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修改了 刚才修改了第93章,各位已经看过的朋友重新看一下。 本书即将改名通知 因为《无上昏君系统》这个名字带有‘昏君’二字,编辑说导向不太好,要改改书名。 本橘苦思一晚,终于想出来一个书名《召唤群雄帝王系统》,其实书名不书名的不重要,大家内容上看的开心才最重要,嘿嘿。 ——橘子。 书友群 书友企鹅群:934075706 加个群吧 爱你们呦 么么哒 请假一天么么哒 现在还在陪大老板喝酒,不能更新了,见谅,么么哒,爱你们呦。 第一章:开局拿我祭天? 魏国王都,长安城。 皇庭内院中,紧张压抑的气氛从每一位巡游侍卒、太监宫女、后宫佳丽的身上淋漓尽致得体现了出来。 时值魏国年号承平十六年三月初九,这一日,楚国大军连破魏国七关,兵临都城之下。 大魏军神孟浩然战死! 大魏剑圣叶清玄战死! 大魏剑神李九天战死! 大魏…… 此战,无论庙堂江湖,大魏已然损失惨重,目前再无一人尚可与敌兵一战。 长安,岌岌可危。 崇德殿。 文武百官、各位皇子井然有序的排列站立,他们此刻皆是胆颤心惊,魏国皇帝正襟危坐于王座龙椅之上,双眼如炬,环视殿内众人,淡淡开口道:“诸位爱卿,现今敌国兵锋正盛,尔等可有破敌之法?” 此言一出,本来寂静无比的大殿,立刻喧嚣起来,众人交头接耳商议众多,仍然没有什么良策。 位居文武百官首位的大魏丞相李子渊毫无征兆的突然跪倒在地,“臣请移圣驾,利南方天险,用以抗敌,而后徐徐图之!” 他的语音刚落,文武百官皆是齐刷刷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高呼道:“臣,请移圣驾!” 魏国皇帝赵元庆看着殿内百官,双手紧握,眉头紧锁,若移了这圣驾,将来史书该当如何记载?百年之后,他还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自己的皇子们没有跟随文武百官下跪,这一刻,他的内心中多多少少有了安慰,他凝视皇子队列中居于首位的太子,说道: “太子,你可有什么办法?” 这个时候的太子,表情艰苦,他思索良久,终是也跪倒在地,高呼道:“儿臣请父皇移驾!” 诸位皇子面面相觑,也是纷纷跪在了地面。 这一刻,本来寻求到内心几分安慰的大魏皇帝彻底失望起来,难道…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他心有不甘,从龙椅上缓缓站立,而后怒声道:“朕养着你们有什么用!移驾移驾!说得好听!将来遗臭万年的毕竟不是你们!” 这一刻,大殿内人人惶恐,不敢私下议论,变得哑口无言,于是乎殿内再次寂静了起来。 而这时… 打鼾声却是响起。 殿内每一个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找寻打鼾声来源,却见大皇子殿下赵长青手里抱着一个酒坛,依靠在大殿梁柱之上,沉沉睡了起来。 大魏皇帝见到这一幕如火中烧,随后怒火冲天,手指赵长青,气急道:“好胆!好胆!如此危机时刻,此子居然还能安心入睡!气煞朕也!气煞朕也!来人,拿剑!朕要杀了此子祭天!” “皇帝陛下不可啊!” “大皇子虽然顽劣,可为人仁义并无不忠不孝之大错,杀不得啊!” “皇帝陛下三思啊!” “请皇帝陛下三思!” 所有文臣武将开始劝阻起来。 令人出乎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大皇子的那些兄弟,却无一人出面劝阻。 也不知道是因为大魏皇帝看到了兄弟之间冷血的一幕还是真因为大皇子赵长青能在这种情形还能睡觉的缘故,总之,他被气到差点昏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眼冒金星。 “大皇子殿下…”就在这时,有大臣来到赵长青身边,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试图把他叫醒。 但是赵长青依然不为所动。 他喝醉了,就想睡觉,雷打不动的那种。 看到这一幕,大魏皇帝终是忍无可忍,起身拿起一柄长剑便是抽出鞘来,站到赵长青跟前,狠狠踹了他两脚,怒声道:“逆子!还不速速醒来!” 赵长青身躯跌倒在地面,被撞击惊醒,醉醺醺揉了揉双眼,看到大魏皇帝,立刻摇头晃脑,想维持几分清醒,开口道:“儿臣拜…呃…见父皇!” 说话期间,感到了一股眩晕,差点吐出来。 他一开始醒来时还纳闷,自己好像被踹了一脚,谁这么大胆敢踹当朝大皇子? 然后看到眼前一幕,他顿时惊愕起来,自己不是在宫中喝酒吗?怎么会跑到崇德殿里来了? 他又看到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在场,顿时感觉事情不妙,忧心仲仲的看着大魏皇帝,提心吊胆道:“父皇将儿臣移到大殿,可是有事吩咐?” 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在宫中醉酒后,迷迷糊糊听到两个太监说是皇帝陛下叫自己,于是便被那两个太监搀扶到大殿,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意识渐渐清醒起来,他发觉,周遭的情况有些不对劲,那些大臣们怜悯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现如今,大魏皇帝早已气急败坏,剑指赵长青,怒声道:“有事!当然有事!朕!今日要拿你祭天!来人呐!将这逆子给朕绑到殿外,朕要祭天!” “祭天?”赵长青心底一沉,明明自己已经表现出不想争皇位的态度了,将来行了冠礼之后只想做个逍遥王爷,为什么自己的父皇还不放过自己? 莫非,宫廷狗血剧、史诗伦理剧的父子相残,要在自己身上上演了? “皇帝陛下三思啊!” “……” 那些大臣们再次劝导起皇帝。 可惜大魏皇帝心意已决,“谁在敢阻挠,一同祭天!羽林军中郎将何在?” 殿外,束甲将士来到殿内,抱拳沉声道:“末将在!” “将此逆子绑到殿外,在将后宫所有嫔妃公主一并叫到殿外候着!”大魏皇帝此刻已经疯魔。 他想到一个止住天下悠悠众口的办法。 “诺!” 束甲将士将一脸呆愣的赵长青绑到殿外。 此时此刻,赵长青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若是自己的这位便宜父皇真的要杀自己,那么…就施展神通,远遁皇庭好了。 反正多年前穿越到这里,他最大的愿望就只是活着。 小半个时辰过后,整座后宫所有嫔妃、公主以及皇室成员还有文武百官,都已经齐齐集结到殿外。 而赵长青,则被绑到殿外大柱之上。 大魏皇帝持剑举苍天,大声道:“朕!姬姓赵氏后人,向上苍明鉴,不幸有此逆子,致使江山沦陷、苍生蒙难,心甚悔!意在天地祖宗之前,杀此逆子,以祭朕大魏江山!” 赵长青眉头一跳,脱口而出道:“父皇,您这帽子扣的过分了啊!” 大魏皇帝怒气冲冲道:“住嘴!到了此时此刻,逆子还敢胡言乱语?” 他作势就要刺向赵长青,但是意料之内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文武大臣,竟然惜命不劝阻朕了?这可是名流千古的好机会啊! 绑在那里的是你们大哥,你们当作没看见? 你们这些后宫妃子,不是小时候最疼青儿吗? 劝朕啊! 劝了朕,朕不就顺水推舟移驾南迁了嘛?! 无奈,他只好又问赵长青,“逆子,到了这一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赵长青欲言又止。 说还是不说呢? 你还是赶紧刺吧,刺了我之后施展神通离开这里,从此以后,天高海阔,任哥飞翔! 而且你这个当父亲的刺了我,离开之后,我也没什么负罪感了。 当你刺我的时候,我就随随便便施展个神通道法脱身而去! 最关键的是,可以换个身份‘好好’活着。 所以…… 刺吧! 赶紧的! 来! 别墨迹! “逆子,你当真没有话要说?”大魏皇帝瞪了一眼他。 赵长青看着大魏皇帝的目光,单纯的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赶紧的吧。 大魏皇帝出奇的看了看他,心说,“都啥时候了,心里没点数吗?说啊!求父皇别杀你!” 而在这尴尬的一瞬间,长公主殿下手执一柄匕首架到自己雪白脖颈间,挡在赵长青前方,泪流满面道: “父皇,虎毒还不食子,皇兄纵有千般错,您为何狠心到这般地步,自从母亲死后,您就极不待见我兄妹二人,今日您若执意杀了皇兄,就连长乐一起杀了吧!” 赵长青一愣,看着面前俏丽女子,心中一热,到底还是亲妹妹啊!只不过,你这个时候来干嘛?添乱吗?让他刺啊! 大魏皇帝心中也是一喜,终于来个人劝了,不过戏得演全,“长乐,让开,祖宗礼法在前,父皇要杀了这个逆子,祭天!” 长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道:“母亲逝世,大姐离去,您知道我兄妹二人在这皇宫过得什么日子吗?我兄妹二人无依无靠…” 长乐还没说完,就有一白袍甲士手提一柄龙胆亮银枪,步步靠近皇帝处,如入无人之境,待来到他面前,才作揖道: “末将羽林卫禁军教头陈庆之拜见陛下,末将可解都城之围!” 陈庆之一番话震慑住了所有人。 赵长青皱了皱眉头,“他来做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当初,在他十一岁时,偷偷跑出宫去,街道上遇见一名乞丐,年龄比他年长几岁,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便把他带在身边,因为他穿起来白袍特别帅,赵长青鬼使神差的便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陈庆之,现如今,七年已过,陈庆之在他身边,习得了很多本领。 大魏皇帝看了看陈庆之,不在意道:“将他拉下去,重仗!” 知道你是大皇子的人,不过你人微言轻,瞎凑什么热闹?找死吗? 陈庆之半跪在地,不卑不亢道:“末将愿立军令状,不破敌军,自当战死沙场,倘若破了敌军,还请皇帝陛下饶恕大皇子罪过。” 大魏皇帝看了看陈庆之信誓旦旦的模样,皱眉道:“此言当真?” 陈庆之道:“不敢欺君,绝无虚言!” 大魏皇帝将手中利剑直接插在地面,大声道:“好,你需要多少人马?” 陈庆之胸有成竹,抱拳道:“八百人马!” 大魏皇帝双眼一眯,小声道:“你可知道,立下军令状,大皇子的命就在你手中攥着了?” 第二章:败国昏君系统 “八百?” “八百?!” 崇德殿外,所有王公大臣、后宫嫔妃、皇子皇女,闻听后都是觉得不敢置信,公然嘲笑陈庆之者更是不在少数。 赵长青的亲妹妹长乐长公主虎视眈眈的看着陈庆之,这丫头心中窃以为,这厮就是故意想让自己的亲兄长去死! 她虽为一介女流,不懂国政,但是也知道,围在都城之外的敌军少说也有四五万人,而且敌军的援兵更是源源不断的在往都城汇聚,区区八百人马,怎么可能击退敌兵,以解都城之围?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绑在柱子上的赵长青更是深以为然,你真当自己是白袍鬼将陈庆之了?大言不惭!反正去了你也是找死,废这么多功夫干嘛?让他一剑刺死我不就得了? 这样我就不用每日在皇宫里担惊受怕了,动不动被那些皇子妃子针对,吃个饭都能吃到砒霜、鹤顶红!稍有不慎,既有性命之危,若不是这些年来努力将自己伪装成一副人畜无害、不思进取的废物模样,估计现在早就投胎转世了! 好不容易有了次机会换个身份好好活着,你们一个个瞎凑什么热闹? 当初因为身份、姐妹等诸多原因不可离京,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个一走了之的机会,不会被人追究,怎么能不把握? 至于他的亲妹妹,大魏皇帝向来宠溺,想来往后生活绝对不成问题,如此一来,便没了后顾之忧。 曾经,他想过出逃,可惜刚逃出宫没多久,便被手眼通天的大魏皇帝差人擒拿了。 说实在的,皇宫内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他并不喜欢,而且每每为此,几次三番都差点付出性命代价! 现如今,赵长青刚想出口反驳陈庆之,别让他多此一举,但是话到嘴边时,他却愣住了。 脑袋里突然‘嗡嗡’一响,就有一副文字浮现在了脑海里。 【败国昏君系统成功激活…】 【正在绑定…百分之一……百分之百!】 【绑定成功!】 赵长青一瞬间呆愣了起来。 随后竟泪流满面! 八年了! 来到这个世界八年了! 每日躲着无数明枪暗箭,小心翼翼堤防着所有人,偷偷修炼,悄悄拔尖,不敢轻易得罪人… 这一切,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没有金手指的原因! 现如今,金手指!系统!终于来了! 老天…终于开眼了! 我再也不用苟且的活着了,今后可以踩天踩地踩众生了! 乐极生悲,不外如是。 殿外,陈庆之面对所有人质疑的目光,心中并没有气馁,他没急于回答大魏皇帝的问题,而是看了赵长青一眼,恰巧此时大皇子正感慨系统的迟来而痛哭流涕。 陈庆之看此不由得心中一暖。 “大皇子,这是担心我的安危,才会落泪吗? 肯定是这样,方才皇帝陛下剑都快要刺下去了,大皇子都没有哭,而且还很淡然。 这次听我只率领八百人御敌,肯定是过于担心我的安危!此生,有大皇子这样的主子,纵然百死而无悔矣!” 陈庆之目光逐渐坚定,向皇帝陛下沉声道:“末将纵然百死,也必当解都城之围!望陛下信任!” 他心中已经决定,纵是万箭穿心,也要击退敌兵,救大皇子于危难之中! 赵长青现在暂时没空顾虑殿外情形,他将全部意识都沉浸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败国昏君系统】 【宿主:赵长青】 【身份:大皇子】 【武道境界:先天境】 【目前掌握功法:龟息大法、迷踪乱影、五行遁术、替死符、大侠饶命(宿主自诩为的最强杀招)、百分百空手接白刃(仅限于同等境界)】 【昏庸值:0】 【本月任务:昏庸值达到100,失败无惩罚,成功奖励抽奖一次(百分之五十可能性抽不到)】 【短期目标任务:成为魏国皇帝,时间三年,失败无惩罚,成功奖励抽奖三次(短期任务奖励默认为百分之百成功抽取)】 赵长青一览脑海里的系统面板,顿时欲哭无泪。 败国系统?还昏君? 这什么垃圾系统! 能退货吗?! 为什么不是最强装逼系统? 垃圾! 赵长青疯狂吐糟,他只想修行、求长生,当了皇帝每日都要上朝处理国政,哪还有时间修炼? 系统生硬文字的提示再次响起: 1.每月系统审核昏庸值,宿主可将昏庸值换取武道境界以及在商店购买功法、宝物、人物等。 2.每个月昏庸值达到系统发布的任务量,还会给予抽奖活动,所抽中的奖项有人物、功法、宝物等等。 3.严禁宿主非常规败国,届时对于宿主败国行为,会给予提示。 赵长青看到这段提示文字后,冷静下来思索了一番,起初,只是觉得这个系统还想还有点用,毕竟昏庸值可以兑换武道境界,如此一来,只要不断败国,就可以成圣作祖长生不老? 这样一想,他立即念头通达了起来,败国还不容易?不就是当昏君吗? 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系统辅助,难道还当不成大魏皇帝?那样的话不免也太废物了! 而且,成功当上大魏皇帝后,想要败国简直不要太容易! 比如利用昏庸值兑换几个原世界历史上有名的奸臣,如秦桧、赵高、蔡京、杨国忠啊等等,有了他们,败国还不轻而易举? 而且最好在召唤几个红颜祸水辅助,比如妲己、杨玉环、褒姒,啧啧,想想就开心。 不断败国、不断获取昏庸值,区区长生还远吗? 想到这里,赵长青不免笑了笑。 “你说你只需有八百人,哪来的口气说可击退敌兵?”魏国皇帝的声音,将沉浸在系统面板上的赵长青思绪拉回。 而魏国皇帝语音刚落,满朝文武大臣都开始嘲笑起陈庆之。 “哼,哪来的狂徒?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区区八百人,妄想解国难?真是不知死字怎写!” “陛下,臣请诛杀此獠,以免他继续言语乱政!” “羽林卫还不将他拉下去!” “……” 大魏皇帝听到身旁的吵闹声,眉头紧锁,刚想开口,就被绑在柱子上的赵长青打断,“且慢!”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眼前就有一个赚取昏庸值的办法! 若是自己大力推荐陈庆之率领八百人抗击敌军,那么这个连战场都没上过的临危将军,肯定会败给敌军,到时候国力还会受损,说不好还能一举使都城受损,皇帝南迁,对照原世界宋史,这绝对是妥妥的巨大昏庸值啊! 至于陈庆之到时候即使战败了,皇帝要杀自己,那么大不了自己这个当儿子的跪下认错,相信这位便宜父皇肯定会网开一面。 而且还有亲妹妹在场,等皇帝气一消,这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本来我也没什么大错! 长乐,刚满十六,就被皇帝亲自册封为‘公主’,而且还是‘长’公主,这是多大的殊荣啊,可想而知,便宜父皇还是心疼妹妹的,不在乎我,总得在乎我亲妹妹啊! 毕竟,若是父皇不疼爱她,干嘛不把‘长’字的封号赐给姐姐? 这一切,堪称完美啊! “父皇,儿臣相信庆之能够击败敌军,再不济,也可拖延敌军进攻步伐,使都城暂时安稳,儿臣觉得,试一试倒也无妨!”赵长青思考完利弊之后,没有任何犹豫,当着所有人面说出了这番话。 大魏皇帝闻声有点诧异,这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破罐子破摔? 文武大臣、后宫嫔妃等,都是心中一惊,找死也不是这种找死法吧? 倒是陈庆之心中感激涕零,“没想到,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大皇子还愿意将性命交在我的手上,对我保持信任,而且还亲切叫我庆之,应该是让我不要有太大压力,大皇子殿下,属下…未来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大魏皇帝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说道:“你可知道,他此番一去,你的命,就由不得自己了!” 就连长乐都在劝阻。 但是赵长青心意已决,看来父皇还是不愿杀我的,不然何以还说出这番废话?想到这里,他更是坚定道: “陈庆之,去吧,将敌国将帅的头颅带回来!” 陈庆之极力克制自己的激动情绪,向大皇子、大魏皇帝抱拳作揖道:“属下自当不负重望!” 大魏皇帝心中略微沉思,此事无论成败,都给了自己南迁的足够理由,胜了,当然就不必南迁,当然,胜是不可能胜得,败了,给陈庆之一个‘流芳千古’的机会,就说他和敌军串通,将都城城门打开,编一个适当的理由写进史书还是可以的, “好,守城军、羽林军、大内护卫,你要从哪里调足八百人?” 陈庆之回道:“末将有亲近八百,在羽林军中!” 大魏皇帝听此言论,双眼一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说道:“自己领兵,去吧!” 大儿子手底下的人,居然能够在无声无息间招揽八百亲近之士,而且随时备战,这儿子,真的就不学无术吗?真的就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朕…不免有些期待了呢。 “诺!” 陈庆之领了皇帝口令。 而皇帝更是赐予他天子剑,以保他出城作战不受困扰,等败了,就说他私自盗了天子剑,至于今天的事,谁敢乱传,就弄死他! 政治这东西,大家心照不宣。 陈庆之领走之时,赵长青将他叫到自己身边,叮嘱了一番他,“佯攻打一打就跑吧,将来隐姓埋名,你有一身武艺,想来余生温饱不是问题…” 陈庆之听到这番话,竟然再次感激涕零起来! 大皇子,好人啊! 就算不顾及他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我。 去哪里找这等主子? 他不免慷慨激昂道:“属下必当亲斩敌国将帅,扬我大魏军威,以报大皇子殿下无上恩情!” 赵长青瞬间有点懵。 怎么个情况? 让你去逃命,心里没点数? 谁让你亲斩敌国将帅?就八百人还想翻天? 陈庆之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赵长青望着他背影,喃喃道:“行走的昏庸值啊!” 赚取昏庸值,就是如此简单! 第三章:新手大礼包 崇德殿内。 除六部尚书、左右丞相、九位皇子之外,其余人等皆是回到自己该回到的地方,目前,整座皇宫乃至于京城,都被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所填充。 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撤出京城。 赵长青被人松绑进入大殿时,千叮咛万嘱咐让长乐守在殿外,只要她不走,局势再差,自己都会安然无恙的坐稳大皇子的位置。 魏国皇帝背对众人,特意将自己的紧张情绪压了下去,平淡道:“诸位爱卿以及皇儿们不妨说说,那叫陈庆之的人,有几成把握可击退敌军?” 随着他的问话,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小声议论着,这事怎么看都像是以卵击石,何来把握一说? 赵长青保持沉默不语。 他也觉得,这事不可能。 毕竟,八百人破敌先锋四万?以少胜多也不能这样吧? 昏庸值基本上就是囊中之物了。 魏国皇帝转过身去,特意将目光放在太子身上,太子顿时头皮发麻,向前两步,抱拳作揖道:“儿臣窃以为,陈庆之此人大话连篇,绝不可信,纵然兵圣再世,也不可能只依靠八百人破敌四万,这无异于是在痴人说梦! 但是话说回来,儿臣听说这陈庆之是大哥的人,大哥心中应该有谋断才对,不知道皇兄针对于此事有何独特见解?” 他将矛头指向赵长青。 而这个时候的赵长青,所有意识完全沉浸在了脑海中,因为脑海里的系统板面,又有了新的文字提示: 鉴于宿主目前情形不佳,特例派发新手大礼包一份,请宿主查收。 新手大礼包已到,请问宿主是否打开? 赵长青没有任何犹豫,满怀欣喜的打开大礼包,突然被这豪华大礼所震撼到了: 1.金帝焚天炎(斗破苍穹世界中排名第四异火,属帝王之炎,状态被封禁) 2.二星保镖赵云(三国著名战将,状态可成长) 3.人皇剑(洪荒无上神器,融入人族万众意志,一剑即出,万兵臣服,状态被封禁。) 注:被封禁是指以上奖励只能随着宿主境界提升而慢慢解封真正威力,目前给予宿主的新手礼包,其威能都被大大封禁,以避免影响此世界平衡。 完整看完整篇系统文字后,他的喜悦情绪虽然被‘封禁’二字影响不少,但是毕竟是系统白给的,不要白不要,而且原世界三国时代赫赫有名的战神常山赵子龙都做了自己保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还有那可成长三个字,代表着将来赵云的无限可能性! 赵长青选择接受礼包,顿时,就感觉气海之内,有股炙热的暖流上升,那是金帝焚天炎正散发着炙热温度,不停淬炼着自己的血与骨,他甚至有了种错觉,使用此炎对敌,可焚烧世间万物。 “系统,请问,赵云和人皇剑什么时候到我身边?”赵长青迫不及待的问起系统。 系统不会说话,没有任何感情,它只是一个辅助工具,用着冰冷的文字回答宿主的问题, “时机一到,自会出现。” “好吧。”赵长青无奈笑了笑。 仔细想了想,第一和第三个礼包功效被封禁,是不是换句话说,就是个鸡肋? …… 殿内,大魏皇帝顺着太子的话也是问起了赵长青。 而赵长青沉浸在脑海里不得自拔,面对殿内众人的注视仍是不为所动,直到有人碰了碰他,他才反应过来。 大魏皇帝见此不由得冷哼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发呆发愣?不知所谓!” 赵长青还要保障自己的大皇子地位用来争取皇位,所以,他这次不敢逆着大魏皇帝,连忙解释道: “父皇,儿臣刚刚是在想一个问题。” “想什么?”大魏皇帝问道。 赵长青随便编了个理由,“儿臣在想,陈庆之会以什么方法将敌军打败。” 大魏皇帝不由得冷笑道:“你认为他一定会胜?” “能胜才怪!”赵长青心中吐槽一番,嘴上却是说道:“当然会胜!” 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肯定胜不了,反正以京城的军备力量,足以坚守四五天,过两天勤王大军不至,定会南迁,这样一来,大把的昏庸值肯定能到手。 大魏皇帝看着赵长青这副淡然模样,气急反笑,“那你说说看,怎么能胜?” 赵长青不假思索道:“父皇尽管等候便是,若是陈庆之败了,儿臣自当应父皇要求,祭天便是!” 大魏皇帝摇了摇头,心中叹道,“果真不学无术!” 他目视众人,开口道:“诸位爱卿不用回去了,就在这崇德殿里歇息,等着那个叫陈庆之的传来喜讯!” 说起‘陈庆之’时,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赵长青。 而赵长青则是一脸傻笑。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殿外的长乐长公主不时向殿内观望两眼,她在殿外等的也是心急如焚。 随着时间流逝,赵长青的心里愈发开心,昏庸值,马上就到了,等陈庆之战败的消息传来,己方军心再度受挫折,南迁必然势在必行,南方那些勤王军,准备充足北上后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这样一来,一波接着一波的昏庸值,简直不要太爽。 毕竟造成这一系列连锁反应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举荐了陈庆之的缘故。 翌日清晨。 长乐在殿外等了足足一夜。 实在是又困又乏。 赵长青这厮倒是在殿内睡的挺香。 至于其余诸位,基本上都是一夜没合眼。 “报!急报!急报!” 从宫外朱雀大街上到宫内玄武门,这道声音一直从未停歇。 承德殿外,有侍卫通报,大魏皇帝让送信的斥候进来。 那斥候单膝下跪,激动道:“启禀皇帝陛下,我军大胜,敌方先锋军溃败而逃,已至京城数百里开外!” 大魏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愣,深深看了一眼赵长青,心想:“赢了?居然赢了?” 六部尚书、左右丞相,也是感到了不可思议,他们面面相觑,实在是不敢相信。 这件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诸位皇子震惊情绪更重。 尤为赵长青最为惊讶,他压抑住内心不安情绪,认真问道:“你确定赢了?” 斥候点了点头,说道:“禀告皇子殿下,陈庆之将军都将敌方先锋大将的头颅斩下了,乃是小的亲眼所见,万不会有假!” 直立身躯的赵长青忽感眼前一阵眩晕,差点跌倒在地,他欲哭无泪、生无可恋。 怎么就赢了呢? 区区八百人怎么就赢了呢? 为什么赢了呢? 这事,赵长青无论怎么想怎么都想不通透。 冷静! 冷静!! 一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这时…… 大魏皇帝看赵长青的眼神变了。 六部尚书、左右丞相看赵长青的眼神变了。 就连八位皇子看赵长青的眼神也都变了。 众人看到赵长青‘冷静’的姿态,皆是心中震撼,听到这个消息还能够淡然处之,莫非…其实大皇子殿下(皇儿)早就知道这场仗一定会赢,所以才表现的这般冷静? 一定是这样。 联想到先前他那胸有成竹的自信姿态,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认为,赵长青肯定早就认为此战会赢,而且是非常笃定的那种。 这还是那位不学无术的大皇子吗? 只是,唯一想不透的是,八百人怎么能赢了呢? 殿内所有人,唯一不想接受这件事实的人,莫属赵长青! 他是真的想不通。 到手的昏庸值,没了? 他不敢相信。 这个斥候,肯定是在说谎! 第四章:众人震撼 往往到了这种时刻,一定要学会冷静。 赵长青淡然看了一眼报信斥候,不动声色道:“你且与殿内圣人乃至诸位大臣,仔细说说,八百人是如何战胜楚军的?” 你倒是说说看啊,区区八百人如何战胜敌军的? 说不出来了吧! 肯定是假的! 到手的昏庸值,还能跑了不成? 他见那斥候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而且面露难色,定然是说不出个一二三。 “怎么?光说胜不说因何胜?难道你敢在圣人面前撒谎不成?”赵长青狠狠瞪了斥候一眼,令其冷汗直流,不停磕头。 这时,殿内众人都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赵长青。 按理说,闻听胜利消息后,他是最应该高兴的,为什么还能保持着如此淡定,而且还非要让对方说出是怎样胜利的呢? 莫非……大皇子殿下这叫以退为进? 一定有其深意,一定要好好揣摩揣摩,今儿个大皇子怎么转性了?变得这般深不可测?令人感到奇怪。 殿外,陈庆之与一白袍小将在门外叩首。 大魏皇帝知道后连忙召见。 陈庆之来到殿内后,先是微笑着向大皇子点头后,才向大魏皇帝作揖道:“末将陈庆之幸不辱命,已暂解京城之围。” 赵长青看到陈庆之的笑容后,顿时心底一凉,又听到他的声音后,瞬间又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来气了。 真的赢了… 这是为什么… 我刚拥有了系统,还没来得及一展胸中抱负!你怎么能赢了呢?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跑路了吗? 莫非,你真tm的是陈庆之转世,专门来坑我的? 大魏皇帝看到陈庆之身后剑眉星目的白袍小将手上提拎着一个盒子,便是想到了什么,掩饰不住内心喜悦道:“快和朕说说,你是如何胜利?” 陈庆之抱拳‘诺’了一声,然后深深看了眼心情不是很美丽的赵长青,顿时感到心中一股暖流上升,因为这时他的眼神,正看着陈庆之染血的衣袍。 这在陈庆之眼中,赵长青不愉悦的神情是对自己的一种关爱,想必,看我身上沾血多处,定然以为我是受伤了,不然,听到胜利的消息,还如何能够不喜悦? 相较之下,大魏皇帝的神情就有些令人失望了。 我们这些马前卒拼了命为你守江山,而你呢,一点都不关心我们,还不如大皇子殿下‘礼贤下士’! 他深呼吸一口气,侃侃而谈道:“其实末将此番胜利,多半是因为大皇子殿下的提点。” 殿内众人一愣。 大皇子指点? 他们纷纷看向大皇子。 赵长青懵逼。 关本殿下何事?本殿下让你输!没让你赢! “***……!” 大魏皇帝笑了一声,道:“哦,不知大皇子是如何提点你的?” 陈庆之如实回答:“末将出城迎敌之前,大皇子殿下曾说‘佯攻’二字,卑职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见敌军锋芒之后,卑职才算是悟出大皇子话后深意。 敌军锋芒正盛,万不可与之正面对抗,奇袭多半也是找死,但是利用佯攻将敌军主要力量吸引,卑职在率领百人直冲敌军中帐,杀了楚国将军,敌兵自然不战而乱,乱中正是取胜时机!” 大魏皇帝闻声后击掌称赞,惊讶道:“好!皇儿,不曾想,你还懂行军打仗?” 六部尚书、左右丞相、八位皇子,都是感觉不可思议。 这大皇子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一如七八年前一般无二。 这几年真的是在不学无术? 可既然是不学无术,为什么懂得行军打仗? 莫非……是在故意藏拙? 不,绝对不可能! 那又怎么能够解释得通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们打心里不愿相信赵长青是在藏拙。 但是又解释不通,为什么从头到尾他都表现的如此自信而又淡定,莫非…真的是在藏拙?一藏七年?这也太可怕了吧?! 赵长青一脸无奈与抑郁,“略懂,略懂。” 都这个时候了,自己能说什么?还能怎么说?! 大魏皇帝笑而不语。 陈庆之又道:“此次战役胜利,还因大皇子殿下的一名护卫。” 赵长青眉头一挑,有完没完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到底有什么关系?! 大魏皇帝边看赵长青边开口道:“哦?又与皇儿有关?说说看?” 陈庆之抱拳道:“我等隐匿埋伏至敌军中帐大营时,因敌方主将被敌兵保护,而无法斩其首级,那时,大皇子的护卫仅凭一杆长枪,便如入无人之境,于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才方使战争胜利。” 大魏皇帝眉头一皱,“你是说不是你取上将首级,而是皇儿的一个护卫?” 今日这个自己从不看好的儿子,有太多地方令自己看不透了。 看来,他身边有不少能人相助啊,能于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之辈,焉能是一般之辈? 不动声色中,培养两名将才,这真的是这个平日里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儿子得手笔? 太不可思议了吧? 赵长青则隐隐猜到了什么。 陈庆之答道:“正是,取上将首级者,乃是末将身后之人,子龙,将敌将首级呈献给陛下。” 子龙…… 常山赵子龙…… 赵长青欲哭无泪。 什么狗屁系统。 早知道就不选择接受新人大礼包了。 这么坑宿主,系统你知道吗? 没有赵子龙,很可能我的昏庸值就来了! 大魏皇帝看了看白袍小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袍小将答道:“回陛下,卑职赵云,于七年前跟随大皇子殿下。” 赵长青闻言嘴角抽搐。 不用想也知道。 这是系统搞得鬼,植入了记忆。 大魏皇帝点了点头,豪爽道:“破敌有功,你二人想要什么奖励?” 陈庆之与赵云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末将只愿跟随大皇子身边鞍前马后。” 前者又独自开口道:“至于奖励,此次战役全赖大皇子殿下指导有功,陛下还是奖赏大皇子殿下吧!” 大魏皇帝思虑片刻,大笑道:“你二人倒是忠心,不过,该有的奖赏还是要有的,明日早朝,朕在决议如何赏你二人,至于大皇子…” 说到这里,大魏皇帝看向赵长青,后者低头,他看此,开口道:“朕,自有安排。” 陈庆之与赵云下跪,“谢陛下恩典!” “先都下去吧,将我军战胜的消息,传遍全城。”大魏皇帝背过众人挥了挥手,又道:“青儿留下。” 众人闻声,相继告退。 回去的路上,八位皇子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老大这些年,可真是隐藏了不少东西啊!” “毕竟是我们的兄长,岂会甘于平庸?” “太子殿下日后可要小心了!” “……” 他们八位龙子,各是心怀鬼胎。 不过,他们心里倒是都不约而同想到一句话, “怪不得曾经刺杀老大会失败,原来身边有一位能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高手,隐藏的可真够深啊!” 另一边,六部尚书与左右丞相也在交谈着关于赵长青的事情: “李丞相,以您看,今天这事是怎么个情况?” “依老夫看,这叫做三年不鸣,一鸣惊人。诸位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皇子会在殿内醉酒?而且还偏偏是在敌军兵临城下的关口? 而且刚才大皇子对斥候说的话,分明是有意渲染自己与陈庆之的才略,如此看来,我们这位大皇子,不简单啊,怕是藏拙多年,终要爆发了。对了,在下不得不提醒诸位,皇家的事…千万不要沾染。” “是极是极。” “莫要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身在大殿内的赵长青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攒了多年的人品,就因为今朝一事而破功了,当然,与其相比,还是昏庸值的损失更为惨重。 他暗暗发誓,将来得找个机会教训一下陈庆之,让他破坏自己的好事! 第五章:儿臣绝无为帝之念 大殿内,赵长青的情绪压抑至极点,痛失昏庸值后,又被自己老子突然叫住,这怎么看都怎么不像是一件好事。 大魏皇帝仔细看着面前的大儿子,突然对他感到了几分陌生之意,想了想说辞,尽可能的柔和道:“说说吧,从何时将手脚插进羽林军的?” 赵长青闻声心中略微一惊,作揖道:“父皇,此言何意?” 大魏皇帝开口道:“陈庆之是你的人,父皇早就有所察觉,可是不成想你却将他隐藏的极好,能够在无声无息间就调动八百士卒随时待战,这份聪慧,当真是绝无仅有啊。” 赵长青摇了摇头,道:“父皇,此事多虑了,他平日里负责教导羽林军枪棒之术,自然有些兄弟也是正常的,而且国难当头,勇赴国难者,从古至今都不会缺少。” 说实在的,别说您老不明白为什么陈庆之能够在一瞬间便调动八百袍泽,就连我也很吃惊啊,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而且,八百人怎么就能赢了呢?没天理,真是没天理! 早知道事情会这般发展,我就不让陈庆之去当教头了,当初是因为他一直在我身边当跟屁虫使我烦了,我才让他去的,但是谁知道,能出这么一档子事呢? 唉,悔不当初啊! 大魏皇帝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长青,随后背过身去,闭上双眼,负手而立,语重心长道:“长青,跟为父说说,想坐这崇德殿上的龙椅吗?” 赵长青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道:“儿臣绝无不臣之心,这皇帝,说实在的,儿臣不愿当。” 这是他的真心话。 他一心志在修行,谁知道系统非让他去当皇帝? 他明明不想当皇帝的啊! 大魏皇帝摆了摆手,唉声叹气后道:“下去吧,为父累了,明日早朝,记得按时到,别再饮酒了。” 赵长青点点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早朝? 我从来不去的啊! 让我去做什么? 想不通,也不想问,慢慢退去。 直至离开殿外,和他的亲妹妹长乐站在一起向远处走时,大魏皇帝才转身遥望着他的背影,显得尤为孤寡,喃喃自语道:“父子何时相疑到这般程度了?” 真当朕是傻子吗? 怪不得你十岁时突然大变,原来一直在藏拙。 从大殿醉酒,到陈庆之主动请缨,再到你让他们说出如何胜利的法子,看似之间没什么联系,其实你早就事先安排好了对不对? 军阵奇才,隐者风范,多年不鸣,一鸣就要惊人吗? 父皇问你对那个皇位有没有意思,其实是想听你的真心话啊,这天下间,有谁不愿当皇帝呢? 如果你愿意去争,大不了父皇给你个机会便是,毕竟父皇有愧于你,你那些弟弟们,各个心狠手辣,在朝堂上肆无忌惮的结党营私拉帮结派,你没朕支持,怎么能赢呢? 你十岁那年遭遇暗杀,在床上躺了整整七天七夜,醒来后就性格大变,逐渐远离为父,可是觉得是为父怕你当了太子的路,故而便猜疑为父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为父怎么办? 你娘死的早,你娘家里既无权贵也不是世家大族,为父…朕当年若是让你当了太子,恐怕你早就一命呜呼,但是谁知道,你竟会这般隐忍? 这些年随着你大姐入蜀山剑宗学艺,你才能在皇宫里得到一丝安宁,这朕又岂能不知呢? 你将自己伪装成一副只知饮酒作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其实是怕再次遇到刺杀吧?可是隐藏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决定要一鸣惊人了?你可知道,你无权无势,父皇的身体日益渐差,若执意争那龙椅宝座,怕是毫无希望啊! 可怜孩子,是父皇无能,让你这些年受尽了委屈,将来,父皇必为你谋好生路,让你富贵一生。 大魏皇帝眼中逐渐有了泪光。 皇室有亲情,只不过在那张龙椅的冲击之下,任何亲情都只能深藏其中。 赵长青可不知道自己这位便宜父皇居然想了这么多,他当初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原身体主人已经‘死’了。 而这些年,他真的不是有意藏拙,他只是厌倦皇室争斗,想一心沉浸在修行当中而已,至于贪酒作乐,是因为古世界娱乐项目真的太少了,每日修行完了没事做,总要借着酒意找点乐子玩吧? 身为大皇子,这应该不过分吧? 都城之围暂解,但是大魏皇帝的心中却有郁积,他决意在皇城内走走看看,散散心,也好想一想,陈庆之等人击退敌军,拿下如此大的功劳该怎么赏,还有那个自己的大儿子,该怎么妥善安排。 走到皇城内羽林军练武场,他却被眼前士卒们的修炼方式深深吸引了。 在原来的对战、练枪、练箭等基本训练项目之上,增添了队列阵容、早中晚体能训练(长跑、俯卧撑、鸭子步、单双杠、越野障碍等),还有稀奇古怪的摇摆式射箭技巧以及综合此方世界武道功技等等,让皇帝不由得看的痴迷起来。 他说最近怎么有点不对劲,原来是之前羽林军那副浑浑噩噩的模样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现在人人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风采之大变,让人感觉,这支队伍天生适合战场,勇武之气贯长虹。 皇帝出行游逛,求个低调,并没有让人打扰羽林军的修炼,他叫来军中一位副将,问道:“这是新奇的练兵方式?” 副将下跪道:“启禀陛下,正是,此法有利我军强身健体,应变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的局势。” 皇帝对此兴趣很大,若将此法推广全国,军中人人效仿,那么大魏的军队,其战力都要拔高一筹,“这是谁想到的,居然能够有此妙用?” 副将答道:“此法乃是刚刚大胜归来的陈庆之将军所传,至于是谁创造,据陈将军说,乃是大皇子殿下苦思冥想所造。” 大魏皇帝闻声一惊,喃喃道:“居然是长青。”说到这里,心中又忍不住猜测道:“青儿,这么些年,你果然是在藏拙自污隐忍不发,此番一旦鸣人,便就立即将手脚插到军队里,以望在兄弟之争中有自保之力,当真是好算计!” 赵长青若是知道大魏皇帝内心的想法,肯定会吐上几大盆血。 当初,是因为受不了陈庆之百般无赖的纠缠自己,他才想出个法子,用这套人民子弟兵训练法训练一下陈庆之,让他沉浸于此,就不会不停来打扰自个儿了。 然而万事万物总是事与愿违,陈庆之这厮不光没有沉浸在这套训练法子里,而且他还时不时来问赵长青有关训练法的问题,搞得他自个儿烦不胜烦。 最终,在赵长青有一句算一句的不耐烦下,二人创造了一篇专属于此方世界的绝佳练兵术。 大魏皇帝心事重重的来到平日里居住之地‘延福殿’中,不停在想,“我儿,藏拙多年,苦矣。” 至于赵长青这厮,便在长公主的宫殿内,没羞没臊大摇大摆的混吃混喝起来,长乐倒也是疼他,只要他一来,宫内但凡是好吃的好喝的有一样算一样,都会搬到他的面前。 “哥哥,你今天吓死长乐了。” “哥哥,你今后再有什么决定,一定要提前知会一声长乐。” “哥哥,长乐就知道你多年不惜自污,是有原因的。” 在妹妹眼中,哥哥总是最聪明的那个男生。 而赵长青在没个正形的进食姿态当中,听到长乐的话后,到了嘴间的吃食不知道为啥,瞬间就不香了。 自污什么?我有什么可自污的? 我平常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自污了? 我再有什么决定? 今天发生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是话到嘴边,他只能讲给自己听,不想对自己的这个单纯妹妹太严厉,于是便开口道:“没事的,哥心里有数。” 实际上… 有个屁数啊…… 长乐欣喜的点了点头,左右一瞧无人时,才小声道:“那哥哥打算什么时候当皇帝?” 又在进行狼吞虎咽的赵长青,在听到长乐的话后,突然就将嘴里的食物喷的满地都是,“你听谁说的我想做皇帝?” 长乐单纯的眨了眨眼睛,“皇兄不愿做皇帝?那为什么要不惜藏拙自污多年,到了如此危难关头,才觉时机已到突然蹦出来就解决了国家危难,以图瞬息间得到争夺皇位的筹码?” 她看到赵长青惊讶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连点头,又道:“我明白了哥哥,有些话我不应该说出来的,我懂的!” 她立刻摆出一副‘我懂,我都懂’得表情,心想,“我真是笨,怎么就没有理解哥哥的意思呢?争夺皇位这种事情要在暗中蓄力,怎么能好意思摆在台面上讲?闷头发展才是正理啊! 哥哥不愧是天资聪慧,这么些年藏拙自污,不光连自己都算进去,就连天下人都是被哥哥蒙蔽,不鸣则已一鸣就要惊人,哥哥果然好厉害!” 赵长青深深皱起眉头。 什么你就懂了? 我有很特意表达出想做皇帝的意思吗? 你和父皇不愧是亲父女! 都怪系统,我明明不想做皇帝的啊! 第六章:朝会 自陈庆之以八百白袍战退敌兵之后,整座皇城内外,都在盛传此事,而在他有意无意间的透露中,令所有人得知,这场战役胜利的背后,有着恶名昭著的大皇子得功劳。 百姓之中自是无人愿意相信,但是文武百官乃至于后宫所有嫔妃,在见识到今日早朝大皇子的临危不惧后,或多或少都对他的感觉有所改变。 翌日。 朝会。 崇德殿内。 文武百官按照品级、分工等要求站立,目前国难当头,每日朝会是必须的,重在商讨退敌之事。 大魏皇帝高坐龙椅之上,如天上仙人俯视着台下皇子大臣,让身边太监宣读了今日第一份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昨日敌国先锋兵临城下,都城岌岌可危,幸有陈庆之临危授命,击退敌兵,以致都城危难暂解,功不可没,着赏黄金千两,升羽林军右卫副统领兼怀化大将军之位。原大皇子近身侍卫赵云因亲斩敌将有功,升羽林右卫中郎将,跟随二人出战之士卒,皆有封赏,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陈庆之与赵云出列跪拜领旨,而这篇圣旨,其奖赏不可谓不厚重,但是他二人并没有高兴之意,因为此圣旨通篇没有讲到自己的主公大皇子分毫。 躲在一旁角落静静矗立的赵长青,幽怨的看了一眼陈庆之,自己心有不忿,眼看着到手的昏庸值,就因为他的‘胡乱指挥’而泡汤了。 待他二人领完圣旨,刚想为大皇子打抱不平说些什么的时候,有大臣迫不及待的出列道:“启禀陛下,臣有疑问。” “讲。”大魏皇帝不动声色。 出列的这人是兵部官员,隶属侍郎位,他开口道:“不知陛下,何为羽林军右卫?我大魏,并无此称呼啊!” 大魏皇帝笑道:“爱卿莫急。”话语声刚刚落地,他便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身旁太监宣读第二份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自楚兴兵犯境以来,朕深感各地府兵之疾,痛心疾首之余不免心怀忧虑,着新建一军羽林右卫,掌都城安危,原守城部队,各司其职,其上羽林右卫统御全城,领万人。原羽林军,更名为羽林左卫,负责巩固皇宫安危,钦此。” 这份圣旨通读下来,整座皇宫内都是炸开了锅,热烈讨论起来,而各位皇子,眼神愈发炙热,都想将羽林右卫大将军一职收入囊中。 万人编制啊! 羽林左卫也才近五千人而已! 大魏丞相李子渊思绪再三,最终代表身后利益集团,就新建一军之事,发表了看法,“吾皇圣明!” 很显然,他很了解当今圣人,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这道圣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极大破坏了京城平衡,毕竟,统御全城事无巨细啊,到底怎么才算统御?这是个文字游戏,也就代表,即将上任的大将军,定是皇帝心腹。 如此关头,他绝不能领头坏了皇帝的雅兴,而且国难当头,一切政治因素,都必须要妥协让步,使众人意见达成统一。 随着李丞相一声高喝,文武百官都开始异口同声起来,高呼皇帝圣明。 大魏皇帝很满意眼前的局势。 大魏以士族立国,以士子统御天下,所以,这也在某种意义上,使皇帝无法独断专行,就新立一军之事,里面的油水很多、道道更多,言而总之,士族不希望皇族掌握的军事力量太大。 大魏左相公趁皇帝正喜悦时开口道:“启禀圣上,南方各路勤王大军已经快到了,是不是要赶紧筹集粮草、军饷,以备勤王大军不时之需?” 大魏皇帝略微皱了皱眉头,应允了此事。 不出意外,那些勤王大军背后站立着的士族,又开始准备要向天下人狮子大张口了。 没办法,政治就是这样,你想碰这个东西,注定就得失去另一个东西,权衡利弊以及平衡,是最佳政治方向,就连当权者也无法涉足破坏、干预等等。 否则国不将国,除非你个人有着超庞大的信仰力,比如开国君主,力镇寰宇。 大魏皇帝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大战,他让太监宣读第三份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大皇子赵长青少幼聪慧,深谙治兵之道,于昨日献策助陈爱卿击退敌兵有功为其一,新创练兵法以使军卒自强,此功为其二,着赏大皇子暂领羽林军右卫大将军之职,将练兵之法,传于新军,以观后效,钦此。” 这一份圣旨,让满朝文武大臣、所有皇子,包括赵长青在内,都懵逼了。 虽说是‘暂领’,但是,以观后效没有下文了啊! 新军让大皇子统领? 这不是胡闹嘛! 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文武大臣,出于站队或觉得赵长青不堪重任等因素,公开表示反对。 这种情形愈演愈烈。 大魏皇帝深深皱着眉头。 心想,“看来这场仗,比朕想象的难打啊。” “肃静!” “肃静!” 大魏皇帝身旁太监受到其暗示,扯开嗓子便开始大叫起来,殿内秩序暂时得到安宁。 作为当事人的大皇子殿下,至今都未从懵逼当中回神。 自己啥也没做,也能升官? 是不是在做梦?扭自己一下试试。 嘶,还挺疼。 这梦还挺真实。 皇子队列中,公开站出来反对的是太子阵营中的五皇子,“启禀父皇,儿臣以为不妥,大皇兄虽有从良迹象,但是这些年来,毕竟恶名昭彰,若是走马观花一般上任,恐人心不服!” 大魏皇帝开始感到头疼,他不能立刻表态,得需要人支持,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否则定在史官笔下落得一个独断专业的臭毛病, “大皇子,这件事,你如何看?” 赵长青听到问话,很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开口道:“儿臣才疏学浅,恐如五弟所言,难以上位,所以儿臣建议,由陈庆之将军统一管理新军,以观后效。” 语音落地,心中开始吐槽起来, “当什么破将军,新军又能如何?哥现在需要兵权吗?哥需要在朝堂立足,这样才能参与政事,然后败国获取昏庸值!” 大魏皇帝闻声,心中一乐,这招不错。 而昨日在崇德殿参与议事的六部尚书左右丞相等,都开始觉得大皇子变得深不可测起来,比如这招以退为进,那是玩的出神入化。 至于其它文武大臣,只觉得,现如今的大皇子殿下较往日不一样了,好像一瞬间开窍了一般,变得能说会道,身上也没那股浓郁的纨绔子弟气息了。 不过话说回来,五皇子哪能轻易让赵长青过关,他道:“陈庆之将军虽然于国有功,但是并没有管理军队的经验,更何况新军建立事关重大,不可不慎重决定,望父皇三思!” 陈庆之在听到大皇子的声音后,内心可是感激的一塌糊涂,然而又听到五皇子的咄咄逼人后,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但是此时此刻,他是最不好发声的,一时间,左右为难。 赵长青不胜其烦,不就一个新军统领吗?犬吠什么? 就在这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忽然想到一个人选。 平日里经常与自己饮酒作乐、常常感叹生不逢时的官二代护国公(世袭罔替)曹参。 在他印象里,那个长得跟弥勒佛似得官二代,就是一个草包,而且还是一位色欲熏心的草包,若是让他坐上新军统领,不出三个月,新军必当腐朽,如此一来,这也能获取很多昏庸值啊! 想到就说了出来,“启禀父皇,既然五弟担心陈庆之将军没有管理军队的经验,那么儿臣倒是有一个人选可举荐,他便是护国公曹参。” 曹参? 殿内有许多人,都忘掉这个名字,但是开国公爵的称谓,他们倒是记得挺清楚。 有人想起了曹参这个名字,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父亲,也就是上任护国公,因在十六年前参与皇储夺嫡而站错了队,被当今圣上随意找了个由头革职令其养老了。 其后代子孙,再无人入朝为官。 这个曹参,年岁不小,三十有九,十六年前,跟随他的父亲统御神武军,后来也因为站位之事,被革了职,神武军也进行了大换血,成了今日的守城部队‘龙武军’。 听大皇子的口气,和曹家很熟? 这下完喽! 大皇子该倒霉了。 想起来的人,纷纷向赵长青投以怜悯的目光。 大魏皇帝在听到曹参这个名字后,心中也是有些微怒,不过,他倒是觉得这个意见可行,而且,他甚至觉得,这是自己的大儿子蓄谋已久的事情。 私底下勾结开国勋贵之后,是想多一些争夺皇位的筹码吗? 不错。 儿子啊,父皇真的很好奇,你藏拙这么些年,究竟都结识了什么人?布下了什么底蕴后手? 这个曹参,朕再次启用又能如何? 朕,相信自己的大儿子能够驾驭住。 “好,这个曹参朕想起来了,年少成名,曾统御神武军,也算颇为有经验,这样,让曹参辅助陈庆之,二人共同暂领新军,就这样,去护国公府传旨吧!” 大魏皇帝决断下来。 赵长青开心的笑了。 至于曹参的历史,说实话,他从没关注过。 因为二人只是酒肉朋友。 但是,从曾经被革职这件事看起来,他绝对是一个行走的昏庸值! 赵长青并不知道曹参具体是因何被革职,心中还窃以为是不务正业,延误军机等大罪被革职,心中想到这,就不由得笑的更加开心了。 满朝文武大臣懵逼了。 重新启用曹家? 这是不是某种讯息? 皇帝要开始重用开国勋贵了? 由大皇子举荐… 难道… 这是他们父子二人商议好的不成? 嘶! 细思恐极! 想到这里,他们看赵长青的眼神都变了,不再是怜悯,而是夹杂着些许惊讶。 至于八位皇子,心中所想各有不同。 那曹参,他们曾了解过。 挂着护国公的虚位,吃着皇粮,不务正业、不思进取,这样的人能教导好新军? 哼! 等新军出了问题,就让‘大哥’你吃不了兜着走,咸鱼还妄想翻天了? 不过一纨绔子弟尔,不理国事不知政要,就算曾经是故意藏拙又能如何?照样昏庸不堪! 第七章:我们曹家别的不会,就会站队 从崇德殿中发出的圣旨,以最快速度,送往护国公府。 曾经的国公府可谓门庭若市,现如今,只有花谢时的凋零。 就连送旨太监一脚踏近府院时,也在感叹事态炎凉,曾经的曹家,可是在这京城中一等一的勋贵家族啊! “圣旨到!有请护国公曹参接旨!” 刚走进曹家大院,送旨太监就开始高呼起来。 此时的曹参,正在后院郁郁寡欢的饮酒为乐,在听到圣旨二字时,还以为耳朵聋了。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圣驾,更遑论圣旨这东西了。 一家老少男女,齐聚后院,目光急切的看着曹参。 他们很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圣旨传来?是福是祸? 曹参从院落里石凳上起身,曹参之女曹兼葭紧忙向前搀扶,他听到太监说话的声音愈来愈近,心中微微感到不妙,不由得喃喃道: “还是来了么?装作酒囊饭袋多年,皇帝陛下还是不肯饶恕曹家曾经犯下的罪过?” 他这番话一经出口,曹参的夫人、小妾、两个儿子和正搀扶他的女儿,都是面色一变。 曹参面视众人,摇头叹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没想到,自父亲病重身亡后,我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再引人注目,变得每日只知饮酒作乐,使曹家之人不在贪恋权贵,使外人眼中看来,我就是一个不思进取的酒囊饭袋,可即使如此,皇帝依然不想我曹家好过吗? 罢了,这次…不躲了、不藏了,我堂堂护国公,国难在即,未能解忧,已然不忠,既如此,倒不如将这条命还给当今陛下! 曹家风光三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只恨,一身才学,未能施展,就要胎死腹中! 曹家众人,来到前院跪拜接旨。 太监缓缓打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朕虽感曹家劳苦功高,但护国公正值壮年,岂可蹉跎时光?尔今朕欲建新军,经大皇子引荐,朕审视再三,决意封曹卿为新军羽林右卫副统领,与陈庆之共同打造新军,钦此。” 曹参听完圣旨后懵了。 曹家众人也懵了。 这不是怪罪的圣旨? 他们还以为,这是一份迟来十六七年的抄家圣旨,如今看来真是想多了。 曹参回过神来,眸里渐有泪光,颤颤巍巍接过圣旨,向皇宫处跪拜,感激涕零道:“臣护国公曹参,感谢陛下不念曹家昔日过错,从今而后,曹家必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自己能不感激涕零吗? 三十九了,终于可以再度出仕。 能不喜极生悲吗? 曹参起身,收好圣旨,问道:“公公,皇帝多年未曾启用我曹家,不知今日为何……?” 那太监将朝会所发生的一切,告知了曹参,经由皇帝授意,他大肆为大皇子造势,说什么舌战群儒,不惜得罪王公大臣,也要让曹参将军接管新军等等。 曹参再次感激涕零。 只是喝过几次酒而已,不曾想,大皇子殿下居然记住了自己! 这真是天降恩德! 大皇子,实乃仁义君子! 我早就说嘛,与大皇子在酒楼偶遇相谈数次,怎么看,他都不想是纨绔子弟。 曹参想到大皇子孤身一人的庙堂情势,加上曹家曾亲身经历过皇室冷血,心中便窃以为,大皇子这么多年刻意在人前伪装成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其目的是和自己一样,只为掩人耳目,明哲保身! 送旨太监走后,曹参的儿子曹明问道:“父亲,这大皇子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替我们说话?” 曹参见没有外人,便语重心长道:“楚军来犯时,民间传闻,皇帝的身体便每况愈下了,大皇子如今这般做法,估计是想…” 话没有说尽,但曹家人都明白。 曹参的女儿曹兼葭不经细想,直接脱口而出道:“可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倒是在行,就他这样,能成什么事?” 她有些瞧不起当今大皇子。 因为从坊间和朋友口中相传,大皇子就是一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曹参闻声冷哼道:“女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们以为大皇子真的是纨绔子弟?其实你们都错了,大皇子明哲保身多年,就是为了今朝。 曾跟随大皇子身边多年的陈庆之,只率领八百人便击退楚军,而且听那太监说,这其中还有大皇子的功劳,就连大皇子身边的一个侍卫,都可以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你们用脑子想一想,由这两位人杰甘心追随的主子,岂是纨绔子弟?那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罢了,毕竟皇室之中,明枪暗箭数不胜数,大皇子势单力薄,只能依靠自污而隐忍不发,今番敌国来犯,大皇子必然借此机会崛起。 距离陈庆之击退敌军才一天,大皇子就已经掌握了一军,虽然还是未建立起来的新军,但是大皇子拥有这股新军力量之后,等同于在朝廷上有了自保之力!” 曹家众人一听,心中无不大吃一惊。 大皇子… 太非人了。 居然暗自隐忍多年,而且遭遇无数白眼,还能忍耐,这份心性,举世罕见! “那父亲,您的意思是?”曹明小声问道。 曹参大笑两声后,道:“老夫与大皇子境遇相同,惺惺相惜,既然大皇子都已经决定不在自污藏拙,我曹参还有什么怕的?” 说完就捧着圣旨,走向后院。 曹家众人若有所感。 还有一句话,曹参没有明说,“我曹家,别的不行,就是敢站队!错了不要紧,大不了一代死绝,对了便是富贵三代!” 估计赵长青打死自己都没有想到,这狗日的曹参平日里一副草包模样居然是伪装的! 而且他现在还摊牌了,不装了! 现如今,崇德殿内,赵长青还幻想沉浸在未来通过曹参收获昏庸值的喜悦中。 大魏皇帝问他道:“既然你推荐曹参协助陈庆之管理新军,那么也总得赏你一些别的东西,毕竟你献策有功,说说看,想要什么?” 赵长青等的就是这一刻,“儿臣自感蹉跎岁月多年,内心甚悔,这些天以来,儿臣都在想,若是每日能和朝中大臣学习,也不失为亡羊补牢。 所以儿臣恳请父皇,赏赐儿臣一御史或给事中的微末官位,以便上朝会向诸位大臣讨教朝中事宜,好为父皇分忧!” 赵长青想的很简单,御史能喷人,在某种意义上还能影响国家决策,为将来更好的败国做铺垫。 而且,谋求大官,按照文武百官的尿性肯定不同意。 有时候自个儿真想一泡黄尿呲死他们。 但是大魏皇帝却想复杂了。 青儿真是长大了。 懂得步步为营,这六科给事中的官位虽然不大,可权利大啊! 青儿应该是觉得,如今六部官员各个结党营私,与皇子们都有勾结,所以才想要这个官位,以求更好的牵制兄弟们的势力吧? 但是,表达的太明显,也不是一件好事,皇儿还需要磨练。 文武大臣听到大皇子想要御史的官位,有人立刻不满,开口道:“启禀陛下,自大魏立国,从未有皇室中人涉足言官,这条先河不可开啊!我吏部还有空缺,若是大皇子想要磨练一下自己,大可来我吏部。” 他一开口,太子笑了。 大魏皇帝却不高兴了。 本来朕是不想给皇儿那个位置的,因为站在显眼的地方,依照底蕴浅薄的他,很容易出问题。 但是朕自己还没表明意思,你就和太子串通一气,真当朕眼瞎了吗? 不就六科给事中吗? 青儿既然决定想要,肯定是有把握坐稳那个位置。 好! 给你! “朕意已决,命大皇子即日起为六科给事中掌印长官,好了,退朝!” “陛下!” “陛下!” 任臣子如何跪拜劝阻,大魏皇帝就当看不见,不由分说,立刻离开崇德殿。 赵长青心满意足。 掌印长官。 这名字我喜欢。 言官们,将来哥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喷子! 祸国殃民的喷子! 与此同时,陆续离开大殿的几位皇子,分成三股阵营,都在窃窃私语。 虽然阵营不同,但是讨论的内容大致一样。 有一半以上的皇子以为赵长青脑子锈掉了,居然趁着这么好的机会,就只要了一个正五品官。 入六部做个从三品,它不香吗? 也有一半人,看不透赵长青的操作,但是联想到他这几日的动作,感觉出来了不简单,有其深意,需要小心提防。 而丞相李子渊,倒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给事中,辅助陛下处理奏章,稽查六部事务,无异于扼制住了六部命脉,加上父子情深,易吹耳旁风,大皇子这步棋走得妙啊。 果然,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如今国难当头,正是他悄然崛起的机会,仅一个朝会而已,就已经握了兵权,在朝堂上也有立足之地,其布局深远,就连老夫都未能看透。 几件事情看似没有任何关系,实则环环相扣,单论这种聪明程度,八大皇子中无人可与之匹敌。大皇子,你究竟还隐藏了什么?” 赵长青若是知道堂堂一个丞相胡思乱想这么多,肯定会一脚踹死他。 因为大皇子殿下表示,自个儿只想单纯做一个喷子,做一个祸国殃民的喷子。 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你们想多了而已。 第八章:常山赵子龙参见! 东宫。 大魏左相钟丘悄然来临此处。 太子已在宫中摆下茶水。 “国仗,关于大皇子一事,您如何看?”太子面对当朝左相,很是尊敬。 钟丘,开国勋贵之后,其女为当朝皇后,备受宠爱,而皇后的儿子,便是当今太子。 在听到太子赵长渊的问话后,左相略微思索一番,饮完盏茶,才开口道:“近两日,大皇子殿下的行为十分反常,现如今倒可证明,他之前的种种情况,都是在藏拙自污。 国难以始,此子每行一步,看似稀里糊涂,实则皆是颇有深度,都需要细细揣摩,不过太子殿下到目前为止,大可不必忧虑,因为参照眼前形势,太子殿下无过便是功。” 太子赵长渊点点头,又问道:“那国仗,如何看待他向父皇谋了一件给事中的差事?” 钟丘摸了摸颌下短须,开口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正是此子的聪明之处。不惜藏拙自污多年,今番振翅,定有长远打算。 这给事中虽然官微,但是却狠狠扼制了六部官员,权利不可谓不大,他选这个位置,一定是觉得如今六部背后,都有各大皇子的影子,而坐上给事中的位置,就能够平衡各方势力,从而立于不败之地。” 太子殿下细想之余震撼道:“这赵长青,真有这么聪明?” 钟丘语重心长道:“只怕此子的聪明程度,还远非如此。太子殿下不妨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您换做是他,能否藏拙自污多年且处处招人白眼而不为所动? 而且,他为什么选择六七年的时间都要装作一副人畜无害不学无术的模样?就是要让大家不会注视到他,从而在这皇宫内院中保全性命。 事至如今,他不再有意藏拙,而是锋芒毕露,一定是觉得,自己所掌握的力量足够保护自己的性命了,太子殿下莫要忘记陈庆之乃是他曾经的随从一事。” 太子殿下闻声期间,紧紧握住双拳,皱眉道:“要不要一劳永逸……?” 钟丘莞尔一笑,摇头道:“太子殿下日后切记,朝堂之争从来都不是靠打打杀杀就可终结。我观这大皇子虽然决意露出锋芒,但毕竟成势太晚,争帝位已然无望,而且那几位皇子,人人眼里都容不得沙子,各个心狠手辣。 我们倒不如主动向赵长青示好,让这位大皇子殿下加入我们的阵营,许他后半生做一位权柄王爷便好,如此一来,于我们而言便是如虎添翼。” 太子殿下突然恍然大悟,“对啊,为什么下意识觉得本宫这位大哥会是敌人?他可以是朋友啊!” 他起身,向国仗作揖道:“渊儿受教!” 钟丘欣慰,孺子可教。 秦王府。 唯一一位未及加冠便因幼时救驾被皇帝破例封为秦王的三皇子,此刻正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六皇子、七皇子密切商议着什么。 “三哥,这大哥那么些年,隐藏这么深,恐怕来者不善啊!” “是啊三哥,刚刚崭露头角,就拿下新军,恐怕将来又是一大敌啊!” 秦王赵长玄听着两位弟弟急切声音,摇头晃脑道:“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大哥如今的情况,怕是自顾不暇,他的一鸣惊人,将会打破各方势力平衡,到时,太子他们自然会向他出手。” “那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六皇子问道。 秦王胸有成竹般的笑道:“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向这位大哥示好,毕竟像他这么懂得隐忍的人,应该很清楚,到了今时今日这般地步,不可能有争夺帝位的可能性,毕竟朝堂之上,针对他的风言风语太多了。 既然如此,我们干嘛要把他当作敌人?太子他们肯定会因为他这个不稳定又突然冒出来的势力而处处针对他,这个时候,只要我们示好,赵长青很容易就会倒在我们这一边,届时,陈庆之、白袍小将,还不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其他两位皇子一听,接连点头称赞。 四皇子京城内宅院。 按照大魏制度,一般皇子只有在行了冠礼之后才会封王,与原世界封建王朝针对于宗亲的制度有所不同。 而秦王只是个例外。 四皇子、五皇子、八皇子,三人围坐凉亭之中,也在讨论突然一鸣惊人的大皇子赵长青。 四皇子喜读书、善书画,身上读书人的气质很浓郁,而且生长在帝王家的他,并没有大多数读书人读死书的那种迂腐劲, “五弟,八弟,你们如何看我们这位大哥?” 五皇子闻声沉思起来。 八皇子倒是大大咧咧的直接开口道:“我看,咱们这位大哥,才不是所谓的藏拙,他就是真傻!有什么好提的?” 他对赵长青向父皇要官只要了一个五品官而感到可惜,那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啊! 四皇子赵长春闻声无奈摇头,八皇子还是太稚嫩了些,将来需要好好打磨一番。 一旁,沉思过后的五皇子开口道:“这是我们的机会,相较于三哥和太子他们,我们的势力很弱小,若想争那个位置,必须要将大哥拉拢进来。” 赵长春点点头,道:“大哥此人,观其言行,怕并不是留居人后之辈,毕竟,藏拙隐忍多年,若无某些心思,怕是说了出去,没有人会信。” 五皇子断定道:“大哥没得选择,如今的局势,相较于他而言,是四面楚歌,我们只需要刻意拉拢,等他孤掌难鸣之时,自然而然就会倒在我们的队伍当中。” 八皇子不耐烦道:“老大窝囊这么多年,就算突然开窍,又有什么用?干嘛要费心费力的讨好他?” 四皇子拿着手中纸扇敲了一下八皇子的脑袋,道:“老八,忘记四哥说过的话了?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老大隐忍多年,如今一朝崛起,面对父皇赏赐,还能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单论这份心性,在我兄弟几人当中绝对算是出类拔萃。 你不要以为他要了一个给事中的位置是他傻,相反,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有其深意,坐稳给事中的位置,于朝堂上左右逢缘,届时可大肆招揽朝中大臣。 而且,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给事中这么重要的位置,为什么父皇愿意给老大?” 八皇子闻声面色严肃。 五皇子猜测道:“老大果然深不可测,将父皇心思揣摩的很彻底,现如今朝堂中六部官员,几乎都已经与各位兄弟相谈甚欢,如此情势之下,父皇定会心中不满。 而大哥要了这个位置,无异于是向父皇表明一种态度,那便是为父皇稳定朝中党争局势。由皇室中人审查六部官员,是再好不过。而父皇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左右为难下,才不得不给大哥这个位置。 想到父皇在宣布大哥掌印时,那副气冲冲的模样,肯定是在气大哥连父皇都算计在内,对于大哥而言,掌印给事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谓立于不败之地,因为父皇绝不允许,审查六部的机构出现任何纰漏,所以父皇肯定会保住大哥这个位置。 嘶,这样一想,大哥的深谋远虑,简直就是恐怖如斯!” 老八彻底惊呆。 四皇子点头说道:“五弟分析的没错,大哥此人,若是做了我们的敌人,肯定是相当痛苦的一件事,所以,我们和他,只能做朋友。” …… 赵长青估计万万都没有想到,平日里都不愿看待自己的诸位兄弟,居然会在朝会解散之后,都不约而同有了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他们在将来会不惜一切代价向自己示好。 如果他现在就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被整的一脸懵逼。 我在决定做言官的时候,是真没想这么多…… 现如今,他正和赵子龙在一起。 此刻,陈庆之已经去忙建立新军的事情了,他需要将原羽林卫培养的几名亲信,都拉到新军里。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不能辜负大皇子的期望,一定要尽早把建设新军的事情拉上日程,等新军建立好之后,好好辅助大皇子夺嫡。 若赵长青知道他是存着这个念头,肯定会对他破口大骂,好好当个混吃等死的咸鱼不成吗? 不过,即使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大皇子殿下决意向陈庆之讲讲冗兵的问题,让他好好发扬这一个优势,如此一来,还能没有昏庸值? 大皇子宫苑内。 赵子龙静静矗立。 赵长青围绕着赵子龙是左看右看。 最终,赵子龙感到了浑身发麻的感觉,忍不住开口道:“主公,为何要一直盯着子龙看?” 赵长青咳嗽两声,道:“那什么…我这不是好奇么?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都没注意到你的存在,真是失算。” 系统给赵子龙默认的记忆是,赵长青有一次外出,救下一名被流寇绑起来的无名孤儿,赐他赵姓,跟随在了自己身边。 赵子龙闻声,半跪在地道:“大皇子殿下日理万机,自然注意不到下属,但下属,一直心系主公! 昔日主公救下子龙之后,又传授给子龙功法,这么多年过去,子龙幸不辱命,将功法练至大成,如今已至先天境界巅峰,可随时为主公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以报主公当年救命之恩!” 赵长青点点头,拍了拍赵子龙的肩膀,笑道:“好说好说。” 果然,系统出品,啥都不用操心。 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的。 妙哉妙哉! 此时。 宫内太监前来,说道:“大皇子,九皇子在门外求见。” “求见?你确定是求见?”赵长青不明所以然,我和老九不熟啊,他来做什么? 太监弯腰低头道:“禀告殿下,九皇子殿下此来,很低调,很谦逊,杂家也不明白,想来是有求于大皇子。” “有事求我?不见!”赵长青斩钉截铁道。 开玩笑,有事找我,干嘛要见? 那太监却道:“九皇子说,您如果不愿见他,他就一直在门外候着,而且他还说,此番前来,他带来了一件神兵利器,据说是在上古人皇墓中发现的一柄宝剑,想赠予大皇子殿下您。” “宝剑?人皇墓?人皇剑?” 赵长青心中一惊,向门外走去,边走边大笑道:“九弟,你还跟大哥见外啊?来就来呗,不逢年不过节的,还带什么礼物,那啥,大哥可就笑纳了哈!” 第九章:大皇子是个有智慧的人 在见到九皇子之前,赵长青通过意识沟通系统,询问人皇剑是否就在九皇子身上,为什么会在他那里。 而系统给予的答复则是所抽中或兑换的人物、宝物等,都会以其特定方式出现,以符合这个世界的大道规则。 九皇子如今刚满十五岁,一张苍白面容上还显有几分稚嫩,这是赵长青第一次与九皇子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相会。 从九皇子出生到现在,他二人可以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但赵长青曾经的自甘堕落,却令他那几位兄弟都十分不待见他,平日里见到他,都纷纷避之不及,就生怕与他有什么牵连传进了大魏皇帝的耳中,让有心之人说上一句‘一丘之貉’。 九皇子见到赵长青后,没有说任何话,第一时间就将手中宝剑递给他,他也二话不说,很自然的拿来宝剑,握住宝剑的那一刹那,他感受到了一股磅礴而又充满威压感的剑意。 似是可号令万剑,令众生臣服。 九皇子见到大哥握住宝剑时脸上露出的喜悦,立即开口道:“皇兄,此剑神秘,小弟无法令其出鞘……”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眼前的一幕惊讶到了。 赵长青几乎是很轻松的,就将宝剑拔出鞘来,此剑剑体通幽,剑柄处刻有‘人道昌隆’四字,另一面刻有‘人皇剑’三字,刻印于体表的铭文十分繁杂,似乎是上古文字。 此剑乍一看,与平常利剑一般无二,但是细细瞧之,却令人顿生苍穹豪迈之感,实属怪哉,所谓返璞归真,不外如是。 赵长青沉浸在人皇剑的喜悦当中,所以只是隐约听到了九皇子的声音,而并没有听清楚他到底说什么,当把玩一番人皇剑后,他才依依不舍的归鞘,向九皇子开口询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九皇子无奈的撇了撇嘴。 此剑在我手中也有数日,但是我施展浑身解数都无法拔开此剑,怎么到了大哥手里,轻而易举就拔开了? 莫非此剑通灵,有什么认主一说。 他摇了摇头,不在胡思乱想,恭贺道:“宝剑赠英雄,大哥拥有此剑,实属当之无愧。” 赵长青大笑两声,请九皇子来到了宫殿院落里,而赵子龙此刻依旧在原地矗立不动。 九皇子在见到赵子龙时,深深看了他一眼。 心中忍不住震惊道:“轻松拔剑,得此武力超群的忠心侍卫,大哥这些年,到底隐藏了多少东西?” 待九皇子落座,赵长青才放置好宝剑,向他问道:“说说吧九弟,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此,有何事相求?” 九皇子赵长林自幼多病,以致如今体弱,就连脸色,也是颇为苍白,终年不见一丝血色,宛若鬼魅,他的说话声音,也像是有气无力, “大哥误会了,小弟今日来此,无事相求。” “无事?”赵长青笑了笑,道:“那九弟可是稀客啊,平日里不见九弟和为兄打过招呼,怎么今日想到要突然来这里?还给为兄送了那么一份大礼。” 九皇子闻声,郑重小声道:“今日来此,是想问大哥一个问题,现如今大哥一朝声名鹊起,有没有想过要争夺帝位?” 赵长青听到九皇子的直言不讳,很是吃惊,“九弟说笑了,如今太子贤德英明,何来争帝一说?” 劳甚子!以前看这小子在朝中无依无靠的挺可怜,因此自己还对其生过怜悯之心,没想到头次‘长谈’,居然挖坑,卑劣! 不知道为什么,九皇子有些激动,“大哥藏拙多年,这一次凭借国难一鸣惊人,令所有王公大臣大吃一惊,难道就从没想过争夺帝位?” 赵长青沉默不言。 他现在正思考一个问题。 要不要弄死这小子… 就说他要串通自己准备谋反。 谁知,赵长青的沉默却在九皇子眼中成了默认,“我就知道皇兄不甘久居人后,纵观前朝历史,有哪个太子是能够顺利继位的?少之又少! 大哥身腹经天纬地之才,甘于遭受世人白眼多年,一定是在等一个恰当时机。 如今正逢国难,而大哥您则趁势崛起,每一步走的都极为稳妥,富有无穷深意,暗藏阳谋在内,就单凭大哥这份心性,争夺帝位还不是手到拈来?” 赵长青暗中蓄力,握紧双拳,随时准备揍他。 什么你就知道了? 什么趁势崛起? 什么经天纬地之才? 呸! 说白了就是想坑我而说的诛心之论! 但是他握住双拳的动作,却在九皇子眼中成了一种不甘的表现。 不甘平庸。 不甘落后。 不甘心命运就是如此。 古往今来,立太子哪有不立长的? 就是因为大哥在朝中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所以才让老二钻了空子,所以大哥才故意藏拙多年,遭受了那么多的白眼! 大哥心里苦啊! 九皇子想至此处,竟为赵长青义愤填膺,他偶感自己与他命运相同,又开口道:“我自幼年,被人暗算,致使终生只能做一个病秧子,无法习武求超脱,就连文墨,也比不得四皇子,所以父皇极不宠我。 但是我不甘心啊大哥,正如同大哥的不甘一般无二。你我兄弟,自出生开始,便遭他人看不起,我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我在看到大哥的崛起之后,令我看到了希望。 大哥!皇兄!让九弟辅助您吧!虽然九弟只有靠着舅家才能在朝堂立足而且又文武不成,但是九弟深谙阴谋诡计,大哥请信九弟,有九弟在,必让大哥如虎添翼!” 赵长青开始咬牙切齿。 又想了想。 最终作出决定。 去你*的如虎添翼! 竟敢怂恿老子,给老子挖坑? 艹! ‘砰!’ 声响,拳出。 声落,九皇子仰面倒地,流出鼻血。 赵长青知道他身子骨弱,所以并没有很用力,怕他讹上自己,只是略施小惩,让他好知难而退,令他知道,自己聪明的很,不用费尽心机给自己挖坑。 挖了老子也不会跳! 一个个的,真当老子傻? “赵长林,你今日所说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国本已立,而且又有国仗辅助,待国难退去,必然会迎盛世,你若再敢挖坑让本皇子跳,本皇子必将你打得连你爹都认不出来!” 赵长青气冲冲的走了,随行的还有赵子龙。 赵长林缓缓起身,闷闷不乐的离开此间。 再回到自己宫殿的路上,他一直愁眉不展。 然而,刚回到宫殿,他突然‘恍然大悟’、喜上眉梢,开怀大笑起来! “我明白皇兄的意思了!其实皇兄已经答应让我追随他了,不然,大哥若不答应,若无争帝之心,早就将我的话告知太子或者父皇了! 而且,大哥最后一句话是说,打得连我爹都认不出来!我爹是谁?就是当今圣上啊!就是皇兄他爹啊! 皇兄那句话分明就是想说,皇宫之中多是父皇耳目,这种私密之事,不可当面应允,不能让父皇知道,原来这就是‘认不出来’四字的真谛! 大哥还说国本已立,太子英明神武,分明就是想说,要想争夺皇位,就必须要绊倒太子,让太子出错,国本一旦动摇,父皇必定会废掉太子! 至于太子有国仗辅助,应该是说,太子背后有丞相撑腰,绊倒太子,首先一点就要绊倒左相,但是朝中谁能够与左相一战呢?” 九皇子坐在大殿内冥思苦想起来,不过一会儿,又大笑起来,让他身边太监宫女,都觉得九皇子有些反常。 九皇子掩饰不住内心喜悦,又喃喃道:“能与左相钟丘一战者,除了右相公李子渊以外,还能有谁?满朝当中,也唯有李相洁身自好不曾结党营私,但即使如此,依旧也能坐稳丞相之位! 这肯定是大哥对我的考验,让我劝服李相归顺大哥,借此也看看我是否能够真正有能力辅助大哥他。 大哥可真是聪明,拥有大智慧,怪不得能够不动声色藏拙自污多年,随便说的几句话都这么富有深意,若不是我自幼研习厚黑之术,恐怕也无法探究大哥话后的深意! 这也肯定是大哥的一道考验,如今我已经参悟了大哥所说的话,这道考验算是勉强过了,接下来就是李相了,大哥目前局势不妙,一举一动怕是都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所以大哥才让我出面,去想方设法的说服李相吗?还有,大哥打我那一拳,莫非就是想表达出对付太子一定要一击奏效,彻底让对方爬不起来的意思吗? 嘶,大哥的智慧,实乃我平生仅见,惊世骇俗啊!” 第十章:李相,跟我们干有前途 九皇子自诩为想通了大皇子话后深意,连歇息片刻的功夫都未曾有,直接出宫,然后乔装打扮奔往丞相府中。 李相是正儿八经的寒门子弟,通过十年苦读寒窗,于仕途奋斗十余年,如坐火箭般窜上如今的位置,其背后,不可否认的有当今大魏皇帝的推波助澜。 原因无二,皆因李相背无世族,可做大魏皇帝的棋子,用来牵制士族的发展。 而李相,这辈子自诩为最大的政绩便是提高了寒门子弟可步入朝堂的概率,助大魏皇帝兴科举,布书院,用来解决寒门无读书种子的难题。 大魏皇帝和李相都有一个愿景,那就是让天下有志读书之人都可读书,让天下读书人都可参加科举,这样一来,寒门稳定,读书人稳定,这天下也就相当于太平一半了。 寒门贵子愈多,那些世族,便愈发不能猖獗。 通过下人禀报,李相得知九皇子来此,又见他乔装打扮,不敢与自己明会,着大张旗鼓的开了中门,就怕让别人不知道,丞相府来了贵客,这贵客便是九皇子。 二人相聚中堂,九皇子特意示意让丞相府内的下人退避一番,李相淡淡点了点头,向那些下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之后,立刻开口问道: “不知九皇子今日来此,是为何故?” 九皇子开门见山道:“李相,您老在朝堂被誉为不倒翁,心思通明,我也就不瞒你了,今番来此,是为了给我大哥当说客。” 九皇子特意在李相面前,未用‘本殿下’三字来自称。 “你大哥?”李相不经细想,脱口一问,而后惊讶道:“大皇子?” 九皇子道:“正是。” 李相笑了笑道:“九皇子,不知道这说客二字,从何谈起?” 九皇子开口道:“李相,今日来此,你我之间不必藏着掖着,实话实说,您对当今朝堂局势如何看?” 李相捻捻胡须,故作思索道:“如今朝堂,大致可分为两派,一是以老夫为首,协助陛下变法施行新政,可为变革一派。 二是钟相为首,认为祖宗之法不可变,变之不孝,故而不愿皇帝陛下布施新政,可为保守一派。” 九皇子摇摇头,“我指的不是这个,李相,把话说透,如今朝堂之上,大可以分成三派,以太子钟相为首的太子党,以三皇子、兵部、刑部、工部以及军镇势力为首的武人派系,还有背靠三大世家的四皇子派系。 您觉得,这三派之中,最有望争夺帝位者,是谁?” 李相闻言,大吃一惊,故作怒火中烧,一拍木桌,厉声道:“九皇子殿下,慎言!如今陛下正值春秋鼎盛,而立国本已有六七年的光景,何来争夺帝位一说? 望九皇子今后切记祸从口出四字!老夫累了,要去歇息,晚些时间还要批注奏章贡陛下审批,就不多留九皇子了!” 眼看着李相起身就要走,九皇子也不心急,而是悠哉悠哉的喝了口茶,见李子渊走了一两步之后,他才叫住道: “李相且慢,在下有句话,不吐不快。现如今之朝争局势,可对丞相而言有大不妙啊!你我其实都知道,父皇他老人家也有老的一天,到时候如果太子继位,按照钟相的秉性,您觉得您该当如何自处? 如果三哥将太子殿下绊倒,然后继位,依照三哥的性子,必然重武抑文,甚至还会穷兵黩武,肆意向邻国挑起战端,毕竟,我朝立国七十余年,历代在上先帝,还没一位君王的谥号誉为‘武’字。 而丞相一代文臣,又主张努力发展国力,定然不会同意三哥的好大喜功,届时该怎么办?默默无闻隐居?变法还未成功,您心有不甘吧? 还有,四哥继位,定然会重用世家力量,丞相乃是寒门子弟,一旦四哥称帝,还有天下寒门子弟的活路吗?怕是今后再无寒门出贵子的说法了吧?而且,李相为布施新政,变法大魏,已经得罪了不少世家势力吧? 大魏底蕴最厚的五姓七望族,怕是已经早就想把李相五马分尸了吧?古往今来,变法失败之人,可都没什么好下场,要么辞官退隐郁郁终生,要么千刀万剐,让野畜分而食之。 所以眼前,对丞相最好的一条路,只有和我大哥同心,其余的,则就别无选择了。” 九皇子也不管忌讳不忌讳了,他现在唯一想做成的事情就是要完成‘大皇子的考验’,以证明自身价值。 而李相是被九皇子的言论惊讶到了,但很快恢复情绪,因为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但自幼所读圣贤书中教导他的忠君爱国,不允许他有任何非分之想。 而真正能让李丞相不动声色的又坐了下来的原因是九皇子这句‘还有天下寒门弟子的活路吗’的话,李相不顾茶凉,轻轻抿了一口,笑道:“陛下评论九皇子的那句话还真是恰到好处。” 九皇子问道:“什么话?” 李相道:“虽明达而不成慧,虽隐忍而不成量,善谋而不可与之为谋,谋之夭也。” 九皇子皱了皱眉头,“最后一句话何解?” 李相笑道:“陛下是说九皇子胸腹之中虽暗有谋略,但是太自作聪明,若为他人谋士,必然早夭。” 九皇子大笑两声,道:“若未遇明主,何以这般做派?” 李相故作好奇道:“哦,老夫倒是想了解了解,这大皇子有何德何能,能让九皇子甘心追随?而且还充当大皇子的说客?” 九皇子不假思索道:“只因大哥甘心自污藏拙多年,此为圣人之心性,如若大哥为帝,必成千古一帝,可使大魏成就五国间的霸主地位!” “就这么有自信?” “就这么有自信!” 二人一问一答,整座中堂周围,无一人影,应是李相通过手势,暗中吩咐了下去。 如若赵长青知晓此间事,肯定会喷出一腔热血大骂道:“老子是要当昏君的!万古昏君,什么千古一帝?谁愿意当谁特么去当,还有,千古够老子活吗?起码万古啊!” 丞相府内,李相又问道:“今日为什么是九皇子来当说客,却不见大皇子身影?” 九皇子说道:“大哥于朝会当中大放光彩,一鸣惊人,此刻必然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行动多有不便,所以还请李相不必介怀,我也是经过大哥暗示,才来悄悄与丞相相会。” 李相再次问道:“如果老夫愿意跟随大皇子同甘共苦,你们能许诺给我什么?” 此一问,让九皇子顿时哑口无言!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复。 李相微笑着摇头,给自己倒上一杯温茶,细品了起来。 而这时,九皇子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在大哥宫中所说之话,多有大逆不道之言,然而大哥却毫无避讳,仍然让那个万军丛中取上将首敌的赵将军在身旁,而且走时,赵将军也紧跟大哥身后。 这样的做法行为,一定有其深意! 这赵子龙,我听闻说是被大哥救下的一名贫民子弟。贫民……寒门! 对了! 原来这就是大哥所想表达的意思! 我怎么这么笨,现在才想到! 大哥让一寒门贵子留在身边,又暗示我拉拢李相,其想法不难猜测啊!我真是笨!我要是有大哥万分之一的聪慧就好了! 大哥真乃神人也! 早就分析过了局势,能够打动李相的理由,除了寒门二字之外,别无它矣。 大哥真是有大智慧! 佩服! 九皇子想通后,喜上眉梢。 而这时,已然过去盏茶功夫,九皇子耳旁又听到丞相的声音,“九皇子殿下,时间不早了,该回去用膳了,老夫就不留殿下了。” “且慢!”九皇子激动站起身来,说道:“如若丞相答应跟随我大哥同患难共生死,那么从今日后,大魏朝堂,必有寒门一席之地,甚至会重用天下寒门子弟,以继承李相变法之志,使天下澄明,永不受世家影响,百姓人人有书读,寒门代代出贵子!” 李相身躯微微一颤,不知在想什么,愣了片刻,道:“这些话,可是大皇子亲口所言?” 九皇子点了点头。 这话虽然不是大哥说的,但肯定是大哥的意思。 不然,为什么大哥会特意将寒门出身的赵将军带在身边,与我相谈? 对! 一定是这样! 看来我也挺聪慧的,大哥想隐晦表达的意思,我都猜到了,我就说嘛,大哥一位可自污藏拙多年的不世人杰,怎么可能会不想争帝位?怎么可能和我说的话仅仅只是字面意思? 都是有深意的啊! 这样的大哥,才值得我去追随! 谁知李相看到九皇子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后,心中顿时老泪纵横,想道:“大魏,终于要出一位有魄力的千古一帝了。” 他缓缓离开此间,边走边道:“九皇子且回吧,老夫过两日,会给大皇子与九皇子一个交代的。” 九皇子心中大喜! 有戏! 以前几位兄长刻意拉拢李相,都是让他当面严词拒绝了。 而这次居然没有,有戏啊! 也不枉费大哥对我的栽培考验和语重心长! 九皇子怀揣着激动心绪回去了。 估计如果赵长青知道九皇子的神奇思维,肯定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让天下人人有书读?那不就是大扫盲吗?这是明君做的事,老子才不做! 而当日深夜,夜深人静之时,李相进宫面圣了。 美名其曰:送自己批注的奏折给陛下审阅! 第十一章:初上任 大魏皇帝在位十六年,虽无大功,但也算得上是守成有余、兢兢业业,堪称大魏五代帝皇中最勤劳者也不为过,而且为人仁义,自为帝至今,不曾杀过一名读书人。 深得魏国四海民众爱戴。 大魏右相李子渊来到‘宣政殿’中,向大魏皇帝行礼过后,便将手上的奏章呈现给他,缓缓开口道: “按照钟相建议,微臣已将此番各路勤王军所需粮草凑足,此外,敌国先锋虽然退去,但是其后援部队,一直在源源不断的往京城这边运输。 大概近几日内,很有可能会对京城有大动作,但是依照城内布防兵力,最起码也可坚守三四日左右,届时,最少也会有一路勤王大军来到,以解京城燃眉之急。 此外,因国难在即,北方多地都已经出现饥荒、囤粮、哄价等问题,微臣已按照陛下意思,派遣吏部官员调查各处地方官,吩咐户部首先不惜一切代价赈济灾民与联合各地商户共同抗灾,最大限度尽量避免灾荒之后闹民乱。 北地的问题,经由各部商议,决定以南方富庶之地筹集金银拯救。” 大魏皇帝听到李相说完之后,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的批阅奏折,低头喃喃一声,“各地灾民以及来到京城的沦陷城镇百姓,要妥善处理,这点你全权负责,还有,楚国退军以后,你要做好谈判准备,这仗不能再打了。” 李相一愣,微微点头。 大魏皇帝批阅了几张奏折之后,抬头看了一眼仍然站在原地的李相,不动声色的问道:“还有事?” 李相当即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道:“臣…有罪!” “李相为国操劳日久,何罪之有?”大魏皇帝依旧不动声色。 李相缓缓开口,将今日与九皇子所谈,稍加润色,省略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语,讲给了大魏皇帝听。 大魏皇帝放下手中的笔杆,面色平静,道:“说说你的真实想法吧。” 李相身躯颤抖一下,皱眉间思绪略微挣扎,最终呼出一口浊气,道:“臣,想助大皇子一臂之力!” 说出这句话,他已经考虑到了所有后果。 大魏皇帝闻声突然咳嗽两下,面色刹那间如充血般红润,他道:“好,但是老大的胜算不是很足,你依然要做好准备,朕,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儿子,只有在杀戮争夺当中脱引而出,才可配为将来大魏之主。” “陛下不怪罪为臣?”李相反问道。 大魏皇帝摇了摇头,道:“朕的身体每况愈下,怕是撑不了几年了,如果老大真的有心争上一争,朕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这样也方便朕在将来给他谋一条出路。” 李相问道:“陛下不看好大皇子?” 大魏皇帝道:“天时地利人和,老大都不占,怎么能赢?难不成你要朕冒天下之大不韪,废除太子?你觉得可能吗?而且,即使朕百年之后,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他能赢的一丝机会… 所以,朕才让你做好准备,你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大臣,朕不想你晚年遭罪。” 李相闻声,感激涕零道:“臣,知道了。但臣,想试试。” 大魏皇帝平静点头道:“告诉朕,为什么如此看好老大?” 李相直言不讳道:“微臣有个直觉,大皇子将来若是为大魏之主,必使大魏雄霸五国,奠基大魏霸主之路。” 大魏皇帝笑了笑,挥了挥手,李相明意,徐徐退去。 待李相走后,大魏皇帝的眸子里,有寒光闪烁,“朕虽有疾,但还未死,可你李子渊,已然半截身子入土了,还不想方设法明哲保身,去挺老大?他…能有什么胜算! 争吧,朝堂局势越乱,朕…便越容易荡清寰宇。” 李子渊出了宣政殿的那一刻,身板挺的笔直,眸里似都闪烁着异样光彩,他抬头望向黑幕中一轮明月,似乎看到了大魏的明天,是那样的清而明。 他走了两步之后,转身看向宣政殿,喃喃一声,道:“陛下,您终究是老了,这天下,早已不是你我的天下,而是年轻人的天下。 大皇子,但愿您莫要让老夫失望,如果您真的能够完成你所言那般,老夫即使以这腐朽之躯,也能将你抬到那个位置。” 李子渊赌对了。 他赌其实皇帝陛下早就知道九皇子来到丞相府。 而且相府当中,有皇帝陛下的耳目。 既然如此,倒不如一切坦白,反正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一切后果,都取决于当今陛下的态度。 摸清这一点,李子渊更有信心,助大皇子赵长青争取龙位宝座。 然而,赵长青现在都不知道,无声无息间,居然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这就是所谓的啥也不干,躺赢? 翌日清晨。 赵长青睡了一个好觉。 今日阳光明媚。 今天也是他上任的第一天。 六科给事中,稽查六部百司之事。 相当于现在的监察部门。 被誉为最有实权的言官。 新官上任,他准备要烧三把火。 从哪里烧呢? 先点名吧。 六科给事中的办公地在京城皇宫外附近。 衙门里。 原掌印长官现副掌印、左右给事中、若干给事中,总计二十余名官员排成一列,恭迎大皇子大驾光临。 赵长青没这么多客套,带着赵子龙检阅了一番给事中的工作。 说是检阅,其实就是走了一圈衙门内。 什么封存的奏折、科举试卷、六部每月工作规划等,他统统不感兴趣,因为看不懂。 检阅完毕之后,原掌印长官刘坤一脸憨笑道:“今日下官已经差人将这两日六部中所有大小事务一应具细的条文带来,大皇子您要不要先瞅瞅?” 眼前的这位大皇子,他以及他的各位同僚,都有些了解,如今满京城的官员之间都在传大皇子自污藏拙,如今一鸣惊人,深得当今圣上器重的事。 所以这样的大人物,他们是不敢得罪的,只能处处小心伺候着,生怕对方一个不满意,从而导致自己人头落地。 赵长青摆了摆手,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站立众人,最终将目光放在掌印长官刘坤身上,淡淡开口道:“那些东西都不急,先放好吧。对了,本殿下一不小心占了你的位置,你不会怀恨在心吧?” 那刘坤闻声,顿时汗流浃背,连忙道:“不敢不敢,殿下说笑了,纵使借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恨殿下啊,而且殿下来到给事中,下官高兴还来不及呢。” 赵长青听到他的声音后,微微一笑。 确定他是一个狗舔子了。 可以。 杀了吧。 “子龙,将他拉出去砍了。” 赵长青淡淡道。 舔狗该杀。 此人坐着掌印长官的位置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杀了他,肯定有不少昏庸值。 至于父皇那边,自有说辞。 赵子龙不问原由,面对所有人吃惊表情,立马就将刘坤拉了出去,这孩子听到赵长青的声音后,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所谓,一脸懵逼。 说错话了? 当下意识想喊出‘饶命’二字时,已经为时已晚,他……硬生生被赵子龙扭断了脖子,彻底失去意识。 给事中所有大小官员,无不心中震撼。 随后,他们的动作,使赵长青一脸懵逼。 原先设想的谩骂自己或者要告御状弹劾自己等等情况都没有发生。 他们反而跪下高呼自己英明…… 这…特么什么情况? 有一人向前两步,跪倒在地,双手捧着一个奏章,声音激昂道:“下官张真,本想当着大皇子殿下面弹劾刘坤,没想到大皇子早已探究此人罪行,将其就地伏法,下官钦佩之至。 刘坤此人,勾结朋羽,贪污受贿,狐假虎威,实乃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赵长青听到此言,脑袋懵懵的,好像有点晕,有点供血不足的感觉。 什么情况? 我这…… 好像杀人杀对了? 我特么… 不对,一定不对。 刘坤此人如若贪污,怎么还可能坐稳给事中的位置? 他一定是个好官! 只是有点舔狗性质而已。 杀这种人没有负罪感。 一定是这样。 他说的一定错了! 一定错了! 然而,下一刻。 所有给事中的官员都纷纷呈上准备弹劾刘坤的折子,赵长青在这一瞬间,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刘坤,多好的一个人啊,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 他搞得给事中如此天怒人怨,定然是个‘好官’啊,有他在,愁什么昏庸值? 哎呦卧槽! 杀错了! 好后悔! 怎么可以这样,你们这些人,大大的坏,等老子杀错人了,你们又一个个冒出来,他娘的,貌似整个给事中,除了刘坤之外,没一个好官! 不行,本殿下撑不住了。 “子龙!” “属下在!” “快叫御医!” “?” “我要晕了!” “??” “——”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快请御医!” …… 皇宫。 宣德殿。 有密报呈上圣前。 皇帝看到密报之上所述,不由得大笑起来。 有贴身太监问道:“陛下,何事如此高兴啊?” 皇帝道:“老大此人,颇有手段。从给事中发来的密报中说,老大刚刚上任,就杀了原掌印,杀了之后,给事中大小官员无不义愤填膺。 随后,弹劾刘坤的奏折如雪花般递往御史台、政议处,想来老大在杀之前,早就通过自己的手段将刘坤此人调查的一清二楚。 杀了他,不光安抚了给事中所有官员,还在第一时间笼络了所有民心,彻底掌握了给事中。 而且刘坤贪污受贿、勾结朋羽,所涉人数众多,令人发指,但是老大却没有调查下去,而是点到为止,假借头晕之故,先行离开给事中,这步棋,走得极妙。 不光给了自己退路,还给了他人退路,一来二去,将此事平息下去,给那些涉事之人敲响钟鸣,使他们不再肆意妄为,自然而然的他们心中也会对老大感恩戴德。 真是好手段啊,我本以为,等他彻底掌握给事中这一机构,恐怕还要费些时日,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 拥有雷霆手段,又懂得点到为止,老大这些年,藏的可真够深啊。” 杀刘坤一人,一举多得,此为上上之策。 皇帝的贴身太监,在心中也觉得大皇子这么些年隐藏的太深了。 而刘坤之死,使朝野动荡。 所有大小官员、王公大臣,都在猜测刘坤死后,大皇子能够获利多少,他们渐渐在心中觉得,大皇子此人太阴险,今后万万不可与之为敌。 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位官员,想要弹劾大皇子,说他不经刑部等机构审查,就杀了刘坤,此为不知朝廷法度。 但没有丝毫例外,此类弹劾奏折,都被李相压了下去,并把这些闲的蛋疼在皇帝面前找存在感的人,统统骂了一遍。 被赵子龙背着离开给事中来到皇宫御医院内的赵长青,是真晕了。 经御医把脉诊治后,说是被气的。 休息一下便好。 休息完之后的赵长青听到赵子龙说,朝野上下都在议论刘坤之死,有相当一部分人在骂自己时,他显得无比有精神。 然而听到赵子龙最后一句话后,赵长青又晕了过去。 那句话说是说,“陛下已经将刘坤之罪公之于众,并且还要待两日后的大朝会上赏赐殿下您。” 这什么情况?杀了大臣,父皇不怪罪反而赏赐? 这是什么操作? 我怎么看不懂? 晕了晕了…… 我一定还没醒,再睡会。 第十二章:勤王大军 三日后,卯时末,崇德殿。 今日的朝会,乃是大朝会,京城内文武百官都要到场,不够品级的官员,便在殿外站着。 最近这些时日,整座京城内,都沉浸在了敌国兵锋的重压下,如今京城局势稍有缓解,这些王公大臣们,才算是略微安心。 赵长青这三日,过得极不开心。 他这三日,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按照正常情况发展,自己杀了刘坤之后,不应该受到惩罚吗?那些不属于给事中管理的言官不跳出来弹劾自己吗? 为什么一个个都跟没事人似得? 他想不明白,是真想不明白。 一定是某个环节出错了。 就算不惩罚,也不用奖励吧? 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逻辑? 如此一来,我的昏庸值怎么办? 他站在崇德殿里,深深感受到了殿内众人那投来的目光中藏满了恶意。 刘坤,多好的一个官,怎么就让自己杀了呢?真是手贱! 未等那些大臣们有事禀报,大魏皇帝便看向赵长青,使了一个手势,由身边太监通报,“大皇子斩除奸逆,澄清给事中,有功于朝堂,特赐免罪金牌一副,除造反、大逆不道之外,皆可免于牢狱之灾。” 赵长青听到这个讯息,顺利懵逼了。 还特么真赏? 你赏了,岂不是证明我做错了?那我的昏庸值怎么办? 众皇子、大臣们,也是纷纷吃惊。 刘坤之案,经过两日调查,确实该杀,这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毕竟大皇子独断专行先斩后奏在先,这已经违背了大魏律法,功过已然相抵,怎么还给他赏赐? 这算什么道理? 不过朝堂之上这些人精,在细想之后,都没有站出来反对皇帝陛下的意思。 只因这‘免罪金牌’,用在皇室中人身上,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物甚而已。 什么?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呵呵。 懂什么叫阶级吗? 赵长青懵逼过后,百般无奈,心不甘情不愿的领了赏赐。 随后,太监又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紧接着,先是大魏右相李子渊向皇帝讲了一下各个饱受战乱地区的民情,然后左相钟丘又开始说道: “启禀陛下,江南道节度使萧逾明亲率十万勤王军,不日就可到达京城,以解京畿之难,等各道勤王大军赶来,便是向敌国发起反攻的时刻。” 满朝文武大臣面露喜悦光彩。 各个义正严辞: “这次,定要让楚国付出代价!” “对,将楚国彻底赶出大魏境内!” “将这些楚蛮子全留在大魏,杀光他们!” 这一刻,无论文臣武将,都极力主战,只因楚国做的太过分了,使魏国损失惨重不说,而且还将魏国百姓当作猪狗牛羊一般戏弄斩杀,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忍到极限无需再忍,各路勤王大军一到,一定要打出大魏的军威。 大魏皇帝虽然高坐龙椅之上,但也是听到了大臣们纷纷议论的声音,但是不管怎样喧哗,他都没有阻止,自楚国突然兴兵犯境,大家伙心里都在憋着一股委屈。 等他们渐渐没了喧嚣声,大魏皇帝才点了点头,突然就此事问起赵长青道:“朕听陈庆之说你懂领兵打仗之道,且说说看,待勤王大军赶来之时,我们要怎么做?” 问我? 啥意思? 本皇子哪懂什么打仗? 怎么办? 咦。 有了。 这些大臣们不都说等各路勤王大军赶来,要好好教训一下楚蛮子吗?本皇子偏偏要和你们反其道而行之,这样才能收获昏庸值,我真是太聪明了! “启禀父皇,儿臣认为,待各路勤王大军赶来之后,应以防守为主。”说到这里,赵长青故意停顿了一番。 他看到朝中不少大臣露出愤怒、不解、惊讶等神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过,他恰恰没有注意到,皇帝的神情既没有不解也没有愤怒,只是有些许的不可思议与好奇。 赵长青继续道:“不战而屈人之兵,上善伐谋,然后和他们谈判。打仗多不好啊,会死人的。” 赵长青很苦逼。 本来想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秀一把孙子兵法,毕竟这个世界可是没有什么孙子兵法的,但是他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啥也不懂,啥也不会,啥也不是。 只能瞎编了。 爱咋滴咋滴吧。 反正自己不怕喷。 “不战而屈人之兵?” “上善伐谋?” “好句啊!” 本来想喷大皇子的这些大臣,一个个的都因为他所说的两句话而议论纷纷起来,大多数都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话,只当大皇子是在开玩笑。 毕竟,说出这样话的人,自污藏拙多年的人,岂能胡造乱编?肯定是有其深意啊! 什么?你不懂大皇子的话? 那你就是不聪明,没领略大皇子话后真意!毕竟从一鸣惊人到现在,大皇子的所作所为,都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印象! 就连大魏皇帝,都在细细品味那句出自《孙子兵法》的名句,好像是抓到了什么点,瞬间感觉悟出了什么,突然,眸里似有光芒闪烁。 “不战而屈人之兵?不就符合朕的想法吗?老大…真的是令朕不得不刮目相看啊!” 大魏皇帝喃喃自语过后,心中似乎下了什么决定,断然开口道:“大皇子所言有理,各位大臣怎么看?” “有理?” 赵长青深深皱了皱眉头。 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下一秒。 果然。 特么的。 昏庸值又没了? “臣等赞同!可以防守为主,拖垮敌军,使敌不战自退!”李子渊率先开口附和大皇子。 并向他投以蕴含莫名情绪的目光,像是在说,大皇子您就死劲造吧,背后有老臣呢! 赵长青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浑身上下顿时打了一个冷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道:“劳甚子,这糟老头子坏滴很!” 李子渊话音刚落,随后,满朝文武大臣齐齐附和。 若是能够以最小的代价而胜敌军,这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结果,而且若是各路勤王大军齐至,无论防守还是攻打,己方都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就完全没有必要非得求个一鼓作气,这样一来,反而得不偿失。 满朝文武大臣的表现,使赵长青顿时深深怀疑起了人生。 王八蛋! 古代人这么好忽悠? 早知道就闭嘴了! 一个个的,都让人不省心! 你们如果都赞同了,我还能有昏庸值吗? 毕竟,一个人昏庸是昏庸,一群人昏庸不叫昏庸,叫决策失利啊! 皇帝陛下很是开心的点了点头,趁热打铁,又问道:“那你们说说看,等勤王大军来到,是让他们驻守京城,还是在京外安营扎寨?” 如何妥善安排勤王大军,不使各路封疆大吏寒心,成了目前的一大难题。 不过,这一次,赵长青在听到皇帝的问话后,识趣不说了。 说了也是瞎胡扯。 还是不说为妙了。 那些皇子们,因为赵长青刚才的大放光彩,早就令自己的心中深深郁闷,当然得趁着自家父皇的问话,好好表现一把。 不过,他们这些来自于不同阵营的皇子,都像是通过气一般,所答都是一致的,基本上都讲要让勤王军入驻京城。 毕竟,刚才大的战略已经制定出来了,那就是防守。 怎么防守呢? 那就是守城啊! 怎么守城呢? 肯定是得依靠那些勤王大军啊! 所以,让勤王大军驻京肯定是必然的事情啊! 赵长青听到各位皇子们的回答后,微微摇了摇头,自觉后退了两步。 摇头后退是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压力好大,这些皇子们,说话一套一套的,说的啥自己都听不懂,还怎么争皇位? 而且他们说的虽然听不懂,但是莫名觉得很有道理。 算了。 先溜吧,应该没我啥事了,靠柱子上先休息一会吧! 等将来攒够了昏庸值,兑换了武道境界,就把他们全杀了,谁让他们一个个的这么聪明,搞得自己压力山大。 在此之前,还是先苟吧。 然而,大魏皇帝听到皇子们的回答后,都觉得不是很满意。勤王大军入驻京城,威胁到了皇权怎么办? 即使不威胁,趁机要钱要权怎么办? 都是问题啊! 怎么能让勤王军入城呢? 这些人都没脑子的吗? 一个个的都不为朕考虑。 咦。 大魏皇帝胡思乱想的瞬间,突然注意到悄悄溜到柱子后面的大皇子,心想,“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你小子还想偷懒?” 于是立刻问道:“你的几位弟弟都已经说了自己的意见,你这位做大哥的怎么看?” 赵长青闻声一愣。 啥意思? 又让我讲? 我他妈不懂啊! 算了,总不能说自己不知道吧? 还是和他们反着来吧,毕竟他们说的都很有道理,那么站在道理的对立面,没准还能捞一波昏庸值。 想到这里,赵长青一扫胸中淤积,开口道:“启禀父皇,儿臣认为,勤王军不可入驻京城。只因一旦勤王军入驻京城,行动受限,很容易便会让敌军钻空子,他们很可能会围住京城,到了那时,怕是悔时弯矣。” 别问我什么空子,我特么哪儿知道? 围住京城?我瞎编的。 我是真不懂啊! 然后,赵长青这番话,却让所有人陷入沉思。 以大魏皇帝想的最多,“老大果然精通兵法深思熟虑,除京城之外,在敌国眼中,还有很多大魏的土地可以侵占,而攻陷京城,只不过是当务之急。 若是他们见京城久攻不下,定会围而不打,徐徐图之,这样一来,京城就犹如瓮中之鳖,有各路勤王大军在京,再加上粮草资源无法来到京城,必然致使京城大乱,从而受困其中。 但若是让勤王大军分驻京外,不光起到拱卫京畿的作用,还可监视敌军动作,此为一举两得,大善。” 大魏皇帝自诩为想通赵长青话内深意后,立刻讲了出来,使满朝文武大臣皆然赞同。 这一次,他们再次对这位不按套路出牌的大皇子刮目相看。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可想而知,短时间内,谁人也无法阻挡大皇子的前进的脚步了。 真是令人感到无比惊讶。 大魏皇帝也很高兴。 满朝文武,至少都没了前几日闷闷不乐的表情。 今日的朝会没有白开。 解决了两大难题,即对敌国大的战略与如何安排各路勤王大军。 而其中,唯有赵长青难受、想哭。 嘴贱,真是嘴贱! 本皇子啥也不懂,还以为说错话了呢,结果倒好,反倒赞同我的意见了? 也罢! 吃一堑长一智,待会回去之后,得好好缕缕思绪,这几天总感觉怪怪的?到底怪在哪呢? 我已经明明很昏庸!很败国了啊! 一定是自己的战略出了问题,值得深思! 咦。 不对。 等等…… 赞同我的意见好啊! 万一我的意见使国力受损,昏庸值岂不是手到拈来? 对对对! 没有万一!我啥也不懂!我的意见一定是错的! 哈哈! 开心!开心! 如果我的意见使勤王大军惨败,岂不是会收获大把的昏庸值? 天呢,原来败国如此简单? 我可真是个天才。 下朝之后。 皇帝陛下特意将兵部尚书、军机处大臣,议政处(内阁)大臣留下,而太子,也没有退去,他有辅国辅政的权利,留下来也无可厚非。 皇帝不顾留下来的五六位大臣惊讶表情,问李子渊道:“你有将朕不愿打仗的想法泄露?让大皇子知晓了?” 李子渊跪地道:“臣未有。” 皇帝闻声皱了皱眉头。 不足片刻后,突然大笑起来。 然后开口道:“这老大,果真精通兵阵之术,能将目前局势了解如此透彻,而且应对起来所施措施也非常恰当好处,假以时日,必成军中翘楚。” 有大臣不明白是何意,问起皇帝。 皇帝又道:“打仗这个东西,若非举国之战或已到不死不休的那种程度,其实都是拼个家底。 楚国大军,长途跋涉来到我大魏,已然损耗众多,我们若是直接将楚国打败,这个自然很容易,只需要各路勤王大军精诚合作,自然可期。 但是若想一劳永逸,我们只有源源不断的消耗楚国国力,如何消耗?这便用到了老大的法子,防守。 我们依靠本土优势,可源源不断的与敌对抗,但是他们呢?从楚国到大魏,路程有多远?物资送一次要多久?路程当中谁敢保证不出问题? 他们不会甘心退兵,因为他们没有从战争中获得巨大利润,但是不退兵,就要和我们比国力比消耗,如此一来,大楚岂不是不攻自破? 而老大后来又说和谈,怎么和?怎么谈?无非就是趁敌兵坚持不住之际威胁他们要挟他们,以弥补此次战役我大魏的损失! 此为阳谋!上谋!老大,心思缜密,是个帅才!” 皇帝一番话,使众人醍醐灌顶,就连太子,都深深震撼在自己大哥的‘上善伐谋’当中。 接着,他们又一起商谈,关于勤王军驻扎一事。 若是赵长青此刻在这里,肯定会哭笑不得,甚至还会再次晕倒去让赵子龙请御医。 大皇子殿下啥也不懂,王公大臣们全靠脑补。 反正他就是藏拙,反正他就是知兵,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认真考究、仔细思量,因为看似没什么营养的一句话,其背后定然有深意…… 毕竟,大皇子能够自污藏拙多年,而且还如此不按套路出牌,所以他说的话,怎么能用常理度之? 第十三章:不战而屈人之兵 赵长青至目前为止,还沉浸在即将获得的昏庸值喜悦当中。 按照正常发展,他们采取了自己的意见,肯定会大败南归,到时候京城都会不保,最终结果还不是要迁都? 迁都之后,能没有昏庸值? 想想都激动。 赵长青已经好几日都没有见到陈庆之了,据说他现在跟曹参形影不离,都在为筹建新军的事情忙前忙后。 赵长青知道这个消息后,接连大笑不止。 一个初出茅庐、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半吊子将军,一个堪称酒囊饭袋世袭罔替的官二代,就这对组合能将新军建立? 恐怕建立起来也是不堪一击吧! 到时候昏庸值肯定能来一波。 唉。 系统颁布的任务真的一点儿挑战性都没有。 好像本皇子的人生已经圆满了呢。 京城白虎大街,羽林右卫新建大营,曹参与陈庆之站立于高台之上,正细细观摩着台下紧急凑来的两千余名悍勇操练。 这几日以来,曹参与陈庆之的关系经过磨合之后直线上升,如今称得上是一对相逢恨晚的忘年之交。 “曹兄,至今日起,我们这新军才算是有了几分火候,已经是一只有了獠牙的猛兽。”陈庆之一身白袍,站立于千军万马之前,自信心无比爆棚。 曹参亦是感叹道:“是啊,不到七日的时间,就让一支饱受诟病的队伍重新焕发精气神,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不过庆之啊,我还有一个疑问,这新兵一周魔鬼训练营计划是谁提倡出来的?若是用于训练新兵,简直堪称完美啊。” 陈庆之闻声大笑两声后,道:“开创此法者,正是大皇子殿下。那日我求教大皇子兵阵学术之时,大皇子有感而发,醉酒创新法,可谓天人。” 曹参一愣。 没想到,大皇子果然知兵。 陈庆之看到曹参这种惊讶愣神的表情后,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几日,他将自己心目中无限接近于完美的大皇子殿下,已经全部灌输给了曹参。 所以,在他二人心里觉得,大皇子殿下乃千古第一完人,兵法韬略,纵横之术,无所不能。 就像是一位神人。 即将要成为信仰的神人。 曹参在愣神之后,向陈庆之讲起了今日在朝堂之上,大皇子所讲的兵法,也就是那一两句话。 他有着护国公的身份,可以上朝听政,但因官职是御前武将,所以没有发言权利,除非皇帝陛下点名要让他论政。 除此之外,只能沉默不言。 陈庆之反复咀嚼大皇子所说的那两句话后,心中突然通明,像是悟到了什么,他兴奋至极、迫不及待的说道: “大皇子实乃现世兵圣!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实在是太愚蠢了,不行,我这就要进宫面圣,将新军放置城外拉练!” 曹参不明所以然,刚想开口询问,又听他说道:“来不及了,等我面圣回来之后,在给曹兄说原由。” 曹参望着陈庆之奔跑着离去的背影一脸懵逼,野外拉练一词,他听陈庆之在这几日说过,据他讲,这也是大皇子所创造出来的练兵之法。 可关键是,目前敌国军队正在城外虎视眈眈,这时候去城外拉练,会不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找死? 陈庆之进宫之后,向皇帝陛下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皇帝忧虑片刻,便答应了陈庆之的申请,因为他觉得,陈庆之此人不会拿着自己的政治前途开玩笑。 更何况,他还是老大的左膀右臂,应该清楚自己的重要性,所以这所谓的野外拉练,他应该考虑过后果了。 陈庆之听到皇帝应允之后,领了圣旨便退出皇宫,在这期间,他本想去见一见大皇子,但是看到天色渐晚之后,他便没有去,因为时机不可失,不然就辜负了大皇子殿下的‘良苦用心’了。 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本来就能力不如主公,还怎么敢让助攻分心操心呢? 大皇子殿下,您就瞧好吧,这一次,庆之一定遵从您的想法,让敌军吃到苦头! 回到兵营之后,陈庆之让曹参集合军队,不由分说,在他指导之下,两千三百人浩浩荡荡出城而去,各个雄赳赳气昂昂,令围观群众看的都是心中震撼至极。 这到底是怎样的军队,竟有如此风采? 等等,领头的那个将军不就是前些日子大破敌军的陈庆之吗? 据说他是大皇子的属下? 陈庆之领兵出了京城之后,才对曹参说道:“辛亏今日得曹兄你提醒,否则庆之险些酿成大祸,错失良机。” 曹参不明道:“什么良机?” 他总感觉陈庆之今日神秘兮兮的。 陈庆之回答道:“大皇子殿下说上善伐谋,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要出其不意,利用计谋击退敌军,从而达到不战而屈之人之兵的目的。” “可这与我们此次出城有什么关联?”曹参不明白。 陈庆之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道:“大皇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深意,殿下实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雄才伟略之人,他在朝堂之上势单力薄,孤力奋战,公然与满朝文武大臣唱反调,这难道是傻吗? 绝对不是!我猜是大皇子觉得目前乃是对敌军用计的最佳时机,所以才不顾得罪满朝文武,也要将自己所想的告知他们。但是这些大臣,哪懂什么兵法和打仗?大皇子所说的那两句话,够他们猜一辈子的了!” 曹参皱了皱眉头,似是想到了什么,“你是想…” 话还未尽,便被陈庆之打断,他面对眼前两千余名勇武士卒大声道:“诸将士,楚国长途跋涉不远千万里来到我大魏,就是想霸占我们的土地,绝了我们的生机,至楚侵犯至今,吾国屡战屡败,然而今日,却有一个击败敌军的大好机会! 众所周知,楚国兴兵来犯,所需要的补给线很长,他们已经在大魏太长时间了,如今正是兵困马乏之际,也是他们最为松懈的时刻,尔等可愿随我奔涉百里,烧了他们的粮草,让他们不攻自破?” “愿往!” “愿往!” 两千多名士卒,齐齐发出怒吼声。 曹参一愣,奔袭战,这陈庆之,还真是有胆量啊! 这支刚刚新建的羽林右卫军,在陈庆之的带领下,开始卸掉辎重,急行军起来。 路上,曹参问道:“陈将军是怎么想起来今日要出其不意,准备烧掉敌军粮草?有把握吗?” 陈庆之信心十足道:“当然有,原因有三,其一,敌军在京城之外囤兵日久,其心早已乏困,他们心中只以为,围住了我们的城池,就可让我们无计可施。 也认为我们只能做一个缩头乌龟,不敢出城主动向他们宣战,而他们肯定料不到,我们今日会毫无征兆的出奇兵。 其二,前些日子,破敌先锋,以使敌军不敢轻易冒进,而他们这几日风平浪静,一定是在酝酿一个大的计划,根本无暇他顾。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大皇子其实早就预料到了前两点,所以才会冒着被文武百官共同反对的风险,而说出那句上善伐谋。 什么是上善伐谋?就是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战争的胜利,什么代价最小?便是让敌军失去粮草供应和补给,使他们被迫退兵,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 很可惜,满朝文武,竟无一人领略大皇子真意,以致使大皇子心灰意冷,才在朝堂之上有退避三舍的动作。 所以,我们作为大皇子的人,责无旁贷的要为主公分忧,我才会想到要给大皇子一个惊喜,烧掉敌方粮草。” 曹参在参加朝会之时,有特意注意赵长青的动作,所以才会发现他在诸位皇子热烈讨论之际,绕到大柱后方。 他将这一点,讲给了陈庆之。 陈庆之这心里便以为,是大皇子觉得自己人微言轻,所说的话得不到重视,才心生退隐之心! 有大才而不得重视,最悲哀之事莫过于如此了。 真是有些心疼大皇子啊。 曹参心中明悟,对大皇子和陈庆之更加倾佩起来。 羽林右卫急行军,百余里左右的路程,本应近两天时间才能达到,硬生生被他们缩短了六七个” 而且奔袭的地方也是充满崎岖,多为山谷密林,极为难走,也是得力于地形复杂,路上连一位敌方斥候都未寻到。 待到了地方粮草囤积之地,陈庆之才下令让刚刚建立的羽右卫大军一拥而上,两千余人,人人握弓,火箭跃过,裸露在大营之内的粮草,被火箭射过之后,逐渐燃起熊熊火焰。 而这时,敌军粮草大营内的留守敌将一个个全部炸开了锅起来。 没等他们准备好应对敌袭,陈庆之就已经杀率领人马杀了过去。 急行军,完美躲开了敌军主力,远远绕开了敌中军主帐,直奔他们后勤保障部门而去,而且又奔着烧掉粮草而不是与敌厮杀的目的,基本上,胜负已经明了。 陈庆之在冲进敌营中时,已经联想到大皇子殿下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开心的表情了。 大皇子殿下,庆之没有给您丢脸,要不是您多年精心栽培庆之,恐怕今日,我远远还到不了独领一军的程度,所以…… 庆之不会让您失望! 一定会让您如愿以偿,让敌不攻自破,从而达到您所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第十四章:今儿个真高兴 新建羽林右卫大军,满编制是两万人,但因战时非常时期,陈庆之与曹参二人绞尽脑汁,才在数天内,拉起了两千多名的军队。 就是靠着这股新军的力量,使敌军一部分的辎重、粮草、供应等损耗殆尽。 对于楚军来说,他们很摸不清这支队伍从哪里出现,竟能够避开己方斥候的眼睛。 殊不知,这支军队,穿插山林,冒着极大风险,急行军绕路百余里,才到了这里。 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将楚军粮草烧光之后,陈庆之等人并没有恋战,井然有序的撤出了战斗。 楚军中军大帐内,楚国元帅项南天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显得尤为惊讶,紧忙在帐内召集诸将商议。 项南天在桌上地图点点画画,摸清了陈庆之等人的行军路线之后,才感叹道:“魏国之中,怕是有高人存在。能够找准这个时机,在我们疲惫之际,突发奇兵,不惜一切代价烧掉我们囤居在后军的部分粮草,想来是要让我等断了补给,知难而退。” 他已经派遣军队,去围堵魏国这支奇兵,但他心中已经预想到,既然敢来,肯定有能走的办法,而且得到消息到现在,恐怕一切都已经为时晚矣了。 此时有人附和他道:“元帅说的不错,能够在这个节骨眼上对我们突然发动奇袭,定是极会用兵打仗之人。 可是魏国境内,有着号称常胜不败的军神孟浩然都死在我们手中,据我所知,魏国除了那个青年将领萧逾明算是知兵之外,还有谁? 这萧逾明,远在江南,即使现在正往京城火速赶来,恐怕也要有些时日吧?” 有人脱口而出道:“莫非是前些日子破我先锋的陈庆之?” 项南天闻声思虑片刻后,开口道:“不一定是他,据探子来报,这陈庆之从未上过战场,能破我先锋大军,也多亏了那名善使长枪的白袍小将与自污藏拙多年的大皇子献策之功。” 很显然,楚军得知了从京城传来的消息,知道了有大皇子赵长青这个人的存在,更是知道他自污藏拙多年,现如今一鸣惊人,在大魏庙堂之上,可谓炙手可热。 “莫非就是那名大皇子?”有人突然发起惊呼。 因为他也了解到一些事情,以为若无那个大魏皇子的献策,陈庆之单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破了自家先锋大军。 “现在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 项南天刚说完这句话,帐门外便有斥候来报,而那斥候,为他带来了一封书信,信上无非就是写了一些魏国京城内的情况。 但是信中特别强调了两句话。 据说,这两句话是在朝堂之中传了出去,在士子之间广为流传,而这两句话,正是大魏皇子赵长青所说的两句话: “不战而屈人之兵。” “上善伐谋。” 项南天盯着信中这两句话,久久出神不语,他在脑海里联想到了今日魏国突出奇兵的诡异动作,再加上信中这两句话,即使是傻子,他也知道之间有什么关联。 “这魏国大皇子,当真知兵!此人若是不除之而后快,恐怕对我楚国来讲,绝非善事!待其羽翼一旦丰厚,怕是我楚国再无图谋魏国的机会!” 项南天语重心长道。 他说完这句话时并没有想到、也并没有注意到帐中诸将面面相觑的表情,能得项大元帅如此重视的敌人,岂是泛泛之辈? 在魏国身为大皇子的同时,还能自污藏拙多年且突然发迹,这种人,能不可怕吗? 渐渐的,整座楚国中军大帐里,上至将军下至士卒,或多或少的,都有议论到赵长青。 但是现在的赵长青呢? 还在家悠闲的睡着懒觉。 他这辈子最大的期许便是能够像现在一样咸鱼。 没有什么是可以比咸鱼更能体现人生价值的了。 无外乎就两个字‘舒坦’。 陈庆之以及麾下士卒,因为来的快去的也快,再加上有老谋深算的曹参相助,自然而然的就避开了敌军的重重堵截,经过一夜时间,顺利的返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之后,为防止敌军气急败坏趁机反扑,曹参特意留在了城头之上观望敌军动作,若是真有敌情,凭借经验,他可以坚信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利用城中守城器械,击退敌军。 回京之后,陈庆之让麾下士卒返回营中歇息了。 毕竟,此次突袭一战,虽然没有伤亡惨烈,但是每个士卒,其身心,都已经是过度劳累了。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宫,将这一条喜讯告知皇帝以及大皇子。 大魏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龙颜大悦。 其实,他通过只接受自己直接管理的情报部门也得知了陈庆之突袭的结果。 只是没想到,说是去城外练兵的这小子,居然胆敢跑去偷袭敌军粮草辎重。 不过,只要打了胜仗便好。 打了胜仗便要赏。 魏国现在迫切需要的便是胜利,用来鼓舞军心民心。 哪管你是否阳奉阴违?更何况,就这件事情来讲,陈庆之也算不得阳奉阴违,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且偷袭敌军,也可以说是拉练新兵的一部分啊! 只不过,大魏皇帝还是有一点想要问清楚,“陈庆之,你会怎么想起来昨日突袭敌军后方粮草的?” 陈庆之毫无避讳道:“回陛下,皆因大皇子一句上善伐谋,令末将茅塞顿开,才会想到这个下策,使敌军目前处境雪上加霜。” 恰逢此时有人来报,皇帝从他口中得到消息,楚国的军队又开始后撤,而且战线逐渐拉长,用来缓解当前的燃眉之急——粮草被烧。 战线拉长,足以说明,对方的后勤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所以他们迫切需要大后方的供给,只有彻底的让军队铺展开来,才能在一定意义上保证供给线的安危。 不管怎么说,听到敌军后撤的消息,这对魏国来说是一件好事。 大魏皇帝深深看了一眼陈庆之,心道:“又是因为老大!”随后便强行把他留下,并让他在宫内歇息、沐浴,夜晚还赐了宫女,但被陈庆之婉拒了。 他现在只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皇子,想让他高兴高兴,并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即使满朝文武百官都不理解他的深意,自己也会牢固的站在他的身前,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但是无奈不能违了皇命,更何况,在宫内歇息,这是无上殊荣。 在见到陈庆之此人不为美色所动之时,大魏皇帝就知道自己轻看了对方。 看此等人杰,始终变不成自己的心腹,他,经过自己的重重厚恩之后,却还是愿跟老大搏一个几乎没有明天的未来… 这一点儿不得不说,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并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翌日清晨。 陈庆之经长途跋涉休息过之后,皇帝陛下才命文武百官紧急上朝。 这其中,自然有还没睡醒的赵长青,他来到大殿之后,气的想骂娘。 这个世界就是这一点不好,每次上早朝的时间真是太早了,尤其是这段期间,国难当头,这早朝每天几乎就没断过,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太过分了,等将来自己依靠系统当了皇帝,一定得将上早朝的规矩改改。 没准还能借此收一波昏庸值,岂不美哉? 就在越想越开心的时候,省去了诸多繁文礼节的皇帝,没让诸臣施礼发话,直接开口道:“昨日陈将军带来的喜讯,估计诸位爱卿都还不知道吧?” 大魏皇帝说出‘喜讯’二字时,语气故意略重了些。 大殿内落针声可闻。 这些文武大臣,心中都在猜测是何等喜讯,竟能令皇帝陛下突然召集群臣上朝。 显而易见,赵长青也不知道。 因为大魏皇帝特意封锁消息的缘故,所以很多人都无法提前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一些人精,从楚国突然后退这件事中,揣测到了什么。 可赵长青因为睡意未消,迷迷糊糊听到好像父皇说起喜讯二字时语气太重,似乎不善,便以为是建立新军出了问题,立刻喜上眉梢。 心中更是忍不住欣喜若狂起来: 来了来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昏庸值永远不会缺席,最多只是迟到而已! 本殿下早就想过了,依靠陈庆之与曹参那两个人,能把新军建设好?鬼才信! 这不,板上钉钉的昏庸值,它还能少? 不知不觉间,赵长青挺直了腰板,英姿勃勃般的目视众多文武大臣,显得尤为自信。 等拥有了昏庸值,这天上地下还不唯我独尊?从此之后,再也不用担心高居皇宫庙堂中,会时不时有人放冷箭,而威胁到自己的性命了,至于江湖?应该暂时还没啥血雨腥风可以波及到皇宫这边吧? 陈庆之就在一旁看着,他在见到大皇子殿下那极为自信、心中有数的表情后,突然心生钦佩,喃喃道: “不愧是殿下,果然英明神武,处处料事为先! 想来殿下一定是早就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而淡然露出这副表情,这岂不就是在说,一切尽在殿下掌握? 这是一种胸有成竹、指挥若定的表现啊! 大皇子殿下果然是兵圣在世,吾此生能在殿下身旁以效犬马之劳,纵然百死而无悔矣。” 第十五章:我想静静 大魏皇帝在看到赵长青的神情之后,也是有所乱想,他也认为,陈庆之所做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很有可能也是他故意让陈庆之那般作为的。 如此想来,不由得对自己这位大儿子起了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老大,果真有有经天纬地之才?甚至是可以未卜先知?他这些年究竟还隐藏了什么?改日朕定要好好调查一番。 众大臣以及皇子,也在心中默默疑惑,什么情况这事?那个‘喜讯’又与大皇子有关? 这也太惊人了吧? 从前自污藏拙,没有人注意到他,现今国难当头,一旦鸣人,就如滔滔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至于赵长青,哪里想到了这么多。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即将到来的昏庸值。 他若是知道了这些人的想法,非得一口鲜血喷出来! 大魏皇帝愈发看不清自己的这位大儿子了,有手段、有心计,蛰伏多年,终是按耐不住孤寂,开始龙吟虎啸,席卷八荒六合了。 此时,他又突然想到前几日大魏丞相李子渊说的一番话,不由得开始认真深思熟虑,沉默片刻后,开口道: “前日,我羽林右卫军大统领陈庆之将军,亲率刚刚建立但是仍未满编制的两千名新军,一日间纵横山林,突袭百里,将敌后军一应粮草辎重,焚烧殆尽,此战,为大胜!” 众大臣闻言,终是无法继续淡定,开始各个交头接耳起来,有一些心思诡诈者,注意到了‘大统领’这三个字,今后,怕是新军将会永远掌握在陈庆之此人的手里了。 陈庆之听到皇帝的声音之后,也有一些不太理解的地方,比如‘一应’这个词汇,因为他很清楚,所烧掉的敌军辎重、粮草等,不过是一部分罢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便知晓了此间关键,这是皇帝特意为之,毕竟,现如今大魏的军心民心,实在是跌得太厉害了。 虽然前些日子,破了敌军先锋,但那只只是让敌军稍微后撤而已,并没有让他们打消持续进攻的观点。 这次烧掉敌方粮草就不一样了,敌军在想对京城有大的动作,就得做好饿肚子以及持久战的准备,为大魏等待勤王军的到来赢得了极大的缓冲时间。 所以这件事情,自然而然的在皇帝口中需要大肆炒作宣传一波。 而赵长青听到这个胜利消息后,彻底傻眼了。 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心中逐渐开始胡思乱想: 大胜? 突袭百里? 烧敌粮草? 用的是新军? 还特么赢了? 就这尼玛符合逻辑? 有个屁的逻辑啊?! 敌军斥候是吃屎了? 敌前军都自杀了? 敌后军不知道整军备战吗? 他娘的,楚军不是厉害吗? 垃圾,真特么垃圾! 怎么能让陈庆之偷袭赢了呢? 还用的是新军! 赵长青实在是欲哭无泪,大脑逐渐有了缺氧的感觉,一股眩晕之意就此油然而生,他迫使自己深呼吸,思维保持冷静,努力平息了一下这种异状。 他真是不敢相信。 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他是怎么赢得呢? 而且还靠的是一帮新兵蛋子? 两千个人,估计刀都握不稳吧?楚军这是想干什么?这么不堪一击? 趁陈庆之不注意,赵长青幽怨的看了一眼他。 到了此时,赵长青突然意识到,当年自己就不应该良心发现救下他,长大了之后,就这么回报主子的? 这货不会真的是白袍鬼将的转世托生吧? 不行。 我得冷静。 我还没有输。 就算他把新军建设好又能怎么样? 这不还没满编制的吗? 而且,曹参这个酒囊饭袋,应该会在未来满编制练军中起到点作用吧? 对对对,这样想就对了。 我还没输。 我还有赢得机会。 不就是败国吗?不就是昏庸吗? 冷静!我一定可以的!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我得主动出击。 早日把冗官提上日程! 不然,指不定这个陈庆之得坏我多少好事! 经由大皇帝开口之后,群臣接下来的反应,倒也在赵长青的意料之内,其中,以李子渊的反应最为令他厌恶。 李相先是微笑般的看了看陈庆之,又向赵长青点点了点头,搞得大皇子殿下心中一阵恶寒,心中正猜测这老头是否有什么特殊癖好时,便听他向皇帝开口道: “启禀陛下,自然是大胜,那就当大赏!陈庆之将军护国有功,破敌为先,实为国家之杀器,社稷之栋梁啊!” 这话无形中,将陈庆之的形象拔高了数个层次。 丞相开口,许多文官体系中的人,自当大力支持。 反正是一名武将,不会威胁到整体文官集团的利益,而且还能跟丞相保持一种友好的态度,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赵长青就恶心了。 他妈的。 向我点头之后,转身就向父皇禀告要大赏陈庆之。 这特么什么意思? 摆明了和我作对啊! 陈庆之封赏越高,从某种意义上便证明自己的决策就越失误。 真是气煞本殿下! 大魏皇帝在李子渊语落后开口道:“丞相所言有礼,陈爱卿,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奖赏?” 在有心人眼中,这是皇帝放出的一个讯号,他要开始重用武将,用来牵制文官集团的势力。 对于执政者而言,古往今来都是皇权与相权争执,无论今古,政治这东西,从没有一家独大的说法,任何称得上‘信仰’的存在,他也有敌人。 陈庆之半跪在地,回声道:“启禀陛下,此战之胜,皆因新军两千袍泽之功,庆之万万不敢将此战役之胜据为己有。 更何况,若无大皇子殿下点拨,庆之也无法率领新军将士将敌军粮草辎重等损坏。所以如果陛下一定要赏的话,就请赏新军袍泽兄弟以及大皇子殿下吧!” 不得不说,陈庆之玩的这手极妙,如今新军刚建,打出名气才最重要,而让皇帝陛下赏赐新军将士,也是为了在未来能更好的招揽精英士卒。 而且,也给自己按上了一顶不居功自傲的帽子,最关键的地方便是在于,让大皇子再一次有了封赏的机会。 陈庆之给自己的定位一直是大皇子的人,若是自己表现的太耀眼,甚至掩盖了大皇子的风采,总归是不好的。 更何况,此战之胜,在他心里,确实是和大皇子有关系。 满朝文武再度露出诧异的表情。 此战之胜,又和大皇子有关? 这大皇子,就这么会打仗的么? 早知道当初朝廷就不让孟浩然那个老匹夫去挂帅了,败了不说,北方重镇,几乎都已经沦陷,大魏可谓损失惨重啊! 而南方若不是富庶之地极多,怕也无法在极短时间内,招募好大军北上勤王。 陈庆之说出的这番话,好像在大魏皇帝的意料之内,因为他并没有露出多么惊讶的表情,一直是十分淡定,不过,赵长青在听到陈庆之的言论之后,却显得异常震惊。 什么情况? 你打了胜仗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别血口喷人!你打胜仗和我有毛线关系? 他是在很郁闷,站着不动也中枪? 我什么时候点拨你了? 我特么会点拨你打胜仗?把老子昏庸值打没了? “启禀父皇,陈庆之所言,实属谎谬!此战之胜,皆属陈将军侥幸获胜,与儿臣有何干系?望父皇明鉴!” 赵长青想了想,心里想骂娘,你特么打了胜仗就怪老子? 这算什么逻辑? 还有逻辑可言吗? 人家穿越,得金手指同等于得天下,怎么我穿越,活着咋就这么难呢? 本殿下说你侥幸获胜,你应该会生气吧?生气就好,生气了今后离我远点儿,别把有的没的,全赖我身上! 大魏皇帝听到赵长青的话后愣了,这是什么操作?不要奖赏?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咋就不懂的把握呢? 陈庆之也不解是何意。 满朝文武也是一脸懵逼,有了奖赏还不要? 这是什么意思? 首先排除大皇子头脑发热突然傻了。 因为近观大皇子的所作所为,每一步棋都下的是极妙,每一句话背后都有其深意,不可能是没来由如此,一定得好好琢磨。 渐渐的… 众人突然反应过来。 卧槽! 不愧是大皇子,这步棋下的好啊! 陈庆之作为一名冉冉升起的将星,前途定然一片光明,而且据说昨夜大魏皇帝特意将其留在皇宫歇息。 这说明什么?说明皇帝陛下要刻意拉拢陈庆之。 而大皇子这个做法,无异于是给自己、也是给陈庆之,互相吃了一颗定心丸,让皇帝乃至所有人都明白,他俩永远是一伙的。 这样一来,就打消了彼此间所有顾虑,陈庆之此人必然感恩戴德! 而且,大皇子不愿受封赏的原因应该是怕皇帝猜疑吧?毕竟,古往今来的帝王,可是最忌讳皇亲国戚明目张胆的勾结朝中大臣。 而且那句侥幸获胜,是什么意思? 那意思就在简单不过了! 无非就是提醒陈庆之不要居功自傲以及打消陛下担心臣子功高盖主的嫌疑。 一石三鸟啊!这句话堪称天衣无缝,看来大皇子殿下不仅光适合打仗,而且还更加适合做一名‘政治家’啊! 这些文武大臣,向赵长青投以了钦佩目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面对诱惑依然能够不卑不亢,心思通明,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英明之主啊! 另一边,陈庆之想的则是大皇子殿下的好。 宁愿自己不要封赏,也要顾及我的处境和感受,大皇子殿下真的是有心了!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据功为己有了吧? 什么侥幸获胜实属荒谬,不还是要提醒我不要骄纵骄傲吗?毕竟骄兵必败啊! 大皇子真是一位大好人啊! 总是在关键时刻能够点醒我、帮助我,让我感激的一塌糊涂。 去哪里找这样的好主子啊! 陈庆之看向赵长青的目光里,逐渐充满了感激之情。 而大魏皇帝,也在赵长青的话中悟出与他人不同的感觉: 这是要以退为进,让朕赏赐给他更多的属下吗?只有跟随老大的人赏赐越多,老大的势力才会愈发庞大,而老大本身就是大皇子,任何赏赐不过都是锦上添花罢了。 哼!老大这可真是好算计啊! 他充满深意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赵长青。 而在这一刻。 崇德殿内。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赵长青。 令他有点懵逼。 你们这个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 卧槽,不知道为什么,本殿下从你们的眼神里看到了崇拜!崇拜我?有毛病吧?本殿下有什么可崇拜的? 还有你陈庆之,我都同等于在诋毁你了,而你那充满感激的目光是几个意思? 变态吧?!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就不能有个正常人吗? 此时此刻,我真的想静静。 想一想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以前看他们一个个的,都挺正常的啊! 第十六章:你知道冗兵吗? 赵长青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真的搞不懂。 好端端的人,怎么能说变就变了呢? 还有点原则吗?难道你们没有看到本殿下的不学无术和碌碌无能吗?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赵长青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但他觉得这不是问题,因为质疑往往是成长的一个过程,但他就是搞不懂或者是想弄明白,为什么身边的人看待自己的目光都变了呢? 大魏皇帝收回自己的目光,注视群臣,淡然开口道:“既然此番战役有大皇子点拨之功,那么也不得不赏,前几日,皇儿查出给事中前执印长官贪污受贿一案,虽说已经就地正法,但是也从另一方面透出都察院的失职。 而都察院左都御史方立年事已高且重病缠身,朕有意让方爱卿告老还乡,由大皇子暂替方爱卿职务。 陈庆之将军及麾下一众悍将御敌有功,着每人赏银五十两,陈庆之拜济水伯可世袭罔替,至于曹参,其公爵之位,恢复世袭罔替。 陈将军,可有意见?” 陈庆之听到大魏皇帝的话后,彻底愣了。 自己才多大? 二十出头,已然封伯。 再进一步,便是侯爷爵位。 这份殊荣,自建国以来,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而且,两千余名士卒,每人可封赏五十两银子,这份封赏,已经极大超出自己的预料了。 连忙跪地谢恩。 而众大臣,在这一次皇帝的决策中,没有人站出来反对,因为他们知道,陈庆之可以承受济水伯的爵位。 至于两千名士卒人人赏五十两银子,虽然数额颇大,但是对于国库来讲,影响微乎其微,但是一旦封赏落实,传入其他军中士卒的耳朵里,那么人人都会效仿新军杀敌建功,对鼓舞军心有着极大的好处。 至于大皇子嘛…… 虽然在此战中没有多大功劳。 但是毕竟点拨了陈庆之,勉强算得上‘献策有功’。 更何况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面前这位皇帝陛下,大魏国最崇高无上的人,有意让大皇子掌握实权,如此一来,干嘛要闲的没事触皇帝的眉头? 左都御史而已,真正管事的,还是右都御史。 只不过除了三皇子、四皇子之外,又有皇子掌握了文官集团的某种权利。 这对于文官集团,或者是说相权,有些不好的地方,但是大魏皇帝谋划平衡以及削弱相权与文官集团的利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除了干瞪眼,还能怎么办? 两位丞相都默不出声。 至于赵长青,他是有些受不了了。 自己又被封赏了? 按照道理来讲,父皇牵强附会的封赏了我,这些文官御史该跳出来反对我才对,为什么一个个都不说话呢? 这到底什么情况? 一位皇子,入事给事中也就算了,现如今连都察院都插手了,你们这些文官一个个的都眼瞎吗?不知道反对吗? 这符合逻辑吗? 这成何体统吗? 我不想要这个封赏啊! 他开始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每一个文武大臣,但都毫无例外,在他们注意到赵长青的目光后,一个个的都将头垂了下去,好想是在说: “大皇子您就放心领赏吧,不用瞪我了,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绝对不敢挡您‘升官发财’的路。” 然而,赵长青是想让他们站出来反对啊! 领了封赏,岂不是就证明自己的决策错误了?系统审核昏庸值时,因此给我克扣昏庸值怎么办? 得不偿失啊! 两者只可得其一,孰轻孰重,傻子都拎得清! 最终,在他目光看向李子渊时,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才略微点点了头,示意大皇子殿下放心。 赵长青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原来刚才是自己误会李相了。 李相这么可爱的老头儿,心眼怎么可能坏掉了呢? 李相在见到赵长青面露的笑意时,心中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于是向皇帝开口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大皇子博古通今,足可胜任都察院左御史一职,还请陛下让大皇子莫要推辞,以国家重任为己任。” 说完这些话,李相还向大皇子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说,大皇子,老夫已经猜到了你的意思,你担心上任左御史会有风言风语,没关系,万事都有老夫在,老夫会为你保驾护航的。 然而,赵长青在听到李子渊的说辞后,心态炸了。 炸的稀碎。 这糟老头子! 赵长青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上前来咬死这个心眼子贼坏的老头儿。 活着不好吗? 逼逼赖赖! 李相语落,满朝文武,齐齐附和,都是在说,让大皇子莫要推辞。 他们看向赵长青的目光里都说,我们已经做好了您三推三就的准备,尽管来吧! 赵长青可不知道这些大臣在想什么。 反正他现在除了懵逼就只剩下懵逼了。 今儿个怎么了? 怎么一个个的都不反驳我了? 你们反驳啊! 这样才能体现本殿下的昏庸啊! 最终…… 赵长青还是百般无奈、事与愿违、迫于生活的艰难、心不甘情不愿的领了封赏。 太难了。 真的太难了。 我就想赚个昏庸值而已,你们就不能给本殿下一个机会吗? 退朝了。 皇帝身边太监宣布退朝的时候,赵长青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都察院左都御史,那是言官啊! 而且是可嘴喷天下的大言官! 貌似兼职干干左都御史也不错? 想通之后,一扫心中淤积,随后,他将陈庆之叫到了自己的行宫住处。 二人相对而坐,起初陈庆之还有些拘束,他对眼前这位神秘莫测、才智无双的大皇子殿下真的很尊敬。 嗯,在他心里,赵长青是完美的。 赵子龙站在赵长青的身后,一动不动。 这是赵长青特意吩咐的,只有威震半部史记的终极保镖常山赵子龙在自己身旁,自己才会稍稍安心,因为他可是真的历经过皇宫内院那些见不得人的争斗的。 稍有不慎,既有性命之忧。 而有常山赵子龙在自己身边,一切都无所畏惧了,这就是有系统的好处啊。 那个昏庸值,得赶紧想办法赚取。 怎么样才能让敌军获胜,从而迫使父皇迁都,成了目前赚取大量昏庸值的唯一途径。 “庆之啊,你最近干的不错。”赵长青本想一开始教训陈庆之的,教训他为什么击退敌军先锋,为什么自作聪明偷袭敌营,教训他为什么这些事情总能扯到自己头上。 但是在见到陈庆之这副坐卧不安的模样,话到嘴边,却是有些说不出来了。 而且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将来依靠陈庆之的地方还很多,毕竟新军这事如果整好了,可是一大笔昏庸值啊! 对! 不能给他造成压力。 要让他觉得本殿下是和蔼可亲的。 只有这样,他才能卖力为我做事。 本殿下相信,在我的谆谆教诲之下,陈庆之一定会认清自己的错误并加以改造。 一定会的。 陈庆之这是头次看到大皇子殿下这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他觉得大皇子一定是有事情要告诉自己,而且一定是大事。 毕竟,以前的大皇子对待自己可都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啊,甚至有时候都要骂骂咧咧的动手打自己。 但是我知道,那是大皇子殿下对我亲近的一种表现啊,毕竟打是亲骂是爱,可今天这副表情,前所未有闻所未闻,一定有大事。 “看你干的不错,本殿下有件小事,需要你去做。”赵长青淡淡道。 “果然来了!”陈庆之心想后,严阵以待。 这好像是第一次大皇子殿下让我办事吧? 不管什么大事,一定得办的漂亮才行。 “请大皇子吩咐!”陈庆之起身跪拜。 赵长青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啊,随后扶他起身,背负双手,喃喃开口道:“本殿下知道你最近任务重,要筹办新军,肯定忙的不可开交。 为什么忙呢?那是你没找对方法,你现在需要的不是打仗,而是招兵买马,懂吗?只有将新军完整建立,你才能算是不辜负皇恩。” 陈庆之点头回应,“大皇子说得极是。” 赵长青突然发问,“此次新军满编制是多少人?” 陈庆之道:“两万人。” “现在有多少人?” “才两千余人。” “新军质量如何?” “各大军中,论单兵杀伐之术,无人可出新军左右。” 赵长青听到这里,连连摇头叹息,“太慢了,这么些日子了,才招募到两千人,就算人人以一当十,又有什么用?面对千军万马,照样化为灰烬,马革裹尸。” “大皇子的意思是?”陈庆之急切询问。 赵长青故弄玄虚、故作深奥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要招兵买马啊,两万人太少了,我新军起码要有五万人才行,多点也可以。 而且你不要把目光放在单兵质量上,就算单兵没有质量又能如何?只要人多,万事万物都可一路横推,碾压过去。你…懂吗?” 陈庆之先是显露出疑惑的表情,皱眉思索,但是等大概过了盏茶功夫后儿,他才向赵长青重重点了点头,作揖道:“大皇子殿下,庆之懂了!” “真的懂了?”赵长青慎重问道。 陈庆之又点点头,答道:“庆之真的懂了。” 赵长青喜上眉梢,连连赞道:“懂了就好,懂了就好,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啊!” 懂了就好。 懂了真的就好。 这样就不用多费唇舌了。 等新军完整建立后,人浮于事、机构臃肿问题也基本可以发生,到了那个时候,区区的昏庸值岂不是手到拈来? 第十七章:今儿什么日子? 陈庆之走了。 赵长青望着陈庆之离去的身影,向身边的赵子龙询问道:“你说他真的懂了吗?” “应该…也许…大概…懂了吧?”赵子龙不太确定,因为他也没悟透大皇子殿下所言背后深意。 同时在自己心中再次钦佩起了大皇子:“殿下一言一行,都这么蕴含深意,大皇子殿下果真乃不世之材,神鬼莫测。” 赵长青倒也没在意赵子龙的回答,只是喃喃了一声,道:“但愿吧。” …… 陈庆之在离去的路上,一直在不停苦思赵长青话后所说的意思。 当时那个场景,他不敢问的太清楚。 怕在大皇子心里造成一种自己无能的表现。 可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离开皇宫。 陈庆之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来大皇子是这个意思!果然,大皇子的思维实乃非常人所比! 目前大皇子最缺什么?最缺的就是可左右朝堂政策的权利,而权利源于哪里?就是源于兵权啊! 有了兵权,才能在尔虞我诈以及各大皇子争斗的局势中站稳一席之地! 虽说新军也是一份兵权,可是两万人的编制真的太少了,对于大皇子目前的局势而言,无异于是杯水车薪。 但是如果广揽兵员,瞒报编制,就会多招揽些兵马,等到了突然用兵之时,隐瞒的兵力,就将是大皇子最为锋利的一柄长剑! 至于朝堂之上,都察院尽入大皇子殿下之手,如此一来,除了兵部之外,谁还能查到我刻意隐瞒新军编制?至于兵部的问题,我相信大皇子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而且大皇子为了顾及我面子,隐晦提醒我不可只注重单兵能力,这就是要告诉我,大的战争,一直考验的都是团队协战能力啊! 只有将新军建立成一支彼此间配合默契的军队,这样才能在未来的作战中无往而不利! 大皇子殿下果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英主,刚开始为自己造势,决定一步步争权,就已经预料到未来所发生的事情了,真乃神人也。” 陈庆之突然在心里燃起了熊熊战火,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大皇子登基成帝,然后为大皇子开疆拓土! 此生,得遇千古一帝,何其幸甚! 放心吧大皇子,庆之一定会百倍用心,将新军建设好,将来的羽林右卫,会成为您最锋利的一柄宝剑,所指之处,所向披靡! 就这样,陈庆之怀揣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再次全身心投入到了建设新军的任务当中。 而与此同时,赵长青坐在院落里无所事事饮酒时,突然打了几个喷嚏。 谁想我了? 这是他打第一个喷嚏时的想法。 特么的,谁敢骂老子? 这是他打第二个喷嚏的想法。 卧槽,要感冒? 这是他打第三个喷嚏的想法。 余下,又打了不少喷嚏。 他努力平复内心波动,喃喃道:“淡定、淡定,我先天境的修为,还能感冒不成?但我怎么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呢?到底什么事?” 努力思索的过程中,有太监进院禀告赵长青,说是太子殿下为了恭贺他荣升都察院左都御史而送上贺礼。 乍一听,赵长青感觉很是稀奇。 这个太子殿下曾经想了办法要弄我于死地,怎么今儿个却给我送礼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礼不能收。 赵长青刚想回绝,就听那个太监说道,“太子殿下这次送来的礼很贵重,光是琴棋书画就不计其数,件件价值连城,还有不少金银珠宝等等…” 赵长青啥也没听到,就听到‘价值连城、金银珠宝’这八个字了,瞬间目露金光,压抑内心激动道:“咳咳,礼物收下,搬到我屋里去,至于送礼的人,随便赏点打发回去吧。” “是,咱家这就去办。”太监转身便走。 不一会儿,那些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就在赵长青急切的目光注视下,搬到了房屋里。 作为皇子很缺钱吗? 答案不是。 身为皇子,只要想要钱,有的是办法赚钱。 但这个世上谁会嫌钱多? 当然,除非你对钱不感兴趣。 比如马某人。 我马某人就是对钱不感兴趣,就这一点儿而言,深得大皇子赵长青钦佩。 没过一会儿,又有人来送礼。 这次是三皇子的礼物。 三皇子所送的礼物很硬核。 价值连城的东西? 不好意思没有。 金银珠宝? 不好意思也没有。 刀枪棍棒倒是不少,还有各种各样的稀世奇兵。 赵长青再度懵逼。 反正懵逼已经成为了他日常生活的一种常态了。 什么意思? 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子和他今儿个是怎么了,都赶着给我送礼? 今儿到底是什么日子?过年吗?就算是过年,也没见他们如此赶着献殷勤啊! 三皇子的礼物他是真不想收。 这特么能是礼物吗? 他想干什么? 送我一堆兵器? 震慑我? 威胁我? 当看到送礼而来的那几人各个凶神恶煞时,他忽然觉得,收了这些兵器也不错,无聊的时候,可以摆出来看看。 而且陈庆之建设新军,肯定需要兵器啊…… 好吧,恭喜你三弟,你成功了。 有话以后好好说,别动不动送兵器,这谁受得了? 随后,他就将这些礼物全部收入囊中。 不管了,不要白不要。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 四皇子差人送来一封书信。 说是要邀请赵长青参加一个诗会,到时候众多京城内的士子都会来参加,说是一起吟诗作画,顺便商讨一下目前国难。 赵长青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什么意思? 让我参加诗会? 纯心想看本殿下出丑? 你也知道现在国难当头啊!还敢办什么诗会,不怕父皇得知后怪罪你不知轻重吗? 这人咋想的,心真特么大。 不去不去! 然而下一秒… 什么?有很多待字闺中的窈窕淑女也会来参加? 去!请转告我四弟,到时候一定会去。 小姐姐以及吟诗作画什么的都不重要。 主要是我这人向来以国事为重,有此等商讨国难的事宜,自然要去参加,没得商量! 于是,赵长青接下了邀请函。 在见到四皇子的人走后,他看着邀请函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虽然有些夸张,但大皇子的内心早已饥渴难耐蠢蠢欲动。 你说身为皇子,会缺女人吗? 不好意思,这个真的缺。 尤其是大家闺秀的女子,那才叫一个韵味。 本殿下身为大皇子,自当要让她们这些有事没事就待在闺房里学刺绣的女子看看,什么才叫君子风范,什么才叫帅! 这一刻,赵长青莫名觉得自己的颜值堪称完美,即使不完美也没关系,面对女人这种生物,只要默念三声我是大皇子,一切的不完美都将变得完美。 …… 东宫。 有太子谋士向太子窃窃私语道:“太子殿下,这大皇子不光收了我们的礼,就连三皇子的礼也收了,而且还接受了四皇子参加诗会的邀请函。” 太子听到这个消息后,眼中一度呈现阴寒之意,但又想到自己这位大哥不走寻常路的性格,他忽然大笑起来。 谋士不解,问道:“太子殿下何以大笑?” 太子道:“我笑的是我们还有机会拉拢我这位大哥。自古以来,谋天下者,无不是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像大哥这种旷古绝伦的人才,自然不会立刻做出决定要跟随谁。 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要待价而沽,想看看我们几位兄弟的诚意究竟怎样。 其实这礼,不怕他收,就怕他不收,一旦不收,就说明本殿下这位大哥没有任何臣服之意,甚至还有可能会和我们相争,去争取那个位置。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现在看来,大哥是有臣服之意,无意争取那个位置的,这样一来,就看本宫能否打动大哥了,至于老四那个诗会,我们也去参加。 如有必要,可为大哥造势。” 太子殿下毫无依据的乱想一通,反正所表达的意思很明确,那便是不想成为大皇子的敌人。 而三皇子的想法,此刻竟与太子一致,所猜所想,大致相同,四皇子所举办的诗会,三皇子也会去参加。 至于四皇子,在得知赵长青接受邀请之后,欣喜若狂,高兴不已,他连忙吩咐身边所有人,务必要为赵长青造势。 于是乎,一时间,自赵长青在皇宫内一鸣惊人后的种种惊讶之事,在市井里巷中广为流传起来。 也有越来越多的读书人,开始重新审视曾经那位被人称之为纨绔子弟的大皇子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四皇子所透露出的一个友善的举动。 他以为赵长青会通过自己的的手段,去查出来是这件事情是他主导的舆论。 到时候不管怎样,大皇子肯定会对他感激一番,但是他不曾想到,大皇子殿下压根没关注这件事或者根本不知道。 因为在空闲的时候,如果不咸鱼,那么活着将毫无意义。 这是大皇子的人生格言。 所以让他在空闲的时刻理会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但是,如果大皇子知道了四皇子有意为他重塑形象,也就是人设,那么赵长青究竟会不会感激四皇子这个倒不太清楚,但是他肯定会问候四皇子祖宗十八代这倒是真的。 诸多王公大臣在得知大皇子接受了三位皇子好意、礼物的消息后,纷纷都觉得大皇子此举高明至极,比如大魏右相公李子渊就针对这件事向九皇子激动说道: 第十八章:派我守城? “大皇子此举,实乃出乎人所意料,令所有人都惊讶至极,真为高明之举。” 就连李子渊都如此夸赞赵长青,可想而知,在其他人眼中,究竟会引发什么样的动荡了。 在赵长青自己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又火了一把。 以往,别人谈及赵长青从纨绔子弟转变成自污藏拙,现如今谈起他,人人都得竖个大拇指,赞叹一声深藏不露。 但是赵长青自己却被蒙在鼓里。 什么自污藏拙。 什么深藏不露。 都是不纯在的。 三位皇子的陆续送礼一事,在整座京城内都引起了极大的波动,按理说这种波动应该会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对,但是到了第二日,绝大部分人都不在将关注点放在此事之上。 原因无二。 楚军攻城了。 而且是猛攻。 不惜一切代价的那种。 数十架投石机轮番轰炸。 天空之上,一波接连一波的利箭飞射而来。 紧接着,是数之不尽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敌军如猛虎下山一般猛扑而来。 大魏皇帝连忙召集京城内文武百官商议。 在此之前,他已经下令让陈庆之坚守城池。 京城之内,除陈庆之、曹参等寥寥无几的几人之外,再无人可肩负守城重任。 谁也没有料到,敌军竟然会用这种不惜一切代价的人海战术来攻城,大有不破城池誓不还的态度,满朝文武,各个面露紧色。 反倒是赵长青却一脸淡然模样。 这还是他强撑着伪装起来的表情。 实则这心里早就已经乐开了花。 楚军看样子也不是很垃圾嘛,猛攻长安城就对了,不惜一切代价更对了,只有你们攻城了,本殿下才能劝阻父皇移驾南迁啊! 大魏皇帝高坐龙椅之上,目视群臣交头接耳,慌忙一片,他仍是一言不发。 前方守城军报不停送来最新消息,但基本上都是在讲即使敌军多么猛烈攻城,他们依然也会寸土不让的守住京城。 但是明眼人都明白,按照陈庆之的性格,没有说出绝对必胜,可想而知,守城一战,是何等艰辛了。 “诸位爱卿,按照南方各路勤王大军的速度,最快的一支军队,也要三天后才能到达,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只能坚守城镇,尔等谁可愿上城头之上助陈庆之将军一臂之力?” 大魏皇帝想了很多,他绞尽脑汁,却发现,满朝文武尽无一人可临危受命,其局势要比数日前敌国先锋围城还要险峻。 从昨日接过战报到今日,对方急行军过后,并未休整,而是悍然发起进攻,这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同等于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一开始,众人以为对方是想学习陈庆之的战法,大搞出其不意,但经过对方数次猛攻之后,他们终于发现了端倪。 那种打法,完全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啊,不计任何成本啊。 崇德殿内,群臣无一人胆敢挑起这个大梁迎战,虽说最近这些时日,因为陈庆之的缘故,己方已经连胜两阵,但都是小胜啊! 在此之前,魏国付出了什么代价? 军神战死,一批北方重镇最能打仗的将军战死,就连江湖之上号称可千里杀敌的剑圣都死了要知道,人家可是陆地神仙境界的高手啊! 活活拖死一名陆地神仙,这就是楚军的实力。 实在是被打怕了啊。 大皇子殿下眼瞅着群臣束手无策的神情,终是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不要紧,所有人都在看他。 他笑声过后,看到眼前此情此景,突然愣住。 完犊子了,没憋住了。 他本以为此战过后,皇帝必然会迁都,到时候就能趁机捞一把昏庸值,可是思想太远,现实太惨,高兴的有点早了。 这个时候突然大笑,岂不就是明摆着幸灾乐祸? 完了完了。 真不好意思,我没憋住。 他识趣闭嘴,向后退却两步,尽可能做出不让群臣注意到自己的表情。 然而,所有人此刻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们心里在想。 大皇子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大笑呢?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一定有其深意。 莫非大皇子是在嘲笑我等面对敌军攻伐不敢迎战的表现? 不至于。 难道是他已经想到了击退敌军的办法? 对! 一定是这样! 陈庆之不是都说,大皇子殿下精通兵阵之术,善于打仗吗?怎么把这个事忘了! 大皇子殿下隐藏的好深啊。 “皇儿,敌军攻城势如破竹,我军局势岌岌可危,你因何故发笑?”大魏皇帝也有些想不明白赵长青为什么突然大笑,所以这心中便窃以为,是他找到了击退敌军的办法而大笑。 毕竟,大皇子这几天给人的印象可是知兵之人,聪明绝顶。 绝不会无故发笑。 赵长青听到父皇的问话,心里很是无奈。 怎么办? 难不成说我笑着玩的? 肯定不行啊。 扯犊子? 我不会啊! 想了想,缓缓开口道:“启禀父皇,儿臣刚才想到一件事情,敌军如此不惜代价的攻城,定然是已到穷途末路的境地,否则,他们是万不会做出这般冲动行径的。” 他是猜的。 陈庆之将他们粮草烧了,没粮食吃饭还能干嘛?饿极了当然抢啊,哪里能抵得上京城富裕? 是我,我也会攻城啊! 但谁又能料到,大皇子随随便便猜测的一句话,竟能令众臣全部陷入了沉思。 对啊! 敌军后勤保障出了问题。 所以才想要尽早结束战争。 对于敌军而言,结束这场战争的前提是什么?便是攻破京城啊! 他们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可谓山穷水尽也不为过,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拖啊! 把他们拖到一定境界,定然会不攻自破。 还是大皇子聪明啊! 一句话就道破了敌军突然大举进攻的本质。 其实这个道理,也有人想到了,只不过大皇子说了出来而已。 但是他们好像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 纵然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找不到击退敌军的办法也是枉然。 他们好像有了种盲目的依靠。 大皇子如此胸有成竹,定是有办法击破敌军。 就连大魏皇帝都是怀揣着此等想法。 而赵长青呢。 听到了身旁大臣的窃窃私语过后,陷入了沉思。 他总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劲。 本殿下随随便便说的一句话居然懵对了? 有没有搞错? 就算说对了,可这有什么高兴的? 不懂。 真的不懂。 难道这就是跨越了一个世界的代沟吗? 大魏皇帝思考良久之后,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使大皇子殿下胆颤心惊,久久呆愣在原地而说不出话来, “大皇子赵长青听命,朕今日封你为扫北将军,专司长安抗敌一事,协助陈庆之统御京城内所有士卒,共同抵抗楚军攻城,不得有误。”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慢了半拍。 整座崇德殿内的人,都在高呼皇帝圣明。 虽然反应过来,但他有点听不懂大魏皇帝所言之意。 这是什么意思? 是让我们去守城门吗? 是让我堂堂一介大皇子去守城门吗? 是让本殿下面对千军万马穷凶极恶的进攻,去守城门吗? 父皇… 要不您还是拿我祭天吧。 这样死的痛快点。 昏庸值我也不要了。 命都没了,要什么昏庸值? 您知道楚军有多凶吗? 连陆地神仙境界的一代剑圣都被坑死了,您让我去? 第十九章:守城 我叫赵长青,今年十八岁,身份是大魏国大皇子。 这一年,楚国兴军来犯给我创造了机遇,这一年,我觉醒了金手指。 但是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是复杂的。 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别问我为什么。 不信你去面对几十万敌军的轮番猛攻试试,你也会怕,你也会犯怂,也会心情变得复杂。 但是没办法,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非得让我守城。 此时此刻,站在城头上的我,想起了京城里风月楼中的俏姑娘还有招袖阁里的小丫鬟,还有城东头李家小酒馆新酿出来一种酒,听说还不错,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品尝上了。 我曾经以大皇子的身份迫使老李头酿造葡萄酒,因为他酿酒的技术在京城里可谓一绝,但即使如此,他最终也没酿出来葡萄酒。 别问我为什么不自己酿。 好了,说了这么多废话,言归正传,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八年整了,有许多遗憾,也有很多梦想,是时候该…… “大皇子?” 赵长青耳旁传来陈庆之的声音,将他从长篇废话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赵长青这才反应过来,向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现如今,敌军正开始新一轮的攻城战,他身着金黄色明光战甲,立足于城头之上,正盯着敌军快速推进的步伐。 远处,曹参正在鼓舞士气,召集军卒准备对战。 一身白袍白甲早已被鲜血染红的陈庆之面对敌军不停歇的轮番攻势,深深皱起了眉头,向大皇子小声询问道: “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样拖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怎么办? 我要知道怎么办我还能站在这里? 我要知道怎么办,我还能被吓的两条腿直打哆嗦,连路都走不动了? 好吧,没有这么夸张。 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我又不会打仗。 等等。 打仗? 若是我指挥这场守城战,结果战败了,敌军攻占了长安城,是不是也算一笔昏庸值? 嗯,不错,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想透敌军攻陷城池之时如何自保以及劝阻父皇南迁之后如何撤退的问题了。 果然,机遇都伴随在危险当中。 本殿下真是太聪明了,在如此性命之忧的危机时刻,我还能从容淡定…算了,不说了,没脸说下去了。 他一直在思考自己所想,并没有回答陈庆之的问题。 这反而在陈庆之心里造成一种错误的感觉: 大皇子就是大皇子,果然与众不同,不仅临危不乱,反而面对千军万马还是从容得瑟抖擞,大皇子心中一定是想到了退敌办法且胸有成竹才敢如此作为。 与大皇子相比较起来,我真是太差了,太羞愧了。 突然,这时,一支利箭向赵长青迎面射来,待身旁陈庆之与赵子龙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就在他们仓促之间束手无策之时,那支利箭,居然在靠近大皇子咫尺距离时,被一突然跃起的火焰焚烧的一干二净。 这是系统给予的新手大礼包——金帝焚天炎的妙用,它有自卫护主功能。 虽说虚惊一场,但是仍然把赵长青吓得面色苍白,使他呆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而在陈庆之与赵子龙眼里,则更加佩服起了大皇子的手段:利箭过来之时躲都不躲,而且还极为淡然,临危不惧,就这一点而言,我真是差大皇子太远了。 还有那股散布着炙热温度的火焰,令我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股帝王气息的味道,似乎它想让世间万物都对其臣服,这便是大皇子殿下的手段吗?果然是深不可测啊! 惊吓过后的赵长青,在看到那股火焰时,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将整座长安城烧了,是不是就可以在敌军攻进城池之时拖延住他们的脚步,从而给父皇的撤退提供时间? “曹参听令!” 赵长青突然大喊一声。 陈庆之在一旁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暗道:“莫非退敌时机已到?”他紧忙将曹参喊到大皇子身边。 “末将在!”曹参来到之后,向赵长青作揖。 赵长青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口道:“动用一切现有力量,去城中搜集所有能够燃烧的物品,如麻油、火油,干柴等物,越多越好。” 赵长青一声令下,曹参虽然疑惑,但也不敢抗命,而且他现在和陈庆之一样,有些盲目的信任他。 赵长青在说完之后,又想起了该如何让敌军攻破城池而不露破绽的问题,当想通之后,要告诉曹参下半句话时,却见他已经走了。 算了,等他搜集完再告诉他也不迟。 这时,陈庆之皱眉的表情好像略有缓解,似乎是想通了什么,有所缓解,他二话不说,直奔曹参离去的方向追去。 赵长青看到陈庆之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也不打算去问或者是拦阻。 走吧,赶紧逃命去吧。 等一会敌军攻破京城,想走都得排队。 他联想到敌军攻占京城,自己收获大量昏庸值的那一瞬间,不自觉笑出声来,令身旁赵子龙深深钦佩,“眼前这等情况,大皇子居然还能谈笑风生,这便是大皇子胸有成竹对敌军不屑一顾的表现吗?” 赵长青的笑声,越来越大。 令守城已久、疲累不堪的守军立刻有了精气神,人人瞬间像是换了一种风貌一般,开始疯狂抵抗敌军。 大皇子都不怕,面对敌军还能笑出声。 显而易见,是有很大把握让敌军破不了京城。 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 紧跟大皇子脚步。 来一个杀一个便是了。 而恰逢此时,陈庆之去而复返,看到眼前一幕时,忍不住赞叹道:“不愧是大皇子,见到我军士气低下,居然只用了一个简简单单的笑意就将跌回的士气拉了上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啊,看来,大皇子身上还有很多我未曾学到的东西呢。” 而敌军中帐大营。 有士卒禀报。 所言大意大概就是魏军突然像发了疯一般的守城,人人不畏生死,战斗力如同翻了一倍不止。 而楚军当中,有道门中人可开天眼,武力通天,一眼望去,将魏国都城情况反馈给了楚国元帅项南天。 那开天眼的道门中人还将赵长青的位置暴露出来,说是有一名身着金黄色明光铠甲的将士立于城头之上,临危不惧,从容不迫。 项南天闻此言深深皱起眉头,说道:“魏国皇室以金黄之色为贵重之色,那人于万军丛中身着明黄色铠甲,想来应是敌国大皇子了。 根据斥候以及有关情报得知,魏国朝廷让那个大皇子赵长青来守城门,没想到,他刚到来城头之上不久,就将敌军士气增强,实在是匪夷所思,此人,万万不可小觑啊! 在本帅平生之敌当中,此人足可以排进前三。” 得到项南天如此高的评价,营帐内楚国诸将,都是深深震惊起来。 但让诸将包括项南天在内,最令他们最震撼的事情并不是赵长青有多么会打仗,多么会激励人心,而是面对己方重重大军的冲刺下,居然还能以笑声来让自己的士卒重振军心。 这从侧面说明了两个因素,一是他对坚守城池一事胸有成竹,二是他是一位善于钻研人心的大谋略者。 自古以来,真正懂谋者,向来谋的都是人心。 谋天下者,谋的是天下人之心。 谋功名利禄者,谋的是上位者之心。 可这位魏国的大皇子才多大啊? 就有这么多的智慧和心眼儿了,这要是待其羽翼丰厚之时,那还得了? 第二十章:怎么就退了呢? 长安城头之上。 赵长青凝神静气,在耐心等待着曹参的消息。 说实在的,他有些受不了这种氛围了。 血腥气息刺鼻而又浓郁,弥漫在整座战场上下,到处都是尸骸血骨、残肢断臂,若不是两世为人的经验以及来这里时提前做好了预防工作,恐怕现在早已呕吐不止。 饶是如此,他也显得异常难受,面色苍白。 半个时辰过后,曹参到来,见到临危不惧一直守在城头之上不退半步的大皇子,心中油然而生钦佩之情, “启禀大皇子,按照您的吩咐,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他那是临危不惧吗? 他那是不退半步吗? 他那是让无穷无尽的敌军被吓得腿软了。 为了照顾自己的面子,保全身为大皇子的尊严,他早就让赵子龙背着他跑路了。 “很好,曹参,此战过后,记你首功!吩咐将士,打开城门,然后开始吧!” 赵长青实在是受不了周遭的这种血腥气息了,被这股气息所充斥的大脑都开始懵懵作响,以至于让自己忘了好像还没有给曹参说怎么操作。 到底说了没有? 唉。 脑子一团浆糊。 要不在说一遍吧。 刚想吩咐曹参如何去做的赵长青,却突然看不到他的身影。 人呢? 一转眼怎么不见了? 见赵长青有所疑惑,赵子龙回答道:“殿下,方才在您思索问题的时候,曹将军已经作揖退下了,他应该是怕打扰您,所以才没有出声。” 赵长青点了点头。 思考问题? 嗯,确实是在思考,不过是在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向曹参说明操作方法。 他问向赵子龙,道:“我有没有给曹参说,搜集完易燃物质后,该怎么去做这件事?” 赵子龙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吧?” “没有?那他跑个什么劲!” 赵长青看向四周,迫切想要搜寻到曹参。 当在见到城门大开的那一刹那,他觉得问题不大,只要城门开了就好,这样楚军就能进城了,到时候父皇以及文武大臣怪罪起来,我就将罪责全部怪到曹参身上。 这货以前没少蹭我酒喝,是时候该还了。 至于那些易燃物质,只要还在长安城里,在哪烧不是烧? 嗯,舒坦。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部署按部就班的稳妥进行着。 真是太喜欢这种操纵一切的感觉了。 与此同时,敌军大帐内。 楚国元帅项南天看到长安城居然城门大开,顿时露出疑惑,无端开启城门,莫非有诈? “传令三军,停止进攻,原地歇息,以不变应万变!” 一声令下,传令官立刻前去传达主帅命令。 有武将不解,问其缘故,“元帅,魏国打开城门,此时正是我等一举攻下京城的大好时机啊! 为什么要下令让将士们不在进攻,这样做岂不是白白浪费大好时机?” 项南天瞪了他一眼,哼声道:“连你一介匹夫都懂得这个粗浅道理,敌军岂会不知?他们为什么要开启城门?就是要让我等自投罗网! 难不成你还以为,这是敌军故意打开城门主动投降之意?你会信吗? 莫要忘了,我们的敌人,乃是那个深不可测的魏国大皇子赵长青!此人深知兵法,自污藏拙多年一朝崛起,所等待的机会便是今日! 像他这种人杰,你觉得他会犯下这个所有人都不会犯的错误吗?蠢货!” “元帅说的极是,但我们现在就干等着不成?”有人紧紧皱着眉头,在思索应对方法。 也有人这般说道:“目前来看,以静制动,不失为上策,敌军打开城门,定有后谋,待时而动,以观其变。” 他们不是没想过用一支小股部队前行来探探虚实,但是恐怕也无济于事,除非大规模进攻,否则小规模的部队进攻,只不过是平舔伤亡罢了,毕竟魏国的守城有生力量还在。 到时,连城门边缘都未接触到,只怕就已经死在了乱箭之下。 项南天果断开口道:“就且看看,他有何等手段!” 就这样,数万大军,全部后撤,等距离城门一定距离之后,才围坐一起歇息起来。 仍然站立在城头之上的赵长青看到这一幕是傻眼了。 什么意思? 本殿下把城门都已经给你们打开了。 你们却不进攻了? 还后撤了? 你们难道不清楚,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进了城之后,你们就攻下了京城啊! 不攻就算了。 居然还坐下休息。 现在是在打仗啊大哥。 能不能认真一点? 布置好一切的陈庆之,在接到大皇子打开城门的指令后,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当场吐露出来,而是按照他的吩咐,亲自开了城门。 心中想的是,若是有任何损失,他可以将罪责一肩挑之,这样就不会牵连大皇子了。 然而,打开城门后的敌军动作,却让他傻眼了。 敌军居然后撤停止进攻了。 想了许久,才算是想通了此间关键,感叹起了大皇子那令所有人都猜不透的计谋,“曾听大皇子讲过一则空城计的故事,将利用人之心性发挥到极致,使敌不战而逃,莫非这打开城门一事,与空城计有着异口同声之妙? 大皇子真是用计如神,令人防不胜防猜而不透啊,接下来,该做下一步了。” 他命令三军,将所有投石机连城一排,投放出被绑上了面积极大的粗布,布面被麻油侵粘,上面还有各种各样的易燃物质。 随后,士卒们又将粗布连城铺天盖地的一大块。 最终,发射。 面积超大的粗布在一瞬间如乌云遮顶一般,跨过城头,直奔敌军而去。 这铺天盖地的粗布四角,都被巨石捆绑在一起。 所有的守城士卒都看傻眼了。 赵长青也看傻眼了。 卧槽。 这遮天蔽日的粗布帘子是什么鬼? 哪冒出来的? 楚军一方,几乎都已经懵逼。 看着这块布缓缓落到己方阵营。 他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魏国,这是想做什么? 怕我们歇息的时候会冷,特意送来布匹,让我们取暖? 楚军中军大帐内,项南天等人也是傻眼了。 这算什么操作。 紧接着,一块接一块的粗布飞跃长安城头,往敌军处飞射。 各个遮天蔽日。 数不清多少块。 当落得敌方阵营处,被巨大粗布笼罩后,他们大都显得有些慌忙,连忙用兵刃撕扯粗布。 随后,他们闻到了一股特别难闻的味道。 这味道,好像是油? 项南天利用道门中人所开天眼的反馈画面,望着眼前一幕,渐渐出神。 随后大叫一声不好。 可是为时已晚。 天空处,数以万计的火箭以摧枯拉朽的雄伟气势,从长安城那头为起点,尽是全部落入了敌军阵营当中。 粗布侵染的麻油、上面摆放着的易燃物质,在这一刻,其作用发挥得是淋漓尽至。 转瞬间,敌军数万大军的阵营当中,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赵长青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雄伟一幕,已经是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这特么什么操作? 这不是开挂吗? 谁干的? 敌军还傻乎乎看着,不会跑吗? 卧槽! 劳资的昏庸值啊! 又他妈没了? 就算是傻子,看到此情此景也能猜想得到。 前来攻城的数万敌军几乎都已经陷入了火海当中,所以,至于攻城一说,已经是痴人说梦了。 赵长青很是想不明白,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按照自己的部署在规划着,怎么就出了这个问题? 这谁想出的缺德办法? 不怕折寿短命吗? 也太不符合逻辑甚至是天理难容了吧? 这不是特意坑我了呢吗? 约莫盏茶功夫过后,陈庆之与曹参来到赵长青身边,单膝下跪异口同声道:“禀告殿下,我等已按照殿下您的想法,使敌陷身于尸山火海当中了。” 他们到了此时此刻,才突然恍然大悟,彻底明白了大皇子殿下的深意。 先是打开城门,用来麻痹敌军,再然后,利用火计将他们一锅端。 单单就说这种谋略,古往今来,有几人能与大皇子相提并论? 大皇子真是太有智慧、太未卜先知了,步步为营,且每一步都牵着敌军鼻子走,这简直就是谋略上的碾压啊! 可赵长青有个屁的深意啊! 这剧本和自己想的一点儿不一样! “你们两个说什么?本殿下的想法?警告你们,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别乱说!” 赵长青现在想哭的心都有,直觉告诉他,问题出现在陈庆之与曹参二人身上。 陈庆之与曹参二人面面相觑,随后前者开口道:“不是殿下您让我们搜集容易燃烧的东西吗?属下便猜想着,您是要用火计攻击对方,将这些易燃之物投放到敌军阵营之后,用火箭点燃,难道是属下猜测错了?” 赵长青嘴角一阵抽搐。 果然,问题出现在你这。 他娘的,都怪我。 怪我被敌军凌厉攻势震慑住了。 没有给你们说明白。 但是你们不会问吗? 自己瞎想个啥劲? 这可倒好,昏庸值又他妈没了。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依靠系统登基称帝啊! 事情发展到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更何况,本殿下还能说什么? 难不成直接明说,我本来打算是想放火烧长安城的?打开城门也只是想让敌军更快速占领外城? 肯定不能这样说啊! 于是乎,赵长青便顺着陈庆之那套说辞,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啊!我就是这样想的。放火烧死他们!” 妈蛋,鬼才这样想。 陈庆之与曹参又相互对视一眼,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想道: “果然,猜测对了。而大皇子刚才那样问,是要考验我们一下有没有从此战中领略真谛吧?大皇子真是愈发深不可测了呢。” 赵长青… 算了,不提他了,让他哭一会吧。 约莫火势渐小,敌军死伤过半之际。 有斥候前来禀报,说是楚军已经渐渐退军了。 这一刻。 赵长青凉了。 不是,表达有误,是心凉了。 他从城头之上,望着远处那一片火海,喃喃自语道: “这就跑了?接着攻城啊!你们不是号称八十万大军的么?这才死伤多少?接着打啊!跑个球啊!” 你们怎么就退了呢? 怎么能退呢? 长安城不想要了吗? 然而,他的这番话,却被围绕他身旁的众将士听到后,各个对其竖了大拇指,佩服的那叫一个五体投地, “不愧是大皇子啊!真凶!” 他们心中窃以为,是大皇子胸有成竹在先,不惧敌军,所以才会那样说到。 第二十一章:主动出击 长安城外二百里处,乃是一片山水汇聚之地,楚军经攻城一役,被赵长青计谋所致而损失惨重,于是便整体退到了那里。 想着背靠山脉暂时休养生息。 自幽深山谷中直径而出,有一条狭窄的林间山道,除长安北城城外的三条官道之外,这条林间小道,便是距离长安城最近的道路了。 而敌军撤退于山谷当中,不曾占领林间小道的原因是想保留足够的战略纵深,用来与长安城守军对峙的同时,也能及时有效的防范魏国各路即将到来的勤王大军。 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在遭遇了魏国大皇子所设‘阴谋’之后,己方军心已经大受挫折,长安城,在短时间都可以称之为固若金汤了。 目前,项南天所率领的部队,足有六十万,但是可战士卒仅有三十万,其余人马,多为老弱病残、民夫以及据守已经占领到的土地,不可随意抽身。 依靠这三十万大军,在极短时间内,是可以占领长安城的,但是那样不惜代价的猛攻,实在是损失太过惨重了。 军帐内。 项南天目光不移桌面地图,盯了许久,才开口道:“命步卒向前推进百里,牢牢把控长安城外三条官道。周兴,深夜时分,你自领一军到长安城外,分时刻骂敌叫阵,以袭扰为主,不可莽攻。 其余人马原地待命,那些烧伤的士卒伤势如何了?” 周兴,项南天得力干将,为将勇猛,善稳打,修为真武境巅峰,比赵长青足足要高出一个大境界,此刻,他淡然开口道:“末将领命。启禀元帅,那些被烧伤的士卒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 其实这次敌人用诡计破我攻城大军,死伤并没有多少,只不过,一时间连营十里大火,让军心有些涣散了。” 项南天点点头,开口道:“让亲卫散播下去,向全军说明这场大火的原由,努力将敌方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 此外,让大家好生休养,但亦不可松懈,本帅担心敌军会趁我等军心不稳之时来偷袭。” “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有人发起疑问。 项南天摇头叹息道:“这次,我们的敌人可不是其他人,而是魏国大皇子。纵观此子排兵布阵,一向不按常理行为,所以,无论什么事,他都有可能做出来。 此人善于拿捏心性,而且对本帅揣测的十分准确,他故意打开城门,就是要故布疑军,让本帅生疑,从而不敢冒进,以至于在长安城外三五一群囤积休息的大军被一场大火搅乱。 此子,无论是心计、手段等,都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项南天一番话,让军帐内诸将都是沉默了。 发生那样的事情,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对方既然敢打开城门赌这一次,就说明对这个赌的结局把握很大,搞不好,城里会有可能再有个阴谋或者是埋伏等着自己。 归根结底不管如何,此事,让他们再次见证了赵长青的绝顶聪明和神鬼莫测。 与此同时。 赵长青望着正逐渐后退的敌军,心中有了不好的念头,连忙问陈庆之,道:“对方这是大撤军了?” 陈庆之闻声后点点头,道:“应该是撤了。” “这么说,我们赢了?” “应该是……赢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陈庆之总觉得大皇子殿下现在的这副表情有些怪。 貌似… 在见到敌军后撤之后,心底还有一些不开心? 尤其是还摆出一副不敢相信我们赢了的神情…… 装给谁看的? 哦! 我明白了! “我们胜利了!” 陈庆之突然大喊一声。 将陷入沉思考虑利弊的赵长青吓了一大跳。 随后,他又吓了一大跳。 因为在此刻,所有的守城士卒都在齐齐高呼‘我们胜利了!大皇子殿下千岁等等……’ 这令赵长青心中非常难受。 特么的。 胜了就胜了呗! 瞎喊个什么劲? 本殿下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千岁! 反正没了昏庸值,就无法换取系统给予的一些好处,没了系统帮助,我境界就提不上去,提不上去…… 妈的。 算了,心累,不说了。 渐渐的,望着整齐划一有序退去的楚军,赵长青再次陷入了沉思。 突然脑海里‘叮咚’一响。 系统版面提示在脑海里浮现。 【系统正在评判宿主这段期间昏庸值…】 【目前昏庸值:10】 【本月任务尚未达成,距离本月结束还有十三天,望宿主再接再厉】 艹! 才十? 赵长青努力平复自身情绪,点开系统兑换商城版面,之后,就深刻意识到自己穷的一逼。 兑换一个小境界,就需要三百昏庸值? 兑换一位二星战将,需要五百昏庸值? 太特么贵了吧? 赵长青忽然意识到,身边的赵子龙好值钱啊! 不行。 按照这个进度发展下去。 到了月尾根本不可能完成系统颁布的任务指标。 得赶紧想想办法。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虽说不完成没有任何惩罚,但就此浪费一个抽奖的机会,也很肉疼啊! 而且,提升自己的境界,就目前而言也是重中之重,只有武道境界提升上去了,才能横推一切世间敌,纵然举世皆敌,也有自保之力。 “陈庆之听令!” 赵长青感受到了时间的急促感,到目前为止,可没有多少时间让自己浪费了。 有一点儿,他实在是搞不明白。 楚军犯境,所到之处一路碾压,几乎就花了四五天的时间,就将魏国一州之地收入囊中,怎么轮到攻打京城,反而降缓了进攻脚步呢? 这不科学啊! 好吧!既然你们不来收割,那我去送人头总是好的吧? 陈庆之在听到大皇子的声音后,立刻作揖道:“末将在!” 赵长青沉吟一声,开口道:“今夜戌时初,你领一万人,去夜袭楚中军大帐,记住,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所偷袭的地方,一定得是中军大帐,而且只能败不能胜,你听到了没有?” 陈庆之闻声一愣。 只能败不能胜? 这算什么打法? 看大皇子表情对这事挺重视的,肯定有其深意,我现在想不明白没关系,大皇子英明神武,他说的就一定对! “末将领命!” 赵长青看到陈庆之有些无奈的神情,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让你领着一万大军去偷袭敌中军大帐,这个花样送人头,一般人学不来吧? 你陈庆之不是挺能打仗吗? 而且打得这几次战役都赢了! 行啊! 这一次本殿下让你只能输不能赢! 赢了就是触犯军令! 你在得瑟一下试试啊! 你在赢一个给我看看?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这办法永远比困难多。 昏庸值少? 嘿! 咱有的是办法! 这时,崇德殿内,也传送到了最新的军报! 那斥候启奏圣上之时,开口所说的两个字,便是大捷! 这让殿内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而那斥候所报内容,无形中将赵长青塑造成了一位如何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大智者,将他用计火烧敌军、一笑激励军心等事迹,可谓传播的是神乎其神! 这让大魏皇帝听了之后,是接连大笑不止。 就连文武百官都异口同声的向大皇子殿下致敬称赞: “这位大皇子殿下果然善于打仗,这份用计本领,可谓炉火纯青啊!” “大皇子殿下实乃今世之兵圣啊,巧用计谋,就将楚军吓得屁滚尿流,真是大风流啊!” “羽扇纶巾、英装束甲,谈笑间破敌无数,大皇子当有古人之风,值得令人钦佩啊!” 而在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里,也迅速传开了大皇子将敌军击退的事迹,那传播的速度,简直就是令人叹为观止: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的大皇子殿下,以一身布衣,一把羽扇,站立在城头之上,仅是大笑几声就将敌军喝退了!” “什么?你那是假的,纯属道听途说!我听说的是大皇子英勇无敌,以一杆方天画戟,杀进敌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砍了敌方大帅的头颅,才迫使敌军撤退的!” “你说的也不对!我好像听说的是大皇子沟通天上神灵,降下天火将敌军击溃的!” “怎么我听说的是大皇子用计如神,才将楚军击败的?” “……” 如此云云,不计其数。 大皇子殿下这一次是彻底火了。 火遍全城的那种。 第二十二章:为什么只骂不打? 全然不知自己火遍全城的赵长青,如往常一般,沉浸在获得昏庸值后进而大杀四方的幻想当中。 陈庆之领命之后,便召集足够人马,准备到了戌时百里奔袭,直捣敌方中军大帐。 他不明白,既然是偷袭,为何只能败而不能胜呢?纵观整篇古史,也没有这样打仗的吧? 但是大皇子既然说出这些话,就一定有其理由,我们做臣子的,自当遵从便是,更何况,大皇子行事向来令人防不胜防,没准在酝酿着什么计划也说不定。 戌时已到。 陈庆之领军出发。 长安城上,火把通明。 他前脚刚走,过了半个时辰后,楚国大将周兴便率领人马在城外叫嚣。 这无异于令长安城上的众将士精神一振,纷纷回到岗位,准备御敌。 而赵长青见到这一幕后,瞬间感觉轻松不少,如身上的担子突然减轻了一样。 好啊! 我就说大名鼎鼎的楚军怎么可能会一蹶不振! 攻城好啊!就怕你们不攻! 不行,本殿下得想办法助他们一臂之力才行。 虽说陈庆之领军一万,直奔楚国中军大帐而去,但是城头之上,能战者还是有不少的,而这次,不能这么明显的打开城门了。 否则朝廷上的那帮糟老头子知道后非把本殿下吃了不可。 那该怎么样才能在无形当中帮助他们攻城,而自己也能获得昏庸值呢? 有了! “曹参听令!”赵长青大喊一声。 曹参见敌军来攻,早就严阵以待,开口道:“末将在!” “命你亲率六千精锐,前往前方百里处那条林间山道去接陈庆之,不得有误!” 赵长青口中的林间小道,正是楚军中帐大营不远处的那条小道,被当地忍称之为‘林原’,那里杂草丛生、树木众多,树木两旁乃是各一块隆起的小山丘。 曹参一听这条令人捉不着头脑的命令,顿时心生疑惑。 去林原接陈庆之? 庆之他不是从官道抛开敌方前军大营,急行军进攻的吗? 为什么要去林原呢? 那个地方人迹罕至,而且山势崎岖、路程坎坷,若是被敌军包了饺子… 等等! 包饺子? 我明白了! 原来这便是只须败不须胜的真谛所在! “末将领命!” 自诩为想通其中关键的曹参,没有任何犹豫的领了六千精锐,从其它城门夜行遁去。 赵长青望着火急火燎的曹参,表示很欣赏他这个做事的态度。 去接陈庆之?情急之下随口说的罢了。 陈庆之能不能回来还另说,再则,我特么哪知道他走的哪条路? 就那条林间山道距离敌兵最近,万一你曹参一不小心被敌军发现,然后一不小心又被敌军打败了呢? 目前长安城守城士卒共计两万,陈庆之带去一万,曹参又带走六千精锐,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了。 而曹参这厮也不问问自己利用剩下的人马该怎么守城,二话不说的便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了。 果然是不学无术啊! 看来今后还得多一些这种人留在自己身边才行。 精锐全出城了,这下你们这些楚军攻城就简单容易多了吧? 没有阻拦了吧? 手到拈来了吧? 本来赵长青想的是将全部军队带出城去,但是这样一来,无异于主动投降,南迁之后,那些该死的王公大臣肯定得针对此事怼自己。 不能这样鲁莽的去办。 但是如果将两万人抽走一万六的话,那么主要守城力量已经不在了,这样一来,长安城用不了多久便就会被敌军攻破。 事后就说计谋失策,最多受些惩罚而已,无伤大雅,无关紧要! 和获得巨大的昏庸值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约莫盏茶功夫过后。 有斥候来报:“启禀殿下,敌军在城外五十里处安营扎寨,不在骂阵!” 不在骂阵? 什么意思? 不攻了? 艹! 劳资费尽心力才将守城士卒绝大部分兵力调走,你们转眼给我说不攻了?不骂阵了? 坑爹也不能这样坑吧? “来人呐!去将城门打开!” 赵长青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故技重施,让人去将城门打开,希望敌军在看到城门开启后,能够有所行动吧! 城门开启之后,赵长青又大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都给我去睡觉!不管敌军骂阵还是攻城,你们都不用管,给本殿下好好睡觉就成了!听明白没有?” 睡觉? 睡觉?? 听到大皇子新的命令,他们大都面露疑惑,一个个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开城门的命令好理解,毕竟白天的时候,有一个很好的例子。 可这躺下睡觉,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命令? 算了,不管了。 大皇子让咱睡觉,咱就睡觉就成呗! 于是乎,剩余的守城士卒,全部在城头上躺下睡觉了…… 周兴率领的大军营帐内,众将正在商议长安城刚刚发生的种种怪异之事。 “敌军又开城门?不会还想吓唬我们,不敢让我们进攻,然后故技重施吧?” “关键是面临我们的压迫,他们居然一个个都在睡觉,这是怎么一回事?” “将军,我们要不要趁此机会攻城?” “对,攻城吧!” “……” 听着身边诸将议论纷纷的声音,周兴只摇头道:“若是敌军只开城门,我等自然不会坐等中计,不重蹈今日覆辙,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怕是城内早就预先设好埋伏了。 而且,他们让守城士卒全部睡觉,怕是有所图谋啊。你们别忘了,根据斥候来报,守城的士卒估计只有几千人,魏国的守城大军去哪了?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 所以,根据以上情况来看,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那我们还要继续骂阵吗?”有副将询问。 周兴道:“骂,当然要骂,传令下去,今夜每隔半个时辰,轮番去骂阵,各位别忘了,我们接到的指令并非是攻城,只是骂阵而已,骂得他们睡不着觉! 至于攻城,还是听候元帅的命令吧!” “诺!” 周兴身边所有将士,齐齐附和,陆续离去,准备下一波骂阵的话术。 …… 曹参处。 他们正在朝着林原的方向接近,路上,有将士不解,问道:“曹公,末将有一事不解,为何敌军兵临城下,而大皇子非要我等去守林原接应陈庆之将军?” 曹参大笑一声,语重心长道:“那是你们不懂大皇子的谋略,莫要忘了,我们这位大皇子可是英明神武,用兵如神啊! 我且问你,为什么大皇子让陈庆之将军只须败不可胜?” 那将士摇了摇头,对此很是不解。 曹参开口道:“那其实是诱敌之策,目的是让敌军见我军溃败后从而追击我军,这时,就到了我们的用处了,这也正是大皇子殿下设计的高明之处。 目前而言,城中守军极少,为何还要派遣部队出城作战?其目的就是要我等在此地设伏,让追击陈将军的敌人有去无回!” 那将士恍然大悟,连连称赞大皇子殿下用计如神。 只是,接下来,又听到了曹国公的唉声叹息,“可这样一来,大皇子殿下就要面临着守城的难题了。以四千将士,即使调来临时调来羽林军相助,怕也是必有一场恶战了。” 说完,他有些忧心仲仲,突然又大声道:“诸位将士,大皇子殿下将自己陷于危难之中,其目的就是想让我等在此地痛击来犯敌军,我等岂能让大皇子殿下失望? 魏有锐士,谁与争峰?!” 与此同时,六千士卒齐齐高喝: “魏有锐士,谁与争峰?!” 这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长安城头之上。 赵长青看到敌军又开始骂阵叫嚣起来。 说什么都有,比如‘缩头乌龟’、‘不敢一战’等等,令他疑惑的地方也在此处。 为什么不攻就骂呢? 这有什么意思? 能把长安城少骂走一块砖? 一开始,有魏国士卒无法忍受对方谩骂,与他们对骂起来,被赵长青训斥了,并警告他们,不管对方怎么骂,睡觉就成。 魏国的士卒在听到大皇子的训诫后,一个个的很是听话,都安分的呼呼大睡起来,今日一战实在是太累了,身心疲惫,是该好好休息了。 如今,不论楚军如何骂阵,魏军全部置之不理,睡的很是安详。 但是赵长青却心累了。 娘的。 什么情况? 就他妈会动个嘴皮子?你们倒是攻城啊! 赵子龙见大皇子今日站了一天了,有些心疼,开口道:“殿下,去歇息一会儿吧,末将在这候着。” 赵长青摇了摇头,非常不甘心的道:“在等等。” 等什么? 等楚军攻城啊! 为什么只骂不打呢? 这是什么道理? 还有这样打仗的? 然而,这一幕在赵子龙眼中,却成了一种大责任大担当的表现,“此生能够跟随大皇子殿下同甘共苦,足矣。” 而敌军一方。 周兴等人各个眉头不展。 “你们说敌军为什么还没有被我们激怒?” “我看魏军好像已经只有几个人站在城头上了,莫非真的都去睡觉了?” “……” 一众大将,都在针对此事表示不解。 直到最后,周兴才开口道:“事出异常必为妖,敌军故弄玄虚,一定是在引诱我等攻城,万不可中了他们的奸计。 你们可不要忘记,我们的敌人乃是那位魏国的大皇子,依照他用兵之奇,此事定有古怪,我等绝然不可冒进。 现在就是拼耐力的时刻了,命令骂阵士卒,什么难听骂什么!骂到他们忍无可忍为止!” 敌军中军大营。 陈庆之开始偷袭了。 他行军至官道之上,特意改绕山路行走,虽然步程慢了些,但好在终归有惊无险的来到了敌中军大营面前。 第二十三章:莫名其妙的就超神了 整座楚军中军大营,至少有近二十万的兵力。 那么问题来了,陈庆之偷袭成功的概率有多少呢? 如果存有目标的话,比如专门针对敌方大纛或是攻城器械等,在准备充足的情势下,轻骑掠过,收短战线,成功的几率会达到百分之八十左右。 但现在的情形呢? 百分之十都没有。 所以,陈庆之心里很苦逼。 大皇子殿下,我倒是想胜呢,可惜胜不了啊! 于是,陈庆之当即立断道:“等下冲营之时,直掠敌方大纛,若是敌军来援,切记不可恋战!” “诺!” 待其语落之后,众将士轻声回应。 随即,一万人马,由四千轻骑开路,浩浩荡荡闯入敌方阵营,与敌顿时厮杀在一起。 喊打喊杀声,也由此引发。 “敌袭!敌袭!”楚军其中一位斥候在临死之前,发出了最后的声音。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转瞬即逝,活着与死亡之间,不过相隔着手起刀落。 有楚国将军慌忙走出营帐,抓来一名正往后退的士卒,怒骂道:“他娘的,前面出了什么事?” “敌人偷袭!”那士卒被吓得脸色苍白,说话声音有气无力。 楚将冷哼一声道:“既然敌人来犯,还敢后撤?给老子杀回去!” 随后,只见这名楚将手执兵刃,在那士卒惊讶眼神中,头也不回的向前冲去。 只见寒光一闪。 那名楚将顿时人头滚落。 楚将临死之前,还未来得及挥舞兵刃之际,只说出口了两个字‘卧槽!’ “妈哎!” 楚军士卒见到眼前一幕,是彻底吓坏了。 扭头就跑。 陈庆之一军偷袭,惊动了楚国中军大营所有将士,其中自然包括项南天。 这时,恰好有副将问他,“元帅,敌军偷袭,领兵者乃是陈庆之,我们该怎么办?” 项南天眯缝着双眼,看着远处战局,似乎是在寻找陈庆之的身影,道:“你可确定那来将是陈庆之?” 副将道:“启禀元帅,末将确认无误,来将正是陈庆之无疑。” 项南天沉吟一声,随后大笑道:“好!真乃天赐良机,你赶紧去调遣大军,今夜本帅要围杀陈庆之!” “诺!” 副将作揖后,唤来自己战马,亲领一队人前去寻找并围杀陈庆之,而这时,项南天突然看到前方有一队身着白袍的将士直奔己方大纛而去,他心道一声‘不好’,连忙安排部将前去守住大纛。 一旦大纛有失,所损失的,就不仅仅只是军心这般简单了。 而那一队白袍将士的领军人物正是陈庆之,他还未曾接近敌方大纛,便见有两队人马直奔自己杀来,左右围攻。 局势颇为不妙。 他咬了咬牙,瞪了一眼敌方竖立着的大纛,大声道:“撤军!全面突围!” 这支来也匆匆的军队,还未真正与敌方恶战,便就撤去。 项南天看此不经细细思考,直接脱口而出道:“想斩我军大纛不成,就要退走?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项燕,你亲率三万人马,前去追击陈庆之,记住,死活不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那白袍小将陈庆之的性命带回来!” “诺!” 这名叫项燕之人,与项南天同宗同族,乃是楚国项氏一族中为数不多的武道天才之一,深得项南天信任。 陈庆之撤退路程中,有斥候快马来报,“将军,前方三条官道都被锁死了。” 陈庆之闻声后,顿时眉头紧皱。 而这时,又有斥候来报,说是后方有敌军追来。 而领兵追击他们的人,正是项燕。 有将士提议道:“将军,不如我们还是走山路吧?” 陈庆之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山路崎岖,走那里无异于自寻死路,传令大军,火速前往林原,经林原转道!” “林原?”那将士愣了愣。 这林原距离敌方中军大帐最近,而且林多茂密,很容易让骑兵失去优势,走那条路,怕是风险会很大。 若是敌军在那里投入一军或是失去骑兵优势,他们很快就会被敌军追赶上。 但是目前来看,倒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们还是作出决定,去走林原那条路。 大不了就是绕点远,但是若侥幸逃脱了呢? 当陈庆之等人奔行林原之时,山道两旁的山丘之上,曹参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心绪,道:“大皇子殿下果真是料事如神啊! 看来一切都如同自己猜测的一般,那后方穷追不舍的人应该就是楚军了,这下,可是白白捡了一个大功劳啊!” 陈庆之行至林原最狭窄的道路时,头疼道:“此路只可通两人,该如何是好?” 而后方,敌军愈发逼近了。 就在他愁眉不展以及麾下大军安危万分紧急的时刻,却突然发生异变。 那山道两旁,突然滚落下来数块巨大岩石,阻挡了敌方逼近步伐。 陈庆之见到眼前一幕有些疑惑。 而项燕见那似从天而降的巨石,心中大感不妙,刚想通知部队回撤的时候,却见回撤的路也被数块巨石堵住了。 “不好,中计了!”项燕大声叫道,声音急迫。 而这时,曹参的爽朗笑声,响遍整片林原,“哈哈,陈将军,大皇子派我前来接应你!楚贼,尔等中了我大皇子殿下的计谋了! 众将士,放火箭,烧林原!” 中计? 接应? 陈庆之听到曹参的声音后微微一愣,随后竟也大笑起来,“还是大皇子殿下用兵如神处处料敌于先啊! 怪不得令我只需败不可胜,原来关键点是在这里,大皇子殿下果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显而易见,陈庆之在经过一波疯狂脑补后,已经‘猜测’到了大皇子殿下所设计谋,转而惊为天人。 而魏国众将士在听到曹参的声音之后,也都齐齐高喊道:“大皇子殿下千岁!” 项燕眉头紧皱。 片刻间。 无数支火箭飞掠到己方阵营当中。 林原多树木野草,都是易燃物质,这样一来,火势立刻一发不可收拾。 哎吼声遍布四野。 项燕一马当先,利用惊人武力,踏马而上,从巨石中垮了过去,丢了三万人马,独自逃命去了。 约莫不足半个时辰,林原内,就已经是一片火海。 三万人,十不存一。 几近全军覆灭。 此为大胜。 随后曹参与陈庆之会面。 二人吹捧了一番大皇子赵长青后,便立刻马不停蹄的赶赴京城之中。 如若赵长青听到了他二人的虎狼之词,肯定会气的喷出一口血。 什么就兵圣在世了? 什么就天纵奇才了? 你们瞎猫碰到死耗子,关本殿下什么事? 陈庆之与曹参二人火急火燎的急忙赶赴京城,是因为他们胡乱猜测到,此刻的长安城,必然历经着艰苦的守城战斗。 他们必须第一时间赶到京城,以解大皇子殿下燃眉之急。 而这时的赵长青在干嘛呢? 在骂娘。 他娘的。 这帮楚军是不是有病? 本殿下把精锐全部调走了,还让剩余守城士卒睡大觉,还为你们打开了城门。 你们到可好。 除了骂就是骂。 来攻啊! 骂骂咧咧得像泼妇一样,如此这般的两军对垒,成何体统? 预料中的惊天大战并没有开启,反而陈庆之与曹参二人来到周兴大军后方的时候,却见他们的士卒十分松散,有得人都在睡大觉。 “没有攻城?” 他二人相视一眼,感觉有些奇怪。 探究长安城情况的斥候回来了,向他二人如实禀告。 陈庆之听闻后,大笑道:“我说大皇子殿下怎么让我等率领所有守城精锐倾巢而出,原来是早就猜到这是敌方的扰敌之策。 而开城门,就是为了故布疑局,让敌军分辨不了目前长安城内的局势,大皇子用兵打仗真如神人也,每每敌军动机,都能参悟的十分透彻,真是经天纬地之才啊!” 曹参亦是追捧道:“若大皇子殿下不生于皇家,恐怕依仗着这料敌于先的本领,也能当一位名震千古的绝世名将了。” “现在,就让我等杀他们个片甲不流!”陈庆之提起一杆长枪,率先冲入敌军阵营。 他想的比较简单。 既然大皇子如此妖孽,那么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唯有替君主冲锋陷阵了。 一万六千人马,随之而动。 转瞬间,便让周兴的部队损失惨重。 而他正睡的很香,突然被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吵醒后,不经思索立刻拿起兵刃走向营帐外,在看到眼中魏军将己军阵形完全冲垮的情景后此,不由得唉呼一声道:“大势去矣。” 感慨完之后,他就率领着一支亲军突围。 然而,被陈庆之与曹参二人联手挡住了。 仍然在城头之上的赵长青此刻还没有睡觉,他一直在盯着楚军阵营,在听到楚军当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厮杀声后,顿时有些搞不明白状况,喃喃道:“这是楚军内哄了?” 他赶紧让斥候跑去打探情报。 这城你们还没攻呢。 可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儿鸡毛蒜皮的事情而乱了自己的阵脚啊! 约莫半刻钟左右,周兴的部队开始窥逃了。 局势如此,回天乏力。 陈庆之与曹参等人万万都没有想到,这都已经快到城门口了,还能遇到一个天降的大功劳,去哪儿可以找这么好的事情? 这不一切还都得依赖着大皇子殿下的英明神武? 没有大皇子的运筹帷幄,就不会有今日这般接二连三的大胜! 大皇子殿下简直就是超神了。 第二十四章:五体投地 反正赵长青是搞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敌营内乱了呢? 不管为什么,他始终让守城士卒莫要轻举妄动。 静待敌军攻城。 同时心中正猜测,也不知道他们内乱成那个样子,这城还攻不攻了? 另一边,周兴已经与赵子龙和曹参二人对上了。 但仅仅一个照面过后,周兴的头颅便被曹参斩下。 这曹参看似与周兴同境界,但前者杀后者似乎不费吹灰之力,这令陈庆之当场有所疑惑,不过也并没有吐露心声,而是继续杀敌。 敌军见己方主将被杀,一个个全无斗志之心,这在战场之上就犹如被人宰割的羊羔,于是双方形势几乎呈现压倒趋势,敌军开始溃败了。 兵败如山倒。 陈庆之等人大胜。 回城。 站在城头之上的赵长青趁着月光看到了陈庆之与曹参二人的大旗,感到十分出奇。 待他们二人大军彻底返回城门之后,赵长青才迫不及待的召见陈庆二人。 他想搞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按照逻辑,你们不应该全军覆没了吗? 再不济,也得损失惨重啊! 但是脸上全挂着喜颜悦色的笑容,是几个意思? 陈庆之二人在见到大皇子后,不由分说,竟是直接下跪,由曹参说道:“启禀大皇子,此役,我军大胜!” 赵长青听到‘大胜’二字后心脏砰砰直跳。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 什么就大胜了? 你们怎么可能会大胜? 就你们这点儿兵力,还想有什么大胜?没被全歼就不错了! “曹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大胜?说清楚!”赵长青不愿相信,要问个明白。 曹参与陈庆之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瞬间各自猜想道:“莫非这是大皇子有意考验我等?大皇子殿下可真是劳心劳神啊! 为了让我们更快更好的进步,殿下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他们心里陡然生起感恩戴德之意。 曹参郑重抱拳道:“启禀大皇子殿下,陈庆之将军故意败走林原之时,由末将听从殿下吩咐,设下天罗地网,已尽数将来追之敌全军覆没。 末将与陈庆之将军兵合一处时,经至城外楚军身后,发动突袭,重伤敌军。 今夜之战,共斩敌军四万余人,大伤楚军锐气!这一切全赖大皇子殿下用兵如神!” 曹参并不知道,最令陈庆之佩服的一件事是大皇子殿下准确无误的猜测到了自己撤退的行程,要想做到这点,必须全局意识把握的十分到位才行。 这足以说明,一切的一切,都在大皇子的掌控范围之内。 这真的是太厉害,让人钦佩至极啊! 赵长青又懵了。 他就知道这事没这么顺利! 什么叫故意败走?! 设伏? 我有让你设伏? 这都什么跟什么? 全赖我用兵如神? 这是认真的么? 太扯淡了! 你们怎么可能会赢呢?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只听曹参又说道:“殿下,末将无能,让追庆之的主将落荒而逃了,但是末将斩下来今夜前来攻城的主将的头颅。” 赵长青面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艹。 怪不得人家不攻城了。 你居然把人家头砍了?! 赵长青突然觉得一瞬间自己好像是苍老了不少,四肢逐渐变得有些乏力,一身的精气神也是诡异消失。 曹参却继续试探性的开口道:“这敌军主将的头颅,该如何安排?” 赵长青现在心情极差,哪还能抽出时间与情绪理会这些东西?索性就摆了摆手,你们爱咋滴咋滴吧! 我实在太累了。 心累。 真的,心好累…想哭,难受,憋屈,这种感觉,你们懂吗? 曹参突然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说道:“末将领命!来人呐!将那颗敌军主将头颅悬挂于城门之上,以振我军士气!” 曹参没有注意到别的,只看到了赵长青摆手的方向正对着城门处,便以为是要将敌人头颅悬挂于城门之上。 赵长青听到曹参的话后,突然就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什么就领命了? 本殿下什么时候说要把地方主将的头颅挂在城门之上? 你们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动不动就瞎揣摩的毛病? 他累了,想去休息。 不想待在这里了。 于是便离开。 谁知道自己刚走没两步。 陈庆之那厮就扯开了嗓子大声道:“诸位,幸得今日大皇子殿下施以妙计,吾等才可保住京城以致于大胜,所以,诸将,请送殿下!” 他语落之后,向赵长青有些疲累的身影深深作揖起来。 随后,整座城头之上,都在齐齐高声呼喊,“送大皇子殿下,祝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 赵长青欲哭无泪,想死,他头一次感觉,活着是如此的悲哀与痛苦。 这个陈庆之! 啥也不是! 你们打了胜仗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个个的血口喷人! 真不知道父皇安排我来守城有什么意义! 哎呦卧槽! …… 大皇子殿下最终因气血攻心,晕厥了。 城头之上,众将士大惊失色。 翌日。 京城之中,又开始流传昨夜大皇子的丰功伟绩。 一处酒楼当中,一人在小声呢喃道:“我听一个当兵的兄弟说,昨夜敌军攻城,而大皇子殿下临危不乱,还命陈庆之将军前去敌中军大营诱敌,又安排曹参将军设伏,最终一拍即合,使敌军损失惨重。” 有人附和,“我也听说了,不过啊,我听说的是曹陈两位将军奉大皇子命令将守城大半兵马全部调走了,而大皇子只给自己留了几千人。 硬是依靠着这几千人,抵挡着敌军猛烈攻势,最终撑到了曹陈两位将军胜利回城,据说二位将军回城的时候,大皇子殿下已经力竭昏迷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大皇子殿下这次真是给咱魏国人扬眉吐气啊!但愿大皇子这次能够平安无事!” “肯定能平安无事,大皇子是谁?那是能将楚军玩的团团转的大人物,这样的人物能出什么事?别瞎操心了。” “……” 不仅仅是这处酒楼,整座京城的大街小巷内,都在盛传此事。 都说大皇子殿下是天神转世,英勇非凡,乃为当代兵圣。 曹家姑娘曹蒹葭在护卫的簇拥下,带着一群脸戴纱巾的姐妹,各个提拎着大小不一的食盒前往长安城城头的方向。 一路上,她们听的最多的便是大皇子殿下英明神武的事迹。 这导致有几位曾经被大皇子戏言调戏的几位姑娘大吃一惊,纷纷议论起来, “莫非这大皇子真的转性了?就像是市井里说的,以前只是自污藏拙?” “我看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毕竟有这么多人都在讲他,难不成这么多人都被蒙蔽了双眼?不太现实。” 曹蒹葭一想到自家老爹目前就跟着大皇子混,所以开口道:“好了,各位姐妹,慎言!毕竟这大皇子乃是皇室中人,身份尊贵,我们若是过多议论,恐言多必失。” 众女子闻声点头,不在议论,但耳中仍会时不时从路人口中传出的某些大皇子的事迹,不知是真是假。 当曹蒹葭来到城下的时候,才托人将自己的父亲请了过来。 毕竟,她们身为女子,又在战时,是无法登上城门的。 “父亲,昨日大战,可受伤了?”曹蒹葭见曹参一身血迹,不由得有些心疼了自己的父亲。 曹参却大笑道:“无妨,没什么要紧伤势,相比昨日接二连三的大胜,这一切都微不足道了,对了女儿,你今日来此,是为何故?” 曹蒹葭眼睛通红,点点头道:“母亲和女儿做了些糕点,她老人家不愿来,怕见了您这模样会给您丢脸,便让女儿给您送来了。 除了这些,还有女儿姐妹们连夜做出来的吃食,想着送予三军将士分享,虽然少,但也是一点儿女儿们的心意。” 曹参点头称赞道:“丫头们有心了,但这里毕竟危险,还是速些回去吧!” 曹蒹葭道:“女儿这就回去。对了父亲,您能和女儿说说,昨夜连胜的几场大战,都和大皇子殿下有关吗?”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这样问,但曹参也并没怎么多想,笑着回应道:“女儿啊,经过昨日一战,爹是彻底对大皇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昨日,大皇子真的就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有古之智者风范。 在为父平生遇到的所有人当中,论才智计谋,无人能和大皇子殿下相提并论!可惜昨夜殿下用脑过度,有些操劳,昏厥了。” (赵长青:你确定劳资是用脑过度昏厥的?) 曹蒹葭等人听到之后,各个面露惊色。 看来坊间传闻是真的了。 这位大皇子殿下,曾经果然是在自污藏拙,而昨日所展现出的能耐,已经从各方面印证出,大皇子殿下实非常人所能比,乃是不世出的天才。 曹蒹葭向来多愁善感,在离开城门返回家中的路人,她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位胸有谋略智比天人的大贤不惜自污藏拙多年? 他这些年,一定受到过很多伤害和委屈吧? 听父亲说他昏厥了,但愿他没事吧。 毕竟现在大敌当前的魏国,好像真的离不开他了。 与此同时,魏国朝堂之上,也都乱成一锅粥了。 因为昨日接二连三的大胜,实在是太振奋人心了。 满朝文武大臣,再一次刷新了对大皇子的认知。 我们这位大皇子殿下真可谓是神机妙算、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 而且为了最后的大胜,竟不惜以四千人马抵抗敌方万余人马,最终导致昏厥。 这样的大皇子,足可以称得上是国士无双啊! 他们都在议论,如何封赏昨日一战中有过突出贡献的将士。 可不能让那些在前方流血牺牲的将士们心寒呐! 以前,有许多文臣认为打仗也就那回事。 可当楚军的铁蹄真正踏上了魏国的土地后,他们才感觉到自己大错特错了。 屠城、尸骸遍地、血流成河。 因为这场战役,魏国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太血腥了。 让他们这些不经战事的文官,最终也都是动容了。 幸而将倾之大厦,有大皇子挺身而出,化为一根撑天支柱… 反正不管他们心里咋想,大皇子赵长青都已经被气昏头了。 昨夜,晕厥前,他尚存的意识倒是胡思乱想了一句话,“下一步,该就是要把本殿下气死了吧?” 第二十五章:军阀萧逾明 楚军阵营里,压抑气氛令每一位士卒垂头丧气。 这时,项南天坐在中军大帐里,吐出一口浊气后,有气无力的开口道:“没想到,我终究还是小瞧了那位魏国大皇子。此人之能,实属我平生仅见,论阴谋诡计步步为营,我不如他。” “元帅…” 众将士不知如何宽慰,皆是欲言又止。 项南天突然双眼一寒,异常果决道:“不过纵然如此,只要是人,就会有破绽,更何况我们还有五十万大军可战! 即使敌方勤王大军来至,那也不过二三十万,我们还没有输,只要接下来重振旗鼓,我大楚,必将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项南天打算豁出去了,如果伐魏一事,不能为楚国落得足够好处,那么项氏一族,在楚国今后恐将寸步难行。 这一刻,众将士重燃战心。 这一切,都还有转机。 有将士此刻开口道:“元帅,周兴将军的头颅被魏人挂在城门之上了。” 项南天冷哼道:“周兴将军乃是为国战死,忠勇之躯岂可被他人所辱!传我将令,大军休整一日,明日亥时过后,组建敢死营,由本帅亲自带队,将周兴将军的尸身带回来!” “元帅,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有人劝导。 但被项南天否决,“此事就此决定,周兴将军为国捐躯,理应由我来接他回家!” “诺!” 楚国众将士无不义愤填膺。 这正是项南天想要的结果。 而夺回周兴尸身,不过是为了重振军心而找的一个恰当理由罢了。 …… 在自己行宫中苏醒的赵长青,感觉非常郁闷。 因为在他醒来之后,有太监就告知他,说是等楚军彻底退出大魏国土以后,要对他论功行赏。 听到那四个字他就头疼。 他终于知道《增光贤文》作者周希陶写那句话时的心情了‘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的初衷是想‘有心栽花’啊,可谁知道换来的结果是‘花不开’? 太扯淡了。 我不想要奖励啊。 我想要昏庸值啊。 感觉生活好累啊! 赵子龙在见到他醒了之后,本想请他去京城城头处守城,可当看到大皇子殿下皱眉思索、非常苦恼的样子,自个儿就有些心疼了,话到嘴边,硬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只在心中喃喃道:“大皇子殿下这是昨日御敌太过劳心伤神了吧?也罢,就让殿下好好休息一下吧。” 赵长青是在思索。 在想为什么事情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好像一切事情都与自己事与愿违。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又说出来一二三。 很是苦恼。 就比如昨日一战吧,自己明明是让陈庆之溃败、让曹参被敌袭击,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自己英明神武,他俩互相配合呢? 想了想原因。 不会是那个陈庆之突然改道的缘故吧? 对! 一定是! 好好的官道不走,走什么林间山道? 这和自己的决策一点关系没有。 我的决策一定不会存在什么问题,有问题也是在他们那里。 对,一定是这样。 赵长青‘想通’之后,情绪才算是恢复正常,不在闷闷不乐。 算了算时间,还有几天。 只要把握住机会,一定能赚到很多昏庸值。 在没有借助系统成长起来之前,还是低调一下吧,不然冷不丁的在遭人暗杀、投毒,可就得不偿失了。 对,这一段时间必须苟起来。 万一被那哥几个动了坏心思,按照他们的底蕴,我肯定死无全尸。 这么多年都苟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 “启禀大皇子,九皇子殿下来了,正在门外候着。” 有太监进来通报。 赵长青愣了愣。 九皇子? 这孩子又来干嘛? 非常时期,还是不见的好。 本来就和他没啥感情。 太监会意,拒绝了九皇子殿下的求见。 九皇子有点纳闷,转瞬间就想明白了,“懂了,大哥刚打了几场胜仗,身边肯定少不了眼睛盯着,这个时候,以静制动才是正理。 不愧是大哥啊,相比较起来,我还是太年轻了,太冲动了,得好好跟大哥学学才行。” 自诩为想通赵长青不见的关键原由后,九皇子转身便离去了。 他前脚刚走没多久,得到大皇子苏醒后消息的长乐公主便来了。 这一次,赵长青仍然也没有见。 这妮子在宫外大喊大闹之后,气呼呼的便走了,回去路上,突然一拍自己脑门,恍然大悟道:“哎呀,我怎么这么笨,差点坏了大哥的事情! 大哥不见我,肯定是有原因,没准就在假装生病,以图瞒天过海…对,肯定是这样,相比较起大哥,我这做妹妹的,真是太差劲了。” 长乐‘想通’之后,便故作起闷闷不乐,还叫了护国公的女儿曹蒹葭、丞相之女、郡主等来宫中游玩儿。 对外说是太过烦闷… 赵长青图什么长乐不知道,但是他本人却很清楚。 这几天烦烦躁躁的,昏庸值才十个,自个儿得需要好好静静,好好反思一下。 翌日午时。 江南道节度使萧逾率军北上勤王,赶到京城外之后,却异常生气,犹如雷霆震怒,“本帅奉命赴京勤王,尔等为何不开城门?” 此时城头之上守城的将军正是曹参,他看了一眼萧逾明,笑道:“萧将军自然可以进城,不过你这麾下近十万大军,却只能待在城外就地扎营了。 因为陛下事先早有圣旨,凡南方各地勤王大军,不得入城,只得在城外安营扎寨,看萧将军这气势,莫非是要抗旨不遵?” 萧逾明虽气急败坏,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事先他确实接有这种旨意,只不过近十万人马留在城外,很容易被敌军针对击破啊! 他需要赶紧找圣人问个明白。 “原来是护国公,末将在此有礼了!曹国公,您曾从戎多年,应知战场瞬息万变的道理。 敌军就在城外不远百里处安营扎寨,您让我将麾下大军安置在城外? 请问,怎么个安置法?” 曹参嘿嘿笑道:“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所以,你怎么安置管我什么事?” 萧逾明听到这句话,非常想爆出口,压抑下来愤怒情绪,吩咐副将在北城外一处小山丘上就地安营后,他便让一亲卫跟随,进了城去。 曹参急忙下了城头,向萧逾明作揖道:“萧老弟,你可不能怨恨老哥啊!老哥这也是没办法,让勤王大军驻扎在城外,是大皇子殿下的意思,皇帝陛下拍板决定的。 所以啊,你这气可不能撒在老哥头上!” “大皇子?”萧逾明双眼一寒,“就那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他的决策,也会有人听?我看这其中是有什么猫腻吧?待我进了宫去,定要问个一清二楚!” 曹参始终挂着一脸笑意,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萧逾明见后,冷哼一声作罢,便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守城侍卫夹道相送。 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曹参望着萧逾明离去身影,眼神逐渐变得阴寒,喃喃一声道:“萧逾明啊萧逾明,真是不知道你有几条命,敢这样诋毁大皇子殿下。 若是让殿下身旁护卫赵子龙赵将军知晓后,怕是当场就会要你殒命!” 别人不知道,曹参可是知道。 这位赵子龙将军,浑身都是胆。 独自一人,在五万大军中来回杀去,这等胆识,古今少有。 虽然他也只是听说。 但这是事实啊! 萧逾明进宫面圣了。 皇帝给了他足够的礼节和重视程度。 京城内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部都来到了崇德殿,专门来迎候萧逾明。 可他呢?却不识好歹,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当场就逼问当今圣上,“启禀陛下,为何将我江南道大军安排在京城之外而不让进城?” 这厮这样问话。 令所有在场的官员,都给他贴上了一个标签,‘傻帽’。 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他除了感到萧逾明可笑之外,还有些可气。 瞧瞧,这是一个臣子说的话吗? 成何体统! 本以为当年不让他入京当官而是安排到地方上,会稍微改改他的脾性,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可是怎么放任到地方上之后,愈发的目中无人了呢? 大殿内寂静了好几个呼吸时间。 大魏皇帝才沉声开口道:“此提议,乃是文武百官所有大臣共同商议决定。莫非你心有不甘或是有别的不臣想法?” 大魏皇帝说完之后,心道,“萧爱卿啊,这台阶给你下的可以吧?说一句微臣不敢就算了,大家相安无事多好啊。” 谁知道萧逾明这厮却不按套路出牌,“我看是大皇子的决定吧?陛下,大皇子此人昏庸至极不学无术,您可莫要被他蒙蔽双眼啊!” 大魏皇帝愣了。 自个儿这手底下怎么出来了一位这么直的直臣? 当初是谁引荐的来着? 对,李子渊。 这萧逾明也是寒门子弟啊! 大魏皇帝还没想好怎么回话。 萧逾明是妥妥的皇帝党,是自己人,又大老远赶来,不能惩罚,但也不能和颜悦色。 该怎么说呢? 正所谓皇帝不急大臣急。 萧逾明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因为大皇子而遭受到文武大臣的口诛笔伐: “狂妄!大皇子殿下乃皇室贵胄,岂容你一介武夫侮辱?” “就是,大皇子殿下学究天人,腹藏捭阖,乃是不世出的奇才,为国之脊梁,岂容你在这里肆意妄为的诋毁!” “大胆狂徒,还不跪下请求陛下饶你一命?!” 这其中,属李子渊骂得最狠,“萧逾明,这才多久没见,你居然如换了模样,真是令老夫心痛!还不跪下,请求陛下宽恕你的罪责?!” 萧逾明被这一波口诛笔伐彻底整懵了。 什么情况? 我说大皇子,你们也要帮他? 连李相公都针对我? 还大皇子乃是不世出的奇才?这事真的假的? 我曾在京城住的时候,看那货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莫非现在向着大皇子殿下说话是政治正确? 想到这里,他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激灵。 莫非这大皇子学会了什么妖术,蒙蔽了圣听? 这些年,他曾听闻过,在遥远的南方,有一片土地叫青丘,那里生活着一堆狐狸精,最擅长迷惑人心了。 会不会陛下中招了? 他不敢多想了,生怕此刻阴晴不定的皇帝陛下真的怪罪自己,于是连忙下跪,双手作揖道:“启禀陛下,逾明一片赤诚之心终日可见啊!至于评论大皇子的言行,那是脱口而出当不得真,微臣请求陛下恕罪!” 他决定还是先服个软,然后看看这大皇子究竟成了什么神圣,竟能够这般令文武大臣向他说话。 第二十六章:赵长青究竟多有钱? 大魏皇帝不会真的怪罪萧逾明,毕竟他是远道而来北上勤王,目前来看,即使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在严辞教训了他几句之后,便宣布众大臣退出大殿,唯留萧逾明仍然还跪在大殿中。 大魏皇帝起身离开龙椅后,将他扶了起来,笑道:“你啊,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臭毛病!要么一言不发,要么说了话,能将整个魏国都得罪一遍。 你这样下去,待朕百年之后,谁还容得下你?” “陛下…我……”萧逾明闻声后感激涕零,欲言又止。 大魏皇帝语重心长的唉声一叹。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论大魏江湖青年一代中,谁独领风骚,除了刚皇室中人之外,便是眼前这名贫寒出身的萧逾明了。 所以,大魏皇帝很重视他。 目前的大魏,被各个世家在背后牢牢掌控,想要摆脱这种局面,必须循环渐进,先从重用寒门子弟开始,一步步削弱世家的影响,最终给他们当头一棒。 大魏皇帝并没有急于让萧逾明返回兵营,而是拉着他在宫中漫无目的得散步,他给了萧逾明足够的权限,以彰显自己的皇恩。 比如,佩剑上朝、可带亲卫随行宫中。 这在大魏开国至今,只有寥寥几人有此待遇。 足以证明,他在大魏皇帝心中的份量。 “将勤王大军安排在殿外一事,也是情非得已,你应该能够理解朕的苦衷。而且,大军驻扎城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能起到抵御楚军的目的……” 大魏皇帝向萧逾明说起了将大军驻扎在城外的各种好处。 萧逾明越听越是感到不可思议。 他感觉自己突然不了解那位大皇子了。 怎么做人可以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 太令人感到惊讶了吧? 比如将勤王大军安排在城外,不光可以起到拱卫京畿的作用,还可以起到更好的监视敌军的作用。 这真是大皇子想出来的? 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萧逾明于此刻作揖沉声道:“陛下,将勤王大军安排在城外的弊端一样很大,极容易被敌军逐个击破,到时又由何人来守卫京都?不得不三思啊! 虽然大皇子说的有道理,但是他毕竟自幼娇生惯养,没有历经战事,根本不清楚战场之上的瞬息万变!” 大魏皇帝边走边笑道:“你啊,还有个缺点,就是太自傲了,长青这小子可不简单,他这么些年,其实一直都在自污藏拙…” 他开始向萧逾明讲起了赵长青这段时间的风流韵事,从利用护卫一鸣惊人,到前日刚刚打赢的几场胜仗,事无巨细的全给他讲了一遍。 而萧逾明也从最初的不敢相信到懵逼最后再到生起佩服之意,“如若大皇子真有陛下说的这般文韬武略,那么实属是我大魏之幸。” 能够说出那两句至理名言的大皇子殿下绝对是知兵的,而且从陛下口中谈起的前日大胜,也能推断的出,当时大皇子绝对是料敌于先,每一步都走在敌人前头,彻底压着敌人打得。 这份用兵的本领,就连自己也不可能做到。 这种人物,是最不能用来作为敌人的。 “逾明啊,你也给朕说说,南方各路勤王大军到来,少说也有四十万吧?打赢楚军的机会有多少?”大魏皇帝仍是边走边道。 萧逾明紧跟脚步,开口道:“陛下,您高估了,初略估计,可战之兵至多三十万,而且有些地方兵因训练不足,不服管教,实难与敌一战。 所以,经末将估计,只有四成概率。” 二人身后,是皇帝的一队护卫以及萧逾明的一名亲卫,他们跟上时,都在向二人拉开一定的可控距离内。 “四成啊,挺多了。”大魏皇帝的声音有些无奈,“若是没有孟浩然临机抉择的失误,光是禁军就还有四十万,足以与楚军决一死战了,但是幽州一战,四十万精锐,死伤无数,损失惨重! 所以,这场仗,我们根本就耗不起了!纵观五国间的战争,无不是强大欺负弱小,我们的魏国,百废待兴,就目前而言,还无法称得上强大,所以急需变法强国。 这个耻辱,我们只有咽下去,等我们强大了,在将这个丢失的颜面找回来,你懂朕的意思吗?” 萧逾明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道:“其实这个问题,末将来京城之前,就已经思考过了。但是想要让敌军撤出魏国的国土,我们必须先要打赢几场胜仗,以求获得更多的谈判筹码。” 大魏皇帝闻声点了点头,突然看向一处别院,用手指了指,笑道:“你看,不自觉就走到老大的地方了,要不一同进去看看? 朕想,你与大皇子之间,应该会有很多的话要谈。” 萧逾明正有此意,于是开口道道:“那就恭敬不去从命了。” 大魏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啊你,怎么这个时候如此会言语了。” 声音落地,就向大皇子的住处走去。 然而门外并没有任何侍女、太监存在,这令大魏皇帝很是好奇。 只见门外有块大的木板,上面写着八个字‘身体欠恙、拒不见客’,令他看后皱了皱眉头。 身旁有人想要高呼‘陛下驾到’,但是被他制止了,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众人会意。 进了大皇子的别院,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特别豪华的地方。 整座庭院,除了大槐树下的石桌子石板等估计值点钱以外,其它的,就没什么好谈的了,简朴的就像是一个普通京城里百姓的住处一般。 与各位皇子的行宫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大魏皇帝没有吭声,眼眸里似乎进了沙子。 他真的已经好久没来这里了。 好像是从老大七岁那年遇险之后,就没有来了吧? 就连萧逾明见到大皇子的住处后,也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的皇室中人都过着这般简朴的日子了吗? 他想到这儿摇了摇头,显然不是。 此刻,恰巧有位老太监经过,在见到皇帝陛下后,眯了眯双眼,忽然想到了他的身份,立刻吓得惊慌失措,连忙下跪,正要开口说话,便被皇帝制止。 大魏皇帝小声问他道:“朕且问你,为何大皇子的住处如此简陋?服侍的宫女呢?太监呢?” 那太监哆嗦着嘴道:“启禀陛下,哪有什么宫女啊,老奴在这里待了六七年了,殿下这里,加上我,总共才两名太监。” 大魏皇帝的手在这一刻牢牢握紧,“你且说说,大皇子这里为何如此简陋?” 太监心直口快,如实禀报道:“宫中一应吃穿用度,全由皇后娘娘办理,大皇子这里,已经四五年没给过一两银子了。 若不是宗人府每年会给大皇子一笔钱,恐怕连最简单的生活都难以维持。即使如此,大皇子每年依旧会省吃俭用,把剩下的钱给我们,殿下他除了爱喝点酒之外,便没有其它花钱的地方了。 有时候大皇子身上的一件衣服都要穿一个多月不换洗…” 这太监话说到最后,声音愈来愈小。 但是说实话。 赵长青会看得上皇后娘娘给的那点儿散碎银子吗? 省吃俭用? 如果有心之人跟踪赵长青就会发现,他每年出去游玩儿或者在京城当中所耗费的钱财就达几十万两了。 他还在江南悄悄买了几块地。 还在淮南买了几座矿。 还在河东和西开了不少钱庄,就连私盐这东西他都有涉及。 对了,还在蜀地买了几座山。 虽然不知道有啥用,但就是买了。 你要问赵长青为什么有这么多钱,那么他只能告诉你,当本殿下是白穿越的吗? 目前风靡京城的香水、内衣内裤、牙刷等等生活用品,其背后哪个没有本殿下的身影? 话说回来,真正让他发大财的东西,还是盐。 这个得从他当年外出游玩不经意间救起的一个商人说起了…… 你要问,为什么你做这些东西都没有被人发现? 那么赵长青只能告诉你,你当哥这些年费尽无数心血钻研努力活着的技巧和苟的精神稳健的表现都是虚假的吗? 本殿下不会培养自己的人吗? 你当本殿下每年出去玩就真的只是玩吗? 如果不是自己的这个身份一直是累赘,如果不是因为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了两位把自己当亲人的姐姐妹妹,如果不是因为利用魏国皇室的身份可以做很多事情然后在加以掩盖… 本书早就大结局了。 甚至写都不会写。 还看个什么玩意儿。 咳。 其实这些年在商业这方面能够发展这么好,有一丢丢原因是因为长乐,毕竟她可是大魏国第一位拥有长公主印玺的人啊! 这玩意儿,利用得当,老值钱了! 再配合本殿下皇室中人的身份,简直堪称完美。 反正长乐要那个印玺也没用,对商业也不感兴趣,放到本殿下这里,不用白不用。 赵长青每一次与商人或者贪污受贿的官员谈起一笔生意,总会威言恐吓他不可将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与他合作的那些人自然也不是傻子,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所以这些年来,倒是一直将自己的身份掩饰的很好。 但仍然战战兢兢跪在地面的老太监不知道啊! 大魏皇帝不知道啊! 萧逾明也不知道啊! 第二十七章:都是靠他们才赢得胜利 大魏皇帝从心底里生起一股浓浓的的愧疚之意。 说到底,大皇子是自己的儿子啊。 而朕是谁? 朕是整座魏国身份最尊贵的人,是天下万民的圣人。 可朕的儿子,却过着如此贫寒的日子! 每日都要省吃俭用,将节省下来的钱用于打点,不光如此,有时候一件衣服都要穿一个多月… 这… 朕有愧啊! 有愧为人父啊! 大魏皇帝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寒门出身的李子渊不惜冒着将来身死族灭的下场也要决定投入大皇子的阵营。 也渐渐猜测到了,这些年自己的大儿子一方面要担心来自于暗处的杀机,一方面还要自污藏拙,这得有多难啊! 自污藏拙的同时,暗地里也会努力学习本领,待到时机一到,在一鸣惊人,从而立足于朝堂,这是何等的心性啊! 老大,这些年苦了你了。 说到底,还是朕这个做父亲的无能。 朕只想着要一世清名,将来在史书上,天下读书人能给朕写一个‘仁’字,可朕… 可朕自诩为对天下人仁至义尽,但唯独负了你啊,我的好孩子。 国难当头你临危不乱,纵然身体欠恙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直至昏迷,你为父亲真是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大魏皇帝心中有愧。 而萧逾明,则是对大皇子起了较深的兴趣。 只因为赵长青此人,不同于其他的皇室贵胄。 而且,貌似大皇子的处境在曾经看来不怎么好啊,好像处处遭受排挤,在这种环境中成长出来的人才,要么是性格十分怪癖刁钻狠毒,要么就能造就出一份一般人都比不得的容人雅量,能容天下事。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比较可怕的。 看来大皇子此人,必须要重新审视了,不能用以往的目光来看待他。 萧逾明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 这时,在赵长青屋里寸步不离的赵子龙,听到了屋外的异状,随机打开门来观看,却见皇帝一行人正在盯着自己,心中一惊,连忙作揖道: “末将赵云,参见皇帝陛下。” “免礼起身。”大魏皇帝语气稳重。 不复刚才情绪激动的心情。 这时,萧逾明看向气宇轩昂的赵子龙,不由自主的惊叹到了。 这武将剑眉星目气质不凡吐呐气若悬河,看来是位高手啊! 他叫什么? 赵云? 就是在崇德殿里,皇帝陛下说的那位大皇子的护卫? 据说他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渐渐的,萧逾明心中升起战意,想要和这位英俊非凡的白跑将士比过一场。 此刻,赵长青在床上躺着突然听到皇帝的声音后,立刻起身,懒得穿上鞋子就往屋外走去。 父皇这个时候来干嘛? 莫非是非要赏赐我? 真特么头疼。 本想行礼的他,被大魏皇帝制止住了。 赵长青看向皇帝的眼神时,总感觉对方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是有种对自己关心的莫名情绪在里面? 嘶,不敢想象啊。 莫非没啥好事? 大魏皇帝见他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赶紧跑出屋外来见自己,可见其心忠孝啊。 而萧逾明这厮却想的是偏向阴谋论的一边,连鞋子都不穿,是在刻意营造着什么吗? 看来这位大皇子当真不简单啊! 他曾听大魏丞相李子渊说过一句话,‘看一个从他的举手抬足就可揣其几分心思’,他非常认同这句话,对其深以为然。 “听说你病了,父皇便来看看,没什么大问题了吧?”大魏皇帝说话的语气充满了关怀。 不知道为什么,赵长青咋一听这种语气,感到非常不自然。 “启禀父皇,都是老毛病了,无伤大雅,歇息几天便好了。” 赵长青总觉得这次老头来这里有些不怀好意。 而大魏皇帝听到‘老毛病’三字时,神色微微有些动容。 原来老大一直有这种昏厥的毛病。 我这做父亲的,到了今时今日才知道,当真是不称职啊。 “朕今天来这里,一是想替京城中的百姓谢谢你这位大英雄,二是看你还有什么需要,有什么困难的地方,给父皇说说。” 大魏皇帝一时间只想弥补自己的这位儿子。 但赵长青却觉得这是糖衣大炮。 先给一块糖。 然后尽情的剥削自己。 好狠的手段啊。 肯定不能向他要什么东西,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启禀父皇,儿臣衣食无忧,哪有什么困难的地方?父皇多虑了。” 赵长青不卑不亢。 大魏皇帝听在心里非常难受。 瞧瞧,这就是自己的好儿子啊。 多么孝顺啊。 宁愿忍受生活上的拮据,也不给朕添麻烦,就这一点儿而言,可比他的那几位只知道勾心斗角的弟弟强多了。 起码到现在为止,老大心中一直是有自己的。 萧逾明听到大皇子话后,深深看向了他。 有这么好的机会却不索要一些钱财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反而是以退为进,这位大皇子怕是有着什么更深的图谋啊! 我现在有些相信,前日守城之胜的缘故,是因为大皇子殿下了。 曹参多年不受重用,多年后又是初次掌兵,恐怕还要一段相当长的适应时间,再加上自己对他的了解,绝不是他出谋划策,让楚军损失惨重。 而见到大皇子后,听他一言一行都充满了深意,如此联想起来,前日打了胜仗的缘故没准还真是他。 此刻,大魏皇帝是觉得有外人在场,不然非得赏赐一些东西,以弥补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失责, “父亲今日来,还带了一个人给你认识认识,他便是江南道节度使萧逾明,你们二人都是我魏国擅长行军打仗的栋梁之才,可以好好深交一番。” 大魏皇帝是语重心长的说出了这番话。 其目的,就是要让赵长青和萧逾明二人知道,你们两个可以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哪怕是政治朋友。 这其中所透露出的深意可就不言而喻了。 萧逾明? 起初,听到这个名字的赵长青感到了一阵熟悉。 他想起来了。 他曾听从南方行商的商人谈起过萧逾明此人。 说他是江南道的土皇帝。 独揽一地军政大权。 现在看来,萧逾明这个人,很受父皇信任啊。 “原来是萧将军,真是久仰大名了。” 赵长青有模有样的套起近乎。 在他印象里,这种大军阀可一向是无利不起早,没准和他以后会有什么合作也说不定呢? 萧逾明连忙向大皇子回礼道:“末将不过有些虚名罢了,末将来到京城之时,曾听人谈起过前日对阵楚军的大胜皆是出自大皇子的手笔啊,真是令人心神向往。” 本来对这个萧逾明还有些好感的赵长青,瞬间觉得这个人和他们一样。 都是来给自己添堵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 前日的大胜和本殿下有个毛线关系? 万一让系统也认证是我故意设计让楚军大败,岂不是不给我昏庸值了? 不行,这锅果断不能背。 “萧将军严重了,前日之战和我无甚关系,都是曹陈二位将军率领守城的将士们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与敌死战,最终才赢得短暂的胜利。” 反正这事只要和自己没关系就成了,至于和谁有关系,关本殿下何事。 然而皇帝与萧逾明在听到赵长青的言语后,心中各是有了不同的想法。 皇帝:多好的性子啊,终归到底,是老大这些年受得委屈太多了,才打磨出这样一副性子。 真是得让那几个不成器的皇子们都瞧瞧,不要有了点功劳就迫不及待的揽在自己身上,要向他们的大哥好好学习才是。 萧逾明:从见到大皇子到现在,他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深不可测不卑不亢,而且他居然将前日那份巨大的功劳随随便便的让给下属,单论这份招揽人心的魄力,就非常令人动容啊。 怪不得像赵云这等绝世猛将,都甘心追随于他,果然有其过人之处。 只是他有没有皇帝陛下所说的那样夸张呢? 还是需要再接触接触才行。 第二十八章:空手接白刃 “好了,你也不用谦虚,但凡是有功之臣,朕都不会厚此薄彼,皆会有封赏。而且你也不用推脱,陈庆之已经将那日的具体情况全部反映给朕了。 说实在的,你很让父皇感到惊讶,父皇只以为你之前只是有些聪慧而已,但从前日之战你的用兵手段来看,父皇是大大低估你了。” 大魏皇帝已经想好了对大皇子的封赏 那便是封他为天策上将兼禁军统领,算算日子,他也该行冠礼了。 如果那些文武百官不同意大皇子任天策上将,那么皇帝就心想着为他行了冠礼,加封王位。 至于目前而言,大魏皇帝觉得还是先不要将这个封赏的消息告知他了,到时候给他个惊喜。 “这孩子,从小到大活到现在,朕这做父亲的,真是亏欠太多了。” 大魏皇帝在心中喃喃自语。 他有意重新组建禁军,借此机会,逐渐向全国军队进行整改,使国家军队战力有所增强。 而他曾听陈庆之等人说起过,大皇子对于练兵一道颇有心得,到时,免不了还有仰仗自己儿子的时候。 而且从前日守城一战中也看的出来,自己这位皇儿确实是深通用兵之道的。 由他来出面整改军队,一方面可以吸引其它利益集团的火力,一方面自个儿也能落个清名,这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赵长青在听到皇帝的声音之后,心中颇有无奈,他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陈庆之这犊子,多什么嘴呢? 不知道什么叫言多必失吗? 唉。 木已成舟的事情,就随缘吧。 我啥都不说了。 太累了。 “大皇子殿下,末将斗胆询问,不知您身边亲卫赵云赵将军是何境界?”萧逾明在感叹过赵长青的深藏不露后,眸里的战意已经掩饰不住了。 作为一名武将,最幸事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萧逾明有此一问,也不足为奇。 赵云没有主动回答。 在这种场合下,他很清楚自身的位置。 当他看向萧逾明时,心里也燃起了战火,但被他自身气质掩饰的很好。 赵长青听到萧逾明的问话后,皱了皱眉头,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火药味,不过,他对身旁的千古名将赵子龙有着十足的信心, “子龙目前的境界稳定在先天巅峰。” “先天境界巅峰?看他年龄,倒也不错了。”萧逾明笑了笑,开口道:“末将本想与赵将军比试一番,奈何他与我境界有些差距。既然如此,不如让赵将军与我麾下亲卫比试一场如何?” “比试?”赵长青皱皱眉头,看了一眼赵子龙。 只听赵云开口道:“境界差距倒也无妨,只怕在陛下面前动武总归不好,一切都听从大皇子与陛下的意思。” 赵长青又看了看大魏皇帝。 只听他开口道:“闲来无事,比试一番倒也无妨,也好让朕看看,我魏国武者的风范。 只不过萧将军毕竟为一代宗师,与子龙比试多有以强欺弱的嫌疑。 不如就让萧将军的亲卫与赵将军比试一番,切记点到为止手下留情。” “诺!” “诺!” 既然如此,赵云只好答应,其实他的内心,还是想与萧逾明比试一番的。 与此同时,萧逾明的亲卫崔剑也是作揖一声。 而后,众人纷纷闪开一边。 为他二人比试留有足够的空间。 崔剑,师从蜀山剑宗,先天境界高手,擅使一柄长剑。 当他长剑出鞘的那一刻,唯听一阵嘶鸣声音聒人耳膜,随后便见他欲先下手为强,一招蜀山绝技‘气贯长虹’使出,天地间,唯见一道虹光闪现。 速度极快。 赵子龙一杆长枪横卧胸前,正欲抵挡。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情况出现了。 那一招来势汹汹的虹光一剑,竟被赵长青双手接住。 赵子龙在一旁看着不知所措,显然是懵逼了。 崔剑自然懵逼。 他身上冷汗直流。 心想:“我滴妈呀,幸好是接到了,不然要是伤了大皇子分毫,三师姐还不得活剥了我! 咦,奇怪!卧槽,大皇子怎么能够随意接下我这一剑?什么时候跑来接下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快到自己竟没有察觉?” 大魏皇帝懵逼了。 萧逾明懵逼了。 在场所有人无一例外,成功被大皇子的举动弄懵逼了。 赵长青瞪了瞪双手夹住的长剑,又看了看四周所有人疑惑、惊讶的目光,开口道:“我要说是习惯了,你们信吗?” 他真的是习惯了。 从穿越来此,他就不断修炼各种保命绝技,其中就包括‘空手接白刃’这一伟大神技,配合迷踪乱影步伐一起使用,能达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只是苦练保命绝技时,肌肉形成了记忆,刚才一时间又没忍住,所以… 只不过,在场所有人能信赵长青的话吗? 习惯了? 呵呵。 一旁的赵子龙心想:“莫非是大皇子不愿让我与这名剑客比武,所以才出此下策?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在陛下面前呈现出殿下自己的英明神武,从而也让我保留实力,以致于不让他人窥探,以图未来更好的让我达到出其不意的某些效果? 一定是这样,大皇子太深谋远虑了,真为一代英主啊!” 大魏皇帝心想:“皇儿此举是为何故?难道是不想让双方初次见面就刀兵相向以免伤了和气?莫非皇儿有意拉拢萧逾明? 肯定是这样,皇儿真的是要谋略有谋略,要胆识有胆识,不肯放过一丝一毫可以壮大自己的机会,比我当年强多了啊。” 萧逾明心想:“我现在可以断定,这大皇子曾经果真是故意藏拙,以前我曾听人说过大皇子的不学无术。 但是不学无术的人能有这般高深境界?以我自身的武学境界都无法窥测出刚才大皇子突然出手的速度,那他的境界该是有多高? 而且崔剑的那一剑,寻常同阶高手根本抵挡不住,更遑论轻易仅用双手接下这一剑了。 大皇子究竟还隐藏了多少本领?实在是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大皇子:我当时真的是没忍住,习惯了,真的,请相信我。 大魏皇帝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开口道:“好了,既然皇儿出手,那么此间比试就此作罢…” 皇帝开口。 自然没了什么比试。 众人又相谈片刻后,大魏皇帝与萧逾明才算离去。 后者以安顿大军为理由,出了皇宫。 前者向身边太监说道:“从朕的私库拨出一万两白银先给大皇子送来,到时候问问大皇子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再差人送来一些。 然后让内务府送来一些宫女太监以及一些家具,为大皇子改善一下门庭。” 太监弯腰点头,“是,奴婢记住了。” 皇帝走了两步,停顿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这件事情,就不要让皇后知道了。如果事后她知道了这件事情生气了的话,就禀告给朕。” “是。”太监转身便走,开始操办皇帝所吩咐的事情。 萧逾明出宫之后,并没有急于出城,而是前往丞相李子渊的府邸。 在路上,崔剑说道:“大皇子的武功深不可测,属下这一剑,用了足有八成的气力,却被大皇子殿下迎刃而解,简直就是恐怖如斯啊!” 他有些感慨。 他认为宗门里的那位天之骄女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他的弟弟更加变态。 让人无法理解的变态。 就算是化境宗师接我这一剑,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接下吧? 萧逾明点了点头,道:“确实挺让人惊讶的,不过如此一来,我倒是对这位大皇子殿下起了兴趣。 我们接下来有足够的时间了解这位大皇子殿下。对了,你的师伯剑圣死后,被皇帝用衣冠冢安葬在了皇陵附近,待会要不要祭奠一下?” 崔剑点了点头,“是该祭奠一下。不瞒将军说,师伯这次下山,本就抱着必死心态。 他老人家寿元已到,血气干枯,纵然身为陆地神仙这等无上高手的存在,也断无续命的可能性。 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毅然决然的选择抗击敌国,以求保住故土,师伯他老人家,无愧剑圣称号,无愧一代侠者。 作为晚辈,理应祭拜。” 萧逾明也有所哀伤道:“我曾在剑宗与他老人家有一面之缘,他老人家这辈子,足以称得上侠之大者了。” 说话期间,已到丞相府邸门口。 “你在门外等我就好。” 语落,经有丞相府内下人禀报后,他便进入到了府内。 在见到丞相后,他先是作揖道:“李相公,这些天受累了。” 如果说大魏皇帝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话,那么李子渊便是为他提供了这份门路的人。 对他是有大恩的。 “哼,你还有脸来见老夫啊!”出人意料的是,李子渊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萧逾明不知是何情况,便问道:“可是逾明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对,惹您恼怒了?” 李子渊一拍身旁桌子,故作怒不可竭道:“老夫且问你,为何在朝堂之上竟那般诋毁大皇子殿下?” 萧逾明苦笑道:“起初,逾明还以为大皇子如曾经那般……” 话还未说完,便被李子渊打断道:“哼,你以为?你初到京城,什么事情都还没有摸清,就敢如此诋毁大皇子殿下?这等将来你入主中枢,执掌权柄之时还得了? 到时候你怕是就连陛下都敢诋毁了吧?” 紧接着,不等萧逾明出言反驳,他就开始讲起了有关大皇子的事情。 比大魏皇帝讲的还要更加详细。 各种形容人英明神武的词汇都用到了。 甚至还讲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大皇子的人,并把九皇子代言的那份对寒门的承诺,也一并讲给了萧逾明听。 而他则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越听越感到惊讶。 听到最后,已经被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这…这大皇子,真有这般惊为天人?” 萧逾明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完美的人? 但他不得不相信。 因为这些话是从令人尊敬的李相公嘴里说出来的。 如果说皇帝吹嘘大皇子的功绩还情有可原,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但李子渊没有理由吹嘘。 而且萧逾明很清楚,眼前这位丞相,很是洁身自好,从不结党营私,而这一次,居然选择站在了大皇子的阵营。 可想而知,这赵长青定是有过人之处。 又联想到大皇子身边的那位亲卫以及他那空手接白刃无形中化解攻势的绝技… 真的是令人无法想象啊。 第二十九章:围杀项南天 萧逾明心事重重的出了丞相府邸,崔剑跟随他多年,自是看出他的脸色有几分不正常,便问起缘故。 然而萧逾明一声不吭。 上马之后,便往城门处跑去。 他的心里一直在回想着李子渊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魏国想要兴盛,成为五国间的霸主,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大皇子身上。” 这番话,无异于在他心中掀起波澜,他乃是寒门出身,平生夙愿就是想让魏国强大,只有国家兴盛了,百姓才有资格谈生机。 他知道,目前的魏国已经是千疮百孔,急需要一位英明之主来力挽狂澜,但是当今圣人,早已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开始变得中庸,没了往日的激进与雄才大略。 不复年轻,没了气盛,遇到问题,总归会有些瞻前顾后,所以,现如今的大魏皇帝,根本无法改变魏国积病已久的现状。 但是大皇子,他真的能给魏国带来改变吗? 萧逾明心想:“我已许久未至京城,朝廷上的事情也基本不关心,所以大皇子究竟如何,我不该听从别人的言语,需要仔细观察一段时间。 但就目前而言,大皇子将是诸位皇子中,最有望夺得皇位的人选了。” 如果赵长青知道萧逾明心中所想的这句话,定会嗤之以鼻,只因他那几个兄弟,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出了京城之后,萧逾明迅速集合军队,在京城北城外的一座荒山之上安营扎寨,此山独树一帜,且与河流相伴,虽不易守但也难攻。 再加上附近也无林木,可防敌军火攻,北城与荒山之间,只相隔三十里地,来往之间比较便宜,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同时,他也安排大量的斥候,分布在京城四周,以图严密监视敌军动向。 亥时末。 楚军大营内。 由项南天亲自领军三千轻骑,准备将周兴的首级带回来。 临出发时,项南天为鼓舞全军士气,命将士们无论品级大小,皆额头绑有白布,然后又说了一番激励人心的话来,其中大量话术,都在周兴的死上做文章。 所谓哀兵必胜,项南天这番做法,倒也情有可原。 只不过,他太小瞧了人性这东西。 有时候话语激励不当,反而会适得其反。 比如今夜,他若是未将周兴的首级带回来,那就等同于是在全军中说了大话,这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三千轻骑,如风疾行。 项南天贵为三国元帅,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其实已经称得上是不顾风险了。 按照他的意思,周兴将军的头颅被魏军挂在北城头上,三千轻骑急行军快速到了城外时,利用武功高强的士卒通过架人梯等方式,快速抢来首级后,立即后撤。 设想总是美好的。 项南天一队人马,还没有来到京城,便被萧逾明的斥候所察觉。 待到斥候向萧逾明禀告之后,后者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吩咐麾下大将亲率三万将士,不管那队轻骑敌军要做什么,总之要不惜一切代价,狙敌于城门之外。 待吩咐好这一切的时候,他才开始思索敌军这次突然出动骑军的目的是什么, “区区几千轻骑是想攻城?不可能!楚军没有这么傻!不攻城来这里做什么?仅仅数千人马而已,而且还都是善于冲锋的骑兵,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这时,一直围绕在他身边的崔剑在听到他的思索声音后,不经大脑考虑,直接脱口而出道:“是不是敌军想抢回挂在北城头上的敌将首级? 我刚才听斥候有讲到,他们这些轻骑,额头上都带有白布,就像是挂孝一般,为谁挂孝?” 崔剑的这番随意之谈,却令萧逾明茅塞顿开,道:“说的有道理!我听说北城之上悬挂敌军头颅,是大皇子刻意而为?” 崔剑点点头道:“进城时,我也听士卒议论过。” 萧逾明愣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 如同大梦初醒、恍然大悟一般,“我明白了,怪不得大皇子殿下执意要让我军驻扎在城外,除了陛下说的那几重意思之外,也有让我们严格监视敌军动向的意图。 敌军历经攻城失败,加上出国已久,怕是军心已经动荡。如若这个时候,我们没有让敌军成功抢回悬挂城门的那人首级,会发生什么? 敌方军心必然大挫!原来这才是大皇子殿下将敌将首级挂在城门上的原因。不怕他们来抢,就怕他们不来抢。 将悬挂敌将的首级和我们到来的时间紧密围绕推算,这份料敌于先的本领,简直就如同是神来之笔。 我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丞相他们如此佩服于看中大皇子殿下,别说是他们这些不懂行军打仗的人,就连我,都有些钦佩大皇子的手段了。 传令大军,进入备战状态,我在亲领两万人堵住敌军退路,让他们有来无回,插翅难逃!” …… 与此同时,项南天一众人等,已经来到北城外。 他们没有休息片刻,开始佯攻城门。 三千人下马一拥而上。 这时,正在睡梦中的曹参被城外动静惊醒,立刻安排人手守城,因为是夜色的缘故,对于双方攻守之间,都有着极大障碍。 曹参做梦都没有想到,敌军会趁夜色攻城,而且看样子来势汹汹啊。 夜色笼罩下,敌军贸然攻城,并没有在平地铺开,所以曹参无法预知对方具体人数。 而在这时,远方有重骑出阵。 除了速度这一弊端外,重骑军无异于可以将轻骑克制的死死的。 曹参抬头见远处有数百个火把映照半边天空,又逐渐看到写着一个‘萧’字的模糊大旗, 随之便大笑起来,“兄弟们,将敌军在最短时间内击落城下,我们的援军到了!” 同时亦在心中想道:“原来这才是大皇子殿下的真正打算!让勤王大军驻扎城外,敌军一旦攻城,可在短时间内给敌军造成左右夹攻的形势,让他们进退为难! 这世间能将用兵之法用的如此精湛,怕是也只有大皇子殿下可以了吧?” 项南天见后方突起魏军杀来,心中一沉,临机决断,竟拿起一杆长枪便施展轻功步伐一跃而上,直奔城头而去。 大有一人攻城的气势。 事实也是如此。 无论此时此刻双方情形何等紊乱,丝毫不干扰他将自身气力气机攀至巅峰,那手握的长枪枪尖像是在燃烧一般,绽放出无上威能,给城下众人,都造成了一种无形压力。 此战不可再拖下去了。 五国之人都知道,重骑冲锋阵势,是轻骑克星,而且,重骑一旦摆开阵形,会形成一种所向披靡的兵锋。 兵锋所指,纵然是无上高手,都有陨落的危险。 所以在见到魏国重骑来临之时,久经沙场生死考验的项南天才会心底一沉。 而当曹参注视着身在城头之上不断聚势的项南天,眉头也是微皱,预感不好,“居然是化境宗师,距离大宗师的境界仅有半步之遥,看此人装束,却不似江湖中人。 没想到在楚国军伍之中,会诞生出这样的高手。” 几乎是瞬息时间,项南天的一杆长枪,便化作了一道流火,由上而下,如陨石一般迅速向城头之上坠落而来。 曹参岂会让他得意? 施展浑身解数,刀招频出。 以数量战质量。 一刀不能抵消对方攻击。 那便两刀三刀。 曹参坚信,终有一刀会彻底抵消着散发着恐怖气息的一枪。 所以,几乎是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内,曹参便已经挥刀上百次。 但这也仅仅只是将长枪坠落下来的速度减缓了而已。 与此同时。 项南天的身影极速掠动。 向周兴首级奔去。 这一刻,曹参终是明白了对方意图。 他不在盯着这坠落一枪,而是向身边士卒说道:“全部闪开!” 众将士得到命令后迅速闪开。 曹参猛的一卸力,不在抵抗长枪,随它坠落。 他抽出空隙,直面项南天而去。 二人一个照面,曹参刀光一闪,项南天手无兵刃,急促之间只得躲闪,由此丧失夺取首级的大好机会。 他心有不甘,旋即挥出一掌,掌印呼啸而过,直击曹参刀面。 此掌气力惊人,曹参被激荡的双臂发麻,重重跌落在城墙之上。 与此同时,那杆长枪也已经坠落到墙面。 刹那间,厚重青石砌垒而成的墙面,出现了一大块凹坑,就像是真的被陨石摧残过一般。 众将士看此都吓傻了。 他们何时见过一人之力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项南天翻身落在地面,向所有轻骑说道:“上马,撤退!” 众楚军闻声上马,跟随他的方向撤退而去。 但后方魏军重骑穷追不舍。 不远处,由萧逾明带队的两万士兵正在严阵以待。 第三十章:气死人了 项南天一路遁逃,竟忘了让斥候前去探路,而后方,穷追不舍的魏骑也让他来不及仔细思索。 魏国重骑摆开阵势,状如利箭,军伍之中的杀戮气息在这一刻体现的是淋漓至尽。 当他行至于一处官道之上,逐渐将魏国重骑甩开之后,才命麾下原地歇息,让斥候先行探路。 轻骑的速度本就比重骑迅速,甩开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这命令刚下达,却听四周有风吹草动的异样声音,刹那间,有魏国士卒突举火把掩杀过来。 这正是萧逾明亲自派遣的部队。 在看到四面八方皆涌现出来魏军之后,一向冷静异常的楚国元帅在这一刻终是不淡定了。 “楚贼,尔等已中我大皇子计谋,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萧逾明的浑厚声音,也在这一刻起响彻起来。 他一直以为,今天这场战役,是大皇子未雨绸缪的功劳,只因大皇子将楚军敌将头颅悬挂在城门之上,又让他等这些勤王大军屯居于城外,可不就是等待的今朝这个机会? 大皇子一定是料到了今日的场景。 这种料敌于先的本领,古来几人能有? 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李子渊等人甘愿追随大皇子。 这样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的大皇子,他也愿意追随。 项南天在听到萧逾明的声音之后,已经怒不可遏,心中如火在烧,“又是这个大皇子!屡屡坏我好事!” 心想期间,魏军已经杀至。 双方顿时恶战在一起。 但是由于兵力悬殊过大,楚军这一方,基本没什么还手之力。 有不少士卒主动杀向项南天。 因为看得出来,他是领军人物。 但是刚到他身旁不足十尺,就被他身上所爆发出的一股强大劲道所震慑,进而殒命。 萧逾明看到此情此景,稍稍嘀咕一声,“没想到居然是一位武道宗师,而且境界竟然略高于我,此刻他已经站在巅峰,而我尚未圆满, 有意思,且让我会他一会。” 两军相逢,敢于亮剑者胜。 纵然面对境界上的差距,萧逾明也无所惧怕,此刻战意已起,只求痛快一战。 项南天擅使一杆大铁枪,枪出游龙。 萧逾明擅使一杆长陌刀,刀锋无双。 二人犹如棋逢对手,顿时交战在一起。 但是项南天立足于那个境界太多年了,萧逾明每每与他兵器碰撞,总会因境界的差距而震慑的手臂发麻。 但是三军阵前,岂容输势? 萧逾明使出所有劲道,才让项南天略微感到手臂丝丝发麻而已。 项南天在自负,也明白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萧逾明,而自己这次所带来的轻骑,已经伤亡惨重、死伤殆尽了。 没办法在拖下去了。这些轻骑,他必须想办法带回去。 否则没办法和全军将士交代。 既然决定不在恋战,项南天表现的倒也干脆,在萧逾明换招期间,他就已经掉转马头,边向仅剩轻骑高呼撤退,别往一边策马奔去。 但是他太低估萧逾明麾下士卒的战力了,这支部队,是萧逾明的王牌部队,人人自带一柄小型的斩马刀。 在两军冲杀期间,已有不少的轻骑马屁‘缺胳膊少腿’了。 同时,项南天的回撤,也给了萧逾明一个反攻的机会。 他不可能放任敌方如此能征善战的一名将军安然无恙的返回。 不然,又不知道接下来会有多少己方将士会死在他的手上。 这时的萧逾明,还不知道项南天的真实身份。 他从马鞍处,拿来一柄弯弓,三支晶莹剔透不同于寻常箭矢的利箭从背后拿出,搭弓、挽弓、射出。 动作一气呵成。 三支利箭刹那间便奔向项南天。 因面向前方无法及时施展武技的缘故,三支破空利箭只被自己挡下了两支。 一支利用手中铁枪挡下。 一支从耳旁飞掠而过。 但是仍有一支,从他右臂处直接穿透。 瞬间鲜血直流。 项南天咬了咬牙,没有回头,不停往前方奔走。 此刻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开了。 萧逾明唉声一叹。 就差一点啊! 差一点就可以将这名武功高强的敌国将军留下了! 不过,转瞬一想,那支穿透他臂膀的利箭可是有毒的,而且毒药乃是魏国药王亲自调配,说是运用得当,甚至能毒死一位大宗师。 想来那支利箭,也会给他造成一些影响吧? 最好是这样。 项南天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前军大营时,一颗不安一直悬挂着的心才算是平稳下来。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士卒。 不足百余名了。 一想到这次的计划失败而且还损失惨重,他无法向三军交代,也不知是因为右臂毒素的原因还是真的气到上头怒火攻心,总之是喷出一口血液,从马上跌了下来,仰天倒地。 众楚军心中惶恐至极。 连忙将项南天扶了起来。 这时,项南天望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大叫一声呜呼哀哉。 此刻,右臂伤口加剧,毒素正顺着血液侵入他的心脉,若非有深厚功力护住心脉,此刻早已魂归九霄。 魏军大胜,徐徐而归。 临近京城之时,曹参前来答谢友军,萧逾明与他搭话,二人言谈此战,多有推崇大皇子的意思。 可想而知,二人脑补的功力相差不多。 翌日。 楚军大帐中。 一众士卒都在帐篷外等候。 等一位医者模样的老人家出来之时,一众大将才异口同声的着急询问道:“军医,情况如何?……” 面对众将嘈杂声音,他先是安抚众人情绪,后又说道:“元帅右臂遭利箭穿透,回营路上已经流了太多鲜血,加以气血攻心,才导致回到营中突然昏厥。 目前这血肉之伤已经包扎好了,但是……” “但是什么?事关三军全体将士,望军医系数告知。” 军医顿了顿,才开口道:“但是老夫发现,元帅的右臂已经被一种莫名毒素感染,这种毒药,老夫前所未闻,需要认真揣摩一番,才能对症下药。” “前所未闻的毒药?” “元帅中毒了,这可如何是好?” “……” 嘈杂声音再一次喧嚣起来。 副帅林坤及时制止诸将情绪,将他等全部遣散,回去休息,然后又问军医道:“元帅功参造化,一身无双气力罕有人敌,怎会怕这种区区毒药?” 军医唉声一叹,道:“元帅身上中的剧毒不同于一般毒药,像是专门针对武者而研究的一种毒药,此毒不仅可以摧残人体奇经八脉,还能堵塞泥丸正常运行,从而导致气血无法反哺自身。” “我只问你,元帅可还有救?”副帅瞪眼问道。 军医作揖答道:“若是好生休养,足有五成概率可痊愈。” 这一刻,副帅的心神才算稳妥。 五成么? 已经不低了。 魏国崇德殿。 大魏皇帝拿着手中萧逾明送来的一份战报,一直大笑不停,让身旁太监宣读之后,众文武百官也都跟着大魏皇帝大笑起来, “昨夜敌军轻骑袭城,幸得大皇子殿下未雨绸缪之计,才得以击退敌兵,于敌退却之路,在设伏兵,致使损失惨重,大胜。” 萧逾明并没有说明到底杀了敌军多少人马,只是落尾重点写了大胜二字。 因为他知道,目前的魏国,急需胜利的消息。 只不过,最近这两天,接连大胜的消息真的太多了, 太鼓舞军民之心了。 魏国的部队,彻底打破了楚国不可战胜的神话。 如何能够不令人心激动? 只不过大皇子有点儿日常懵逼。 卧槽! 什么情况? 昨夜本殿下一觉睡到自然醒。 醒来你们告诉我幸亏我的未雨绸缪之计,才能击退敌兵? 我特么做什么了? 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也能将犊子扯在我身上? 干啥呢一个个的。 玩我呢? 气死个人了。 第三十一章:勤王大军统帅 以前把事情弄巧成拙了还情有可原,但今儿个什么情况?睡一觉莫名其妙打了一个胜仗? 这特么谁受得了? 以后这早朝高低是不能再上了。 容易犯心脏病。 每一次上早朝都给自己扔个炸弹,长久以往下去,最起码也得被炸个烈士称呼。 在那名太监念完通告的时候,大魏皇帝深深看了赵长青一眼,见他默不吭声,心里逐渐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打算。 在今早接到密报,淮南道、剑南道、陇右道三道勤王大军均已快赶到京城,预计今日傍晚就可在城外安营扎寨。 配合萧逾明的江南道大军,总计四道三十万可战之兵皆已经到来,如此,京城之危算是彻底解除。 除了这四道大军之外,岭南道与‘蜀道’二地并没有派遣大军过来,原因是要密切防范南蛮之地趁机侵犯。 “诸位爱卿,昨日之战大挫敌方锐气,有功之臣不可不赏,但朕的意思是,在与楚军战后,统一论功行赏,诸位以为如何?” 大魏皇帝沉声道。 文武百官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对,齐齐附和。 皇帝又道:“去城外请萧逾明将军过来。” 身旁太监闻声而动。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过后,才将萧逾明请到崇德殿。 大魏皇帝在见到萧逾明后,直接开口道:“爱卿昨日大胜楚军,扬我魏国军威功不可没,在与楚军决战过后,朕定会对尔等有功之臣论功行赏。 现如今,各地勤王大军已至,但群龙不可无首,朕不知兵事,无法统御三军,萧将军以为,这勤王大军,谁可担当领将之责?” 大魏皇帝现在只盼着萧逾明这厮不要犯傻,自己这番话,有脑子的人都能猜测得到,话后深意是朕不想让你担当勤王大军领袖,你最好不要毛遂自荐,不然会容易把朕惹毛的。 最好说个由圣上决断是再好不过。 这样也能在这件事情的决定上成就自己虚心纳谏、善于倾听的名声,皆大欢喜。 最最关键的是,出了问题还能甩锅。 但是萧逾明这厮却没有想这么多,即使想多了,也没有往那方面去考虑,“回禀陛下,末将确实有个人选,可以担当勤王大军主帅之位。 此人,便是大皇子殿下!” 大魏皇帝听后眉头微皱,怎么他和朕想到一起去了?昨日刚来京城他不是还不看好皇儿的吗?怎么今天又突然改变想法了? 莫非皇儿暗地里勾结萧逾明了? 若真是这样,皇儿不免太心急了吧?肆意发展党羽,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众大臣在听到萧逾明的回答后,也都各自表现出诧异的一面,昨日来这崇德殿里,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诋毁大皇子,怎么今儿就向着大皇子说话了? 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武将要是学会妥协二字,比文官都会搞政治。 别管赵长青了。 他听到萧逾明的话后自然是很懵逼。 都懵逼到合不拢嘴的境地了。 让我做勤王大军统帅,这是认真的吗? 看着萧逾明这么认真的表情,应该是认真的吧? 他就不怕我把勤王大军全坑了? 肚子里打得什么主意? 不会是要坑我吧? 萧逾明见到文武百官的诧异表情后,认真解释道:“末将请大皇子殿下任勤王大军统帅一职,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末将所呈上的战报中也有写到,昨日若非大皇子殿下未雨绸缪之计,定会让敌军阴谋得逞。 而殿下的未雨绸缪之计,便是让末将在城外扎营,殿下通过悬挂在北城门上的敌军头颅为诱饵,诱使敌军一步步进入我军全套,方才有昨日之大胜! 论用兵之能,包括末将在内,整座魏国,怕是已无人可以与大殿下相提并论。若是不让大殿下做三军统帅,试问满朝文武,谁还能做?” 萧逾明言辞凿凿间所透露出的情绪全部是对赵长青的钦佩之情。 而赵长青则就更加搞不懂了。 他是真不明白萧逾明在说什么。 听不懂。 真的听不懂。 但是听出来一个大概意思了。 这萧逾明也是一条舔狗? 嘶! 不行,不能杀舔狗了。 上次杀那个舔狗就杀错了!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杀! 得和他多亲近亲近! 这样的人才得留着自己用啊! 没准他和上次那个自己‘错杀’得原给事中一样,是个贪官呢? 这样一来,简直就是太妙了! 文武百官在听到萧逾明的解释后,心里仅存的一点儿疑问也已经释怀,说实在的,他们已经非常认同了大皇子的能力。 毕竟近些天来接二连三的胜仗,都是出自于大皇子的手笔。 而且国难当头,不让有能力的去上,难道还让自己去上?上了干嘛?迎难而上?这无异于找死! 纵然有几个皇子心里不舒服。 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还是拎得轻的。 更何况,萧逾明的提议还有着给人一种从来都不屑结党营私印象的李子渊鼎力支持,如此一来,就更没有人反对了。 大魏皇帝倒也不多想了,纵然大皇子想要拉拢萧逾明也没有关系,目前战事紧张,什么党派之争都该放一放,更何况即使萧逾明决定追随大皇子,但依旧还是自己的人,听从自己的指挥便可。 “皇儿,关于萧将军的提议,你是如何想的?” 本来大魏皇帝以为赵长青会像上次守城一样推脱一二,谁知他这次答应的居然这般爽快儿,“启禀父皇,如今楚军兵临城下,国难当头,儿臣愿挺身而出,统领各路勤王大军,与敌决一死战!” 无怪他这次爽快,是因为想明白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按照上次守城的惯例,无论自己如何推脱,各路勤王大军统帅一职还得落在自己头上。 既然如此,干嘛不欣然接受呢? 有了这个权利滔天掌握大军的高级职位,想要败国还不容易吗? 而且是指挥大兵团作战啊! 想想就刺激! 这次无论如何,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把各路勤王大军坑得死死的,一个都跑不了! 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三国演义中曹操这句话简直就是绝了,我太喜欢了,爱死他了。 想通了这一职务带来的种种便宜,他觉得自己责无旁贷,但是在想通之后,他还有个疑问,为什么萧逾明突然这么舔我了? 不管我的事,都能吧功绩安排在我头上! 这份舔狗的本领,真的是让人叹为观止啊,而且舔的还如此自然,如此不动声色! 佩服! 皇帝点了点头,他现在都有些盲目信任自己这个大儿子了。 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己的儿子呢? 朕的儿子如此优秀,当爹的会很有压力啊! 开心。 再不用干瞪眼的操劳楚军一事了。 看大儿子如此信誓旦旦,应该是有十足把握可以击退楚军吧? 到时候再派钟丘这个话唠狠狠讹诈楚国一笔。 简直不要太爽。 将来等朕百年之后,提及此战,应该会自动忽略曾经战败一事而不怪罪于朕吧? 那么这样说来,朕也算是个中兴之主了? 开心。 有个好儿子就是棒棒哒。 “好,吾儿主动为国分忧,朕心甚慰。即日起,封大皇子赵长青为各路勤王大军统帅,统领三军,抗击楚军。” 到这里,这早朝算是上完了。 赵长青没工夫询问萧逾明为什么这般突然舔自己了。 他得回家好好琢磨琢磨接下来怎么打几场败仗打得自然。 毕竟目前的当务之急,仍然是昏庸值啊! 与此同时,楚军大帐内,项南天醒了。 他的身旁此刻只有副帅林坤一人。 “三军如今士气如何了?”项南天询问。 林坤面色艰难道:“不太好,个别士卒情绪很大,有失控的风险。” 项南天面色苍白的点了点头,“已经预料到了。这次都怪我,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魏国大皇子竟如此善于运用奇兵,钻研心术。” “元帅,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经探子禀报,今日魏国的各路勤王大军都已经到来,这仗在打下去,恐怕会难上加难啊!”林坤虽为副帅,但已经萌生退意。 这场仗楚国已经捞了足够的好处了,利用夺来的魏国土地,可以很好的和他们进行谈判,绝对是有利无弊。 而且这些日子,经历几场大败,楚军上下,军心都有所受损。 但是身为主帅的项南天却不愿就此退兵,“怕什么?即使魏国勤王大军全部到来,可战之兵也不过三十多万,而且地方兵大多数不经战事,不堪一击。 更何况,魏国南临蛮族,待我修书一封,你差人送给蛮族首领,我等于他联合伐魏,还怕大事不可期?” 林坤问道:“蛮族,会答应我们的要求吗?” 项南天艰难笑道:“这不是要求他们出兵,而是建议,一起瓜分魏国领土,听闻魏国江南一带很是富庶,我相信蛮族会心动的,其实话说回来,他们也不愿意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即使如此,但我们与魏军几次对阵下来,对方的大皇子诡计频出,我们能顺利打下京城吗?”林坤心里还是没底,连自己一向钦佩的大元帅项南天都栽了,现如今的楚军当中,还有谁能是那位大皇子的对手? 项南天安慰他道:“放心,本帅几次与此子交手,已经摸透了他的用兵手段。此人善用奇兵奇计,以往因我们轻视敌军的缘故,而不屑用诡道制胜,从而选择了稳扎稳打。 但是这一次我们要从中汲取教训,要用诡道克制诡道。传令三军,先按兵不动休养两日,这两日你什么都不要做,就做一件事。 那便是不断安排密探斥候打探京城内外情况,我要详细的各路勤王大军布阵图。” “是,将军。”林坤应声。 项南天因说话过多,突然咳嗽几声。 林坤见此,不由得唉声一叹。 项南天需要休息,向他摆摆手,示意他退下了。 项南天与赵长青的再一次交锋,正在缓缓拉开帷幕。 第三十二章:我可真是个天才 翌日。 各路勤王大军均已到达京都。 昨日下午大魏皇帝亲自召见各位节度使后,便将他们统统交给了赵长青。 起初他们对赵长青的能力还有所怀疑,毕竟各路兵马加起来已经有四十万了,除去伙夫、运输、辎重、军医等,可战之兵达到了三十万。 这已经称得上是大兵团了。 指挥大兵团作战,可不是谁都具备这种能力。 但是有萧逾明的鼎力支持再加上来到京城之后,他们听闻了许多大皇子的事迹,所以秉持着一种将信将疑的态度,暂时决定听命于大皇子。 赵长青心里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打仗的事他是一概不通,但他觉得出任勤王大军统帅,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各军如何行兵布阵,也全部听从他的安排。 是赚取昏庸值的不二良机。 京城背山靠水,乃是绝佳的风水宝地,赵长青想都没想,便把刚刚赶来的三道勤王大军布置在了距离京城五十里之外的几座青山之上。 这个做法别说萧逾明他们理解,就连自诩为很清楚大皇子做法的陈庆之也不理解。 将兵力布置的如此分散,就不怕被敌军各个击破? 但是他们不会将心里的疑问讲出来,因为那样会显得自己很无能。大皇子是谁?是天纵奇才兵圣再世,他那样决定,一定有什么更深层的意思自己还没领悟到。 殊不知,这是赵长青心中所想的最理想战败方式。 他似乎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各路勤王大军被逐个击破的场景了。 反正对于赵长青而言,打赢是不可能打赢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赢,只能把兵力布置的分散点啊,好让敌军逐个击破…… 将三道勤王大军安置妥当后,他又将矛头指向了萧逾明。 他总感觉萧逾明这厮所布置的人马太靠近京城了,敌军一来攻城他就来援,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当三道统领各自去安排自己的兵马后,赵长青将目光放置在了京城的大后方,那是一处悬崖峭壁,自古以来人迹罕至。 纵观这几日敌军打法,攻城都是从正面猛攻,根本不会绕道攻击京城后方,而且那里崇山峻岭、壁立千仞,根本不适合人行走或者居住。 将萧逾明安排在那里,即使敌军攻城,他也没有这个时间飞奔过来驰援。 简直就是完美呀。 “萧将军,前夜一战,敌军已经知晓了你军的布阵方针,所以继续待在那里,也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 现在我有个任务交给你,京城后方群山环绕,有一峰名为登天峰,你就率领你的大军在此峰之上安营扎寨。” 赵长青说完这番话心里紧张死了。 千万不要问本殿下为什么在那里驻守。 因为本殿下也不知道啊! 随口胡说的,在地图上就只看到这个山峰所标的名字了… 见萧逾明只皱眉不说话,赵长青心里偷偷喘了一口气。 为保周全、以防万一,赵长青又向萧逾明下达了一个死命令,“记住,在这里驻守之后,无论京城遇到了多大的困难,你都不可派遣一兵一卒下山援救京城。 有意见吗?有意见请保留,没意见下去准备吧。” 赵长青不怕他有意见,就怕他的意见令自己回答不上来。 萧逾明有些发愣。 他在深思为什么大皇子殿下要派自己去守登天峰,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纵观大皇子的用兵手段,此举定有其深意,待会自己得好好琢磨琢磨。 因为他听到大皇子语气的肯定以及决绝,所以很识趣的没有说出心里的疑问,向大皇子作揖抱拳之后,便退下了。 赵长青见萧逾明已走,赶紧坐在椅子上休息了起来。 太难了。 撒谎编理由太难了。 这也得亏自己大皇子的身份。 不然就这样扯犊子,扯什么都不行。 楚军阵营里。 项南天经由副帅告知,清楚了各路勤王大军安营扎寨的确切位置。 副帅林坤一脸高兴道:“元帅,这可是天赐良机啊,魏国大皇子赵长青居然将各路勤王大军布置的如此分散,正合我们心意啊! 届时只需一队重骑,便可把各路勤王大军逐个击破!” 项南天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沉思不语。 林坤继续激动道:“目前萧逾明所驻扎的位置,我们也已经清楚,如果元帅不愿先攻魏国的各路勤王军,我们也可以直接攻打京城。 届时只需派遣一支部队死死困住萧逾明无法驰援便可,至于攻城妙计,我们大可以分成三股兵力,每股都是主攻。 三股兵力齐下,纵然这赵长青有无上计谋,也会疲于应对啊!” 项南天还是闭口不言。 林坤急了,“元帅,有这等天赐良机摆在面前,我们还在等什么?” 项南天突然这时唉声一叹,随后指了指床榻旁桌面上摆放的一张地图,道:“你就没看出来,各路勤王军所驻扎的位置之间,有何猫腻吗?” “猫腻?能有什么猫腻?”林坤注视地图良久,仍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猫腻之处。 项南天开口道:“你看到了没有,除去萧逾明的一路勤王军,其它三处勤王军所驻扎的位置,虽然彼此之间距离颇远,但是互成犄角之势,可谓占尽地利,拱手兼备。 而你在看京都,三处勤王军互为犄角,所指向的方位,正是萧逾明所待的地方,一旦他们彼此之间打通一道路途,其兵力就可源源不断输入到京城。 到时候无论我们有多少人马,都不可能切断他们彼此间的联系,只因大势已成,攻守进退皆可自如。 若是我们强攻京城,一定会付出惨痛代价。你莫要忘了,对方勤王大军的统帅乃是赵长青,你觉得他会故意将各路勤王大军拆散吗?” 项南天的这番话,如果被赵长青听到了,肯定会嘲笑他是纯粹扯犊子。 但林坤信了啊! 林坤越想,越感到细思恐极,逐渐起了一身冷汗。 如果真按照我说的来做了,恐怕一旦攻城,我军就会面临四面魏歌的尴尬境地吧? 好险好险。 幸亏有元帅在身旁指点,否则真的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项南天又笑道:“不过我心里已经有了一策计谋,如果这个计谋可以实现,那么我们就能兵不血刃的拿下京城。 说到底,赵长青将所有的勤王大军安排在城外,是为了更好的牵制到我们。但也因此,暴露了此刻京城内的弊端,那便是兵力空虚。 只要我们想办法打入京城内部,率先攻占皇城,这诺大长安城,还不是手到拈来?” 林坤有点儿懵逼了,“可怎么打入京城内部?如果我们能打入京城,不就早打进去了吗?” 打入京城内部? 这不还是攻城吗?! 然而项南天却摇摇头道:“你看到了吗?在长安东城之外,有一条天险之路,我们若能派遣一支奇兵,从此路穿插过去,便可跨越整座长安城,从城后登天峰而下,直入京城。 但是这种做法很冒险,稍有不慎全军覆灭。你可愿为奇兵统领,走这一遭?” 林坤闻声,没有犹豫,“末将万死不辞!” 项南天笑了笑,“很好,先不用急。这两天你就从三军当中抽调精兵五万人马,日夜操练,不可懈怠。 我已差人去搜罗京城内部格局图纸,到时候你拿着图纸,进了京城之中自会有天大用处。你要切记,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不惜一切代价攻占敌国皇宫。 千万不要轻敌,据我所知,皇宫之内,仍有满编制的羽林军。” 林坤再次作揖。 项南天让他下去准备了。 他这次有着莫名的极大自信。 一定可以一鼓作气拿下京都。 与此同时,万事俱备的赵长青突然觉得还欠点意思,他在等萧逾明全军走后,又安排了陈庆之率领一万人马驻扎在了萧逾明原先驻扎的地方。 这样一来,敌军如果想偷袭萧逾明就不会跑空了。 而且区区一万兵马,即使在敌军攻城之时来援,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本殿下可真是个天才啊。 第三十三章:我只是单纯的想喝杯酒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赵长青觉得人生瞬间完美了。 自己这么安排,楚军就算全都是酒囊饭袋,也能赢吧? 接下来就等着楚军的动作了,正常流程应该是楚军进攻——逐个击破——攻城——楚军大胜——迁都——获得昏庸值——大杀四方——登基称帝。 按照目前情况来看,第一步已经成功一半了。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时间收获果实的一刻了。 完美,这是阳谋。 赵长青心里乐开了花。 所以,他膨胀了。 膨胀了之后就开始肆意妄为了。 他要去嫖…… 呸。 他要去青楼单纯的喝喝酒,逛一逛。 于是,在这么个关键节骨眼上,在敌我双方无数人的眼眸注视下,大皇子这厮大摇大摆的进了青楼。 别误会,他真的就是去青楼喝酒。 青楼里卖身的姑娘一般都是庸脂俗粉,他看不上,毕竟自个儿好歹也是一位皇子。 但是楼里长得国色天香的姑娘,又只卖艺不卖身… 这这这…… 但赵长青坚信,一切都事在人为,凭借着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一定能让那些仙女… 啧啧啧。 开心。 赵长青所去的一栋青楼,名为风月楼,乃是京城内‘标志性’建筑之一,楼里什么俏姑娘没有? 魏国境内传闻,南苏杭北风月,区区一座风月楼,竟能与苏杭二地的所有风尘女子并列,可想而知能在这座楼里玩耍一番得有多么的幸福了。 风月楼里歌舞升平,香烟缭绕,勾勒成一幅醉生梦死般的场景,似真似幻、如云如雨,堪称天上人间。 这里的装潢也极为华丽,檀木为梁水晶为灯,一楼内满客云集,他们或饮酒、或吆喝,或是故作醉酒,偷摸了一把妖艳女子的翘臀玉体,心中大呼过瘾。 沿着一楼红漆木梯直上,是弹琴奏乐喜好歌舞诗赋这等附庸风雅之人的汇聚之地,能在这里围坐下来的客人,无不是身有功贤之名或是一方权贵。 三楼,是开房…不是,是风月楼里姑娘的居住之所。 四楼中是几处雅间,在这里能看到全楼的风光,能来此处者,莫不是附近权势滔天富甲一方之人。 这大概就是整座风月楼的全部风貌了。 赵长青并非是一个人来此。 他将赵子龙拉在身边了。 起初一听闻是来这种地方,赵子龙是不愿去的。 但是习惯了赵子龙保驾护航的赵长青,怎么可能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于是在威逼利诱以及找了种种理由之后,赵子龙才勉强跟随大皇子来此。 赵长青用来说服他的理由比较多,但是其中一个理由令他不得不心悦诚服,“青楼是什么地方?是妓…不,是鱼龙混杂之地,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我们在青楼当中,是去搜集敌方情报的,你以为是来嫖的吗? 开什么玩笑?本殿下堂堂一个大皇子,需要嫖?赵子龙,本殿下要严肃批判你的思想!你这样想问题,想事情,实在是太龌龊了! 而且人家风月楼里的姑娘,基本上都是卖艺不卖身,买卖生意干净的很!” 呵呵… 不管怎么样,二人反正是来到青楼里了。 按照赵长青的身份,最起码能在四楼风花雪月一番,但是他偏偏在一楼。 因为一楼里有个大台子,好多水灵灵的姑娘会在台子上跳舞,坐在一楼能近距离欣赏她们的舞蹈啊! 当然,给赵子龙的理由是人多,可以更容易探查敌方情报。 赵子龙相信了。 实在人。 大皇子万万都没有想到,他只是好久没来青楼了,所以想来青楼逛逛,但是他来青楼的消息,却在敌我双方的阵营里引起轩然大波。 宣政殿里。 左右丞相正站在大魏皇帝身旁。 钟丘向皇帝陛下告知了大皇子去青楼一事。 起初大魏皇帝是有些疑惑的,甚至隐隐都有点愤怒。 如此关键时刻,作为一名皇室中人,而且还是勤王大军统帅,居然留恋于青楼,这要是传了出去,恐怕影响不好。 但是突然想到。 若是传播出去,虽然影响不太好,但是也有好处啊! 身为勤王大军统帅,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嫖娼,肯定是胸有成竹的表现啊,肯定是不把敌军放在眼里的表现啊! 试问主帅都有此心态,全军士卒们能不军心振奋吗? “好!嫖…去的好!李相,将大皇子殿下去青楼的消息以最快速度传播三军,就说大皇子殿下对阵敌军已经稳操胜卷,让赶来的各路勤王大军不必过多忧虑担心战胜不了楚军。” 皇帝都这样说了,他们这两位丞相还能怎么办? 这应该是有史以来,皇帝主动鼓励皇室中人去逛青楼吧? 厉害厉害,大皇子不愧是大皇子,真让我等老臣高山仰止叹为观止啊! 后宫。 长公主长乐以及他在京城内的好多闺蜜,都在热议大皇子去青楼这一件事。 有几个女子认为这是大皇子本性暴露。 有几个女子认为大皇子纯粹是好色。 也有几个女子坚持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见她们如此议论自己的兄长,长乐岂能纵容她们如此,便开口道:“我兄长具有经天纬地之才,心怀天下苍生,如今国难当头,岂会留恋女色? 这其中怕是有着什么猫腻,据本公主猜测,我兄长应该是要向外界放出一个讯息,那便是楚军并没有这么可怕,没必要整日提心吊胆,这是要给我们魏国子民抗击外敌的信息……” 别看长乐说的有理有据,但是仍然有绝大部分的大家闺秀不相信或者是保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其中就包括李子渊之女李韵寒和礼部尚书之女黄静姝。 不过,曹蒹葭倒是觉得长乐公主说的很对。 赵长青之前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坏了,简直就是一名浪荡公子哥儿的纨绔形象,而这些女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少了解赵长青的近况,她们所知道的一部分,也只是一星半点罢了或是道听途说难以当真。 所以她们才会对赵长青抱有一种将信将疑的态度。 敌军一方… 不说也罢。 反正快把赵长青吹成神了。 说他这个做法是诱敌之计。 也有人说他这个做法是故意露出缺点,想要诱使他们迅速作出动作。 虽然魏国是因为赵长青的原因而获得几场胜利…但是这些胜利基本上对楚军并没有造成致命伤害。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被赵长青这家伙打怕了。 觉得他真的就是兵圣再世,无所不能… 但他们不了解赵长青心里的苦啊! 青楼。 赵长青悠哉悠哉的在听着从小姐姐嘴里唱出的小曲。 感觉人生就是个享受。 得及时行乐。 赵子龙到现在才有所怀疑大皇子究竟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接下来,有请我风月楼花魁,灵儿姑娘!” 老鸨突然大声道。 令赵长青精神一振。 果然,今天没有白来。 以前还从来没见过这位从江南而来,新评选出的花魁呢。 只见风月楼从顶梁上吊下来一根如白玉一般温润的长绳。 那名为灵儿的花魁顺着长绳飘然落地,犹如九天之上的仙女降落凡尘。 她身着一袭雪白色长裙。 出尘而又脱凡。 令众人直呼仙女。 白肩轻露,如雪一般的肌肤与白色砂衣搭衬。 灵儿花魁落地后,向众人微微作揖,隐藏在纱布中的容颜稍稍嘴角上扬,微微一笑,笑声甜美可人,说起话来,声音像是黄莺啼叫,极是动人,道:“小女子见过诸位公子。” 这飘然落地的动作,作揖的礼节,温柔的声音,环环相扣,令在场所有人都是欲罢不能啊! 足矣称得上优雅。 而且是优雅的一匹。 她的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纱布。 光听其动人言谈、看其诱人身姿,便让四周坐着的不少男人心中感到,若是扯掉纱布,必然因其姿色,而倾国倾城、沉鱼落雁。 有美一人,宛若清扬。 她的眼光非常清澈,仿佛没有一丝杂念。 明眼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 她的纤纤玉手一举一动间无不牵动着众人心弦,白衣罩体,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让人感到就像是一朵白莲花于此间正在傲然独立者,万物与其相争,皆会失去自身拥有的风采。 出尘如仙,傲世而立,尽显绝代风华,如是仙子下凡。 如此女神,居然没有穿鞋子。 赵长青给了一个差评。 他仿佛都能闻到台上的酸臭味了。 灵儿花魁的脚当真是很好看的,细嫩而又白净,如果摸上去的话,肯定就像是丝绸一般的滑润,尤胜酥胸润满,更胜俏腿鲜嫩,白璧无瑕玉足天成。 这尤物,让男人看到后,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要吻上去。 差评! 装什么仙女! 垃圾! 还故意戴个脸罩! 作做! 矫情! 赵长青无限吐槽起来。 本来就是出来卖的,大家心照不宣,你在这装尼玛清纯呢装。 身为大皇子,皇宫里什么美女没见过?就算是花魁又能如何,赵长青阅过人间颜色,只有最初的一刹那有些心动,余后,就感到没什么了。 只不过令赵长青感到恶心的是,她居然不穿鞋子,还戴脸罩! 花魁的形象在他心里碎了一地。 他突然觉得待在这里没什么意思了。 想走。 而花魁这时恰巧注意到了赵长青。 她看到赵长青只注意过自己一两眼,然后就不正眼瞧自己了。 她有些疑惑。 天下男人不都是一样的吗? 为什么这个男人如此特别? 居然不会因为自己的美色而被吸引? 这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男人? 本来要走的赵长青,突然听到花魁唱歌了,歌声还挺好听,舞蹈也不错。 要不听完看完再走吧? 嗯,听一会再走。 谁知花魁唱完之后,却开口道:“诸位公子,今日若谁能够作诗一首,能令小女子心悦诚服,小女子今夜便与他共度这美好良宵。 诗词题材不限,各位公子可各凭本事。”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与花魁共度良宵? 不行不行,要克制,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但是赵长青对此已经失了兴趣。 因为这个花魁在他心里印象真的很差。 “敢问灵儿姑娘此言当真?”有一风度翩翩的书生在二楼向下探去,问道。 有人认出了他,惊呼道:“居然是王公子!他可是我们京城的大才子啊,而且还是钟相公的侄儿,他爹是吏部侍郎!” 玉灵儿看向了他,眉目里露出厌恶情绪,眼前这个书生打扮的公子,可不就是前两日在风月楼里让七八个男人将自己的姐妹强暴的那个人吗? 这样的人,龌龊!下流!人渣! 但是她没办法,今夜整出这个‘共度良宵’的东西是老鸨的命令,“自然当真。” 与此同时,赵长青实在是没兴趣待在这里了,转身便想走。 玉灵儿一直留意着他,“难道这位玉树临风的公子,真的对自己不感兴趣吗?像他这种万中无一的君子,我若不能与他深交一番,实乃生平憾事!” 于是她不甘心,叫住了他,“那位公子还请留步,小女子想请您率先作诗一首,不知可否?” 赵长青愣了愣,转身看向她,指着自己不敢相信道:“你在说我?” 我哪会做什么诗词! 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第三十四章:哥不想装逼的 这娘们,不怀好心! 现场这么多人不叫,为什么偏偏叫我? 就因为我长得帅? 哼,肯定是居心不良! 不能上这个当! 在场有不少人在看到赵长青之后有点眼熟,但就是记不起来他是谁。 无奈于此。 只因赵长青每次来寻花问柳都是隐藏身份,而除了曹参等少数人之外,便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们那些人大多数都是觉得好像之前来这里时见过赵长青而已。 “这位姑娘,我想你是叫错人了,在下并不会做什么诗词。”赵长青懒得搭理她,不会做就是不会做,有什么可丢人的? 谁知这女子心里竟以为赵长青这是不愿开这个金口,想来像他这等正人君子,是不屑给我这种红尘女子留下墨宝吧? 这是多么高风亮节的品质啊。 “公子如果不愿,小女子就不强求了。”说着说着竟有眼泪掉了下来。 赵长青看到眼里厌在心里。 绿茶婊。 这不就是名副其实的绿茶婊吗? 通过眼泪博取世人同情? 呵呵,你真当世人这么傻吗? 然而,下一秒…… “这位公子,看灵儿姑娘如此苦苦哀求的份上,您就勉为其难的作诗一首吧?” “是啊公子,美人落泪我见犹怜,这总归是煞风景的事啊!” “……” 赵长青听到众人的议论声音,有些懵逼。 你们这帮舔狗,就这么容易被这个女人迷惑了? 这女子果然是狐媚子,蛇蝎心肠啊! 一看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 哼! 就算你们跪下来求老子,老子今天也不会从嘴里蹦出一个字,让我作诗词,还不如你们现场做梦来的实在! 卧槽! 真跪了! 赵长青看着面前单膝下跪的一位书生,心里非常难过,你说堂堂一个七尺高的汉子,怎么能就为了一个女人而下跪呢? 戏过了啊兄弟! “就请公子作诗一首吧!”单膝下跪之人开口说道。 赵长青摇了摇头。 说啥也不作诗。 能作诗不早作了吗? 一个个的,就想看到我丢脸? 赵长青又看了看仍然站在台上的花魁,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刻意为之,就是想给自己过不去!多狠毒的心啊! 狐媚子! 婊砸! 由此,赵长青心里对她的厌恶更甚。 “楼下那位公子,你若是做不出来好诗也没关系,我等绝不会笑话你。”他爹是吏部侍郎的那位公子开口了。 赵长青向二楼看去,说道:“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你怎么不吟诗一首?” 那公子说道:“在下王石,自幼饱读诗书,家父正是当今吏部侍郎,所以作诗词这等小事,自然是手到拈来,不像阁下你看似好像胸无点墨,做不出来诗词。 如果阁下能作出来,不妨先作一首,本公子这首诗嘛,肯定是要压轴的。” 听听,这是什么语气? 瞧不起谁啊! 你爹是吏部侍郎你就牛逼啊? “赵子龙何在!” 赵长青突然在众人喧哗中大喊一声。 他身后赵子龙作揖抱拳道:“末将在!” 赵长青伸出一指,正指向王石,众人惊讶之时,只听他说道:“揍他!” “末将领命!”赵子龙语落,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王石极度懵逼当中,纵身一跃,跳向二楼,揍起了王石。 只听王石边挨揍边道:“大胆贼子!我爹可是吏部侍郎啊!天子脚下你竟敢当众行凶!” 说话声愈来愈小… 二楼乱成一锅粥。 整座风月楼里的人,都万分惊讶。 所有人都在猜测赵长青的身份,毕竟刚才赵子龙那句‘末将在’,声音之浑厚,可是令所有人都听到了。 赵子龙在虐打王石时,赵长青又开口道:“不用下死手,打得他爹认不出来他就成了!” 赵子龙在二楼大声回应道:“末将领命!” 如此,整座风月楼内,除了二楼拳打脚踢的声音以及王石的啊啊大叫外,便就鸦雀无声了。 赵长青觉得这是个装逼的好机会。 不装白不装。 关键是他对在场的舔狗和那只狐狸精,是打心眼里烦呐,恶心呐! “尔等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赵长青一秒进入贤者模式。 “如今敌国来犯,都城岌岌可危,尔等居然还只知道来此寻花问柳,试问这样下去,京城还有得救吗?魏国之难,还能解吗?” 赵长青故作出一副对在场所有人深恶痛绝的模样。 众人:“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单纯来喝酒的?” 赵长青见赵子龙揍的也差不多了,于是便瞪了一眼花魁,不屑道:“不就是作诗吗?本公子就给你们来一首。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来京畿近酒家。商女不知辱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告辞!” 装完逼还不走干嘛? 万一他们来句好,又让自己作诗一首怎么办? 自己会背的诗词拢共就那么几首,难不成一股脑全折腾完了?也不应景啊! 还是先溜为妙吧! 杜牧爸爸对不起。 在场众人,都被赵长青的声音震撼到了,他们觉得无地自容。 刚才还抱着赵长青出丑看笑话的心态,结果下一秒就被人家啪啪打脸。 人家那是不想作诗词吗? 人家那是不会作诗词吗? 人家是给咱留着脸呢! 自个儿咋就那么不识好歹呢? 他们当中要说谁最感到丢人,莫属花魁无疑了。 果然,这位君子是瞧不起我这等商女的吗? 可小女子若是有半点法子,何至于沦落于此? 想要做人,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小女子得首先保证活着吧? 公子,您放心,等您下次在见到灵儿,灵儿定会让您觉得,灵儿不同于其她商女。 他到底是怎样一位忧民忧国的人呢?他到底怀揣着什么志向才能作出这样伟大的诗词? 正人君子一词,这位公子当仁不让。 见赵长青一脚快迈出青楼门槛了,花魁才反应过来,连忙开口道:“敢问公子姓名?也好给灵儿留个念想。” 留个念想? 是我让你感到丢人了,所以想报复我? 好啊! 本殿下倒要看看,你怎么报复我!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殿下赵长青是也!” 赵长青说完之后,一脚迈出门槛,头也不回。 这时,赵子龙一个闪瞬,又来到了赵长青的身后,紧跟着他,寸步不离。 赵长青一走,风月楼里再次哗然起来。 “他原来就是大皇子殿下啊!” “是啊,他就是大皇子,今日得见真容,死了也值了。” “……” 奄奄一息面目全非的王石:“完了,这顿揍白挨了。” 花魁听到他的名字后,心中五味陈杂,“原来他就是最近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大皇子殿下啊,怪不得他能作出那等诗词,心中有江山的人,岂会在意我这名小女子? 也不知今日一别,今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但愿他能够一展平生抱负,击退楚军,光复大好河山。 听别人说,他之前自污藏拙了好几年,应该受了很多委屈吧?真心疼他。” 经过赵长青这么一闹,所谓的作诗词可与花魁有一次亲密接触的机会,自然而然也就取消了。 …… 皇宫。 宣政殿。 “好啊好啊,这才是我皇家子孙,忧国忧民!钟丘,将我皇儿所著的那首诗词,传遍全京城,让更多人知晓。” 大魏皇帝在得知赵长青所著诗词后,掩饰不住内心喜悦,连连夸赞。 如此一位忧国忧民的人,正是自己的好儿子啊! 上阵杀敌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就是朕的儿子,好啊! 钟丘点了点头,他是一名文人,从文人的角度来看,这首诗足矣传世了,值得传播。 同时,他也生出了一种‘生子当如大皇子’的感慨。 后宫。 长乐行宫。 当着众闺蜜的面儿,长乐大声念出了自己兄长所著的诗词,这一刻,她是骄傲的,自豪的。 这就是自己的哥哥啊! 以前为了活着,不惜自污藏拙,现在手握重兵,终于开始崭露头角了。 兄长,以前真是苦了你了。 所有在长乐行宫里的大家闺秀,也对赵长青起了敬佩之意。 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临危受命,抗击楚军,又连连获胜,而且还能作的了诗词歌赋,这种文武双全的男人,这种顶天立地的男人,不就是自己心里日思夜想的未来完美夫君的模样吗? 真羡慕长公主有一位这样为国为民的兄长。 听闻大皇子之前因为某些原因自污藏拙,那段时间,他应该吃了很多委屈和苦头吧? 这样的男人,真值得令自己向往呢。 赵长青万万没有想到,以前这些自个儿最热乎的大家闺秀,竟然能因为自己一首抄袭的诗而改变对自己的态度并且隐隐还表露出崇拜自己的意思。 早知道这样,曾经他就不费劲心思去讨好她们了。 众女子:“你那叫讨好吗?你那叫调戏!若非每次都是长公主殿下制止您的所为,恐怕我们姐妹们因此而自杀的都能从城门口排到里街了。” …… 楚军阵营中。 项南天觉得自个儿有些郁闷。 凭什么? 同样是人,凭什么你就这么优秀? 会打仗就算了,还会吟诗作赋? 娘的,不带这样刺激人的。 …… ps:赵长青:其实一开始,我是不想装这个逼的,但是盛情难却啊,送上门来的逼能不装? 还有,你们说本殿下我明天更新多少字,才肯投推荐票吧! 第三十五章:他们这说的是我? 赵长青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越走这心里越是烦闷。 因为他从街道两旁大小商贩以及路过行人的嘴里得知,自己不光英明神武而且还绝代风华。 最过分的是还有人说自己是不世出的天才…… 他故意走的很慢。 听到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他快抑郁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呢? 他们以前不都是说我纨绔子弟的么?现如今却说我曾经是自污藏拙? 以前我除了隐藏自己的武功修为以外,还有哪里藏拙了? 娘的,这些人睁眼说瞎话吧! 最终,他忍无可忍,站在一处十字街路口,大声怒吼道:“你们知道个屁,赵长青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这道声音传的极远,蕴含内劲,极其浑厚。 赵子龙听后愣了。 街道两旁林立的大小商贩愣了。 路过行人也愣了。 不知道为什么,过完嘴瘾的赵长青突然觉得四周众人的目光变得不是那么友善了。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 赵子龙就小声开口道:“殿下,末将有个不成熟的建议。” “什么建议?” “跑。” “跑?” “卧槽,子龙快跑!” 所有的贩夫走卒来往行人,各个拿起坚硬物质或者挽起袖子,纷纷异口同声道:“竟敢辱骂大皇子,揍他!” 于是,一群人围追堵截两个人的滑稽一幕出现。 赵长青边跑边大声道:“老子骂自己,管你们什么事?” 这年头还有说理的地方吗? 自己骂自己居然还能够被别人追? 但是赵长青自个儿的声音,相较于一群人的高声呼喊,还是太弱了。 赵长青在十字街路口骂自己的那番话,也传入了皇宫及所有京城权贵之人的耳中。 他们纷纷感慨,大皇子不愧是英明神武啊,单论其心性,古来罕见。 试问,在民间当中获得极大名望,是好事吗? 从表面看,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但是大皇子却不这样以为,不然大皇子闲的蛋疼啊?骂自己干嘛呢? 不就是有种激流勇退与世无争的高贵品质吗? 不然曾经自污藏拙多年,为什么非得等到国难当头,才愿挺身而出呢? 大皇子为国为民的心态真的是令人敬佩啊! 拥有的民望越多,累赘便就越重,大皇子这个人,活得很透彻啊。 不重名利,只愿一心为国为民,大写的人啊! 一处小巷。 赵长青歇了歇脚,问赵子龙道:“他们追来了没有?” 赵子龙向外探了探,摇头道:“暂时没有。” “安全了。” 赵长青感到舒坦了。 这帮人太可怕了。 也不管啥人啥背景啥内情,只要有个领头的带节奏,全部都跟着节奏跑了。 国人幸于此不幸亦于此。 这时候就有人要问了,你堂堂一位先天境界得高手会怕那些普通百姓吗? 怕是不怕。 但是麻烦。 远遁? 跑急了一时间没想起来自己还有轻功的技能。 “走吧。” “殿下,去哪?” “跑了这么久你不口渴的吗?” “呃……” 赵子龙在随着赵长青奔跑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大皇子殿下他会自己骂自己。 现在终于想通透了。 大殿下此举应该是要向世人展露出自己不重名利的一面吧?让天下百姓要学会自强,不能万事只依靠大殿下一个人。 大皇子真的是高瞻远瞩啊! 我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太多了。 京城白虎街尽头,有处茶馆,名字叫‘这里是茶馆’。 赵长青非常喜欢来这里喝茶。 因为这里的茶好喝? 不是。 因为这处茶馆的名字特别? 不是。 因为这处茶馆老板的女儿好看?唱小曲还唱的特别好听? 应该…是的吧。 “子龙啊,虽然这处茶馆名声不大,但是里面的茶却很好喝。” 赵长青语重心长道。 赵子龙信了。 跟随赵长青身边越久他就越发现,大皇子真的是太神秘了,时而学富五车,时而温文尔雅,时而忧国忧民,时而又特亲切,这样的好主公,去哪里找? 大皇子殿下将来必成一代英主。 拱形茶馆,中间是一处高台,说书的、卖唱的,就便在这个台子上一展绝技。 茶馆老板的女儿模样并不属于拔尖的漂亮,但胜在干净,可惜双眼不明。 赵长青曾问过茶馆老板,他说这是先天造成的因素,无法医治。 挺可惜的一件事。 毕竟像茶馆姑娘这么俊俏而又干净的,可不多见了。 赵长青和赵子龙坐在了一处距离突起的台子较近的一张桌子。 此刻茶馆姑娘开始唱评书。 好像是新出来的评书。 讲的是一位大英雄在国家危难之际不在故意藏拙,而是挺身而出抗击外敌的故事。 赵长青听着这故事有点耳熟,不过也并没有多想。 茶过四泡,有些乏味了,赵长青正要叫小二换新茶叶,却听旁边桌子上一人大叫一声好,只听他说道: “姑娘说的好!大皇子殿下真乃当世英杰!” 赵长青还未咽下的一杯水,在听到他的话后,直接喷了出来。 什么个情况? 不会吧? 这一会子唱的评书都是我? 怪不得我怎么觉着有些耳熟呢… 这评书谁写的? 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赵子龙这时插嘴道:“殿下,你怎么了?这评书写的你得事迹好真实啊!” 真实个鬼呦。 还不都怪你们把我的雄图大业办砸了? “呼。” 赵长青呼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遇事要淡定。 说吧,随你们怎么说我吧。 只要不影响我获取昏庸值就可以了。 赵长青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啥都无所谓了。 他现在只想把昏庸值赚取上来。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总之赵长青每一次来,都会听到茶馆女唱戏或者是说评书。 真的很凑巧。 要知道,这处小小的茶馆里,可是有着专门的说书人和拉二胡的老先生,但每一次来茶馆,却总能遇到茶馆女上台,这能不巧吗? 还有更巧的一件事,赵长青并不知晓。 那便是他饮完茶水出了茶馆之后,这茶馆女便下台歇息去了,换其他两位老先生上台。 就比如现在。 赵长青喝完了茶水,准备要走。 茶馆女突然叫住了他,“贵人要走了吗?” 茶馆女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双耳极其聪慧,纵然是在极为喧嚣的环境内,也能听出哪一桌的客人起身离开的脚步声。 赵长青疑惑的看向茶馆女,道:“贵人再叫我?” 茶馆女缓缓起身,下台,凭着感觉来到赵长青身旁,说道:“正是。” 赵长青不解,“我什么时候成为你的贵人了?” 茶馆女微笑道:“来者是客,自然可称贵人。” 赵长青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你叫住我是有事?” 茶馆女从腰间拿出一张平安符,说道:“这是前两日我特意在京城里的无为观求的平安符,还请您带在身上。” 这时,有客人乱起哄,“我们怎么没有啊?” “就是啊,女娃娃,我们也经常来这里喝茶。” “……” 但是茶馆女并不理会他们。 只是双手捧着平安符在等赵长青的回应。 一时间赵长青有些不知所措。 莫名其妙给我一张平安符是什么意思? 见茶馆女可怜楚楚的模样,赵长青不忍拒绝,接过了平安符,说道:“多谢。” 茶馆女点头笑道:“贵人走好。” 赵长青不明所以然的点点头。 然后转身便走。 刚走出茶馆,那干净女孩又突然大声说道:“赵先生,小女子非常有幸此生能够结识您。” “她怎么知道我姓赵?难不成是我以前说过?” 赵长青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 抬头看看天色。 嗯,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后来赵长青在这座茶馆里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双眼不明的干净女孩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那座茶馆也关了门。 第三十六章:我说的是实话啊 翌日。 晌午。 赵长青一觉睡到自然醒,然后来到城头之上,看看敌军攻城了没有。 按理说也该攻了吧? 毕竟每天大军无所事事,浪费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闲着干嘛呢? 也不攻城! 自从打了胜仗休息了两天之后,他几乎天天都要来城头之上观望一番,天天期待着敌军能够攻城。 即使不攻城,那些比较分散的勤王大军也可以针对针对吧?怎么就没有动静了呢? 你们可是楚军啊! 战无不胜的楚军啊! 虽然败了两场,但那是意外啊! 相信在你我的通力协助下,你们一定可以反败为胜的,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唉。 算了。 好无聊。 喝花酒去吧。 “子龙啊,不用在这盯着了,走,我们今天换一家!” “换什么?” “你猜猜。” …… 楚军阵营。 项南天站在点将台之上,望着台下的林坤以及身后五万精兵,意气风发道:“诸君,吾等与魏国一战之胜负,就全倚仗各位了! 此战若胜,本帅承诺,人人余生无忧,富康一世!” 林坤闻声,率先下跪,其余五万人马,皆是效仿他单膝下跪,由他带头,五万将士异口同声道:“楚军必胜!楚军必胜!” 声势响彻寰宇,震耳欲聋,如雷声滚滚轰鸣。 “林副帅,可以出发了。”项南天见士气高昂,已是出兵最佳时机,他们这支部队,要绕过各路魏国的勤王大军监测,穿插数座相连的人迹罕至的山谷,还要爬上几座高耸入云烟的山峰,稍有不慎,就会死人。 他们要绕过大半个京城,从陡峭险峻的登天峰而下,进入到京城之内。 这个任务很是险峻。 稍有不慎,真的就是全军覆灭。 林坤知晓其中利弊,所以很清楚自己身上的担子,他故意提足内劲,大声喊道:“出发!” 五万大军,迅速开拔。 在临出楚军大营之前,项南天又叮嘱林坤道:“今夜一切按照计划行事,我会安排三路大军,共同协助你。 第一道大军负责牵制敌方各路勤王军,第二路大军负责牵制萧逾明的军队,第三路大军直攻京城。 等你进了京城之后,放红色烟花,届时我会派遣主力部队猛攻京城。攻下皇宫,就放黄色烟花,到时我会趁机扰乱他们的军心。 至于这最后一种蓝色烟花,我希望你永远都用不到,因为你一旦用到,就代表着这次的计划失败了。 你可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 林坤郑重承诺道:“末将纵然身死,也定当完成元帅嘱托!” 项南天拍了拍林坤的肩膀,说道:“好样的,这才是我楚国汉子,去吧!” “末将去矣!” 林坤翻身上马,直追刚刚跨过营帐大门的五万军队。 项南天望着众将士离去背影,喃喃道:“赵长青,今夜我就要将你挫骨扬灰!” 时间流逝。 夜至。 项南天亲率三十万大军出动,如此一来,整座楚军大帐内,只有不到二十余万人了。 十万兵马直奔勤王大军所驻扎的地方。 五万大军直奔萧逾明原先所驻扎的地方,目前是陈庆之领了一万人马在那里。 其余人马,齐聚京城城头之下,准备轮番攻城。 战火一触即发。 直奔勤王大军的十万人马,并非是要与勤王军死磕,而是要困住他们,所以楚军特意把战线拉长,摆开阵势,只守不攻。 三路勤王军将领分别在各自驻扎的地方看到楚军这般诡异阵势,心中都有所不解,生怕有什么埋伏,所以都耐着性子。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可是当敌军攻城闹出动静之后,各路勤王军开始不淡定了。 三军互成犄角之势,全线冲杀敌阵当中。 陈庆之一方。 见敌军围而不攻,而且京城那一方已经展开战斗,陈庆之心急如焚。 但是仍然没有主动挑衅敌军或者是突出重围援助京城。 因为来这里驻扎之时,大皇子千叮咛万嘱咐他,不可见京城危难而擅自行动离开驻扎的地方。 起初不懂是何意。 毕竟京城都被攻击了,还留在这座荒山上干嘛? 等死吗? 他现在见到敌军围而不攻后,倒是觉得懂了大皇子话后几分深意。 让我留在这里,其实就是要牵制这些围住我的楚军,好为京城缓解一下压力吗? 大皇子真的是好算计啊! 佩服! 目前城头之上是谁在守城? 是曹参。 一开始他不清楚敌军这次攻城带来了多少兵力。 但是在看到敌军不计成本的攻城手段后,他心惊了。 这哪是攻城啊! 简直就是用人命堆城啊! 都这种打法了,该不会是决战到了吧? 不行,得赶紧找到大皇子殿下! “你们两个,带一队人马,赶紧找到大皇子殿下!” 曹参几乎是怒吼着说出这句话。 他们这些人哪里知道大皇子在哪? 曹参几乎不经大脑考虑,脱口而出道:“去青楼!搜遍全城青楼,也要给我找到大皇子殿下!” 曹参心里自以为很清楚,目前大皇子被陛下封为勤王军统帅,就不可能再去宫里住,得每日留在前线,事实也是如此,大皇子这几天连宫门都没迈进去过。 休息一直是在前线。 因为他每日迫切想着敌军攻城,都快想疯了。 曹参面对着这么多敌军猛攻,没大皇子在身边,这心里实在是没谱。 目前的大皇子是在哪呢? 确实是在青楼里。 这栋青楼的名字叫做‘这里是青楼’。 别纠结名字了。 这家青楼的老板在当初实在是想不到好听的名字了。 这家青楼是最近新开的,赵长青一次也没有来过。 他在这座青楼里喝了个烂醉如泥。 你能想象得到吗? 一位先天境界的高手,居然喝醉了。 鬼知道他喝了多少酒。 赵子龙呢? 倒是想劝。 没有诸葛亮的锦囊妙计,他想不出什么理由劝啊! 于是自个儿便孤独的坐在青楼门口。 赵长青是彻底嗨了。 各种口出狂言。 说自己的老子有多牛逼,说自己的姐姐有多厉害,说自己的妹妹有多漂亮。 就是只字不提自己。 而且青楼里众人看赵长青醉酒摇摇晃晃的模样,都觉得他是喝大了,开始说胡话了。 没一个人认为他说的是真话。 真的,赵长青说的确实是实话。 他老子不牛逼吗? 他姐姐贵为蜀山剑宗最天赋异禀的女剑侠,能不厉害吗? 就是没人信啊。 md,好不容易说次大实话,居然还没有人信? 气死老子了。 这世间还有说理的地方吗? 赵长青并不知道,自己在人家心里的印象此刻就是一个酒囊饭袋,家里人能有多厉害? 绝不可信啊! 所以所有的人都在这一刻笑话他。 就连一些娼妓都在跟着笑。 然后,赵长青看着众人这般取笑自己,心里气不过,向上前给那些嘲笑自己最狠的人一些教训,谁知走了没两步,居然跌倒在地了。 与此同时,赵子龙灵敏的耳朵听到了城外的异常,而这时,也有守城士卒找到了这里。 赵子龙一问原由,赶紧带着他们来找赵长青。 青楼里众人见一群煞气逼人的官兵来到这里,一个个的大气突然都不敢喘了,变得格外安静。 青楼老板见状不妙,急忙向前问道:“各位军爷,来此有何贵干呐?” 众将士不搭理她。 场面一度很尴尬。 青楼娼女各个像是吓破了胆儿一样,也不敢说话。 这时,赵长青慢悠悠站起身子,醉醺醺的怒骂道:“刚才那个不长眼的把爷绊倒了?出来!爷也要绊你一次!” 赵长青这一说话,在场有不少人都幸灾乐祸起来,“这下他要倒霉了。” “是啊,当着官兵的面儿还敢如此放肆,真是不知所谓啊!” “……” 他们都开始小声嘀咕起来,有人已经预测出了等待赵长青的即将是什么了。 肯定是皮开肉绽的惩罚啊! 目前国难当头,官兵的地位被火线拔高,这个关口,谁敢惹兵爷? 然而下一秒。 他们全部惊呆愣住了。 但听到有一位站在官兵面前没有身着甲胄的人说道:“元帅,敌军攻城,请您速往前线主持大局!” 说话的这人自然是赵子龙。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所有官兵便单膝下跪,齐齐附和道:“请元帅速去主持大局!” 所有人都懵逼了。 什么意思? 他是元帅? 我的天呢? 我刚才在做什么?我居然在嘲笑一位元帅? 他这么年轻,怎么就会是元帅了呢? 赵长青喝的太醉了,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但他却听到他们说的话了,敌军攻城了? 卧槽敌军攻城了?! 不容易啊,这一天可是盼来了! “一个个都在愣着干啥,还不搀扶着本殿下去城头?” 赵长青这一刻心里开心极了。 他要亲眼看着敌军是如何把京城攻下来的。 第三十七章:他也有系统? 赵长青被一众将士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出了青楼。 而原先那些青楼中嘲笑他的人,现如今都已经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吧? 前一秒还在嘲笑他喝大了不知天高地厚乱吹牛皮。 后一秒人家转身一变,变成元帅了? 这谁受得了,也太刺激了吧。 等等… 他刚才称呼自己的措辞是‘本殿下’,而那些人又称呼他是元帅…… “该不会那人就是传闻中的大皇子吧?” “嘶……” 有人发出疑问,众人闻听惊呼起来。 没准还真是。 毕竟又被人称为元帅,自称还是本殿下,除了这两日刚被皇帝陛下亲封的勤王大军统帅的大皇子之外,谁还能拥有这两层身份? “那个人……真的就是大皇子?” “八成…没跑了!” “嘶,我们嘲笑了当朝大殿下?” “嘘,哥几个,将今日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吧!大殿下没有追究我等嘲笑皇亲国戚的重罪已经是心怀仁善了!” “就是就是!没想到堂堂的大皇子殿下也会来青楼喝花酒……” “……” 于是乎大皇子的仁善之名以及平易近人的态度,如狂风一般,开始席卷在京城所有的大街小巷内。 赵长青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次又弄巧成拙了。 这两日他听到许多市井里巷中传出来有关自己的言谈,都说自己是英明神武天纵之才绝代风华… 这哪能受得了。 所以他就想了一个法子。 去青楼喝花酒。 喝到酩酊大醉,烂醉如泥的那种。 然后耍酒疯… 然后再将自己的纨绔之名传遍大江南北。 可惜… 出了青楼的赵长青,利用一身功力,驱散了不少醉酒之意,但是脑袋仍然感到懵懵的。 他迫不及待的来到城头之上。 漫漫黑夜,月光无华,赵长青隐约能够感觉出来,隐藏在黑夜当中的敌军怕是数不胜数,而且光看敌军举火把那一处地方,就站了密密麻麻的人。 他又看了看己方剩下的一些守城士卒,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 这真是… 太棒了。 终于攻城了啊! 而且看这架势,好像还是大决战啊! 这时,曹参得知大皇子来到城头之后,急忙来到城头之上,向他汇报目前整片战场上的情况, “启禀大皇子,经粗略估计,目前攻城的敌军有近二十余万,末将已派遣各路斥候去各个勤王大军请求援军相助。 但是到目前为止,斥候反应过来的情报得知,各路勤王大军也都遇到了敌方牵制,一时间无法抽调援军。” 赵长青淡然的点点头。 实则心中早已心花怒放了。 为了不在人前失态,他才刻意保持着一副淡然的表情。 “嗯,命令全军,自然守城就行了,其他的就不要有任何顾虑了。” 赵长青总不能弃城缴械投降吧? 所以,守着吧。 反正面对着敌军这般猛攻,这城也守不了多久。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所想的计划那般,都在稳步的推动着,进行着。 勤王大军这个时候应该快被逐个击破了吧? 陈庆之的人头也送到位了吧? 萧逾明看戏看的着急了吧? 舒服,真舒服。 曹参听到赵长青的声音,感到有些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意思,破罐子破摔了吗? “殿下,目前按照城中兵力布局而言,我军最多只能坚守两个时辰左右!” 赵长青听到这个时间,眉头一皱,脱口而出道:“两个时辰,这么久?” “嗯?”曹参有点懵。 这是怕敌军攻破城镇攻破晚了? 赵长青瞬间觉得有些尴尬,掩饰道:“那个…本殿下是说,用不了两个时辰,对,用不了两个时辰敌军就会撤兵了。” 到时候京城都被攻下了,楚军还撤个屁啊,直接入主京城了。 曹参听到这大皇子信誓旦旦的声音,面露喜色,笑道:“难道您心里已经有了破敌之策?” “嗯。”赵长青点点头,道:“静待时机便可。” 曹参知道大皇子殿下素来用兵神秘,所以没有细问,“诺,末将这就组织大军守城。” 赵长青挥了挥手,赶紧让他去组织守城防御一事。 有这么个靠着祖辈福泽继承的国公之位的曹参曹大草包在,我想这敌军应该会更容易就攻破城门吧? 所以啊,曹大将军,赶快去组织防御吧。 在赵长青表露出迫不及待的情绪让他守城时,他突然觉得大皇子殿下真的太不容易了。 什么事情都要扛在肩膀上! 大皇子殿下刚才那真的是淡然处之吗? 不,不是的! 其实大皇子殿下比谁都要着急守城的局势! 不然,为什么大皇子殿下如此着急的让我去守城? 放心吧殿下,末将一定竭尽所能,将保住城镇的时间扩大一些,有末将在,最少能保证在今夜京城无忧! 您就安心的筹谋您心里的大计吧! 静待时机,什么时机? 肯定是全线大反攻的时机啊! 对于赵长青而言,那是什么时机? 那是敌军攻破城镇,自己收获昏庸值的时机啊! 登天峰前。 楚国副帅林坤,亲率五万大军,穿插百余里险恶地带,终于赶到此峰山脚下了。 “诸军,辛苦一下,登上此峰,从此峰落下,就可直入京城,到时放兄弟们几天假,好好在这城中玩闹一番!” 林坤大声一吼。 全军振奋。 然后上峰了。 这时,峰上的萧逾明早就已经气急败坏,他很想派遣大军去援助城门口的恶劣局势,但是… 大皇子之前有言在先,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可派遣一兵一卒前往城门口援救啊! 突然,在他感到万分头疼的时候,有斥候来报,说是山脚下出现楚军。 起初,萧逾明还有些不相信。 楚军大老远来这里做什么? 而且来登天峰,除了京城里的路,城外五路可到啊! 除非穿越几座危险重重的山谷。 等等,山谷! “快拿地图来!”萧逾明急匆匆说道。 然后便见几名士卒捧着一张地图来到他的面前。 萧逾明认真盯着地图看了几秒,随后竟被吓出一脸冷汗。 再然后,就听他突然大笑道:“诸军,摆开阵势,敌军拿着他们的刀刃来了,他们要杀害我们的父母亲人,奸淫我们的妻子女人,还要把我们的孩子变成楚国人! 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魏国众士卒将兵器高高举起,以宣泄内心中的不忿。 萧逾明点点头道:“对,不能!所以我们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说完这句话,他就急忙去安排设伏一事了。 待敌军来到山峰之上时,还不等他们仔细勘察附近地形,周遭便有无数利箭向他们射去。 一时间,损失惨重。 这个时候,林坤也注意到了萧逾明大军的驻扎痕迹,在蠢也能知道,上当了。 “撤,快撤!” 他急忙大吼。 全军穿越数座山谷,赶来到这里时,已经是身心疲惫了,又突遭利箭射袭,楚国众将士哪还有一战之力? 萧逾明这时从山林中掩杀而出,“魏国的儿郎们,莫要将敌军一兵一卒放走!” 如果之前,他只是对大皇子殿下有所钦佩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完全钦佩了。 这种料敌于先料事如神的本领,古来几人可有? 大皇子的计谋,一般人真是猜不透啊! 我真是不应该还质疑大皇子的抉择。 如果我没有来这里,敌军通过此峰直入京城,恐怕后果难以预料啊! 真是后怕! 大皇子殿下真是神了。 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歼敌军,因为己方以逸待劳,而且犹豫地形缘故,敌军也是退无可退了。 林坤早已大惊失色,“快放蓝色烟火!” 都到这个时候了,入侵京城的计划已然失败了。 倒不如和魏军决一死战吧! 然后,登天峰上绽放出了炫彩夺目的蓝色烟火。 京城那边所有人都看到了。 赵长青看到绽放烟花的方向好像是登天峰那边,便心里有些疑惑道:“什么个情况?京城马上就被敌军攻破了,这萧逾明居然比我还激动? 我都没想到通过放烟花这么张扬的方式来庆祝即将获得的昏庸值,难道这萧逾明也有一个昏君败国系统?” 第三十八章:跑了?给我追! 有了这个念头后,赵长青当即摇了摇头。 有系统的概率真是太低了。 自己穿越过来七年,才获得系统。 他萧逾明又不是穿越人士,怎么可能会获得系统? 而且还是这种奇葩的系统?应该举世罕见了吧! 楚军。 项南天看到了登天峰上那一抹迷人色彩,心里却犹如坠入深渊一般,彻底凉了。 他知道,今天的计划失败了。 林坤放蓝色火焰,所透露出的讯息便是计划失败,他们没有成功从登天峰上下魏国京城。 一时间,项南天的面色竟变得有些苍白,身子摇摇欲坠,转眼间,便一个不慎重重朝身后方跌去,幸得身旁人眼疾手快,搀扶住了他。 “元帅…” 那人将元帅搀扶之时,看到他的脸庞上血色全无,一副病态模样颇为瘆人,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项南天的异变,让周遭无数将士心中大吃一惊,纷纷上前询问, “元帅…” “元帅您怎么了?” “……” 然而无论任他们怎么呼喊,项南天终是不为所动,一双失了神韵的抑郁眼眸一直在盯着黑压压的苍穹看个不休。 他心里不甘!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输? 不应该啊! 他实在是想不通透。 良久,才似喃喃道:“撤军吧。” 说话声音听着都有些无力。 众将士各自不知所措。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撤军呢? 虽然魏国守城严密,不留一丝空隙,但在我军高强度的攻城下,他们还能坚持多久?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吧! 明明是一片大好的局面,这个时候撤军,也太不值得了吧?之前攻城的伤亡代价就这样全部作废了? 好不甘心啊! 但是他们不敢违背项南天的军令,吩咐下去,开始撤军。 城头之上,悠闲躺在一张躺椅上的赵长青手里正拿着一串葡萄往嘴里送,这场面简直就是好生自在。 这叫做人逢喜事精神爽。 曹参跑来求见大皇子时,正好见到这一幕,目前正是两军交战的时期,他看到这一幕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心生钦佩, “果然,大皇子早就预料到了敌军撑不了多久便会撤军的事情。两军对垒,大皇子还能够如此悠闲,这不是自信还能是什么? 这只能说明,大皇子料事如神,早就猜到楚军会撤,高人呐!莫非大皇子真的有什么未卜先知的特殊能力?” 他来到赵长青身旁,单膝下跪道:“启禀大皇子殿下,一切都按照您所预料的那般,楚军已经跑了!” “跑了?”正在享受水果的赵长青突然就觉得手里的葡萄不好吃了,不仅酸还涩牙,他明显是有些吃惊,从躺椅上起身,虎视眈眈看着曹参说道: “你确定他们不是猛攻京城,而是跑了?” 曹参拍着胸脯保证道:“殿下,末将绝无虚言,楚军确实是跑了!” “艹,怎么突然跑了?搞什么幺蛾子?”他心里不敢相信,急忙跑到城头上去看。 果然,楚军确实是撤退了。 就在刚才,赵长青都已经想好了若是敌军攻破城门,自个儿用什么遁术来逃跑了。 怎么现在就撤军了呢? 攻城呀! 京城才是你们的目标啊! 你们为什么跑呢? 曹参见赵长青目前神态不好,眉头紧锁,便问道:“殿下是在忧虑什么?” 赵长青咬牙切齿,没说一个字。 曹参又问道:“殿下,目前敌军已经撤了,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 赵长青欲哭无泪。 心里极度失落。 五脏六腑就感觉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极为难受,砰砰直跳。 本来即将到手的昏庸值,这又没了? 他双拳紧握,都到这个关口了,居然敢跑?今天这个城,你攻也得攻,不攻也得攻,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我说的! “追!” “追?” 曹参有些不敢相信。 就城内这点儿兵力,出城门去追击敌军,这不是找死吗? “追,必须得追!” 赵长青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追追看吧。 不追就赢了。 追了,起码能知道是怎么赢得吧? 起码能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撤军了吧? 就这样,由赵长青领着一两万守城士卒出城门而去,去追楚军近二十万的大军去了。 于是,此战被后世史学家誉为最悬疑的一战,入列世界未解之谜之一。 话说回来,就在这时,围困陈庆之的兵马也已经撤去了,陈庆之见楚军突然慌忙撤退,心中不知何故,也没时间多想,便领着自己的军队急忙赶赴城门,正巧与赵长青合兵一处了。 各路勤王大军,也已经突破了敌军封锁,正往京城的方向赶着。 一场浩荡的大兵团战役正式打响。 挺乱的。 三路勤王军见楚军就杀,也不管从哪冒出来的楚军。 赵长青见楚军分成几股兵马撤退了,一时间不知该追哪股兵马好,他不是追来打仗的,是想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是便点兵点将,点到其中一支部队就啥也不想的冲了过去。 而那恰巧就是项南天所在的一支军队。 乱了。 彻底乱了。 各处都是楚军,各处也都是魏军。 魏军追,楚军跑。 跑了接着追,追了接着跑。 渐渐地,都不知道往哪里去追哪里去跑。 几十万大军会面,全部冲乱了阵脚,有绝大部分的因素是因为‘夜太黑’…… “别跑!别他娘跑了!” 赵长青所追的一股楚军,太特么能跑了。 他当着三军的面儿,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让魏军觉得,这是大皇子殿下故意嘲讽敌军呢。 “他娘的,今天这场仗打得爽啊,不用憋在城里当缩头乌龟了,反而是追杀楚军像是在追丧家犬一般!痛快!痛快啊! 这一切都仰仗着大皇子殿下的用兵如神啊!” 曹参也跟着吆喝起来,吆喝的同时,也不忘吹一波马屁。 关键是他说的基本正确。 这场战役打得实在是太爽了,简直就是将楚军按在地面不停来回摩擦,试问除魏国曾经的军神孟浩然之外,谁还能够可主动与楚军决战的? 唯大皇子殿下! 关键前者败了,今者追着楚军打,而且楚军一方被打得还不敢还手。 赵长青听到曹参的声音后,嘴角就是一阵抽搐,不过他也实在是搞不懂,自己都来千里送人头了,你们怎么也不表示表示? 来反杀一波啊! 一直跑个什么劲? 楚军。 “元帅,后方那支敌军真是太可恨了,不如我们反杀过去吧?” 一人向项南天禀告。 项南天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向远处撤退。 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能说话。 因为他的喉咙里正卡着鲜血。 他感觉要是自己说了话,这股鲜血非得喷出来不可。 当时身上这股气儿可就卸下了,没了这股气存在,恐怕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反杀?赶紧撤吧,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很明显,项南天这症状是典型的急火攻心,这好像是被赵长青间接性气倒的第二次了吧? 登天峰。 萧逾明十万大军以逸待劳对决楚军远道而来的五万人马,就像是割韭菜一般,一割一大片,完全呈现一种碾压状态,打得楚军毫无还手之力。 楚军他们实在是太累了。 本来指望着能在峰顶上歇歇腿脚恢复一下体力,谁知道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居然有埋伏啊! 大概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五万楚军无一幸免,全部死于萧逾明的军队屠刀之下。 楚军副帅林坤是被萧逾明亲自斩杀的,他临死前曾面向楚军营帐的方向,仰天长叹道:“元帅,末将有负您的嘱托,今日,就以死谢…” 这个‘罪’字还没说完,就被萧逾明的一杆长枪穿透了心窝子,这得是多狠的心啊。 起码也得等人家把话说完吧? 萧逾明捅死他之后,还一脸淡然的轻蔑笑道:“都要死了,还学古人那一套矫情,贱人。”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估计赵长青要是在这里知道萧逾明将楚军全歼了,恐怕得气死。 但是话说回来,战后赵长青是个什么情况还不得为知,单单就从现在看,快要气死的那个人是项南天。 第三十九章:奇耻大辱 魏军中有眼力好者,隐约看到前方敌旗上写着一个‘项’字,于是他便把这个情况告知了曹参。 曹参又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大皇子。 赵长青当即就问道:“你确定前边的是项南天?” 曹参当然不敢确定,抱拳道:“末将仅是怀疑…” 赵长青没有细问下去,二话不说,便策马狂奔,直追项南天,身后魏军吓了一跳,赶紧不惜体力的跟上大皇子,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保持这个频率追赶不挺好的么?干嘛突然加速?前面是山谷啊,楚军跑不掉的。 众将士心里都有这个疑问,但是不敢表露出来。 因为现在大皇子的军威实在是太盛了,军中无人胆敢忤逆他的意思。 他们只听大皇子一边用力追赶,一边大声说道:“狗日的项南天,别跑了,有事问你!跑个球啊,项老哥,别跑了!” 众将士闻声后,心里的疑惑更大了,骂我们还可以理解,这怎么套上近乎了?莫非说的是反话,故意嘲讽项南天已经年迈而不堪大用? 嗯,一定是这样。 大皇子对于人性的琢磨真是太透彻了。 赵长青说话是运足了内劲,所以响彻敌我双方,这项南天听到之后,心想道:“你叫我不跑我就不跑了?” 他不能开口说话,喉咙里卡着一口鲜血,五脏六腑貌似都在如海浪翻腾一般,显然是气血攻心导致,所以在这种情形下,他只能向身边一名将军打了个手势,示意告诉士卒加速撤退步伐。 那名将军连忙向所有士卒发布加速撤退的命令。 赵长青一看对方居然加速跑了,这心里顿时气不过来,早知道如此,当年就学一学剑修的御剑飞行之术了。 跑啥呢? 有什么好跑的? 我是来送人头的,不是打仗的! 忒气人了。 好端端的一场战役,怎么打成这个狗样子了。 “项老哥,别跑了,有事商量!” 赵长青使足了吃奶的劲喊出来这番话。 事到如今,他是冒着极大政治风险说出这番话的。 希望项南天能够停下脚步。 但是对方不光不停,反而继续加快脚步了。 赵长青忍无可忍,终是破口大骂:“***……” 毫无任何身为大皇子的气度可言,所骂的话就像是平民在市角争斗一般,任他们将对方祖宗十八辈问候一遍,就是不动手。 赵长青心想,我都骂你祖宗了,就算接着跑,也得回两句话怼我一下吧? 谁知楚军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跑,就是不搭理他,无视他。 “项南天这个鳖孙儿,太没胆色了吧?” 赵长青追的过程当中,自言自语说道。 殊不知为将者大多数都有非凡气度,很显然项南天便属于有气度的人,只不过每次生气只是因为自己打了败仗不甘心而已。 试问谁能甘心? 每次距离胜利就差这么一点点啊! 很快两军便你追我赶的来到了山谷当中,彼此之间也是进行了短暂的兵戎交锋。 楚军此刻军心大损,全无斗志,一个个都想着该怎么逃命。 魏军各个士卒身怀国仇家恨,自然是拼了命的杀敌,二者高低立判。 最终以魏军歼敌近三万为结果,结束了这场追逐战。 剩余的楚军也已经越过山谷。 项南天被重重士卒保护,并没有亲身与楚军交战。 赵长青心里那个狠啊! 好不容易追上了楚军,还没找个将军问话,双方就已经杀红了眼,这个时候在想着搞明白对方为什么撤退,已经没多大意义了。 短暂的交锋结束后,陈庆之问道:“大皇子,我们还追吗?” 赵长青听到这话就像发飙,追追追,追个球子?还嫌杀的楚军不够多吗? 这时,曹参摇头道:“陈将军,眼下我们已得大胜,不可在轻敌冒进,毕竟楚军的中军大帐就在前方,若是追逐过程中不幸中了埋伏,怕是得不偿失啊!” 什么? 前方是楚军中军大帐? 一眨眼都追这么远了? 一听到前方乃是敌军中军大帐的消息,赵长青心里就再度激动起来,他想到一个法子,开口道:“陈庆之,命你率领本部一半轻骑,去给项南天送一份女人的肚兜,气死他!” 赵长青不敢再让全军追击了,万一就像曹参说的,前方有敌军埋伏怎么办?虽然有埋伏是好事,但是不能让自己有危险啊。 于是他便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让陈庆之去涉险,刺激一下项南天,万一他一生气,杀过来了呢? 我不远‘万里’过来送人头的办法不就成功了么? 曹参与陈庆之二人一听到这个计谋,纷纷称赞,心中不约而同的赞叹道:“这个计谋好啊,可以进一步刺激楚军,使他们军心再度受挫啊!” 陈庆之点了点头,道:“殿下,计谋倒是不错,可关键现在黑灯瞎火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去哪里弄女人的肚兜?” 赵长青听到这个问题,一阵愣神。 好后悔啊。 早知道在青楼顺一两个回来了。 现在怎么办呢?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有一名士卒就献来了女人的肚兜。 三军将士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 赵长青看着他,顺口而出道:“可以啊哥们儿,口味挺重啊!” 那士卒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赵长青下马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此战过后若你能活着,算你大功一件,官升二级,赏银百…二十两!” 一开始赵长青想说百两的,但是觉着一百两实在是太多了,看这个士卒也是省吃俭用的人,一百两实在太多了,而且他身上揣着一百两银子也不安全,容易遭人觊觎。 我真的不是扣。 主要是为他安全着想。 那士卒听到赵长青的话后,顿时感激涕零,二十两啊,自己一年累死累活冒着生命危险,才能赚多少? 最多五十贯! 二十两啊! 大皇子殿下真阔气。 早知道就把肚兜早点儿给大皇子了。 陈庆之拿到肚兜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率领约莫四五千名骑兵便继续追赶楚军。 等追到楚军的时候,敌方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大本营,而陈庆之故意与他们拉开一定距离,万一楚军过来,可以趁机逃跑,留有足够的安全距离。 他提足内劲,说道:“我军大皇子殿下托我给项元帅送一份礼物,不知要否?” 项南天本来是要回到自己营帐内吐血的,毕竟当着全军的面吐血总归不好,影响士气。 可在听到敌方居然给自己送来大礼… 心里就觉得好奇。 利用一身高深修为,死撑着身体里的各种不舒服,打了一个手势,示意让魏军送来礼物。 至于是啥手势,咱也不知道。 陈庆之听到敌军声音后,差遣了一名小卒去将用粗布包好的女人肚兜,送往楚军阵营里。 正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名士卒在将礼物送到项南天身前时,并没有受到敌军迫害。 项南天命人将粗布打开,瞬时就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肚兜。 这时,楚军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阴沉起来,有一些人更是对那名魏卒喊打喊杀。 这名魏卒也是有过硬的心理素质,见到楚军打开粗布后,转身便走。 一开始还有人想要拦他杀他,但是被项南天制止了,放任他离去。 待那名士卒走了之后,项南天才面色突然变得潮红,‘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本来都要把卡在喉咙里的血憋回去了,但是在见到这个女人的肚兜后,终是再次气血攻心,鲜血直接喷出。 然后就陷入昏厥。 晕前只喃喃道:“欺人太甚!” 在这一刹那,心里还想到: 送女人肚兜什么意思? 不就是把我比作女人吗? 不就是暗示我没有决一死战的勇气吗?! 这真是奇耻大辱啊! 太可恨了! 将来史书上要怎么写我? 说我被女人肚兜羞辱了? 太可恨了啊! 天杀的赵长青!!! 胡思乱想一通后,就晕了。 楚军这下子彻底乱成一锅粥了。 第四十章:叫御医 项南天被人放置在军帐当中,有人又令全军戒严,知道主帅昏厥之人不可乱传,违者军令论处。 但是纸毕竟包不住火,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全军都传的沸沸扬扬,有说项南天已经不行了,也有人说他已经死了。 总之,凡是楚军士卒,此刻都在人心惶惶。 在这段时间内,陈庆之已经率领抽调出来的轻骑与赵长青汇合。 “怎么个情况?敌军没来攻?”赵长青大有不解,都侮辱你到这份上了,也不派遣大军过来与我决一死战,啥意思啊到底,怎么就搞不懂楚军稀里糊涂的操作呢? 陈庆之点点头,道:“敌军未来,不过在我们走后,隐约传来楚军阵营中的喧嚣声音。所以末将猜测,这辱敌之策,也算是奏效一半了。” 几万大军一起高呼‘元帅’二字,以陈庆之的耳力即使相隔甚远,也能听到个大概。 由此也推断出,楚军阵营里怕是出了什么问题。 一旁曹参道:“大皇子,我们还是先回城吧,夜深路滑,实在是不宜作战。” 赵长青只当他是畏敌,转眼一想,也有几分道理,现在都后半夜了,楚军折腾半天,也该睡觉了吧? “回城吧。” 赵长青一干人等,返回城门。 与此同时,各路勤王大军的战争也进入到了尾声,基本上形势都是属于一面倒,魏军以碾压形势痛击敌军。 赵长青返回城后,便就休息了,但魏军高层将领,比如各路勤王军统将以及陈庆之等人,都是一夜未睡,他们在盘点彼此战役的得失。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大胜。 这是魏国与楚国交锋以来,第一场碾压势的大胜。 翌日清晨。 赵长青醒来了,昨夜由于太困,并未卸甲,躺在椅子上就沉沉睡着了。 所有将领们,都不敢打扰大皇子休息,因为他们心中窃以为,我魏国能够得此大胜,全赖大皇子殿下的料敌于先与用兵如神。 而且想必,昨夜与楚国开战,大皇子殿下的压力是最重的吧? 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毕竟现在的魏国离开谁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离开大皇子。 而各路勤王军的将领,在此一战后,也全部对大皇子心悦诚服。 因为他们从萧逾明的口吻中得知,早在安排各路勤王军事宜时,大皇子就将他安排在登天峰一带了,也就是说,大皇子早就猜测出了敌军的企图。 不然,若是被敌军奸计得逞,怕是魏国都城岌岌可危。 而且,若是无大皇子的安排,就没有在登天峰全歼敌军五万的战绩。 众将凭借此战,足矣名流千古。 陈庆之也在萧逾明之后,追捧起大皇子,说是大皇子将他安排在原先萧逾明驻扎的地方,其目的就是要牵制楚军部分人马,缓解京城的压力,为整片战局取得缓冲时机。 曹参也开始吹捧,说在守城之时,大皇子以千金之躯仍然与众将士同甘共苦同守城池,实在是鼓舞全军士气的英明之举,为守城谋得了更多的时间。 经过他们三人一番吹捧,各路勤王军也觉得大皇子神秘莫测了,突然意识到,大皇子如此安排自己驻扎在距离城池极远的地方,其目的不就是为了等待昨夜更好的以三面绞杀的形势围堵楚军吗? 大皇子真的是… 太神了。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古来名将不过如此了吧?甚至在料敌于先这一方面,大皇子相较于那些名留青史的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如此一来,凡是魏军,都对大皇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们一听到大皇子睡醒了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大皇子的身边。 赵长青看到他们一个个无比严肃的表情,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心里还一阵窃喜。 殊不知,这是他们自认为对大皇子一种尊敬的态度,面对大皇子,万不能嬉皮笑脸失了仪态,那可是大不敬,虽然我们打了一个天大的胜仗。 由一众将领里地位最崇高的护国公曹参汇报昨日战况,“启禀大皇子,昨夜一战,我军大胜,三军将士,共歼敌十余万,我军伤亡,才不过三万。” 赵长青呼吸逐渐加重,甚至都有些急促。 他知道昨夜一战很是诡异,所以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听到这个大胜的消息后,他还是有点被冲击的大脑空白。 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昨夜只能算平局啊! 怎么又赢了呢? 怎么还是大胜呢? 他不敢相信,缓过心里那个气血翻滚的劲儿后,大声问曹参道:“什么大胜?把话说明白点,你是否有隐瞒军情?” 赵长青心想,就算昨夜楚军在退,也只能是平局吧?肯定是他们联合起来谎报军情,老子一大声问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在交头接耳,你们这次最好给老子一个交代! 毕竟谎报军情可是大罪! 曹参等人交头接耳的原因是因为不明白话后真意,当众人眼神达成一致时,他们心里才渐渐明了大皇子此举是为何,所以,曹参也学着大皇子的模样义愤填膺的大叫起来, “启禀殿下,昨日我军大胜,共歼敌十余万!” 这句话,响彻在三军! 所有将士如雷贯耳,都听到了。 他们听到昨夜打了大胜仗,一个个都欢欣雀跃了起来,各个手举兵器的在不停欢呼。 曹参一看全军士气暴涨,才笑了起来。 幸好,没有误解大皇子的意思,这种打了大胜仗的消息,应该让全军士气都知晓,让他们也高兴高兴,让军中士气在激昂一番。 大皇子真是极为擅长揣摩人之心性啊! 然而坐在椅子上的赵长青被曹参吓了一大跳,小声点说话不成吗?突然一大叫,是想吓死我? 他又看到在曹参语落之后,全军将士都如打了鸡血一般沸腾起来了,他就深深觉得,这是曹参有意而为。 他看向曹参等人的眼神有所变化了,因为他心里此时突然产生了一个念想,该不会这帮人联合起来想要害我吧? 他的心脏开始砰砰跳。 说真的,他现在很脆弱,眼看一个月的期限该到了,昏庸值却少的一匹,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所以现在他的小心脏,承受不了任何事情的压力了。 比如打了胜仗这事,他就感觉心脏抽抽的,疼得不行。 在这一刻,他想死了。 不想修炼了。 不想长生了。 不想当皇帝了。 呸,自己本来就不想当皇帝。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想死。 真的,活着已经看不到什么希望了,死了吧,死了一了百了。 似乎是在‘临死前’有所不甘心,他只想搞明白‘大胜’背后的真相,“庆之啊,这些人里,就你跟我的时间最长,说说看,曹参所说是否属实?” 陈庆之听到大皇子的问话,心里只以为是他对曹参的回答还不满意,于是便也开口大声道:“启禀殿下,昨日我军大破楚军,敌国元帅项南天目前因战败受挫,生死不知!” 他是通过在敌军中的细作以及己方斥候的观察和最新俘虏的敌方刺探口中得知,楚军项南天像是有了大问题。 昨夜在见到大皇子送给他的肚兜后,便昏厥了。 像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到现在他的营帐还在戒严,生死目前不得而知。 陈庆之这番话,让魏军士卒心中再次激动起来。 敌国元帅项南天都快被弄死了,楚军也没啥可怕的嘛。 真不知道原先京畿禁军与北方各地重镇守军是怎么输给楚军的。 …… 赵长青在听到陈庆之的回答后,想吐血,头这时也开始犯晕,项南天不知生死? 咋回事呢? 为什么事情发展到这般严峻状况了? 怎么就不知生死了呢。 大哥你可别死啊! 他摇摇欲坠的起身,呼出一口浊气,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尽量平复下来,但是眼神却流露出了忧心仲仲的感觉。 没错,是忧心仲仲。 他在忧心这个月的昏庸值还能不能达标了。 然而在一众将士心里,这却是一个居安思危的表现,大皇子这是在通过他的眼神来告诉自己,打了胜仗不能骄傲,要保持谦逊,不然骄兵必败啊! 赵长青也顾不得他们心里咋想了,爱咋想就咋想吧,他面向身旁一直静静矗立着的赵子龙,莞尔笑道:“子龙啊。” “末将在!” “叫御医。” “????……” “殿下!” “殿下?!” “……” 第四十一章:肩挑家国重任 大皇子殿下再次晕倒了。 与此同时,陈庆之等人联名上奏的捷报,也已经传到了皇帝的手中。 早朝,崇德殿内。 大魏皇帝喜上眉梢,着令钟丘将此次捷报传遍魏国上下,又令李子渊准备好出使事宜,这是与楚国和谈的最佳时机,不容放过。 毕竟仗打到现在,魏国真的是捉襟见肘了,这仗不能再打了,借着全歼敌军十万的这个劲头,一定得和谈,然后向楚国漫天要价。 但真正令大魏皇帝高兴的事情还远不止于此,他再一次通过昨夜那场战役,认知到了自己的儿子厉害之处,身为父亲,他很骄傲。 身为皇帝,他很满意。 谈笑间大杀楚军,这份胆识和谋略,一定可以在史书上大写特写,到时候我这个做父皇的,声评岂能会差? 然而就在这时,一则不好的讯息传到了殿内,大皇子在城头晕倒了。 因城头之上环境简陋的原因,在御医没有确定大皇子的病情之下,就建议让大皇子回宫治疗。 之后,赵子龙便背着大皇子殿下一路狂奔。 之前赵长青也有晕倒的几次病例,但那个时候远没有现在来的厉害,这时候的赵长青,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看到这种情况,魏国将士们心中自然忐忑。 再加上又有御医说话的语气不太多,好像预示着这次大皇子的病情很厉害,所以都慌了,于情于理,这个时候的魏国可离不开赵长青。 他们并不知道,御医跟谁看病,说话都那个调调。 于是令人惊讶的一幕便在城内的街道里发生了: 由赵子龙背着赵长青一路狂奔,曹参带领士卒率先开道,确保大皇子殿下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到达皇宫。 闪到路道两旁的行人中,有人看出来那是大皇子殿下,因为昨夜他去了那所青楼。 他便不自觉的脱口而出道:“背着的那个人,好像是大皇子殿下吧?” 这一下子,群众们就乱开了锅。 他们担心,不会昨夜敌军攻城,吃了败仗吧? 昨夜攻城时,大多数京城内的群众可谓夜不能寐啊。 曹参听到四周议论,担心会民心涣散,便将昨夜大胜一事大声告诉了他们,而将大皇子的晕倒说成是昨夜亲自镇守城门又追击敌军,而导致过度操劳昏厥了… 于是,赵长青不惜辛劳为国为民的形象,又再一次传遍大街小巷。 无数民众无不对其感恩戴德。 “大皇子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啊,以前被我们误解,反而不抱怨,还以生命护卫我们的安全,保卫我们的城池…” “是啊,哪有什么国泰民安岁月静好,不过是大皇子殿下为我们负重前行罢了……” “……” 赵长青要是此刻醒了,听到他们的议论声,非得气死,好不容易昨晚在青楼喝个酩酊大醉耍了场酒疯,以图重新恢复以前纨绔子弟的形象,怎么现在这名声不降反升呢?这样怎么能行! …… 就这样,赵子龙背着大皇子前一脚踏进宫门,后一脚崇德殿内的满朝文武,就全知道了。 大魏皇帝心里那个急啊,马上就要决定和楚军和谈了,还希望从此次谈判中大坑楚国一笔,皇儿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事病倒呢? 这是万万不行的啊! 于是他连姿态都顾不得,卸掉头上冕旒,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大皇子的行宫。 这个时候,大皇子已经被赵子龙背到了行宫处,放在床上,站在一旁,看着御医为大皇子把脉。 崇德殿里的文武百官眼瞅着皇帝都走了,我们怎么办呢?一起去吧,皇帝都去了,我们能不去吗? 就这样,因为大皇子病倒一事,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来了。 大魏皇帝面露忧色,他也不管这些文武百官的事了,期盼着皇儿能够安然无恙。 文武百官一见皇帝愁眉不展,自个儿哪能舒展眉头?跟着皇帝愁眉不展吧! 赵长青行宫里,那御医见皇帝走了过来,身后还有文武百官,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吓都被吓死了啊! 就是因为大皇子晕倒一事? 嘶,这也太恐怖了吧! 他胆颤心惊的连忙下跪,道:“微臣朱彦修,拜见皇帝陛下!” 大魏皇帝摆了摆手,急切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朱彦修道:“老臣还未探查出病因,需要…需要……” 大魏皇帝闻声眉头紧锁,不耐烦道:“需要什么?吞吞吐吐的!” “需要…安静!”朱彦修憋着好大一股劲才说出这两个字。 可别小瞧安静这两个字,当着文武百官以及皇帝陛下的面说出来,还是需要一些魄力的。 毕竟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这阵仗啊,他可没经历过先帝驾崩时期的壮观场面啊,以前他就是一江湖散医,靠着一身惊天医术,托关系才能进了太医院。 大魏皇帝瞬间呼出一口气,让这御医差点吓到,他向身后百官道:“都出去等着,曹参,让你的士卒在门外把守,不得任何人进入。”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最终都在行宫外等着。 皇帝让等着,谁敢跑? 等着吧! 这时,恰巧长乐公主知道了自己哥哥晕倒一事,也着急忙慌得过来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众名媛。 长乐本想进入行宫内,可是被曹参拦住了,这位千金公主瞬间就欲发火,但被身旁的曹蒹葭拽了拽衣角,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后她便问起曹参,“父亲,到底出什么事了?大皇子他…” 曹蒹葭一众名媛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文武百官齐聚大皇子宫外,各个面容严肃,没一个人‘愿意’走,他们都在那里安静的候着,这也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吧? 见到这壮观场面,她们对赵长青愈来愈好奇,他该是怎样一位惊天动地的大英雄,才能令文武百官心甘情愿的在门口守着寸步不离? 而且每个人脸上都面容严肃,一丝不苟,这得是多大的人格魅力,才能使大魏国所有的顶尖人物都做出这般姿态? 她们在文武百官的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父亲,站在了他们的身边,她们都有小声问起自己的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而那些文武百官各自对视一眼,摇头不语,拒绝回答女儿们的问题。 怎么回答? 我们还一脸懵逼呢。 等着吧,但愿大皇子相安无事。 倒是曹参回答了自己女儿的问题,“昨夜大皇子施展计谋,与楚军决战,大胜,操劳一夜后,今天早上就突然晕倒了。” 曹参的回答令这些名媛更加震惊了起来。 这得是多么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大豪杰?不顾自身安危,也要让楚军大败而归,这也太伟大了吧,大皇子绝对是当世智者! 谁要是能嫁给这样的英雄,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长乐听完曹参所说,心里更加着急了,想要破门而入,但是被士卒死死拦在门外。 他们这些士卒,都是经过曹参训练出来的新军当中出类拔萃的士兵,这几日以来的大小战役几乎都有参加,他们视大皇子为自己的再生父母,哪管长乐什么公主不公主的身份。 此刻都没有大皇子的安危重要。 哪怕自己得罪了她要被杀头,也是如此! 长乐当即怒骂道:“你们知道本公主是谁吗?你们竟敢拦我!” 您都说您是公主了… 这一套对付一般士卒还可以,但对付这些久经沙场考验的真正战士而言,并不怎么行的通。 他们也并没有正面回答眼前这位身份崇高的公主,只是用自己的锐利眼神,让她望而却步了。 是的,眼神。 他们的眼神,充满着杀气,非常恐怖、骇人。 让长乐以及在场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想道:“这该是怎样的将军,才能带出来这样的士兵,大皇子殿下这两日到底经历了什么,也让他们经历了什么,让这些士卒居然像是换了颜色一般…太不可思议了。” 曹参这时道:“公主,事关大皇子安危,还请公主在门外静候吧!如若干扰了御医治疗,大皇子一旦出现什么三长两短,京城乃至于魏国,都会变得岌岌可危。” 曹参这番话,再度让所有人震撼起来。 其中尤其是曹蒹葭震撼情绪波动较大,只因为她可是清楚自家老爹本事的,攻城野战、英勇善战、治军严苛等等本领数不胜数。 然而此刻,却从老爹这么自傲且富有才华一人的口中,说出来这样的话,实在是令人不敢想象。 屋里昏厥的那名少年郎,该是有多么伟岸和盖世无双啊! 一国之安危此刻居然都系在他一人身上,他才不过是一位刚过十八岁的少年郎啊,本该肩挑草长莺飞的,却在此刻危难之际,挑起了家国重任… 这该是有多重啊! 想必,这些天他应该很累很累吧…… 第四十二章:谁熬的汤药 如果不累的话,也不会像今日这般突然晕倒了吧? 曾听父亲说过,但凡古今兵戈之事,无不是稍有差错满盘皆输… 而他,居然能在号称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楚军面前依旧能够勇敢站出来临危授命并且重创他们。 甚至为此不惜放弃多年的藏拙自污… 这该是怎样豪气干云的男子啊! 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吧… 行宫内。 御医朱彦修为大皇子把脉良久,诊断过程中,时而皱眉时而摇头,这让身旁看到此情此景的大魏皇帝与赵子龙二人都胆颤心惊。 无奈于此啊! 朱彦修自幼学医,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说是气血攻心吧,也不是,大皇子脉搏平稳气血流畅,说是体质弱晕倒的吧,大皇子偏偏还壮的跟牛一样。 没啥症状啊。 一切正常啊。 没病啊! 难不成我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说大皇子没有病?可是没有病怎么晕倒的呢? 若是我说了大皇子没病,估计就算皇帝陛下和文武百官不怪罪我,站在门口的那些士卒也能将我活活撕了吧? 怎么办呢。 大皇子啊,没病你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呢。 你这让我怎么给他们解释啊! 唉… 朱彦修不再把脉,起身唉声一叹。 这时,大魏皇帝急切问道:“大皇子情况如何?” 朱彦修作揖道:“请陛下恕罪,微臣无能,尚未能探查出大皇子病因,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大皇子性命暂时无忧。 具体情况,微臣还要留在这里仔细观察一番。” 大魏皇帝皱眉点头。 赵子龙也问道:“能确定大皇子何时苏醒吗?” 朱彦修摇了摇头,“这个…微臣实在是难以确定,不过微臣有曾研出一个安神的汤药,可先给大皇子服下,让他好生休养一番。” 都到这个时候了,什么药喝了没副作用又对身体好,就给大皇子喝吧,不然他们一问我三不知,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恐怕此事一过,今后我再无法待在太医院立足了。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好,先去熬制。” 大魏皇帝今个儿也不打算走了,目前魏国的所有事宜,远远比不得自己皇儿的身体重要。 朱彦修领了命,便急急忙忙向门外走去,前往太医院抓药。 他一出门,就被曹参等人问道:“大殿下情况如何了?” 这时候朱彦修哪有情绪理会他们? 先赶紧把药抓来吧! 于是,也不管他们跟着问东问西,朱彦修全当空气,自顾自的赶紧往太医院奔跑。 众人一见堂堂御医都如此急冲冲的了,心想大皇子殿下的情况肯定不妙啊! 所有人都在担忧起来。 该不会这是要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了吧? 因为大皇子表现的太过于妖孽,所以遭老天爷妒嫉,让他不能久存于世? 大皇子啊! 您可一定要挺过这一关啊! 魏国…还都要全仰仗您呢。 作为大皇子亲妹妹的长乐公主还没因担忧之情绪而哭泣,反倒是站在门口历经血与骨磨难的几位士卒哭了。 是真哭了。 几个大男子汉如今就犹如孩童一般,哇哇的哭啊。 曹参当即踹了其中之人一脚,怒吼道:“一个个这是要干嘛?你们给不给新军丢脸?给不给大皇子丢脸?别哭了! 大皇子曾站在城头之上,面对迎面射来的利箭,都无所畏惧淡然自若,若是大皇子知道你们如今就这般哭泣,心中定觉万分羞愧!” 众人听到曹参所言,顿时热议起来。 大皇子贵为千金之躯,竟如传闻一般,真的亲临前线与全体将士守城?而且面对迎面射来的利箭居然无所畏惧,这该是怎样的胆量与气魄啊! 那几名士卒听到曹参的怒吼,慢慢缓解了心里的情绪,但依旧抽泣不止,有一人开口道:“俺是平民出身,家里种田的,因田地被那些大财主收购了,所以才来参军,至今已经六七年了。 俺曾一个人杀死了五名楚军,身上中了四五个刀口子,可眉头都不带皱的,也不怕疼,更不怕死,那是因为大皇子殿下真把俺当兄弟了。 前两日城门口上,俺打了一个瞌睡,被大皇子发现,本以为他要惩罚俺,谁知他居然将身上的披风盖在俺身上了,还叮嘱俺好好休息,暂时别守城了,睡觉就行。 从那一刻起,俺这辈子就觉着,将一身血肉卖给大殿下也不错,是大殿下让俺知道这世上还有好人,是大殿下让俺不在觉得人这一辈子也就那样。 你们见过永远站在士兵前头的元帅吗?你们有见过事必躬亲的元帅吗?你们有见过和士兵睡在一起吃在一起的元帅吗? 大皇子就是那样的人,俺今天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说,俺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俺就是有些心疼大皇子。 他本敢锦衣玉食的啊,他本该贪图享乐的啊…他不能死啊,他是俺的主子啊……” 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沉默了。 曹参来到他身旁,摸着他身上厚重的铠甲,看着他臂膀上几道已经结疤的伤口,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如何是好。 众人心里此刻都在想象大皇子统领三军时是如何伟岸,爱兵如子,治军严明,事必躬亲,与将士们同甘苦共患难… “大皇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哥哥,你这一生太苦了,妹妹知道,你从小到大就没有一日快乐过,上天为何这般待你,你自幼天纵奇才,本该可以当上太子,成为下一代魏国君主,为什么这老天爷,非要这般待你!呜呜…” “怪不得父亲愿为大皇子马前卒,这样的人杰,就连我都想服侍其左右…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以前不是对长乐说我曹蒹葭长得好看么,若是你这次不死,我愿给你为奴为婢,终生侍候你左右,永不改初心…” “……” 朱彦修去而复返,带来的还有熬制汤药的物甚与太医院几名打下手的医生。 曹参见朱彦修急急忙忙而来,赶紧打开房门。 朱彦修进入行宫,立刻熬药。 门外众人通过房门的空隙,看到了平躺在床上的大皇子,纷纷都在为他祈福。 待药汤熬好之后,朱彦修本想亲自喂大皇子一勺一勺服下,可被突然踏进房门的长乐制止了,她看向自己的父亲,面容凄苦道: “父皇,哥哥自幼遭人迫害,生活苦难,即使如此,他也没有一日忘记疼长乐,今日就让长乐在哥哥床榻前尽一点儿孝心吧。” 长乐这番话,或多或少带着一些怨念。 她心中窃以为,自己的哥哥落得如今这般境况,有一半原因都是因为父皇。 若是他当年对哥哥稍微上点心,哥哥就不会遭人刺杀,就不会落得个身体孱弱,也许就不会有今日昏迷不醒一事。 如果他当年能够为哥哥查探刺杀的凶手,或许哥哥就不会自污藏拙,就不会… 大魏皇帝哪能听不出长乐的语气,他不忍看他们兄妹两个,背过身去,也不言语。 长乐从朱彦修手中接过汤碗,半跪在赵长青身旁,小心翼翼的吹着勺子里的汤药,然后喂他。 每喂一勺,她就有些心疼自己的兄长,面无血色,身材瘦弱,哥哥这辈子,太不容易了。 当喂了几勺后,奇迹发生了。 赵长青突然咳嗽了几声。 众人见此,无不惊喜若狂。 长乐喜极生悲,激动抽泣道:“哥…哥,你醒醒啊!” 赵长青眼皮眨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双目,吃力的看了看四周,微笑道:“是长乐啊,你喂我的那东西是啥,还挺甜啊。” 这汤药是朱彦修独门秘方,不同于其它安神汤药的苦涩味道,这汤药,甜。 长乐目前神态不知是笑是哭,开口道:“哥哥若是觉得好喝,便再喝点儿。” 赵长青点点头。 这汤药跟葡萄糖似的,好喝啊,挺甜腻的,比茶可好喝多了。 谁知又喝了几勺后,头突然感觉很沉重,肺腑里,也逐渐传来一种温暖的感觉,让全身都开始变得酥麻,就感觉… 像是喝了蒙汗药一样。 晕。 想睡觉。 不对,等一下,不能睡! 我好像还有事情没做。 还有,这东西谁熬的?特么想害我?难道是长乐?不可能啊! 他强撑着精神,问道:“这汤水谁熬的?” 长乐还没说话,朱彦修便赶紧喜笑颜开的来到大皇子身前,说道:“这汤药,正是小人熬的。” 他刚才听见大皇子说这汤药甜,好喝…… 于是朱彦修便心想:这可是我熬的啊,我的独门秘方啊,我当然得站出来说啊。 没准大皇子一高兴,赏我几百两银子呢? 哈哈,开心啊,我就说嘛,大皇子没病没痛的怎么可能昏迷?没准刚才就是陷入沉睡了,在喝了我熬制的汤药后就醒了,你说巧不巧。 这老天爷给的功劳,能不要吗?肯定得要啊! 第四十三章:都这样了还忧国忧民 “你熬的?”赵长青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昏睡之意逐渐席卷全身,若不是还有先天境界的修为支撑,恐怕现在就已经睡过去了。 朱彦修再次点头确定,“是我熬的啊大殿下。” 赵长青咬牙切齿,苦苦支撑自己保持清醒,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弄死这个龟孙,为什么要害本殿下?你这个刁民! 他迷迷糊糊中,看到了一位身着龙袍的男子,心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愈发细思恐极,心想道:“不会是老头要弄死我吧?这些天也不知道咋回事,稀里糊涂打了几个胜仗,老头该不会是觉得我功高盖主了吧? 艹,我也不想打赢的啊,谁知道咋回事就莫名其妙的赢了!我的昏庸值啊!…嘶,不对,等一下,项南天死了没有?他要是死了,我昏庸值咋办?不行,他可不能死。” 他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身上那种酥麻的感觉已经蔓延到了舌头,在开口说话,已然很费力,他是想问清楚项南天究竟怎么了。 长乐看到他神色略显激动,便说道:“哥哥,你刚才晕厥了,若非御医给您熬制的这碗汤药,你还无法苏醒呢。” 汤药? 给我熬制的汤药? 这真是汤药? 这能是汤药? 为什么我喝着跟以前某些人给我下的蒙汗药一样。 他无法开口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用自己最大的力气,说出一两个字,“陈…庆…” 长乐看到赵长青这般有气无力的样子很是心疼,隐约听到他在念叨谁,贴耳临近一听,听到了,便慌忙起身,向门外问道:“陈庆之陈将军可在外面?我哥要见你。” 曹参一听,当即踏入行宫,半跪来到赵长青身旁,作揖道:“大殿下,末将在这里,您有什么事,和末将说一样,待会末将转交给陈将军。” 赵长青使出所有气力,在床榻边写写画画,曹参一时看不懂,但是长乐冰雪聪明,在一旁看到了些端倪,不敢确定道:“这好像是一个项字?” 赵长青费力的点点头。 完犊子了,昏睡感越来越浓郁,得在昏睡之前问问搞明白项南天到底咋了,不然睡不瞑目啊! “项字?”曹参皱眉喃喃自语,随后开口道:“殿下,您是想知道楚国元帅项南天的情况?” 赵长青再次微微点头。 曹参顿时老泪纵横道:“殿下啊,您都这样了,还如此关心战事、忧国忧民,您让老臣好生惭愧啊!” 众人都听到了他所言。 一副病重之躯在危难之中还不忘为国为民的忠义形象,跃然浮上心头。 啥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大皇子这就是! 大魏皇帝看此不由得心中难受起来,“这就是朕的好儿子啊,长青啊,朕有愧于你,魏国,有愧于你啊!” 众人:“都这个时候了,大皇子还如此放心不下战事,当真是犹如古之大贤啊!” 赵长青:关心你大爷,忧国忧民你二姨,老子那是怕赚不了昏庸值! 唉。 也无法开口说话。 真是气死了。 赵长青只能尽最大努力,瞪眼瞧着曹参。 曹参潸然泪下道:“根据现有的情报得知,项南天目前生死不知…” 赵长青心里现在就怕听到最后那四个字,一个劲儿拼命摇头,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御医朱彦修。 长乐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朱彦修吓了一跳,然后再次欣喜若狂起来,这是要奖赏我了吗? 曹参试探性说道:“殿下,您的意思是派出御医为项南天诊断疗伤?” 大殿下手指御医,其意思不就是想让御医出使楚军,一探虚实吗? 赵长青听到曹参的话,心里一激动,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力气和精神,竟让他说出一个字来,“对。” 可他妈说对一次了啊! 这个曹参还是可以重用的嘛! 然而众人听到曹参所言,一下子都炸开了锅一般,什么意思?派出御医为项南天诊治?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毕竟大皇子的计谋,一般人可看不透啊! 众人当中,还属朱彦修情绪波动大,啥意思啊?让我去楚军?干嘛啊?找死啊?还为项南天治病?他可是敌国元帅啊! 曹参心想:“又猜对一次啊!”,然后又问道:“殿下,是派这位御医前去吗?” 赵长青听到这话又激动了。 不是派他啊! 就他那个医术,怎么为项南天治病? 派我魏国最好的御医啊! 然而… 下一秒,大皇子又晕了。 曹参被吓了一跳,急忙让御医上前来再为大皇子诊治。 御医怀着莫名情绪,给大皇子把起脉来,静下心来之后,他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个味道传自于……自己熬制的汤药里? 什么味道呢?怎么以前熬制这种汤药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呢? 这个味道还有些熟悉。 是什么呢? 卧槽,是曼陀罗花。 我居然加了这玩意? 我为什么加了这个玩意? 莫非是刚才抓药太匆忙的缘故? 刚才熬药时是那几个刚入太医院的医生放药草的,自己也没留心看… 觉着这药天天熬,又这么安全,也没什么副作用,所以就没怎么在意,站一边光思考大皇子为啥昏厥呢!这可咋办啊! 这玩意加多了可使人陷入重度昏迷啊! 哎呦卧槽! 怪不得大殿下让我去楚军呢! 合着是觉得我药下错了,是个庸医啊! 等朱彦修胆颤心惊的松了脉搏,曹参才急切问道:“如何?” 朱彦修道:“大皇子目前已经无恙了,只需沉睡一段时间,苏醒之后,便可痊愈。” 能怎么说? 我说下药下错了? 脑袋还能要吗? 听到赵长青无忧,众人当即踹出一口浊气,大魏皇帝问曹参道:“刚才大皇子的说要派御医为项南天诊治,这是什么意思?” 曹参作揖道:“启禀陛下,大皇子殿下真正的意思是看病是假,一探项南天真病假病才是真。更何况即使我们有心为项南天治病,楚国人,敢放心喝我魏国的药么? 所以大皇子的真正意思就是想让我们查探清楚,项南天究竟有没有真的病倒,如若项南天病倒了,接下来就是我魏国反攻一举制胜的机会。 不得不说,大皇子这条计谋,杀人诛心啊!可堪比古之圣贤,亦可与兵圣人相提并论。” 大魏皇帝点了点头。 满朝文武明悟。 一众名媛心存感激佩服之情。 真的,没谁了。 病成这样还不忘国家大事… 伟人啊! 朱彦修这时说道:“莫非真让微臣去那龙潭虎穴?” 大魏皇帝瞪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愿去?” 他瞬间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跪在地面,开口道:“微臣不敢啊!只是微臣从未见过项南天,仅凭微臣一个人去,怕是认不出来谁是项南天啊! 万一敌军随便找来一个人忽悠可该如何是好?微臣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倘若因此坏了军政大事,那么微臣百死莫赎啊!” 一个字怂。 两个字真怂。 赵长青:我没想让你去,是曹参没明白我意思,我是真心实意想为项南天看病啊,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成计谋了? 曹参来到朱彦修身旁,宽慰道:“既然大皇子执意让你去,肯定有其深意,阁下不必担忧,楚军这一遭,我自会与你同行。” 朱彦修想哭。 啥啊就大皇子让我执意去! 那是大皇子觉得我下错药了! 想让我去楚军毒死项南天呢! 可这话能摆明了说吗? 我咋就这么倒霉啊! “护国公…”朱彦修‘热泪盈眶’。 曹参拍拍他肩膀道:“好了,不用说了,我懂,放心,万事有我呢。对了,你有家人吗?一大把年纪了,可有后代?练过武吗?几品境界?我怎么感应不到?到时候如果逃命能跑吗?” 致命连打。 朱彦修…… 尿了。 第四十四章: 忘却生死的推销 其实曹参大可以不用前去,只需派遣一名副将与朱彦修同行即可,但是考虑到事关大皇子嘱托,马虎不得,所以他便决定,亲自陪他闯一闯这龙潭虎穴。 朱彦修手拿使杖,曹参身着侍卫盔甲,二人一同驾马骑行,临近楚军营帐之时,前者心绪不宁、惶恐至极,后者因久经沙场,所以显得比较淡定。 “朱御医,进了楚军营帐,切记不可乱说话,按照事先嘱托去讲即可。”曹参再一次叮嘱他道。 朱彦修点点头,道:“事关性命之忧,微臣自然明白,到了楚军那里,还望国公您多费心了。” 他怕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等行至楚军营帐前方,楚军士卒才开口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朱彦修强自镇定道:“吾乃魏国使节,特来请见项元帅,还望通报一二。” 那楚军士卒一听魏国使节,深深皱了皱眉头,怕耽误大事,急忙去禀报。 楚国有一将军得知此事之后,来到项南天的营帐,将此事告知了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项南天。 他刚苏醒过来不久。 浑身乏力,呈现出病入膏肓之状。 “魏国使节?来此作甚?”项南天说话的声音极为微弱,若不仔细听,还真难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那副将道:“未禀报魏国使节此行目的。” 项南天闭上眼睛,说道:“去问清楚。” “是。” 这副将深深看了一眼项南天之后,便退出营帐。 不消半刻,去而复返。 他问清楚了朱彦修来此的目的,“他们说是要来给元帅您治病,来者是魏国一位御医,受魏国大皇子赵长青嘱托。” “赵长青让他来的?咳咳!”听到这个名字,项南天郁结再起,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身旁一同族晚辈项燕急忙道:“元帅,保重身体啊!” 项南天摆了摆手,道:“无妨。既然是赵长青让他来的,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哼,我与他早已不死不休,他会这么好心派遣御医为我治疗? 恐怕看病是假,一探我病情是真,也好,我等倒不如将计就计。项燕,待会你来假扮本帅,让那御医诊治,你身体无病,正好可以混搅虚实。 我就躲在屏风后面,看看他们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项燕作揖道:“诺!” 随后,项南天便被人架在躺椅之上,躲在了被人临时架来的一处屏风后面,而项燕,则躺在了床上。 朱彦修与曹参二人,在楚军一众士卒随行下,来到了楚军元帅的营帐里。 来的路上,二人一直被蒙上双眼。 朱彦修一瞧营帐内不下二十余位的楚军武将,就心里吓了一咯噔,他深吸一口气,面向躺在床上的项燕,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被楚军将领拦住,只听他说道: “大胆,你既见到我家元帅,因何不跪?” 朱彦修被这个小小的下马威惊讶到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看向身边的曹参,只听曹参细声细语说了一句话,还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曹参又复述一遍道:“我是在想,为什么军中营帐里还有屏风?” 曹参是不经意间注意到了那处屏风,感觉放在这里,颇为违和。 朱彦修一听,顿时心生苦恼道:“都啥时候了还管那张屏风做什么?” 此刻,营帐内的楚军武将,都在盯着自己,他顶着压力,向躺在床上的项燕作揖道:“魏军使节见过项元帅,各位楚军将领,吾乃魏臣,岂能跪拜楚帅?” 又有人道:“既然不跪,那就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我楚军,不欢迎你等到来。” 此言一出,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朱彦修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曹参开口道:“我二人奉大皇子命令,来楚军里要为元帅诊治,怎么?连项元帅一面我们都是见而不得,你等便迫不及待的赶我等出营?” 曹参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见过谁是项南天,此刻他二人站立的位置与躺在床上的项燕位置相隔比较远,很难看清项燕的情况。 有将领见曹参开口,便哼声道:“此地哪有你开口说话的资格?区区小卒,焉敢放肆?” 他们当中即使有人在傻,也明白曹参绝非是一名小卒这般简单,其实在这数天来的争伐当中,他们都已经见过曹参了,只不过没有认不出来他的原因是因为他此番前来乔装打扮了一番。 但是开口讲话的声音却没有改变。 躺在床上的项燕暗自握紧双拳,咬牙切齿道:“是他!” 他听到这个声音,便想到了那夜在林原埋伏自己的魏军将领,心中顿时怒不可遏。 但是他深知,现在并不是发怒的时刻,不然会坏了自家元帅的好事,他缓缓开口道:“诸将稍安勿躁,既然魏军使节来此,总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归。 那位魏国御医,你尽管上前来,为我诊断,正好,本帅这两日感觉不时感到有些困意。” 这句话中气十足,一点儿不像病人。 曹参与朱彦修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眸子里透露而出的情绪尽是不解,莫非情报有误? 前者仔细想想,他觉得事情可能没有如此简单,给朱彦修一个眼神,二人一同迈步向前。 这时,有两位楚军武将抽出利刃拦在前方,只听其中一名武将道:“我家元帅说的很清楚,只让御医一人上前来,更何况为保你等不趁机谋害我家元帅,必须要搜身。” 这句话自然无法反驳,为了在楚军当中少生事端,曹参答应了对方所说。 二人被楚军将领一度搜身盘查。 待确保没什么害人物件后,才让曹参待在原地,让朱彦修上前。 朱彦修胆颤心惊的来到床前,瞧了一眼床榻之上的项燕,便识趣的低下头去,无奈于此,实在是对方气场太强了啊,那个眼神简直就是要杀人一般,戾气太重了。 这时,项燕伸出手臂,朱彦修为其把脉。 过了会儿后。 朱彦修眉头紧皱的松开脉搏,心骂道:“今儿个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有病吧?身上一点儿毛病没有,看尼玛的病呢?” 项燕笑问道:“不知魏国御医,本帅身体可有什么毛病?”笑容多有嘲讽之意。 朱彦修作揖道:“项元帅正值壮年,气血旺盛,如日中天,身上无病无疾,大可安心。 至于项元帅说,近两日感到困乏,应该是前些时间操劳过度导致,待本医师亲开一单药方,贵军按方抓药,熬制成汤,可有安神固元之功效,喝了能够延年益寿,甚至能够延缓衰老…… 总之功效甚多,此汤药之方乃是本医师亲自创造出来的……” 朱彦修越说越得劲儿。 他真是在哪儿都不忘推销自己的产品。 只要有机会,别管在什么场合,遇到什么人,先推了再说,关键是得让他们知道,这产品是自己独门酿造,全世界独此一份,优点良多,没副作用…… 项燕越听他讲,越感到莫名其妙,为此还深深皱起眉头。 干嘛呢这是? 真是来治病的啊? 此时此刻,曹参心里满是阴影。 这货,干嘛呢? 上头了? 他不是害怕吗? 全营帐的楚军将领听着不断推销自己产品的朱彦修言谈,也都各个愣神起来。 这哥们儿,牛逼啊! 临终,朱彦修还不忘说上一句,“若是元帅您不信,就由我亲自熬上一副汤药如何? 您放心,绝对没有任何副作用,不添加任何烟熏(古代防腐剂)措施,是绝对吃不死人的。” 第四十五章:和大皇子一样的病? 朱彦修还在滔滔不绝的推荐自己琢磨出来的汤药有甚好处以及作用,令营帐里的众人都摸不着头脑,因为看他那样子,好像还真的是来给元帅看病的? 到底打得什么算盘?你们给的药,我们能给元帅喝? 开玩笑呢吧! 等朱彦修渐渐回过神来,才感到周遭的气氛有些不对,他扭头看了看四周众人,皱了皱眉头,心想道:“莫不是我说错话了?没有啊,我这药确实是好啊!” 曹参向朱彦修使了一个眼神,后者无视,怎么?我费了大半辈子研究出来的药,还能有问题不成?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说我的药差! “项元帅,您可得相信我啊!要不我现在就跟您熬制?等熬好我先喝一口,您觉得要是没啥问题了再喝成不?” 朱彦修这个人吧,虽然怕死,但是绝对不允许有人质疑他的医品和药汤良效,所以他便以为在场众人摆出那副表情,是在怀疑自己。 假扮项南天的项燕看了看朱彦修,心道:“我倒要看看他在搞什么鬼!” 于是便说道:“既然贵国御医如此热忱,那就在这里熬制汤药吧,也好让本帅试一试贵国杏林手段。” 朱彦修彻底上头了,郑重抱拳道:“请元帅放心,经我熬制的药汤,您一定会爱喝。” 他要在这里证明自己。 向大皇子证明,他不是庸医,那只是无意间将药熬制错了而已。 向众人证明,经自己的手治疗,没病的人也能给你治出病来! 咦…感觉怎么怪怪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同意我熬制汤药了。 “朱御医……”曹参看向他说道,故意欲言又止,希望他把握分寸。 却见朱彦修摆了摆手,拍拍胸脯义正严辞的保证道:“尽管放心,万事有我呢,在重的病我都能治。” 说完心里补了一句,“没病的治治也无妨。” 朱彦修将药方给了楚军,让他们按方抓药,也有楚军中的军医,粗略的看了一眼药方之后说没什么问题。 因为这些药方都是些大补的药材,并没有什么毒性,所以楚国军医才敢匆匆一瘪的情况下如此打保票。 而且还说,这药方是百年不出的绝世药方,对强身健体有着莫大好处。 朱彦修就在项南天床榻旁不远处熬药,身旁还有两名楚国军医看着,朱彦修一边熬药一边说道: “这安神固本之药,因重在药材,所以切记不可用过多的水熬制,大概每次熬制就熬一碗的量即可,这样才能百分百的将这些大补的药材功效吸收。 有句话说的就极好,浓缩就是精华,不知两位同行,觉着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啊?” 那两位军医闻声后都是点了点头,其中有一人就开口道:“先生所言在理,只有将药材搭配好了,尽量萃取其中精华,药才能称之为药啊!” 曹参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朱彦修,十分搞不懂他现在的操作,探了虚实之后,走不就成了吗?为什么还留在这里给他熬药? 难不成… 朱彦修是想毒死项南天? 我天呢,他胆子太大了吧?不怕死吗? 不愧是大皇子选中的人啊,果然有胆色,我算是知道大殿下为什么执意让他来了,只不过…毒死项南天之后,我们怎么脱身? 还是说,这药有延迟作用? 待会可以充分利用这个延迟时间脱身? 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他是授大皇子之命,这遭鬼门关就陪他闯闯。 朱彦修觉得能在同行之间显摆一番自己的高明医术,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所以他又开始滔滔不绝了, “项元帅这个病啊,我是最有经验了,别看项元帅脉搏平稳,体无虚弱,其实啊,是极容易晕倒的,时不时会有些头晕啊、嗜睡的毛病,尤其是在久坐之后,猛的站起来就会感到一阵眩晕……” 他这可不是胡扯,是有理有据的。 他确实是有经验啊,这不和大皇子一样吗?身体健康,时不时泛起困意,睡觉和昏睡一个意思啊。 而且今天大皇子在城头晕倒,根据曹参他们说,大皇子在躺椅上睡了一夜,听到项南天病倒的消息猛的站起来就晕了,这种找不到毛病、容易晕乎的病,可不就是久坐易晕吗? 幸亏今天跟大皇子诊断过,不然还真没底气给项南天治病。 话说回来,怎么他俩的症状是一样的?一位楚国元帅、一位魏国元帅,这可真是有意思啊! 也怪不得大皇子指明让我前来,不就是也想让我给项南天治治病,希望从他这里找到病根,可以解决自己不时会晕倒的毛病吗? 等我找到病因,对症下药能够解决这个医学史上的疑难杂症后,我在想办法毒死这个项南天吧?算了,这病因可不好找啊! 躺在床上假冒项南天的项燕听到朱彦修的话后,眉头突然一皱,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是这样啊! 没错啊! 有时候坐久了或蹲久了,一站起来就会感到有一瞬间的头晕,难不成这个症状是个病? 我一直有病? 卧槽,原来我有病! 他不自觉重视起来,因为这个症状好像伴随自己七八九十余年了?数不清了,这是个病啊,有病就得治啊! 这魏国御医是位高人啊,以前受伤或者是有病,无论军医御医江湖散医,都没检查出来自己这个症状,然而他把把脉就发现了我这个病了? 高人,肯定是高人。 他想到这里,开口道:“请问魏国御医,我这病,还有救吗?” 他突然有了些心悸的感觉,目前项大元帅病重,不知道啥时候就一命呜呼了,到时候整个项家就出现无主的状态了。 这种涉及到家族权争的关键时刻,可不允许自己的身体出现半点儿毛病啊! 一旦在项帅死后,我夺得了项氏一族的话语权,那么我这一脉的子弟,都会得到家族的全力栽培啊! 所以,这个时候我不能死啊! 不能有病啊! 也不知道咋回事,这项燕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得的这个病,是无解之病,已经病入膏肓了,而且随时都可能会威胁自己的性命。 朱彦修听到他居然带着一种请教的语气和自己说话,顿时有点儿受宠若惊。 这种形势下,话说的越稳越好,而且他也没有忘记此来的初衷,毒死项南天,所以故作唉声一叹,摇摇头开口道: “项元帅啊,您这个病,恕我直言,还是需要早做心理准备啊……” 项燕一听,心里一阵抽搐,他连忙道:“已经回天乏力了吗?” 朱彦修突然笑道:“这倒不是,项元帅也不必过多忧虑,今天您能遇到我,也是缘分一场,既然是缘分一场,在下就不会坐视不理。 您这病先得从调解精神开始,经常喝喝我这安神的汤药,日子一久,这病,自然会消除的。” 项燕呼出一口浊气,还好,还有救。 “如此就有劳先生在离开之际,留下一这安神的方子了。” 朱彦修道:“这是自然。” 众人听他二人言谈,反正都傻眼了。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一个敢治,一个敢被治。 都是牛人啊。 还有,这项燕平日里壮的跟牛一样,又是一位武道高手,好端端的就怎么有病了呢? 有人提醒他道:“元帅,您确定您真的有病?” 项燕不耐烦道:“这还能有假?谁会无端承认自己有病?” 朱彦修笑而不语。 他这症状还算轻的,大皇子那症状才叫一个重,说晕就晕了,你敢信? 待药汤熬制好后,项燕已经跃跃欲试了。 谁知朱彦修自己却将刚刚熬制好的药汤一饮而尽了。 项燕当时这个眼神就不对了,他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望眼欲穿啊! 你怎么把药汤喝了? 我是病人啊! 朱彦修喝完之后,说道:“在下已经试药了,在下熬制的这份汤药,绝对没毒,您可以放心使用了。” 这话说的没错啊,他熬制的这一份汤药,确实没毒,不过其他人熬制的汤药…可就不敢这样保证了。 项燕瞪大眼睛瞧着朱彦修手里的空碗,欲哭无泪。 我放心什么? 你都喝完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听朱彦修又道:“时间不早了,吾等也该回去了,项元帅放心休养便可,药方我在刚才熬完药时已经给了贵国军医,项元帅切记按时服用即可。 对了,这药在喝完以后,身体不适者可能会有一点昏睡症状,这无关紧要,待醒来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又变得生龙活虎了,尤其是伤重垂危,者,喝了这药没准还会有‘奇迹’发生呢。” 项燕感激地点点头。 就这样,本以为难以脱身楚军大营的朱彦修和曹参二人,安全的离开了楚军营帐。 甚至项燕都想起身亲自送送朱彦修。 出了大营,朱彦修突然策马狂奔。 曹参略微皱眉,跟上前来,问道:“不是都已经离开楚军大营了么,为什么还骑行的如此之快?当真不怕把马累死啊!” 朱彦修道:“把马累死总比人死在这里强。” 曹参不明何意,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朱彦修冷哼一声,道:“国公当真以为我给楚国元帅治病了?其实那药方已经被我临机篡改了,在当中加了一味药材,名为曼陀罗花。 此药加多了,会与安神汤药相冲,会变成一种强烈的蒙汗药,而且还会不断挖掘人体潜能,人体潜能没了,这人啊,也就离死不远了。 尤其是重伤之人,若喝了我这特殊的安神汤药,不死也得丢半条命!虽说那楚国元帅身体安康,但是长时间喝下去,迟早也会出问题。 不过令在下感到意外的是,这楚国元帅的嗜睡昏厥之症,好像和大皇子病症相同,只可惜啊,没时间也没这个命去在他身上仔细研究,不然可能也会一并将大皇子的病症趁机解除。” 他一开始也在纳闷,在给那位‘项元帅’把脉时,明明身体毫无症状,敌国项元帅却重点说了近两日有些贪睡。 我可是魏国的御医啊,难不成他还会当着我的面儿故意说自己有病不成?他说有病那就肯定是有病啊,还能有假?他骗我这个敌国御医有什么好处? 不怕众将士得知他有病而动摇军心吗? 只有一种解释可以让人接受,那就是他是真的有病! 而且这病和大皇子身上的病同样诡异。 都是身体安康无端昏睡。 怪哉啊! 第四十六章:稳住别浪就还能赢 曹参听完朱彦修得长篇大论,心中微生钦佩之意,他笑了笑,说道: “其实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我怀疑在楚军营帐当中的那位项元帅,并不是真正的元帅。 虽然我未曾见过项南天的真容,但是通过种种坊间传闻描述的年龄、外貌或是昨日一战中传闻他已经受了重伤的情况来看,不难推断,这位项元帅有猫腻。 甚至我隐隐猜测,真正的项南天怕是此刻已经命不久矣了,所以需要一个人出现来假冒他,以混乱你我二人视听! 走!我们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知大皇子殿下!” 朱彦修心里突然一咯噔,想道:“怕是这个时候大皇子还睡着觉呢吧?其实…让大皇子多睡睡觉也没什么不好吧?毕竟都已经这么操劳了。 大不了,我等大皇子醒来后,在亲自给他熬几副大补之药?嗯,就这样办。” 心中唯一感到不好意思的地方经过自己纠结的思想斗争后,已经想通了,大皇子的事和自己没啥关系,那是他又晕倒了! 这是有病的症状! 对,不管自己的事。 他向曹参开口道:“不怕真假项南天,反正能毒死一个是一个。” 曹参闻声爽朗大笑起来。 二人继续返回魏国京城。 楚军大营内。 真正的项南天从屏风后面被人抬了出来,他面色苍白的继续躺在床上,而此刻,项燕正在项南天的床榻旁亲自熬药,而且是熬了两副。 事关自己生死,任何人都信不过,得自己亲自熬制才行。 项南天咳嗽两声,向营帐内诸将有气无力道:“魏国使节的来意本帅已经知晓,无非是要来此一探虚实,看看我究竟有没有受伤。 目前来看,怕是没有瞒过对方的眼睛。不过,我们也不用过于担心…” 他要说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项燕打断道:“元帅,刚熬制好的汤药,要不要喝一口?” 虽然项南天的死能够将楚国项氏一的权利分配重新洗牌,但是也会让楚氏在朝堂当中的局势一落千丈。 所以,于情于理,倘若项南天能够熬过这一关从而痊愈,这也是项燕乐于看到的。 “汤药?”项南天嗤之以鼻,冷笑一声道:“敌国御医给的汤药,你也敢喝?” 项燕闻了闻弥漫着一股香味的汤药,咧开大嘴笑道:“元帅,您有所不知啊,那位魏国御医真是神了,隐藏在俺身上多年的暗疾,轻而易举的就被那位先生发现了,并且还说俺是病入膏肓,所以才给俺留下了这个药方。” 项南天继续冷笑道:“你们刚才的谈话我已经听到了,虽然不清楚你为何莫名其妙得了这个怪病,但是有一点儿,那毕竟是敌国的医师,喝他所开的药,你最好还是慎重一些。” 项燕听完之后,二话不说,将手里捧着的一碗新药方熬制的汤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汤渍,道: “元帅,您看,我已经喝完了,一点儿事都没有,怪不得那个魏国御医在熬完之后就把药迫不及待的喝下去了,原来这药竟如此好喝啊,比什么名贵烈酒要好喝千百倍!” 项南天痛苦的摇了摇头道:“即使此药五毒,但是仍需谨慎,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项燕一共熬制了两碗。 他喝一碗,还剩余一碗。 他拿起身旁另外一碗,缓缓临近床榻,盯着项南天说道:“元帅,那医师说此药若是给病重之人饮酒,说不定会有奇效呢。咱们军医也说了,此药方无毒,而且对于神识而言还有大补之功效,要不…您试试?反正没毒。” 项南天一听这话,顿时神情都变了,他勃然变色,吹胡子瞪眼,用着自己最大的力气,怒气冲冲道:“滚!老子没病!” 而项燕因为与项南天是同族的关系,所以并不惧怕他生气或是发怒,只见项燕坚定的摇头道:“不!您有病!不然您为啥躺床上?” 项南天咬牙切齿,“你…你……!” 被项燕气的都说不出来话了。 项燕吹了吹手里的汤药,笑道:“有点儿烫,您等会喝?” 项南天再次大声道:“滚!” “好嘞!”项燕手捧汤药,缓缓退到一旁。 项南天这才歇了心里一股怒气,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纵然昨日一战,我军损失惨重,看似败局已定,实则还有一战之力。” 有将士不解道:“元帅啊,我们伤亡都到这种程度了,副帅都已经战死了,这仗难道还要继续打下去吗?我们还能怎么打?” 项南天强颜欢笑道:“没错,林坤将军为国捐躯,吾甚是惋惜,昨日一战牺牲约十万将士,吾痛心疾首! 但是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们若是就这样回去了,如何面见楚国父老?牺牲了这么多人,却不见一个结果… 我们甘心吗?还有脸回去吗?咳咳。” 越说越激动,甚至都咳嗽了起来,“所以,战争没有结束,我们必须打下去,尔等可还记得活活拖死魏国剑神李九天的那三位陆地神仙?” 虽然提及这三名陆地神仙时,有不少武将都是眼前一亮,但是眉头转瞬又低落下去了,有人胆量较大,他率先开口道: “陆地神仙的高手虽然都是万人敌,对小的战局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毕竟只有三名,而魏国目前兵锋正盛,又有赵长青运筹帷幄,胜算依旧很小啊!” 项南天抿嘴微笑道:“你们可别忘了,在魏国的幽云地界,还有我们三万重甲铁骑。 到时候由三位陆地神仙的高手各领一军,组成三才阵势,以重骑出击的路数一举冲垮他们的各路勤王大军阵营,各位以为如何? 而且这样一来,三路重甲铁骑,依托阵型优势,组成的兵锋之力可堪比陆地神仙高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我们就有约等于六位陆地神仙的高手了,有了这六位陆地神仙相助,难道还灭不了魏国京都? 所以只要我们能够稳住当前军心局势,就还有赢得希望!” 经项南天这么一讲,大家伙的士气多多少少被提上了一些,但也有人质疑,心想道:“仗能是这么算的?” 项南天一见自己说的话所起到的作用几乎是微乎其微,便气不打一出来,开口道:“你们都怎么了?还是我楚国的将士吗?” 此时此刻,项燕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点飘。 像是喝了几坛子烈酒一般,有点晕。 有种想跌倒昏睡过去的冲动。 他沉重的摇了摇头。 项南天一见,更加生气,道:“项燕,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在质疑我说的话?” 项燕此刻的状况已经完全懵逼了。 赵长青喝了假药到他这种状态,基本已经昏睡过去了。 但是项燕依旧在依靠自己的意志力死撑。 怎么了这是? 怎么突然懵懵的? 刚才元帅叫我呢? 难道是想喝药了? 想喝药好啊! 没准会有啥奇迹呢。 到底是啥奇迹呢? “元帅,我来了。” 他强自镇定,来到项南天身前。 身旁一众将士懵逼,“什么情况这是?怎么骂你,你倒舔着逼脸上来了?” 项南天看着项燕一脸憨笑,就觉着后脖颈有些凉嗖嗖的,脱口而出道:“你…你想干嘛?” 就这样,当着楚军所有将军惊讶的神态前,当着当事人项南天一脸懵逼的眼神,项燕把手里的药一股脑全灌给项南天了。 之后,项燕便仰面朝天,只听‘砰’得一声,重重倒在地面。 项南天汤药下肚,突然就感到自己五脏六腑在翻江倒海,心脉气血逐渐堵塞,全身像是被电击一般,一股酥麻的感觉就此油然而生。 他身受重伤,服用了蕴含曼陀罗花的药材,定然身体当中,有诸多不舒服。 因他武功境界高超的缘故,所以一身气力都在抵抗曼陀罗花药力对于心脉的侵蚀,但…怕是也无济于事。 虽然项南天牛逼,但是他毕竟有伤在身啊! 所以该晕的还是晕了。 晕前长叹一声道:“药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