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似梦 春风吹过,伴随着细细春雨,凉飕飕的。 香香撑着纸伞慢慢从山脚下走过,边走边望着云雾缭绕的山景,耳边伴随着不知名的鸟叫声。 “哎...不知不觉来到这里已经三个月了啊...” 香香望着阴雨蒙蒙的天空叹了一口气,细白修长的手从伞中伸出想要抓住雨滴,当冰凉的雨滴碰到她手心上的时候才把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三个月前的她已经死了,死因很意外,是死于一场空难,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年代。唯一庆幸的事情就是她从小出身在孤儿院,没什么特别挂念的人,还可以重新活一次,只能感叹何乐而不为呢。 “香香,你在干嘛呢”一个面容清新俊逸,估摸十五六岁的少年从不远的地方叫住了她。 “二哥!”香香看到那个俊秀少年,立刻开心跑了过去。 “虽然已经春天了,但是天气还是冷的,你要多穿点才好啊,你毕竟才大病初愈不久呢。”少年见她跑到了自己身边,身上系外衣袍的丝带都快跑松了,立刻帮她重新系紧了丝带,然后从她手中拿走了纸伞收了起来。少年虽然手上做着那么多的事情,但脸上还是不忘对她温柔的笑。 “嘿嘿,知道了二哥!”香香笑嘻嘻地躲进了他的伞下仰着头看着他,二话不说立刻挽住了他的手臂往前走,“二哥,香香饿了!我要吃风尧昨日钓上来的鱼!” “你这个贪吃虫,又在惦记风尧的鱼,他要是恼了该如何?”少年宠溺地朝她笑了笑,手中的纸伞向她的方向靠了靠。 他知道不管风尧恼不恼,他这个妹妹都会去把风尧的鱼给偷来,然后催着自己做糖醋鱼给她吃。只是不知为什么,这个风尧不但不生气,并且一句话也不说,最近每日都要去山旁的湖中钓鱼... “没事,二哥,这不有你么!”香香调皮地向少年眨了眨眼,大概饿着肚子的缘故,她不顾是否踩到了雨水坑,快速朝家的方向走去。 “你这个坏丫头。”少年笑了笑也加快了步伐。 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山脚旁的一处住宅走去。 对,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二哥,他叫陈子轩,她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思绪一下子又回到了三个月前初见他的时候,那时候这个少年靠在她的床边趴着,皱着眉头嘴上尼尼喃喃说着“快醒来吧...”。 她那个时候就呆住了,好一个玉肤玉骨的男子啊,一身雪白的直襟长袍,长长的睫毛耷拉在眼旁,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伸在床上,一头没有认真打理的发丝随意披散在他的背上。香香觉得自己在做梦,这个人是谁啊?是神仙吗? 窗外的阳光又似乎对他特别关照,正好打在他的脸上,一瞬间,香香感觉他全身都在发光,煞是好看。香香已经顾不得她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无力的手慢慢伸起,往他白净的脸庞戳了戳,想确认这是人还是鬼。 正在浅睡的陈子轩突然清醒了,朦胧的双眼立刻睁开惊讶地看着她,那泛红的双眼似乎没怎么休息好,他呆了三秒后惊喜的握住了她的手说“香香!你终于醒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香香?这个名字不错,好软妹的名字哦,她眼神迷离地看了看周围,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房中央有一张复古的红木圆桌,桌上的紫铜香炉里飘出了淡淡的烟雾,围绕着阳光慢慢飘散,发出了很好闻的味道。 “你...“ 就在她刚要说话的那一霎那,突然脑袋一疼,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坠机爆炸的那一幕画面,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最后的意识离,她仿佛听见了两三个人从门外跑了进来说“她醒了吗?” “对啊...不知道为什么又晕过去了” “我去找大夫!...” “快!...” ...... 刚才是在做梦吗?她明明坐在回国的飞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个不认识的神仙小哥哥出现在她的身边? “快醒醒吧。”一声婉转悠扬女声传来。 香香立刻睁开眼,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暗黑的空间,四周望不到尽头。 “是谁?”香香疑惑地看向四周,“是神仙姐姐嘛?...“不过不管她怎么找也始终找不到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 “是我。”一个穿着件白底的裙衫的女生出现在香香的面前。女生说话时,身上的用丝绸做的流苏随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风飘荡着,整个面庞香脸轻匀,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可是这眉眼中为何跟自己似乎有点相似... “你是谁?”香香扑闪着大眼问道,她并不害怕,反而有点兴奋。 女生看着香香的反应掩嘴笑了笑,说道:“我就是你呀,傻瓜,一路辛苦了。” 香香皱了下眉头,一脸疑惑地问道:“好姐姐,别逗我了,我这是在哪啊?还有为什么要说一路辛苦了呢?” “我是你的前世,你已经死了,我也死了...”女生一脸伤感地望着远方,似乎看透了世间一切事物。 香香刚要说话,可不知怎么的,脑海忽然又出现了坠机前的那一幅画面,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香香疼得捂着头蹲到了地上,痛得皱起了眉头想到怎么又开始了,这长在自己身上的脑袋似乎对自己不是那么友好啊... 她艰难的抬起头,望着神仙姐姐问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都要去当神仙了啊?” 女生听到香香说出了这种话,脸上的忧伤立刻消散了,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你这个傻丫头,都什么时候了,心态如此之好啊!” 她走了过去,蹲到了香香的身边,伸出了皓肤如玉的纤手帮她揉了揉头说道:“做不做神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你还得留在这个身体里过完这一生。香香你要知道我们两本来就是个共体,我现在的存在算是你前世的记忆罢了,这个身子本来就是你的。” 突然暗黑的空间的上方闪过一道雷电,发出了”咚隆隆“的巨响。 女生颦起了眉头站了起来,焦急地跟香香说道:“香香,我时间不多了,我马上要走了,对不起香香,原谅我的自私让你的魂魄来到这个时代,因为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不!应该说是我们的任务。我的魂魄已经不能再呆在这个世界了,我选来选去选择了你这一世,因为冥冥之中你才是那个对的人,一切因果会因为你的到来而改变的!” 女生说着就往那无尽的暗黑尽头飞快地跑了起来,上方的的雷电闪过的频率越来越快了,整个空间充斥着一声又一声的巨响。女生跑着跑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望那个蹲在地上捂着头无助望着她的香香,“香香,保重啊...一定要跟着自己的心走...”说完就消失在那没有尽头的黑暗中... 头愈发的痛了,香香始终还是忍不住这痛不欲生的疼痛感,整个身子往后倒去,捂着头蜷缩在了地上,无助地望着女生离开的方向,艰难地说道:“好姐姐...你倒是再剧透点东西呗...”香香说完,眼前一黑,痛晕了过去... 原来这就是穿越啊... ... ... ... ... ... 第二章 梦醒 “香香,你在想啥呢?这几天一直都在发呆。”陈子轩盛了一碗刚出锅的鱼汤端到了香香面前。 “二哥,这丫头估计三月前的大病把脑子也搞病了,整日魂不守舍的,像傻了似的哈哈哈。”陈双一嘴塞满了饭菜,含糊不清地笑着对陈子轩说着。 “子双,别胡说,小心香香把你的肉全吃完。”陈子轩淡淡的笑了笑瞧了眼陈子双,然后视线转向了看向窗外呆滞的香香,她该不该会想起了些什么? 窗外的春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细细的雨丝随着春风从窗外悄悄地飘落在香香的脸上,真是一犁足春雨,一丝摇晴风。院子里的桃花初开是白色的,有的迎风初绽,有的半藏半露,更多的是白毛茸茸的微吐红点的小花苞。一只黄鹂突然飞到了桃花枝头躲雨,晃动着枝头掉落了好多雨滴,这才把香香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转头看到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陈子轩,这个少年为何就算是担忧的表情也如此的好看。香香笑了笑答道:“二哥,我没事,我只是想尝试想起以前的事情,可我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了...” “香香你真的想不起来了?你确定吗?想不起你是...“陈子双见她转过头说话,立刻放下筷子恭谨地直起身子坐了起来说道。 “三弟!”陈子轩很紧张地快速用筷子打了下陈子双的头叫他住嘴,“香香,想不起来也没关系,这样最好,只要...你平安喜乐就好。”陈子轩转过头温柔地对香香笑着说。 香香笑了笑回应了他下,然后低头开始吃起饭来,斜眼悄悄看了眼陈子双。这个陈子双是她的三哥,年纪比陈子轩小上一岁,同是老爹的仔,为何这两人的性子简直是天囊之别啊,一个平静温柔如水,一个活泼张扬如火。 陈子双一脸感觉自己做错事的样子,眉目疏朗的面容立刻推笑着说:“香香!下午想干嘛,今日我和你二哥都不去学堂,要不要跟我们出去玩啊?” “三哥,你考过第一试了吗?二哥都在准备第三试了,你连第一试都没考过,还不抓紧学习啊。”香香边吃着酱大肘子边抬起眼看了看陈子双笑着说道。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童生试乡试会试这些称呼,但是规则还是差不多的,总共要考八个试,最后通过第八试,一甲即授官职,其余二甲参加翰林院的考试,学习三年再授官职,女子还是一样不能参考。 “哼,好你个臭香香,你倒是敢说道起你三哥我来了,男儿志在四方,英勇在战场上杀敌的才是真男人!”陈子双一脸不爽,停下碗筷激动的说道。这个陈子双,时而对她恭谨,时而又像绷不住了对自己大声说几句玩笑话。 “三哥,你可真是好男儿啊!可我怎么听说好男儿是不怕老鼠的!”香香停止继续啃她的酱肘子了,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满脸嬉笑地看着陈子双。 陈子双想起前些日子不知道哪里来的老鼠跑进了醉卧山庄,吓得他都快跳到桌上,那时在他身边的香香却二话不说用扫帚拍死了那只老鼠。陈子双打了个冷颤,老鼠可真是可憎之物啊,幸好没人会把老鼠这种讨厌的东西放在战场上当作武器...可她为何突然不怕老鼠了... “好啦,香香说得对,子双你真该好好读书了,下午随我去书房温习《春秋》吧,这是第一试的主考内容,再过两月不到的时间就要考试了,你得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了。”一旁的陈子轩看着打闹的两人,淡淡的笑了笑对陈子双说道。 “可是,二哥,我本来就不打算...”陈子双无奈地望了望陈子轩,却被陈子轩瞪了一眼只好闭了嘴。 “香香,我与你三哥下午要学习,那你想干嘛呢?外面的雨虽然小了,可别到处乱跑啊。”陈子轩柔声地向香香问道。 “二哥放心,我要去找风尧,看看他今日钓起了什么好鱼!”香香兴奋地说道,不知道的人看到香香的表情都会觉得这个小女子估计心悦这个叫风尧的人,可是陈子轩陈子双看到知道这个小丫头又在惦记人家的鱼了。 “我吃饱了!二哥三哥我走啦,外面的雨都停了,风尧肯定出门去钓鱼了,我得赶着去要新鲜的。”香香说完转身往门外跑去,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等她远去,陈子双嬉笑的脸色立刻肃穆了下来,神明爽俊的面容皱起了眉头,向身边的陈子轩问道:“哥,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鱼了,我记得以前在宫里她最不喜欢吃鱼了。” 陈子轩淡淡的望着香香离去的方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担心的不是她现在为何爱上了吃鱼,而是她最近为何总爱去找那个何尧,他们两明明之前都没见过,这两个月才刚认识而已罢了...此人不得不防啊... “子双,以后不要在她的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她现在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对她最好,不然又要像以前那样每日郁郁寡欢了,还有风尧的身份你派暗影他们查得如何了?” “查了,暗影他说此人是长安城里富商风家的独生子,这个风家还在长安城小有名气,他的父亲在一次走货的时候被土匪给杀害了,他的母亲听到这消息每日伤心过度也去世了。后来的的事情哥你也知道,他是的你的同窗同学。”陈子双用双手臂撑着头,望着陈子轩说道。 陈子轩站了起来,朝窗户慢慢走过去,最后负手而立在窗边,看着院子的桃花林说道:“此人才华横溢,气度不凡,要不是我与他道不同,不然真能与他成知音之交,可惜了...” “哥,你要知道我们的任务,不能对任何人放松警惕,不要忘了那么多人的牺牲和努力。”陈子双也站了起来,朝窗边镶嵌苍龙雕花的鸟笼走去,还不忘吹了个口哨逗了逗鸟笼中的金丝雀。 陈子轩沉默地望着窗外,许久淡淡地说出了一句话:“我现在已经不管什么任务了,我只希望她能平安喜乐就好,任务什么的以后再谈吧...“ 春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吹动着两个少年的发丝。 院子里傍着溪水生长的的桃树正感受春雨后的滋润,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 ... ... ... ... ... 第三章 深山清湖见少年 香香快步踏出了醉卧山庄,朝着山脚边的清湖走去。一路呼吸着春雨后伴随着山林草木味的清新空气,心里不由得感叹,果然是古代啊,空气如此之好。 今日的二哥三哥有点奇怪,也不知道哪里奇怪了,就是莫名其妙的,哎可惜那个神仙姐姐也不跟自己好好说道说道她之前发生的事情... 很快香香就走到了一片茂林修竹中,微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二哥总说这里有几位高人从山上下来修炼,果然是个静修的好地方啊。地上长出了一个个小竹笋,个个像尖锥似的,披着淡绿的嫩衣,到时候她一定要催着三哥跟着她一起去拔春笋,回家就炒个笋尖肉丝,能下好几碗饭呢!香香想着就甜滋滋的笑了笑,但脚步还是不停地向前走去,头上的步摇在竹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走过竹林,不一会就到了山边的清湖旁,香香远远就看到了那个还是穿着黑衣的风尧,正站在湖边钓鱼,果然,他果然每日都在这钓鱼,这个男生兴趣爱好真的有点特殊啊,无论哪个年代,哪会有一个像他这个风华正茂的年纪天天钓鱼的,真是有趣啊。 思绪万千,香香突然想起初见风尧的时候。 那一天是她清醒的一个月后,二哥和三哥突然要出门办事情,走之前千叮嘱万叮嘱不要出门,说什么因为她身子刚好,不允她出门乱走动,染了风寒就不好了。可这醉卧山庄哪里关的住她啊,她已经在这个大宅子里关了足足一个月了,好不容易得了一个那么好的机会让她能出门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机不可失啊。 等他们一走,香香就悄悄从大门跑了出去。前几日都在下的大雪那日却停了,香香望着银装素裹的山景,突然想起了家乡的火锅,火锅配此景那可真是绝配啊。 香香穿过了离家不远的竹林,不一会就走到了一片清湖旁,不远处一个身着黑色长衣的男生静静的坐在小矮凳上,手里拿着一根金丝黑木的鱼竿钓着鱼。 竟有人踏着厚雪来此处钓鱼,好一个闲情雅趣啊,香香想了想走了过去朝着那个男生开心的打了个招呼:“Hello!” 那个男生似乎察觉到她的出现,转过脸看她了一眼,眼里出现了一丝惊艳,但很快消散了。男生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用着莫名的眼神上下打量地望着她。 香香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时代的男生竟然有如此不礼貌的,打招呼竟还不理人。 她朝那个男生走过去想要理论一番何为君子风范,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个估摸跟二哥三哥差不多年纪大的男生,黑色长衣上的雅致竹叶花纹滚边是用金丝绣的,跟他头上的玉发簪交相辉映,甚是好看,面如冠玉的脸庞找不到任何瑕疵,唇若涂脂,剑眉星目。 香香突然忘掉了之前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感觉,顿时说不出话来了,这人为何如此的熟悉呢?像是见过,却明明又没见过。 男生见香香靠近了自己,皱了皱眉,然后用闪着凛然又带有英锐之气的眼神望着她,这个女子为何出现在这里?是城里的女子吗? “何为哈咯?”一声慵懒冷冽,犹属如千年寒冰的声音把香香拉回了现实。 “这是我家乡的问候语,叫哈咯。”香香收回思绪,淡定的回答道。没想到自己竟然用Hello打招呼,怪不得人家不理她,会不会以为她是神经病啊。不过这个世界是不是打了特殊的基因啊,为何她到目前见到的每个人都是如此的出尘脱俗。不管了,她这个身子也长得不难看,还是跟得上这个世界的潮流的。 男生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就转头继续望着青色的湖水钓鱼。 “你叫什么名字呀,”香香走到那个男生身边蹲下,与他一起看着青色的湖水。 “风尧。”不过一会一声纯净的声音从香香耳边传来。 香香有点出乎意料他回答的如此之快,立刻仰起头转过脸朝他甜甜的笑了笑说道:“哈咯,风尧,我姓陈,名香香,你叫我香香就好!” 风尧淡淡的继续望着前方青色的湖面,默默地点了点头。 “风尧,我家住在离这不远的醉卧山庄,家里是做的是酿酒生意的,我家里的桃花酒和梅子酒是极其出名的,下次拿来给你品品,”香香笑着继续说道。 “好。”风尧淡淡的回答了一下,继续钓着他的鱼。 香香见他没什么兴趣跟自己说话,估计钓鱼之人最不喜欢聒噪的人,如果把鱼给吓跑了就不好了。于是香香站了起来,在一旁开始堆起了雪人,想想自从自己在孤儿院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堆过雪人了,二十岁好几的心理年龄突然童心大起,伸出细白娇嫩的小手搓起了一个雪球开始堆起了雪人。不一会,一个形象滑稽的雪人就堆好了,香香对自己的雪人很是满意,她走到了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摘了两颗红色浆果,然后把红色的浆果点缀在了雪人的脸上,再用手指在雪人的脸上画了一个微笑的嘴型。香香朝雪人看了一圈,感觉好像还少点什么东西,香香想了想立刻从身上脱下了她的白色貂毛外袍,然后把外袍披在了雪人的身上,如此果然生动许多啊! “风尧,你觉得如何?”香香走到了风尧的身边,指着她刚堆的雪人说道。 风尧转过头,看了眼雪人,突然嘴角慢慢往上轻扬。 “哎!风尧你笑了,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香香惊喜的朝风尧笑着说道。 “这个雪人甚是有趣。”风尧不以为然的淡淡的说道,然后收回了笑容。 “既然有趣,那我送给你吧!” “送我?”风尧觉得这个少女说话可真是奇怪,这雪人拿不了搬不走,何来的送之说? “对的!就是送给你,但是有个条件。”香香叉着腰笑了笑,狡黠地看向摆在风尧身旁的鱼框。 风尧突然对这个少女的话打起了兴趣,然后转过头继续看向青色的湖面说道:“你说。” “我想要你那框鱼!” “...”风尧皱了皱眉头,这个少女倒是狂妄啊,简直就是强盗啊,如果她要是真是强盗,没什么她盗不走的吧。 “如何啊?”香香见风尧不吭声,继续问道。 风尧转过脸,瞟了一眼她那双早已经冻得通红的葱白娇嫩的小手,然后又看了看鱼框里仅有的一条鱼,沉默了一会说道:“拿去吧。” 香香一听有鱼可以拿了,开心得跑向灌木丛,从中拔了一根枯草,然后用枯草的根部从鱼口穿了过去,最后打了个结。 “谢谢风尧君。” 香香拎起那条肥硕的鱼,双手拱起朝风尧做了一辑。可是当她抬起头时却见风尧一脸惊讶得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奇怪?是我做的礼仪手势不对吗?应该是对的吧,虽然这是她学着二哥的样子随便做的,香香想了想然后朝风尧笑了笑转身就离开了。 风尧望着少女的背影,心想她那推手平而致于前的行礼可是对丈夫的行礼啊,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的。 他淡淡的笑了笑,可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子啊,可惜了他那第一次钓的鱼了... 一刹那的思绪回转到了现实,香香已经很快走到了风尧的身边。 风尧转头见她来了,淡淡的说了一句:“哈咯。” “哈哈哈哈哈哈哈!”香香见他竟然用古怪的发音对她说了句哈咯,再也绷不住淑女的形象捧腹大笑了起来,都怪她,是她教坏了小孩子。 风尧长身玉立在湖旁,他那姿容清冷宛若天人的面庞开始皱起了眉头,转头望向香香问道:“有何好笑的?” “没有没有!就是太高兴了,许久没有回到故乡了,听到家乡话甚是想念。”香香见风尧皱起了眉头,立刻艰难的收起了笑容,面容微微淡定后朝风尧说道。 “今日天气那么冷,你为何穿得如此少?”风尧见她就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衣袍,脚上的那双鞋子早就被雨水坑给浸湿得不成样子了,眉头莫名的皱得更深了。 “我也没办法啊,我已有好几日没吃你钓的鱼了,甚是想念,”香香笑了笑对他说道,眼睛还不忘朝着鱼框瞟了瞟。 “你也就只会惦记这鱼了。”风尧继续望着青色湖面淡淡地说道,突然一阵春风出来,吹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香香朝着风尧的小矮凳坐了过去,自从他们认识以来,香香每次去湖边见风尧的时候,他都是站在湖旁,手里撑着鱼竿钓鱼,一动不动的。真是奇怪的人啊,这风尧要是不坐这矮凳,带来作甚? “风尧。” “嗯?” “你想家吗?“ 风尧沉默了一会,许久才回答了两个字:“不想。” “我也不想。”香香手臂靠在腿上,双手撑着脸庞看向湖面慢慢的说道。 风尧很惊讶她的回答,也第一次见她有如此神情,疑惑地问道:“为何?” “因为我没有父母...从来没见过他们的样子...” “可你有三个亲哥哥啊。”风尧望了望她那落寞的样子,心中莫名的酸涩了下,看她的眼神更加认真了。眼前的少女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她那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颈间滑动,玉钗松松簪在头上,玉钗旁的金步摇随着春风发出清脆的响声,双目湛湛有神地望着湖面,说不出的忧伤。 风尧看着她停顿了几秒钟又说道:“将来嫁人了岂不是就有亲人了。”说完他就后悔了,感觉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啊。 “哈哈哈,好风尧,你莫要逗笑我了,我还有两年及笄,到现在都没有一家人上门提亲呢,我啊,觉得这辈子有哥哥们,有你这个知音就足矣。”香香听到风尧说的话又笑了起来,好一个风尧啊,说话老实又逗。 风尧转过头看向青色的湖面,嘴角莫名地向上扬起,用香香听不见的声音淡淡说了一句:“如此...甚好。” 天空中的乌云慢慢散去了,露出淡淡的阳光,春风突然变得像棉絮一样温柔,伴随着阳光朝少年少女吹去。 春风如贵客,一到便繁华... ... ... ... 第四章 大哥归来 “香香!” 香香拎着一条肥硕的大鱼老远就看到陈子双站在宅门前焦急地朝自己喊,二哥怎么了?是有何急事吗? 香香也不管地上坑坑洼洼的雨水坑了,朝陈子双跑了过去。 待走近时,香香看到陈子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嗔怪地说:“陈香香,你怎么才回来啊?” 香香看了一眼已近黄昏的天空,心想糟糕!怎么每次跟风尧聊天总会忘了时间。 “对不起啊,好哥哥,香香错了。”香香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陈子双,忽然她想起手上的鱼,对啊!三哥也喜欢吃鱼!香香立刻笑着拎起了手中的鱼朝陈子双晃了晃说道:“三哥!你看!鱼,好肥的鱼,风尧今日刚钓上来的鱼,今日我们吃糖醋鱼可好?” 陈子双见少女那皓腕凝霜雪的脸庞泛着红光甚是可爱,一时心软了下来,他踏下了台阶走到香香面前,用双手捏了捏她那娇嫩的脸庞,嬉笑地说道:“臭丫头,你除了吃还会什么呢!” 香香被捏得整个脸都快挤到了一块了,淡淡的眉毛一轩,红红的嘴唇一撅,说道:“三哥,你倒是清闲啊,春秋背出了没?你莫不是背不出来,被二哥骂了吧!。” 陈子双笑笑松开了手,用修长白净的手指轻点了下香香的脑门说道:“你三哥有这么笨么,区区春秋难得倒我么?是大哥回来了,正在书房跟二哥谈事呢。” “大哥回来了吗!?” “对啊,在里头呢,跑不掉。”陈子双笑着指了指宅门里面,然后拍了拍香香的肩头说道:“快去找他吧,大哥常年在外最惦记的就是你了。” 香香笑了笑,把手中的鱼交到了陈子双的手中,然后快步朝书房走去。 她这个大哥啊,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世外高人,不食人间烟火。三个月了,她也就在初醒的那段时间见过他。她记得初见他那回,他从门外急匆匆跑了进来,看她安然无事,就立刻摆出了一脸严谨庄重的神态,漫步走到她的床边,然后用手理了理她那散乱在脸上的发丝,道:“醒来就好。”短短四个字,说完他就转身离去,不带任何停留,之后香香就再也没见过他。 后来听三哥说起,才知道大哥名叫云冥,并不是陈家人。他是他们远房的大表哥,从小失去双亲便寄养在他们陈家,父亲待他如亲子,他年纪也最大,所以他们便唤他作大哥。 可当她向三哥询问大哥常年在外在做什么,三哥却支支吾吾的说云游罢了,就连最疼她的二哥陈子轩也对此事回答得很敷衍,只是告诉她大哥只是在外办要紧事而已,所以这就为什么香香觉得此人神秘了。 很快香香便走到了书房的院子中,只见书房的门正打开着,房中央的月牙桌上,一只黑色香炉里飘出了淡淡香烟,甚是幽静。 “香香,进来吧。”一声磁性的男生从房里传来。 香香一听就知道这是大哥的声音,忙走进了书房。一进书房,就见云冥正坐在书桌旁的的官帽椅上,低头静静喝着手中茶盏里的茶水,而陈子轩则站在一旁温柔地朝她笑了笑。 “大哥,你回来啦,”香香见到了云冥立刻便拘谨了起来,二话不说朝他揖了一礼,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对这个坐在她面前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子有种敬重的感觉。 云冥抬起眼望了望眼前的香香,只见少女穿着淡绿丝绸衫,双眉弯弯,白里带红的秀鼻微微上翘,好一个秀丽绝俗的佳人啊,愈发的像她了... “你去哪了?”云冥又低头吹了吹茶盏里的茶水,茶水里的热气一下子吹散了,空气中慢慢荡漾着茶叶的香气。 “我去找朋友拿鱼吃了,这不,赶上大哥回来了,等会我就叫家里的厨子给大哥做鱼吃,”香香乖巧地笑着回答道。 “香香,以后你要吃鱼,二哥给你去钓好吗?”陈子轩柔声地向香香问道。 “好啊!两条鱼总比一条鱼的好,香香在此谢谢二哥啦,”香香一听有更多的鱼吃了,开心地朝陈子轩眨巴了一下眼睛。 “香香,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一个人。”云冥把手中的茶盏放到了一旁的方桌上,然后抬头往门外淡淡地喊了一声:“进来吧。” 一个估摸着十五六岁的女生从书房外走了进来,头上梳着两个乖巧的发团,甚是可爱。 她朝他们行了一个礼,可香香总觉得她只是在朝她的方向行礼。 “此人以后就是你的侍女了,照顾你的起居。”云冥朝香香淡淡地说了一句。 侍女?太好了!醉卧山庄里只有烧菜的厨子和打扫院子和房间的侍从,终于有个女生可以说说话了。香香开心地朝云冥又揖了一礼,“谢谢大哥,香香我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不不不,是胧月要照顾小姐的,”女生见香香如此说,便慌张地解释道。 香香走到胧月身边,见她个子比自己矮上一点点,她伸出手摆弄了下胧月头上的两个发团子,“你这发饰真可爱啊,改日定要给我梳一个,走,我带你去看看这个醉卧山庄里的桃花,还未盛开却甚是好看呢!”香香说完便拉着她的小手往门外跑去。 “香香,大哥还在...” “让她去吧。” 陈子轩刚要开口嗔怪香香的不辞而别,却被云冥打住了。 陈子轩看了看身边的云冥,然后走到他的面前,庄重地行了一礼,问道:“大师兄,路上辛苦了,师傅在傅国可还安好?” “师傅他很好,只不过傅国的那老妖越来越嚣张了。” 陈子轩眉头一皱,俊脸立刻严峻了起来,忙问道:“曹晋华又做了何事?” “他下令抓捕全国年龄十三岁的女子,一律违抗者全部斩杀,就连十二岁和十四岁的女子也全部抓起来送入军营。现在又私下下令自己的晋华军乔装成平民百姓,在大周各处搜寻年龄十三岁的女子。”云冥从官帽椅站了起来,走到了书桌前,提起一支紫青狼毫笔,沾了沾砚堂中的墨水,说完便默默地开始在宣纸上写起了字。 “他倒是真的越来越狂妄了啊...”陈子轩低头捏紧了拳头,平时温润的气息慢慢的变得躁愤起来。 “子轩,看来你修习得还不够。”云冥没看他,默默地继续写着字。 听到云冥说的话,陈子轩立刻松了拳头,马上走到了云冥面前低头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大师兄说的是,师弟谨记大师兄的教诲。” 云冥抬起左手朝他摆了摆,继续低头写着字。 “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因为奸诈之人影响了心境,这也是师傅常常教导的。” “大师兄说的是,对了,大师兄,那曹晋华可有上昆仑山为难昆仑院?” 云冥慢慢驻笔,用平淡却又暗藏杀机的声音说道:“他敢?” ... 夜里,皎洁的月光柔柔地照射在香香的脸上,衬得她更加容色照人。 胧月站在一旁,痴痴地望着眼前的少女,她真的愈发像她了。 香香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笑盈盈地朝她问道:“胧月,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胧月听到少女的声音终于回过了神,“小姐,你长得很像胧月的一位故人...好了小姐,都子时了,该入塌休息了。” 香香一听自己像一位故人,很感兴趣,便站了起来握住了胧月的手,然后走到了屋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现在还不晚,快!跟我说说这个故人是谁啊?” 胧月很惊讶香香有此动作,笑了笑无奈地说道:“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赶紧休息了吧。” “好吧,不为难你就是了,但你别催我睡觉了,我以前总因为工作熬夜惯了,你就陪我说说话吧。” “小姐,为何工作啊?”胧月不解地看向了香香。 香香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忙解释道:“工作啊,工作就是我们醉卧山庄里的桃花酒和梅子酒都是我在照看的,很是辛苦呢。“ 胧月心疼的望着少女,这陈家可真是大胆啊,竟敢叫她干活,看她不揍死他们。 香香见胧月好像始终不理解的样子,立刻转移了话题说道:“好胧月,你看啊,我二哥和三哥每日都要去学堂,忙得很呢,我都不知道能跟谁好好说说话了,” 胧月见眼前的少女微垂眼帘,好生忧怜,忙答道:“好的,小姐,你说吧,胧月听着,胧月愿意一辈子做你的聆听者。” “胧月,你真好。”香香笑了笑望着胧月说道。 “小姐,你可别这么说,做婢女的肯定只对自己的主子好,也只忠于自己的主子。”胧月一脸认真朝香香看去。 “你跟我之间,没必要有主仆之分,你年纪比我大,论辈分来说我还得叫你声姐姐呢。” 胧月听香香如此说道,赶忙说道:“小姐!这可万万不可啊,你怎么说也是...“ 还没等胧月说下去,香香立刻打断了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裙衣,然后抬头望了望皎月认真的说道:“既然你认我是主子,那就听我的话。我本就不喜欢有人伺候,你也别误会,不是我不喜欢你,这只是我的习惯罢了。” 胧月抬着头望着在月光下亭亭玉立的少女,不经想起很久以前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 “好,那以后在外面胧月唤你小姐,在山庄便唤你香香,但你不能唤我姐姐,叫我胧月便可,如何?” 香香见她有所妥协,也不强求,微微一笑,朝她说道:“好。” 月光下的两个少女,互相望着对方,隐隐约约中,彼此建立起了一座友谊的小桥。 春风轻悠悠的吹来,丝丝清凉,风里伴随着桃花香,清香袅袅。 ... ... ... ... ... 第五章 春分到来 雨后的清晨,香香洗漱过后坐在窗边的妆台前,双手托着脸庞等着胧月给她梳发,两眼迷离地望着窗外。 “香香,今日我给你梳个好看的。”胧月手上拿了一支桃花从门外走了进来,朝香香笑笑说道。 今早胧月就跑来说要给她梳头饰,可她平时素净惯了,从不好好打理自己的发饰,立马拒绝了,但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胧月的一脸说辞,说什么女儿家就该漂漂亮亮的和发饰不应该随随便便的话,香香笑笑最终还是由着她了。 香香迷迷糊糊地看着窗外,任由胧月摆弄她的头发,忽然一阵春风从窗外吹来,带着一股清爽的凉意,让她稍微清醒了不少。 要不是云冥回来了,香香从不会起得如此得早。她每每回想以前工作那么多年又辛苦,现在终于有了闲暇的时日可以享受了,所以每日都是太阳照到屁股上才起床。 可现在不一样了,云冥回来了,她的亲大哥回来了,一家人终于可以团团圆圆地吃一顿早饭了。久违的温暖从香香心中涌起,终于,终于找回了心中早已丢失的亲情感了... 胧月细心地用木梳帮香香梳顺她那乌黑秀丽的长发,然后双手巧妙地把柔顺的发丝盘起,最后用一支白玉钗插入发丝中。 “香香,我看你你平时头上也没戴什么头饰,想是你素净惯了,所以我今日摘了朵桃花,想着能点缀在你的头饰上,你觉得如何?”胧月笑着说道,然后抬眼看了看铜镜中的少女,秀眉凤目,玉颊樱唇,好一个美貌佳人啊。 “好啊,胧月你可真厉害,我还从没把头发盘起过,如此也甚好。”香香摆弄着鬓角边的发丝,望着铜镜中自己甚是满意,原来古代的发饰是这么盘的啊,今日算是见识到了,等会定要去找风尧,让他看看自己的新发饰。 “好了,香香,咱们走吧。”胧月看着眼前的动人的少女,开心得不了,忙拉着她站起来,帮她理了理衣裙。 “对,我得早些去跟哥哥们吃早饭!。”香香忙走到了面盆架前,用铜盆里的清水快速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更清醒点,然后拉着胧月往外快步走去。 “香香,你慢点,地上还有积水,小心滑倒啊。”胧月虽然嘴上焦急地提醒着,但心中十分欣喜被少女这么拉着。 不一会她们就走到了膳厅外的走廊,只见陈子双正打着哈气,揉着眼睛正要踏入走廊。 “咦,香香,你今日竟起得那么早?”陈子双见到眼前的少女正往走廊的另一边走来,惊讶地睁开困意的双眼,然后再看看少女身后的胧月,瞬间皱起了眉头说道:“母老虎,不是跟你说了么!香香早上喜欢多睡会,身体也正在修养,是不是你拉她起床的?” “你这只笨猪,你再说一句母老虎试试!”胧月不乐意了,叉着腰指着陈子双大骂道。 “我就说你是母老虎,可怜我的香香还要每日面对你的脸色过日子!”陈子双不甘示弱,也学着胧月的样子叉着腰,指着胧月大声说道。 “笨猪!看招!”胧月气得伸出手向陈子双打去。 “母老虎,你别以为小爷我打不过你。”陈子双说完,轻轻一跳,抬起脚接住了胧月的一掌。 香香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由得掩嘴笑了起来,这两人竟然认识,关系还不一般呢,日后可要好好问道问道胧月与陈家的关系。不过还别说,这两人的功夫还真不错,香香不说话,笑了笑看着眼前的两人,然后慢慢挪动着的脚步往膳厅移去。 陈子轩早就听到膳厅外的大动静了,立刻离开圆凳站了起来,走到门前无奈地看着不远处的陈子双和胧月。哎...这两人果然一见面就不老实啊,才一天就演不下去了,这该如何是好啊,陈子轩头疼得摸了摸脑门想着。 “二哥!” “哦,香香你来啦,今日起的真早啊。”陈子轩这才看到眼前少女,今日的她俏丽若三春之桃,头上的那朵红里透白的桃花把她衬得更加雅致清丽。 “二哥,难得大哥回来,我肯定要早起与你们吃早饭,一家人团团圆圆呀。”香香调皮地向陈子轩眨了眨眼睛,说完就往膳厅里走去,随意找了一圆凳坐下。 陈子轩看了看少女的背影,心里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了上来,他的香儿终于长大了啊... “今日厨子做了鱼粥,是你二哥我今早刚钓上了的鱼,本想着等你起来的时候给你端去的呢,现在见你起得那么早,倒是帮你二哥我省了不少功夫呢。”陈子轩走到香香身边坐下,温柔地朝香香笑笑说道。 “二哥今早去钓鱼了!?可是去的清湖?可否见到风尧啊?”香香一听陈子轩也去钓鱼了,立刻开心地问道。 陈子轩眼神突然沉了沉,但见到眼前少女满脸欣喜的面庞,立刻继续温柔地说道:“二哥去的是山的另一边,那有一条河,叫雾河,所以不曾见过风尧啊。” “那真是可惜了,二哥你可要去清湖钓的才好呢,那里的鱼特别肥,吃起来也特别鲜美,不过还是要谢谢二哥为我钓的鱼!”香香拿了一块眼前的馒头,边吃边笑着说道。 “你这丫头啊,就知道吃,倒是吃得胖点也好啊。”陈子轩笑了笑摇了摇头,这丫头啊,果然满脑子只有吃啊,幸好... 忽然门外疾步走进来两个人,香香抬眼看了看这两人,正是陈子双和胧月。 “你们两人今早怎么回事啊?见面都像给对方吃火药似的。”香香笑笑地朝这两人说道,而这两人不爽地把脸都撇向不同的方向,谁也不说话。 “醉卧山庄早上一般都这么热闹的吗?”一声清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只见穿着一身灰色外袍的云冥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哥,你来了啊。”陈子轩马上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云冥行了一个礼。 就连原本谁也不理的胧月和陈子双也朝云冥庄重地行了一个礼,纷纷说道:“大哥,”“大少爷。” 香香立刻反应过来,站了起来刚要行礼,却被云冥按住了。 “香香,坐。”云冥淡淡说了一声,然后在香香身边坐下。 陈子轩见大哥入座,也跟着坐了下来,然后皱起了眉朝陈子双说道:“你也还不快过来坐下。” 陈子双听到陈子轩的一声呵斥,立马屁颠屁颠地走到陈子轩身边的位置乖巧地坐下。 “胧月,你也过来坐下用膳吧。”云冥抬起手指了指陈子双身边的位置说道。 “是。”胧月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坐到了陈子双身边的位置,只见两人互相瞪了一眼,然后双双把脸撇到各自一边。 “香香,你说说看,今日你看到的想法。”云冥伸出手盛了碗鱼粥端到了香香面前,然后淡淡地问道。 “大哥,香香没有想法。”香香用汤匙舀了一口鱼粥尝了尝,咦,这雾河的鱼也是很鲜美的啊。 “哦?”云冥垂下眼帘,夹了一块离自己最近的小菜放到了香香的碗中。 “如果真要说想法的话,那就是香香再次谢过大哥了。”香香抬头看了看云冥说道,说完就站了起来朝云冥揖了一礼。 “哦?你说说看现在何来的谢之说?”云冥转过头看了眼眼前的少女,然后把她拉到身边的位置坐下。 “香香初见胧月的时候就觉得此人言行举止绝不是一个婢女那么简单。今日跟三哥见面时,这两人不像是初识,更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还有他们过招时的招法很相似,且两人功夫不相上下,像是是出自同一个师傅。大哥却又把这样的人安排在我的身边做婢女,可见是疼极了妹妹我的了,妹妹不谢谢大哥,谢谁呢?嘿嘿。”香香朝云冥眨巴了下大眼睛笑盈盈地说道。 云冥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细细品味了下少女的话,最后淡淡的笑了笑得说道:“嗯。”随后云冥放下手中的茶盏,抬起眼说道:“你们三个,谁来解释?” “我来说吧,大哥。”陈子轩会意了云冥的意思,然后朝香香柔柔地说道:“香香,本来我们打算过几日再告诉你胧月的身份,但现在你已经都猜得差不多了,那就今日告诉你吧。其实我们的祖父与昆仑山的昆仑院的长老是老相识,所以祖父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把我们送到昆仑院修习。在那里我们认识了胧月,她跟我和子双是同期弟子,所以我们之间才这么熟络。后来因为母亲思念我们成疾,师傅念在百善孝为先,就让我和子双回家照顾母亲了,而大哥是昆仑院的掌门大弟子,有坚守昆仑院的职责,所以他只能偶尔回家一趟。至于为什么安排胧月在你身当婢女,确实是想让她随时跟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的安全,你看啊,大哥常年不在家,我和你三哥都要去学堂,家里也没什么会功夫的人,万一有歹人进醉卧山庄的话,那就不好了啊,所以大哥这才安排与我们都熟识且功夫很好的胧月在你的身边。” 陈子双笑了笑心想老哥咋那么能编呢,然后朝香香说道:“对啊,这都是大哥的一番苦心,他常年在外最惦记你了。” “对啊,香香,千万莫怪我们隐瞒你,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胧月也一脸认真地朝香香说道。 “好啦,我话里有说怪你们吗,我能不知道你们对我好么,快点喝鱼粥吧,都快要凉了,这鱼可是二哥清早出门钓的呢,你们也莫要辜负二哥的一番苦心啊。”香香笑盈盈地朝他人说道。 “对对对!我先来一口!”陈子双连忙拿起眼前的瓷碗。大口喝起了鱼粥,然后满脸赞叹地说道:“这鱼粥太好喝了吧!” “我与你们二哥明日要出门一趟,过不了几日就回来,你两在家照顾好香香。”云冥垂着眼帘,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啊?大哥二哥你们明日要出门啊,可我听说长安城明日要举办灯会呢,好像是为了庆祝明日春分的到来,那你们岂不是去不了了啊?“陈子双边喝着粥边问道。 “你们两带香香出去玩的时候,定要注意安全啊,早些回家,莫要贪玩。”陈子轩叮嘱着陈子双和胧月,但眼睛还是看着香香,这见她并没有说话,低头正喝着鱼粥,“香香?出去玩不开心吗?明晚多买点好吃的,多吃点。” 香香心里早已经开心不得了,这三月来哥哥们只让她在附近的山林里玩耍,现在终于可以出去玩了,还是去鼎鼎大名的长安城,等会她就跑去问问风尧他去不去。 “二哥,我开心啊,不过我想明日再开心,因为现在是二哥为我准备的鱼粥最重要!”香香抬起头笑嘻嘻地朝陈子轩说道。 “你这丫头真是油嘴滑舌,”陈子轩宠溺地摸了摸香香的头。 “大师兄,你放心吧,我定会照顾好香香的,”胧月放下筷子,一脸正气地朝云冥说道。 “嗯,”云冥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子轩子双,你们随我来一趟书房,我有话说。” “是。”只见这两人齐声声地应道,然后起身随云冥离去。 “咦?胧月,他们去干嘛啊?”香香放下汤勺,望着他们的背影问道。 “也许是谈论一些修习的事情吧。” “那正好,你随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啊?香香?香香!你慢点啊!” “你去了就知道啦!” 说完香香就拉起胧月往外跑去。 ... ... ... ... ... 第六章 约定 “香香,我们这是要去哪啊?”胧月被香香一路拉着跑到了一片竹林内,四周绿色的竹叶随着春风发出“沙沙”的响声。 “去见风尧啊!”香香松开了胧月的手臂,然后笑着指着前方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今日会不会在那钓鱼,但还是要去碰碰运气的嘛!胧月你没见过他,他是二哥的同窗同学,有着一身会钓鱼的好手艺!快随我来。” 一身会钓鱼的好手艺?胧月虽然疑惑,但还是快步紧跟上香香的脚步。 正当她们往清湖方向走去时,一个面容姣好的男生从竹林走了出来,面带微笑地向她们行了一礼。 “请问是香香姑娘吗?”那个男生行完礼后朝她们问道。 “你是谁?为何知道我家小姐的芳名,”胧月一见有陌生人,立刻站到香香面前,面容严肃地问道。 那个男生始终面带着微笑,温和地说道:“我家主子今日不钓鱼,但预料香香姑娘会来,所以特意在竹林里等候香香姑娘。” 特意等她要来?这个风尧竟除了钓鱼还有占卜的能力!改日定要找他算上一卦,古代年轻人可真是人才辈出啊!香香笑了笑想着,然后对胧月说道:“胧月,他说的主子就是我说的风尧!走,我带你去见他,”香香说完就往竹林走去。 胧月听到香香这么一说,立刻放下严肃的表情,跟着香香往竹林里走去。 可当胧月刚迈步想往前走时,却被那个男生拦住了,立刻不爽地说道:“嘿,小兄弟,我看你身上有点功夫,但就你这点功夫拦不住我!” 那个男生也不恼怒,继续温和地说道:“主子说了,只让香香姑娘进去。” 胧月举起手中早已握紧的拳,幽幽地说道:“我管你什么主子不主子的,我就是要跟在我家小姐的身后。” 男生见眼前的少女已经充满了杀气,立刻朝香香方向行了一礼,然后说道:“香香姑娘,请你让这位姑娘不要为难小的了。” 香香见胧月手上的拳头都快挥舞到那个男生的脸上了,马上说道:“胧月,你放心吧,我去去就回。”胧月的功夫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她能跟每日习武的三哥打得不相上下,那肯定是很好了。 “小姐,可我...”胧月不解地望向香香,刚想说什么却被香香打断了,“好胧月,你相信我,风尧他对我很好,”香香嘴角往上扬了扬,温柔地朝胧月说道。 胧月见香香如此笃定那个叫风尧是个好人,立刻放下拳头,朝香香说道:“好,小姐,我在这里守着,一旦有危险就大声喊啊,我一定会进去救你。”说完还不忘朝那个男生哼了一下。 香香见眼前的少女的举动不由得笑出了声,说道:“好胧月,我去去就来!”然后转身往竹林深处走去,边走的边还想着胧月那个哼的动作,真是可爱啊。 “香香,”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只是没有了以前的冷冽。 香香抬起头,看到了不远处站在竹林亭中的少年。今日的他,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竹叶花滚边长衣,头上的还是戴着那支玉发簪,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莫名的高贵。 “何事笑得这么开心?”风尧见眼前的少女正笑着往自己走来,不由地问道。 “哈咯,风尧!大哥回家了,我很开心。”香香笑盈盈地说道。 “哈咯,香香,”风尧见香香那么开心,嘴角也轻轻扬起替她高兴。 “风尧,你今日怎会知道我会来的?”香香突然想到路边那个男生说的话,立刻不解的问道。 “我猜的。”风尧转身走到亭中的石凳边坐下,慢慢地说道。 “那真是可惜了,我还以为你有算卦的能力呢,本还想找你算上一卦呢,”香香一听风尧的回答,立刻失望地走到风尧旁边坐下。 “那你今日为何没去钓鱼呢?” “今日要去学堂。” 对哦,二哥三哥今日也要学堂呢,香香想到立刻坐直了身子说道:“那你怎么还不去呢,迟到了可不好啊,我可听我三哥说起过,你们学堂的师父可凶了呢!” “无事,”风尧伸出手,拿起了眼前的茶盏喝了一口后慢慢说道。 香香见人家都不在意,那自己就更无需在意了,她笑了笑问道:“风尧,你看看我今日有什么不同啊?”手指还不忘朝头上指了指,想要给他更多的暗示。 真是傻瓜啊,风尧心里笑着感叹道,然后不以为然地说道:“有何不同?” “当然是我的发饰咯,我们家里新来了一个姐姐,她给我梳的,可厉害了,”香香骄傲地说道。 风尧淡淡点了下头,慢慢说道:“不丑。” 他当然知道她的变化咯,当她走进竹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平日她的头发都是随意打理的,一头乌黑秀丽的发丝披在肩上,头上也只是插着一支金步摇,不过随意打理都神若秋水了,更别说今日盘起了发丝的她了,尤其是那朵桃花,把她衬得更加清新脱俗。 “不丑就好!”风尧这么不爱说话,让他夸个人肯定很难,香香笑了笑表示理解。 “我发现你真很爱笑啊,”风尧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每次笑起来显得颊边梨涡更加好看。 “因为,甘寸及时贵似油,今朝欢乐便无愁,”香香突然想到刘处玄的诗句正符合此时此景,立刻答道。 “原来你还会作诗啊,好诗。”风尧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个少女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呢... “嗯...算是吧,”香香尴尬的笑了笑,心想对不起啊刘处玄老前辈,晚辈在这里先道个歉哈。 “对了,我差点忘了,我今日找你,是有事要来问你的,”香香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立刻说道。 “何事?”风尧低头用修长的手摆弄着茶盏问道。 “明日长安城庆祝春分,城里要举办灯会,我想问你去不去呢?”香香满脸期待地看向风尧,风尧要是去了,那就更好玩了。 “你想我去吗?”风尧不抬头,还是继续摆弄着手中的茶盏。 “自然是想的,不然我来找你问这个干嘛,”香香一听,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好,我去,”风尧淡淡地回答道。 香香抬头看了看亭外竟飘起了丝丝春雨,心想糟糕,要是被哥哥们知道下雨天自己不带伞出门乱跑,定要责怪。她立刻起身往来的时候的路离去,还不忘回头朝风尧喊了一声:“我有事先走了,记住我们的约定,到时候城中不见不散!我先走了。” 风尧停止摆弄手上的茶盏,抬头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这人怎么每次不听他把话说完就走啊,更过分的是都不告诉他明天在城中哪里见面,长安城那么大,他上哪里去找她啊?再怎么样...也向自己要把伞再离去也好啊... 雨确实下大了,竹林中一个男生撑着伞慢慢向风尧的亭子走去。 风尧站在亭中看着亭外的春雨,淡淡地问道:“她走了?” 男生朝风尧行了一礼,尊敬地回答道:“是的,四爷。” 风尧点了下头回应了下郭楠的行礼,然后问道:“郭楠,这陈家最近有何动向?” “陈家大哥常年在外云游,昨日回来了,回来时带回了一个叫胧月的女子,就是刚刚随香香姑娘来的那位,此人内力不错,也会武功。” 风尧伸出手,接住了从亭沿滴下来的雨水,默不出声。 郭楠见风尧不说话,小心地问道:“四爷今日被师祖安排在竹林里修行了吧?所以才没去钓鱼吧?” “对,师祖说了,钓鱼算修行,静坐在竹林里也算修行,叫我今日试试罢了,但我更喜欢钓鱼,”风尧淡淡地说道。 其实他今日往山下走的时候,就看到香香和她的侍女往清湖方向走去,他知道她定是去寻他了。但他怕她在清湖边寻不到自己,特意安排郭楠在竹林路边等候她们,不过真的很莫名其妙,为何他竟然怕她寻不到自己... 春风带着春雨吹进了亭中,带着丝丝凉意,可亭中品貌非凡的少年仍不为所动,只见他轻轻扬了嘴角,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明日之约,会很有趣吧...“ ... ... ... ... ... 第七章 有缘人 傍晚,天边渐渐有橙色的晚霞,煞是好看。 “他们出门了?”风尧站在窗前望着山景,朝他身边站着的郭楠淡淡地问道。 “是的,四爷。” “追上去,看她们去哪。”这傻瓜该不会忘了跟自己的约定吧?昨日走后,甚至到今日为止,都也没来找自己说碰面的地点,看他到时候怎么收拾她。 郭楠看了眼正站在窗前深思的风尧,立刻行了一礼,说道:“是,四爷,”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不过一会,一个身着宽松白大衣的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别看这老者已白发苍苍,且岁数有些年迈,但他走得飞快,听不见任何脚步声。 “师祖,你来啦,”风尧突然回过神,转过身朝老者行了一礼。 “我说你啊,好好的王爷不当,偏偏要跑到我这深山老林里当什么徒弟,这又是何必呢?”老者抬了抬手,似乎不怎么领情风尧的行礼,随便找了一张木凳坐下。 “能呆在师祖身边,不管做什么都算是值得。”风尧笑了笑,不理会老者对自己的态度,然后慢步走到桌边,倒了一盏茶,恭敬地递给了老者。 “行行行,你爱呆就呆吧,我可什么都不会教你的!”老者接过了风尧手中的茶盏闻了闻,惊叹道:“好茶啊!” “不过我说你这小子,这两月我叫你去钓鱼,为何有时带回来一条鱼,有时却一条鱼也没带回来啊?”老者喝了一口茶,然后抬头试探性地向风尧问道。 “这个问题要问师祖了,”风尧淡淡地笑了笑,走到老者身边坐下。 “问我?”老者狐疑地望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风尧,只见眼前的少年正云清风淡地摆弄着手中的茶盏,不带一丝表情,这小子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老者想想不对,立刻又问道:“何出此言?” “师祖让风尧去钓鱼,其实只是为了锻炼风尧的耐性。”风尧还是继续摆弄着手中的茶盏,淡淡地回答道。 “哦?那你说说看,本师祖怎么就在锻炼你了?”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消散了。 “师祖本领高深,控制清湖里的鱼简直轻而易举,风尧鞭长莫及,每次也只能钓上一条鱼,”风尧见老者茶盏里的茶见底了,站起身又给老者倒了半杯茶。 “那鱼呢?去哪了?我记得你有时可一条鱼都没带回来的,”老者摸了摸嘴下白色胡须,好像表示赞同了风尧的话。 “鱼?风尧只不过送给了一个有缘人罢了,”风尧笑了笑,站了起来,朝老者行了个礼说道:“师祖,今晚风尧有约了,就先行离去了,择日到您老人家这里领罚。” 老者见少年说完便往门外走去,忙站起身,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跟谁有约啊!?竟还比不上我李老头重要!” 可当李老头刚走出屋门,去不见风尧的身影,只听见一声从远处传来。 “风尧约的就是那个有缘人...” ... 而此刻的香香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挂上了有缘人的称号,她正懊悔的在路上四处张望,糟糕啊,昨日忘记与风尧说哪里碰面了,以后可真就没有鱼吃了。 “香香,你在找什么呢?”陈子双刚从路边买了一串糖葫芦,说完就递给了正在迷茫的香香。 “三哥,我现在才想起昨日我约了风尧,可忘了与他说哪里碰面了,而且现在又被你逼着穿了一身男装,风尧该如何寻我哦?”香香懊恼地朝陈子双望去。 陈子双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她身穿白色长袍,袖口是用银丝绣的滚边,腰束是用流云纹的宽腰带,乌发用一条银丝带绑着,鬓角的发丝被夜风随意吹着,好一个风流倜傥的小公子啊,“香香,你先别慌,叫你穿男装又不是三哥我的主意,是大哥临走前嘱咐的,你看胧月不也答应了么。” 胧月瞪了一眼陈子双,真是只死猪,竟敢把锅甩给她,看她不把他宰了! “好胧月,你来说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啊?”香香觉得问陈子双也是白问,忙拉起胧月的手臂哀求地摇了摇。 “香香,你先别慌,要不我们找一个最热闹的地方,今日长安城庆祝春分,大家肯定都会去人最多的地方看热闹,在那里说不定能见到风公子呢,”胧月见香香的可怜兮兮的样子,立刻柔声说道。 “对对对!胧月说得对,三哥记得今日长风楼为了庆祝春分,把戏台都给拆了,中间摆上了一个巨大的擂台,听说好像要比武呢,那里肯定最热闹,走,我们去看看如何?说不准还能见到风尧呢!”陈子双立刻附和地说道,开心地催着她俩往前走。 这个三哥啊,是他自己想看比武吧!哎,算了,还是听他们的吧,去热闹的地方说不准还真能见到风尧,就风尧那气质,就算在茫茫人海中,她也能一眼找出他的,香香想完就开心地招呼了声身后的胧月,然后跟着陈子双往前走去。 三人一路观赏着头顶的彩灯,互相嬉闹地行走在长安城的长街上。香香望着这长安城的繁华喧嚣,心头没来由地一喜,好一个华灯璀璨的长安城啊,那高高挂起的斑斓彩灯,那忙忙碌碌的商人正在推销商品,那川流不息的行人正在观赏头顶的彩灯,那浓妆妖艳的青楼女子正跌坐在窗边吆喝着路人,如此繁华美景,要是风尧也在就好了啊。 “香香!你看,这就是长风楼!”陈子双说着在一座古典又繁华的大楼停住了脚步。 “这里人可真多啊,三哥赶紧进去吧,要是没位置就不好了,”香香看着宾客如云的长风楼,向陈子双催道。 “哈哈,无事,香香你三哥我有钱!”陈子双笑了笑从袖口中掏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钱袋子。 “那还不快进去,你看香香都走累了,”胧月白了眼陈子双,然后扶着香香往大门口走去。 “好好好,要不是看今日大好日子,懒得跟你争!”陈子双无语地摇了摇头,也赶忙跟上了她们的脚步。 “客官,几个人呀!”一个小二从门口走来,见眼前三人气质不凡,立刻点头哈腰地问道。 “三人,小二,给我们最好的座!顺便上你们楼里面最好的小菜和酒,”陈子双说完把那袋钱袋丢给了那个小二。 “得嘞!客官这边请!”小二接住那袋沉甸甸的钱袋,不由得笑开了花,马上让开了路让他们请进。 小二带他们走到了二楼的一处隔间雅座,然后开心地说道:“各位客官请坐!对了,不知各位客官瞧见楼下那个大擂台了不?那可是为参加比武的人准备的,只要比武者赢了比武,就能得到咱们长风楼的大奖呢,这可是咱们长风楼今晚的一大看点呢!这间隔间位置最好,看得最清楚了!” 香香看了看楼下的散座,早已经座无虚席,可这络绎不绝的身影中唯独没见到风尧的身影,哎都怪她,都怪她没告诉他在哪里见面,以后不管要打要骂都随他。 陈子双见香香闷闷不乐,忙对小二说道:“小二,你先下去吧,赶紧去催催我们的小菜和好酒。” 小二忙笑嘻嘻地恭着身子说道:“行,客观先慢用这些瓜果热茶,小的马上就去催!”说完就离开了雅间。 “香香,我可听说二哥说过,风尧那人特别聪明,他也知道你爱玩,定会寻到这鼎鼎大名的长风楼的!”陈子双拿起果盆里的瓜子,边啃边说道。 “对啊,香香,就算今日见不到风公子了,改日去清湖那里找他道歉就好了,”胧月也在一旁附和着。 “哎呀,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糟糕啦,我只是可惜我以后得不到风尧钓的鱼咯,”香香也跟着陈子双啃起了瓜子,眼睛还不忘往楼下探寻着。 这时一阵敲门声从门外传来,陈子双放下手中的的瓜子,朝门说道:“是谁?” “是我啊,客官,我先来给您上好酒了!” “哦,那你进来吧,” 陈子双说完,小二提着一壶清酒走了进来。 “客官,来!这可是我们长风楼上好的清酒,喝完可是余韵无穷啊。” “那你是没尝过我们陈家酿的酒,我们家的酒喊第二,无人敢喊第一!”陈子双一脸骄傲地说道。 “怪小的眼拙,竟然没认出原来是陈家的少爷啊,确实啊,公子你们家的酒可是一顶一的好,千金难买啊,小的至今也只是闻过,没喝过呢!”小二一听眼前的是陈家公子,立刻点头哈腰笑着说道。 “那是那是,你赶紧去备好菜吧,”陈子双一听被人夸,立刻朝胧月挤了挤眼,好像在说你看,老子最屌。 胧月气得刚要朝陈子双打去,却听一旁的香香拿着酒杯朝小二问道:“小二,这比武什么时候开始啊?” 小二停下了脚步,转身朝楼下的擂台张望了下,然后恭着身指着楼下,笑呵呵地朝香香说道:“瞧!公子,比武开始了!” ... ... ... ... ... 第八章 牢笼中的孩子 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走到了擂台上,朝台下风情万种地揖了一礼,然后用妖娆的声音开口说道:“各位客官们安好,欢迎各位在春分佳节来到长风楼,柳烟在此替长风楼谢过各位了。” 台下的坐客见到擂台上的柳烟,立刻欢呼雀跃起来,一个个都坐在位置上喊着柳烟的名字。台下拿赏钱的小二都快忙晕了,一路小跑地在各桌领着坐客给柳烟的赏钱。 “哟呵,这个柳烟姑娘挺多人喜欢的啊。”陈子双唑了一口清酒,抬头看了眼楼下的柳烟。 “是啊,陈少爷,你不常去烟花之地,这才有所不知,这位柳烟姑娘是极其有名的名妓,专门伺候那些富商和当大官的人,寻常人连请她都请不到的呢!我们长风楼今日可是花了大价钱请她来坐镇比武大赛的,就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本店度佳节呢,”小二笑呵呵地回答道,眼睛还直直地看着擂台上的柳烟。 “行吧,你赶紧下去备菜吧,别在我这犯花痴了,要看到楼下看去,”陈子双见小二看柳烟的眼神都快看直了,赶忙叫他退下,香香还在这里呢,影响多不好。 “得嘞,客官们慢用哈,”小二笑嘻嘻地朝他们恭了恭身,转头就离开了,走之前还轻轻地把门关上。 “怪不得这家长风楼那么出名呢,敢花大价钱请美女来博大家的眼球,就连小二的服务态度也很不错,”香香笑着说道,然后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嗯这酒不错,但还不如家里酿的。 “香香,你少喝点,喝醉就不好了,”胧月一脸担忧地看向香香。 “无事,这点小酒喝不醉这个小丫头的呢,胧月你是不知道啊,有回这丫头心情不好,偷偷跑来找我喝酒,到最后我喝得都快不行了,她却好端端地继续喝,你是知道我家那桃花酒的,喝多了话,连大哥都顶不住呢!”陈子双朝胧月挥了挥手说道。 “三哥,那是你酒量不行,”香香想起那日烂醉如泥的陈子双,不由地笑出了声,然后朝胧月说道:“胧月,你放心吧,三哥不醉,我是不会醉的。” “都是你,教什么不好,偏偏教香香喝酒!”胧月朝陈子双瞪了一眼,生气地说道。 “不是啊,我没教过香香喝酒啊,我都说了是她来找我喝酒的,这都要怪我呢?你莫要颠倒是非啊,”陈子双立刻不爽了,放下手中的酒杯也朝胧月瞪了过去。 “好啦好啦,三哥,胧月,那个柳烟好像要说比武规则了,若你们有兴趣参加比武的话,且都认真听听吧,”香香看了看楼下,见一帮侍从搬了一件又一件的物品在擂台下方。 陈子双和胧月似乎对比武都很感兴趣,立刻停止了争吵,朝楼下看去。 “各位客官,柳烟知道有些客官是为了看比武大赛而来的,而有些是为了参加比武来的,柳烟在此也不耽搁各位的时间了,由奴家先来说说这比武大赛的规则吧,”柳烟看了看擂台下的坐客,妩媚地笑着说道。 “没事,柳烟小姐想在台上站多久就站多久!” “对啊,大家伙还没看够呢!” “柳烟小姐,我今日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当赏钱!” 坐客看到擂台上的柳烟妩媚地一笑,整场立刻喧哗起来,小二又忙碌了起来,在各桌收着给柳烟的赏钱。 香香看到此景,不由地心里感叹道,还真是个美丽的可人儿啊。 “柳烟在此谢过各位客官了,可是这比武大赛还是得开的,各位客官还是先看看此次大赛的奖品吧,估计各位看了奖品之后就不想看柳烟了呢,”柳烟笑着说完,就叫擂台下的侍从掀开摆在台下物件的红布。 “这第一件是羊脂白玉镯,如今值黄金万两呢,客官们看看这镯子的色泽,白璧无瑕,润泽通透,是块上好的玉打造的呢,”柳烟笑着指着擂台下的第一件商品。 台下的坐客都看呆了眼,纷纷赞叹这玉镯色泽极好,绝对是不凡之物。 “客官们,更好的在后头呢!你们瞧,这第二件是串珍珠项链,是如今给太后打造饰品的师傅做的呢,这个宝贝啊,如今啊,可是想买都买不到的哦!” “这珍珠项链果然是好物啊!” “对啊,稀有得很呢。” 台下的坐客看到这串项链立刻热腾起来了,谁不想戴上这项链沾沾太后的光啊。 “各位客官们,都别急,还有最后一样好东西呢,”柳烟看着坐客的反应,不由得掩嘴妩媚地笑了笑。 坐客们霎那间都安静下来了,都等着侍从掀开第三件物品的红布,这第一第二件都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宝物了,那就更不用说这第三件了。 当侍从掀开红布的那一刻,香香惊讶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这第三件物品竟然是一个关在牢笼里的孩子! 台下的坐客们也吃惊得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那一幕,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表示不理解,这个孩子有何珍贵的? 一个坐客朝台上的柳烟问道:“这孩子有何来头啊?如何珍贵了?” 柳烟笑了笑回答道:“这个孩子啊,来头可大了!他是突厥人,来自北境喀拉汗王朝,可惜他如今是个戴罪之人,被迫卖到我们大周,成了一个奴隶。客官们,你们要知道突厥人体格都很强壮,性情忠厚,如果他认你为主人,定会拼死相随啊。” 坐客们这才晓得这个孩子的来源,都纷纷互相点头认可这个突厥孩子的珍贵,大家都知道要是家里有这样的下人,第一别提多风光了,第二那身段将来可是一个顶十个下人呢,再说这是个戴罪之身的孩子,无需同情。 ”好了,客官们,奖品都看完了,现在听听奴家说说这个比武的规则吧,其实这规则很简单,想要上台比试武艺的客官来柳烟这领一张号码牌,如果拿到一样号码的两人就进行比试,谁赢了就进入下一轮,有此规则顺序一直到最后,胜出者便可从这三样奖品挑一样了,”柳烟含笑着说完,便走下了擂台,往离擂台不远的八仙椅坐下,一旁的桌子上正叠着一块块号码牌。 坐客们立刻沸腾了,纷纷走到柳烟的桌前。 “柳烟姑娘给我一块号码牌!” “柳烟姑娘!也给我一块!” “你别挤着我!” “你才别挤着我!” 柳烟看见一个个满身汗臭的大男人们朝自己涌来,微微皱起了秀眉,半怒半撒娇地说道:“各位客官,你们可否排队拿号码啊,不要为难奴家了嘛。” 坐客们看柳烟姑娘恼了,立刻有秩序地排起了队伍,谁都不想美人不开心啊。 “三哥,胧月,”此刻,香香正负手而立看着楼下,眼神带着淡淡的冷漠。 “怎么了,香香?”陈子双从没见过这样的香香,忙试探性地问道。 “香香,你是想救那个孩子吧。”胧月其实早就知道香香不对劲了,她知道香香肯定不会放着那个孩子不管的,就像曾经那个人对自己那样... “对,香香在此求三哥和胧月,一定要帮我把那个孩子救回来!”香香转过身,朝他们庄重地揖了一礼。 陈子双立刻就慌了,忙跑到香香身边,把她扶了起来,说道:“香香,你这...你这可万万不可啊,你要是喜欢那个孩子,三哥帮你去赢了这场比武就好。” 香香感动地朝陈子双笑了笑,忙说道:“谢谢三哥,不过还得需你跟胧月一起下去比试,这样胜算更大点,我刚已经感受过楼下排队拿号的人的气息,有不少数的人是会功夫的,且功夫高深。” “好!我这就去会会他们!”胧月站了起来,忙拉着站在香香身边的陈子双往门外走去。 “三哥,胧月,你们切记小心啊。”香香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叮嘱道。 “放心吧,香香,胧月定不负你所托,”胧月转身对身后的香香说道,说完便继续拉着陈子双往楼下走去。 “母老虎!你轻点啊你!” “你倒是走快点啊!拿不到号码牌你就完了,笨猪!” 香香看着他们打闹的背影笑了笑,然后转身轻轻关上了门,走到椅子边坐下,一脸伤感地看着楼下在笼中的孩子,不由得想起当初在孤儿院的自己,可怜的孩子啊,被家人抛弃已经够可怜的了,更何况是被自己的国家抛弃... 香香忧伤的沉思着,忽然一声冷冽又带有调戏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哟,某人还真是闲情雅致啊,还有心情在这看比武。” ... ... ... ... ... 第九章 春夜 香香整个人打了个冷颤,完了!这个声音不是风尧那还会是谁的!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开关门声她都没听见啊! “哈咯!风尧君,今日安好啊,”香香转身满脸推笑地朝风尧打了个招呼。 风尧冷眼看了眼身前身穿男装的少女,呵,倒还真是个翩翩君子啊。 “为何不说碰面的地点?”风尧收回眼神,往香香身边的位置坐下。 “这不是忘了么...对不起啊,风尧君,不过我今日在这长安街上寻了你许久的,”香香见风尧有些不开心,立刻讨好地给他倒了杯清酒。 “哦?这寻人都能寻到这长风楼了?”风尧拿起酒杯,细细品味酒杯中的清酒。 “不是啊,风尧,你可得听我好好解释啊,是我三哥!他出的坏主意,说什么长风楼最热闹,他说你或许会出现在这里,然后就带我来这寻你了,”香香说完便心里默念,好三哥,让你背次锅吧,对不住了啊! 忽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一个男人在外面喊道, “客官们!你们的好菜好了,可否让小的现在端进来?” 香香一惊,心想完了,是送菜的小二,刚还夸他们长风楼的服务好呢,真是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偏偏来。 “好一个闲情雅致啊,现在寻人都是好酒好菜伺候着,”风尧一听外面的声音,立刻就不爽了,陈香香,可以啊,你寻人方式倒是挺独特的啊。 香香知道,风尧要是听到自己在这好酒好肉的,肯定会怪自己因为这些才忘了去寻他,忙讨好地朝风尧说道:“这不,吃饱喝足了了才有力气去寻风尧你呀!” 风尧并没有理香香,反而朝门外的小二说道:“进来吧,”说完他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女,用轻得只能她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倒要看看这里的好菜是否比得上我钓的鱼。” 香香当然不知道清湖里鱼的秘密,她现在只知道以后怕是没有那些鲜美的鱼吃了。香香想着就立刻站起了身,朝门口走去,忙说道:“小二,本公子现在不饿,你先把好菜在后厨热着,等饿了再唤你送上来。” “好嘞,那公子有事唤我啊!”小二说完摇了摇头,心叹这陈家的公子可真是奇怪啊,想完便转身离去。 香香听小二已离去,忙转身走到原来的位置坐下,笑盈盈地朝风尧说道:“就算外面的饭菜有万般好,但也不及风尧你那还未成菜的鱼好呀!” 风尧一听,嘴角轻微向上扬了一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淡淡地说道:“油嘴滑舌。” 香香见风尧没有先前那么生气了,心里松了口气,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睛不时的往楼下看去。 风尧见香香心不在焉的,朝她问道:“今日比武好看么?” “还未开始呢,但就算开始,我也觉得不好看。” “这是为何?”风尧不解,这春分佳节大好日子,再加上长风楼的比武大赛,平民百姓开心得都来不及呢,为何她却在此闷闷不乐。 “风尧,你可知,他们比武大赛冠军的奖品,竟有一样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香香看着楼下已经开始打斗的身影说道。 风尧也朝楼下望去,一眼就看到擂台下牢笼里的孩子,只见那孩子全身脏兮兮的,双眼恶狠狠地看着四周。 “你想救他?” “对,我已经求三哥和胧月下去比试武艺了,”香香一想到陈子双和胧月的武功,一般人动弹不得他们,立刻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 “好,那就不用我出面了,你随我走。” “啊?去哪啊?”香香突然被风尧的话给整懵逼了,这到底哪跟哪啊? 只见风尧从位置上站起了身,伸手拉起坐在位置上一脸懵逼的香香,迈步往外走去。 “风尧,什么叫不用你出面了?还有三哥和胧月怎么办啊?他们要是寻不到我得话,可是要着急的。” “我已看过楼下那些人的武艺,他们奈何不了你三哥和那个叫胧月的,等会他们要是回来,我已安排我的手下在门口等候,他会告知他们你的去向的,至于我们现在去哪...”风尧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一脸不解的香香,用着盛气凌人的语气说道:“当然是去罚你。” 香香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见眼前的少年又迈开了脚步,快步拉着自己走下了楼,然后走出了长风楼,穿过了熙熙囔囔的街道,最后在一条僻静的河边停住了脚步。 风尧松开了香香的手臂,朝河边的长石凳坐下。 “你过来,坐下,”风尧望着天空中的明月,淡淡地说道。 “风尧,你要打要骂我都受得住,但你赶紧的,早死早超生,”香香见眼前的少年正端坐长石凳上,他一身黑色的长衣锦袍,墨发高高束起,两只耳垂下的几缕发丝,随着春夜里的的微风轻轻吹动着,清雅而飘逸。 “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还想我亲自走过去打你么?”风尧背对着她,在听到她的话语后,不由地一笑,但想到自己还在生气,立刻整理了下表情,淡淡地朝香香说道。 香香一听风尧的语气不容反驳,立刻屁颠屁颠走了过去,坐到了离风尧一小段距离的位置上。 “好风尧,你下手轻点哦,最好别打脸...”香香闭上双眼说道,没办法,谁叫她做错了呢。 风尧见眼前的少女闭上了双眼,在月光柔和地照应下,两颊融融,霞映澄塘,这人怎么就算穿上男装也是如此秀色可餐呢,瞬间他心中任何不喜悦都消散了,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少女面凝鹅脂的脸颊。 突然天上发出了巨响,风尧见身前的少女被惊动了,立刻收回了手,只听香香在一旁惊呼道:“风尧!你看,烟花哎!” 风尧无奈地扶了扶脑额,这该死的郭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叫他放个烟花,偏偏此刻放... 在一旁的的香香哪知道风尧的一番心思,此刻的她正一脸眉欢眼笑地看着天空中的烟花,只见夜空中的烟花有的像一朵朵秋日的金丝菊,花瓣美丽妖娆;有的如彩条飘洒,张扬地在夜空中飘散;有的又像天上的流星,一闪而过,在夜空中尽情绽放稍纵即逝的美丽。 风尧看着坐在一旁的少女,一下子挪不开眼神,他此时已经顾不得天上绚烂的烟花了,顾不得自己还在生气,顾不得一切了...他只想这一刻能永远的静止,只想身边的少女能永远那么开心就好了... “风尧,你知道吗,我其实不是来自这里,” 香香望着天空中的烟花,突然回想起穿越前的时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莫名情绪,忽然涌上心头,她太想找个人倾述自己二十多年来的孤独,可她知道这些话是绝对不能告诉他人的,就算是风尧,也是不行的... 风尧听到香香的话语,立刻收回了思绪,淡淡地问道:“是那个用哈咯打招呼的故乡吗?” “哈哈哈,是啊,如果可以的回去的话,我真想带你去,”香香一听风尧说的话不由地笑出了声。 “那你带我去吧,我倒是很想去好好看看你的故乡。” 香香看眼前的少年一脸认真,笑了笑,淡淡地答道:“回不去了,风尧。” “那就不回去,呆在这里,不要乱跑,乖乖呆在这吃我钓的鱼,”风尧见香香不愿多说,便抬起头看天空的烟花说道。 香香心头一暖,一丝甜中带酸的滋味在心口中游荡,她站起了身,学着书生的口气朝风尧说道:“小生觉得,在此处甚好,至少比那个回不去的故乡好,小生在这有家兄们,有知音你,如今又多了一个胧月,小生觉得,如此心满,意足。” 只见风尧也站起了身,笑着说道:“那身为伯牙的我,谢过身为子期的你如此看重了。” “初见时还不会这里的行礼,现在身为子期的我,向身为伯牙的你行一君子之礼,来表达春分佳节的祝福,小生在此,向风尧君道声,安好。” “那小生我也在此,向香香君道声,安好。” 少男少女在月光的照映下,春风的吹拂下,徐徐向互相行了一个礼,天上的烟花还是不停的绽放着,甚是好看... ... ... ... ... ... 第十章 日日见春分 清晨,香香因为昨晚睡得十分好,很早就醒了了,此刻的她正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发呆。 “香香,你起来了吗?”胧月轻轻敲了敲房门问道。 “胧月吗?快请进,我已经醒了,刚打算起,”香香一听到门外胧月的声音,立刻起身开心地喊道。 胧月捧着一个铜盆开门走了进来,“香香,你以后可别乱跑了哦,让我担心坏了。” “好胧月,我这不没事么?”香香朝胧月笑了笑,忽然想起昨日那个孩子,忙问道:“胧月,昨日你跟三哥可有受伤?那个孩子可有救到?昨晚我等你们回家都等睡着了。” “救到了,放心吧,昨日我们回来的时候太晚了,不忍心叫醒你,那孩子现在就在膳厅呢,正与陈子双一起用早膳,”胧月放下铜盆,走到香香的床边坐下,柔声地说道。 “太好了,谢谢胧月,我得快快去膳厅见见那个孩子,”香香听完,就立刻下床穿起了鞋。 “你慢点,还有你确定不洗漱下再去见他吗?还是让我给你梳妆下吧,”胧月见香香那猴急样,不由地笑出了声。 “对哦,这第一映像很重要,嘿嘿,那就谢谢胧月了,”香香早已见识到胧月的好手艺,立刻乖乖坐到了妆台前。 胧月见香香已入座,便走到香香的身后,拿起木梳轻轻地梳顺她的秀发。 “香香,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胧月你问吧。” “你为何要救那个孩子?他只不过是个戴罪之身的孩子罢了,”胧月淡淡地问道。 “胧月,他只不过是个孩子,跟他什么身份不重要,”香香顿了顿,过了许久才回答道。 胧月一听香香的话语,眼眶立刻红了起来,这简直跟那人当年说的话一摸一样啊...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香香的身边跪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是胧月粗俗愚钝,请小姐责罚!” “胧月,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香香一见胧月跪到了她的身边,立刻慌张地起身去扶胧月,“还有,不是都说了你与我之间无主仆之分,不要再唤我小姐了。” 胧月这才起了身,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朝香香笑笑说道:“香香,谢谢你。” “好啦,胧月,你要谢我的话,还不赶紧给我梳个好看的发饰吧,”香香见胧月笑了,立刻调皮地说道。 “好,香香你梳什么都好看。” “好胧月,你可莫要逗笑我了!” “本来就是嘛!” 一阵少女们的欢笑声从屋中传出,伴随着阵阵春风,让整个院子更加春意盎然... 而此刻,在醉卧山庄的膳房里,坐着两个少年,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喂,小子,你好歹说句话呗,哥哥我可是昨日得了冠军,才把你小子救了出来,要不是我家妹妹想要你,我早就选了那支羊脂白玉镯了,”陈子双终于憋不住了,一脸愤愤不平地朝坐在他对面的男孩说道。 男孩不为所动,继续低着头看着碗中的白粥,似乎在等人。 “行行行,你厉害,你最厉害,我妹妹等下就过来了,让她来修理你的臭脾气!”陈子双见眼前的男孩始终还是不说话,就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三哥!” “香香你来啦,你这丫头昨晚竟跑去跟风尧玩了,还不带上我,真是过分!”陈子双一脸嗔怪地看着走进膳厅的香香。 男孩听到一声女声从门外传来,慢慢抬起头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少女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身穿淡绿色的罗沙裙,凤眼含春,嘴角含着笑意,甚是好看。 “小子,还不快向你的救命恩人行礼,”陈子双见男孩还是不说话,立刻朝男孩提醒道。 “无事,三哥,他估计怕生,别吓着他了,”香香温柔地看向男孩,这孩子清洗过后穿着陈子双的衣服,模样清秀,皮肤细白,不像是来自草原上的孩子。不过他长着一双绿色的眼睛,若不看这双瞳还真不知道他是突厥人。 男孩见香香正朝着他看,立刻站了起来,向香香缓缓行了一礼,然后说道:“谢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哟呵,原来你既不是聋子也不是哑巴啊,我说你这小子咋不也谢谢我呢?” “好了,三哥坐下吧,胧月你也来坐下,早饭都要凉了,”香香忙走过去扶起了男孩,然后拉着他一起坐下。 一众人入座之后,香香拿起一个煮鸡蛋剥了起来,剥完之后把鸡蛋放到了男孩身前的碟子中,然后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没有名字,”男孩拿起鸡蛋咬了一口说道。 香香一听男孩说没有名字,立刻心疼起来,说道:“你没有名字?那姐姐我给你起一个如何?” “好,”男生抬起头,那双绿瞳出现了一丝色彩。 “嗯...既然在春分佳节遇到了你,那就叫你春分吧,以后日日见春分,”香香笑盈盈地朝男孩说道。 “春分...是给我的名字吗?”男孩有点惊讶地望着香香,想再次得到她的同意。 “对啊,春分,你以后就叫作春分了,你喜欢吗?”香香见男孩唯唯诺诺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得到了名字。 “喜欢,春分很喜欢!”春分一脸感激地望着身边的香香。 “香香,你取的啥名字啊?这也太随便了吧,要我说,就应该取个霸气点名字,以后随我上战场的时候,叫出来多威风!”陈子双一听香香取的名字,立刻笑着说道。 “你闭嘴吧,笨猪,吃你的饭吧!”胧月瞪了陈子双一眼说道。 “嘿,手下败将,昨日没打过我,心里肯定很不爽吧!”陈子双见胧月瞪自己,立刻瞪了回去。 “昨日要不是你这小人使阴招,我岂会输给你?”胧月一脸不爽,立刻回怼过去。 “好啦好啦,三哥你不是还要去学堂吗,赶紧去吧,迟到了怕是又要被打了,”香香见这对欢喜冤家又吵了起来,笑着朝陈子双说道。 “哼,母老虎,要不是看在香香的份上,我就不多跟你计较了,香香你慢用啊,三哥先走一步了,”陈子双突然想到时候不早了,立刻拿起桌上的馒头往门外走去。 只见陈子双慢慢远去,胧月还是忍不住了,朝香香说道:“香香,那家伙今日太嚣张了,容我去好好收拾他一顿,你跟春风慢用,我去去就回,”胧月说完便起身往门外跑去。 只听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淡去,就知道那两人都已经远去。看来今日三哥有苦头吃了,香香笑了笑朝春分说道:“春分,你别害怕,他们只是平时打闹惯了。” 春分朝香香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怕。” “那就好,你多吃点,你太瘦了,早饭虽然没什么肉,但还是得吃多点,中午姐姐叫厨子炖个酱肘子给你吃,如何?”香香见眼前的男孩那么清瘦,忙又给他盛了碗粥。 “姐姐,你真好,我出生到现在就没吃过鸡蛋,就更别说酱肘子了,”春分顿时心酸起来,含着泪朝香香说道。 “所以你才那么瘦,以前是不是都没吃饱肚子过?”春分见眼前的男孩都快哭出来了,忙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问道。 “他们每日只给我吃烂掉的菜叶和土豆,还叫我干很多粗活,干不完还要打我...”春分掀起衣袖,一道道新伤旧伤出现在香香的眼前,香香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天哪,他只有八岁啊,只有八岁啊... “春分,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了,醉卧山庄就是你的家,没人再敢欺负你了,知道吗?”香香平稳了下情绪,然后摸了摸孩子的头,温柔地说道。 “家?姐姐你是说这里以后是我的家了吗?你也是我的家人了?”春分止住了眼泪,愣愣地问道,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苦苦盼了多年的事情,今日全部实现了,他终于有了名字,他终于不用被别人排斥了,终于有人会担忧自己的温饱了,终于终于有一个家了... “对啊,不光是我,我三哥,胧月姐姐,还有今日未在家的大哥二哥,以后都是你的家人了,有家人在地方,就是家啊。”香香见眼前愣住的少年,心里又疼了起来,如果当初也有人像她那样,给自己家的温暖该多好啊... 春分听到香香的回答,最终还是憋不住了,大声哭了起来,毕竟他也只是个孩子啊... 香香也不知道怎么哄眼前的男孩,她生来就不是一个会哄人的人,只能慌张地边给春分擦着眼泪,边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痛了吗?要不要姐姐给你看看?” “不,姐姐,我是太开心了,我开心我有家了...真好!” ... ... ... ... ... 第十一章 全杀了吧 深夜,傅国皇宫内,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里传来阵阵歌舞声。 一个男子正瘫坐在一张金色的长椅上,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他身上穿着用白丝绸做的大衣随意敞开着,精壮的肌肉在大衣中若隐若现,只见他那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灰色眼眸,在灯光的照射下,甚是迷人。 殿中央的舞女们正对着男子翩翩起舞,她们一个个身姿妖娆,娇艳若滴,都想引起长椅上的男子的注意。 而长椅上的男子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台下的女子们,朱唇轻抿,眼神迷离。 忽然,一个身着黑装的蒙面人出现在了殿中,只见蒙面人快步走到了男子身边,然后朝他恭敬地跪下行了一礼,说道:“皇上,属下有事禀报。” “哦?本宫怎么就成皇上了?”男子似乎早已料到蒙面人的到来,慵懒地从长椅上坐了起来,朝蒙面人淡淡地笑了笑。 蒙面人似乎很怕眼前的男子,整个人浑身一颤,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立刻跪拜在了地上,恭谨又带着害怕地说道:“属下知错,请曹宫主恕罪。” “也不知道这小帝姬藏在何处,本宫一日没抓住她,就一日做不成这傅国的皇帝,”长椅上的男子伸起手,仔细地观赏手指上的红玛瑙戒指。 “曹宫主安心,属下已经安排众多手下驻扎在大周各地,日日夜夜搜寻帝姬的踪迹,待属下抓到帝姬之时,就离曹宫主您成为傅国之王更近一步,”蒙面人还是保持着跪拜的动作,一动也不敢动。 “也是,待抓到帝姬之后,再找到圣书,就便是我曹晋华称王之日,我倒要看看,等到那日,朝中哪个狗臣还敢不服我!”男子突然站起了身,狠狠地把手指上的戒指砸到了地上,吓得舞女们都纷纷跪拜在了地上,殿中的奏乐也戛然而止,整个殿堂只听见戒指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 本是欢歌笑语的大殿一下子变得悄然无声,谁也不敢发出声响,生怕惹怒了那个叫曹晋华的男子。 曹晋华看了眼地上早已摔碎的戒指,脸上狰狞一笑,然后走到了蒙面人的身边,一脚踩到了他的背上。只见蒙面人身体一颤,嘴中瞬间喷出了鲜血,转眼整个人跪趴到了地上,全身都在疼痛地颤抖。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没用的家伙,都五年了,还没找到帝姬,信不信本宫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曹晋华戏谑地朝踩在脚下的人一笑,始终没有挪开自己的脚。 过了许久,只见身下的人疼得都快没气息了,曹晋华这才慢慢地挪开自己的脚,重新坐到了金色的长椅上,幽幽地问道:“你不是有事禀报么,说给本宫听听。” 蒙面人从地上痛苦地坐了起来,身体还是轻颤着,虚弱地回答道:“近日,属下发现昆仑院的人在大周频繁活动。” “昆仑院?他们想干什么?”曹晋华听到昆仑院三个字,立刻提起了兴趣,眼神渐渐冷冽了起来。 “属下不知,但属下却见到了一个人,还是宫主的老相识。” “哪个人?” “昆仑院大弟子,云冥。” 曹晋华一听到云冥两个字,脸上又狰狞起来地笑了起来,眼神逐渐充满了杀意,“我多年去昆仑院寻找圣书未果,还不是因为此人的存在,我要想成王,此人必给我死!” 蒙面人艰难地向曹晋华行了一礼,说道:“是,宫主,属下这就安排下去,不过,宫主,这帝姬现在是不是也藏在昆仑院啊?” “此等大的风险,本宫晾那个老东西也不敢,多年前的那一战,让那老东西的功力大减,他们现在也就只能护得了圣书罢了,”曹晋华狡黠地笑了笑,身子向椅背一靠,很是慵懒。 “那宫主为何不现在乘虚而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呢?”蒙面男灵机一动,忙问道。 “你以为本宫就没想过么?只不过现在没有抓到帝姬之前,要那圣书也无用罢了,本宫现在要活捉大帝姬,并且全力击杀云冥,让那个昆仑院的老东西跪着求本宫,乖乖地把那圣书交出来,”曹晋华说完,理了理身上的白丝绸大衣,然后起身朝殿外走去。 蒙面男见曹晋华起身离去,立刻艰难地站了起来,朝他的背影行了一礼,说道:“属下这就去大周击杀云冥。” 只见远处的曹晋华突然停住了脚步,侧着脸朝蒙面男说道:“这五年本宫花太多心思稳定朝局了,现在是时候把重心放在抓帝姬了,你去请那个人出山,来助本宫我一臂之力吧。” “是!属下遵命。” “还有...” “宫主请讲。” “今日殿内的人全杀了吧。” “是。” ... ... ... ... ... 第十二章 李家请帖 “已经三日过去了...” 陈子双站在窗边,面色担忧地望着院中的桃林,而站在他身边的正是平日一见面就开骂的胧月。 “你无需担心,大师兄和你大哥武功深厚,还有暗影他们跟随,一定能平安回来的,”胧月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也一脸心事重重。 “哎,可他们此行是去刺杀那个人的,胧月,你是知道那个人的断魂掌已经快修得出神入化了,这次刺杀必定凶险啊,”陈子双忧心仲仲地叹了口气,然后踱步到窗边的鸟笼边,笼中的金丝雀似乎感知到了他的心情阴郁,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他们离别前的那一日,大师兄唤你和你大哥进书房说了些什么?可有交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胧月转过脸,朝着陈子双的背影淡淡地说道。 “他说,若他们七日之后还未回来,就叫我们去他的书房里寻找一个青瓷花瓶,里面有一封给我们的信,说我们看完那封信就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陈子双用手逗了逗笼中的金丝雀,想让它不要再吵了,只见那只金丝雀似乎能通人性一样,转眼间就不叫了,乖乖站在笼子里看着笼外的少年。 “希望大师兄和你大哥能平安归来吧...” 忽然一声笑声从不远处的桃林亭中传来,这笑声正是香香的,此刻的她正在和春分在亭中练字。 “香香他们在干嘛呢?整日都在那亭中,”陈子双听见是香香的笑声,抬起头往窗外看去。 胧月也朝着笑声的方向看去,本是心事重重的脸浮起了淡淡的笑容,道:“香香正在教春分写字呢。” 陈子双本是忧心的脸庞也放松了不少,“哎,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她的安全,不惜任何代价防止那个老妖找到我们,这样才不辜负大师兄和我大哥的托付。” “呵,陈子双,我不但要护她的周全,而且终有一日,我还要取下那老妖的狗头。” 此时的香香正在教春分写字,并不知道那无影无踪的危险正在朝她慢慢逼近。 “春分,是坐看云起时,而不是站看云落时,”香香想到诗佛王维要是知道有人篡改自己的诗句,肯定得气死,不由地笑出了声。 春分见香香非但不恼而且笑出了声,本来紧张的脸庞立刻轻松了下来,说道:“姐姐,我一下子没想起来,对不起啊。”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啊,不过这三日你的字倒是长进了不少,做姐姐的开心都来不及呢,来,姐姐给你写一遍,你照着姐姐的字再临摹一次,”香香笑了笑,然后拿起笔沾了沾砚堂中的墨水,在宣纸上认真地写起了字。 春分见宣纸上的字矫若惊龙,还苍劲有力,不由地赞叹道:“姐姐的字写的真好啊。” 香香一听笑了笑不说话,那必须,别的特长什么都不会,就这字写得数一数二的好,她一直都坚信这是上天给自己的礼物。 “香香,你们这是在练字吗?要不要三哥来教教你们啊?”香香停住了笔,抬起头看陈子双和胧月正朝亭子走来。 “三哥,你今日怎么没去学堂啊?”香香不解地说道。 “香香,你这三哥啊,四肢虽然发达,但头脑简单的很,才不乐意去读书呢,”胧月走到香香身边,一脸鄙夷地看了眼陈子双。 “哼,男儿志在四方,就应该英勇善战,读那些破书有什么用?”陈子双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然后进亭中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三哥,我才懒得管你,你就等着大哥他们回来的时候骂你吧,”香香拉着身边的胧月一起坐下,然后又朝春分说道:“春分,给你子双哥和胧月姐倒杯茶吧。” 春分一听,赶忙乖巧地拿起茶壶倒起了茶,然后拿起茶盏一一递给了陈子双和胧月。 “陈子双,你看看香香的字,就你那春蚓秋蛇的字,还想教人家写字?”胧月看了眼宣纸上的字,立刻戏谑地朝陈子双说道。 陈子双此时也在看香香写的字,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放下手中的茶盏,道:“香香,你这字...倒是变了挺多啊,写得比以前好多了。” “三哥,我近日跟春分一同练字呢,所以这字才写得比以前好,”香香一听,心想糟糕,忙朝陈子双解释道。 “呵,笨猪,你就是嫉妒香香比你有才华,”胧月拿起茶盏慢慢喝了一口茶水,站在一旁的春分听到胧月的话语笑出了声。 陈子双见连春分也在笑自己,刚想开口回怼胧月,突然一阵脚步声从亭外传来,而朝亭子走来的人正是平时神出鬼没的陈家侍从。 侍从走到亭外,然后朝他们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三少爷,四姑娘。” “何事?”陈子双心里突然有一丝慌张,因为他知道这些侍从没事的话不可能会来找自己,难不成大师兄和大哥出事了? “长安城李家送来了请帖,”侍从说完,恭敬地把手中的请帖递到了陈子双手中。 陈子双听到与大师兄和大哥无关,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这个李家从未与陈家有任何交集,为何会送来请帖?他想完立刻打开了请帖,细细读了起来,他倒要看看这李家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三哥,这李家请帖写了些什么啊?”香香见陈子双脸色并不是很好,在一旁担忧地问道。 “这请帖说的是,这个李家啊,想邀请我们陈家公子明日前去李府参加聚会呢,可大哥二哥不在家,我一个人去的话,可就没意思了,”陈子双的脸色稍稍好转,不就是张普通的请帖罢了,他说完就随手就把请贴丢到了桌上。 可香香不这么觉得,她还没参加过这古人的聚会呢,她满脸推笑地朝陈子双说道:“二哥,我可以陪你去啊。” “你?” “对啊!” ... ... ... ... ... 第十三章 择婿 第二日,李府大堂内早已聚满了很多人,个个都是受到李家邀请的公子哥们。虽然聚会都还没有到开始的时间,但他们都早早来到了李家等候。因为在这长安城里,谁都知道这李家是长安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尤其是到了这代,更是威望无比,因为这代李家家主李觉明,他可是这长安城的郡太守,所以所有人都想跟这李家攀上点关系。 此时在一座安静的偏房里,有两个人正谈着话。一个恭敬地站着,似乎在禀报事情,而另一个则是坐在圆凳上静静地喝着茶,这人正是风尧。 “李觉明,许久不见啊,今日可真热闹啊,”风尧慢慢地喝了一口手中茶盏里的茶水,低着头并不看向站在他身边的男人。 “四王爷,许久不见啊,今日办此聚会,极大的原因是想名正言顺地见见王爷您啊,”李觉明恭敬地朝着风尧行了一礼,眼神透露着对身前少年的敬重。 “哦?可是有要事要说?”风尧听到李觉明的话语,立刻放下茶杯看向了他。 “微臣觉得此事重大,必须找您面谈,这才想借着聚会邀请您来,请王爷莫罪怪于臣,”李觉明说完,便又朝风尧行了一礼。 “无事,要不是你,本王还不知道被我那敬爱的母后流放到何处呢,”风尧起身扶起了李觉明,然后转身坐下,抬了抬眼问道:“是不是本王那母后又做了什么事情了?” “四王爷,前几日微臣收到了一封信,而写此信的人正是微臣安插在皇后宫里的眼线,她说皇后有意与傅国合作,一同来推倒王爷您啊!皇上现在每日无心朝政,日日呆在皇后的坤宁宫里,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那北境喀拉汗王朝迟早要打过来,他们可是早已对大周的边疆土地馋涎欲垂很久了啊!到时候万一战事一旦发生,生活在大周的平民百姓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甚至还让那傅国刚上任的君主渔翁得利啊!”李觉明说着说着就跪了下来,眼里早已储满了泪水,他可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实在不忍心看这大周如此落败下去,他李家世世代代为大周兢兢业业,他是不允许这大周消亡在一个皇后手里的。 此时的风尧脸色早已暗沉了下去,手死死地抓紧了手中的茶盏,似乎再用力一些,他手中的茶盏会立刻破碎,“本王这个母后啊,可真是如此看重本王我啊,还找傅国的协助来推倒本王,就这么急迫地想让自己的傻儿子上位啊,好让自己早日安心地坐拥整个大周,真是好笑啊。” “微臣会顶力相助王爷登上王位的,请王爷救救大周,救救这大周成千上万的老百姓啊!”李觉明说完就朝风尧跪拜了下来,他知道,他也一直坚信着,眼前的少年如果将来登上了王位,定会是一个一心为民,治国有方的好帝王。 风尧扶起跪在眼前的李觉明,说道:“李郡太守快快请起,本王知道你的一番苦心,本王定不会放任大周的子民不管的,请给本王点时间,终有一日本王会给你一个好的答复,给这成千上万的大周子民一个好的答复。”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焦急的敲门声,只听一个女子朝门里喊道:“爹!我知道你在这里面,你快出来!我都听母亲说了,你请那么多有背景有声望的公子们来家里做客,就是为了择婿,女儿还不想嫁人呢!” “小姐啊,你别敲了,老爷在里面休息呢,” “小姐,快回去吧,夫人知道了又该恼了。” 李觉明止了眼泪,尴尬地朝风尧说道:“王爷,这是微臣家的小女,平日给惯坏了,他日定会好好责罚,请王爷勿怪罪于她。” “不用了,本王就先去大堂了,你今日就安安心心择婿吧,有事的话再传信给本王,”风尧朝李觉明笑了笑,便从窗边跳了出去,转眼间窗外就见不到风尧的身影。 李觉明见风尧离开了,立刻整理下面容,生气地打开了门,说道:“李宝芝!你还想不想让你爹活了!你爹只不过想好好休息一番,这样才能去前面好好接待客人们。” 只见门前的少女插着腰,清秀可爱的脸早已气得发红,“爹你是不想女儿活了吧,我还不想嫁人呢,我要一直陪着爹娘,再说我要是嫁人的话,也不会嫁给那些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们!” 李觉明见自己女儿如此说话,本是气的不行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宝芝啊,乖,爹知道你的一片孝心,但这不嫁人是不行的,我和你娘不可能陪着你一辈子吧,等会我允许你办成侍女,去大堂看看是否有你中意的公子,然后告诉你爹我,这样我和你娘心里都有个盘算,我们总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啊。” 李宝芝哪听得进去啊,她生气地指着大堂的方向,说道:“就那些书呆子还配到上我李宝芝?做他们的白日梦吧!” “真是胡闹!李宝芝,你莫要叫我家法伺候你,来人,把小姐关进房间里去,没我的允许不准放出来,”李觉明见自己的女儿还是不听劝,气得转身就走。 一旁的侍女也没办法,拉着李宝芝往外走去,边拉边劝道:“小姐啊,老爷可是为了你好啊,”“对啊,小姐,莫要辜负老爷的一番苦心啊。” 李宝芝也不顾这些侍女的劝说,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挣脱侍女们的手,可她哪挣脱得了那么多人的拉扯,只好放弃地朝李觉明的背影喊道:“爹!我李宝芝,宁可离家出走也绝对不会嫁人的!” 只听李觉明在远处生气的说了一声, “那你给我离家出走试试!” ... ... ... ... ... 第十四章 意中人 “女儿,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啊,嫁个好人家才是大事啊,”李家家母一听到女儿被关的消息,就立刻来到李宝芝的房门前劝说。 李宝芝见自己的母亲来了,马上激动地敲着房门,说道:“娘,女儿还不想嫁人呢,快去求求爹,把女儿放出来吧!” “女儿,你要知道你爹的苦心啊,莫要再犯傻了,你就好好听你爹的话吧,在房间里反省几日吧,娘明日再来看你,”李家家母见自己的女儿并不听自己的劝道,朝房门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便转身离去。 “娘!你别走啊,我不想呆在这里,来人啊,把本小姐放出来!”李宝芝听母亲远去,更是激动地的敲打着房门。可外面的人像是没听见一样,就算她怎么叫喊也不给她开门。 李宝芝听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只好停止了叫喊,无力地坐到了房门前,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小姐,小姐?” “是谁?”李宝芝突然听到窗边有人在喊她,立刻坐起身朝窗边走去。 “小姐,是我呀,我是灵儿啊,” 李宝芝一听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灵儿,立刻打开了窗户,惊喜地说道:“宝儿,是你!你是来救我的吗?” “小姐,我哪里敢啊,老爷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把我打死,我是看小姐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就拿来了小厨房刚做的叉烧包,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呢,小姐你快尝尝吧!”宝儿说完,便从怀里拿出了两个热腾腾的叉烧包。 “我现在哪有心情吃叉烧包啊,要吃你吃吧,我现在就想快点从这房间出去,好宝儿,你是知道我的,我可不想嫁给那些书呆子们,”李宝芝见宝儿并不是来救自己的,全身无力的在窗边趴下,眼神无助地看着远方。 宝儿见自家小姐并不想吃这叉烧包,自己就便吃了起来,“这叉烧包真好吃啊,小姐你不吃可真就可惜了,不过小姐,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刚才宝儿我可是去大堂转过了,那里站着的可都是玉树临风的公子哥们啊,小姐现在可有一丝丝的动心啊?”“并没有任何动心,宝儿,这就像你喜欢吃这叉烧包,而我并不喜欢吃,他们就算长得个个像天仙一样,我也不喜欢,至于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李宝芝一时语塞,她竟一下子想不出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许久才道:“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但我知道,我的意中人肯定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不顾一切来娶我的!” 宝儿嘴里还是不停地吃着包子,朝李宝芝含糊不清地说道:“小姐,宝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宝儿知道,小姐你若是呆在这里,肯定没有什么盖世英雄来娶你的哦。” 李宝芝一听宝儿的话语,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对啊!我的好宝儿,你可真聪明啊!”说完她就爬上了窗台,二话不说的就往窗外跳了下去。 李宝芝的举动可把宝儿吓坏了,“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是摔伤了可咋办啊!” “好宝儿,你说的对,本小姐要是呆在这里的话,就只能等着那些书呆子来娶自己,如果结局终会是如此,那本小姐还不如离家出走,自己去寻找那个意中人呢,”李宝芝拍了拍身上的脏土,朝站在一旁的宝儿笑了笑。 “可是,可是老爷要是知道了怎么办啊?”宝儿一听自家小姐要离家出走,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爹肯定会知道啊,但他今日肯定不能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就跑不了了,”李宝芝说完,就挥起手掌朝宝儿的后脑勺敲了过去。 一眨眼,她见眼前的宝儿就快要晕倒在地上,立刻接住了她的身子,然后扶到了墙边,“对不住了,我的宝儿,”说完就互换了宝儿和自己的衣服,然后转身就往自家后门走去。 逃跑出来的途中倒是非常顺利,后门的侍卫都跑去大堂帮忙了,竟无一人看守在后门。 李宝芝站在后门外的大街上,朝李府深深地鞠了一躬,“爹,娘,对不起,女儿定会找到那个意中人的,而且那个意中人肯定不是个小人物,你们就安心呆在家里等我带着意中人回来吧。” 李宝芝喊着泪转身离去,一下就涌入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可这世界这么大,她该去哪里啊,又该上哪去找她的盖世英雄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一阵浓浓的香味传来,李宝芝转身一看,这才知道香味是来自一家面铺的。她看着坐在路边的坐客正吃着一碗香喷喷的炸酱面,突然一声“咕噜”声从她肚子传了出来,哎,怎么那么蠢啊,出门还不带些银两,早知道就吃了宝儿给自己带的叉烧包了... 李宝芝饥肠辘辘地坐在面铺旁,看着那位坐客“吸溜”一下把面条吃进了嘴里,她暗暗咽了口口水,肚子也不争气的一直响着,她可不愿意回去,就算饿得肚子叫也不愿意回去,她怕回去了就又要被关在房间里,终日不见天日就算了,还要等着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嘿,小姑娘,你这是在等谁呢?”李宝芝听见有人似乎在叫自己,便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嬷嬷正笑着看着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粗壮的男人。 李宝芝不解,问道:“你...在叫我?” “对啊,姑娘这是想吃这家面馆的面啊?”老嬷嬷一脸邪魅地朝她笑着,一下子看出了她的心思。 李宝芝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老嬷嬷,她知道这个老嬷嬷肯定不怀好意,手里早已握紧了袖子中的小匕首。 老嬷嬷见眼前的少女并不说话,又朝她笑了笑,问道:“姑娘,我家也是开餐厅的,我们家的的面可是这长安城里一顶一的美味啊,你可愿意随我去啊?” 李宝芝面色一冷,这老嬷嬷当自己三岁小孩吗?还是当自己是个傻子啊? “滚蛋,别逼急本小姐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老嬷嬷见少女并不领情,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了,说道:“既然姑娘不愿意动身子随我前去,那我就叫我的小兄弟“请”姑娘了,”她说完就朝身后的男子使了一个眼色。 李宝芝见那个男子一脸猥琐笑着朝自己走来,立刻站了起来,向后退去,“这还有没有王法了?竟敢光天华日之下绑架良家女子,你就不怕我的家人发现我失踪了,向知府报官吗?” 老嬷嬷不屑地朝她笑了笑,“姑娘,你要是在长安街,老嬷嬷我还真的不敢明目张胆地带你走,不过你现在瞧瞧这条街,这可是我的地盘,街上的人都是靠我养活的,随你家人怎么报官,只要我的人不说,就没人知道是我带走的你啊,你就乖乖地素手就擒吧。” 李宝芝一听才反应了过来,自己竟然走到了清湖山旁的后街,这里离长安城中心有好长一段距离。 “少废话,放马过来!” 李宝芝可不是吃素的,她虽然是李家小姐,但从小就跟自家侍卫学过了些功夫,就算她打不过眼前那壮硕的男子,但她傲人的小姐脾气也是不服的。 可当她正要掏出袖中的匕首,一个玉润珠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住手。” ... ... ... ... ... 第十五章 报恩 “住手!” 一个的少年朝他们走了过来。 当少年走近时,李宝芝才看清了他的样子,只见少年一身青色长衫,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琼枝一树,姿容清冷,说不出的清新脱俗,如诗似画,只不过他真的太瘦了,而且个子也不是很高,就凭他一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个粗壮的猥琐男啊。 “你是何人?竟敢坏老嬷嬷我的好事?”老嬷嬷眉头一皱,显然不喜少年的突然打扰。 “老嬷嬷安好,小生姓许,名留香,是昆仑院下的一名小弟子,”少年朝老嬷嬷笑了笑,然后恭敬地行了一礼。 “我管你小子是什么院的弟子,就凭你那瘦弱的小身板,能打的过我吗?”粗壮的男子一脸不爽地看向少年,手上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李宝芝见男子准备出手攻击少年,而那个少年却始终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真是奇怪?他还不跑吗?难不成他其实功夫惊人?只不过是故意装出瘦弱无用的样子? 可当李宝芝等着想看少年一鸣惊人的时候,却见那个少年缓缓抬起了手,朝粗壮男摆了摆,道:“且慢,小生打不过你。” 李宝芝听到少年的话语后一脸懵逼,无语地说道:“你打不过还来救本小姐干嘛?算了,这两人还是由本小姐来收拾吧,”说完她便掏出了袖子中的匕首,准备朝粗壮男刺去。 “姑娘,你也且慢,”只见少年始终保持着笑呵呵的表情,然后朝老嬷嬷说道:“老嬷嬷,小生确实打不过您的大兄弟,但小生打不过,不能保证小生身后的大师兄打不过啊。” 老嬷嬷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下少年,“你说的大师兄,可是昆仑院大弟子,云冥?” “正是,”少年笑了笑,又向老嬷嬷行了一礼。 “我们走,”老嬷嬷拉着粗壮男的手臂就往后走去。 “可是?嬷嬷!你凭什么相信这小子的一面之词?也许他骗我们的呢?”粗壮男不乐意了,他可不愿意就这么放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快点走,我见那小子气度不凡,又号称是昆仑院弟子,嬷嬷我是见过昆仑院的人,那气质绝对错不了,昆仑院我们惹不起,赶紧走!”说完就拉着粗壮男远去了。 李宝芝见到老嬷嬷的离去,更加一脸懵逼了,说几句话就走了?都没动用任何武功就把他们吓跑了? “这位姑娘,小生还有事,就先走了,”少年见老嬷嬷已经离开,便朝李宝芝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就离去。 “等等!给本小姐站住,”李宝芝见少年正要离开,立刻快步走到了少年的面前。 “姑娘,可还有事?” “其实刚才你的身后压根就没有什么昆仑院大弟子吧,”李宝芝见少年还是保持着笑容看着她,霎那间脸变得通红。 少年停顿了一会,似乎没想到李宝芝会这么说,随后笑了笑,说道:“姑娘好聪明,小生佩服。” 李宝芝不敢再看少年的双眼,支支吾吾地说道:“那...那你明明什么武功都不会,身后还没有人,为何还要来救我?” “因为今日是个好日子啊,”少年始终保持着微笑,一阵微风吹来,吹动着他鬓角的发丝,煞是好看。 “好日子?你这人说话真奇怪啊,”李宝芝没想到少年会如此回答,不由地笑出了声,果然是个书呆子啊,不过倒是挺可爱的... “姑娘,小生今日有邀约,还得先行一步了,”少年笑了笑再向李宝芝行了一礼,便转身往前走去。 “哎!许公子,你等等我,你这瘦胳膊瘦腿的,指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坏人呢,就让我跟着你保护你吧,”李宝芝见少年又要离去,忙快步跟了上去。 “跟着我?姑娘,莫要逗笑小生了,姑娘还是赶紧回家吧,莫要让父母担心了,”少年没有停止脚步,一路向前走去。 可当李宝芝刚要跟上少年去解释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一股强大的内力从那个身影涌射了出来,震得李宝芝往后倒退了几步。 只听那个身影朝少年淡淡地说道:“公子,你无事吧?” “胧月,我没事,那个姑娘不是坏人,是我刚才坏人那里救来的好人,”没错,这个被唤作公子的少年正是香香,而那个身影的主人也正是胧月。 胧月听到香香的话语,这才收起了内力,担忧地朝香香说道:“公子,我和三少爷不就是去王家借辆马车罢了,怕你走着辛苦,你倒好,竟然说也不说一声跑到了这里,让我好找啊。” “我这不是看到这个姑娘有难嘛,这才出手相救走到了这里,对了,胧月,我三哥呢?”香香朝胧月安抚地笑了笑。 “三少爷去另一个方向寻你了,我们走吧,别让他等急了,”胧月说完便搀扶着香香往前走去。 李宝芝当然不知道香香的身份,她的眼里是一个少女搀扶着少年的温馨场面,简直羡煞旁人啊,她不爽地走了过去,推开了胧月的手,说道:“光天化日之下,男男女女拉拉扯扯的,你害不害臊啊你,还有,谁准许你碰许公子了!” 香香一脸无奈,她也不想穿着男装,可今日要参加李府聚会,只好办成一个公子的模样,“那个...姑娘,这位是小生的侍女。” “侍女也不行!” 胧月见眼前的少女简直野蛮无理,但又想到在出门之前,跟陈子双约好万万不能泄露香香是女子的身份,只好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少女。 忽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香香转身,才看到原来是陈子双驾着一辆马车驶来。 待马车停到了他们身边时,胧月未等陈子双开口,便抢先说道:“三少爷怎么来得如此之慢啊,叫我家少爷好等。” 陈子双刚想回怼胧月阴阳怪气,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姑娘正一脸不屑地看着自己,马上就明白了胧月的意思,“留香兄,让你久等了,赶紧快上马车吧,迟到了聚会就不好了。” 香香笑了笑,朝陈子双行了一礼,说道:“并没有久等,更何况离聚会开始的时间还早,不过还是谢谢子双兄了,”说完便在胧月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当香香在车中坐稳之后,却见李宝芝打开车帘走了进来,一脸不客气地坐在了她的身边,“姑娘...你这是?” “不要再叫姑娘姑娘的了,烦得很,我叫李宝芝,叫我宝芝就好,你对我有恩,等我报完恩就会离开的,”李宝芝说完就把脸撇到一边,静静地看向窗外。 忽然胧月掀开了车帘,焦急地说道:“公子,哪有留姑娘同坐一车的,说出去多不好听啊!” 而一旁的陈子双则是一脸看好戏,“哟,留香兄真是艳福不浅啊!” 香香无奈地扶着头额,说道:“胧月,没事,赶紧出发吧,莫要迟到了,还有三哥就莫要打趣做弟弟我的了。” 胧月刚想说什么,却被李宝芝推到了车帘之外,“还不赶紧驾车,做侍女的还不听公子的话,真是没了礼数,”说完便拉上了车帘,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看向窗外。 香香见李宝芝不再说话,就拿出袖口中的折扇,伸手一挥,轻轻地朝自己扇着风,这姑娘一看也只不过十三十四岁的样子,心智还未成熟,报恩什么的也只不过是玩笑话罢了,等她呆腻了自然就会走吧。 “许留香,” “嗯?姑娘请说,” “我们这是去哪?” “哦,小生昨日收到了李府的请帖,正与我三哥一同前往李府参加聚会呢,” “李府?你说的可是郡太守李觉明的府邸?” “正是。” ... ... ... ... ... 第十六章 聚会开始 “公子,我们到了,”胧月掀开车帘朝香香说道。 “好,果然坐马车比走路要快啊,”香香起身朝车帘外走去,然后在胧月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陈子双见李宝芝并未跟下来,嬉笑地朝香香说道:“留香兄,你那小美人怎么没跟过来啊。” 胧月白了一眼陈子双,“三少爷,注意你的言行!” “好了,宝芝说她想与胧月一同守候在外院,三哥,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莫要迟到了聚会了,”香香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迈开步伐往里走去。 陈子双见香香离去,便放低声音在胧月耳边说道:“车中女子我知道是谁,无需担忧,”说完就快步跟上了香香的步伐。 一个侍从从门口走来,朝他们行了一礼,“请公子们出示请帖。” 陈子双一听,便从袖中掏出了请帖,然后交到了侍从的手上。 侍从一打开手中的请帖,便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陈家少爷们啊,这边有请,”说完便领着他们往里走去。 陈子双边走边压低声音朝香香说道:“香香,等下少说话,知道吗?这长安城的公子哥们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尤其等会遇到三哥我的同窗同学张从亮,能躲开就躲开,因为此人跟你三哥我有过过节。” 香香笑了笑,也放低了声音,道:“三哥真是交友甚广啊,小生佩服。” “那没办法啊,谁叫你三哥我人见人爱呢,” 香香刚想回怼陈子双脸皮厚,却见前面的侍从停住了脚步,朝他们说道:“公子们,到了,你们尽管往这条路进去便好。” “谢谢带路,”香香朝侍从点了点头,便随陈子双往前走去。 香香边走边环顾四周,刚才只顾着与陈子双说话了,还没好好观赏这郡太守的府邸。只见前面是条曲折游廊,阶下的石子漫成甬路,朱红色的廊柱透着浓郁的古韵,院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真是个古色古香,又不失华贵的院落啊。 陈子双见香香正四周张望,笑了笑,道:“香香,你可知这只是李府接待客人的院落?” 只是?接待客人的院落?就从大门进来到这里,就与醉卧山庄一般大小了,这郡太守这么有钱啊?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香香吸了一口凉气,道:“三哥,咱们走吧,我看到前方大堂有许多人,估计聚会快开始了吧,”说完她便往前走去。 当香香走进大厅时,迎面就先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是“静春堂”,后有一行小字:“尧闲人赠”,这个尧闲人的字写得可真好啊,此人定是个卓尔不群的大才子。 当香香还在细细品味这尧闲人的字时,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哟,我瞧是谁呢,原来陈家三公子陈子双啊。” 香香这才朝大堂内看去,只见堂内有十来个少年坐在八仙椅子上,有的正在跟身边的人交头接耳说着话,有的正吃着一旁果盘中的瓜果,而有的正在喝着茶盏中的茶水,却不知这个声音发自何处。等等,那个喝茶的少年不是风尧么?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今日没去钓鱼么? 正在喝茶的风尧感受到有人正在看他,微微抬起头往大堂门口望去,只见一身穿着男装的香香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她怎么会在这里?四日都没来见自己却来参加公子聚会?她怕是活腻了吧? 香香见风尧正眯着眼打量着自己,浑身打了个哆嗦,忙朝风尧行了一个礼,这风尧怎么了?不就四日不见么,怎么突然对自己敌意那么大啊? 忽然一旁的陈子双挑衅地说道:“哟,我瞧是谁呢,原来是被我一拳打趴下的张家二公子,张从亮啊,”他说完,有几个少年纷纷笑出了声,似乎都知道这件事。 这时一个少年站了起来,红着脸指着陈子双,“嚣张!上次不过是我打赌输了,才让你这一介武夫打了一拳,你莫要猖狂!” “张从亮,你别一句武夫一句武夫的,武夫怎么了?照样把你这个书呆子打趴下!”陈子双一脸不爽,用手搓了搓拳头,朝张从亮的方式比试了一下。 “陈子双,今日可是在李家,我懒得跟你计较,你也别一句打趴一句打趴的,传到李太守那里多不好听啊,”张从亮不屑地看了眼陈子双,然后转身就坐下。 陈子双也懒得跟张从亮计较,今日只不过带香香来看看书香门第的聚会罢了,并不想惹出太大动静,“留香兄,我们坐那里去,不用理这小人,”说完便带着香香朝两个空位坐下。 待他们坐定时,香香抬起头再朝风尧看去,只见他早已收回了眼神,正云清风淡地喝着茶,这风尧怎么越平静越恐怖啊... “各位晚辈们好,李某没想到各位来得这么早,招待不周了,”突然一个估摸四五十岁的男人从后堂走了进来,满脸笑呵呵的,甚是慈祥。 少年们见到此人的到来,立刻都纷纷站起身,朝他行了一个礼,香香见到此举,也学着他们立刻站了起来行了一个礼,这个人应该就是郡太守李觉明吧。 李觉明也朝少年们回了一个礼,然后坐到了主位上,“晚辈们坐,今日没什么多大的事,就想跟我们长安城的年轻才俊们聊聊天罢了。” 他们一听李觉明的话语,又朝他行了一个礼,“我等谢过李太守,”说完都纷纷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知道,让你们前来就如同去学堂见师父,你们无需拘束,尽管与我当作同辈人聊天吧,”李觉明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少年们,现在长安城的年轻人真是个个气度不凡啊,希望他们以后能助大周更加昌盛啊。 张从亮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李觉明行了一礼,说道:“李太守,从亮有个想法,既能让太守看看我们的学识,又能让各位不再拘束。” “从亮?你是张家的孩子啊,来,赶紧说来听听!” “那就是比试文艺!” ... ... ... ... ... 第十七章 更高兴 “哦?怎么个比试法呢?”李觉明满脸欣赏地看着眼前的张从亮,早就听闻这张家二公子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考过了第二试,将来必有大作为啊。 “从亮从家父手中得了一颗灵丹妙药,此药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药,专门用来解世间万毒而特制的,所以从亮觉得,如果在座各位有人能比我更有文采的话,就便赠于此药,”张从亮说完,便从袖中掏出了一个药壶。 在座的少年纷纷不解,都觉得这药对于他们这些书生并无作用,但碍于李觉明在场都不敢发声。 “各位,我知道此物对于你们来说不重要,但这药也只不过是当个彩头罢了,重要的是让李太守看看我们年轻一辈的文采,”张从亮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不错,药只不过是个彩头罢了,老夫也正想看看我们长安城青年才俊的文采,这样,若谁赢了,老夫愿意收他为义子。” 在座的少年立刻沸腾了起来,能做上李郡太守的义子,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将来的仕途也能多一分保障了。他们都纷纷站了起来,朝李觉明行了一个礼, “小生愿意与从亮兄比试,” “小生也愿意!” 李觉明见少年们都纷纷愿意与张从亮比试,心里甚是满意,可这么多人都想比试,这该选谁才好呢? 忽然,一句话都不说的风尧站了起来,朝李觉明行了一礼,道:“小生风尧,想推荐一人与从亮兄比试。” 李觉明一哆嗦,立刻站了起来,说道:“原来是风家公子啊,那就请你说说你想推荐谁?” 风尧笑了笑,慢慢说道:“风尧想请陈家三公子今日带来的朋友,来与从亮兄比试。” 香香一脸懵逼,看着全场看向自己的目光,她不就是图个新鲜来参加个聚会罢了,果然这安静的风尧最恐怖啊... 陈子双见香香呆住了,忙站起来朝李觉明行了一礼,“李太守,小生的朋友才疏学浅,并不适合比试。” “哟,这陈家二公子陈子双的朋友,该不会也是一介武夫吧?”张从亮一脸鄙夷的看向香香,似乎不相信她能有多大的能耐能比得过他。 香香听到张从亮的话语,淡淡地笑了笑,缓缓站起朝李觉明行了一礼,说道:“小生姓许,名留香,是陈家的外表亲戚,小生自认为自己才艺不精,但还是想与这从亮兄比试比试,想好好学习下,让自己更加明白自己的不足,”这个张从亮如此嚣张,今日怕是要好好跟他比试比试了,等得了那灵丹妙药,她定要去向风尧好好炫耀炫耀,罚他给自己钓个四五天的鱼。 “好,那你们就开始比试吧,”李觉明当然听取了风尧的话,他想好好看看这四王爷选中的人是多有才华。 众人见李觉明没有任何意见,也只好纷纷入座,他们也都想看看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是否能比得过通才达识的张从亮。 香香见众人入座,便笑笑朝张从亮行了一个礼,“从亮兄比小生辈分大,就由从亮兄你来选择比试什么吧。” 张从亮当然不客气,一伸手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可以,今日我就让你明白自己有和不足!” 陈子双拉了拉香香的衣角,压低声音,说道:“香香,你现在装晕吧,你哥我面子也不要了,立刻抬着你跑出去。” 香香转头朝陈子双笑了笑,大声地说道:“子双兄你说什么?是叫小生我今日让从亮兄看看我们武夫也是有文采的吗?放心,小生定不负你的所托。” 张从亮听到香香的话语,气得脸都红了,“许留香是吧?来,我们今日就比试比试作诗!” “作诗?可以啊,但这诗的主题可不能你我来定,”香香笑着说完,便朝李觉明行了一个礼,说道:“李太守,小生觉得这诗的主题由您来定,才最为公平。” “行!李太守,从亮也觉得这个主题由您来定最为公平,不然就怕某些人觉得从亮欺负人,”张从亮也朝李觉明行了一礼,说完还朝陈子双恨恨地看了一眼。 “那真是老夫的荣幸啊,既然是作诗的话,那老夫想请两位作一首就算国难当头,也宁死不屈为国效力的诗,”李觉明说完看了眼风尧,只见那个少年也正在看自己,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味道。 香香笑了笑,朝张从亮行了一礼,说道:“从亮兄,小生已经想出来了,可否让小生先说?” “行,你先说吧,我让着你点,”张从亮看了眼眼前的少年,就算他先想出来了,又有何用?也只不过班门弄斧罢了。 香香收起了手中的折扇,慢慢开始踱步在大堂内,缓缓道:“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当香香念完时,整个大堂哑然了,似乎都不敢相信这个柔弱的小书生,竟能作出如此宽宏大志的诗句,就连一直低着头喝茶的风尧,也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看向香香。 “好诗啊!真是好诗啊!尤其是那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真是写得太合老夫的心意了,许留香你有如此爱国情怀,老夫真的自叹不如啊,”李觉明从位置上坐起朝香香走去,然后向香香庄重地行了一礼。 香香见这堂堂郡太守竟向自己行礼,立刻扶起了李觉明,道:“李太守何需如此,怎能向晚辈行礼,万万不可啊!” 李觉明拍了拍香香的肩膀,道:“老夫真的又感动又羞愧啊,感动这大周竟有如此爱国的青年才俊,羞愧老夫都还没有如此鸿鹄之志啊,这个礼你受得起!” 香香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只不过盗取了老前辈文天祥的诗,实在是受不起李觉明的一礼啊。 就在这时,一个侍从从后堂急慌慌地走了进来,然后伏在李觉明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李觉明听完立刻脸色大变,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对不住,各位,家中有急事,老夫要马上前去解决下,今日聚会就先暂停吧,改日老夫再发请帖给各位,实在是对不住了,”李觉明面色凝重地行了一礼,然后匆匆地往后堂走去。 众人见李觉明离去,纷纷站起向李觉明的背影行了一礼,然后都转身打算离开,这李太守都下逐客令了,谁敢不从啊。 但还是有不少的少年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走到香香面前夸赞她写的诗, “许兄的诗作得太好了!” “对啊,让那张从亮还没作诗就输了,实在厉害啊,” “许兄,改日约你喝茶啊,一起聊聊如何作诗。” 香香笑了笑,朝众人行了一礼,说道:“谢谢各位的抬爱,改日我们再约。” 少年们一一回尽了香香的礼,然后边赞叹那首诗边朝大堂外离去。 忽然风尧走到了香香的身边,淡淡地说道:“果然是会作诗的啊。” 香香刚想问他为什么推荐她去作诗,却听风尧又说了一句,“不用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明日清湖旁见,”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香香看着风尧的背影很不是滋味,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就连她心里想什么都知道,不过不用他说她明日也会去清湖的,定要拿着张从亮的灵丹妙药去找他显摆显摆。 想起灵丹妙药,香香立刻转身去寻张从亮,却见大堂内早已空无一人,只有陈子双正低着头,心事重重坐在八仙椅上。 香香走到陈子双身边,气愤地说道:“三哥,那张从亮呢?他的灵丹妙药还没给我呢,该不会不认输便跑了吧?” 陈子双缓缓抬起了头,把手中的药壶递给了香香,“他自知比不过你,早已先行离去了,走之前把这个药壶给了我。” 香香这才发现陈子双双眼通红,整个人十分低沉,“三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吗,你妹我不是赢了那个叫张从亮的么,换做平时,三哥你应该早已高兴坏了不是?” 陈子双淡淡笑了笑,道:“没有,三哥就是因为太高兴了才这样,如果大哥和二哥听到今日你作的诗,肯定比你三哥我更高兴。” ... ... ... ... ... 第十八章 深夜的风暴 深夜,漆黑的夜色和阴暗的房间融为一色,甚是幽静。 风尧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睡袍,松松垮垮的,一头墨发极为慵懒地垂下,他伸出一只手支撑着半边头颅,俊美无铸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表情。 他斜眼瞟了眼墙边的鱼框,脑海瞬间出现那个少女对自己笑的情景,已经多少个夜晚了,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想起她了,为何?为何总会想起她?为何会因她参加公子聚会而生气?为何现在满脑子都是她? 风尧想着想着,脸上浮出了一丝笑容,心里突然涌入一股暖流,“我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笑了,没想到竟败给了她...” 忽然,一个声音从窗外传来,“小子,又在想你那有缘人了?” 风尧笑了笑,似乎并不惊讶声音的传来,“难道师祖那么晚不睡,是也在想有缘人吗?” “哼!胡说八道,”李师祖见自己被调侃了,立刻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本师祖睡不着,那是因为贪你的茶了,还不赶紧给本师祖倒上一杯。” 风尧见李师祖走了进来,立刻朝他行了一礼,“师祖啊,大晚上喝茶会更睡不着的。” “去去去,本师祖想喝茶,谁拦的住我?还有把你这屋的灯点上,这黑灯瞎火的,难受得很!” 风尧见李师祖十分不客气地坐到了椅子上,笑了笑,便拿起茶壶给李师祖倒上了茶水,“点灯这种事情,师祖比我拿手吧。” “好你个小子,真是懒得很,得亏你不是本师祖的徒弟,不然打死你!”李师祖见眼前的少年并不打算去点灯,只好朝灯盏伸手一挥袖,瞬间整个屋子亮堂了起来。 “师祖你这话可说错了,是你不愿意收我为徒弟,不然现在点灯的人就是我了,”风尧笑了笑,把手中的茶盏递给了李师祖。 李师祖接起茶盏,斜着眼看了看风尧,说道:“你这么油嘴滑舌,你那有缘人知道吗?” 风尧停顿了下,脑海突然浮现了香香一脸强词夺理的面容,也是,他这一身油嘴滑舌的本领,可是因为受到了她的影响啊。 李师祖见风尧不说话,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笑着想事情,瞬间心也有了个一二三了,“你要是心悦人家,还是得乘早说,怕是以后没机会了。” 风尧听到李师祖的话语,思绪瞬间回转到了现实,十分不解地问道:“师祖此话何意?为何以后没机会了?” 李师祖喝了口茶水,淡淡地回道:“这天机不可泄露哦,本师祖能帮你的也只能到这了。” 这天机不可泄露倒是把风尧给说愣住了,他知道,只要李师祖说了这件事情会发生,那就必然会发生。那如果不早点说出自己的心意的话,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吗... 忽然一个黑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朝他们行了个礼,“李师祖,四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郭楠小娃,你且慢,本师祖茶喝完了,话也说完了,要先行离去了,我才不想听你们的要事呢,”李师祖放下手中的空茶盏,然后起身往外走去,瞬间就消失在这黑夜中。 “郭楠,就算你不说,李师祖他也知道你要说什么,”风尧淡淡地望着李师祖远去的方向,心里还在回味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郭楠笑了笑,朝风尧行了一礼,说道:“也是啊,四爷,这个李师祖也算半个活神仙,天下没有什么事情他算不出的。” “嗯,你说吧,有何要事?” 郭楠走到风尧身边,把声音压低到只能他们听到,“四爷,小的听说,傅国给皇后一个条件,如果皇后做到了的话,就便答应与她一起合力推倒四爷您,” 风尧一听,嘴角稍稍往上扬起,“哦?我就说曹晋华不可能做便宜买卖的,所以你打听到那个条件是什么了吗?” “打听到了,这条件便是抓住到流落在大周的帝姬,” “也是,曹晋华这个狗贼,目前也只会出这样的条件了,”风尧拿起身边的茶盏,淡淡地喝了一口。 “那四爷,那我们该如何做呢?这皇后要是跟傅国合作的话,既能助太子上位,又能让曹晋华当上真正的傅国皇帝,无论是其一还是其二,对于我们来说都很不利啊!”郭楠有点焦急,他知道留给四爷的时间不多了,再不抓紧的话,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用慌,本王心中早有对策,这里有一封信,你亲自把信送出去,”风尧说完,便放下手中的茶盏,然后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封信。 郭楠见这信上并没有写收信人的名字,不解地问道:“四爷,这信是要小的送给谁的啊?” 风尧笑了笑,又重新拿起茶杯,“就是送给那个傅国新帝,曹晋华,记住一定要亲自送到他的手里。” ... ... ... ... ... 第十九章 “惩罚”春分 “姓陈的,你们陈家早饭一向如此吗?本小姐是无所谓这些粗茶淡饭的,可你也千万别怠慢了许公子啊,”李宝芝舀了舀碗里的白粥,满脸嫌弃地看向桌上的饭菜。 陈子双一听李宝芝的话语,立刻不爽地说道:“嘿,我说李家大小姐,你说你离家出走就算了,还赖在我们陈家蹭住蹭吃蹭喝,现在还嫌这嫌那的,你良心被狗吃了啊?” “就是,明明自己家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偏偏要赖上我家公子,女孩子家的要不要点脸面啊?”胧月也在一旁附和着,要不是陈子双跟她说这李宝芝是李家大小姐,不然她早就把这个无赖扫地出门了。 李宝芝并没有因为眼前两人的话语动怒,而是风轻云淡地喝了一口白粥,“本小姐想呆在这多久就呆多久,还用不着你这个侍女管,还有你这侍女有没有点礼数?竟敢与我们一同用膳,也是,肯定是许公子心地善良不忍心你站着,也罢,以后的日子就由本小姐来好好管教管教你吧。” “就凭你?还想管教我?你就算再投胎个几百年!也管教不到姑奶奶我头上!”胧月哪里忍得了李宝芝的话语啊,立刻站起身朝她握拳打去。 陈子双见胧月就快打到李宝芝脸上了,立刻起身抬手挡住了胧月的拳头,“李宝芝,你可真是厉害啊,连我都不敢惹这位姑奶奶,你还要不要命啊!” “让她打呗,让她随便打,等会许公子来了,有她好看的,”李宝芝不以为然,继续喝着碗中的白粥。 “陈子双!你也想死吗?敢拦本姑奶奶!”胧月见陈子双挡住了自己的拳头,立刻不爽地推了一把陈子双。 陈子双被推得向后一退,无奈地说道:“我的两位姑奶奶啊,都消消气好嘛?等那位人见人爱的留香兄来了再说可以吗?”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被众人所期待的香香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春分。 “各位都起得很早啊,来,春分,你随我一起入座用膳,”香香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笑了笑看向在座的他人。 “哟,我的留香兄啊,你可算来了,这两个女人因为你都不要命了,我可管不住,也不想管,”陈子双给香香盛了碗粥,然后满脸无奈地坐到了她的身边。 李宝芝见香香来了,嘴角轻轻向上扬起,开心地说道:“许留香,你这侍女以后由我来管教吧,反正平日里我也无事。” 香香一听,便抬头看了看面带微笑的李宝芝,又看了看满脸怒容的胧月,她们大清早这是怎么了?什么管教不管教的?开家长会呢?不过这胧月要是被李宝芝管教的话,迟早会打死李宝芝的,昨晚就听三哥说这李宝芝是李家大小姐,她可惹不起这李家啊。 “小生觉得,胧月虽是小生的侍女,但实际上平日里,小生都把她当作自己的姐姐来看待,所以她并不需要管教,也请李小姐千万别见怪了,”香香笑了笑,站起身朝李宝芝行了一礼。 “公子,无需跟这个无赖行礼,”胧月见香香行礼,立刻扶着她坐下。 “胧月是吧?你得亏有了这么好的主子,让你自由散漫惯了,如果你要是在李家,早就被本小姐罚进小黑屋了,”李宝芝起身走到了香香身边,然后挤开一旁的春分坐了下来,“许留香,你多吃点吧,你个大男人怎么可以那么瘦啊,”她说完便夹了一块酱牛肉放到香香的碗里。 “谢谢李小姐,小生努力,”香香尴尬地笑了笑,她倒是很想换成女装,可哪知道昨日救的竟是李家大小姐,要是她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到时候怎么跟那个郡太守李觉明解释啊。 “公子,此人就是个无赖!”胧月也不甘示弱,挤开陈子双坐到了香香身边,两眼还使劲瞪着李宝芝。 陈子双哪知道胧月会来这一手,满脸懵逼地摔到了地上,不爽地说道:“你们两个母老虎有完没完啊?这是要吃了我家留香兄啊。” “谁是母老虎!” “你再叫一次试试!” 只见胧月和李宝芝齐齐转头瞪向了陈子双,似乎下一秒倒是能把陈子双给吃了。 突然,香香把手上的碗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整个膳厅发出清脆的响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春分,你站起来,别吃了!” 春分从没见过香香这么生气,立刻哆嗦地站了起来,“公...公子,春分是犯了何事了吗?” 香香皱起了秀眉,问道:“前几日教你背的诗会背了吗?” “春分还没有背会...” “好,亏我苦心教你读书写字,你尽然如此不用功!” 春分吓得立刻跪到了地上,当着哭腔地说道:“春分知错了,请公子责罚。“ 香香见春分跪到了地上,立刻把他扶了起来,“知道错了就随我去书房,给我抄一百遍诗句。” “是!”春分说完,就随香香往门外走去。 李宝芝看着香香的背影傻了眼,愣愣地问道:“你们家公子平日都这么凶吗?” “并没有啊,我家公子平日都是温润如玉,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火,”胧月担忧地看向香香的背影,香香怎么了?春分再怎么背不出诗,也不应该发这么大的火啊,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啊。 陈子双看着满脸疑惑的两个人,忍不住笑出了声,香香可真是聪明啊,这两只母老虎估计做梦也不会想到,香香这是怕了她们两才出此下计的,不然的话她今日可出不了这膳厅的门咯。 “你笑什么?陈子双!” “对啊,你在笑本小姐吗?” “不敢不敢...” ... ... ... ... ... 第二十章 心悦 春分跟着香香一路走到了书房外的院子,一路无话。 当他们刚要迈入书房时,香香却停住了脚步,只见她转过身,满眼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春分,你无事吧?姐姐刚才真的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春分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并没有完全地反应过来,“公...姐姐,你没生气?” “对啊,刚才姐姐一路没说话,只不过怕他们发现而已,你看你胧月姐姐是你姐姐我的好朋友,那个李小姐又是李郡太守的女儿,姐姐我啊,两个都不想惹不开心,所以只能躲过去了,好弟弟,刚才姐姐都是在装生气,如果没有那一出的话,你姐姐我今日怕是出不了那膳厅了,好弟弟,莫要怪你姐姐我啊,”香香十分愧疚,刚才在膳厅里她确实是凶了点,怕是把这孩子吓坏了吧。 “不,春分从未有怪过姐姐,刚才一路上,春分只是埋怨自己为何没有好好用功读书,让姐姐生气失望...不过春分现在十分高兴,因为姐姐是因为春分才能逃了出来的,”春分听完香香的话语,原本忧愁的面容瞬间豁然开朗,他朝香香开心地笑了笑,只见那双深邃的紫瞳在阳光的照射下,甚是耀眼好看。 香香心里酸涩了起来,都怪自己,竟然拿一个单纯的孩子当马虎眼,真是不配做人家的姐姐啊,“春分,刚才早饭是不是还没吃饱啊?” 春分当然不会让香香因为自己没吃饱,而再去膳厅的,忙立刻附和道:“姐姐,春分已经吃饱了,可以与姐姐一同去练字了。” “傻春分,你当姐姐没长眼睛吗?你明明一口也没吃,不过幸好你姐姐我眼疾手快,拿了几个肉包子出来,来,你快趁热吃了吧,”香香笑了笑敲了下春分的脑袋,然后便从袖口掏出了几个热腾腾的肉包子。 春分见到香香递给自己的肉包子,眼眶瞬间就泛红了,“姐姐,你待我真好。” 香香最见不得别人哭了,只好笨拙地摸了摸春分的头,“不准哭,姐姐对自己的弟弟好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好了,你姐姐我今日与他人有约,要出门一趟,你乖乖在书房练字吧。” 春分听香香要出门,忙抬头问道:“那姐姐几时回来呢?” “等你姐姐我炫耀完就回来,”香香说完,朝春分笑了笑,然后转身就离去。 “姐姐,你慢点啊。” 香香已经顾不得身后春分对自己的叮嘱,她想到等下就能见到风尧了,步伐加快了许多,也不知道风尧今日有没有钓到鱼啊。 不一会,香香便走到了清湖旁,因为来得太多次了,这路对于她来说早已是轻车熟路,不过说来奇怪,这清湖旁并没有风尧的身影,他竟没来钓鱼? 突然,一声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香香。” 香香一听是风尧的声音,立刻转过了身,只见眼前的少年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金丝绣着竹叶的图案,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整个少年在暖阳的照耀下,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香香朝风尧笑了笑,说道:“风尧,你今日倒是没穿黑色的衣服啊?” “今日天气好,”风尧看香香穿着一身男装,皱了皱眉头,“你为何还穿着男装?就这么喜欢办成男人啊?” “哎,风尧你是有所不知啊,昨日我去参加李府聚会的路上,碰巧救了一位女子,而那位女子恰恰是那李郡太守的宝贝女儿,现在这位大小姐赖在我家不走啊,这李府我又惹不起,所以迫于为奈,只好继续扮成公子的模样了,”香香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地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风尧也随着香香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湖面,今日的阳光特别好,映射着湖面波光粼粼。他又突然想起了师祖的那句话,如果不早点说出自己的心意的话,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吗...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当看到她参加满是公子的聚会,心里莫名得很生气,却不知道这气从何而来,可就是不喜欢她对着别的男人笑,但只要一日不见到她,却又想念她得很,满脑子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风尧心头一酸,难道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吗?可他的心意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整理,又该如何向这个傻瓜诠释呢?她要是吓坏了该怎么办?她要是拒绝自己又该如何呢? 香香闭着眼睛享受难得好阳光,嘴角正轻轻上扬起,“风尧,你咋不说话了啊?” 风尧一听,立刻恢复了思绪,“我在想,那个李家小姐为何赖上你了?” 香香笑了笑,开玩笑地说道:“你还别说,我办成公子地模样,那个叫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那个李家小姐被我解救之后,估计心里早已暗暗心悦我了,可惜啊,我是个女儿身,做不了这李郡太守的女婿啊。” 风尧突然心里冒出了一个主意,他淡淡地笑了笑,“哦?香香可知何为心悦啊?”香香哪知道自己离虎口已经很近了,满脸不以为然地答道:“心悦?风尧你这都不知道吗?心悦为顾名思义,心情愉悦的意思,也可以表达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 “那香香...你可心悦我吗?” ... ... ... ... ... 第二十一章 没得到回复的告白 “那香香...你可心悦我吗?” 香香突然心头一痒,她有没有听错?风尧在问自己喜不喜欢他?她不敢置信地睁开双眼,朝身边的风尧看去,此时这个少年正满脸坏笑地看着自己,连那剑眉也泛起了柔柔的涟漪,暖阳仿佛都被他的笑容迷住了,在他身上显得朦胧又耀眼。 过了许久,香香终于吐出了一句话,“风尧,你这是何意?” 风尧笑了笑,转过脸看向湖面,这个傻瓜还是被自己吓到了啊,“我日日身穿男装,也风流倜傥,也英俊潇洒,我在想,香香是否也会在心里暗暗心悦我呢。” 香香见风尧怕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忙解释道:“风尧,你莫要打趣我,那个李家大小姐并没有心悦我,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可是我心悦你啊,” 风尧觉得自己怕是疯了,本还想着套出香香对自己的心意,可下一秒就把自己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了她的面前,平时那个小心谨慎的自己去哪里了?为何一到她的面前,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态呢?他确实因为师祖的话害怕了,怕现在不说出自己的心意的话,以后或许真的就没机会了... 香香霎那间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说不出话来,风尧刚才在跟自己告白吗?那现在她又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呢?她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因为自己的出生,她觉得只有读书才能改变自己的人生,所以一旦有追求者都是拒绝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她来到了不同的时代...有了不一样的人生...还遇到了风尧... “香香!” 突然,一声焦急的叫喊声打断了香香的思绪,她转过身,只见多日不见的陈子轩正在不远处看着她,“二哥!你回来了啊。” 陈子轩快步走到了香香的身边,朝风尧行了一礼,“风尧兄,许久不见啊。” 风尧缓缓站了起来,也朝陈子轩行了一礼,“别来无恙啊,子轩兄。” “今日家中有事,我就带家妹先回去了,改日约风尧兄喝茶,”陈子轩朝风尧淡淡地笑了笑,然后拉起坐在地上的香香,“香香,你快随我回去。” 香香见陈子轩如此焦急,便朝风尧说道:“风尧,我...” “无事,既然家中有事,就快些回去吧,至于你的答案,我会等着的,”风尧淡淡地笑了笑,便头也不回的朝深山走去。 “香香,我们走吧,”陈子轩见香香失神地看着风尧的背影,心里酸了起来,自己才离开几日的时间,他们之间,似乎又多了些变化。 香香应了一声,便随陈子轩往醉卧山庄走去,她现在不知道是该开心二哥的归来,还是心疼风尧的背影,但她并不知道这心疼从何而来,就莫名地从心底应然而生。 陈子轩见香香一路无话,似乎心事重重,便柔声地问道:“香香,见二哥回来不开心嘛?” 香香这才回过思绪,“对不起啊,二哥,刚才我在想事情,二哥回来,我肯定开心啊,大哥呢?他可有回来嘛?” “大哥...他并未回来,他在外边还有事,”陈子轩笑了笑,脚步还是不停地往前走,“香香,快,快回家。” “二哥,你...你怎么了?”香香这才发现眼前的少年面容煞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好像受了重伤。 “香香,二哥没事,快回家,一到家就去找你三哥和胧月,”陈子轩惨淡地笑了笑,步伐逐渐开始吃力了起来。 “二哥,你慢点,你既然受了重伤,为何不直接回家里休息呢?叫三哥和胧月来寻我就好了,”香香立刻扶住了陈子轩的手臂,快步朝不远处的醉卧山庄走去。 “我还没见过他们呢,因为担忧我家香香的安危,这才匆匆来寻你的,”陈子轩虚弱地扶住了香香的手臂,头顶上早已冒出了许多冷汗。 “二哥,我无事,倒是你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啊?你再坚持一会,我们马上到了,”香香用力地扶住了陈子轩,她这个二哥的功夫怕是深不可测啊,以他现在的伤况是不可能走路的,竟还可以掩饰得那么好。 陈子轩用手轻轻拍了拍香香的肩膀,“我没事,快扶我去门口。” “好,”香香扶着陈子轩,吃力地踏上了门前的阶梯。 突然,紧闭的大门打开了,开门的人正是春分,他惊讶地看了眼一脸虚弱的陈子轩,忙跑过来与香香一同扶住了他,“姐姐,这位哥哥是你的二哥对吧?” “正是,春分,要过门槛了,你使点劲,当心了,”香香一脸担忧地看向陈子轩,此时这个少年早已经闭上了双眼,全身靠在了她的身上,步伐更是虚弱无力,他这是受了多大的伤啊... 春分甚是吃力地扶着陈子轩,“姐姐,我刚才还怕二哥是坏人呢...他刚才问我你在不在家,我说不在,他便匆匆走了...幸好他是你二哥。” 正当春分说完,陈子轩虚弱地说道:“香香,别扶我了,你扶不动的,我坐在这里就好,快去叫你三哥和胧月出来吧,还有,你叫春分对吧,快去把大门关上吧...” “二哥...”香香可不想就这么把陈子轩放在这里,可刚要说什么却被他打住了,“香香,听话,快去吧。” 香香一听陈子轩不容反驳的语气,这才把他扶到了墙边,“二哥,我这就去!你撑住啊!”说完,她便立刻朝里院跑去。 ... ... ... ... ... 第二十二章 离开前的人情 深夜,醉卧山庄的一间卧房里药味扑鼻,就连门外的院落也飘散着浓重的草药味。 “香香...走了吗?” 陈子双坐在床前,看着眼前面容煞白的陈子轩,满脸忧容地说道:“大哥无需担忧,她在你的院外等得睡着了,现在被胧月和春分扶到自己屋睡去了。” 陈子轩突然心头一痛,忙抚着胸口开始咳嗽了起来,嘴中的血水也随之喷洒到了床单上,“不能...不能被她看到我这个样子...” 陈子双见状,立刻坐到了陈子轩的背后,使出全身功力朝他背部运送起了内力,“大哥,你这伤势可不浅啊,可是受了那个人的断魂掌?” 陈子轩这才停止了咳嗽,但整个人还是虚弱无力,要不是陈子双在背后支撑着他,他可能瞬间就往后倒去,“那人的断魂掌确实修炼得炉火纯青了...幸好有大师兄在,不然这次怕没有命回来见你们了...” 陈子双见陈子轩有所好转,轻轻扶着他躺下,然后朝床边的位置坐下,“那大师兄呢?他为何没与你一同回来?他可有受伤?” “大师兄也受了轻伤,现在已经赶往昆仑院去见师傅了,哎,子双,风暴即将到来了...所有人都开始做准备了...”陈子轩无神地看着床顶,无力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陈子双心头一紧,眉头皱了起来,“大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大师兄说,等我回来之后就去打开他留给我们的信,信里会告诉我们之后该怎么做的,快,我们现在就去找找看吧,”陈子轩想到云冥的嘱托,忙用双手撑起身子起身,可是奈于全身并无多少力量,整个人显得十分得狼狈。 陈子双忙扶着陈子轩坐了起来,“大哥,你还是在这等着,我这就去把信拿过来,”说完便往门外跑去,走之前还不忘关上了门。 云冥的书房离这并不远,陈子双很快就便回来了,他快速坐到了床边,把手中的信递给了陈子轩,“大哥,信。” 陈子轩缓缓接过了信,双手颤颤地打开了信封,细细读起了云冥写的信, “三件事, 一,见李师祖, 二,速离醉卧山庄,前去贺兰山, 三,离开前定要清理一切痕迹, 望平安。” 陈子双见陈子轩面色不太好,忙问道:“大哥,大师兄在信上写着啥?” “你看看吧,”陈子轩把信递给了站在一旁的陈子双,面色惨淡地看向远方,这五年来的平稳日子...终于要到头了吗? 陈子双不敢置信地看向信上的字,忙抬头看向陈子轩,“大哥,大师兄这是...” “对...到时间了,是时候去贺兰山了,她也是时候去面对她应该面对的一切了...”陈子轩面容惨白,心头开始痛了起来,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日子还是到来了... 陈子双沉重地坐到了椅子上,“那我们...是不是也该让她知道她的身世了?” 陈子轩缓缓摇了摇头,说:“不急,到了贺兰山再说吧,你现在快快前去清湖山,请李师祖下山吧。” 陈子双一听,立刻站了起来,“好,我马上去,”说完便朝门外走去,可当他打开门时,一个清瘦的老者正站在门外笑呵呵地看着他,陈子双吃惊地说道:“李师祖?您怎么会在这?我正要去找您呢。” 李师祖咧嘴一笑,迈开步往门里走去,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本师祖早就算到你们今夜会来找我,就提前先来了。” “师祖果然料事如神啊,”陈子轩刚要起身给李师祖行礼时,却被李师祖按住了,“子轩,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无须多礼。” 陈子双走了过来,也朝李师祖行了一礼,“李师祖,今日我们读了大师兄留给我们的一封信,信中的第一件事竟是叫我们去寻您。” 陈子轩也十分不解,“对啊,师祖,大师兄为何叫我们去寻你呢?” 李师祖笑了笑,说道:“算下时间,你们来我这里已经有五年了啊,这时间可过得真快啊。” “也多亏了李师祖您这五年来的庇护,让香香在这长安城平安长大,子轩在此再次谢过师祖了,”陈子轩坐在床上朝李师祖行了手头之礼,在一旁的陈子双见状,也再次朝李师祖行了一礼。 李师祖挥了挥手,“不用谢我,我只不过在还昆仑院那个老东西的人情罢了,不过你们师傅这个老东西,也真是老谋深算啊,算到了我不可能就还这点人情。” 陈子轩一听,忙恍然大悟,说道:“这就是为什么大师兄叫我们去寻您了,师祖,您是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了吗?” 李师祖伸出手指指了指陈子轩,“你这个小子,记性真不好!当初我可是说过了,朝政之事我可是不会管的,我若是管了,这天下那还得了,我今日之所以来,是因为来还那个老东西的最后一个人情罢了。” 陈子轩笑了笑,“确实,那师祖请说吧。” 李师祖摸了摸嘴下白色的胡须,意味长深地问道:“你们醉卧山庄,近日是不是来了一个身份很不一般的女子?” “确实有一位,是长安城李郡太守的女儿,就在昨日,香香在街上救了她,然后就跟随我们来了醉卧山庄,怎么赶也不回家,”陈子双忙附和道,这个身份不一般的女子除了李宝芝还能有谁。 李师祖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天意啊,真是天意啊!行,我今日就送你们一句话,也算还完那个老东西的人情了。” 他边笑边拍了拍大腿站了起来,“你们明日出发吧,还有此行带上那个女子,至于为何带上她,无需多问,日后就知道咯,”他说完便朝门外走去,瞬间消失在了黑夜里。 陈子双不解地看向陈子轩,问道:“大哥,这李师祖此话何意啊?为什么要带上那个李家大小姐啊?” 此时的陈子轩,正面色凝重地看向李师祖离开的方向,“师祖的话当然有他的道理吧...子双,赶紧找胧月去收拾一下醉卧山庄,明日就出发,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 ... ... ... ... ... 第二十三章 离去 清晨,香香起得特别早,匆匆洗漱完就往陈子轩的院落跑去,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昨日三哥和胧月定要拦着她,不让她去看二哥的伤况呢?难道二哥的伤严重得治不了了吗?他们到底在向她隐瞒些什么? 香香打开院落的大门,只见无一人在院内,便快步走到屋门前,轻轻地敲了敲房门,“二哥,你起了吗?身体可还好?” 突然,紧闭的房门打开了,开门的人正是她那二哥陈子轩,只见眼前的少年面色依旧煞白,但气色倒是比昨日好了许多,他温柔地朝香香笑了笑,“香香,昨日伤得太重了,怕你看见不好,所以拦着你在院外,不过二哥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当真?二哥你到底是受了什么伤?是何人所为啊?你跟大哥只不过出去办事情罢了,为何会如此凶险啊?”香香紧张地看了看陈子轩,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这个陈家绝不是酿酒世家那么简单,而且她今日心里莫名的心慌,感觉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了,难道这一切都跟神仙姐姐说的任务有关吗? 陈子轩抬头看了眼天色,缓缓抬起双手扶住了香香的手臂,安抚地说道:“香香,你无需担心,我们确实有些事隐瞒着你,但现在时间不多了,我们得马上离开长安城,等日后我们定会告诉你实情的,好吗?” 香香不解地看向陈子轩,“二哥...你是说离开长安城?离开醉卧山庄?” 陈子轩松开香香的手臂,笑了笑,“对啊,昨晚我都叫你三哥和胧月把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你不是一直很想出去看看吗?开心吗?” “开心是开心,我就是担心二哥你的伤,那我们还是会回来的对吗?”香香担忧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她确实很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但她这个二哥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想着好好修养,却要带着自己离开这长安城,真叫人不省心啊。 陈子轩温柔地摸了摸香香的头,“香香,无需担忧,此行虽说是游玩,但更重要的是给你二哥我修养,我们此行的最终地点是贺兰山,那里有位仙人,能助你二哥我恢复呢,至于回来...香香,我们肯定会回来的啊,毕竟这里是我们的家啊。” 香香一听,面色轻松了不少,“那,那我现在就去找风尧道别吧。” 可正当香香要迈步朝院外跑去时,陈子轩瞬间拉住了她的手臂,“香香,可我们现在就要走了...” 香香转过身看向陈子轩,满脸哀求道,“二哥,就允我去见风尧吧,风尧他...” 突然,陈子双从院外走了进来,“香香,别去了,我刚去过清湖了,风尧他不在那里,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向他道歉你的不辞而别就好了。” 陈子轩见眼前的少女不说话,柔声道:“香香,你若想见风尧,就去吧,我们在门外的马车里等你,可好?” “不,二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伤势,我们出发吧,反正还是会回来的对吧,”香香朝陈子轩笑了笑,便扶着他往院外走去,不过想到风尧要是知道她的不辞而别,定会恼她的,还有他要的答案,她还没给他呢... 陈子双跟上了他们的脚步,朝香香笑了笑说道:“对了,香香,忘了跟你说了,那个李家大小姐也会与我们同行呢。” 香香眉头一皱,一脸不解,“为何啊?她为何不愿意回家啊?要是那李郡太守知道的话,就糟了啊,三哥怎么不好好劝导劝导她啊。” “你还好意思说,昨日竟留我一人在那膳厅,我现在想起都冒冷汗呢,不过我觉得吧,多半是人家看上你了吧,看你这留香公子才貌双全,怕是想让你当他们李家的女婿呗,”陈子双一脸嬉笑,他其实也不懂,昨晚去问李宝芝愿不愿意同行时,她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三哥,昨日之事确实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计,还有你就莫要再打趣我了,我要是有那想法,也没那个能力啊,”香香无语地朝陈子双笑了笑,她倒是真的低估这个李家大小姐了,当初还觉得她说报恩是玩笑话,没想到竟是真的,这该如何是好啊?总不能真去当这个李家女婿吧。 陈子轩满眼笑意地看了看身边两人,“好了,别说了,到门口了。” 香香这才与陈子双停止了打闹,只见门口停了两辆马车,胧月和春分正忙碌地搬着行李,而李宝芝则是坐在台阶上看着他们,甚是惬意。 陈子轩朝香香一笑,“留香兄,把我扶到第一辆马车便可。” “是,二哥,”香香会意一笑,陈子双肯定跟陈子轩说了自己的新名字,不过从她这个二哥嘴里说出来,倒是变扭得很。 李宝芝发觉香香的到来,忙站了起来,不容反对地说道:“许留香,你与我同坐一辆马车吧。” 香香扶着陈子轩上了马车,便走到李宝芝面前,行了一礼,说道:“李小姐,小生甚是不明白,你为何不愿意回家,此行路途遥远,可万不能让自家父母担忧可好啊。” 李宝芝一把拉住了香香的手臂,二话不说地朝另外一辆马车走去,“本小姐想去哪就去哪,等到了地方,本小姐自会写书信给家父家母报平安的,许公子还是乖乖地等我把恩报完吧。” “李小姐,男女授受不亲,别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的,害不害臊啊,”胧月一脸不爽地走了过来,要不是陈子轩跟自己说此行要带上这个姓李的,她还真想把她一拳打晕送到李府去。 “哟,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这个小侍女,我看你有点功夫,但也别这么嚣张,好好驾好你的马车吧,”李宝芝白了眼胧月,说完便拉着香香上了马车。 香香无法,只好跟着李宝芝上了马车,真是失算啊,大失算啊! 胧月气得跑到陈子双面前,咬牙切齿地轻声说道:“陈子双,若是这个女人再这么无理取闹的话,我保不准半路就杀了她。” 陈子双知道胧月的厉害,身子哆嗦了下,“胧月,你可得忍住啊,这可是李师祖说叫我们带上她的,你以为我想带这么一个麻烦上路啊。” 胧月不屑地看了眼陈子双,“行,我懒得跟你计较,我去驾车了。” 陈子双无语地朝胧月的背影摇了摇头,这李师祖的话最好是对的,不然这一路上怕是要精彩得很啊。 忽然,一旁的春分拉了拉他的衣角,“三哥,我是跟你们坐一辆车吗?” “对,上去吧,途中三哥驾车的时候,照顾好你二哥啊,”陈子双朝春分笑了笑,然后把他抱上了马车。 ... ... ... ... ... 二十四章 四爷的王妃跑了 “四爷,陈家一家都离开长安城了,”郭楠匆匆跑进屋子,朝风尧行了一礼。 “什么?”正在看书的风尧一听,立刻抬头看向郭楠。 “我今日刚进长安城的时候,就见陈家三少爷陈子双驾着马车从城门外驶去,”郭楠满头大汗,似乎跑得很焦急。 “也许,只是出去游玩罢了,对了,叫你送的信送到了吗?”风尧不以为然地抬了抬眉头,那个小丫头胆子小,晾她也不敢往远处跑。 “四爷放心,属下已经送到了,那边的人说日后便会给四爷回信的,”郭楠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又继续说道:“属下一开始也这么觉得这陈家只是出去游玩罢了,但就是刚刚路过陈家的时候,属下发现,有两三个人搬了许多家具从陈家出来,后来属下一问才知,这陈家是在搬家啊,庄园里早已搬空了。” “你说什么?陈家搬家了?”风尧听完瞬间皱起了眉头,不敢置信地看向郭楠,这丫头现在长本事了啊,他昨日才刚表白了自己的心意,这丫头没给自己答案就算了,今日竟敢搬家离开了长安城,她怕是真的活腻了吧,看他这次怎么好好收拾她。 郭楠见风尧满脸怒意,浑身打了一哆嗦,忙低头又行了一礼,“正是,属下也不敢欺瞒啊。” “笨郭楠,你还愣着干什么,本王未来的王妃可在那马车上呢!还不快给我追上去看看他们去哪,”风尧站了起来,把手中的书重重地摔到了桌上,本还想给那个丫头有个选择的权力,没想到她竟不辞而别,还携家带口地跑了,现在他才不管她喜欢或不喜欢了,他,风尧,要定她了!休想跑出他的手掌心。 “是,属下这就去,”郭楠朝风尧行了一礼,欲哭无泪地往门外跑去,他可刚从傅国回来啊,这个未来四王妃可真不让人省心啊... 而此刻坐在马车上的香香打了一个喷嚏,奇怪,好像有人背后说她坏话,怪不得今日莫名得心慌呢。 一旁的李宝芝见状,忙担忧地问道:“许留香,你可是着凉了?” “小生无事,谢谢李小姐关心,”香香抬头朝李宝芝笑了笑,这李小姐倒是对自己很是关心的嘛,一路虽没怎么说话,但现在就听她打了一声喷嚏,就立刻来问候了。 李宝芝见眼前的少年对自己满脸笑意,霎那间脸变得通红,立刻转过头看向窗外,“恩,别到时候我恩还没报完,你就病死了,你们这些书呆子身体本就瘦弱得很。” 香香挥了挥手中的折扇,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李小姐务必放心,没把你安全送回李郡太守那里,小生肯定死不了。” 李宝芝没有说话,但脸上早已浮起了笑容,这个许留香还真不要脸,才认识不过三日,就这么迫不及待得想去见她的家父家母,真是讨厌。 香香当然不知道李宝芝心里在想什么,傻傻得也跟着笑了笑,她还以为这个李小姐是因为自己幽默风趣被逗笑了呢。 突然,胧月掀开了车帘,朝香香说道:“公子,下车吧,我们到驿站了。” “恩,胧月驾车辛苦了,是该好好休整一下了,”香香早就迫不及待地想下车了,这一日的舟车劳顿,再加上一旁坐着的可是堂堂李家大小姐,她可是又累又紧张啊,深怕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举动,惹得这李家大小姐不开心。 香香都没叫胧月搀扶,自个儿就跳下了马车,这马车坐得她整个人腰酸背痛,现在终于可以舒展下筋骨了。 “留香兄,与美人同处一车的感觉如何啊?”陈子双也从前面的马车跳了下来,满脸嬉笑地朝香香看了过来。 香香牵强地回笑了下,“小弟觉得甚好,三哥要不要也来感受感受可好啊?” 陈子双抬起手挥了挥,一脸打趣地说道:“我?我就算了啊,毕竟君子可不夺人所好啊。” 突然陈子轩掀开了车帘,朝他们笑了笑,“子双,你就莫要打趣她了。” “二哥说的是,我不打趣留香兄便是,倒是二哥你慢点,还是我来扶你下车吧,”陈子双一见陈子轩要下车,忙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下了马车。 此时,李宝芝也跳下了马车,看了眼其他人,继续端起了她的大小姐架子,“许留香,我们这是到哪了?” 香香刚要回答自己也不知道,一旁的陈子轩却抢先答道:“李小姐,我们到了青露镇,今日就在这家驿站休息一夜,明日再出发吧。” 李宝芝点头回应了下陈子轩,然后便自己一人走进了驿站。 香香笑了笑看向李宝芝的背影,转身朝陈子轩说道:“二哥,我们也快进去吧,你身子还未痊愈呢,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陈子轩满脸笑意,迈步往前走去,“知道了,留香兄。” “二哥,你怎么也开始打趣我了!”香香一听,一脸不乐意地跟上了陈子轩的脚步。 陈子双也凑了过来,满脸嬉笑地说道:“因为逗我们家表弟很好玩啊。” “三哥!你!” ... ... ... ... ... 第二十五章 凑热闹 “子双,附近都查探过了吗?”陈子轩微闭着双眼,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此刻他正静静地在床上打坐。 陈子双站在窗边,满眼戒备地望着楼下熙熙囔囔的行人,“大哥,我查探过了,目前没有什么问题,暗影他们也在附近。” “子双,不到万不得以,切记不要叫暗影他们出现,曹晋华那个狗鼻子灵得很,”陈子轩微微睁开双眼,波澜不惊的眼神中充满了煞意。 “大哥,放心吧,那个老妖的人估计暂时还摸不到这里来的,”陈子双点了点头,眼神依旧望着楼下。 陈子轩沉重地深吐了一口气,慢慢地平缓了心绪,“恩,我今夜就一个人静修吧,别让香香来见我,我不想她看见...” “好,大哥你尽快修复,这一路上指不定会遇到什么麻烦呢,”陈子双一听,便关上了窗子,担忧地看了看陈子轩,他知道他这个大哥的心思,一直以来都跟自己不一样。 正当陈子双走出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时,一只手重重地拍打在他的背上。 陈子双吓得浑身一激灵,忙转过头一看,才知道打他的人是胧月,“母老虎!你干嘛!吓死我了!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 胧月一脸鄙夷地看了看陈子双,“干嘛啊,这都能被吓到?看你一脸心不在焉的,难道你哥的伤势加重了?” “一直就没好过好吗,你是知道我哥的,他只是不想她担心罢了...” 胧月见陈子双面色忧愁地看向房门,便收回了眼神,指了指楼下,“你哥都知道担心香香,你还不赶紧下去守着她啊。” 陈子双一听,忙转过头焦急地问道:“香香怎么了?有可疑的人出现了吗?” “哼,可疑的人倒是没有,倒是那李家小姐要把她给吃了,陈子双你给我听好了,如果那李家小姐再不安分的话,我一定杀了她。” 陈子双见胧月眼里充满了杀气,忙满脸推笑地说道:“胧月,你可千万别冲动啊,这可是李师祖说叫我们带上她的,忍住!千万忍住啊。” 胧月白了眼陈子双,她当然知道这个李师祖的厉害,不然就她这个暴脾气早就动手了,还至于跑到这找陈子双? 陈子双见胧月不说话,又笑了笑,“行行行,快告诉我她们在哪,我去看看可以不?” “她们在楼下吃饭呢,那李家大小姐可点了一桌子菜呢,深怕香香吃不饱,”胧月抬了抬眼往楼下看去。 可正当陈子双也往楼下看去时,一群人来势汹汹地走进了驿站。 为首的男子在这群人当中最为出众,身着黑色长衫,手上挥着艳红的折扇,头上高束的长发透出淡淡的邪气,他满眼邪魅地巡视了整个大堂,最后朝柜台说道:“店家,给本大人安排几间上房。” 店家见眼前的男子气度非凡,定是不是寻常人,忙满脸推笑地说道:“是是是,几位客官请随我来,小店最好的客房都在后院呢。” 男子朝店家笑了笑,便领着一群人往后院走去,但眼神还不忘打量着四处,似乎在寻找什么。 胧月一脸警惕地看着楼下,等那群人都已离去时,才吐出了一句话,“陈子双,那群人都有功夫。” “恩,且身份不凡,”陈子双皱起眉头,心里隐隐不安了起来。 胧月一听,满脸担忧看向身边的陈子双,“他们是傅国人吗?是否禀报你大哥?” 陈子双若有所思地看向楼下,许久才说出一句话,“胧月,先不要慌,我看他们不像是曹狗的人,且我大哥现在身子尚未痊愈,如若跟那群人引起冲突的话,就凭你我二人,并没有什么赢面。” “也是,不过就算他们不是曹晋华的人,但我还是觉得他们不像是善类,我们还是得小心提防着这群人吧,” 陈子双点了点头,突然他想到香香还在楼下,忙问道:“香香他们在哪?快带我去,” “恩,你随我来,”胧月说完便往楼下走去。 陈子双随着胧月来到一间包间,当他们打开门时,只见一张巨大的红木圆桌上摆满了佳肴,坐在香香身边的李宝芝正给她夹着菜,他们一旁还坐着大快朵颐的春分,如若是旁人见到的话,都会觉得这是一对恩爱有钱的夫妇,还有一个可爱能吃的孩子,真是羡煞旁人啊。 香香意识到了他们的到来,抬起头笑了笑,“三哥,胧月,你们来啦!赶紧来坐下与我们一同用膳吧。” 陈子双瞬间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满脸嬉笑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留香兄,好雅兴啊,这美人佳肴作伴的感觉不错吧。” “小弟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三哥也快来尝尝这青露镇的水煮鱼片吧,甚是鲜美呢,”香香朝陈子双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又朝胧月唤道:“胧月,一路驾车幸苦了,赶紧坐下用膳吧,李小姐点的菜都甚是好吃。” 胧月点了点头,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我说,李家大小姐,你点那么多菜,就不怕胖么?” 李宝芝停住了手中筷子,抬眼看了看胧月,“我说,小侍女,本小姐看你是嫉妒许公子喜欢我这样的吧?” 胧月一听,睁大眼站了起来,伸手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李宝芝,说道:“我?我嫉妒你?” “对啊,就是你啊,本小姐以前是在给你颜面,没说出来罢了,”李宝芝不屑地笑了笑,继续用筷子给香香夹起了菜,“许留香,你多吃点,别因为这个小侍女扫了雅兴。” “李宝芝,你的颜面呢?怕是被你自己丢光了吧,偷偷跟着我家公子离家出走,也不怕旁人笑话?”胧月见李宝芝继续给香香夹起了菜,怒火更加旺盛了,手中的拳头逐渐握紧了。 李宝芝一脸不以为然,“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香香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战火,伸手扶了扶额头,怎么又开始了?这两人真是水火不容啊,难道还要使上次的办法吗?不管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春分...”正当香香想喊春分时,却被坐在对面的陈子双打住了,“留香兄,都出来游玩了,就别提学习了吧。” 香香抬起头不解地看了看陈子双,眼神中充满着不满,三哥,你在干嘛?赶紧让我脱身啊。 陈子双扬起嘴角笑了笑,也朝香香看了过来,上次你就用这招脱身,留我一人在水生火热之中,这次你休想走。 香香这才会意了陈子双的意思,只好重新扬起了微笑,“李小姐,胧月,在下觉得,如此美食佳肴,就应该和和气气地一起吃嘛,你们说对不对?” 李宝芝放下手中的筷子,朝香香笑了笑,“本小姐觉得也是如此,可是许留香,你的侍女不这么觉得哦。” “你少在那里一派胡言,颠倒是非,还不是因为你赖着我家公子,不然...” 正当胧月一派正气地朝李宝芝说道,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男子走了进来,笑嘻嘻地看着屋子里的所有人,说道:“这么热闹啊,本大人可不可以也加入呢?” ... ... ... ... ... 第二十六章 不速之客 “这么热闹啊,本大人可不可以也加入呢?” 陈子双转身一看,才知说话的人,正是刚才那位身份不凡的男子,陈子双忙朝胧月悄悄使了个眼色,胧月会意了他的眼神便坐了下来。 陈子双这才站了起来,朝那位男子行了一礼,“这位大人不知有何事?为何要加入在下的家宴呢?” 男子扬起嘴角笑了笑,并没有马上回答陈子双的问题,只是迈出脚步走了进来,他有着一双如同妖孽的眼睛,邪魅地巡视了包间中的每一个人。 过了许久,他才说出了一句话,“本大人喜爱民乐,所以才不请自来地来到你的家宴,多有打扰,请君勿恼。” 陈子双闻言,也不慌张,朝红木圆桌旁的空位抬起了手,“无事,大人既然喜爱民乐,那就请大人与我们同坐一起用膳吧。” 男子收起了手中艳红色的折扇,朝陈子双点了点头,便坐了下来,眼睛还不时地打量着座位上的每一个人。 李宝芝瞬间不乐意了,她最不喜别人这么打量自己了,再何况打量她的是一个不速之客,她没好气地说道:“这位大人,怕是不知道王法吧?怎能随意闯入别人的家宴,也不知道大人是什么官职,竟能如此狂妄。” “哦?敢问姑娘芳龄几许,家住何方?家中又是做什么的呢?”男子似乎对李宝芝很有兴趣,眼神一直都没离开过李宝芝。 “这位大人,你不知道王法就算了,还竟如此无礼,竟敢向本小姐问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大人你有没有学过君子之礼?”李宝芝放下手中的筷子,朝男子瞪了过来,眼神中充满着不满。 男子也不恼,始终保持着邪魅的笑容,只见他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不知现在,这位姑娘可不可以回答本大人的问题了吗?” 陈子双离得最近,一下子就看到了令牌上的字,心头一惊,忙站起来朝男子又行了一礼,“在下有眼无珠,不知大人竟是东宫的人,请大人恕罪。” 男子并没有回应陈子双的话,只是满眼笑意地看着李宝芝,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李宝芝见到了桌上的令牌,心想糟糕,竟是东宫的人,忙站了起来朝男子行了一辑,“小女家住长安城,家父是长安城李郡太守,刚才没认出大人是来自东宫,还请大人恕罪。” 男子眯起了双眼,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下李宝芝,最后笑了笑站了起来,朝李宝芝行了一礼,“是唐墨失礼了,李小姐快请坐,我正要去长安城拜见李太守呢,没想到如此有缘分,在这里遇到李小姐,李郡太守可安好啊?” 李宝芝朝唐墨颔了颔首,便坐了下来,“家父身体健朗,有劳唐大人挂念了。” “那就好,那唐墨就先告退了,就不打扰你们的家宴了,”唐墨笑了笑,又挥开了手中艳红色的折扇,朝门外走去。 等唐墨离去,陈子双这才关上门坐了下来,只见香香正默默地坐在他对面,若有所思,“留香兄,在想什么呢?” 香香这才回过了神,朝陈子双笑了笑,说道:“三哥,刚才那个人很厉害吗?” 陈子双刚想给香香解释一番,可一旁的李宝芝却抢先答道:“许留香,你怕是读书读糊涂了吧,人家可是来自东宫的人,那可是日日夜夜陪伴着太子的人啊,能不厉害么?就连我爹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呢。” 陈子双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无语地朝李宝芝看去,“李宝芝,你说话轻声点,人还没走热乎呢。” 李宝芝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不乐意地嘟起了小嘴,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话便是了。” 香香看到李宝芝如此听话,低头笑了笑,她才不管那个东宫的人是何方神圣呢,只要他能治住这战火的发生,他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吧,够让她谢天谢地了。 陈子双似乎会意了香香的笑意,一脸调笑地问道:“留香兄,你为何如此高兴啊?” “今日天气好啊,”香香抬头朝陈子双笑了笑,然后伸手给他倒上一盏酒,“三哥,这个青露镇不光鱼肉鲜美,酒也甚是幽雅细腻,你快来品一品。” “也是,美酒,美菜,再加上美人陪伴,就算外面刮大风下暴雨,都是好天气,”陈子双拿起酒盏,笑了笑一饮而尽。 “三哥说得都对,没有这些作伴,确实算不上好天气,”香香此刻已经无所谓陈子双的胡乱打趣了,她现在只想好好享受着暴风雨后的艳阳天。 “公子,这里不比长安城,还是少喝点吧,万万不能喝醉了才好啊,”胧月知道香香酒量不错,但因为发生了刚才的事情,心中的还是不由地担心了起来。 陈子双明白胧月的意思,但还是笑了笑说道:“胧月,你就让她喝吧,留香兄难得出来游玩一次,就应该好好地喝上几杯,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开心地喝酒了。” 香香闻言,一脸不解地看向陈子双,“三哥,你这是何意啊?” 胧月见陈子双失言了,忙站了起来,拿起酒盏朝香香说道:“公子,他喝醉了,你别理会他,来,既然公子觉得今日天气好,那胧月敬你一杯。” “好!干杯,那我们今日都不醉不归,”香香也难得见胧月有如此雅兴,马上便把陈子双的话抛到了脑后。 陈子双笑笑不说话,垂下眼帘默默地喝起了酒,心中的心绪百感交集了起来,香香啊,真希望你能永远那么开心地喝酒,也真希望那人的付出也能天随人愿... ... ... ... ... ... 第二十七章 无名师祖 深夜,风尧手握酒盏,心绪烦躁地坐靠在窗台上,长发如墨散落在黑衣上,如利刀雕刻成的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对,他很烦躁,从未这么烦躁过。 为何烦躁?还不是因为那个丫头连声再见也不说,竟敢携家带口地跑了。 他真有这么可怕吗?就算不想给答案,也不至于跑了吧,他又不会吃了她... 陈香香啊,不是说好乖乖呆在他身边吃他钓的鱼吗...现在就这么不守信用地把他一人留在了这里... 风尧神色漠然地望着手中的酒盏,无声地在这朦胧的月光中沉醉,可惜月色是柔和的,他的思念是沉重的。 突然,一声叫唤传入他的耳中,“臭小子,又在想你那有缘人了?” “师祖,您又来向风尧讨茶喝了吗?”风尧笑了笑,把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李师祖从黑夜中慢慢地走了出来,“你都知道本师祖为何而来,还不快快上茶。” 风尧重新蓄满了酒盏的酒水,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台上,“师祖,今日茶没有,就只有这些酒了。” “这酒不错啊,本师祖远远就闻到了这酒香味了,快快给本师祖来上一坛,”李师祖笑呵呵地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已经迫不及待得想尝尝风尧的酒了。 “那师祖你可得接好了,”风尧拎起一坛酒,朝李师祖扔了过去,“这酒是那位有缘人送给我的,现在已经人走茶凉了,也就剩下这些桃花酒了。” 李师祖轻而易举地接到了酒坛,迅速揭开了酒坛上的红布,着迷地闻了闻那沁人心脾的酒香,说道:“这可真是好酒啊,看来你那有缘人对你不赖嘛。” 风尧笑笑不说话,那丫头对他何止是不赖嘛,那还是响当当的狂妄啊,简直就是强盗一个,不光吃了他的鱼,还偷走了他的心,自己却跑了。 李师祖见风尧不说话,便笑了笑说道:“今日本师祖找你是有要事的,别摆出那副心事重重的脸,自己的有缘人都跑了,还不赶紧去追啊?”他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封,朝风尧扔了过去,“你拿着这封信,先别打开。” 风尧伸手接住了信封,只见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不解地问道:“师祖这是何意?” “你拿着这封信去贺兰山吧,本师祖我这里留不了你这样的大人物,”李师祖笑了笑,说完便拿起酒坛抿了一口。 风尧一听李师祖叫他走,忙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朝李师祖庄重地行了一个礼,“李师祖,您不能赶风尧走,您要是把我赶走的话,那这大周的子民该...” “打住打住,”李师祖见状,放下手中的酒坛朝风尧摆了摆手,“你坐过来,听本师祖慢慢道来。” 风尧闻言,便迈步坐到了李师祖对面的石凳上,“师祖请说。” “四王爷啊,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一身算卦的本领,实在是不能用在朝政上面,不然可真是折寿啊,” 风尧忙站起来又朝李师祖行了一礼,说道:“可是师祖您是知道的,如今大周是我那个母后掌权,我的父皇也日日被她蛊惑呆在乾坤宫,当初大哥和二哥也是被她所害的,现如今她又把我流放在外,如果将来父皇要是有个万一,那这整个大周就是她的天下了,您说,到时候所有事情都应验了话,那离大周消亡还远嘛?” “哎呀,四王爷,你就莫要在本师祖这装可怜了,本师祖虽不过问朝政,但是你的底细我还是知道得一干二净的,”李师祖笑了笑,说完又拿起酒坛抿了一口。 风尧笑容渐收,颇为自嘲地说道:“我的底细?我能有什么底细?我只不过是一个被流放的皇子,一不得父皇的喜爱,二没有任何势力在背后支撑,我就是只被我那个母后随时待宰的羔羊罢了。” “哈哈哈,你就莫要打趣本师祖我了,四王爷,我怎么觉得你恰恰是最得当今皇上的喜爱,且身后又有许多势力支持呢?不然这皇后会想尽办法除掉你吗?只可惜,她不能像除掉大皇子和二皇子一样除掉你,只能把你流放到这罢了,”李师祖拿着酒坛大笑了起来,白色的胡子也随着身子抖动着。 风尧微微扬起嘴角,慢慢坐了下来,“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李师祖您的法眼啊,所以师祖您是怎么样都不愿意收我为徒了?” 李师祖停止了笑声,淡淡地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徐徐说道:“不是不愿意收你为徒,是不愿意掺和到这些朝政之事罢了,所有因果本就有它们的命数,就算你知道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也强求不得啊。” 风尧一言不发地拿起李师祖的酒坛喝了一口,最后默默地放下了酒坛,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李师祖,风尧明白了。” 李师祖转身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少年,“你也别灰心啊,本师祖刚给了你一封信,或许能帮你,不过一切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风尧抬起眼帘,一脸不解,“师祖,你的意思是?” 李师祖抬起手指了指风尧手中的信封,说道:“你拿着这封信去贺兰山,去拜贺兰山那个老东西为师吧。” 风尧闻言,更是不解,问道:“贺兰山我是知道的,那座山靠着突厥北境,风景甚好,只是我不知竟还有什么高人门派在那贺兰山上的?” “你不知道当然正常,那贺兰山深处住的——可是四大师祖排名第二的无名师祖呢!” 风尧心头一惊,这无人知晓所在的无名师祖竟住在贺兰山上! “可是,李师祖您为何让风尧我去拜在无名师祖的门下呢?” 李师祖咧嘴一笑,“本师祖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说那无名师祖虽武功高强,但不能帮你从皇后手里夺回实权吧。” 风尧淡淡地笑了笑,抬手向李师祖行了一礼,“风尧还是觉得,这四大师祖排名第四的李师祖您,更能帮到我。” “四王爷,如果我说,当初大周太上皇的遗诏,就藏在无名师祖那里呢?”李师祖意味长深地看了眼风尧,说完又拿起酒坛喝了起来。 风尧一听,惊讶地颦起了眉头,不敢相信地问道:“李师祖!此话当真?” 李师祖笑了笑,放下手中酒坛,“你这个臭小子,本师祖说的话真不真,假不假,你难道不知道吗?” ... ... ... ... ... 第二十八章 好梦 “你这个臭小子,本师祖说的话真不真,假不假,你难道不知道吗?” 风尧闻言,忙站了起来朝李师祖行了一礼,“那风尧在此谢过李师祖了,师祖的大恩大德日后定会相报。” 李师祖朝风尧摆了摆手站了起来,“四王爷啊,这些大恩大德就相忘于江湖吧,现在这酒我也喝完了,该说的要事我也说了,本师祖就先行离去了,也不让那院外的郭楠小娃等久了,走咯!”他说完笑了笑,便往院外离去。 此时,院外的郭楠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朝风尧行了一礼,“四爷,李师祖跟你说了什么?这么开心。”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叫你去跟着她么?她若有一点闪失,你担当得起么?”风尧捋了捋袖子,坐了下来,眼神还是仔细端详着手中的信封。 郭楠一听,面色凝重了起来,“四爷放心,四王妃在青露镇吃好喝好,甚是舒坦着呢,不过小的看到了一个人,这才快马加鞭地回来向四爷禀报。” 风尧抬了抬眉头,望向一旁的郭楠,“呵,她倒是舒坦了,让本王在这单相思,罢了,说吧,是谁?是什么样的大人物竟叫你亲自回来禀报?” “是东宫的唐大人,唐墨!” “什么!?唐墨?” 风尧一听这名字,眉头紧皱了起来,他知道这个唐墨是东宫的人,多年深受他那母后的器重,不过唐墨为什么会出现在青露镇?他这个母后又在打什么主意? “正是他,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出现在青露镇,小的觉得甚是可疑,立刻就前来禀报,” 风尧把信藏进了怀里,缓缓站了起来,“郭楠,我们现在即刻启程,离开清湖山,你去收拾下吧。” 郭楠心头慌张了起来,忙说道:“四爷,你可得呆在这里啊,你可别忘了我们当初为何来到这里,你此刻离开的话,我们所有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四王妃那里我去盯着就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盯给王爷你盯丢的。” 风尧轻声笑了笑,朝屋内走去,“郭楠,你可知李师祖今夜为何找我?” 郭楠急忙迈步跟上了风尧的脚步,不解地问道:“为何啊?” 风尧看了眼房门的鱼框,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师祖今夜就是来点拨我的,他叫我前去贺兰山,拜那无名师祖为师,因为当初皇爷爷的遗诏——就在那无名师祖的手里。” 郭楠一听,忙惊喜地朝风尧行了一礼,“四爷,那太上皇的遗诏一直都是皇后的心病啊!找了数年也没找到,如今却被四爷你知道了这遗诏的所在,真是不枉我们多年的心血啊!” 风尧朝郭楠抬了抬手,“行了,起身吧,在本王还没找到那遗诏前就先别贺喜了,时间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郭楠收回手,欣喜地朝风尧笑了笑,“是,那四爷,我们现在是先去贺兰山呢?还是先去找四王妃呢?” “当然是先找她了,”风尧眼神又看向了房边的鱼框,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本王与我那逃跑的四王妃顺路,那就先把她给——抓回来!” “是!” ... 此时的香香又打了个打喷嚏,奇怪啊,今日是怎么了?自己明明神清气爽并无病意,怎么就一直打喷嚏呢?背后还莫名得冷飕飕的? 难道风尧...已经发现自己的不辞而别了? “香香?你怎么了?”胧月听见异常,忙推门进来询问。 香香起身朝胧月担忧地看去,“我没事,胧月,就打了个喷嚏罢了,不过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歇息啊?明天还得驾车呢,又该幸苦你了。” 胧月走到床边见香香并无大碍,便放心地笑了笑,“香香,你还说我,你自己不是也还没睡么?” 香香微微低下头,神色漠然地抱紧了双腿,“胧月,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酸得很。” 胧月见香香情绪低落,伸手理了理她那散乱的发丝,“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那李家大小姐总是缠着你,惹得你不快了?” 香香红唇一撅,嘟囔道:“不是...我就是...感觉自己做错事了,我今日未与风尧道别,我怕他会因此会恼我...” 胧月笑了笑,她还从未见过香香竟有如此少女情怀,“香香,你是不是在想那位风尧公子啊?” 香香被问得愣住了,她确实在想风尧,甚至想了一整日了,她怕他因为自己的不辞而别而生气,怕他难过,又怕他不理解自己的离别... 胧月见香香不说话了,心里也便明了了这个少女的心思,“香香,别想了,等到了以后,我一定帮你把他给绑来,这样你就可以天天见到他了,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去贺兰山,知道了吗?” “也是,风尧要是生气跑了的话,以后你就给我把他绑来便可,到时候我天天叫他给我钓鱼吃,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二哥的伤。” 香香当然不知道胧月真正的意思,还以为胧月在对自己开玩笑呢,她朝胧月笑了笑便躺了下来,又说道:“胧月,你快去歇息吧,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呢。” 胧月朝香香柔柔一笑,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好梦啊,香香。” “你也是,好梦。”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