”老者一脸的不屑,其实他对赤雨弃表现很满意,眼前这个少年临危不乱,心性也不错。 “那老爷爷深夜来访有何贵干,难道是因为这玉钗,若是老爷爷觉得银子少了,晚辈可以再加,实在不行原物奉还也可以。”赤雨弃目不转睛的看着老者,心中盘中算着脱身之策。 “小子,我观你花木决虽然修炼到第五层,但还不知道使用的诀窍,想来便是机缘巧合自行摸索出来的,你可愿做老夫的弟子,我传授你一些飞天遁地的神通,从此仙凡两别。”老者嘿嘿笑了一声,直接双脚离地而起,飘然悬浮在空中,满脸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飞天遁地?仙凡?”少年一下愣在那里,目瞪口呆起来。 赤雨弃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等他反应过来后就立刻跪在了地上,恭敬地高呼:“师傅受徒儿一拜,请师尊完成徒儿一件心愿。” 赤雨弃如此干脆的拜师倒是让老者一阵愕然。 “既然师傅都叫出口了,那我不答应也不行了,说吧。”这老者单手一挥,赤雨弃就被托了起来。 “我想立刻就见母亲,她应该在庐州的官道上,请师傅帮我完成这个心愿。”赤雨弃想再次拜倒在地,可是他的膝盖却怎么也跪不下去,仿佛有一股温柔的力量托住了他。 “好了,我也不在乎这些虚礼,走吧,帮你完成心愿。”这老者单手又一挥,两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日赤雨弃消失不见的事便被发现了,朱赤园中所有力量倾巢出动,差点把清水镇翻个底掉,大盗恶人倒是杀了不少,可就是不见赤家小少爷的踪影,后来朱赤园又组织高手进入十万大山中寻找,但寻了月许,也没能找到什么人影。 同时朱赤园中也没有排除赤雨弃是自行离开前去寻找母亲的可能,两组赤水堂血卫和一队化意门黑卫也顺着官道,一路往赤府的方向追赶而去,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追上赤家小少爷,誓死保护他的安全,并且将他安全送回朱赤园。 同时朱赤园还宣布悬赏,凡是送回赤家小少爷的赏十万两白银,保护过赤家小少爷的也有重赏,而凡是伤了赤家小少爷的人或组织将受到朱赤两家的终身追杀,不死不休。 这悬赏一颁布,便瞬间引发了江湖上的巨大震动,数不清的亡命之徒争相寻找这个金勃勃,但却从没有一个人找到过赤家小少爷,仿佛这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数日后。 赤雨弃站在一处破落的小院中,他慢慢推开房门,却并不见他的母亲,窗台上还有些薄薄的灰尘,似是有段时间没人居住了。 赤雨弃拿起一面缺了半个角的铜镜,擦了擦上面的灰尘,他心里一阵恐慌。 这铜镜因为破了角,典当不了,所以就被母亲里留了下来,铜镜虽然破旧,但陪了母亲十几年,母亲还是极为爱惜的,怎会丢在这里呢?难道母亲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赤雨弃将铜镜揣在怀里后转身出了屋子,随后两步翻过不高的墙头,进入另一间小院,这里住这张大婶,以前赤雨弃娘俩生活艰难时,张大婶时常接济他们。赤雨弃觉得张大婶一定知道自己的母亲跟到底去了何处。 “你是阿郎?你回来了。”一个半老的胖女子看见闯进她家小院的少年,不由得一惊,但认清来人时便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赤雨弃的手臂。 “婶,我回来了,我娘呢。”赤雨弃问道,神情很是焦急。 “阿郎,你要早回来一个月就好了!你娘去了。”张大婶偷偷地摸了两把眼泪。 “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赤雨弃完全慌了,别人说了他还不可能相信,可眼前的张婶是他除了母亲外最相信的人。 “谁干的?”赤雨弃满脸的煞气,目露凶光,像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张大婶见赤雨弃这副模样不由得一慌,慌忙说道:“阿郎,你娘是病逝的,不关其他人的事,你可别乱做傻事,你娘肯定想让你好好的!” 张大婶才说完话,她身后就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袍老者,这老者五指成抓,直接扣在了这张大婶的头颅上,老者喃喃了一句:“搜魂。” 几个呼吸间,那老者就松开了手,这张大婶直接倒了下去,老者之前眼神中还有些冷意,但不久后表情就有些讪然,像是做错了什么事。 老者屈指一弹,一颗丹药就送飞进了张大婶的口中。 赤雨弃原来还想阻止老者,但奈何老者动作太快,张大婶直接就晕了过去。 “放心这枚丹药可以让她受益无穷,不会有什么损害的!方才我发现这妇人话中有假,便对其进行一番搜魂,发现一些真相,我也不便讲,你自己感受一下吧。”老者右手对着赤雨弃一指,一道黄色的光芒便钻入赤雨弃的脑门中。 随即赤雨弃脑海中就多了一些记忆场景,有他的母亲因无钱维持生计而做手工活的场景,还有被赤家发现后,他母亲被罚在雪地跪了一天一夜的场景,还有卧病在床的场景,更有临终前嘱咐张婶的不要告诉他真相的场景。 赤雨弃这才明白张大婶为什么要隐瞒他母亲死亡的真相,毕竟仇人是赤家,是称霸庐州的巨无霸。 赤雨弃内心完全被仇恨掩盖,他现在最做的事就是杀人,杀光那些仇人。 赤府中,一间装饰颇为华丽的房间内,一个女子正半躺在床上。 这人正是赤家二老爷的一位侍妾,生的花容月貌,极其受宠,可惜的是一直没有子嗣,不然那空缺已久的二夫人之位怕是早成了她囊中之物。 她此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为赤家生下个一男半女,八成是因为嫉妒的心理,她非常仇恨那些有子嗣的赤家夫人,尤其是那个住在府外的贱人,凭她一个青楼女子也配?竟然能剩下一个少爷,虽然这个少爷命比草贱。 “不过还好一个月前那个贱人就死了,呵呵。” “桃儿,为我取碗莲子羹来,我口中有些干燥。”这妖媚女子轻轻的呼唤她的贴身侍女。 “啪。”一颗黑色的球状物从外面砸进房中。 这妖媚女子仔细一看,便一声尖叫,那黑色的球状物正是她贴身侍女桃儿的大好头颅,那清秀的头颅上眼睛大大的圆睁着,仿佛临死前也不敢相信她所遭遇的事。 “你说你这个罪魁祸首该怎么死呢?”从房门外走进了一个满脸杀气的少年,这少年手上提着一柄长剑,上面沾满了血,似乎砍杀了许多人,就连刀刃都翻卷开来。 “一定不能让你死得痛快!”这少年低声的说道,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和那妖媚女子说话。 突然在少年的面前浮现出一颗绿色的光团,看其外表就好像是一颗种子。 “这是一枚荆刺木的种子,让她服下,痛不欲生。”一声苍老的声音在少年的耳中响起。 少年一把抓过那绿色光团,目中寒光一闪,满脸煞气的朝着那妖媚女子处走去…… 第三十三章 灵根天成 赤家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赤家管财务的数百下人被神秘人砍杀,一路阻拦的高手也被砍杀了数百人,就是一些赤家的嫡系也被砍杀了不少! 除此之外府中二老爷的侍妾死在了自己的房间中,死状极为凄惨怪异。 这位侍妾房间里多了一株两丈宽的树木,这树木上面到处都是尖刺,而这树木好像是从她的身体中长出来的,缓缓地将她撑爆,树的尖刺上面到处挂满了碎肉。 身体虽然爆碎,但这侍妾妖媚的头颅却没有一点损坏,她满脸的痛苦,似乎是死前受了极大地折磨。 这事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赤家三小姐此日就出动赤水堂数百高手准备揪出罪魁祸首,让庐州武林震恐异常,生怕被赤家的怒火烧到。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数十日后声势浩大的赤家却是偃旗息鼓,不再追究此事,一副讳莫如深的姿态,让武林中大为不解,当然这是后话。 赤家血案小半日后。 距离赤府数十里外的一处小山边上,生长着一排排高大的古树,这些古树最细的也要三四人合抱,最粗的就像是一座小屋。 古树下面是一座座修葺华美的坟墓,这些都是赤家先人的坟墓,而这古树林中便是赤家的祖坟。 赤家祖坟分里外三层,规格森严,所有的埋葬顺序都是按照规矩来,没人能够例外。 古树最里面林只有寥寥数十座坟墓,这些坟墓高大异常,而且修筑也极为的讲究,边上都有着十数尊半人高的石雕,这里没有丝毫落尘,想来时常有人来此打扫,这里便是赤家历代家主或者赤家掌舵人的坟墓。 往外面半里,坟墓便多了起来,这些坟墓也是很高大,只是没有里面坟墓华美罢了,这些坟墓墓碑的主人都是姓赤的,这些墓主就是赤家的其它后裔了。 而在古树林最外面,还有更多的小坟,当然说这里坟墓小只是相比较而言的,这些坟墓还是比平常人家坟墓大上不少,全都是青石砌成的,上面同样干净无尘,这些外围的坟墓大都是赤家弟子或者妾室之类的。 这片古树林外,还孤零零的躺着三座简陋的孤坟,其中两座长满杂草,上面还有许多小洞,也不知道是些什么小动物在里面安了窝。 还有一座坟墓土质还很新,看模样是新建了不久,不过想来十来年过后,这坟墓怕是也要和它旁面的两座一样,变成不起眼的小土堆,到处是小洞,漏风又漏雨。 这座新坟旁面正跪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这少年一身华袍,仪表非凡,不过这时候却哭的像个泪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这少年似乎哭了多久,声音早已沙哑了。 少年身后还站着一个白袍老者,老者身上白袍纤尘不染,上面还绣有一只漆黑如墨的黑鹤,这一白一黑就好像是一幅传神的水墨画。 “师尊,能不能将我娘亲的坟迁到其它地方。”那跪在地上哭泣的少年突然转过身来,问了一句他身后的老者。 “可以,你是打算迁到那祖坟里面吗?”老者眉尖一挑,然后皱了皱眉的问道。 “祖坟?那是谁的祖坟!”少年双手使劲的一捶地。 “我八岁的时候,生了重病,是娘抱着我敲了一个又一个医馆的大门,可那赤家呢!他们在哪?”赤雨弃双目通红,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娘亲被赤家囚禁了一辈子,我不能在娘亲活着的时候带她离开,是我不孝,现在娘亲不在了,我不想她以后还要葬在这里。”少年轻轻的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坟墓说话。 然后这少年就呆呆的不动了。 虽然赤雨弃已经将牵扯到他娘亲的仇人手刃了,可他还是有满腔的仇恨,这些的仇恨还没有发泄的对象,憋在心中难受得很。 赤雨弃越憋越难受,直到他感觉胸口憋闷异常,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晕了过去,不过他才倒下去两息功夫,就一个抽搐蹦了起来,双目通红异常。 “杀,杀,我要杀光你们。”赤雨弃满目凶光,直扑着他身后的老者而去。 老者见赤雨弃凶猛的扑上来,却也不慌张,他单手一挥,直接扣在了赤雨弃的天灵盖上,任凭赤雨弃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老者的手掌。 “看来此事对他的影响还真是大,现在就产生了心魔,此事怕是要妥善处理了,不然他以后的修炼之路怕是不好走啊,可是天灵根啊,心情还如此对胃口,可不能就这么废了。”老者双指微微一用力,他掌下的少年就安静下来。 “醒来。”老者低喝一声。 赤雨弃听见老者一声低喝后,脑中便是一阵震荡,他眼中的杀戮之意也渐渐消退。 半日后,距离赤家数百里外的一处小山谷中,这处山谷有茂密的树林,清澈的溪流,溪流中还有些五彩的小鱼游来游去,景色异常秀丽。 赤雨弃将她母亲的坟墓迁到了这里,此处依山傍水,是个不错的地方,此外这里人烟稀少,不用担心有人会打扰到他母亲的安宁。 而且张大婶也被赤雨弃的师傅带到了这里,主要是赤雨弃怕张大婶被赤家的人追究,虽然张大婶没有杀任何一个人。 赤雨弃清楚的知道赤家向来是不讲道理的,他们从来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此次赤家这次死了如此多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赤雨弃让他师父将张大婶带到这里还有一个原因,他以后不可能长住在母亲的坟墓旁,总需要有个人在祭日时帮他扫扫墓。 “你可当真想好了,要离开吴国,随我去甲越国?”白袍老者见赤雨弃的心情稍微好了点就开口问道。 “师尊救我出朱赤园,还助我手刃仇人,赤雨弃没有什么好报答的,只能以后跟在师尊身边,侍奉师尊,以求报答师尊的恩情!”赤雨弃俯身拜倒,恭敬的说道。 赤雨弃心中真的很感谢眼前的这个老人,要不是这老者,他现在还傻傻呆在朱赤园中,被那群口是心非的人欺骗,母亲可真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而且凭他自己的力量完全不可能报仇,要不是眼前这老者,那个贱人现在说不定还在喝莲子羹呢! “好,资质绝佳,心性也不错,自现在起,老夫鹤气真人收赤雨弃为关门弟子,赤雨弃你可愿意!”老者神色一正,声音低沉的问道。 赤雨弃闻言后当即跪倒在地,干脆利落的连叩数头:“赤雨弃愿意。” “好好好。”鹤气真人抚掌一笑,单手轻轻一挥,赤雨弃就被托了起来,此时他看向赤雨弃的眼神中全是喜爱。 突然鹤气真人笑脸一收,他皱着眉头望向了远处,眼神中有些严肃。 赤雨弃见鹤气真人的脸色有变,便有些疑惑的朝着他盯着的方向望过去,但入眼的完全是地平线,没有任何的异常。 但马上赤雨弃就看见了一个小黑点,而且这个黑点还在不断地变大,似乎在飞快的靠近。 鹤气真人双目一闭,但随后就睁开了,此时他神色一阵放松,双手倒背,嘴角还露出一丝的讥笑。 那黑影的速度非常快,十几个呼吸功夫就出现在了鹤气真人和赤雨弃身前数百丈,不过此时这道身影并没有靠近的打算,而是和鹤气真人远远地对峙起来了。 “我当是哪位道友大驾光临呢,原来是甲越国的鹤气道友,不知道友到我吴国来作甚?”那黑影露出面目来,原来是一个穿着黑袍的中年大汉。 “哈哈,反正你也能看出来,也就不瞒你了,你要是知道我甲越国也有个灵根天成的小家伙,怕是也要忍不住把他偷到你们吴国来。”鹤气真人双手一背,呵呵的笑道。 “什么,天灵根,这少年是天灵根,还是我吴国人。”那大汉眉头一皱,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急奔赤雨弃而去。 鹤气真人怎会让他得逞,袖袍一挥,直接就将那道精光化解的无影无踪。 “呵呵,车崎子你敢动我的弟子,是想申量一下老夫的手段喽。”鹤气真人目光一冷,浑身气势暴涨起来,不一会儿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巨峰,浑身上下透着压迫性的气势。 这鹤气真人的威势似乎只是针对数百丈外的黑袍大汉,他身后的赤雨弃神态自若,似乎是没有受到一点的影响。 那个叫做车崎子的大汉感受到了这股气势,神色立刻一变,想也不想的倒飞而走。 “今日若是你师兄在此,那便还有可能留下这少年,你吗,呵呵。”鹤气真人见车崎子倒飞而走不由得一声冷笑。 “徒儿,我们回甲越国,放心,若不出意外,数年之后你就可以回来了。”鹤气真人一挥手,这两人便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半日后,那身穿黑袍的大汉独自站在一片荒漠的一处石壁前,四周炎热的空气似乎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这时从石壁中走出了一个青年文士,羽扇纶巾的,颇有一番气质。 “师兄,那鹤气老怪真是可气,我吴国的天灵根就被他这样拐走了。”那黑袍大汉见青年文士走了出来便是一喜。 “已经拐走了,再懊悔也没用,再说资质只是一部分,天灵根没什么,你我也不是天灵根!还不是修炼到这地步!此事倒不必放在心上,我关心的是这鹤气老怪来我吴国是否只是为了接这个天灵根,若是他暗地做了些动作就不好了,你问一下其他宗门有何异常。还有我的寿元将近,此次将闭生死关,没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尽量不要来寻我了。”青年文士语气淡然,似乎对那天灵根一点也不在乎。 “生死关!师兄你此次突破的几率有多大。”黑袍大汉闻言心中一惊,眼中露出一丝的忧色。 “哪里来的几率,死中求生罢了,若是我真的失败了,那宗门便要交到你手中了,莫要让宗门在你这一代断了传承,那我等还有何脸面去见宗门的前辈。”青年文士幽幽一叹。 “师兄,一定能突破的,不然我一个怎能守住宗门!”黑袍大汉上前一步,神情有些焦急,看他师兄的模样倒是自己先没了突破的信心。 “我累了,你退下吧。”那青年文士转身融入石壁中,也不愿再多说些什么。 “师兄,师兄……” “去吧,去吧。”从石壁中传来淡淡的声音。 第三十四章 功成 赤雨弃的消失在朱赤园中掀起了一场极大的风波,朱赤两家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寻找那位赤家小少爷。 不过头两个月朱赤园还在大举寻找赤雨弃,但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朱赤园中也慢慢丧失了找到赤雨弃的希望,赤雨弃这个名字就慢慢地淡出了朱赤园。 赤雨弃的凭空消失着是让朱逸文和韩鸣吃惊不小,一个大活人竟然能从戒备森严的朱赤园中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他俩也只是惊讶了一番,过不了几天就彻底将其抛在了脑后,毕竟他俩和赤雨弃不熟。 韩鸣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练剑练功,修炼无名口决,帮助华老试毒,不知岁月的过着。 春去秋来,春又去秋又来,眨眼间韩鸣又住在了朱赤园中两年了,他长高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 这两年间他随着华老闭关了六次,终于将所有的毒药吃了个遍,剩下的就只有华老花费二十余年融合的三十六种毒药于一体的那一种新型毒药了。 这两年里他的无形剑决的三层功法已经修炼到了圆满,实力大大的增长了一层。。 而韩鸣的纳元功早就不修炼了,想要做到华老那样杀人于无形、数十丈之外取人首级的地步,没个十几年勤勤恳恳的修炼别想达到,韩鸣实在没有那个时间。 现在韩鸣体内纳元真气虽然不能与人争斗,但施针治病解毒还是绰绰有余的。 凭借超人的记忆力,华老明面上的医书几乎被韩鸣看了个遍,现在的他也算是一个小神医了,这两年来他还不时地帮助朱赤园里一些侍卫解毒治病,在诸多侍卫中小有名气。 这两年间唯一不足的是他的无名口决像是遇见了瓶颈,一直卡在第三层巅峰,没能再次突破,不过好在最近韩鸣感觉到瓶颈的松动。 经过两年的相处,韩鸣渐渐发现华老本质并不是什么嗜杀之人,成为华老的弟子也是不错的事情,而且华老这两年来传了他很多医术,倒是让他很感激。 韩鸣心中暗暗盘算,只要华老真把他当成弟子,那他也可以从心底里将华老当成师傅。 “今日便是与华师约定的日子了,这柏芝血毒终于要解了,大师兄也就安全了,而且他这是最后一次药浴,他的母亲也能解了这毒,他出来肯定十分开心。”韩鸣想到朱逸文时嘴角不禁上扬起来,随后他就往华老的洞府走去。 不大会功夫,韩鸣就到了华老的那间山中洞府,或许是对韩鸣两年来积极配合的奖励,现在华老完全允许韩鸣自由出入洞府。 华老端坐在一张石椅上,看见缓步走进来的韩鸣后,他脸上笑容便是一展。 “此番试毒事关重大,不能在让你一人解决,我会在旁照顾。”华老双手倒背在,神情有些严肃。 韩鸣见华老这副表情,不禁对这次解毒有些嘀咕,以前每次都是一种一种的服用,现在这次的毒药是三十六种奇毒之物融合而成,毒性可见一斑。 “韩鸣,你可知道为何我的性情有时会前后不一吗?”华老淡淡的问道。 “弟子不知,还望师尊解答。”韩鸣心中一惊,其实韩鸣也是很困惑,这问题困扰了他两年之久,他始终不明白为何华老有时慈眉善目,但下一刻就能变得冷漠无情。 “其实这便是那三十六种毒药对我身体的影响,当初我没有服用毒皇草,抵御不了全部的毒性,每当毒发的时候,我的性情便会大变。”华老神情很是淡然,像是在叙述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韩鸣听完华老的解释后,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句果然如此,看来华老这些年来也不是太好过,每日要承受精神分裂之苦。 “师尊,那如果我对这三十六种毒物也免疫了,那是不是你的毒性也就能解除了?师尊性情也就不用再有太大的变化了!”韩鸣抬起头来,看了看华老。 “但愿如此吧,好了,准备开始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华老一转头往内室走去。 “韩鸣,但愿这毒皇草真能完全抵御住这毒性,不然最后你即使融合了毒性,解了那柏芝血毒,你的性情怕也是会像我一样大变吧。”华老在心中默默地想到。 很快韩鸣和华老就到了一个石室中,如之前的密室一样,这间密室墙壁上也镶满了一种莹白色的矿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华老转到一张石台边上,单手一挥就抓过一柄小匕首,往他自己的手臂上轻轻一比划就划开了一道伤口,血水成股的流了出来,华老顺手拿过一个翠绿的玉碗接了满满的一碗血才停止。 华老又从石台上取过一个小瓷瓶,然后将瓷瓶中的粉末倒在他手臂上的伤口上,也不知这粉末是何等的疗伤圣药,不过五六息的功夫,华老手臂上的伤口就不再流血了。 华老再次取过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了那碗血中,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还鲜红的血液,眨眼见便变成绿色。 “其实我们这样用身体培养解药,不仅能培育出解药,还能配出许多的毒药,现在我们满身的血肉不仅是解药,更是毒药,只要稍微加以控制,解药毒药可在一念之间转化。”华老将那碗绿色的血液递给了韩鸣。 韩鸣双手接过那碗血,眼中有些迟疑,这碗血蕴含了三十六种剧毒,毒性之大无法想象。 “弟子这便喝了。”韩鸣盘坐在一张石床上,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华老。 “喝吧,我还在这呢。”华老从怀中取出他那卷银针,展开铺在石床上。 “咕噜,咕噜。”韩鸣两口就将那碗血喝了个干净。 韩鸣砸吧一下嘴,他惊讶的发现这碗血根本没有一点血腥味,相反有着一股草木的清香味,而且入口之后甘甜可口,他倒有大喊一声再来一碗的冲动。 但是不过多久,韩鸣全身经脉中真气乱走,身上皮肤被憋的通红,同时皮肤下生出各种各样的毒斑。 韩鸣只来得及哼了一声就丧失了意识,彻底晕了过去,不过他全身的毒素却没有消退,还在疯狂的摧残着他的身体。 华老此时十指如风,不断地在韩鸣身上扎着针,一会儿工夫韩鸣身上便银光闪闪,不过华老却没有停下的趋势,相反他又取出另一卷银针,快速的在韩鸣身上施起针来。 密室中,华老不断地往韩鸣身上扎着针。 …… 韩鸣再次醒来时正全身赤裸的躺在一口大锅中,大锅里面除了他还有许多其他东西,像是什么人参,灵芝等只能算是普通的,锅里还有奇怪的东西,比如一些活的毒蝎,毒蜈蚣之类,甚至还漂着几块烂木头。 韩鸣爬出锅沿,探首往外面望去,只见楠儿正蹲在地上,往大锅下面添着柴火,好像是在做饭。 “回去,你才成功,还要一次药浴才能彻底融合。”华老双手倒背的站在大锅外,脸色有些苍白。 韩鸣自然不敢不听,他当即坐回了大锅里,开始吸收锅里的药液,锅里好多都是珍稀的药材,药性极为充沛。 这两年里,韩鸣大大小小的药浴少说也有二三十次,因此他对吸收药液还是轻车熟路,不过在锅里进行药浴还真是第一次。 韩鸣将药液的药性彻底吸收后,就开始融合他体内的毒素起来,这个过程还是极为简单的,大约半个时辰他就彻底完成了。 融合毒素完成之后,他没有浪费体内的药性,而是趁热打铁,用无名功法炼化他体内的药性起来。 原先韩鸣的无名法诀就困在第三层巅峰一直不得突破,他缺少的只是一个契机,此时在强大的药性的帮助下,那层瓶颈瞬间便被冲破了。 韩鸣直接进入了无名口决的第四层,他突然感觉胸前一阵冰凉,随后脑中一阵胀痛,感觉像是被硬塞进了一团棉花,他使劲摇了摇脑袋,才感觉脑海中多了一些记忆。 韩鸣在大略的梳理了一遍那些记忆之后就立刻狂喜起来,他根本掩盖不住这股喜悦,差点就从大锅里跳了出来。 “少爷怎么了,是不是水太烫了,我这就把火弄小。”韩鸣的动作把楠儿吓了一跳,她赶紧问道,生怕把韩鸣烫出什么毛病。 “没事,只是解毒成功了,我有点开心罢了,楠儿姐姐不必担心。”韩鸣这才意识到有些失态,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但还是掩盖不住眉眼间的那股喜悦之情。 韩鸣纵身一跃跳出那口大铁锅,稳步的落在青石板地面上,他扯过旁面的一身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然后就对着面前站着的华老微微一礼。 “弟子融合成功了。” “好好好。”华老脸上也抑制不住的露出喜色,困扰了他二十余年的柏芝血毒终于被解了。 “妹子,当年大哥没能救得了你,还让你的女儿昏迷数年,现在终于能亲手解了这柏芝血毒。”华老的神色一会喜悦,一会儿又沉痛异常,实在无比怪异。 “留下一碗血,你便下去吧,我想独自静静。”华老对着韩鸣轻轻地吩咐了一句。 韩鸣自然不敢怠慢,当即划开了手臂,放了一碗血,道了一声告退后,就带着楠儿离开了华老的洞府。 第三十五章 法术 韩鸣走出了华老的洞府,便立刻觉得外面大好的阳光有些刺眼,这才回想起来,他应该昏迷了不短的时间。 “楠儿姐姐,这次药浴持续了多久?我一直昏迷了,不知道时间,还有你之前不是没随我一起进去吗,后来怎么又到里面了。” “少爷从你开始闭关已经十天了,今天华老才让我进来伺候你药浴的”楠儿绕到韩鸣的身后,为他整理起了潮湿杂乱头发。 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楠儿越发出落的漂亮了,她身材高挑,双腿滚圆细直,面孔更是精致异常,根本不像个丫鬟,倒像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原来我已经昏迷了十天了,难怪现在全身酸痛,楠儿姐姐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我要回去打坐修炼,去去身上的酸痛。”韩鸣招呼楠儿一声后,抬步就走。 不一会韩鸣就端坐在他房间的床上了,这时他才有时间仔细回想他无名口决突破第四层时发生的事情。 就在他突破之时,他胸前那金锁的阴影就传来一阵冰凉,随后他脑海中就想起了一阵声音。 “既然你能修炼出法力,而且将法力练到了入门的水平,那便能使用一些基本的法术了,也不枉你我相见一场,不过修仙之途险恶,你要好自为之。”这声音低沉而淡然,分明就与当初韩鸣在祖宅祭祖时遇见的那人声音一模一样。 足足半晌的功夫,韩鸣才睁开了眼睛,这时他眼中既有震惊又有狂喜。 “轻身术,火弹术,束灵术,望气术。”韩鸣脑海多了关于这四种法诀的记忆。 这四种法诀完全超越韩鸣对功夫的了解,没有哪门功夫能平地升空,凭空生出火来,或是收鬼役兽的,这五门法诀完全是仙家道术! 韩鸣使劲的平复了一下心情,但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最后韩鸣不得不绕着床转起圈来,企图快速的冷静下来。 韩鸣转着转着便感觉头脑中一阵眩晕,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不过片刻之后就爬了起来,不过这时他瞳孔却完全变成绿色。 韩鸣眼中难以掩饰的兴奋也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冷漠,这模样和华老极为的相似。 韩鸣满眼的冰冷,神色也变得阴寒异常,像是一块沉积万年不化的玄冰。 “轻身术,修炼成功后可短时间腾空而起,并且让人身形敏捷如燕,来无影去无踪。” “火弹术,凭空生出鸡蛋大小的火球,破坏力极强,可以熔金断石,是基本法术之一。” “望气术可以看破虚妄。” “束灵术,用于束缚灵兽鬼怪的神魂,便于役使利用。” 按照介绍而言这四门法术是基本入门法术,所需要的法力不必太深厚,凭借韩鸣现在无名法诀第四层的法力正好勉强能使用, 韩鸣在心里权衡起了这四门法术的利弊,想找出对自己用处最大的法术,先行修炼,这样能让他的实力得到最大的提升。 束灵术是四种法术中最难练习的,也是最深奥的,韩鸣果断的将这门法诀排在了后面,毕竟韩鸣可不知道去哪里找些鬼怪灵兽来收伏,而且能不能打过那鬼怪灵兽还是两说的事呢,别到时白白给人家送了一餐饭。 火弹术还是算了吧,鸡蛋大的小火球能有多大的伤害力,说了是熔金断石的,那谁说得好,别等修炼好了却被一阵风给吹熄了,而且火弹术对法力的消耗极大,以韩鸣现在无名法诀修炼程度最多就使用几次火弹术法力就要见底了。 望气术看破虚妄说的太玄乎,具体功效是什么都不知道,韩鸣暂且将它放到了一边。 还是轻身术更实用一点,毕竟打不过的时候还能跑,小命比什么都重要,而且韩鸣对那种飞檐走壁羡慕了好久,一直遗憾没有一门好的轻功法诀,这轻身术总不会比一些轻功差吧。 韩鸣没有想多少就开始了研究起了轻身术,而剩下的三门法术等有时间再修炼吧,这事还是急不来的。 楠儿无聊的坐在竹楼下的一架秋千上,来回的摆啊摆啊,但她的眼神从没有离开竹楼上的一处房间。 楠儿很是郁闷,也不知自家少爷整天在房间里修炼什么,难道整天的修炼不腻吗?他身为朱赤园中的少爷,一辈子都无忧无虑,干嘛还要整天如此的辛苦。 “少爷到底想要什么呢?”楠儿撅着一双小嘴,眼神中全是迷惑不解。 楠儿这个丫鬟当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几乎就没帮韩鸣做些什么事,整天都快闲出毛病了,就比如现在,她只能坐在这秋千上愣愣的发呆。 想到这秋千,楠儿心中倒是一喜,原来竹楼前是不可能有秋千的,但是某日韩鸣心血来潮就和朱逸文搭建了几个,韩鸣搭的兴起还顺便帮楠儿也搭了一个,这让楠儿一直觉得甜蜜蜜的。 自那以后楠儿对那些秋千可宝贝了,下雨了就找些蓑衣盖上,刮风了还要找些木板挡着,生怕有些损失。 楠儿轻轻摸着竹条编成的竹椅,又望了望竹楼,她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吱呀。” 房门被打开,韩鸣走出房门,神情淡定自然,眼中黑白清澈。 韩鸣从竹楼上往下面看了一眼,想也不想直接纵身一跃,从竹楼上跳了下来。 楠儿在韩鸣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知道他要出来了,可她才从秋千上站起来,就发现韩鸣直接跳下了竹楼,她嘴里不由的惊呼一声。 韩鸣从竹楼上一跃而下后就直直的往下坠,眼看他马上就要摔的四脚朝天的时候,他右腿往边上的竹梯猛地一蹬,他就像一根离弦之箭般横向激射了出去。 在韩鸣快要撞到地上的时候,他就地一个懒驴打滚,轻松卸去下冲的力道,随后便慢慢的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少爷,你怎么跳下来了,吓死我了。”楠儿敢忙上前询问,生怕韩鸣摔到哪里。 “楠儿姐姐没事,不用管我,这点楼要是能摔伤,那我这两年的功夫不是白练了吗,楠儿姐姐我去竹林中练功,你在这玩吧。”韩鸣转身就往那片竹林走去,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 “你在这玩吧,哼,我在这玩什么,哪怕你吩咐点事给我,我也不会这么无聊。”楠儿小嘴一撅,有些闷闷不乐的转身坐在秋千上。 韩鸣自然不知道楠儿心中的想法,他还在考虑轻身术的使用方法呢,方才他从竹楼上跳下来便是为了试试轻身术,可这轻身术压根不管用,要不是最后他来了个驴打滚,非得摔出什么内伤来。 不一会韩鸣就到了那片竹林,竹林深处落叶很厚,而且碗口粗的竹子密集的长着,实在是一个练习身法的好地方。 只是这里不时会有一些坑洞,一脚不慎踩下去便会摔个狗吃屎,韩鸣在这练习身法自然也难免摔上那么几十上百遍,所以竹林里不时传来杀猪般的惨叫。 这两年的勤奋练功让韩鸣有不弱武功底子,虽然摔了很多次,但都摔得不算太重,只能算是些皮外伤,没有一点伤筋动骨。 韩鸣不敢浪费太多的时间,毕竟他的资质摆在那里,一两年了他才无名口决低阶入门,实在有些慢了。 以前华老为了解除柏芝血毒还帮他准备药浴,可以促进无名法诀的修炼,现在柏芝血毒已经解了,华老可能就不会再为他准备药浴了,往后的修炼就全靠他自己了。除此之外韩鸣感觉药浴对他的作用也越来越少,不只是因为药材的药性不够了,还是他身体产生了抗药性。 按照现在修炼的速度,没有一两年的慢慢积累,韩鸣觉得自己休想进入练气第五层,而且他还隐隐感觉到这功法越往后越难突破,两年之内突破到第五层还是算好的了。 韩鸣在竹林中一直修炼到傍晚才慢慢往回走,这时他身上摔的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好像被人毒打了一顿。 夕阳下,楠儿身穿着紫色的罗裙,外面套着一件小短衫,柔顺乌黑的长发披在背后,她这时正在给竹楼前的花圃浇水,花圃里五颜六色的鲜花娇艳异常,可是花前的人儿更娇美几分。 “少爷,怎么弄成这样,和谁打架了。”楠儿见韩鸣浑身狼狈时便立刻迎了上来,伸出一双皓腕搀住韩鸣,生怕韩鸣一个不留神倒在地上。 韩鸣往身上看了看,也不怪楠儿认为他和谁打架了,现在他浑身脏兮兮的,而且鼻青眼肿的狼狈不堪。 “没有,练功时候摔的,没太大事,皮外伤,擦些药酒就好了,没什么大事,不必担心。”韩鸣对着楠儿笑了笑。 “那我帮少爷擦药酒吧,少爷背后自己肯定擦不到。”楠儿嫣然一笑,顿时将旁边盛开的花朵比了下去。 韩鸣也没在意,背后他的确够不到,现在他可不会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现在他才十三岁,楠儿也不过十六七,还没到谈这个的年龄,再说药浴的时候楠儿可是一直陪在他身边,说是把他全身看了个遍也不为过。 楠儿的手很软很滑,摸在在背上软软的,着实让韩鸣好好的享受了一番。 韩鸣不由得想起了朱赤园中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大部分少爷的贴身丫鬟都会成为少爷的暖床丫头的,毕竟自小照顾少爷们,还是会处出些感情的,这也是韩鸣最开始是不愿接近楠儿的原因,既然知道最终离别,那就不要去招惹,可谁想到弄成现在成了这个模样。 韩鸣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暗暗盘算以后该怎么安置楠儿。 也就在这时,韩鸣那半眯着的眼中闪现出一丝的绿意,这眼中的绿色一张一缩的持续了五六息的功夫才渐渐消失不见,而韩鸣安静的盘坐在竹椅上丝毫没有感觉。 第三十六章 黑狐 距离朱赤园数百里外的一处小山谷,这里古木成林,溪流纵横,充满着一股淳朴自然地气息。 山谷中人迹罕至,所以便栖居着许多的动物,不知为何,这山谷中的动物们机敏异常,常人难以捕捉到,尤其是一种被叫做雪云狐的小型狐狸最为机敏,往往数十位经验丰富的猎人联手也不见得能捉到一只。 这种雪云狐小巧玲珑,长至成年也不过一尺长,全身的皮毛雪白异常,没有一丝的杂色,就好像雪花和云朵一般,可爱异常。 正是因为这雪云狐的小巧可爱,那些富家小姐少爷往往喜欢养上一只,作为解闷的宠物,但奈何这雪云狐数量稀少,而且捕捉不易,所以常常断货,而一旦哪位猎人捉到一只雪云狐,不出半晌便会被人高价买走。 雪云狐数量不足,价格便水涨船高了起来,在真金白银的促使下,便有不少经验丰富的猎人组成猎团专门捕捉雪云狐。 这些猎团开始还能捉到一些,但三年前便发生了变化,这些雪云狐居住的山谷产生了一些瘴气,只要是人类进入其中,不出半刻钟便会感觉头晕眼花,若是再多待个一时半会便会死在里面。 令人奇怪的是那些动物却可以任意的出入那层薄薄瘴气,似乎这淡淡的瘴气对人不对兽。 这些猎团当然不会因为一层毒瘴就打消了捕捉雪云狐的念头,他们从城里买了一些简单的解毒丹,然后就满怀信心的进入了毒瘴,但谁知这些解毒丹不但没有延长他们进入毒瘴的时间,反而加大了毒瘴的毒性,使的那些冒险进入的猎人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 最后某个猎团的头领还是没忍住雪云狐诱惑,他花大价钱从城里请来了一位医家圣手,据说这位医师专治疑难杂症,名声在外。 这位医师到了这处毒瘴外,并没有贸然进入,而是放出一只小猫,结果那小猫毒瘴里跑来跑去,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 见小猫安然无恙,这位医道圣手便放下心来,他跨步进入了毒瘴,不久之后他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这时他从怀中取出自制的解毒丹,直接服下。 这医道圣手对他的新制的解毒丹自信异常,这解毒丹药效迅猛惊人,解决小小毒瘴还是绰绰有余。 他没服用解毒丹还好,可刚一服下解毒丹,就立栽倒在地,他满脸发紫,口中还不停的吐着白沫,身体也是抽搐不停。 那猎团首领见此,立马让一个猎户闭着气将这医道圣手拖了出来,并且泼水抢救了起来,还好这医道圣手并没有在毒瘴之中待太久的时间,险险的保住了性命,不过他还是在床上修养了半年之久。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猎户有进入这山谷的念头,那些专门捕捉雪云狐的猎团也纷纷解散,而野生的雪云狐也得到了缓息的机会,数量也增长起来。 “老三,你真看见这里有五只雪云狐?”一个满脸胡子大汉有些怀疑的看着他身旁的一个穿着兽皮衣裳的大汉。 那被叫做老三的大汉见自己被怀疑了,不由得一急,嗓门瞬间提了起来:“大哥,你不信我。” “声音小点,声音这么大要作死啊,万一真有雪云狐还被你吓跑了,那我们不是亏大了。”那满脸胡子的大汉脸色一怒,狠狠地盯了一眼老三。 “三哥,哪个怀疑你了,要是怀疑你,我们能陪你来这里傻等?要不三哥你将那日的事再说一边,哥几个也在分析分析,别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一个提着一把猎刀的大汉连忙安慰了那老三。 “那日我追一只野鹿,远远看见这有五只雪云狐在这嬉戏,两大三小,但还没等我靠近,这五只雪云狐就返回了山谷。昨日我路过这,鬼使神差的靠近一看,竟然又看见了这五只雪云狐,我没敢接近它们,就找来了你们。”那老三轻声的说完他的经历。 “嘿嘿,大哥,老三老四,来了。”一直趴在地上的一个大汉轻声的呼唤他身后的三人。 这三人听见这轻轻呼喊,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他们慢慢的探出头来,往远处的一片草地望去。 只见那片草地上正有着六只可爱的小兽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两大四小,其中五只毛色雪白,圆嘟嘟的好像是五团小雪球,很是讨人喜欢。但还有一只小兽却是黑色的,它的皮毛像黑色的绸缎一样光滑,也是可爱异常。 “大哥,你这套云笼真能捉到吗?”老三有些忧虑的看了看他身旁的大汉。 “放心,老三,这套云笼本就是捕捉雪云狐这种小型野兽的,制作困难,也就我这里还有一套。”满脸胡茬的大汉嘿嘿一笑。 “大哥那只黑的是什么东西,雪云狐有黑色的吗?之前没看见过啊。”老三皱了皱眉,那黑色的小兽分明也是一只雪云狐,可为什么是黑色的,他可从没见过黑色的雪云狐。 “管他呢,一起捉了就是,黑色的说不定更贵呢!”满脸胡茬的大汉低声一笑。 那五只白色的雪云狐在草地上来回追逐,而那只黑色的却懒洋洋的躺在那里,肚皮朝天的晒太阳,傻憨憨的。 那满脸胡茬的大汉轻轻招了招手,其他三个大汉会意的轻轻后退了两步,然后紧紧的抓住手中的一根手指粗细的绳。 满脸胡茬的大汉突然猛地一挥手,其他的大汉立刻猛地扯动手中的绳索。 不远处的草地上一张十丈长宽大网直接罩在了那片草地上,那五只雪白的小狐狸瞬间就被罩在了里面。 那黑色小狐狸眯着的眼睛一睁,瞬间翻起身来,见其它白狐被大网网住了,就立刻撕咬起了那大网,却没发现根本咬不动,它就只好绕着大网直转,还不停的吱吱乱叫。 “网怎么歪了,黑的没罩住,还好没跑呢,我过去看能不能抓住。”那满脸胡茬的大汉卸下身上的大弓,慢慢的往草地上靠近。 网里的白狐也乱作一团,吱吱的乱叫,还不时地往一块挤,模样甚是可怜,而网外面的黑狐也慌得吱吱乱叫。 那大汉慢慢走近那片草地,那黑狐也是灵敏异常,马上全身毛发炸立起来,并且对着大汉龇起了牙。 那大汉自然不会被这小小的黑狐吓到,不过他还是放慢了脚步,并且努力装出一副平和的表情,生怕将这小黑狐狸吓跑了。 大汉离黑狐越来越近,而他也越来越兴奋,先前离得远他没有看清这只黑狐,现在他才有些看清了,这黑狐竟然比白狐还要漂亮,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再走几步大汉就可以甩出他背后的一张小网了,倒时这黑狐必然逃无可逃。 但就在这时那黑狐朝着大汉一龇牙后掉头就跑,雪云狐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不一会儿就钻进了瘴气中。 一间木屋中,一名的中年男子正闭目盘坐在一张蒲团上,但不久之后他便睁开眼睛来,一双眸子中透着些许的落寞,不过这股落寞只是一闪而过。 “唉,还是没能成功,化元剑诀啊,成也化元剑诀,败也化元剑诀,也罢了,还是出去散发一下余热吧,也算是略微报答一下师尊的恩情。” 这种中年人慢慢站起身来,走进了里面的卧室,片刻之后这中年人又走了出来,不过此时他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长袍,这时再看过去,便会感觉这中年人比方才多了一份洒脱。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纯黑色的小狐狸一跌一撞的跑进了这间木屋,不停的撕咬着中年人的裤腿,还一个劲的把中年人往外面扯动。 中年人眉头一皱,腰身一弯就将小狐狸抱在了怀里,中年人身穿一身白衣,而小狐狸却是纯黑色的,但偏偏就是这样,反而显得协调异常。 “大哥,你看这雪云狐,皮毛真亮,定能卖个好价钱。” “而且这里还有三个小的,价格可更高。” “老四你干嘛,轻点,别弄伤了,它们可比你金贵。” “我就摸摸,没使劲。” “轻点,将竹篓里多铺上两层兽皮,别磕着这些宝贝。” “可惜了,让那只黑的跑了,黑色的雪云狐从没出现过,价值怕是更高!” 这四个猎户费了不少功夫才将五只雪云狐转移到一个竹篓里,等他们站起身来才发现他们前面站了一个白衣胜雪的中年男子,这男子面容红润,剑眉星目,一副洒脱自然的气质。 “诸位可是捉住了五只雪云狐,在下愿意出高价收购下来。”这中年男子对着面前的四个猎户微微一笑道。 “哦,你虽穿着不凡,但你可知这雪云狐价值几何,一次便要买下五只,怕你没有这财力。”为首的猎户皱了皱眉,有些不相信这中年人能一下买下五只。 “不知这些可够。”白衣中年人从袖子中掏出一张银票,微笑着递给了那为首的汉子。 那汉子接过银票看了一眼,眼中顿时一惊,然后他反复看了一遍,就将银票递给了他身后的另一个大汉。 另一个大汉接过银票后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便贴近为首汉子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为首汉子闻言一喜,当即对着白袍中年人一拱手道:“这五只雪云狐便是兄弟你的了,竹篓也一并送于你。” 这大汉才说完就招呼另外三人离去了,不一会儿就转进了一片树林,好像是怕中年人反悔一般。 “大哥,刚刚那人好像蛮有钱的,我们把他劫了吧,再把雪云狐抢回来,拿到城里去卖。”一个大汉眼中透露着贪婪的光芒。 “闭嘴,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那人悄无声息的就站在我们面前,你觉得我们能弄死他?而且他出手阔绰,一看就来历不凡,即使我们用阴狠的手段结果了他,谁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追杀令。而且这人自始至终都淡定异常,这就表明他压根不惧怕我们,我们起坏心思还不是找死。”为首的汉子怒瞪了那个说话的汉子一眼,然后就快步的离开,现在他们身怀巨款,要是遇到附近的马贼那就惨了。 那片草地上,白衣中年人将竹篓盖子掀开,见五只雪白的雪云狐这挤在一起瑟瑟发抖,不由得一笑,他轻轻的将竹篓放倒,放出了五只雪云狐。 这时中年人怀中探出一只黑色的小脑袋,小脑袋见到那五只白色的雪云狐时便高兴地吱吱直叫。 白衣中年人微微一笑,就将黑色的雪云狐从怀中捧出,然后将它放在草地上,顿时六只雪云狐一起绕着中年人转圈跑。 “唉,我也该走了,以后不要跑出谷了,不然又被抓了,谷中的毒瘴还能维持十年,也够你们躲避的了。”中年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准备离去。 其它五只雪云狐依旧闹作一团,但那只黑色的雪云狐像是明白了什么,撕咬着中年人的裤腿不让他离开。 “你这只小家伙,无父无母的,也罢,就陪我走完最后的这段路吧。”中年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弯腰捧起那只黑色的小狐狸,然后就慢慢的往远处走去。 第三十七章 反叛 数日后,吴国庐州和离州相连接的一条官道上,七八十名黑衣人正骑着高大的骏马一路狂奔。 这些黑衣人皆披着黑色的制式黑袍,腰间还配有兵器,杀气腾腾的。 这七八十人中为首的是四个骑着枣红色骏马的黑袍人,这四人身上的煞气很是浓郁,一看就知道他们手上怕是沾有不少人的性命。 “天色将晚,找个地方落脚吧,我们已经跑了很远的路了,明日再赶路也不迟。”为首的一个黑袍人慢悠悠的说道。 “也好,我记得前面有一个破庙,便在那里歇歇脚吧,马也已经跑了一整天,即使是府中配下来的良驹也要歇歇的。”另一个为首的黑袍人也是应了一声。 “好,既然你们要歇歇,那便歇歇,乙二乙五去前面破庙探探路,顺便收拾一下。”第三个为首的黑袍人对着他身后吩咐了一句。 “是,黄统领。”马队中当即有两个黑袍人脱了队,这两个黑袍人一牵缰绳,他们座下的马速度陡然加快了起来,窜到了所有马的前面,很快就将其他黑袍人甩到了后面。 时间不长这群人到达了破庙,此时破庙早被先前的两人收拾了一番,这群黑袍人也不磨蹭,当即下马进入到破庙中休息。 不一会,天色就暗了下来,破庙中也升起了十几处火堆,黑袍人三三两两的围着火堆休息。 那为首的四个黑袍人中的三个围着一个火堆,而另一个却单独坐在一个火堆前面,像一个木雕似得,动也不动,似乎和其他三位统领有些不和。 “哎,你可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我们往离州赶去,连个店家都不曾找,反而在这破庙里过夜。”先前那个叫做乙二的黑袍人对着乙五说道。 “你问这么多作甚,又不是你一个在这过夜,四大统领都在这庙里呢!”乙五用手中的树枝拨弄了一下火堆。 “我怎么是嫌在这差呢,我只是好奇这次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让我们黑卫出来这么多,而且四大统领都来了,还马不停蹄的往离州赶。”乙二指了指那为首的四个黑袍人。 “我怎么知道,我们该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管那么多作甚,休息吧,之后怕是不会有太多的休息时间了。”乙五似乎不愿多说下去,直接靠着柱子闭上了眼。 时间过得很快,时辰不知不觉得就到了午夜,破庙里大部分的黑袍人都慢慢的睡去,只有七八个还在巡夜。 那三个围坐在一起的统领早讲外面披的黑袍扯下,露出里面华美的衣服。 三人中一个穿着黄色的衣衫,额骨突出,身材高大,全身肌肉高高的隆起,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还有一个穿着紫衫的统领,手中把玩着一把一件怪模怪样的兵器,那件兵器像是一条铁鞭,但长长的鞭身上有着锋利的倒刺,他的眼神像是毒蛇一样,充满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剩下的一个统领穿着白色的衣裳,眉清目秀,身上散发着一股儒雅的气息,手中抓着一把折扇,怎么看都不像凶恶之徒,反倒像是读书人,哪里还有之前穿着黑袍的煞气。 “白兄,此次我等前往离州,你这儒雅假书生的双手怕是又要沾满鲜血了。”那紫袍统领对着白袍儒雅男子嘿嘿一笑。 “哈哈,这离州李家敢劫了朱赤两家的商队,那便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不过这离州李家的实力也只差朱家一点,这次的任务恐怕不是太好办。”白袍儒雅书生轻轻搓开开折扇,儒雅之气更是显现出来。 “嘿嘿,赤家这次也派了血卫前去,实力可是不弱于我们这队,朱赤两家联手灭个李家还不手到擒来,再说李家的高手多不在府中,我们屠了李府便走,还是不难的。”紫袍统领嘿嘿一笑,眼中的阴冷更显得渗人。 白袍儒雅男子不经意的往梁上看了一眼,他轻轻的将折扇合上,然后就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紫袍统领。 紫袍统领瞳孔一缩,然后也不经意的往梁上望了一眼,随后他眼中就露出了一丝杀机。 那儒雅男子见此微微一笑,捡起地上的树枝往火堆伸过去,似乎想要拨动火堆,但就在他手中的树枝快要触到火堆时,儒雅男子手中树枝趋势一转,直直的往他身旁半眯着眼的黄袍统领刺去。 那黄袍统领虽然半眯着眼,但也是少有的顶尖高手,他的反应也是极为的迅速。只见他双掌往胸前一合,直接就将那将要刺入他胸口的树枝拍成了碎片。 拍碎了树枝后黄袍统领没有丝毫的放松,他单掌猛地一拍地,直接就翻身站立起来,并且向后急速退了起来。 儒雅男子见攻击被没有见效却也没有失望,只见他食指微微一动,然后就诡异的一笑。 黄袍统领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一股轻微的风声便从他身后传来,一股死亡的威胁瞬间笼罩他的心头,他想也没想猛地挥手一掌,直接向后切去。 “啪。”一柄带着尖刺的折扇被一掌击飞出去。 折扇被击飞后这黄袍统领却眉头一皱,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低头往胸部看去,只见他胸口正不停的往外面冒着血液,胸口的衣服已被血水沾湿了。 黄袍统领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紫袍统领,紫袍统领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里慢慢还抓住一个怪模怪样的铁鞭,而铁鞭的尾部还有不少的鲜血,显然方才这柄铁鞭伤了黄袍统领。 “没想到黄兄将这软猬甲贴身穿着,不然方才那击怕是能穿胸而过吧。”紫袍统领似笑非笑的看着黄袍大汉。 那白袍儒雅男子食指一钩,那柄被击飞的折扇就飞回了他的手中,随后他慢悠悠走到了紫袍统领的身边,然后平静的看着黄袍大汉。 一场短暂的战斗声音虽然不大,但破庙里的都是些外界少有的好手,此时听见声音全部都站起身,拔出了兵器,只是场面很混乱,他们不知道该将兵器对着谁。 那单独的黑袍统领此时也早也醒了,只是他依旧靠在柱子上,皱着眉的看着对峙的三人,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煞紫煞,你们想做什么,难道想背叛朱家。”那黄袍大汉左手捂住还在淌血的伤口,右手从怀中取出数瓶丹药直接倒入口中,同时满脸阴沉的盯着对面偷袭他的两人。 “桀桀,黄兄中了我的鞭毒,怕是活不过一刻钟哦。要是绿煞那个毒师在,说不定还能救你一命,可惜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现在怕是早死了,所以你现在只能等死喽”那紫袍男子嘿嘿一笑。 “为什么要背叛朱家。”黄袍男子向后退了几步,对着胸口连点了几下,封住了伤口附近的穴道。 “背叛就背叛喽,要什么理由,我二人对朱家可没什么感情。。”紫袍男子又是嘿嘿一笑。 此时破庙中五六十黑袍人才有些目瞪口呆,紫煞白煞两位统领背叛朱家,而且还偷袭伤了黄煞统领,而现在黑煞统领默默地站在那里,还不知道立场是什么。 黑卫自小就被朱家化意门培养,也是相当于朱家的死侍,不可能背叛朱家的,所以当他们明白了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就直接将那白袍紫袍统领围了起来,还有数十人将已受重伤的黄袍统领保护了起来。 “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依仗,交出解药,给你们个痛快。”这时那黑袍统领慢慢站起身来,黑袍下传来沙哑的声音,声音仿佛从地狱中传来的,很是渗人。 “黑煞,还没见你全力出过手,口气很大,只是希望你有这个实力。”这时那一直闭口不言的儒雅男子开口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看样子是想先掂量掂量黑煞的实力。 这时那紫袍却伸手拦着了白袍儒雅男子,然后平淡的说道:“黑兄深藏不露,我二人自然不敌,所以只能找些帮手了,下来吧,三位。” 紫煞话音刚落,破庙房顶的直接破碎了三个大洞,三个身穿蓝袍衣服的中年人一落而下。 “嘿嘿,早闻朱家黄绿紫白黑五煞中黑煞实力最强,今日我兄弟三人一时手痒,想找黑煞兄切磋一二。” 三个蓝袍中年人从房顶落下之后,破庙外就传来阵阵嘈杂的脚步声,不长的时间就有数百位身穿灰袍的大汉从黑暗中涌了出来,这些灰袍大汉脚步沉稳,明显都不是弱手。 黑袍统领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这后来的三个蓝袍人轻功极好,竟然连他也没能发现,想来实力也绝不弱,应该就是李家名声在外的蓝袍三剑。 黑煞看了看黄煞脸色苍白的模样,又看了看周围几十个黑卫,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自认为能战赢白煞和紫煞,但若是再加上这三位蓝袍人,他肯定必败无疑,而这数百名灰袍人也不是弱手,黑卫也没能力自保。 黄袍统领一直闭目盘坐在地上,应该是在袪毒,但当那三个蓝袍人落下来后,他双目一睁而开,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随后他强行站起身来。 “所有暗卫听令,准备突围而出,通知朱赤园,白煞紫煞反叛。”黄袍统领似乎一点也不避讳突围的话被白煞和紫煞听去。 黄袍统领说完话就怒目一睁,双掌往胸前一合,再朝着胸口猛地一拍,他全身瞬间变得通红,手臂上的肌肉直接撑破的内衫。 “黑煞,我拖住,你先走。”黄袍大汉直接往白袍儒雅男子和紫袍男子扑去,一副拼命的招式。 第三十八章 白衣 黄袍大汉全是同归于尽的招式,一时倒是让白煞和紫煞手忙脚乱,无暇他顾。 不过这黄袍大汉很明显是强行提气,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只要等上一时半刻,他自己就会泄气。 白煞紫煞也是极为明白黄袍大汉此时的情形,压根不与他硬碰硬,只求慢慢的将他拖垮,毕竟黄煞拼起命还是比较棘手的,临死前怕是能重创他们中的一个,就是拉上一个陪葬也不是太奇怪。 “嘿嘿,玄侍听令,诛杀所有朱家黑卫,一个不留。”一个为首的蓝袍人沉声的喝到,他声音低沉有力,分明混杂了真气,直接传出了破庙外。 这蓝袍人话音刚落,破庙外就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黑暗涌出的数百位灰袍人直接就和朱家的黑卫动起手来,整间破庙里外顿时刀光剑影,不时有血光四溅。 那三个蓝袍人见所有人都动起手来,他们互相望了一眼,就会意的提起剑围住了黑煞,话不多说的交起手来,一阵剑气四射。 这三个蓝袍人本就武艺超群,完全不在白煞紫煞之下,还精通一种极为厉害的合击之术,黑煞一时也被拖住,且被压制在了下风。 破庙内外彻底混了乱起来,到处都是剑影刀光的,乒乒乓乓的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 黄煞身受重伤,而且还身中剧毒,一般的解毒丹压根没用,现在只是强提着一口真气,情况不容乐观,更为不妙的是他的两个对手完全不弱与全盛状态下的他,所以黄煞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黑煞不亏为公认五煞中最强的,身受三位绝顶高手的围攻依旧只是稍稍处在下风,但这种情况不可能维持太久,因为一旦白煞紫煞耗死黄煞,那黑煞就要身受五位绝世高手的围攻,那时他必败无疑。 朱家黑卫身手要明显略高于灰袍人,但这些灰袍人人数众多,往往是两三个灰袍人围攻一个朱家黑卫,所以朱家黑卫明显处在了下风,伤亡人数远远大于灰袍人。 黑煞见黑卫死伤惨重,不由得怒吼一声,瞬间逼退和他交手的三个蓝袍人,随后双手猛地一挥,他双手瞬间变得漆黑无比,好像钢铁铸成的一般。 黑煞再次迎上了三名蓝袍人,三名蓝袍人自然不敢怠慢,直接挥剑迎了上来,他们看出来了黑煞这是要拼命了。 黑煞压根没有躲避三名蓝袍人直刺过来的三柄利剑,而是直直的朝着其中一个蓝袍人欺身而去。 三名蓝袍人见到黑煞这副不要命的打法也是一喜,他们手中的三柄剑可不是寻常的兵器,能称得上是削铁如泥,完全可以刺穿黑煞的身体,就算他穿着甲胃也没用。 这三柄宝剑还喂有剧毒,不说沾之必死也差不多,而那蓝袍人最多硬接黑煞一掌,死不了人的,况且蓝袍人贴身穿着一套上好的软甲,更是能挡住黑煞的那一击。 但就在那三柄剑快要刺中黑煞的时候,黑煞眼中露出了一丝讥讽,只见他右手闪电般的抓住那三柄剑,轻轻一扭,三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竟然直接被绞弯,就像根麻花一般被挫到了一起。 同时黑煞左手一招黑虎掏心击中了一名蓝袍人,那黑色钢铁般的手掌,没有丝毫的阻碍的穿胸而过,然后黑煞脚步一退,就飘然落到了两丈之外。 “连我的黑煞手都逼出来了,你们很好,现在看你二人怎么拦我。”黑煞阴冷的一笑,随后他左手一使劲,他手上那还在跳动的心脏就被捏的爆碎开来,而这时黑煞的双手也渐渐的变为常色,不再漆黑如铁。 “你捏碎的是什么!”这时那被掏了心的蓝袍人满脸恐惧,他低头看了看空洞洞的胸口后,满脸不甘的缓缓倒地。 剩下的两名蓝袍人此时大惊起来,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他们万万没想到这黑煞手如此厉害,直接一招毁了三柄锋利的宝剑,而且还无视软甲,干脆的掏出了死去人的心脏。 “缠住他,等白煞紫煞解决了黄煞再合力灭了他。”一个蓝袍人马上恢复了冷静,因为他看见黑煞的双手恢复了常色,那所谓的黑煞手似乎有限制。 两个蓝袍人往身后一摸又取出两柄短剑,挥舞着攻向黑煞,不过此时这两个蓝袍人万分小心,根本不敢让黑煞近身,生怕黑煞动用黑煞手掏了他们的心脏。 而黑煞也没有再动用黑煞手,只是凭借诡异的身法和一身浑厚的真气和两个蓝袍人缠斗起来。三个蓝袍人少了一个,他们的合击剑术也就被破了,此时这剩余的两个蓝袍人完全被黑煞压着打,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只能苦苦支持。 “白煞紫煞快点,我二人要支持不住了。”一个蓝袍人险险的躲过黑煞的一招绝杀,便不顾身份的大喊起来。 白煞紫煞虽然一直和黄煞缠斗,但也是一直在关注黑煞和三个蓝袍人,当他们看见一个蓝袍人心脏被黑煞掏出来后,不由得大惊了起来。 白煞紫煞在震惊过后立刻加快了手上的攻势,他们要尽快的解决掉黄煞,然后联手除掉黑煞,不然只能被黑煞各个击破。 黄煞也第一时间看见了黑煞手掏心之举,不由得大喜起来,随后他猛的一捶胸,他满身也越发变得通红,而且身上青筋瞬间暴突起来。 “两个狗贼,再来,今日便是死也要拉上你们一个。” “你疯了,三转血甲,你至少要少上三十年的寿元。”白煞紫煞快速的退后,尽量远离了黄煞,他们可不想被黄煞拖着一起死。 但黄煞怎么能简单的放这二人离去,他双腿一动,便快速追了上去,动用三转血甲后,黄煞的速度增长了一大截,就这样一追两逃又缠斗了起来。 几位最强者又缠斗在一起,不会简单的分出胜负,但朱家的黑卫处境就难了,一个黑卫要应对三个以上的灰袍人,而且这些灰袍人也是经过长久训练的强者,不比朱家的黑卫差上多少。 眼看那五六十黑卫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变故却发生了,在破庙外打斗的黑卫和灰袍人都是双脚一软,慢慢的瘫倒在地,就连动个手指都困难异常。 这时破庙里面的几位统领也不由得停下了争斗,束手而立,神色各异的看着庙门。 “黑煞手果然厉害,齐某佩服。”一个白衣胜雪的俊美中年人慢慢走入破庙,他怀里还抱着一只异常可爱的黑色小狐狸,那只小狐狸一双机灵的大眼睛来回转动,灵动异常。 “绿煞!” “齐白衣!” 紫煞白煞和那两个蓝袍人同时喊出了声音,这时他们的心完全沉到了井底,这个五煞中功夫最差却杀人最多绿煞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齐某将死,想来拉些垫背的,不想离州李家竟然送了蓝袍三剑和这么多的玄侍,这让齐某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奥,还有白煞和紫煞,想来黄泉路上也不孤单。”白衣中年人摸了摸怀中的黑狐,淡淡的笑道。 “哼,齐白衣,你当你是谁,算上你,就能留下我等,此次我可是带了化毒丹,短时间内百毒不侵,你的毒对我无用。”一个蓝袍人面色阴沉的说道。 “化毒丹?”白袍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为何你们都以为我只有毒术有点用呢?其实我主修的是剑术,只是很少有活人知道罢了。想看看我的剑术吗,你四人一起上吧,撑得过半炷香我便放了你们。”白衣中年人表情淡然,望了望白煞紫煞和两名蓝袍人。 白衣中年人脚步一退,一柄长剑就被踢飞起来,他单手一转就将这柄剑抓到手中,然后平静的看着那四个高手。 …… 半炷香过后,破庙里面到处都是鲜血,而破庙外更是到处都是血流成河,地上躺满了灰袍人的尸体,这些尸首全都身首异处,死状可怖。 破庙里面,白袍中年人盘坐在一张破蒲团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四个蠕动的人。 此时这四人已经不算是人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完全成了布条状,而且他们身上数百道细小的伤口正不停地往外冒着血,将他们的衣服完全染成了血衣,他们的手筋脚筋全被挑去,双眼也都被刺瞎,看着就好像四条蠕动的虫子。 “可惜,你们四个一起也没能撑过半柱香!不然我真会放了你们,毕竟有时我还是很仁慈的。”白袍中年人轻轻地将怀中的黑狐捧出,然后逗弄了起来,那黑狐伸出一条粉红的舌头添着白袍人的手指,看起来很是可爱。 “我该叫你绿煞还是齐白衣呢!”黑煞慢慢走到盘坐的白袍中年人面前,神色有些复杂。 “还是叫我齐白衣吧,我也想做一下自己。”白袍中年人平静的一笑。 …… 清晨,灰蓝色的穹窿从头顶开始,逐渐的淡下来,变成天边的淡淡的青烟,空气中的一阵清爽恬淡,却掩盖不住那浓浓的血腥。 “你们回朱赤园吧,我一人去了便是。”齐白衣淡雅出尘,骑在一匹同样雪白的白马上绝尘而去。 自那一日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那如仙如魔的一袭白衣。 第三十九章 国战 一片茂密的紫竹林中,一道黄色的身影在碗口粗的紫竹中来回穿梭,这道身影极为的灵活,就像一只灵猿,不断地在来回跳跃。 竹林中有许多不浅的竹坑,虽然被厚厚的腐败竹叶掩盖,但一脚踩下去的话还是会深深的陷下去,但这道身影在这片竹林中来回自如,完全无视凹凸不平的地面。 这道身影穿梭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脚步都几乎不占地面了,完全靠着手上的力量扯住一根根竹子,在竹林间飞穿梭,竹林中光线昏暗,看起来就好像在竹林中飞跃。 若是有个武林高手在这,便会发现,这道身影手上只是轻轻地扯住竹子,所借的力完全不够让他整个身体腾空,但这道身影就凭借着这股不大的拉扯之力在这片竹林里离地而起,来去若鬼魅。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后,这道黄色的身影速度陡然降了下来,他双脚对着身旁某根手指粗细的青竹轻轻一点,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这黄色身影落在地上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的衣裳皆被汗水打湿,,看模样便知道他累得不轻。 这人便是韩鸣,刚才他正是在这竹林中练习轻身术,效果出奇的好。 这轻身术实在不是什么简单练习的法术,韩鸣在这竹林中练习了一月有余,期间摔了上千次,才堪堪的能使出这轻身术,而且只能使用半柱香的时间,半柱香一过他就像是虚脱了一般,非要休息上个两刻钟才能恢复如初。 不过这轻身术虽然难以修炼,但却极为的实用,韩鸣现在虽然只是勉强的使用出轻身术,但只要他使出了轻身术,便立刻能身轻如燕,身形如鬼似魅,虽然不能直接腾空而起,但只要有些借力,他便能长久的离地。 韩鸣很是自信,他觉得只要使出轻身术,在身法方面不弱于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在地上躺了一会,韩鸣便爬起身来,胡乱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就往竹楼走去。 韩鸣找了些换洗衣服,然后就带着楠儿往朱家的一处温泉走去,现在他满身的汗水实在有些难受,得好好洗洗,而且今天是朱逸文药浴的最后一日,他得去看看他的大师兄药浴的情况,有没有修炼出真气。 其实韩鸣还是很好奇的,朱赤两家为什么会强迫嫡系血脉修炼五本修炼不出真气的功法,这不是浪费那些少爷的时间吗。 不过好奇归好奇,韩鸣可不会刻意的去打探,毕竟这些少爷事后都忘了这些功法,可见朱赤两家对此事非常重视。 韩鸣虽然挂着一个少爷的名头,但毕竟姓韩,他可不会自讨苦吃,去打探什么,而且他又不缺功法,在他眼里无名功法远远不是其他凡俗功法能比的! 不得不说朱家的这温泉真是个好地方,韩鸣在这里美美的泡上一次,顿时疲惫尽去,又是生龙活虎。 大约半个时辰后韩鸣容光焕发的走了出来,哪里还有之前疲惫的模样。 随后韩鸣就往朱逸文的住处走去,至于楠儿,韩鸣则让她将脏了的衣服送回了竹楼。 时间不长,韩鸣就到了朱逸文的住处。 朱逸文住在一处幽静的小院子里,这处院子有花有草,有水有树的,雅致异常,绝对是朱赤园中少有的。 “鸣少爷来了,少爷还没回来,应该还要些时间才能回来,鸣少爷你在这里等等吧。”兰儿一眼就看见了走入小院中的韩鸣。 “好吧,兰儿姐姐,我就在这等等大师兄。”韩鸣对着兰儿微微一笑,然后就在院子中来回转悠起来了。 出乎韩鸣的意料,他在这等了两个时辰也没能等到朱逸文的身影。 “兰儿姐姐,看来大师兄是不会回来了,那我便回去了。”韩鸣对着兰儿微微一笑,随后就出了朱逸文的小院。 韩鸣在朱赤园中转了起来,对于朱逸文没有按时出来,他一点也不担心,朱逸文可是在朱赤园中!不可能发生什么意外,说不定是柏芝血毒的解药炼制出来了,朱逸文正在忙着解毒呢。 转着转着韩鸣就转到了朱赤园高大的院墙边上,他看了看朱赤园的院墙,不由的沉吟了一会儿,但随后他微微一笑。 韩鸣转头就进入了墙边几株灌木的后面,这几株灌树长得很是茂密,完全将他挡在了后面。 韩鸣默默运转法力,施展出轻身术,稍后轻轻一跃,就借助着灌木的支撑飞出了墙外,动作行云流水,非常优雅。 韩鸣许久没见过集市了,一直闷在朱赤园里修炼实在是太封闭了,因此现在他不免有些兴奋,左转转右转转的。 转了一大圈,韩鸣便觉得肚子中有些饥饿,他就随意挑了一个小酒楼,上到二楼点了一桌子酒菜,优哉游哉的吃了起来。 酒楼向来是人流最多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收集消息的地方,韩鸣想多了解一些外界的情况,因此他便选了这一间不大不小的酒楼,来往的多是些江湖侠客。 果然不久之后酒楼便上来了一些佩剑带刀的人,这些人脚步沉稳,身上还隐隐有着一股煞气,一看便知道不是常人。 “老大,难道甲越国真的和吴国开战了?”一个七尺的汉子将一柄宽大的大刀放在了地上,那楼板为之一震,看着模样这柄大刀少说也有七八十斤。 “八成是打起来了,不然余青二州的人为何往西面跑呢。”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汉子嘿嘿笑道,那刀疤自左眉延展到下巴,甚是可怖。 “没事,能打多久!也就像之前那样,甲越国进攻,吴国坚守,撑上几个月甲越国撤兵了,战争就结束了,还能变出什么花样。”一个书生打扮的文士悠悠的说道,这书生虽然文秀,话语间却透出一股气势,显然不是个普通的书生。 “也对,再闹腾又能闹成什么样,那甲越国还能把咱吴国灭喽,还不是个把月就退兵了!”一个汉子插口道。 “嘿嘿,你当这次甲越国是小打小闹?现在前线早已血流成河了。”一群锦袍大汉走上楼来。 “哦!不知几位尊姓大名?来自何方,为何对前线有如此见解?”那刀疤汉子见来人气度不凡,也不怠慢,立刻站起身来一拱手问了起来。 “呵呵,在下幽州山海门左使冯至,这些是在下的同门中人。”为首的锦衣大汉呵呵一笑便自报了家门。 “原来是幽州山海门冯兄,久仰久仰,相见是缘,不如坐下聊聊。”刀疤男子哈哈一笑,招呼这群山海门的人坐下,同时他还在心中纳闷这山海门是什么门派,还真没听过。 那群锦衣大汉似乎也是豪爽异常,直接招呼伙计重新摆了一桌。 “方才冯兄说前线血流成河,不知冯兄是如何知道的。”刀疤大汉直接问道。 “当然是亲眼看见的了,前线战况对吴国极为不利,我们吴国防线根本挡不住甲越国的进攻,吴国兵士死伤惨重,一退再退。”那个叫冯至的锦衣大汉说道。 “哦,冯兄可否细细说来,让咱兄弟听听。”疤面大汉皱了皱眉。 “诸位想听,那在下便说说这前线的情况,这甲越国……” 韩鸣现在听力比常人要好上不少,而且这群大汉又没有刻意的压低音量,所以到让不远处的韩鸣听了个真切。 原来吴国邻国甲越国在五个月前对吴国发起了突袭,甲越国这次的突袭来势汹汹,似是积攒了许久。 吴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丢了锦州,商州,可甲越国根本没有停下的打算,继续发动疯狂的攻势,一改以前慢慢消耗的打法。 吴国的防线不断地崩溃,不久之后中州又丢了半个,吴国不断地将防线后移,但依旧不能抵挡住甲越国的攻势。 前不久吴国组织了一场大规模的反击,开始还有点效果,夺回了几个府县,但随后甲越国大举压境,打到了一寸山河一寸血的地步,到处尸横遍野。 但不久之后吴国又是一场大败,不仅将之前强行夺回来的几个府县丢掉了,反而又多丢了半个州,自那以后吴国就不敢再次反击了,只是一味地坚守了。 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很是极为怪异的事情,吴国大将军林玉清用兵如神,以三万黑旗军埋伏于当邙山,直接围杀了甲越国十万铁骑,随后驱兵直入商州,再次斩敌三万。 当所有人以为吴国要再次吹响反攻的号角时,吴国玄都却一张圣旨召回了林玉清,再次以坚守代替了反攻,而甲越国也趁此机会补齐了兵员,让吴国再没了反攻的机会。 吴国玄京的这一纸诏书让前线的将士大感不解,但皇命难为,前线的将士也只好继续闷在城里坚守。 不过玄京也重重的奖赏了林玉清大将军,直接敕封他为一等东方公,天下兵马大元帅,总领前线所有兵马,抵御甲越国的进攻。 林玉清将军统领兵马,几度都能反攻回去,但每每这时,玄京就下令退兵,不得进攻,而且还把战线一度的往回撤。 现在吴国已经丢了四个州了,甲越国的兵士都快打到玄京了,但玄京还在不停的下令后退,还严令封锁消息,不准散布前线战况,但人口难掩,想来再过个把月前线战况就能传到庐州了,不过想来庐州的一些大势力早就收到了消息。 前线战况紧急,不断有人逃到后方来,而这群山海门的人就是从前线跑到后方的。 韩鸣听完后神情复杂,没想到第一次出了府就听到这般震惊的消息,实在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韩鸣曾经详细的了解过吴国周围几个国家的情况,这甲越国就是吴国周围边上唯一的大国。吴国单个的实力完全抵御不了甲越国,若是没什么意外,这战线怕是还要往后压。 韩鸣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过随后他就自嘲的一笑,这两国战争岂是他能解决的,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这些国家大事还是让玄京的那些贵人去操心吧,他还要加紧提升自己的实力呢! 而且这战争处处透着诡异,谁知道背后是什么在操控!万一惹祸上身那就可没地哭去。 第四十章 兵器 韩鸣唤来了小二,要将饭钱结一下,但唤来的小二怎么也不肯收他给的饭钱,说是掌柜嘱咐了,不能收少爷的钱。 韩鸣往身上一扫,才发现他穿着一身带有朱家标记的衣服,这套衣服很是华美,在这间酒楼里很是显眼,看来这掌柜很有眼力,一眼就看出他是朱赤园中的少爷。 朱赤园每月都会给朱赤两家的少爷们不少的例钱,虽然这些少爷整天待在朱赤园中,花不着这些钱,但是不知为何这项规矩从来没有被废除,这之中的有什么隐情,韩鸣则是不知道了,他也懒得去知道。 韩鸣可不想凭白的受人恩惠,这一桌的酒菜他还是能付得起的,因此他大概的丢下一些银钱就离开了。 在外面又转了转,韩鸣便发现一间铁匠铺,似是想起了什么,便提脚走了进去。 韩鸣家中有一本破旧的兵器谱,记载的是一些极为冷门的兵器及其打造之法,这些兵器要么打造极难,要么使用极难,或者材料难寻,因此很少有人使用。 据韩父说,这门兵器谱是从大山中的一具尸体上发现的,当时尸体旁面还有一柄三十四斤的怪剑,那时韩父年轻,百无禁忌,便将有用的东西带回了家,还将那柄怪剑熔了,打造成了农用铁器。 据韩父叙述,当时整整烧了一天才将那柄怪剑熔掉,而那柄怪剑熔铁打造成的铁器很是耐用,使用十来年也不见破损。 而那本兵器谱也被韩父带回了家,不过后来韩父发现没什么用,就被韩父随意扔在了墙角。 韩鸣倒是常常拿过来翻翻,不过许多的书页都沾了水汽,霉烂发潮了大半,只有数十页完好些,出于好奇,韩鸣倒是经常拿来看看,内容也记住了大半。 现在韩鸣才有些懂得那本书中记载兵器用处,现在倒正好在这铁匠铺试试,看能不能打造出来一两件用来防身,要是真能打造出来,肯定非常有用。 看着这熟悉的铁匠炉,韩鸣不由的生出一丝的惆怅,但这分惆怅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开始细细打量起了这个铁匠铺。 铁匠铺不小,光在明面上就有十数个伙计,规模远比他家那个小铺子大。铁匠铺后面还传来乒乒乓乓的敲打声,这熟悉的声音让韩鸣有些怀念。 “小子,来这作甚,出去玩泥巴去。”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对着韩鸣一喝道。 韩鸣没有理睬这个少年,这少年八成是什么学徒,没见过世面,不知什么是天高地厚。 那少年见韩鸣不愿理他,便有些生气,上前一步就要把韩鸣往铁匠铺外推去。 韩鸣眉头一皱,慢悠悠的一转身,就躲过了这少年的手臂,然后韩鸣又是反手一扣,直接单手将这少年锁住,随后他又轻轻一推,那少年就直接趴倒在地。 “铁蛋,你干什么,滚回后房。”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后面走了进来,正巧看见了这一幕,他神色不由得一变,随后就怒斥了那少年一句。 那少年赶忙爬起身来,想分辨什么,却被这大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少年便立马不敢吱声,闷声的退回了后房 “嘿嘿,那小子不懂事,小哥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不知小哥来此可是要打造什么兵器,我是这间这间铁铺的掌柜。”那大汉快步的走到了韩鸣的面前,而且语气极为的客气,完全没因为韩鸣年幼就轻视他。 “是要打造些兵器,可有笔纸,我可以将图纸画下来,不过我也是一知半解,此中若是有什么理解不到位的地方还要掌柜的指点一二。”韩鸣自然地说道。 “纸笔倒是有,小哥随我到旁面的兵器铺去吧,这里太吵了些,那边也是我开的,清静些。”掌柜的呵呵一笑。 “也好,那掌柜的便带路吧。”韩鸣对这掌柜的多了一丝好感,或许因为他是铁匠吧。 韩鸣倒不怕这铁匠抱着什么坏心思,现在他身法剑术毒术都已有了不小的造诣,完全有能力自保,再说了他身上朱赤园标记如此的明显,他还不信有那个不开眼的敢在这镇上对他动手。 韩鸣随掌柜的到了兵器铺,这间兵器铺中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刀枪剑戟棍棒矛戈斧等各类兵器都有,着实让韩鸣看得都有些花眼了,不过韩鸣却没有一点试试的念头,这些兵器都不适合他。 韩鸣如愿的将他需要的七八种兵器画在了纸上,虽然不怎么详细,但还是能大概的了解构造。 这铁匠铺的老板见到这些兵器不由得一惊,这些兵器极为冷门,他竟然全都没见过。 这些兵器不但偏门,制造要求还极为精细,打造中一点差错都会导致整件兵器的制作前功尽弃,他手下的那些伙计技术肯定不够,就是他亲自上阵也不一定能打造出来。 其中一种叫做千纱筒的暗器更是极为考验打铁和打磨的技巧,这千纱筒由八十三个小零件组合而成,一点细小的差距都会导致千纱筒组合失败。 这掌柜的一眼就看出这千纱筒杀伤力极为的大,要真是制造出来的话,应该可以一瞬间射出五六十根毫毛细针,这些毫毛细针能打穿五丈外的软剑,如果在这些细针喂上剧毒话,那将会更是致命。 打铁铺的掌柜皱了皱眉,感觉这项生意不好接,这几件兵器他没有多少的把握能一丝不差的打造出来。 “小哥,你这些图纸有些复杂,就算能制造出来,至少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完成,而且成本也有些昂贵,还有可能打造不出来!”那掌柜皱了皱眉。 “没事,只要你们能打造出来,价格不成问题,不过这图纸不得泄露给他人,而且以后你们店中也不准将此类的兵器售卖出去。”韩鸣当然不会在乎打铁的这些钱,因为这些兵器一旦打造出来,绝对是大杀器,说不定还能救他的小命呢。 “这是当然,小哥放心,我们店还是懂规矩的,必然不会将这图纸泄露给其他人,不过其中这柄母子连环剑可能需要翠玉铁,这种铁矿极为稀少,还有一些其他的材料也是罕见至极,只凭小店的力量怕是不能寻到。”这掌柜说道。 “还有哪些材料寻不到,你写一张清单给我吧,我来想想办法。”韩鸣记得朱逸文和他说过,朱赤园地下中有一个极大仓库,里面储存了许多的珍稀的材料,或许他可以想想办法弄一些出来。 掌柜对韩鸣自己能寻找珍稀材料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不迟疑,快速地写了一些材料递到了韩鸣手上。 “小哥既然能自己寻到稀缺的材料,那小店一定尽量帮小哥打造出这几件兵器,只是不能保证全部打造出来!” “尽量打造吧,价钱不会少的!我也不打扰你的生意了,现在便去寻找那些材料了。”韩鸣说完话就退出了这间兵器铺。 这掌柜见韩鸣一走,将立即转头去寻那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准备好好教训他这不成器的儿子,连朱赤园家的少爷都敢得罪,难道是嫌命长? 那作死的铁蛋压根没将之前他叮嘱的话放在心上,刚才那十二三岁的少年身上那么显眼的标志,还能不是朱赤园中的少爷? 在这青荣府最不能得罪的不是官府,而是朱赤园中的人,而这铁蛋还主动的和朱赤园中的少爷动手,幸好没打过人家,万一这少爷被打伤了,那这铁匠铺怕是转头就被屠了个干净。 韩鸣继续在镇外转了起来,这两年来韩鸣几乎没出过朱赤园,现在难得出来自然要转的尽兴,直到天色将晚韩鸣才慢悠悠的回到朱赤园的一处墙角。 不过韩鸣这时有些犯难了,出来时有灌木借力,现在回去可没有什么借力,这两丈高的高墙实在不是什么好跳的。韩鸣站在原地想了想就转头离开了,不久之后他寻来了一根竹竿,从新站在了高墙外面! 韩鸣猛地一踩地面,直接跳跃起来,这一下足有半丈高,而在他半空中快要落下来时,他将竹竿对着地面一捣,同时快速使用轻身术,只见他在半空中身形一转,就像一只轻巧的燕子一般掠过高高的墙头。 韩鸣越过墙头后脚尖对着旁边的树叶轻轻一踩,他下冲之势便是一缓,随后又是腰身一扭,就稳稳的落在了地面。 现在韩鸣对他的身法还是很满意的,已经勉强的做到了飞檐走壁的程度。 韩鸣略一整理身上的衣衫,就抬步往竹楼中去了,他在外面已经快一整天,现在不回去怕是会发生什么事,当时赤雨弃这个赤家少爷的失踪可是闹腾了近一年呢,在江湖上可是掀起了一阵阵的腥风血雨。 在韩鸣从墙上翻下来的地方不远处有一颗百年老树,这颗老树五六个人也不一定能合抱得过来,而在老树的侧面有一个鸡蛋大小的树洞。 这树洞极为的普通,一眼看去便会以为是蚁虫蛀的树洞,没人会多加在意,而就在这时树洞中却传来低低的细语。 “鸣少爷的这身法好生厉害,我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轻松。” “那是当然,少爷们可是能随便到藏书阁中挑选功法的,不过藏书阁中怕是也没有如此厉害的轻功吧,这应该是华老亲传的吧。” “唉,八成也是!也不知鸣少爷出府去做什么,这些少爷总感觉外面世界有多么的美好,但却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少爷出去做了什么,问问跟着少爷出去的乙五乙六就是了。” 听树洞中的这里两人的谈话,便能猜出是朱赤园暗中的侍卫,负责暗中保护朱赤园的安全。 韩鸣自然不知道他偷偷潜出朱赤园的事早被发现了,而且他身后始终有两个高手远远地保护着他,他现在的实力还没有到达那种地步! 韩鸣很快的就回到了竹楼,可他却是没有想到,竹楼中正有一个人等了他近一整天。 第四十一章 来客 韩鸣慢悠悠走回竹楼,却惊讶的发现有个人正在竹楼中等待他,楠儿低着头站在一旁,神色很是恭敬。 这人软软的躺在太师椅上半死不活,头发白了一半,脸色苍白至极,病怏怏的和当初的齐师兄有的一拼。 韩鸣仔细打量了这个人,竟然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韩鸣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竟然发现躺在太师椅上的这个人与当初护送朱逸文和他去一眼山泉洗澡的那个黄袍统领有七八分相似。 不过那个黄袍统领正值壮年,浑身充满了力量,还是朱家家主的五大护卫之一的黄煞,和齐师兄绿煞是齐名的存在,而眼前的这个却是一副年老的模样,头发白了一半,气息也是虚弱至极,半眯着眼,一副将死的模样。 “难道是黄煞的亲人,他哥哥之类的。”韩鸣暗暗地猜测到。 韩鸣回来时动静不小,那躺在太师椅上的黄袍男子之前依着眯着眼假寐,现在确实被吵醒了,他慢慢的睁开眼,看向了韩鸣。 “鸣少爷回来了!黄煞在此等候多时了,黄煞身体有恙,不能起身行礼了,还望鸣少爷恕罪。”那黄袍男子极为的虚弱,说话间还重重的咳了两声。 “小子韩鸣见过黄统领,韩鸣哪敢让黄统领行礼。”韩鸣听见眼前的病秧子自称是黄煞,心里大大一惊,他不敢托大,连忙上前行礼。 韩鸣有自知之明,不说他只是个外姓少爷,就是朱逸文见到黄煞怕是也要叫声叔呢,这黄煞说什么行礼之类完全是客套话。 那虚弱的黄煞见韩鸣没有一点少爷架子,不由得一笑,再看向韩鸣时眼中不由得多了一丝欣赏。 “不知黄统领此次来我这竹楼有什么事,难道是寻找齐师兄?可齐师兄早在三年前就搬离了竹楼。”韩鸣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这黄统领可不是像他这样的闲人,此番来竹楼一定是有什么事。 黄煞一听到韩鸣提到齐师兄,不由得立马想到那日在破庙中,那身穿白衣的绿煞挥舞着一把三尺青锋屠鸡杀狗般的宰杀灰衣人。 在那夜之前,所有人都认为五煞中武功最强的是黑煞,最弱的是毒师绿煞,但那晚之后黄煞才知道就是四煞齐上,也不一定能在绿煞剑下撑过一炷香,就算是武功早已螓入化境的掌门怕也不是绿煞的对手。 “我不是来找绿煞的,我是来找你的,你齐师兄有东西让我交给你。”黄煞脸色有些怪异,他想起了那日绿煞拜托他做的事。 “齐师兄?黄统领见过齐师兄!不知齐师兄最近可好。”齐白衣教授过韩鸣数月无形剑决,韩鸣还是极为感恩的。 “绿煞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我们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他让我将这箱子交给你。”黄煞眼睛一转,瞥了放在一旁的一个木质箱子。 “给我?里面装的是什么,齐师兄怎么想起来给我!”韩鸣这下有些诧异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绿煞让我亲手交给你,可现在我这副模样怕是没法‘亲手’交给你了,放在地上你自己拿吧。”黄煞一阵苦笑。 “对了,黄统领如何会变成这样?之前不还是挺好的吗!现在变成这样,难道是练功出了问题?”韩鸣皱着眉问道,眼前这黄煞的状况和齐师兄之前病怏怏的模样很是相似,都是大大亏损了元气的模样。 “练功!可以说是吧,我现在大大的损耗了内元,而且寿命也是少了大半,现在身体不恢复,这全身的武功怕是废了,只能当个残废整日躺着。”黄煞惨惨的一笑。 韩鸣心中大骇,这黄煞修炼的是什么武功,怎么会导致这样惨的后果,以前韩鸣还是知道有些武功可以透支真元或潜力,让修炼的人短期内实力大增,但韩鸣还从没听过一种可以损耗寿元的武功。 按照黄煞现在苍老的模样,至少被损耗了二十多年的寿元,而且看他一副半死的模样,体内怕是还有不少的暗伤。 “那黄统领也是在这里等待华师了?”韩鸣心中有了一丝的了然,这朱赤园中怕是只有华老的医术能治疗黄煞身上的伤了。 “绿煞让我找你,让你帮我恢复元气。”黄煞表情有些怪异,实在想不到眼前这十三岁的少年有什么能力可以让帮助他,虽然这少年是华老的弟子,但他才入门三年不久,应该还不能帮助他。 “让我?我现在只学到了师尊医术的皮毛,怕是治不了黄统领,黄统领还是寻找师傅去吧。”韩鸣急忙推辞了起来,倒不是他谦虚,他是真不会帮人恢复元气。 帮人恢复内元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情,韩鸣觉得就算是华老也不一定能做到,就算华老能做到,想来也要花费极大的力气,不然齐师兄也不用整天病怏怏的。 “不会吧!绿煞指名让我来寻你的!他总不会骗我吧!”黄煞见韩鸣不像故意推辞,不由得着急了起来,还连续的咳了几声。 “黄统领,我是真不会啊,要不你去问问我师尊,师尊老人家医术精湛,一定有办法。”韩鸣苦着一张脸,有点无奈。 “华老不在朱赤园,他回朱家去了,五六个月之内是回不来了,而且回不回来还是两说的事!绿煞说了,我必须在近两个月内得到治疗,不然以后即使能补充元气,寿元也回不来了,要是现在能得到治疗,还能补回十来年的寿命。” 现在黄煞完全是哭丧着脸,他本以为韩鸣能弥补他的寿元的亏损的,现在却被告知韩鸣无能为力,他怎么能不绝望,那可是十几年的寿元啊,可不是什么小事。 “我现在往朱府赶,请求华老出手也来不及,而且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长期的赶路,不然怕是朱府还没到,就要死在半路上了。”黄煞又是连连咳嗽了两声! “那黄统领可知道齐师兄为什么会认为我能帮助你呢?齐师兄应该不会故意唬你吧!”韩鸣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重点,全是来源于齐师兄认为他有能力治疗黄煞。 “对啊,绿煞为什么会让你来帮助我呢?既然他说你能治疗我,那你就应该能治疗我啊,他总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的!鸣少爷,你当真做不到?”黄煞语气有些急了,那可是十几年的寿命,不是轻易能舍去的。 韩鸣只是苦笑了两句,又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黄煞,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真的没能力帮助黄煞。 “少爷,齐统领不是拜托黄统领转交一个木盒给你吗,说不定治疗的办法就在这木盒里呢。”楠儿站在韩鸣身后弱弱的提醒了一句。 “对啊,还是你这小丫头聪明。”黄煞听完楠儿的提醒不由得一喜,灰败的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也是,说不定解决之法就在这木盒中。”韩鸣也是一阵恍然,楠儿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韩鸣上前一步抱起了面前的木盒,但就在韩鸣准备将这木盒打开的时候,黄煞却立马阻止了韩鸣。 “鸣少爷,当时绿煞让你在无人的时候打开,而且等你记下里面的内容后就立刻焚毁。”黄煞又是连连的咳了几声。 韩鸣皱了皱眉,心中很是纳闷,不知齐师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送个木盒还这么多讲究,不让他在有外人的地方打开,那怎么就不怕送信人黄煞暗中偷看呢! “好,我上楼去看。”韩鸣也不磨蹭,转身往竹楼上去。 韩鸣将木盒稳稳的放在床上,手托着腮打量起了眼前这木盒。 木盒上有一把小锁,这锁很是平常,就是寻常人家的那种简陋的锁,看模样很不结实,会些功夫的人随手就能拧开。 “齐师兄也真是的,这样一把小锁,就不怕别人偷看!”韩鸣暗自嘀咕了一句。 不过等韩鸣方一打开木盒,他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木盒里面被撒上了华老独创的绝毒,只要有人一打开便会身中这种剧毒。 韩鸣深吸了口气,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这种毒药!他药浴的时候已经将毒皇草效用发挥到了极致,说是百毒不侵也不为过,而且这盒子中的剧毒还是华老独创的,有段时间里完全将这种毒药当做饭吃,又怎么会有什么影响呢! “齐师兄怎么知道我无惧剧毒!”韩鸣呐呐自语了一句,不过马上他就微微一笑:“齐师兄与华师关系绝非寻常,知道些药浴的事情也不为过,知道毒皇草之类的事情也属正常!” 韩鸣想通了一切就转头看向了那木盒,要看看齐师兄到底托黄煞捎来了什么东西! 木盒里面放了几本不是太厚的书籍,最上面还有一封信,这倒是在韩鸣意料之中,毕竟方才他将木盒抱在怀中时并没有感觉沉重,而且摇晃起来还没有太大的撞击声,应该就是纸张书籍之类的东西。 韩鸣慢慢的拿起最上面的信看了起来,才看了不久,韩鸣的脸色就大变了起来,直至最后震惊的合不拢嘴。 韩鸣在竹楼上一呆就是七八个时辰,等他从书籍中抬起头的时候,他眼中全是一种莫名的情绪,韩鸣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是同病相怜,还是同情,还是可惜,亦或是都有。 韩鸣也弄不清楚自己的心绪,在原地愣了一会后只能将所有情绪浓缩在一声叹息之中。 深深叹完一口气,韩鸣就将那些书籍连同木盒一起丢进了一个火盆中,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韩鸣看了看火盆之中的灰烬,又是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就转头往楼下走去,这时他自己也没发现他瞳孔中又闪现了一丝绿色。 韩鸣现在还不知道每当他情绪波动较大的时候,他的瞳孔中便会闪过一丝绿芒,和华老的状况极为相似,只是没华老那么明显罢了。 韩鸣下了楼,此时已快是第二天的晌午了。 黄煞起得甚早,躺在竹楼外面的太师椅上晒太阳,很是悠闲,不过眼神却是不时地往竹楼上瞥去,很显然,他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 黄煞见韩鸣下了楼不由的大喜起来,连忙带着满脸的微笑看向了韩鸣。 “黄统领,齐师兄的确将疗养之法放在了木盒中,不过疗养要大概持续年许,期间黄统领是不能动用武功的!”韩鸣对着黄煞微微一笑。 “哈哈,不动用武功罢了,小事!”黄煞一听有治疗之法便是大喜起来,又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 “少爷起来了!”楠儿从韩鸣的身后走了过来,此时楠儿怀里抱着一只小巧的黑色狐狸。 这黑狐狸浑身毛发黑亮柔顺,没有一丝的杂色,不时地伸出粉色的舌头舔舔嘴角,一双大眼睛灵动至极,正好奇的打量着韩鸣。 “这是绿煞一并送与你的,说是这小狐狸有些灵性,陪伴了他三年,不忍再丢在荒野,索性让你帮他养着。”黄煞嘿嘿的一笑,其实他也很意外的,双手沾满鲜血的绿煞,却也有仁慈的一面。 “既然是齐师兄送的,那我一定好好养着,养的黑黑胖胖的。”韩鸣从楠儿的怀中接过的那只黑色的小狐狸。 第四十二章 剑诀 又和黄煞聊了几句,韩鸣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来,除了昨天中午在朱赤府外吃了一些饭菜之外,他这一整天就没吃过东西,肚子现在才咕咕直叫唤已经是不容易了。 黄煞听见韩鸣肚子咕咕直叫,也就不再继续和韩鸣聊什么,他微笑着的开口让韩鸣去吃些东西,而他自己则继续躺在竹楼前晒太阳。 韩鸣胡乱的吃了些饭菜,就径直上了竹楼,随后就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起来,昨晚他看了一晚上的书,精神异常的疲惫。 楠儿懂事的不曾打扰韩鸣,黄煞也不会没事找事,所以韩鸣睡得极为安详,他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上午,直到太阳晒了屁股,才悠悠醒来。 韩鸣睡醒后顿时感觉精神十足,浑身的疲惫消失的无影无踪,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爽。 韩鸣盘身坐在床上,回忆起齐师兄给他的木盒中的书信,他心中不由得再次有些怅然。 那信中是齐师兄对他自己一生的总结。 齐师兄是个孤儿,在他刚满一岁的时候,就被丢弃在一间寺庙前,除了一件裹被之外,只有一块刻有齐白衣三字的破玉。 还好那间寺庙中的僧人慈善,齐师兄被收养之后就一直住在那里,做了一个小沙弥,直到他五岁时遇见了外出采药的华老。 华老收了齐师兄为身边的炼药童子,自那以后齐师兄就拜别了那间寺庙,一直跟着华老学习医术,偶尔学些武功,倒是和韩鸣很相似。 齐师兄天赋极高,五六年下来就算得上是个小神医了,虽然华老没有明面上收他为弟子,但完全是按照传人规格来教授他的,而他也早已把华老当成自己的师傅了。 齐师兄不但学习医术方面天赋极高,他在剑术方面更是少有奇才,各种剑法只要看上一遍,就能演练出来,而且还会自创剑招。 原本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三四十年齐师兄必然会成为一代绝世高手,武功早早进入化境也不是不可能,但偏偏却出现了一个意外,彻底改变了齐师兄的一生。 那日齐师兄随华老前往深山中寻找一种毒草,结果毒草没找到,他们反而误入到一个破旧的山洞中,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尸骸和一本剑诀,这本剑诀的名字叫做化元剑诀。 华老对这本剑诀不感什么兴趣,但齐师兄却是颇感兴趣,暂时将那本化元剑诀揣入了怀中。 那日回来后,齐师兄便参悟起了这本剑诀,原先齐师兄并不感觉这本剑诀有什么特异之处,但随着体悟的加深,齐师兄就发现这本剑诀远远不是表面看得那么简单。 这本剑诀的内功分成九层,每练成一层,实力便会成倍的翻上一大截。 起初齐师兄半年就修炼成了前三层,他便发现自己实力增长了不少,修炼内功的同时舞动化元剑招的剑式便会使内功狂涨,齐师兄自然是一阵大喜,照这种方法,他有把握在三年内练成化元剑诀的第九层。 但等齐师兄修炼到了第四层,他的身体却是出现了状况,他发现自己元气亏损的很厉害,面容越显得苍老,就好像他的寿元被人偷走了一般。 除此之外,齐师兄还发现这化元剑诀越往后越难,之前打算几年只内就练到第九层的想法变得不切实际,照现在这种情况就是修炼到第五层也是很艰难。 最要命的是他体内的内功竟然停不下来了,时刻都在做周天运转,只要他一使用化元剑诀的剑招,他的寿元就会被大量的损耗。 无奈之下,齐师兄找到了华老,想问问华老可有什么办法,华老也是被那诡异的化元剑诀吓了一跳,华老思索的很久,便想出废掉化元剑诀的办法。 华老想出的这个办法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对身体的损害是极大的,废掉化元剑诀后,齐师兄便不能再修炼真气了,形同一个废人。 华老将废除化元剑诀的办法传授给了齐师兄,而后便让他自己选择,虽说是让齐师兄自己选择,但华老还是希望齐师兄废了化元剑诀,并且许诺,只要他一废掉化元剑诀,便立刻收他为关门弟子。 齐师兄起初很是不甘,他不愿成为一个废人,只做一个医师毒师,所以他迟迟没有废除化元剑诀。 直到某一天,他的化元剑诀意外突破到了第五层,这一日他亏损的元气寿元竟然全部回来了,他心中瞬间涌起了希望,但不久他才发现他的寿元和内元流逝的更为快速了,怕是不要十几二十年,他便要苍老而死。 之后齐师兄便发疯了修炼化元剑诀,他总隐隐感觉只要他修炼到第六层,那他的寿元和内元便又会回来,果然七年后,齐师兄突破到了第六层,他的寿元和内元再次回来了,不过他又发现此时他的寿元和内元流逝的更加快了。 齐师兄知道只有快速的修炼到第七层他才能再次的活下去,化元剑诀这条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齐师兄随后更加的疯狂了,不得不说齐师兄果真是天纵之才,终于在八年后,他完成了化元剑诀的第七层,同样他的寿元再次回来了,不过此时流失的速度却更加的快了。 齐师兄大概的估计了一下他剩下的寿命,大概只剩下了八九年了,在这八九年里齐师兄感觉他是不能修炼到第八层的。 所以齐师兄折中寻求了另一种解决的方法,他将华老传授废除化元剑诀的方法改了一些,借助银针之力封住了大半的经脉穴道,阻止化元剑诀的运转。 齐师兄还自创了一些延年益寿滋补元气的配方,靠着这两样东西,他才艰难的活了下来,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所以齐师兄也在参悟化元剑诀,希望找到突破的契机。 终于到了他生命的最后三年,齐师兄告别了华老,离开了朱赤园,独自一人外出,拔出了他身上的银针,释放了他所有的内元,准备冲击突破第八层的瓶颈。 在那个小山谷中,他险些死掉,但终于在生命地最后一刻,他突破了化元剑诀的第八层,突破的同时他的寿元和内元瞬间恢复了,但接下来就发生了让齐师兄绝望的事情。 他突破第八层之后,他的寿元流逝程度已经到了极为恐怖的程度,他猜测不要一个月他就得苍老而死。 最终齐师兄放弃了,他要用仅存的生命去做一些该做的事,为华老为朱家再做几件事。 在信的最后有齐师兄对韩鸣的嘱托,希望以后韩鸣能将这化元剑诀传给一个真正的剑道奇才,将这化元剑诀真正的修炼到第九层,因为齐师兄推测,这化元剑诀修炼到第九层便不会出现寿元流逝的状况。 但齐师兄也只是希望,并没有强求,他也知道这种奇才百年难求,千年难求,再说有没有人能将化元剑诀修炼到第九层还是两说的事。 虽然这化元剑诀威力奇大,只要修炼完成九层必然能独霸江湖,韩鸣是不打算修炼那化元剑诀,这部剑诀太过诡异,修炼太过艰难。 韩鸣可不觉得他的天赋能超过齐师兄,齐师兄这样罕见的天才都没能把化元剑诀练到大成,反而英年早逝,那韩鸣这平凡的根骨更不可能修炼有成,说不定连前五层都没修炼成寿元就耗尽了。 所以韩鸣压根没有修炼这化元剑诀的想法了,再说了现在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轻身术,火弹术,束灵术,望气数这四门法术上,既然这四门可是仙家法术,化元剑诀这种世俗剑法怎么能引起韩鸣的兴趣。 其实韩鸣也修炼过化元剑诀,只不过都是些剑招,没有涉及到内功方面,因此不用担心寿元减少。 让韩鸣惊讶的是,他修炼的无形剑决竟然是齐师兄根据化元剑诀前三层改良而来,无形剑决虽然没有化元剑诀那么厉害,但也去掉了损耗寿元的这一缺点,变得实用了起来,不然也不会被放到藏书阁,任由朱赤两家的少爷挑选。 那个木盒中除了一封给韩鸣的信,便是化元剑诀的内功心法和几百招剑式,还有一篇叫作迷踪步的轻功,以及一些齐师兄这些年来的一些医道心得,其中就包括黄煞所需要的延年益寿的配方。 那篇迷踪步轻功倒是个好东西,修炼不是太难,只需要数个月便能有所小成,而且修炼成功后便能拥有诡异的步法。 齐师兄说那迷踪步在绝顶轻功中也是精品,完全不逊色与朱家镇门轻功,韩鸣见了自然心中为之一喜,这迷踪步配合轻身决绝对效果倍增。 那些关于医术毒术的心得对韩鸣更是有用,华老这个便宜师傅对他不管不问,只是将私人的藏书对韩鸣敞开,任由韩鸣自己学习医术。 韩鸣又不敢主动去问,万一碰上绿瞳华老,那不是自找苦吃!因此韩鸣有许多关于医术毒术的疑问,现在有了齐师兄的心得,许多的疑问便迎刃而解。 这些心得不只是关于医术毒术的,还有一些齐师兄偶尔配出的一些神奇丹药的配方,比如凝香散,服用后可以让人浑身散发幽香,蚊虫不近,再比如驻颜丹,服用后可以让人三十年之内容貌不变,当然不是完全的不变,只会减缓容颜衰老的速度,还有化功散,无色无味,只要嗅入一点,便能让人浑身无力,提不起真气,实在是阴人的好东西,韩鸣自然完全的记在了心里。 一想起齐师兄可能已经寿元耗尽,韩鸣心中便有些难受,毕竟齐师兄还亲自传授了他数月的剑法。 韩鸣又为齐师兄叹了口气,心中生出了一丝的怅惘,他没有发现他眼中一丝绿芒一闪而过,在绿芒闪过之后,韩鸣的神情就立刻平静下来,看不出什么表情。 第四十三章 嬉闹 韩鸣慢慢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往门外走去,黄煞等了许久怕是等急了,现在也是时候为他配置一些延年益寿的药物了。 有了齐师兄的配方和治疗方法,此刻解决黄煞身体上的创伤只是时间的问题,韩鸣现在的医术已经勉强的算是个小神医了。 韩鸣在外面转了一圈,很轻松的找到了瘫在躺椅上的黄煞,一阵寒暄之后,韩鸣接过了黄煞让人搜寻的大量药物。 韩鸣不得不承认,这朱赤园势力太过庞大了,这些药材大多是珍贵少有的,现在只是一天竟然都收集全了。 韩鸣花了两三个时辰为黄煞调配了一些药物,便让黄煞每隔一个时辰服用一剂,等药性入骨,再由韩鸣施针刺激经脉,用以最大限度的发挥药物的药效。 韩鸣交代完药剂的服用方法后,便离开了,现在黄煞只要按时服药即可,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 韩鸣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处理,他需要找到打造兵器的材料,没有这些材料,那他的几件兵器便没法打造完成。除了寻找材料之外,他还要去找一下朱逸文,按理说朱逸文的药浴早就结束了。 不过韩鸣一点也不担心朱逸文的安危,在这朱赤园中还没人伤害朱家小少爷,八成有一些药浴之后的杂事要处理。 韩鸣先到朱逸文的小院中转了一圈,没找到朱逸文,却看到了正在浇花的萍儿,一番询问之后,韩鸣便了解到朱逸文还没有回来过! 韩鸣无奈之下只好往朱赤园中的万宝阁走去,却没找到几件他需要的材料,但他知道万宝阁下还有一个更大的仓库,里面储藏的才是真正珍贵材料。 不过他却被告知没有足够的贡献是不被允许进入地下宝库的,就算是少爷也不行,朱赤园对这些未成年的少爷还不是一味地纵容的。 除了帮助解了柏芝血毒,三年来韩鸣没为朱家做过什么事,而解除柏芝血毒这件事又不能被拿到明面上,所以韩鸣名下可以说的上是一穷二白,一点贡献也没有! 单凭借贡献点,韩鸣想进这地下宝库怕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偷偷溜进去更是不可能,这里戒备森严,弄不好再被认为是窃贼误伤了那笑话就大了。 韩鸣慢慢的往回走,心中在暗暗盘算该如何是好,这些材料是一定要拿到的,可现在连门也进不去,实在让他有些无奈。 韩鸣皱着眉的往竹楼走去,恰巧看见了躺在椅子上的黄煞,黄煞半眯着眼显得极为享受。 虽然是在半睡半醒的朦胧的状态,但黄煞的警觉还是在的,他立马感觉到有人靠近,半眯着的眼睛慢悠悠的睁开。 “怎地,鸣少爷有什么不喜的事?眉宇间怎么有些愁云!”黄煞见韩鸣的神情有些低落不由得问道。 韩鸣看了看眼前的黄统领,眼中不由得暗骂自己笨蛋,眼前这个黄统领在朱赤府地位可不低,应该有权利进入地下宝库,就算没有进入地库的权利,那些守卫都是他的手下,想顺手拿点东西出来应该不费事。 半个时辰后,韩鸣持着一块刻有煞字的令牌出现在万宝阁,借着他就正步进了戒备森严的地库之中,轻松至极,让他一阵惊喜。 韩鸣不知道的是,地下宝库只对有功绩的人开放,而黄煞在为朱家效力多年,积累的功绩不知多少,根本用不完,韩鸣选材料用的贡献不过是九牛一毛。 韩鸣选了一大包的珍贵金属矿石和冰蚕血丝之类的材料,足有数百斤,他一个十三岁的孩童实在是不好搬运,所以他就随便挑了一个健壮的护卫帮他送到府外的铁匠铺。 他倒不怕人知道他打造兵器的事情,这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不必搞得见不得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入不了朱赤园主事人法眼的! 韩鸣选完材料就奔着竹楼走去,估计着时辰,黄煞服的药已经差不多了,是时候去为他进行下一步的治疗了。 时间不长,他就回到了竹楼,为黄煞把完脉后就开始为黄煞施针。 不得不说韩鸣的记忆和悟性是非常好的,他的医术虽然都是靠死记硬背医书参考来的,但还是能拿的上台面的。这是他第一次为别人施针,却是一点也不生涩,下针拔针一切好像水到渠成一样自然。 大约半个时辰后,韩鸣已是满头大汗,这施针一点都不能出错,只要错了一点就可能扎死人,所以他精神一点也不敢放松。他的纳元功真气还远没有华老齐师兄那般雄浑,只能勉强达到施针的标准,所以等他扎上百十来针后就感觉一阵虚脱。 黄煞比韩鸣还要不堪,他全身都被汗水湿透,神志早已模糊。在黄煞还清醒的时候,全身的剧痛让他怀疑是不是找错医师了,即使华老不在,也不该让这样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在他身上乱下针,不过看韩鸣淡定的眼神,他还是忍住了叫停的冲动,不过不久后他就被疼昏了过去。 又过去半个时辰,韩鸣由一根根的将银针拔了出来,随后他对着竹楼外面一声招呼,七八个仆从端来一盆盆冒着热气的药材,然后他们将这些药材灌入布袋之中,又把布袋铺在床上,在韩鸣的指挥下,这些仆从将昏迷的黄煞抬着放到的布袋上,又用一些布袋盖在了黄煞的身上,随后又搬来五六床被子将黄煞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 “待到黄统领醒了就将被子拿去,扶着他出去走上半柱香,这样有助于药性的吸收,不然会堵塞筋脉的。”韩鸣对着一旁的侍从吩咐了两句,一本正经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医师的模样。 韩鸣走出了竹楼,惊讶的发现朱逸文正坐在那几架秋千上,无聊的摆着双腿,他身旁还坐着萍儿兰儿。 “大师兄,你药浴回来了!怎么不让人通知我!等了许久吧。”韩鸣快步的走上前。 “不是说你在帮黄叔治病吗!我就没有打扰你!咱那个便宜师傅呢!怎么让你这个半吊子帮黄叔下针。”朱逸文见韩鸣出了门来也是一喜,立刻站了起来,朝着韩鸣迎去。 “谁是半吊子!我一代神医,小小病症还不手到擒来。”韩鸣一屁股坐在了秋千上,长时间的下针让他精疲力竭。 “呦呦呦,师弟厉害了,黄叔的情况怎么样了,黄叔对我很好的,你别乱治啊。”朱逸文将手担在了韩鸣的肩上。 “放心,黄统领的情况很好,完全不用担心。对了,你怎么回来的有点晚!药浴不是早就结束了吗,你的烟颜也早回来了,难道你用那破烂功法修炼出了真气?”韩鸣有些困惑的看着朱逸文。 “药浴结束后,爷爷带着我闭关一段时间,期间让我吃了一些丹药,吃完后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身体像是摆脱了什么桎梏。至于那个破烂功法,除了赤雨弃那个怪人外,朱赤两家小辈都白花了三年,什么也没修炼出来。”朱逸文嘿嘿的说道,一点也没有沮丧的感觉,反而话语中还透着喜悦。 “就是破烂功法,不去想它,大师兄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你怎么这样兴奋!说话都带着笑。”韩鸣见朱逸文喜笑颜开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纳闷,他还没见过朱逸文如此的开心。 “我的确很开心,至于为什么!你猜啊,猜出来我就告诉你。”朱逸文越发的开心了,笑容也越发的灿烂起来。 “能让大师兄如此开心的能又有几件事!难道是你与烟颜的婚期提前了!”韩鸣其实早就猜出了真正的结果,毕竟他是少数几个知道柏芝血毒的人,不过他还是没直接说出来,毕竟大师兄难得心情如此之好,还是让他继续开心一下吧。 朱逸文笑着摇了摇头。 “难道是你的功法突飞猛进,神功意外大成,现在有信心打得过我了。”韩鸣继续装着糊涂。 “哼,我何时打不过你了,看来待会大师兄要教教你怎么当师弟。”朱逸文气的鼓起了小嘴,不过片刻后又笑了起来“不对,再猜。” “难道是你见到狐仙了,狐仙要和你双宿双飞,不过烟颜怎么办,让狐仙做小!对,就这么办。”韩鸣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 “讨打,看来我也不用等会揍你,师弟不打不争气,来,看拳。”朱逸文顺手就往韩鸣身上拍去。 “嘿嘿,大师兄看招。”韩鸣左手一挡,就将朱逸文的手拨开,然后一招黑虎掏心,直奔朱逸文腰间而去,快要抓到的时候又变抓为挠。 朱逸文被挠了一下,瞬间跳了起来,怒目的看着韩鸣。 “整天用挠人的招数,哼,萍儿姐姐,取我的剑来,我要教教这好师弟什么叫做剑法,别整天挠人,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萍儿倒是不惊讶,这可不是第一次,之前两人就经常过招,过招用的剑都没有开刃,不用担心误伤到人,因此在朱逸文要剑的时候,她立马递上了一柄三尺长剑。 “哼,来看剑,这一招平地生风。”朱逸文持剑横扫了过来,看模样直接将韩鸣的前路封死,逼迫着韩鸣只能后退。 “来,这一招拨云刺月。”朱逸文又是直直的刺过来一剑,直接朝着韩鸣腹部刺去。 韩鸣先前为了躲避平地生风便仓促的后退了几步,现在朱逸文攻势又来,他不得不再次后退了几步。 “哈哈,你再挠,这招力劈九斩”朱逸文的速度陡然提升了起来,两步就贴近了韩鸣。 朱逸文脚下步伐不停地移动,手中的剑势一招比一招沉重,也是一招比一招快。 韩鸣还是知道这是拂柳剑决中的招式,九次劈斩,连贯起来威力极大,一式比一式凶猛,完全就是大刀砍劈的架势,与其说这力劈九斩是剑招,倒不如说是刀法。 韩鸣脚下步伐连动,一步又一步的险险避过了八次攻击,然而这时朱逸文的第九剑也已经劈了下来,韩鸣仓皇一退,谁知他脚下一滑,他立刻摔倒在地,不过这也正好避过了朱逸文的最后一斩,韩鸣摔倒后不敢怠慢,直接一个驴打滚,远离了朱逸文的攻势。 “这次让你跑了,再来。”朱逸文快速的挥着剑冲了上来。 韩鸣见此,掉头就跑,还不忘回头给朱逸文一个大大的鬼脸。 “呔,休走,看我轻功云中探龙。”朱逸文脚下一动,速度果然加快了很多。 朱赤园少爷们三年的药浴虽然没用那五门“破烂功法”修炼出真气,但他们在暗中还是偷偷修炼其他的功法。朱赤园虽然知道这些少爷三心二意的,只是没人去管。 朱逸文的天赋很高,还有药浴配合,因此他的内力大增,已经能勉强用出轻功了。 韩鸣“逃”到了竹楼里,但马上又冲了出来,此时他手中多了一把剑。 “大师兄,来,看看我的剑法。”韩鸣挥舞着剑法和朱逸文闹了起来。 不知多久后,韩鸣和朱逸文喘着粗气并排的坐在秋千上,而萍儿楠儿分别站在朱逸文和韩鸣的身后为他们整理着头发衣服。 “大师兄,到底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韩鸣嘿嘿的笑道。 “嘿嘿,就知道你猜不出!我还是告诉你,你应该知道我娘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生了病,一直昏迷着,从那时起她就一直躺在床上,现在爷爷说她马上就要醒了,等我能回朱府的时候就能看见她了。”朱逸文说到这里非常兴奋,一个劲的扯着韩鸣的衣服。 韩鸣暗叫一声果然如此,柏芝血毒的解药已经制作出来了,他也被放了多天的血,现在大师兄和他母亲的毒也该被解了。 “真的!那真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了,你以后和烟颜成亲可就不用担心娘亲不能给你们证婚了!”韩鸣真的为朱逸文高兴。 朱逸文也是开心的笑着,左手搭着韩鸣的肩膀,嘿嘿的直笑。 第四十四章 外出 时间如流水,总是匆匆而逝,眨眼间又是两年匆匆而过,算算日子,韩鸣已经在这朱赤园中整整待了五年了。 五年时光足以让一株树苗结出果实,一个国家灭亡,也可以让一个人性格大变,韩鸣就变化了很多,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山村傻小子。 现在的韩鸣现在足足窜高了一个头,长得也有些壮硕了,肤色也白了许多,虽然比不上朱逸文,但好歹不能算黑了。 韩鸣利用这两年将那迷踪步和四套法术全部都修炼纯熟,实力已是大增,不过他的实力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他自己也不知道,主要是没有和人真正动过手。 韩鸣自信轻身术使出来的话,就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也碰不到他的衣角,再加上迷踪步,那他的身法就近乎鬼魅一般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轻身术不能长久的使用,他的法力不够太深厚。 除了轻身术,火弹术更是让他的实力大大增长了不少,一开始韩鸣并不觉得火弹术那鸡蛋大小的一个火球能有什么威力,认为火弹术只能用来点点火罢了。 可当他第一次用法力凝聚出一枚火球时,却发现那火球中流质的火焰充满着一股危险的味道! 由于怕烫着自己,韩鸣想也不想的就将那火球丢了出去,一声巨响,火球没了,地上却多了一个丈许的大坑,顿时让他一阵目瞪口呆。 这火弹术威力让韩鸣一阵狂喜,他赶紧将其他的武艺功法都暂时放到了一边,一心一意参悟这火弹术,直到完全运用纯熟才罢休。 不同于火弹术,那望气术和束灵术却是毫无威力,韩鸣虽然将这两门法术修炼成功了,但他现在压根用不到这两门法术,这让他无语了好久,因为他可是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来修炼这两门法术呢。 韩鸣不仅将四门法术修炼成功,他还将无名法诀修炼到了第五层。 当他步入第五层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五觉变得异常敏锐,就是一只细小的蚊子,他也能清楚的看见它挥动的翅膀,听觉触觉等等也是大大的提升了,除五觉之外,他的记忆力也是大增,现在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过目不忘了。 韩鸣这两年里不是一味地修炼的,他还随这朱赤两家的下属外出过几次,充当随队医师,这可不是韩鸣自己讨的差事,而是华老强行要求的。 随队外出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全当是外出锻炼散心了,韩鸣身为医师,还是华老的弟子,自然被重重保护起来,不用担心什么危险。 朱逸文现在也已经十五岁了,也越发长得俊朗非凡,丰神如玉。他天资非凡,又勤于练功,实力在历来的少爷小姐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迷倒了不少赤家的小姐。 算算日子朱逸文再过两个月就该离开朱赤园了,他已经在这朱赤园中待了五年,是时候该回朱家接触化意门的事务了。 朱逸文离开朱赤园后倒不用担心不舍赤烟颜,朱赤两家商量好了,等他回到朱家年满十六岁时,便让人向赤家下聘礼,将赤烟颜娶回家。 至于韩鸣,他也年满十五岁了,又是华老的徒弟,当然是随着朱逸文回朱家了,那时再加入化意门,成为未来化意门的支柱之一,当然这只是朱家和华老的打算。 韩鸣站在竹楼前,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眼睛微眯了起来,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悲喜。 楠儿站在韩鸣的身后,怀里抱着一只尺许长的小狐狸,这小狐狸浑身皮毛柔顺黑亮,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乱转,显得灵动十足。 楠儿看向看向韩鸣的眼神有些复杂,这两年里,她曾经无意间发现韩鸣瞳孔中闪过的一丝绿意,当时可是把她吓坏了,她还以为自家少爷被华老传染了那种反复无常的怪病呢! 这件事情着实让楠儿担忧了很久,她可不希望自家少爷变成华老那样的人,一会儿慈眉善目,一会儿阴冷摄人的,不过让楠儿稍稍安心的是自家少爷虽然眼中有绿意,但是比华老的浅了很多,性情变化也远没有华老那么大! 其实韩鸣一年半前也发现了他自己的变化,也知道了他眼中的会时常出现和华老一样的绿色,可他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毕竟这是连华老都无能为力的症状。 不过好在他的毒后症状比华老轻了许多,不至于像华老那样反复无常,韩鸣纠结了一段时间就不再管这毒后症状了,只寄希望于体内的毒皇草能再发挥些作用了。 也许正是毒皇草起了作用,韩鸣瞳孔中绿色出现的次数逐渐的变少了,直到彻底的消失,但不知为何他也变得不爱笑了起来,整天一副木讷冷冰冰的模样,性格转变了许多。 “楠儿,这雨下了有十五天了吧!”韩鸣头也不回的问道。 “是啊,少爷,下了好多天了。”楠儿轻声的回了一句,两年来楠儿也长大了许多,出落的越发水灵了,声音软软的很是好听。 “这几日朱赤园中高手纷纷而动,不少都冒雨而去,怕是前线的战况更为严峻,朱赤园的平静不会延续太久了!”韩鸣这一句却是自言自语,他的眉头有些微皱。 韩鸣幽幽的叹了一句,便打算转身准备回到竹楼里面,但就在这时他脚步一停,因为他眼角余光瞥见有五人从远处快速的朝竹楼奔来。 这五人身手敏捷,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们身穿一种黑色的蓑衣,里面还隐隐露出朱家制式的武袍,看模样就知道是朱家的黑卫。 “属下拜见鸣少爷,有一队朱赤园卫队在外执行任务遭人伏击,诸多黑卫身中剧毒,府中派发的中品解毒丹没有任何效果,属下奉命来请鸣少爷前往治疗。”那五人直接在雨中朝着韩鸣躬身一拜,言简意赅的表明了来意。 “哦,赤二老爷知道此事吗!”韩鸣神情不变,淡淡的问道。 “正是二老爷让我等来寻少爷的。”那为首的黑卫再次一拜,他态度极为恭敬,好像生怕韩鸣不答应。 韩鸣微微的皱了一下眉,但还是转头对着楠儿说:“楠儿取我的蓑衣来,我跟他们出去一趟。” 朱赤两家的家主和华老都不在朱赤园中,现在便是赤二老爷代为掌权,韩鸣现在还寄住在朱赤园中,这赤家二老爷的话还是要听上一两句的。 这也倒不是说赤二老爷就能命令韩鸣,如果韩鸣懒得搭理他的话,这赤二老爷也没办法,毕竟韩鸣是华老的弟子。 楠儿心灵手巧,不一会儿就替韩鸣穿戴好了蓑衣,配上了专用的宝剑。 韩鸣也不浪费时间,抬脚就随着那五名朱家黑卫闯入了倾盆大雨中,一起朝着远处而去。 在竹楼快要消失在视线中时,韩鸣鬼使神差的回头望了一眼,却发现楠儿正站在竹楼前痴痴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就像是目送丈夫离家的妻子。 此时的昏暗的天幕下,楠儿一身白衣,就像一株圣洁的出水莲花,清秀而美丽。 韩鸣突然感觉楠儿真的很漂亮,但不知为何韩鸣有种莫名的感觉,觉得他和楠儿的这一别就是永别。 韩鸣微微一失神后,摇了摇头,将一些杂念丢在了脑后,快步跟上了那五名黑卫,只在原地留下了一阵幽幽的叹息。 韩鸣随着五名黑卫去见了一下赤家二老爷,了解了一下事情的详情,就随着这些黑卫出了朱赤园,骑上朱赤园饲养的快马快速一路朝北面而去。 这两年里发生了太多的大事,甲越国的进攻越发的猛烈,吴国调集了所有的兵力却只能一味地防守,形势很是严峻。 吴国早先就向邻国白元国和齐武国求援,齐武国倒是派了些兵过来,但一向与吴国交好的白元国却没派一兵一卒前来救援,这让吴国上下极为震惊。 虽然有了齐武国的援军,吴国还是挡不住甲越国的进攻,一味地后退,现在战火都烧到庐州边上了,所以现在庐州很是混乱,有大规模的甲越国暗探来到吴国后方进行破坏。 赤家的势力被打压了很多,许多的分舵一夜间就被高手给端了。 赤家实力大减,朱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派遣了大量的高手帮助赤家,但却发现暗探也相应的多了起来,情况反而更加不妙,不时有朱赤两家的人被埋伏。 想来此次朱赤园卫队被伏击怕也是甲越国暗探做的,不过此次竟然出现了中品解毒丹也无法解除的毒药,那这群暗探中肯定有毒师或是精于用毒的人,这倒是让韩鸣有些跃跃欲试了。 与此同时,吴国远州腹地中的一处沙漠中,一处极为浩大的宫殿深处,近二十余人正面对面的盘坐着。 这二十余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气度不凡,不过此时他们皆是眉头紧锁,面露忧色。 “车崎子,你师兄怎的没来。” “哼,师兄自是有要事才没有来,时候到了自然会来,你们不用担心,倒是你们齐武国怎地就来了七人,白元国可是足足来了十位呢。” “白元国都没了,他们剩下的当然全部都来了,我们齐武国能动用的就我们几个老家伙了,其他剩下来的还要留守呢,要是被甲越国的那几个老鬼偷袭了,那我齐武国不是要像白元国一样亡国了!”一个须发皆白的黑袍老者冷笑了一句。 而此时十位白袍人皆是冷冷的盯着说话的这个老者,眼中全是不善。 这老者也是不惧,冷冷地回望过去,他身后的六个黑袍人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十个白袍人。 顿时整座大殿中气氛有些压抑,怕是快要一言不合的动起手来。 “好了,诸位都不必争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两个月后该如何应对甲越国的约战吧,诸位可有什么更好的对策!”一位身穿宫装的少女盈盈一笑。 这个宫装少女十八九岁的模样,她腰如束素,美目流盼,肤如凝脂,口含朱丹实在是美若天仙。 “哼,约战首先还是要知道自己人的实力吧,李某不才,想领教一下齐武国林兄的手段!”一个白袍人冷冷的说道。 “正好,老夫也想领教一下白元国的高招。”之前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嘿嘿一笑。 “好,那李某就在殿外等候了。”那白袍男子一挥袖袍,他整个人就在大殿中消失不见。 那白袍老者见状瞳孔一缩,眉头不由得微皱了起来,不过他也没有怠慢,只见他身形一闪,也直接就出现在了殿外。 “诸位,既然李兄林兄愿意比试一番,我们也出去看看。”那天仙般的少女抿嘴一笑,随后周身花香一浓,就化作一阵清风消失不见。 剩下的人自然也马上追出了殿外,准备看看那两位比试的手段。 …… 第四十五章 埋伏 数十天的大雨,让原先的平整的道路泥泞不堪,到处都是积水,而且豆粒大小的雨点还在密集地下着,层层雨幕严重影响了视野,让人只能模糊的看清数十丈外的事物。 这种恶劣的天气实在不适合在野外行走,普通人走上一两里远怕就会疲惫不堪,但韩鸣一行人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他们依旧骑着马在雨中疾驰着。 不得不说朱赤园饲养的骏马皆是不凡的良品,在磅礴大雨之中依旧来去如风,而且耐久力还非常好,连着奔行了好几个时辰的路才有一点疲惫的迹象。 韩鸣虽然披着上好的蓑衣,戴着宽大的斗笠,但此时他全身的衣裳早已湿透了,不过他没有抱怨什么,依旧一声不吭的随着五名黑卫在雨中疾驰。 “吁……”那为首的黑卫突然勒停了吗,同时他右手一举示意韩鸣等人停下,左手使劲的握住了佩刀,凝重的打量起了周围。 剩下的四名黑卫立刻勒住了马,他们下意识握紧了佩刀,同时快速的围成了一个圈,将韩鸣保护在中央。 韩鸣眉头一皱,他视觉远超常人,自然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在他们前面七八丈远的地方,路的中央正躺着几根大树,看那大树根部的模样分明是被人故意砍断的,而不是被风吹断的。 那几名黑卫慢慢拔出刀来,神情凝重的盯着前方,他们皆是老江湖,知道肯定是碰到劫路的了,那树就是用来拦路的。 若是山野马贼还好,来个三四十他们五个黑卫也不怕,可若是甲越国的那些暗探的话,那情况可就有些不妙了。 “在下朱家甲子号黑卫,不知哪座山头的兄弟,还麻烦请一下路,朱家必将感激不尽,来日必当回报。”那为首的黑卫高声的喊道,但同时他缓缓的将佩刀拔了出来,随时准备出手。 “嗖,嗖,嗖。”数十只黑色的箭借着大雨的朦胧直直往韩鸣一行人飞来。 这些羽箭来势很凶,速度很快,直取几人的头颅,韩鸣透过斗笠看见了快速而来的羽箭,他毫不怀疑如果被其中一个射中,难免会落个头破人亡的下场。 “退。”那为首的黑卫大刀立刻挥舞起来,一层刀幕就挡下了大半的黑箭。 为首的黑卫挡下了大半的黑羽箭,露网的黑箭也被剩下的黑卫一一击落,没有一根箭能靠近韩鸣半丈的。 “黑羽箭,是甲越国暗探,退。”那为首的黑卫一眼就认出了这黑羽箭的来历,是那些甲越国暗探的百石弓射出的箭。 这为首黑卫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甲越国暗探竟然追到这里来了,还在这并经之路上再次设下埋伏。 韩鸣冷眼看了看被格挡下来的黑箭,脸上没有一丝的波动,动也未曾一动,显得非常淡定。 韩鸣的淡定倒是让几个保护他的黑卫惊讶极了,眼前这鸣少爷才十五岁,面对这种情景竟然还能处变不惊,一点也没有胆怯的模样,实在是不容易啊,要比同龄的少爷好多了。 两名黑卫护卫着韩鸣往后退,而剩下的两个黑卫则是驱马向前,和为首的黑卫一起挡箭,确保韩鸣能够退到安全的地方。 “嗖,嗖,嗖。”又是十几根黑羽箭破雨而来,可这次黑羽箭的目标不再是韩鸣几人了,而是直直朝着韩鸣等人坐下的马而来。 黑卫一时不觉,这些羽箭来势又极低,他们压根就没法格挡,几乎是一瞬间几匹良马便是阵阵哀鸣长嘶,那些羽箭全都齐根没入马腹。 几个黑卫匆忙一跃下马,迅速的将韩鸣重重围在中间,整齐的往后退去,同时凝重的打量着周围,提防着那些暗探再次射箭。 射中了韩鸣等人的马,那黑羽箭却是停了下来,不过几个黑卫却是一点也不敢放松,他们清楚的很,那些暗探是不会这么简单的放他们走的! 果然,黑羽箭才停不久,就有十几个灰袍人从不远处一片灌木中窜了出来,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面露煞气,团团将韩鸣六人围在中间,也没有多说废话的想法,直接挥剑刺了上来。 五名黑卫也是久经厮杀之人,他们眼中凶光一闪,同样挥刀迎了上去,不过拼杀归拼杀,这些黑卫却是很有分寸,他们始终将韩鸣牢牢的挡在了背后,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这些灰袍人皆是身手不凡,看来应该全部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就是放在朱赤园里也不能算是弱手。 黑卫武艺虽高,可是却只有五人,而且还要分心保护韩鸣这个少爷,打斗起来难免束手束脚,用不了全力,因此黑卫完全被压在了下风。 不过这些灰袍人好像抱着活捉这所有人的想法,并没有太多的杀招,只是用拖延战术,看来是想把几个黑卫拖到精疲力竭,然后轻松拿下,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群人没有下杀手,才能让五个黑卫勉强撑了下来。 “乙八,乙九,带少爷走。”那为首的黑卫大刀一阵疯狂的舞动,十几道刀光灿烂闪过,硬生生从团团包围中逼出一道缝隙出来。 乙八乙九见此便立刻拽着韩鸣,准备顺着为首黑袍人砍出的道路突围,但此时韩鸣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仿佛一尊不动明王,任凭乙八乙九怎么拽他也不曾动一下,大大斗笠将他的脸完全挡住了,看不见什么表情。 “少爷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那为首的黑袍人见韩鸣动也不动就立刻退了回来,有些着急的挡在韩鸣前面。 可是这时已经晚了,那些灰袍人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刻填住了为首的黑卫砍出的缝隙,再次将韩鸣等人团团围了起来。 这群灰衣人手中长剑的攻势凌厉了几分,他们似乎改变了战法,不想再拖下去了,而是想快点拿下韩鸣等人。 随着灰袍人攻势凌厉起来,黑卫的压力大增了起来,抵抗越来越费力,为首的黑卫回头瞥了一下韩鸣,他心中一阵惨笑,今天怕是保不住这位鸣少爷了。 “动用潜龙功,带着少爷走。”为首黑卫对着身旁的四个黑卫一声低喝道,随后就要动用那门刺激潜力的潜龙功,希望能杀出一条生路来! 其实动用潜龙功完全就是饮鸩止渴,因为这刺激潜力的功法使用过后,虽然能短时间内实力大涨,但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虚弱异常,倒时可就真的成了砧板之肉了! “不用了,没必要了!马上还要赶路,可不能动用这功法!”就在几个黑卫准备动用潜龙功之时,一声冷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竟然是一直低着头的韩鸣开口了! 为首的黑卫感觉背部某处脊椎传来一阵清凉,原本已经开始运行的潜龙功竟然被硬生生的打断了,当他惊骇转过头之时,却是看见鸣少爷正慢悠悠将一根银针从他背部拔了出来!满脸的淡然之色。 而就在这时,令人震惊的事情出现了,那些灰袍人一个接着一个瘫倒在地,再也没了之前生龙活虎的模样,不过三四息的功夫,这些灰袍人便脸色发青,浑身不停的抽搐,嘴里还不断地吐着白沫,一副中了剧毒的模样。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让几名黑卫愣住了,怎么说话间这些实力不凡的的灰袍人就中毒倒地了呢?但他们马上想到了韩鸣始终淡定的神情,以及华老弟子的这个身份,顿时一阵恍然,原来是鸣少爷暗中下了毒! 这几个黑卫很是纳闷,为什么只是灰袍人中毒了,按理说鸣少爷使用的应该是大范围的剧毒,可为什么他们几个黑卫一点事也没有?而且天空还下着这么大的雨,什么毒怕是都被雨水冲跑了,怎么还能瞬间放倒这么多人呢! 不过想起鸣少爷是华老的弟子,他们就有些释然了,华老那神鬼莫测的毒术可是更厉害呢! “这瓶解毒丹可以缓解他们身上的毒性。”韩鸣顺手丢给了为首黑卫一个小瓷瓶,然后瞥了瞥地上躺着的数十人“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消息,然后你们按规矩自行处理吧。” 韩鸣慢慢躬下身,将一个灰袍人手边的长剑接到了手中,然后就直起身来往远处走去。 那为首的黑卫一使眼色,那乙八乙九就立马跟上了韩鸣,现在他们虽然知道鸣少爷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无害,但还是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那中箭的六匹马皆是倒在雨水中,几匹马流出的血完全将地上的积水染红,数丈之内地面全是血红色。 有五匹马似乎已经断了气息,动也不动,只有一匹还能呻吟上两声,这匹马身中四箭,每一箭皆是深入马腹,都是致命伤。 现在若是在朱赤园中,韩鸣还是有一两成的把握救活这匹马的,现在在这荒郊野外的,韩鸣也是无能为力。 韩鸣皱了皱眉,然后他手中的长剑直接就插入了那匹马的头颅,那匹马的腿猛蹬了几下就不再动了,此时更多的血也快速的从马头中流了出来,地上的血红也更加的鲜艳。 韩鸣一把扔掉手中的剑,从马背上取下了他的佩剑,随后就站在一旁等待了起来。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更多的血水从远处淌了过来,和那些马血混合到了一起,混合着泥泞,到真是有一番血流成河的感觉。 不大会功夫,另外三个黑卫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快步的往韩鸣这边走来,他们脚步重重的踩在地上,溅起一路的血水。 “处理好了!可曾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韩鸣淡淡的的说到。 “一切按照规矩处置了,只是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他们的嘴很硬。”为首的黑卫低着头对着韩鸣汇报到,现在他可不敢再将韩鸣当成一个普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来看。 在这群黑卫眼里,少爷身份尊贵是尊贵,但是论到实力方面,除了少有的几个名声在外少爷,其他少爷的拳脚功夫只能用来逮鸡杀狗。 “也不怪你们,这里不是朱赤园,没有什么刑具,再说他们也多是死士之类的,也不知道什么重要的消息。”韩鸣似乎对为首黑卫的回答并不意外。 “奥,对了,这些灰袍人应该有马的,你们四处找一下吧,我们还要赶路呢,那些中毒的黑卫全靠解毒丹吊着气,去晚了怕是来不及!” 听完韩鸣的话,有三个黑卫当即往前面走去,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黑卫跑了回来说前面果真有近二十匹马被系在数里外的几棵树旁。 韩鸣随着这个黑卫往有马的地方走去,果真不一会儿就看见十几匹高头大马围着几棵树,这些马也是难得一见的良马,比起朱赤园中的马也是不差分毫。 韩鸣一行人挑了几匹最好的马,然后丝毫不耽搁,直直的往北面疾驰而去,溅起一路雪白的水花。 又连续赶了一天的路,韩鸣一行人终于快要接近目的地了,却在一座峡谷中遇到了阻碍。 韩鸣一行人走的这条官道横穿这座峡谷,原本还算平整,可两边高山因连天的大雨发生了滑坡,直接将峡谷埋了大半。 一两丈深的稀泥形成了一片泥湖,马匹根本难以通行,韩鸣一行人只能弃了马,全靠双腿往前赶路。 第四十六章 偶遇 天空中还在不断地下着大雨,地面上到处都是积水,常人走在上面难免深一脚浅一脚,一不留神说不定还会栽个大马趴。 在这样的大雨天赶路,韩鸣没有使用轻身术,这可是他的杀手锏之一,不遇见什么生死搏斗,他不可能轻易在人前使用,而且现在他的法力太过浅薄,使用轻身术维持不了多久,完全不能用来赶路,只能用作打斗时的躲避闪跃或者突袭。 韩鸣早就将齐师兄的迷踪步练至了小成,现在倒正好派上了用场,而且之前他一直在紫竹林中练步法,那里同样凹凸不平,和这大雨天倒是很相似,所以他走在这泥路上倒没有太多的不适。 起初几个黑卫还考虑要不要将韩鸣背起,毕竟韩鸣再怎么说也是少爷,还是一个学习医药毒术的少爷,功夫应该比那些练些花拳绣腿的少爷还要差些,因此在这泥泞大雨说不上寸步难行也差不了多少。 可韩鸣果断拒绝了几个黑卫,让这几个黑卫背着,怎么可能!被别人背着不但完全束缚了他动作,也影响了黑卫的行动,万一再次遇到了伏击,韩鸣和那个背他的黑卫怕是有可能被羽箭穿成糖葫芦。 出乎这几个黑卫的预料,韩鸣也有不凡的轻功,完全能跟得上了他们的步伐,不曾落后分毫。 原本五个黑卫还故意放慢脚步,想等一等韩鸣,谁知韩鸣始终一副轻松的表情,他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谁知韩鸣依旧不差分毫的跟上了他们,直到他们全力奔行时,韩鸣依旧能跟得上他们的步伐。 这真是大大的震惊了这几个黑卫,韩鸣身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现在竟然能有如此不凡的轻功,那他修炼的一定是最顶尖的轻功法诀。 “难道是探龙决?”为首的黑卫在心中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但他马上就在心底否定了这个想法。 探龙决可是只有朱赤两家的家主才有资格修炼的,韩鸣虽然是个少爷,还是华老的弟子,但是探龙决这种轻功绝不是他能接触的,毕竟镇门轻功可不是白叫的。 最后这位为首的黑卫只好将韩鸣的顶尖轻功归结于华老的身上,因为整个朱赤园除了两位家主和掌门,怕是只有华老能拿的出这种等级的轻功了! 人的两条腿还是比不过骏马的四条腿的,虽然韩鸣一行人身负不凡的轻功,但他们前进的速度比之前大大下降了不少。 韩鸣略一估计,就知道自己这一行人如果继续按照大路走的话,是肯定不能按时抵达了黑卫营地了。 最终几人一合计便打算弃了官道,抄一些小道,不出意外的话这样会快些到达黑卫营地,不然那些靠着解毒丹吊着气的黑卫怕是等不到韩鸣到达。 这小路虽然近,但是可能更加难走些,还可能遇见什么毒虫野兽的,最要的是要绕到那些甲越国暗探营地的腹地,危险性实在不小。 抄近道的主意主要是韩鸣决定的,这小道虽然危险些,但前面数百黑卫的性命危在旦夕,容不得耽搁,这倒不是韩鸣有悲天悯人的慈悲,而是这些黑卫将会是朱逸文接管化意门掌门的重要助力,不能有太大的损失,如果中毒的是赤家的血卫,那韩鸣会不会打道回府还是两说的事呢。 韩鸣一行人舍了官道,直直的往大山中奔去,山中地形很复杂,又是数十天的大雨,山形地势变化的更是多,还好黑卫中有一人有极好的方向感,不然韩鸣一行人很可能就绕着大山转起圈来。 山中地势大变,有的地方发生了大规模的坍塌,到处都是稀泥,一不注意整个人都能陷下去,行进极为艰难。而有的地方,合抱粗的大树成林,地面反而很是平整,除了些半尺深积水外就没有其它的阻碍。 一个时辰后,韩鸣一行人身穿蓑衣在三四寸的积水中狂奔,他们皆施展不俗的轻功,几乎脚不沾地,远远看去就好像在湖面上踏水而行。 两个时辰后,韩鸣一行人每人的脚下皆踩着一块光滑的木板,趁着山坡的陡势,在地面上快速的滑行,直直的往远处而去。 大半天后,韩鸣站在一座小山上,在他面前半丈的距离,汹涌的洪水夹着折断的树枝和石块从山谷奔泻而下,不断冲向远处的峡谷中,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 韩鸣一脚将身旁一棵半朽的树干踢入身前澎湃的洪水中,这根树干一下被洪水淹没,等这根树干再冒出水面的时候,它已经在十来丈之外了。 这根树干才冒出水面一息的功夫,又被一个大浪拍入了水中,然后就彻底消失了,韩鸣见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来向蹚水过去完全是找死。 不过这时倒轮到黑卫发挥些作用了,只见他们每人都脱下了蓑衣和外套,然后从身上扒下了一套链子甲,随手一抖,那几套链子甲就变成一股极细的锁链。 几个黑卫将锁链扣合在一起,便形成了一条五六十丈的细锁链。 一个黑卫又从背后取下了随身的弩机,他将链子的一端套上一枚箭头,然后就将箭头安装在弩机上,弩机一合,那箭头直直的窜了出去,微微钉在山洪对面的一处山壁上,此时山洪上便有了一条锁链,他们又用相同的方法打过去了两根锁链。 凭借这几根锁链,韩鸣几人顺利的穿过了山洪,穿过山洪以后,几个黑卫收回了他们的锁链,只是他们没时间再编成链子甲穿在身上,就缠在了腰间,然后就再次在雨中狂奔。 韩鸣一行人又在山林中奔行了大约大半日的功夫,那个方向感极好的黑卫脚步一停,同时右手一竖,示意韩鸣等人停下。 这一路上全靠这名黑卫辨认道路,不然他们早迷失在重重大山中了,因此韩鸣几人还是很听这名黑卫的话的。 “鸣少爷,前面应该就是那些暗探的临时营地了,我们能绕过这处暗探营地,再行数十里便能到达我们黑卫的驻地了,那时便能安全了。”那个叫做乙八的黑卫压低了声音对着韩鸣说道。 “哦,终于要到了,那便绕过去,你前头带路吧。”韩鸣低声的回道。 在韩鸣一行人准备绕行的时候,韩鸣脸色突然一变,双眉紧紧的皱了起来,然后他双眼一闭,然后就竖耳倾听了起来。 “有人来,一共五人,前面一个,后面四个,快除掉痕迹,不要被发现了,然后躲起来。”韩鸣低声快速的说道,同时脚下一动,开始快速的抹除脚印来。 五个黑卫听了也立马反应了过来,立马抹除来时的脚印痕迹,不过地上的的脚印不浅,实在不是太好处理,而且脚底的水也被弄浑浊了,实在不好一下就弄干净。 “近了,没时间了,先上树。”韩鸣眉头再次一皱,然后也不多说,直接双脚朝着他旁边的树干轻轻一蹬,双手再一合力拍在树干上,他的身躯就像灵巧的猿猴直直的往大树上窜去。 这时几个黑卫也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们也是不敢怠慢,双脚一蹬也往树上爬去,他们身形也是很灵活,两三息就窜到了大树高处。 上了树之后,黑卫们皆是趴在树枝上,一动不动,完全收敛了气息,大气不敢出,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树下。 等待了一会,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影惊慌的从一片灌木中窜出,这黑袍人双手紧紧地捂住腹部,但血水还是不断地从那里涌出,很显然这黑袍人腹部受了极重的伤。 黑袍人一边跑一边往后看,好像身后有什么凶恶的人在追他,他身受重伤,雨天地又滑,他一个没站稳就狠狠的栽倒在地。 这黑袍人单手支撑地面,努力的想站起身来,但脚底一滑却再次栽倒在地,他又努力了几次才终于勉强的站起了身。 站起身后他一阵苦笑,也不再跑了,他看了看腹部的伤口,伸手入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往口中倒了些丹药,然后他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来时的方向,像是在等待什么。 大雨之下,水雾重重看不真这人的相貌,但树下的这个黑袍人身穿着朱家黑卫的制式武袍,很明显这是一个朱家的黑卫,只是不知道一个朱家黑卫为何会出现在暗探营地后面,还身受重伤被人追赶。 大概四五息的功夫,从那片灌木中再次闯出三个人来,这个人见受伤黑袍人站在那里不跑了,顿时一阵狞笑,然后就站在这黑袍人不远处不动了。 这三个人面带煞气,手中提着三尺长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雨水划过脸庞,一身气势惊人,他们额骨高高凸起,一看便是横练外功的高手。 这时那灌木丛中又出现一个人,新出现的这个人穿着一身大红袍,他身材高大,却打着一把红油布伞,脸上还涂着浓浓的胭脂类的东西,分不清男女,现在正慢悠悠的往黑袍人走来。 “朱家甲子号黑卫,青林水燕甲七,来偷我解药,嘻嘻,这回让你变成死燕子,看你还怎么飞。”那不男不女的红袍人嘻嘻的笑道。 那受伤黑卫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的盯着那红袍人,右手使劲的捂住腹部,左手紧紧地攥着一柄半尺的匕首。 “呦呦呦,还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人家,人家好害怕。”这红袍人声音尖细,很是刺耳,犹如个阉人。 “你们不是回朱赤园搬医师了吗,怎么还要来偷我的解药,嘻嘻,是你们医师没用?解不了我的毒,还是你们医师死在了半路上?嘻嘻,你们毒杀整个离州李家的毒师哪去了!嘻嘻,我可等着弄死他呢!”那红袍人兰花指一点甲七的方向,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但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实在让人恶心。 见这红袍人不男不女的模样,躲在树上的韩鸣一阵皱眉。 第四十七章 毒杀 那受伤黑卫眉头冷冷的皱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红袍人,眼神中全是杀意,若是眼神能够杀人,这红袍人怕是已经被这受伤的黑卫杀死数百遍了。 受伤黑卫心中恨意浓重,就是眼前的这红袍阴阳人毒杀了诸多朱家黑卫,同时他心中还满是不甘,要是绿煞统领在的话,岂容这阴阳人猖狂。 此时躲在树冠上的几个黑卫皆是攥紧了手中的佩刀,直捏的手指发白还不自知,树下这个受伤的黑卫他们都认识,还一起共过患难。 韩鸣皱了皱眉,他曾听大师兄说过这个叫做青林水燕的甲子号黑卫,当时大师兄说的那是一个眉飞色舞,像什么一夜间出入皇宫七次安然无恙,盗取临安山马贼镇寨之宝等等事迹。 听大师兄所说,这青林水燕的轻功奇高无比,甚至比黑卫统领还要高上那么一点,朱赤园中轻功能高过他的不过十指之数。可现在青林水燕状况似乎不是太好啊,不但腹部遭受重创,似乎还中了一种奇毒,真气一点都提不起来,轻功也根本使不出来了,完全丧失了逃跑的能力。 树上的黑卫拳头紧紧的攥着,显得愤怒异常,不过他们却是一动不动,完全没有下去救援的念头,他们不是那种热血青年,他们很是理智。 那三个持剑大汉是暗探中有数的高手,一身横练的外功实在不可小觑,每一个都有单打独斗甲子号黑卫的实力。 而那个撑伞阴阳人虽然看似不怎地,但一手毒功出神入化,威胁还远在那三个持剑大汉之上,现在他们下去救人完全就是找死。 现在树上只有一个甲子号黑卫甲五,剩下的皆是乙字号黑卫,完全没有救人的能力。 黑卫倒不是怕死,他们本就是被按照死士的规格培养的,时刻有着为朱家而死的决心,可是他们还要保护鸣少爷呢。鸣少爷的命可金贵着呢,十几里外还有许多黑卫等着他去救治呢,他可不能死在这里。 这些黑卫知道自己的责任,他们所能做的只是躲在树上,闭气敛息,等青林水燕吞毒自杀,阴阳人一行人离开,然后将韩鸣安全的送到黑卫营地,让他帮助黑卫解毒。 一个黑卫眼珠一转,想看看他身旁的韩鸣是否安然,但他却惊骇得发现原本该趴在他身边的鸣少爷已经消失不见,一个大活人消失不见,他竟然一点也没发觉。 这个黑卫强行压下了心中的的惊慌,不动声色的缓慢转动头颅,努力的不发出一点声音,开始四处寻找韩鸣的身影,生怕韩鸣会落入树下那群人的手中。 他头颅转了一圈,终于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下看见了韩鸣的身影,他顿时松了口气。他仔细一看,却发现韩鸣背部朝地的往前慢慢的往前爬,他放下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树下那群人皆是高手,韩鸣这样的活动很有可能就被发现。 不过出乎这个黑卫的预料,鸣少爷轻功似乎非常的好,整个人吸在树干下面,背部朝地,就像一只壁虎,爬动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鸣少爷似乎很有经验,他背部朝地,身形全被树干挡住,雨水根本淋不到他,因此他一点也没有影响雨水下落的轨迹,树下的那几人一点也没有发觉。 不过这个黑卫还是十分担心,因为这时要是有人抬头的话,一眼就能发现暴露在他们头顶的韩鸣,这个黑卫默默地安慰自己,现在正下着磅礴大雨,地上的那些人不会抬头让雨水淋的! 不久之后,那个黑卫心快要悬到嗓子眼了,因为这时鸣少爷已经停止了爬动,他正趴在红袍阴阳人头顶上的一根树枝之下,离那红袍人只有五六丈的距离,距离非常之近。 吸在树干之下的韩鸣嘴角划过一道诡异的微笑,他一咬舌尖,然后轻轻将一粒血珠吹了出去,磅礴的大雨中那粒血珠一点也不显眼,就好像一滴颜色深些的雨滴。 那粒血滴像十几滴正常的雨滴一起,顺着风落在了一个持剑大汉的脖子上。韩鸣嘴角微微一笑,随后表情一凝,双目一睁,又是两颗血珠被吹了出去,直直的落在了另外两个大汉脖子上。 吹完三颗血珠后,韩鸣就不再吹出血珠,不过他此时腮部却是大大的鼓起,大约四五息后韩鸣张大嘴巴,慢慢的吸起气来,可是只见他吸气却不见他吐气。 当韩鸣肚子圆圆胀起,再吸不进一点气时,他双目一凝,猛地将方才吸入肚中的气体一下吹了出来,同时一粒黑红色的晶体也被腹中积攒的气体吹了出来,像一枚暗器一般朝着那红袍阴阳人射去。 那红袍阴阳人撑着一把红油布伞,看起来很是结实,但在那枚晶体面前却像是纸糊的一般,直接被洞穿。 油布伞被洞穿的同时,那红袍阴阳人就立刻发现了身后有暗器袭来,他想也不想的将红伞向上抛去,同时左手往身后一挡,手中一块令牌状物体险而又险的挡下了那枚晶体。 那晶体被轻松的挡下了,但是这晶体并没有像寻常的暗器一样掉落在地面,而是瞬间就爆碎开来,炸成了一小团血雾。 那红袍人没有理会那团血雾,左手挡下暗红晶体的同时,右手就甩出一把飞镖,直直的往他正上方飞去。 放出一把飞镖后,那红袍人一个飘然转身,又接住了缓缓下落的红伞,身上一点雨水也没沾到,虽然动作很是优美,但一想到这是一个大男人,顿时就让人一阵恶寒。 “叮叮叮。”那些飞镖成一字排列,全部打在了韩鸣趴的那根树干之上,只是那树干之下哪里还有韩鸣的身影。 原来韩鸣在吹出那枚晶体后就双手朝着树干上一按,整个人想一只灵巧的猿猴,从一棵树荡到了另一棵树。 稍后韩鸣双腿朝着树干猛地一蹬,他在空中一个灵巧的翻身就落在了那受伤黑卫的前面。 韩鸣落地后就双手倒背,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的的看着对面的四人。 这时树上的五个黑卫见韩鸣下了树,也不再管什么暴露不暴露,打得过打不过,当即都跳下了树,严严实实的将韩鸣挡在了身后,誓死要保护住韩鸣的安全。 那受伤的黑卫被这一幕完全惊住了,原本他以为必死无疑了,都打算吞毒自杀了,谁知突然冒出个小个子挡在了他身前,而且还突然冒出了五个黑卫挡在这小个子前面,这黑卫中还有一个甲子号黑卫甲五。 那三名持剑大汉见突然冒出几个黑卫,不由得一惊,但随后又大喜起来,这里离他们的营地不远,这些黑卫来这里完全是找死,而且这边还有红袍人在此,他们完全不由害怕这几个黑卫,就算他们全都是甲子号黑卫。 “呦呦呦,小哥好俊俏的轻功,怕是比你身后的水燕子不差多少,倒是吓着奴家了。”那阴阳人一声怪笑,虽然看起来很从容,心中却是惊讶至极,眼前少年轻功未免太好了些,使用强硬的手段怕是留他不住。 “吓到你了!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你赔罪了?。”韩鸣嘿嘿的笑了两句,双手随意的的背在身后。 “小哥年纪不大,倒是体贴人心,不过看你打扮应该是朱家的少爷吧,不在朱家好好消磨时光来这山村野岭作甚!”那红袍人掩嘴一笑,然后又掐着兰花指往韩鸣的方向一点。 若是一个年龄少女这样自然是风姿万千,但眼前却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胎,实在让人大大的恶心一番。 “哈哈,听闻这里野味较多,就来带着护卫来此猎上几只,满足一下口福。”韩鸣又是嘿嘿一笑,随口敷衍道。 “真是有闲情逸致,奴家驻地倒是猎的几只獐鹿野兔,小哥可愿随我去一趟,我们一起品尝。”那红袍人对着韩鸣微微一笑。 “哦!我倒是也想去,可我这些护卫怕是不让。”韩鸣眼神一转,望了望挡在他身前的几个黑卫。 “那可麻烦了,老三你回驻地让人去取几只獐子野兔来,送与这位小哥饱饱口服。小哥大雨天还跑出来打猎,总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那红袍人转首对着一个持剑大汉说道。 那个持剑大汉微微一愣,但随即就像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后就一提真气退走了。 这时那几个黑卫眼中顿时露出了焦急之色,这退走的大汉哪里是去那野味,分明是去搬援兵了,不要一刻钟,他们怕是就会被赶来的暗探团团包围。 “那多谢了,我们就在这等着了!”韩鸣又是从容的一笑,然后就闭口不言了,眼睛却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那红袍人。 随后两拨人就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了起来,十几息后那红袍人却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像是遇见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哦,是不是有些纳闷,为什么我们还没有中毒倒地呢!按理说你偷偷放的湿尸毒该毒发了才是!”韩鸣将挡在他身前的黑卫拨开,然后慢慢走向那红袍人。 “你不感觉我刚才的暗器有点怪异,那么简单的就被你挡了下来,还那么容易的爆碎开来。” “那些獐子兔子我恐怕是吃不到喽!”韩鸣冷冷的一笑。 这时那两个持剑大汉突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双手使劲的扒着脖子,似乎是喘不过气来,只挣扎两息后就双目圆睁,断了气息。 那红袍阴阳人脸色一变,这时他哪里还能不明白,他们中了那小子的毒了。 红袍阴阳人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想也不想就往口中倒去,整整一瓶丹药咽下肚,这红袍人才有些放下心来。 不过两三息后他双目大大的睁开了,不一会儿功夫就慢慢倒地,瞳孔快速的放大,再过两息就彻底断了气息,那把红油布伞也坠在地上,还被风吹的转了两圈。 韩鸣慢慢走上前来,伸脚踢了踢这个不男不女的怪胎,然后冷笑道:“呵呵,忘了和你说了,你笑的样子可真恶心。” “搜一下他们的身。”韩鸣对着一个黑卫吩咐了一句。 这时那几个黑卫是彻底被惊讶住了,先前韩鸣还和红袍人还在互相敷衍,但几息后,那红袍人就被韩鸣毒死了,而且从韩鸣口中他们还知道这红袍人竟然对他们下了毒。 “少爷,跑了一个,我们怕是要快点离开这里了,不然恐怕要被围了。”甲五对着韩鸣一躬身,现在他哪里还不明白,韩鸣凭借一身的毒术完全不需要他们的保护。 “不急,那个也死定了!报不了信的。”韩鸣脸上露出了一丝的讥讽,随后他就转身朝着那受伤的黑卫走去 第四十八章 查看 这时那名受伤的黑卫木头一般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曾动,愣着两只眼睛发痴的看着走向他的韩鸣。 这黑卫愣了好一会,才眼珠一转,看向那甲五那边,想获得些信息,谁知那甲五正忙着给那阴阳人补刀,并没有往这边看。 “伤得可重,被什么伤的?衣服撕开我看看。”韩鸣单手伸入蓑衣的里一阵摸索,才取出一个包裹。 “朱雀刺,应该还抹了毒,不过大概是慢性的,服了府中配置的解毒丹,现在到没有什么太大的不适。”那受伤的黑卫手中匕首一刀便将他腹部的衣裳划开了,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这青林水燕闷哼一声,脸色又是一阵苍白。 韩鸣凝目看了看他的伤口,眉头不由得一皱。韩鸣还是知道朱雀刺的,那是一种一寸长的短兵器,上面布满倒刺和放血槽。 朱雀刺刺入人身体的时候不费太大的力气,但拔出人身体的时候,朱雀刺上的倒刺会紧紧扣合在血肉中,力气不大的人人压根拔不出来。 朱雀刺不好拔出体外,但一旦拔出来就不是一个血洞的事了,朱雀刺的倒刺会将刺入部分周围三寸的地方血肉扯出一个梅花状的图案,血液会沿着梅花的图案涌出,看上去就像一朵血梅花,因此朱雀刺还有一个血梅刺名字。 一般被朱雀刺刺中,而且还被强行拔下的,那个人绝不会活过半刻钟,就算是有医师在场也没用,但这名黑卫的腹部的伤口虽然也是血肉模糊,可却比最严重的情况好了很多。 韩鸣从包裹中取出一个寸许高的小瓷瓶,他扭开后就将其中的白色粉末散在了那受伤黑卫的腹部,也不知那白色粉末是什么,遇见血水时便立马凝固了起来,不过十几息的功夫就止住了血。 那四个黑卫一直站在韩鸣身旁,看着韩鸣为受伤黑卫止血,当他们看见那效果显著的白色粉末后,着实狠狠的震惊了一番,这种止血散未免太过有效了,想来造价肯定非常昂贵。 “暂时止住了血,一个时辰到不了营地,我也就救不了你的性命。”韩鸣将包裹塞回背后,然后就转身离开了,临走时又对着身旁的四个黑卫说道:“你们四个找些东西把他抬着,快点,现在虽然没有暗探,但此地终究是暗探营地腹地,不宜久留的!” 那四个黑卫听到韩鸣的吩咐,便立马散开,准备了起来。 不是很长时间,那几个黑卫就回来了,他们随意砍了两根碗口粗的树枝,中间用一些布条连接,他们又将那受伤的青林水燕抬到了担架上面。 韩鸣越看那些担架上的布条越是觉得熟悉,他转头看向了那中毒而死的几个大汉,却发现这些死尸身上外袍衣裤全没了,只剩一些小短裤,白花花的一片很是扎眼。 韩鸣现在倒是有些佩服这些黑卫了,还真是百无禁忌,也不怕他们的衣衫上还残留有剧毒,还好之前他吹出的血滴全部融入了那些人的肌体,没有残留在衣服上,不然他又要费上一点手脚,为他们解毒了。 黑卫将那几个死尸坠上沉石扔进了不远处的一处山洪中,然后又将他们活动的痕迹一一清除了干净。黑卫处理痕迹的手段很快,似乎经常干这些事情,倒也没有浪费什么时间。 大半个时辰后韩鸣终于到了黑卫的临时驻地,出乎韩鸣的预料,这里竟然足足有五六百的黑卫,占据了朱家黑卫的大半。这些黑卫是一股极强的力量,说是能横扫华州半个武林也不为过。 韩鸣才入营地,便立刻有人进去通报,随后便有七八个甲子号黑卫迎了出来,连连告罪,说黑卫无能,还劳烦韩鸣涉险来此。 其实韩鸣这两年来倒是经常随黑卫外出执行任务,充当随行医师,不过那都是危险度极低的任务,可这次可不同,五六百黑卫一起出动还伤了数百,这可不是以往那种闹着玩的,所以诸多的甲子号黑卫心里有些忐忑。 “带我去中毒的黑卫那里吧,别都死了,那我可白来了,对了把那只水燕子也抬过去。”韩鸣不愿浪费时间,现在担架上的那只青林水燕甲七可是已经昏迷了,再不施加救治怕就要变成死燕子了。 “鸣少爷这边请!” 几名甲子号黑卫连忙在前面带路,他们可不敢轻视韩鸣,因为韩鸣是华老的弟子,仔细探究起来,这个身份可是不比一般的老爷低。 还有一方面就是韩鸣这两年真的解了不少奇毒,帮了黑卫不小的忙,而且他还曾经为黄煞疗伤一年,那五煞可所有黑卫的统领,即使现在只剩下了双煞。 在前往治疗中毒黑卫的途中,韩鸣也大概询问了一下这里的情况,那些黑卫自然是知无不言。 甲越国为了更快的侵入吴国,他们便集合国内的武林门派世家,并且派他们进入到吴国境内做些刺探破坏。 吴国的官军忙着抵挡甲越国的军队,根本没工夫来铲除这些暗探,再说了,这些暗探皆有不凡的身手,打不过往深山老林里一钻,官军也无可奈何。 但又不能放任这些暗探不管,所以朝廷就派吴国境内的武林门派和世家来剪除这些暗探,朱赤两家就是负责铲除庐州境内的暗探。 这些暗探实力原本就不弱于朱赤两家多少,而且又有一些吴国世家被策反,不但不围剿暗探,还主动帮助暗探对付吴国世家,离州李家就是一个典型,所以朱赤两家的处境不是太好。 所幸两年前朱家一次铁血出手,一夜之间毒杀离州李府七百一十三口,那一夜起李府中上上下下没有留下一个活物,这次毒杀顿时让吴国世家方面士气大振,朱赤两家处境才好了一些。 但两年来庐州暗探的数量不降反增,死死地压制着赤家的势力,此次朱赤两家动用大部分的力量对两处最大的暗探据点发动突袭,希望一举击溃庐州境内的暗探,赤家的倒是取得很好的效果,但朱家这边却遇到了一位毒师,一个不查就令数百黑卫身中剧毒,危在旦夕,随队医师却束手无策。 原本黑卫这边是打算强行进攻的,可谁知又有三四十黑卫身中剧毒,若不是一直下着大雨,不利于毒素的挥发,黑卫的损伤怕是更多。 如此多人中毒,黑卫就熄了进攻的念头,转头就向朱赤园求援,可他们左等右等也不见支援的到来,所以几位领头的甲子号黑卫便一商量,由轻功最好的青林水燕甲七趁黑前往暗探营中偷解药,随手把那个毒师一剑解决掉,但谁知甲七不但没偷到解药,还被重创追杀,又恰好被抄近路的韩鸣撞见了。 大概了解了这些,韩鸣就走到了中毒黑卫的营地,这里也是简陋异常,只是一个不大的山洞,却横横竖竖的躺了一地的人,像是一堆的死尸,韩鸣见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韩鸣大概的转了一圈,就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些丹药,挑选了一些黑卫喂了下去,然后就径直的往哪个青林水燕子甲七走去,这个水燕子再不治疗可真就死了。 韩鸣又看了看这“水燕子”的伤口,心中不由得暗叹这“水燕子”的果断,他的确是被朱雀刺扎上的,只是他应该在敌人拔出朱雀刺之前就斩杀了那个敌人,这朱雀刺也应该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其实这朱雀刺本来应该在彻底安全后再弄出的,不然会流出很多血,但这“水燕子”应该是意识到朱雀刺上有毒,不能长期留在体内,将强行将朱雀刺“抠”了出来,这才让这伤口血肉模糊,不过这其中的痛苦自然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韩鸣自是尽全力救治这只“水燕子”,可他的确做不了太多,除了解掉“水燕子”体内不太难解的毒,止住血,缝上伤口,喂上一些秘制的药丸,他真的没什么其他的手段,能不能活下来完全看这“水燕子”自己。 韩鸣快速的给“水燕子”缝上伤口,又敷上一层药膏后,就转身去查看那些中毒的黑卫了,毕竟这些黑卫也是命悬一线。 不同于水燕子,韩鸣对解毒方面可是有了不少的把握,方才他转了一圈也大概的看出了些门道。 “可有他们中的毒,我想看看这毒,还有他们的中毒后的状况。”韩鸣一转身对着一个中年文士问道。 这个中年文士就是随队医师之一,一直详细关注着这些中毒黑卫的状况,他现在被派来辅助韩鸣解毒。 说实话,这个中年文士感觉实在有些怪异,他也四十有余了,现在却要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学医术,但一想到韩鸣是华老的徒弟时,他便有些坦然。 “中毒半刻钟内会导致手脚麻木,一刻钟后会全身布满毒斑,此时不服下解毒丹则必死无疑,但即使服下解毒丹,每隔三个时辰便会毒发一次,此时便要再次服用解毒丹,可解毒丹的效用也越来越低,现在一枚解毒丹只能续命半个时辰左右,再等些时间,解毒丹怕是会没用任何效果。”那中年文士详尽的的说出了这些黑卫的症状,一脸认真的表情,生怕漏了什么细节。 在这中年文士叙述的同时,韩鸣也没闲着,他面色不变的蹲在一个昏迷了的黑卫面前,然后单手抓住了这个黑卫的右手,细细的把起脉来。 大约十数息后韩鸣就放下了这名黑卫的发黑的手,然后就贴身靠近这黑卫的胸前,一把扯开了这个黑卫的胸口。 按理说朱家黑卫的体格远比常人健壮,他们的皮肤应该是呈一种健康的古铜色,但现在这名黑卫胸前皮肤却变得极其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在苍白之下还遍布着铜钱大小的黑色毒斑,很是可怖,常人一看之下,难免会头皮发麻,浑身起疙瘩。 韩鸣单手一转,食指和拇指之间就多了一枚两寸的银针,他将银针往前一送,那银针就准确的插入其中一枚黑色毒斑之中,随后韩鸣就眯起眼来,像是在感应着什么。 就这样半刻钟后,韩鸣单手往回一缩,那枚银针就被拔了出来,原本雪白的银针此时却变成绿色。 韩鸣见此非但没有意外,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喜色,皱起的眉也有些舒展开来,他慢慢站起身来,微微松了口气。 第四十九章 解毒 韩鸣对黑卫中的毒有了大概的了解,他没想到这毒竟然和华老数十年前的研究出来的一种组合毒药极为的相似,都有极强的抗药性。 韩鸣曾经无意中翻到过华老的随身医书,里面就记载了类似的毒药以及解药的制作方法,虽然这些黑卫中的毒不是华老记载的那种组合毒,但还是有不少类似的地方,韩鸣还是有信心在一天内调出解药的配方。 不过有些黑卫明显已经不能坚持一天了,而且数日来这些黑卫延命用的解毒丹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大部分黑卫都无法支撑下去了,而韩鸣随身带的解毒丹也是极其有限,压根不够给数百个黑卫一起服用。 韩鸣眉头不觉的皱了皱,他转头看了看躺了一地的黑卫,眼神有些复杂,这些黑卫可都是化意门的精锐,损失不得,不然以后大师兄怕是不好接管化意门! 这些黑卫大都昏迷不醒,只有少数的微眯着眼睛,也是处在半昏半醒的状态,潮湿的衣服紧贴着身体,横七竖八的好像一地的死尸。 黑卫的随队医师一直跟在韩鸣的边上,当他看见韩鸣一会儿面露喜色,一会儿又凝眉皱目的,便是一阵纠结,弄不清这鸣少爷到底有没有解了这毒的能力,但他又不好开口询问韩鸣,怕打扰了韩鸣思索,影响了思绪。 “怕是不能按照常规的方法配制出解药了!这次要大出血了。”韩鸣微微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满地昏迷的黑卫,心中一阵苦笑,转头就对着那个随队的医师说道:“方才我要的毒呢,就是他们中的毒,给我点。” 那中年文士对着洞外轻轻唤了一声,一个二十余岁的黑袍青年就低着头跑了进来,这青年虽然穿着黑袍,但却不是朱家黑卫,应该是那中年文士的侍童弟子之类的。 这黑袍青年人小跑进了山洞,那中年文士就问道:“我吩咐你取的毒呢,拿来,少爷要用。” “在这,前不久才从黑卫体内提炼出来的。”那个青年伸手往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药包,然后就很懂规矩的退出了山洞。 “你也出去吧,”韩鸣看了看那个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一听韩鸣的话,先是一惊,但马上就明白过来,暗暗猜测鸣少爷应该要施展一些华老独门的解毒手段了,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在旁观看,明白了以后,这中年文士马上退出了山洞,他可不会抱着什么偷看偷学的想法,这可是会赔上性命的。 “大师兄啊,为了你的化意门,我这次可是要亏大了。”韩鸣苦笑了一声。 韩鸣右手探进怀里,一阵摸索就掏出了一包药散,他拆开药包后一挥手,那包药散就被撒到了空中。可奇怪的是这些药散并没有落到地面上,而且一直浮在空中,还慢慢的往整个洞府中扩散。 不大会功夫这包药散就彻底扩散到了整个洞穴,不多时,整个洞穴中除了韩鸣,其他的黑卫都彻底的陷入了沉睡。 “这迷魂散还真是好用,就是太显眼了,实战不太好用!”韩鸣自言自语了一句。 韩鸣满意的扫了一下整个山洞,随后食指往腰间微微一抹,一道半寸长的伤口就出现在食指上,他将受伤的食指插入那包毒粉中,任由那毒粉中的毒素顺着伤口进入体内。 那些毒粉很快融入了韩鸣的食指,只是两三息的功夫,韩鸣便感觉食指上传来一阵酥麻,随后又变成奇痒无比,而且这股奇痒还直直的往他的手臂上扩散去,同时他手臂上也开始浮现出一些黑色的毒斑。 韩鸣低声一笑,直接盘膝坐在地上,闭目感受起了体内的状况。 大约半刻钟后韩鸣就站起身来,这时他身上的毒斑完全消失不见了,食指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 韩鸣走到一旁的蓑衣边上,从蓑衣里摸出了一个包裹,他十指如飞,只是一息的功夫就解开了包裹上的死结,随后从里面摸出了数十个瓶瓶罐罐。 韩鸣低头鼓捣了一阵,就选出了五个装着小半瓶粉末的瓶子,他拔开瓶子的塞,又将这五个瓶子整齐地放在地上。 韩鸣满意的看了看这几个瓶子,随后食指在往腰间一抹,原先那道半寸伤口竟然又被划长了两三倍,鲜血快速的涌了出来。 他将食指搭在瓶口,任鲜血让瓶中流去。韩鸣对自己下手不轻,食指上的伤口不算小,鲜血一个劲的往瓶子中流淌,很快就将一个小瓶灌满,他食指又是一移,放在第二个瓶口继续放血。 时间不长,那几个瓶子就都被灌满了,这时韩鸣才将食指移开,拇指和中指捏着食指往中间一合,那食指竟然不再流血。 韩鸣拿起其中的一个瓶子,轻轻一摇晃,那原本鲜红的血液竟然快速的变了颜色,两三个呼吸的功夫就变成了淡黄色,还透着一股花草清香,这清香很是诱人,韩鸣自己都忍不住咽了两口口水。 “你们倒是有福,连我自己都想喝上两口。”韩鸣自言自语嘀咕了两句,然后就开始将瓶中的液体喂给这些黑卫。 时间不长,瓶中的解药就见底了,可眼前还有一大半的黑卫没有服用,韩鸣望着那一地昏迷不醒的黑卫,不由得又是一声苦笑。 休息了一阵,韩鸣就按照先前的步骤又放了几瓶的鲜血,配置成解药后就喂食给那些倒地不起的黑卫。 …… 足足两个时辰,韩鸣缓步的走出了山洞,此时他的步伐极为的虚浮,一步一步就好像在飘动,脸色也极为的苍白,就好像生着一场大病,倒是很像齐师兄那副病歪歪的模样。 山洞外面有不少人在等待,大多是暂时统领黑卫的甲子号黑卫,这群人见韩鸣脚步虚浮的走出山洞,一副大伤元气的模样,立马就围上前来搀扶。 这些甲子号黑卫见韩鸣虚弱的走出山洞,心中一下就紧张了起来,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解毒成功。 虽然这些甲子号黑卫很想知道那些中毒的黑卫状况如何,但是他们都是没有问出口,毕竟现在韩鸣一副虚弱的模样,于情于理都不好问这些事情。 韩鸣略微打量一下四周围过来的人,发现这些人中有八九人都是甲子号黑卫。而根据化意门条令,每个甲子号黑卫皆能统领九十黑卫,这里一共就五六百的黑卫,也就是说这里最大的八九个人都在这等待他。 “哦,你们都在啊。”韩鸣强打起精神说道,可是他失血过多,实在没什么精神,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怎么看都像生了大病。 “鸣少爷,你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苍白,莫非中毒了!”一个甲子号黑卫连忙上前,韩鸣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可担待不起华老的怒火。 “无妨,只是疲劳过度和内力透支了过度,亏损了些内元,只要休息半日便好,找个安静的处所给我静养。” “那边有个不大的山洞,原先是议事的地方,戒备森严,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鸣少爷便去那里吧!”方才那个甲子号黑卫再次开口道,这个甲子号黑卫似乎身份不低,其它的甲子号黑卫隐隐以他为首的模样。 “好,便带我去吧,对了,山洞中黑卫的中毒程度不同,解毒的耗费的时间也自然不同,一些中毒浅的已经好了,大约有三四个时辰他们身上的毒斑会消退,倒时你们将那些解了毒的单独安置,还有些中毒较深,毒性不易拔出,但好在毒性已被压制住,三四日内不会发作,一日之内我会给你们一张药方,按上面配药就可以彻底拔除毒性。”韩鸣有气无力的说道,这次真是伤了些元气,没个四五日怕是不能好的彻底了。 这些甲子号黑卫先前已经对韩鸣能解毒不抱什么希望了,只希望韩鸣别出什么意外,但谁知韩鸣突然说他已经能配出解药了,还帮一些黑卫解了毒,这怎么能让他们不惊喜交加。 韩鸣就要披上蓑衣离去,一个黑卫却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黑色的油布伞,遮在了韩鸣的头上,韩鸣见此也就不再浪费精力穿蓑衣,当即由这个黑卫搀扶着往外走去。 “甲五,你说鸣少爷果真毒杀了暗探里那个下毒的阴阳人,没了那个阴阳人毒师,我们不日就能杀光那些甲越国杂碎。”一个甲子号黑卫等韩鸣走远了就立即转头朝着另一个甲子号黑卫问道。 “对啊,我就说鸣少爷毒术惊人,一定能解了这些毒。赶来的路上两次使用毒术力挽狂澜,救甲七时还顺便毒杀了那阴阳人,你们还半信半疑,现在好了,事实就在眼前。” “你们争些什么,还不进山洞看看情况,甲七可是中了朱雀刺,能不能活命还是两说的事。” “对啊,进去看看。” 一群甲子号黑卫七嘴八舌了一番就一起进了洞府,细细查看起了中毒黑卫的情况。 半个时辰后,果真如韩鸣所说,有三四十人悠悠醒来,他们身上的黑色毒斑也消失不见。 黑卫的随队医师逐一的进行了检查,得出一个结论,这些醒来的黑卫除了有点虚弱外,已经完全正常了,他们体内的毒真被解除了。 而那个水燕子甲七的状况也是好了许多,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好在呼吸平稳,心脉正常,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这水燕子的性命也是保住了。 这些黑卫自然也把这功劳加在了韩鸣的身上,但这主要的不是韩鸣的功劳,完全是这水燕子自己身体强健,意志坚强,坚持过了最危险的一段时间。 先前大部分的黑卫心中是不太看得起韩鸣的,保护他只是因为韩鸣是朱家少爷,或者他是华老的弟子,仅此而已,但现在他们才由心的尊敬这位朱家少爷,是一种对强者的尊敬,当然不是说武学实力这一方面。 “对了,鸣少爷像是大失了元气,挑几个身手好的,去捉些野味给少爷补补身子。”不知谁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