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射雕英雄初长成 “资源回收,交易自由,点一下,玩一年,穿越不花一分钱……” 正在熬夜赶稿的小说家何其正,忽然看到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浮现这么一串红色血字,下一秒又自动在屏幕正中跳出了两个黑色弹框:“Yes”和“No”。 “臭不要脸的明星们又在给页游打广告!小爷的《天命》再不更新,读者大爷们就要骂街了!!” 何其正嘴里骂着无良厂家,右手滑动鼠标毫不犹豫的点下了“NO”字弹框,只听“Duang~”得一声,电脑居然炸了! “卧槽,不过就是骂你一句,也用不着杀人吧!”,何其正脑海中闪过人生中最后一句吐槽,便在爆炸中不省人事了…… …… “Duang~”,又是一声诡异的战栗钟响,何其正仿佛遭受万千草泥马的践踏一般、灵魂顿时陷入了茫茫黑暗虚无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何其正才重新恢复了意识,瞪眼望去,只见四周一片漆黑,天上除了几点星光,便再无其他。 抬眼向旁边望去,但见空旷的草原上并排拴着几座蒙古包,牛羊拦在栅栏中,几堆明火在“噼啪”作响。 适时西方天边黑云重重叠叠的堆积,头顶却是一片暗蓝色的天空,更无片云。西北风一阵缓,一阵急,明月渐至中天,月旁一团黄晕。 “这,这是哪?我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何其正茫然的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熟悉的地貌,正在心里奇怪呢,忽然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蒙古袍,这才明白自己貌似回到了古代。 随即一段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感情涌来与何其正融合后,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然穿越到了《射雕英雄传》之中,而且自己的身份赫然是那射雕英雄郭靖: 郭靖,乃是《射雕英雄传》的主角及《神雕侠侣》的重要配角,他融合了【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空明拳】和【左右互搏】等当世奇功,最终由一代蠢蛋成为了一代巨侠! 在原本剧情中,他在第二次华山论剑之后,经过多年勤学苦练,终于成为“天下第一侠士”,后与妻子黄蓉定居襄阳,率领群雄抵御蒙古大军! 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虽然何其正现在处在《射雕》世界中,但“郭靖”不叫“郭靖”,而是叫郭巨侠,虽然名字不一样,但两者之间的经历却差不多。 那“杨康”也不叫“杨康”,而是叫杨退之,由于跟随养父完颜洪烈的姓,所以眼下又叫做完颜退之! 言归正传,何其正从“郭巨侠”记忆中得知,自己今年刚满16岁,自打6岁在大漠遇到江南七怪起,已经被他们“教导”了10年。 这10年来,江南七怪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教授“郭巨侠”武功,丝毫没有一点儿懈怠—— 除去死在黑风双煞手中的老五张阿生,江南七怪恨不得将自己浑身的本事传给“郭巨侠”,以期后者在嘉兴醉仙楼之约胜了那杨退之! 然而,他们着实低估了“郭巨侠”的愚笨,也高估了自己教徒弟的本事: 六个师父教一个徒弟,既没有章程也没有技巧,就是每人教一天,填鸭式教学,导致“愚笨”的“郭巨侠”10年下来,内功几乎没有,外功倒是杂七杂八。 什么降魔杖法,什么分筋错骨手,什么金龙鞭法,什么南山拳法,什么呼延枪法,什么越女剑,全都是学了三招四式、却没有一个精通的…… “呵呵,前生孤苦困顿穷的我,这一世却化身成了年轻又多金的郭巨侠,而且未来还有个如花似玉的蓉妹妹在等我采撷,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何其正一想到自己这一世早已被“金大侠”安排的妥妥地,刚开始穿越那会的迷茫和不安早就飞到了九天云霄之外,心里只惦记着如何熬过在大漠的最后2年,然后前往江南与蓉妹妹相会嘿嘿嘿…… “啪”“啪”“啪” 正当何其正陷入无限遐想时,忽听不远处响起三下拍掌声,随后就听见有人以汉语轻声道:“郭巨侠,你出来。” “谁叫小爷?”,何其正顿感诧异,这大半夜的忽然响起叫声,莫不是隔壁《咒怨》剧组的女鬼在勾yin自己? 何其正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借着明朗的月光,他只见左前方大树之旁站着一个年轻道士,宽袍大袖,头发打成髻子,不男不女,面貌为树影所遮,看不清楚。 “卧槽,你是人是鬼啊?!”,何其正初来乍到尚未完全代入“郭巨侠”之身,眼见那树下站着一个白面无须的道士,心里也发毛,倒是没有往射雕剧情处想。 “你是郭巨侠,是不是?”,那年青道士问道。 “不是啊!”,何其正摇了摇头,下意识的回道。 他这话说的也没毛病,因为眼下自己还没有完全代入“郭巨侠”这个身份,所以张口就来。 “不是你答应什么?!讨打么?!”,那年轻道士似乎恼何其正耍弄他,身子微晃,蓦地欺近,抬起右手发掌便往后者胸口按去。 何其正见对方突然出手便打,而且来势凶狠,心下大奇,下意识侧身避过,喝问道:“你干啥子?!”。 “小子口无遮拦,我代你父母教训教训你!”,那年轻道士冷笑一声,左手劈面又是一拳,劲道甚是凌厉。 “吾干汝母的,你算什么东西?!”,何其正见那道士又攻过来,又想侧身闪避,却没想到后者中途突然出脚一勾自己,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啃泥。 “你这狗曰的,来真的!”,何其正又惊又怒,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寻着记忆使了一个分筋错骨手的“壮士断腕”,朝年轻道士扑了过去。 “来的好!”,年轻道士轻叫一声,见何其正就这么直愣愣冲过来,冷笑一声,继而侧身一避,右脚前伸一勾,勾住后者的右腿; 他左掌急发一拍,拍在后者背上,让其向前扑倒,再一次摔了个狗啃泥。 “狗曰的,没完没了了!”,何其正怒火冲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武学,挥拳踢脚、毫无章法,与那年青道士打在一起,转瞬间两人已拆了十多招: 何其正这一通王八组合拳,仿佛正应了那句“乱拳打死老师父”,尽管那年轻道士身形轻灵、掌法迅捷潇洒,但面对何其正这乱拳怪腿,也颇为费解。 “蠢蛋,用‘老韩推车’攻他下盘!”,适时一句熟悉声音响起,何其正听出这是“郭巨侠”的三师父韩宝驹的声音,心里更急了,嘴里喊道:“老汉什么?” 但韩宝驹不再作答,何其正只得专心应对年轻道士,心底却在飞快回想“郭巨侠生平”,想起什么叫“老韩推车”,顿时精神大振,身子一矮,双手疾伸,连连向那年轻道上下三路攻去。 那年轻道士似乎下盘不甚坚稳,被何其正一轮急攻下三路,不住倒退,很快就退了几丈外。 何其正心喜,好不容易扳回一局,怎会不知乘胜追击的道理? 他眼见年轻道士忽然身子一个踉跄,好似在地下绊了一下,于是急忙冲将过去,右腿凌空,挥拳便打! 哪知年轻道士刚才动作全都是诱敌之计,何其正右脚刚一踢出,便被前者右手抓住,左手化掌打在何其正胸膛,将其击飞出去,又一次摔了个狗啃泥。 “哇呀呀呀,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特么跟你拼了!!”,何其正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正要上前与年轻道士拼命,却见江南六怪早已把后者团团围住。 那年轻道士既不抵御,也不作势突围,双手相拱,朗声说道:“弟子尹志平,奉师尊长春子丘道长差遣,谨向六侠请安问好。” “尹志平!他是尹志平!!”,何其正知其身份后,心中又震怒又是尴尬:自己居然没打过尹志平!还可耻的被人连摔了三次狗啃泥,还特么当着六位师父的面…… 2,江南六怪恨不公 原本江南六怪很是恼怒这尹志平三番四次欺凌自家徒弟,正想着如何教训这狂妄之辈时候,忽然听说他是丘处机差来的,心中倍感诧异不说,又担心其中有诈,便没有应声。 “六位师父,这小道士是邪魔外道假扮的,大家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一起上!”,何其正大叫道。 “六侠且慢动手!我有家师书信!”,尹志平见江南六怪似有意动,急忙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了最近的老二朱聪。 柯恶镇眼瞎耳聪,听得不远处有蒙古兵逐渐走近,便让尹志平跟着众人进了五怪居住的蒙古包,老六全金发点亮了羊脂蜡烛,顿时一室通明。 “各位前辈辛劳了这些年,家师感激无已,特命弟子先来向各位拜谢!”,尹志平见蒙古包寒酸简陋,心中一酸,急忙躬身拜道。 柯镇恶哼了一声,没有应声,自顾寻着一个矮凳坐下。 其他四怪也恼尹志平刚刚连摔何其正三次狗啃泥,懒得回应,唯独那韩小莹尴尬笑了笑,却也没有吱声。 朱聪揭开了信封,抽出里面信笺,朗声将内容读了出来: “全真教下弟子丘处机沐手稽首,谨拜上江南六侠柯公、朱公、韩公、南公、全公、韩女侠尊前: 江南一别,忽忽十有六载。七侠千金一诺,间关万里,云天高义,海内同钦,识与不识,皆相顾击掌而言曰:不意古人仁侠之风,复见之于今日也。 然张公仙逝漠北,尤足令人扼腕长叹,耿耿之怀,无日或忘。贫道仗诸侠之福,幸不辱命,杨君子嗣,亦已于九年之前访得矣。 二载之后,江南花盛草长之日,当与诸公置酒高会醉仙楼头也。人生如露,大梦一十八年,天下豪杰岂不笑我辈痴绝耶?” 听完信,柯震恶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没有说话,那韩宝驹反应过来问道:“底下怎么说?” 朱聪看了一眼,说道:“信完了,的确是丘道长的笔迹。” 柯镇恶沉吟片刻,问道:”那姓杨的孩子是男孩?他叫杨退之?” 尹志平躬身回道:“是。” 柯镇恶又问道:“那么他是你师弟了?” 尹志平笑了笑,回道:“杨退之是我大师兄!弟子虽然年长他一岁,但杨师兄入门最早,甄师兄次之,弟子排行第三!” 江南六怪闻言,心底一阵默然:这尹志平仅仅是丘处机三弟子,就能轻而易举将“巨侠”打的人仰马翻,摔在地上连啃三次shi! 而那杨退之身为大弟子,又是“嘉兴醉仙楼之约”的主角,想必武功更是得了丘处机悉心教导,打个“郭巨侠”恐怕跟打个三岁儿童一样没甚区别吧! 一想到辛苦十六年,却落了个这么个结局,江南六怪的心里一下子拔凉拔凉的,就算室内温暖如春、也感觉像是处在极寒之地的冰窟窿里! 过了许久,柯镇恶才冷冷的道:“刚才你与巨侠过招,是想试他本事来着?” 尹志平为人聪慧,听这语气甚恶,心中颇为惶恐,急忙拜道:“弟子不敢!” 柯镇恶冷哼一声,说道:“你去对你师父说,江南六怪虽然不济,但醉仙楼之会决不失约,叫你师父放心吧!” 尹志平听了这几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此时见江南六怪脸色不善,心生惧意,便向各人行了个礼,说道:“既是如此,弟子先告辞了!” 柯镇恶将尹志平送出蒙古包,想起刚才何其正被连翻三个跟斗的事情,心里有气,冷哼一声道:“你这么喜欢筋斗,那也翻一个吧!” 说完他左臂一沉,将尹志平倒拎着提起,狠狠地摔了出去,顿时后者飞出数丈扑倒在地,过了许久才慢慢挣扎起来,一跛一拐的走了。 韩宝驹拍手叫道:“小道士无礼,大哥教训得好!” 柯镇恶脸色无光,毕竟是以大欺小,心里实在高兴不起来。 众人回首又见那何其正畏首畏尾站在蒙古包前,皆是忍不住各自叹了一口气。 南希仁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话道:”打不过,也要打!” 韩小莹也接话道:“四哥说得是。咱们七人结义,同闯江湖以来,不知经过了多少艰险,可江南七怪从来没有退缩过!” 柯镇恶闻言,脸色稍微缓和下来,点了点头,对何其正道:“巨侠,先回去睡吧,我和你五位师父再商议一下。” “……”,何其正知道自己刚穿越过来就给六位师父丢了脸,可是心中有苦却说不出来,只能讷讷应了一声,便钻进了蒙古包,一夜无眠。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天不亮,韩小莹便过来叫何其正练剑,可怜后者昨夜压根就没睡觉,早上起来两只眼皮子只打架。 一天下来,他跟着七师父练起越女剑来,总是握不住长剑,不是掉了,就是飞了,看得韩小莹直摇头叹气。 第三天,换老大柯震恶授徒,自打那一晚见过尹志平的武功后,他仿佛受了刺激的公牛一般,只要何其正降魔杖法稍微不如意便打便骂,直连后者叫苦不迭: 我特么一个写正经小说的读书人,哪里晓得什么丹田运气、谷门放屁,你起码也叫我适应适应再操练起来啊!瞎子! 第四天,妙手书生朱聪又来教导何其正分筋错骨手,如果后者点错了穴道又或者掐错了手肘,便是摇头叹气—— 然而天可怜见,这分筋错骨手就是朱老二一时兴起自己躲在大漠琢磨出来的武功,就他这不入流水平,就别学人家自创武功了好吗?兄dei!! 第五天,韩宝驹又来教学金龙鞭法,也许是心中有气,教导过程中回回往何其正身上抽打,疼的后者直骂老天不开眼,竟然让他穿越到这种鬼地方! 显然,仅仅四天时间,就让何其正完全忘了刚来那会的兴奋和激动,心中只剩下悔恨痛苦:早知道穿越了还这么辛苦,就老实待家里码字得了,最起码还有一个读者大爷投票鼓励! 第六天,南希仁这粗野樵夫倒也斯文,只是丢了一杆纯钢扁担让何其正自己练,自己躲得远远的不再看这里。 第七天,张阿生已死,显然不能从地下爬起来虐打何其正,所以来的是老六全金发,这瘦削伙计自己练的大称杆子,教得何其正却是什么呼延枪法,不伦不类,让人头疼。 第八天,又一次轮到韩小莹授徒,作为江南七怪里唯一恶女性,对待何其正倒是温柔许多,可是藏在眼底那深深地失望却刺得后者难受想哭…… 如此这般过了三个月,何其正终于完全融合了“郭巨侠”的武功,但在江南六怪眼里看来,这“巨侠”经过三个月的辛勤练武,武功非但没有长进,反而还倒退从前,这特么谁受得了!!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朱聪摇头叹气,对着默然无语的柯震恶几人说道:“这蠢蛋徒弟实在没救了!依我看,就算他再苦练个二三十年,恐怕也只有老五一半成就!” 朱聪口中的“老五”,就是笑弥陀张阿生,纵有一身蛮力,练得是外家横练功夫,可是综合起来武功却也是江南七怪中最差的一个,放到江湖上也就是一个三流武夫! 如今何其正被朱聪戏称“张阿生一半成就”,俨然就是说照这样下去,就算前者再怎么练武也终究不入流—— 还不如就此彻底爽了那醉仙楼之约,从此赋闲在家,绣几床女红、养几头驴子,兴许未来还能讨个蒙古寡妇共度余生…… 3,系统现身救我命 又是一天清晨,韩小莹领着何其正练越女剑法,其中一招“枝击白猿”,需要人纵身跳到半空连挽两个剑花,然后再收剑向下击出。 何其正因为“郭巨侠”蠢笨的缘故,下盘功夫练得稳固,但是轻身功夫宛若头猪,整个人跳在半空只耍了一个剑花,便已落下地来,差点摔了跟斗。 “……”,韩小莹心头火起,但仍旧耐着性子,教何其正如何足尖使力、如何腰腿用劲,然后再让后者试试。 谁知何其正竟然蠢笨如此,好不容易壮着胆子跳到半空,却又把长剑落在地上,只得悻悻落地,捡了长剑再试一遍,却始终练得不够准确。 “七师父,俗话说‘招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我能打败敌人,耍一个剑花跟耍两个剑花又什么分别?”,何其正见韩小莹面色难看,急忙辩解道。 “巨侠,你连剑都拿不稳、招都记不熟,又如何能灵活变招打败敌人?!!”,韩小莹原本心中就憋着火,此时又见何其正满嘴邪说歪理,心中一阵悲苦,眼泪夺眶而出,把长剑往地上一掷,掩面而走。 “七师父,七师父!这是风清扬说的,不是我说的!!”,何其正冲着韩小莹背影叫喊,怎料后者越走越远,很快就不见了。 “瞧我这破嘴哟!都说金书武侠是一代不如一代,想那风清扬的剑招理论放到《射雕》年代,恐怕也是个章口就来。” 何其正暗骂自己蠢笨如斯时候,突然听到华筝的声音在后面叫道:“郭巨侠,快来,快来!” “what‘swrong?”,何其正回过头来,见一妙龄、清丽女子骑在一匹青马上,一脸焦虑与兴奋,虽然她生有七分姿色,却不是前者喜欢的类型。 “说什么鬼话呢!郭巨侠,你快跟我走,那边好多大雕打架呢!”,华筝兴冲冲的叫道。 “喔,竟有这等稀罕事,快带我去瞧瞧!”,何其正丢下长剑,便翻身上了青马,连声催促。 “怎么,你不练剑了?!”,华筝惊奇道。 “这种剑法左右都练不成剑神的,还练个屁!还不如看大雕实在!若是有缘,兴许还能得个‘射雕英雄’的名头!”,何其正笑眯眯的说道。 “好吧,我也知道你练的不好,只是刚才觉得怪怪的!”,华筝说完,便也没在意,抬鞭打马带着何其正朝悬崖那奔去。 没多久,两人共乘一骑,驰到悬崖之下,随后何其正下得马来,抬眼向空中望去,只见十七、八头黑雕围攻那对大白雕,双方互啄互撕,只打得毛羽纷飞,宛若黑白雪花。 那两只白雕身形硕大,嘴尖爪利,宛若两头雄狮扑进了鬣狗群中,左撕右抓,十分厉害! 但终究黑雕数量占据了优势,又有一头身形特大的黑雕故意示弱,引开一只白雕,然后趁机群起而攻之,将那落单白雕重伤,堕在了悬崖上。 众黑雕扑上去乱抓乱啄,另一头大白雕仰天悲鸣,从空中迅驰而来,又与黑雕鏖战在了一起,但无奈势单力薄,眼看就要葬命。 适时铁木真早已领着窝阔台、拖雷等人来到悬崖下,见黑雕穷凶极恶,便微微一笑,弯下硬弓,搭上铁箭,只听“嗖”得一声,飞箭如电,正中一头黑雕的身中,赢得众人喝彩。 “射中者有赏!!”,铁木真见黑雕振翅高飞想逃走,便大声下令道。 众人闻声,急忙搭弓射箭,想在铁木真面前显摆一下,然而此时黑雕已经飞临云霄,那些箭矢根本射不到。 “郭巨侠”曾经是神箭手哲别的嫡传弟子,所以哲别有心显摆一下,便叫来何其正,让他拿着强弓硬弩,低声传授道:“巨侠,跪下,射项颈!” “好嘞!师父,您请好了!”,何其正接过强弓,右膝跪地,左臂稳稳托住二百来斤的铁弓,更无丝毫颤动,右手运劲,将弓弦拉了开来。 “巨侠,你干什么?!”,哲别喝问道。 “射雕啊,师父?”,何其正纳闷回道。 “你连箭都没上,射什么雕?”,哲别心中来气,可心念说“这货是我弟子、这货是我弟子”,便按捺下打人的心情,递了一支鹅羽箭矢过来。 “一代天骄,郭·何其正,只识弯弓射大雕!”,何其正意气风发、搭弓上箭,眼见两头黑雕比翼从空中飞过,顿时轻挪左臂,瞄准了黑雕项颈,右手五指松开。 “嗖” 弦动箭响,何其正手中箭矢宛若流星飞射出去,稍倾,便听一人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父汗!父汗——”,窝阔台、拖雷赶紧滚鞍下马,急奔铁木真而去,口中急呼。 “这,这玩笑开大了吧?!”,何其正讷讷得看过去,只见铁木真屁股后面插着一把鹅羽箭矢,不是自己的还又有谁? “巨侠,我让你射大雕,你射大汗做什么!”,哲别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何其正,然后打马过去,跟着众人簇拥着铁木真回大营了。 “巨侠安答。”,拖雷走前看着何其正,欲言又止,见原本聚集在悬崖前的众人都已经离去,才开口道: “我寻思你随哲别学了箭法,也许今天能在父汗面前风光一回,便让华筝去寻你过来,可是没想到你……” “对不起,拖雷安答!”,何其正道歉是认真的,毕竟今天可是出了大丑,恐怕从今往后再也没人愿意提起他是哲别徒弟之事…… 毕竟哲别在草原上,代表着第一神箭手!而何其正今日这“射雕行为”,不但没有为其争取半点荣誉,反而还射伤了铁木真,这真真的严重伤害了哲别的心…… 拖雷、华筝也走了,带着失望失落又或许其他什么心思,但何其正也显然没心情去研究了,概是因为他把人家郭巨侠“射雕英雄”的名头也丢尽了…… “乌啁啁——”,空中传来一声雕鸣,何其正抬眼看去,只见刚才逃窜的黑雕又折身飞回,盘旋在悬崖之上,意图再次袭击仅剩的大白雕和巢穴中的两只白雕崽。 “特么的,小爷今天丢了那么大的脸,都怪你们这群卵生的畜生!”,何其正怒从心头起,抄起手中硬弓,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崖下,纵起足尖向空中一跃,继而在半空中张弓搭箭,对准天空猛然射出—— “嗖——” 箭矢宛若流星,飞驰而去,那天上黑雕正要闪避,却被箭矢从翅下贯穿而过,仍然劲力未衰,接着又射进了第二头黑雕颈下、第三头黑雕腹内,这才从空中跌落而下! “卧槽!小爷我一箭三雕,名副其实的射雕英雄,你们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何其正喜滋滋地拎起箭矢串着的三头黑雕,大声叫道。 然而,茫茫草原上,除了何其正自己,再无一人,一阵轻风吹过,拨动着他那无处安放的黑色乱发……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成功装了一次逼,却没人看见!嘤嘤嘤……” 何其正只觉得自己在《射雕》的这些日子,活生生成了一个只会“嘤嘤嘤”的智障,文也不成、武也不就,再这样下去,恐怕没出大漠就被江南六怪给掐死了…… “乌啁啁——”,天上的大白雕仿佛知晓了何其正的痛苦,向天悲鸣一声,在悬崖上盘旋三圈,突然如一枝箭般从云中猛冲下来,“噗”的一声,一头撞在崖边岩石之上,顿时毙命当场! “雕兄,你这是暗示我,穿越者活成我这模样,还不若死去吗?”,何其正哀哀戚戚、喃喃自语道。 “叮叮!”,就在何其正自怨自艾时候,忽然脑海中响起一道不含一丝感情的电子语音:“检测No.17号实验体成功取得‘射雕英雄’之名,系统正式激活!!” 4,《天下第一》天字号 履如风,踪如云,争天下第一,洒尽英雄血;剑如虹,情如海,夺天下第一,流尽儿女泪! 话说大明中叶,朱氏王朝爆发皇室危机,朝廷上宦官与权臣的斗争越趋激烈,不久先皇驾崩,其子朱厚照继位为皇帝。 外号【铁胆神侯】的先皇之弟朱无视,雄才大略、武功高绝,却因为是庶出而无法承继皇帝位,所以一直看不起他的侄儿皇帝朱厚照…… 所以在先皇驾崩之后,皇帝朱厚照为了抗衡铁胆神侯朱无视,遂提升东厂太监曹正淳的权力—— 原本皇帝的本意是扶植东厂以对付朱无视的护龙山庄,却不料被曹正淳利用时机,贪污舞弊,残害忠良,无恶不作。 适逢正月下旬,大明忠臣杨宇轩惨被曹正淳杀害,其部下急忙护送杨夫人以及他年幼的子女逃离京城,直奔大漠边关。 为了斩草除根,曹正淳下令追杀,并派出武功高强的大档头皮啸天率领黑衣箭队围剿杨宇轩子女…… 与此同时,护龙山庄朱无视在得知杨宇轩被害以后,便紧急调派天、地两大密探前往漠北营救杨宇轩的妻儿…… …… 天空昏暗,烈风阵阵,黑色的硝烟弥漫在整个大漠,由雁门关望北望去,茫茫戈壁之上,遍布着战死士兵的尸体…… “杀啊,杀!”,数百名黑衣黑甲的骑兵手持长刀冲杀进一队数十人组成的士兵内,一阵肆意砍杀,顿时血浆四溅、断肢乱飞。 “陈大哥,我们逃也逃不掉了!你快,快带着杨夫人走!我们留下来抵挡黑衣箭队!”,士兵陆谦急道。 “你们血肉之躯,如何可挡锁天箭阵!还是一起逃吧!”,陈德纲喊道。 “能挡一刻是一刻,陈大哥快点走啊!!”,士兵陆谦大吼一声,领着十几名士兵返身立于戈壁前,手持钢刀,怒视着黑衣箭队,继而低吼一声冲撞了过去。 “兄弟,保重!”,陈德纲含恨瞪了一眼杀气腾腾的黑衣箭队,强忍心中悲痛,与周淮安、雷崇正、令国洲三人护着杨宇轩妻儿继续朝漠北逃去。 然而,留下殿后的十几名士兵虽然视死如归,但依旧无法阻止黑衣箭队的铁骑,仅仅支撑了两个回合,便被杀得一干二净。 黑衣箭队的领头武士高福端坐在马背上,辨认了一下方向,对众箭士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群乱贼朝漠北的裕泰客栈去了! 那里早已被东厂的皮公公设下了天罗地网,我们只要在后面赶他们进去便好,莫要放走了一个乱贼!!” “是!”,众箭士齐齐应了一声,随后就拍马顺着地上的马蹄印朝戈壁滩深处去了,很快也消失在茫茫黄沙之中…… 另一边,裕泰客栈右侧的高山上,两个黑衣黑甲的武士陪在东厂大档头皮啸天的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山下,只见那陈德纲正领着杨宇轩妻儿藏在了客栈的地板下。 看到这一幕,皮啸天冷笑一声,指着不远处追踪而来的黑衣黑甲骑士,得意的说道:“黑衣箭队很快就会歼灭这些乱贼!” “大档头,黑衣箭队的锁天箭阵下绝无活口,我们还在这里监督什么?!”,皮啸天身后左侧的武士不解的问道。 皮啸天冷冷的盯着下面,只见黑衣箭队武士已然包围裕泰客栈,口中这才轻吐四个字来:“大内密探!” “大内密探?”,皮啸天右侧的武士略有疑虑的说道:“听说这护龙山庄的大内密探身份神秘,不但尽得神侯朱无视的真传,还去过中原以外的地方秘密修炼武功! 只不过,这大内密探总共才有三个人,就算他们齐至,又能干出什么花样?!” “而且,现在督主已经掌管东厂和锦衣卫两大势力,咱们还怕什么铁胆神侯?!” “哼!我不是怕,我只是想用这个办法引那三个神秘的密探现身而已!” 皮啸天冷笑道:“如果我们能在这里杀掉他们,然后带尸首回去给曹督主看,一定会有大大的赏赐!” 画面回到山下,早已荒废的裕泰客栈前,那陈德纲等人的藏身之处早已被黑衣箭队发现,前者一个照面便被杀死,只剩下的周、雷、令三人也被重重黑衣黑甲士兵包围。 “啊!”,杨夫人被突如其来的绳索套住脖子,被人硬生生从地板下扯到了戈壁上,其子安麟见母亲被抓,心里一急,抓着钢刀便冲了过去。 “杀!”,黑衣箭队首领高福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冷声下令道。 随即一骑武士出列,驱着黑马,恶狠狠地冲向了那男童,继而高举手中钢刀向后者脑袋上劈过去—— “着!”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身穿黑色紧身服、头戴斗笠的剑客忽然从天而降,一道寒光划过,把那武士连人带马打翻在地! 随即,他手执一把精钢软剑“嗖”“嗖”“嗖”刺死杨夫人身旁的黑衣箭士,便让那三个杨宇轩旧部领着她们逃走。 然后,黑衣剑客他一人一剑迎击整个黑衣箭队,竟把这数百武士硬生生拖在了这里,无一人能躲过! “嗤” “嗤” “嗤” 黑衣剑客快剑出手,宛若惊鸿,仅仅数十招过去,四周已然没有一个人还活着,他收剑还鞘,抬眼漠视着看向高山之上的皮啸山。 “天字第一号密探段天涯!!”,皮啸天咬牙切齿的吐了一句,劈手夺过身旁武士的弓箭,左手持弓,右手握了十几支飞箭,瞄准了段天涯叫道:“受死吧!!” “嗖”“嗖”“嗖”“嗖”“嗖” 十几支飞箭以一种诡异的弧线射向黑衣剑客,但后者只是微微一笑,拔剑、收剑,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而皮公公射来的飞箭一个不落的散落在地上,箭头早已被剑光削得干干净净。 “段天涯,你太嚣张了,竟然不把我放在眼底!”,皮啸天气急败坏的扔下长弓,指着山下的黑衣剑客吼道。 “别嚎了,死太监!我不杀你是因为有人会动手。”,那黑衣剑客摘下斗笠,露出了何其正那俊朗的模样。 “什么?!”,皮啸天心神一动,只见一旁的房屋纷纷爆炸,随即一个身形瘦削的蓝衣刀客犹如疾风驰来,转瞬间就已赶至自己身前—— “嗤”“嗤”“嗤”,只见三道冷光飞过,那皮啸天身边的两个黑衣武士已然身首异处,显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仅剩的皮啸天自己也满口噙血,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好快的轻功、好快的刀,不愧是地字第一号……归海一刀!!” 5,三大密探重聚首 “这个人有病吧?临死之前还要帮你报一下名号?”,何其正纵身跃来,喵了一眼死掉的皮啸天问道。 “回去吧。”,归海一刀生性冷淡,就算是面对朝夕相处的同伴也只是淡然一句。 “一刀,咱们好不容易出趟公差,食宿报销,不找个地方喝两杯吗?”,何其正跑过来自来熟的勾着归海一刀的肩膀道。 “没兴趣。”,归海一刀不留痕迹的躲开何其正的魔爪,向一旁闪了闪,回到藏马处,翻身上马,率先打马向关内赶去。 “喂喂,一刀!我听说附近有个叫龙门的地方,那里有家客栈听说挺有趣的,咱们去瞧瞧如何?”,何其正骑上黑马一边追赶归海一刀,一边喊道。 “……”,归海一刀心底十分古怪,这“段天涯”平日里总端着架子,甚少与自己来往,怎么今日忽然转了性子跟自己亲近?? 肯定有古怪!归海一刀从小就活在父亲被杀的阴影之下,又在绝情山庄修炼了“绝情绝义、绝怜绝爱、绝亲绝友”的绝情斩,早已不知世间友、爱的滋味,所以才对今日“段天涯”示好的言行感到古怪可疑。 作为《天下第一》的地字第一号密探的归海一刀,哪里晓得这个“段天涯”早已被射雕英雄何其正所顶替,一身武功、记忆早已被后者吸收,又怎会再像过去的“段天涯”一样,故作深沉忧郁? 而说起何其正能以“射雕英雄”的身份附身到《天下第一》段天涯的身上,着实是因为在他一箭三雕之后,突然冒出来的系统搞的鬼: 系统自称“无限光环”,是谁人制造了这个光环已经不足为考,或许是神仙,也或许是妖怪,也可能是外星人或者未来的人类。 其目的为何,意义为何,系统没有答案,只是让每一个被选中的实验体,随机领取“主公”“忠臣”“反贼”“内奸”四种身份牌和任务。 然后再把实验体投放到特定的电影、电视剧、小说、游戏的剧情世界中,以达到某个不可告人的阴谋?又或者仅仅只为娱乐消遣…… 而何其正因为是“特邀演员”,所以被系统特定在《射雕英雄传》剧情世界,然后以此为跳板,随机投入“仙侠、武侠”剧情世界,任务成功则体验百转人生,失败则抹杀。 言归正传,却说三日后,位于京城郊外的天下第一庄内,正在举行争夺“天下第一”资格的名士挑战。 “诸位,天下第一庄上月一共有五位证实了天下第一资格的名士,他们和各位一样都可任意享用本庄的资源! 而且手持天下第一的金牌,还可以在全国各大城镇里万三千大官人旗下的生意都可以免费享用一切!”,天下第一碎嘴周粒波朗声说道。 “哼,这其中不会有天下第一大力士吧?”,天下第一大力士秦寿起身问道。 “秦爷,您拥有这天下大力士的头衔已经九年了!这九年来有无数的挑战者,却都失败了!” 周粒波顿了顿,说道:“但是,今天,我们天下第一庄迎来了两位挑战天下第一的人,其中一个,便要挑战秦爷天下第一大力士的资格!” 说罢,挑战天下第一大力士的选手出场,众人们皆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原来她是个体型胖硕的女人,身穿着五彩碎花衣,当众将一张长椅连同坐在上面的六人举过头顶,顿时赢来了满堂喝彩。 秦寿自知不敌,只得先行认输,然后摸出“天下第一大力士”金牌,准备交给周粒波的时候,忽然听人叫道:“秦爷,还请留步!” 秦寿闻声看了过去,只见一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上官海棠踏空而来,冲众人拱了拱手,笑道:“秦爷何必要生气呢! 共工虽然是我们天下第一庄的新成员!不过,她不是天下第一大力士,而是天下第一幻术师!” 说完,上官海棠便让那胖女人再次展示了她的幻术,果然是虚虚实实、变化莫测,庄内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全是假象! 这时,一个白面书生抬手问道:“上官庄主,刚才管事的说今天有两位挑战者。 这已经有了一个,那余下一人,是干什么的?” “白公子,正是这个人要挑战你天下第一君子的资格,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件事!”,上官海棠看了一眼白面书生,意味深长地说道。 “哼,我白无瑕向来轻视名利,这个虚名谁爱谁拿去!”,白无瑕淡漠道。 “不行,天下第一庄选人向来严格,还请白兄随我去内堂商议一下罢!”,上官海棠说完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无暇自当从命,上官庄主,请!”,白无瑕一甩衣袍,跟着上官海棠进了天下第一庄的后院,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知鱼栏前。 一直躲在屋檐上的归海一刀见上官海棠把白无瑕引进了后院,便对何其正说道:“下去吧。” 何其正摇了摇头,说道:“只不过是一个给曹正淳通风报信的小人而已,用不着我们三大密探都出场吧?” 归海一刀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奇,问道:“我们已经离京多日,难道你就不想见见海棠?” “海棠又不是我娘,我干嘛要一回来就去见她?” 何其正拍了拍归海一刀的肩膀,笑道:“一刀,你既然喜欢人家,就大胆去表白,藏着掖着防谁呢?!” “什么?”,归海一刀蓦然被何其正说破心事,脸色一僵,冷下脸说道:“不要胡说,我当海棠是兄弟,绝对没有其他心思!” “得了吧,你早就知道海棠是女的了,在这糊弄谁呢?”,何其正摇头叹道。 “什么?你怎,你怎么知道海棠是,是女的?”,归海一刀一时语结,一直以来他觉得只有自己知晓这个秘密,谁知这深藏不露的“段天涯”居然也知道了! “你这不废话嘛?我又不像那群偶像剧的男主角一样眼瞎,海棠胸前那么两大块的胸肌谁看不出来?!”,何其正不耐烦的回道。 “段天涯,你——”,归海一刀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上官海棠的胸口,果然比一般男子都要来的大,心里又惊又慌,只道“段天涯”平日装的圣贤无辜,没想到却是个无耻之徒。 “一刀,你别多想!我好歹在东瀛有过一段露水姻缘的,知道这些男女情事很正常! 不过你放心,我跟海棠就像亲兄妹一样,绝对没有任何瓜葛!”,何其正拍了拍胸脯,说道。 与此同时,那知鱼栏前的上官海棠见约好的段天涯、归海一刀仍未到场,急忙打了个呼哨,顿时惊醒了正在发呆的归海一刀。 “行了,这个伪君子就交给你处置了,我先回去睡了!”,何其正翻身下了屋檐,便回了住处,暂且不提。 那归海一刀却在上官海棠打完呼哨之后,急忙纵身掠到上官海棠身边,然后在上官海棠“确凿”的证据下,白无瑕承认私通曹正淳暗害杨宇轩的事实。 “该死!”,归海一刀恼其叛徒行径,一刀将白无暇杀死,然后将他的尸体沉入了池底,很快就被一群清道夫鱼吞噬得一干二净了…… 6,铁胆神侯朱无视 处理掉叛徒白无暇后,上官海棠左右看了看,问道:“一刀,大哥呢?” “回去了。”,归海一刀显然已经恢复了本性,说话都很少,尤其是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话变得更加稀少。 “回哪了?” “住处。” “大哥回去做什么?义父要我们办好事以后,回山庄见他呢!” “不知道。” “……”,上官海棠差点被归海一刀憋死,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挥手说道:“那我们先去找大哥,然后一起回山庄。” “好!”,归海一刀微微颔首,然后与上官海棠在天下第一庄附近的五味酒肆找到了何其正,几人稍稍闲聊几句,便又匆匆向护龙山庄赶来。 穿过宏伟的山庄正门,来到一座异常宽阔的广场,何其正第一眼就瞧见一座活灵活现的石雕巨龙卧在广场正中央,口含龙珠,怒视天下。 “怎么了大哥?”,上官海棠见何其正脸色有异,出声问道。 “好好看看这条石龙吧,说不定它才是我们遇到过的最厉害的敌人!”,何其正意有所指的说道。 “无稽之谈。”,归海一刀看也不看何其正,自顾向护龙山庄的正殿走了过去。 “我只是随口说说,信不信由你们。”,何其正耸耸肩,便和上官海棠快步赶上归海一刀,踏上层层台阶,终于见到了《天下第一》最终反派——铁胆神侯朱无视! 他身穿着黑色王爷服,神情肃穆,正在审阅一份文书,此时见到何其正三人进门,才放下手中文书,原本紧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道:“你们回来了。” “义父!”,何其正、归海一刀与上官海棠三人齐齐冲朱无视叫了一声,毕竟他从小收留三大密探,有这份情义在。 不过何其正却知道,铁胆神侯朱无视表面和和气气,但内心却十分阴毒: 在原剧情中,朱无视杀死武林108位高手后,嫁祸给了古三通。 然后又趁古三通被素心分神之际下手偷袭,导致古三通一败涂地,从此被囚禁在天牢之中,不见天日! 而朱无视却因为打败“不败顽童”古三通,从此在江湖上的名声扶摇直上,隐约成了天下第一! “义父,你没受伤吧?”,上官海棠担心朱无视遭受曹正淳的暗算,率先开口问道。 “还好我没低估了曹正淳派来的人!”,朱无视捋了捋下巴的山羊胡,感叹道:“原来他的碎心掌,已经练到了十足火候!” “让我一刀杀了曹正淳,不就了事了吗?”,归海一刀傲然道。 “别太自信!曹正淳练了天罡童子功50年,刀枪不入,罩门在哪里都无人知道,就连我也没把握可以杀他!”,朱无视沉声说道。 “可是曹正淳越来越猖獗了!”,心直口快的上官海棠急切说道:“他现在已经掌握了东厂、锦衣卫,又在朝堂上设下多司多部多职,权势极大、爪牙众多,到时候要造反就易如反掌了?!” 原本这时候,“段天涯”会问一句“难道皇上一点也没有察觉吗?”,然后朱无视趁机夸赞一句“天涯,还是你细心”,然后便假模假样的说出一番“正义凛然”的话语。 如今何其正成为了“段天涯”,自然不能让大反派朱无视称心如意,在自己面前装那么耀眼的逼—— 更何况,如今何其正穿越到《天下第一》也是带了系统的任务而来,那便是领了“主公”身份牌,要替天行道,“诛杀大反派朱无视,失败则抹杀。”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系统所给何其正的身份牌是“主公”,即剧情世界的绝对主角,背负主持正义、维护和平的责任,与大反派不死不休! 而系统给的配套任务便是诛杀大反派朱无视,所以在他没有暴露狼子野心之前,作为“主公”的何其正,是没办法协调所有“忠臣”打败伪装成好人的“反贼”,最多只能清理一些剧情世界的“内奸”。 书归正传,画面回到护龙山庄内,由于何其正不说话,归海一刀又是沉默寡言之人,是以在上官海棠问完话后,偌大的正殿内竟然诡异的沉默下来。 朱无视自觉有异,他转身瞧了瞧三人,最后目光落在何其正身上,问道:“天涯,你觉得呢?” “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一刀,你怎么看?”,见朱无视问向自己,何其正灵机一动,张口就把话题引到了归海一刀身上。 “不知道。”,归海一刀回答也很很干脆,简简单单三个字便将话题又推回了朱无视身上。 “……”,朱无视只觉得有话堵在心口,但略微一思考,便掠过了这一话题,转而问道:“今天我找你们回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去办。” “义父请说!”,上官海棠生怕又一次冷场,赶紧接话道。 “我需要你们几个尽快物色黄字第一号密探的人选!” 朱无视沉声说道:“眼下曹正淳的势力越来越大,我需要有四个大内密探才足够我调配!!” “可是我在天下第一庄已经留意好久了,都没有发现一个合适的人选。”,上官海棠回道。 “那就说明我们需要更多的耐心!”,朱无视深深地看着何其正三人说道:“就像我当初创立护龙山庄之初,前后一共收纳了四千多名孤儿,但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 直到七年后我才找到了天涯,接着再找到了你和一刀,然后又花了整整二十年把你们培养成了我想要的大内密探! 所以你们今后切记,想要胜利就不要只顾朝夕,一定要能够忍耐和坚持,这样成功才会属于你们!” “是,义父!”,归海一刀、上官海棠点头向朱无视答谢教诲。 “是,义父!”,何其正也在心底对朱无视说了一声感谢,毕竟他的确需要耐心等待除掉后者的机会! “对了,明天三月初一,我要去天牢看望一个老朋友!”,朱无视忽然说道。 “义父,你又要去看古三通?”,上官海棠问道,其实这件事早已不是秘密,但她还是好奇那个古三通到底是如何与朱无视成为朋友的。 但朱无视显然并不想提起这段往事,随意又和几人闲聊了几句,便因为公事先行离开了护龙山庄。 而何其正见朱无视离开,见外面已是黄昏,便冲归海一刀、上官海棠道了声“晚安”,然后回了住处休息了…… 7,出云有使名乌丸 是夜,护龙山庄内万籁俱寂,偶尔几声犬吠从京城里响起,却又很快湮灭在浓浓的黑夜里,适时一轮圆月升起,将纯白的光倾泻在大地上…… 上官海棠独自坐在护龙山庄的石龙雕像上,望着天上的明月,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一个人影悄然而至,来到上官海棠的面前,说了一句:“你还是喜欢躲在这里看月亮!” “大哥?!”,上官海棠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回头却见到归海一刀正站在身旁、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她,古怪道:“你大哥睡了,我是你刀哥!” “一刀,怎么是你啊!”,上官海棠脸色一红,将头扭向了一边,但很快她又把头扭了回来,一脸的惊讶和欣喜:“天下第一厨杨一师父做的臭豆腐?” “嗯!”,归海一刀重重地点点头,将手中食盒和筷子递给了上官海棠,然后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后者不说话。 “一刀,你是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的东西。”,上官海棠夹了一块臭豆腐放进口中,三下两下吞进肚里后问道。 “……”,归海一刀没有说,是因为这件事是黄昏时候,何其正偷偷跑过来告诉他的,而且还说皇宫御花园有海棠花开,可以摘来送给上官海棠。 “一刀,你怎么了?我感觉你今天好像怪怪的?”,上官海棠放下筷子,望着归海一刀问道。 “海棠,这是我……”,归海一刀支支吾吾,从背后取出了一簇海棠花,递给了上官海棠,然后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这,一刀……”,上官海棠不明白为何归海一刀这么冷漠的男人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心里着实奇怪。 她下意识就想找视为大哥的何其正谈心,却发现后者早已熄灯就寝,便强行按下心中疑惑回了住处,只等第二天天亮再寻他解惑。 然而,第二天直到黄昏,上官海棠也没见到何其正,问了护龙山庄所有人也都说今天一天没见着天字第一号,也没见着地字第一号,这让她越发觉得古怪。 而在两个时辰前,京城长乐坊的街市上,成是非与张老三假扮一对父子在街头吵架,二人大声争吵了一会儿,扮演父亲的张老三便忍耐不住了,动手打了成是非几下。 那成是非扮演的是个傻儿子,挨打以后便抱着头一边躲闪一边哭叫着说了一大堆胡话。 街上围观的行人看不下去了,纷纷出言安抚张老三,并劝他不要动手打成是非,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亲儿子。 那成是非也十分配合,满嘴嬉笑扯着好心的路人一边哭哭啼啼,一边用手中小刀快速割下路人的钱袋。 如此这般他连割取了十几个钱袋后,便使了个眼色给张老三,然后趁着人多,他们这对假冒父子便寻机逃离了闹市…… 长乐坊五味酒肆内,归海一刀目睹完街上的一通闹剧,回过头来看着何其正,问道:“你是说那个傻子就是黄字第一号密探?” “如假包换!”,何其正一边剔牙,一边解释道:“别看他现在是个小混混,等过了今晚就成了威龙大侠了!” “呵。”,归海一刀冷哼一声,没有再把那个小痞子成是非放在心上,转而斟酌了许久,才开口说道:“那个,关于海棠的事,多谢你了!” “一刀,如果你真要谢我。”,何其正起身走过去,拍了拍归海一刀的肩膀,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语道:“晚上跟我去杀个人呗?” “什么人?你说!”,归海一刀向来恩怨分明,只因何其正在“昨晚海棠一事”上提点了自己,便对其十分感激。 此时听说要去杀个人,归海一刀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根本不问什么原因和出身,就是一个字“杀”。 “乌丸!”,何其正自知作为“穿越者”不能眼巴巴等着剧情发展,所以便想除掉剧情世界里的所有“内奸”来加快剧情进程,以便与最终“反贼”朱无视决战! 而《天下第一》里“内奸”如同过江之鲫一般繁多,何其正便决定就挑了个最软的柿子捏,所以就盯上了那位假冒出云国大臣的乌丸! “好!”, “你不问原因?” “不需要。” “为什么?” “因为杀个人而已,举手之劳。”,归海一刀自信道。 “好!我最喜欢一刀你这股子浪劲!那么,晚上等我信号,把账结了!”,何其正匆匆说完便闪人了。 “段天涯……”,归海一刀无奈的摇摇头,继而将视线转向窗外,此时那小混混成是非或许是良心发现,又一次回到闹市还钱袋,以至于被人抓住,扭送到衙门去了…… …… 不久,夜幕渐渐降临,整个京城陷入了一片无边黑暗中,唯独那皇宫内依旧灯火通明。 年轻的皇帝朱厚照放下一幅美女画像,看向一旁的朱无视问道:“皇叔,你觉得怎么样?” 朱无视瞥了一眼画像,沉吟着做出了评价道:“天香国色!但眼神不正,恐怕有异心啊皇上!” 朱厚照低头看着那画像中的美女,心里着实有些不舍,试探着说道:“这出云国朝贡大明多年,利秀公主又是由出云国大将军乌丸亲自护送与朕做妃子,想来应该不敢造次罢?!” “皇上,这乌丸年轻时候是个武将,听说其武功极高,身上一把快刀不知藏在何处,刀光一闪敌人立刻人头落地! 出云国派这样一个人前来,我们不可不防备啊!”,朱无视再次劝道。 “这……”,朱厚照显然对那幅画上的美人心动,还是出言问道:“但是今日出云国使者已经来到京城并在国宾馆住下了,明天一早他们肯定要求觐见,那应当如何才能确保安全又不让他们疑心呢?” “皇上,微臣已有良策!”,朱无视说完,就让太监传何其正和上官海棠进宫,然后将自己对出云国使者的怀疑告诉了二人。 朱厚照也特意叮嘱道:“天涯,出云国的使者乌丸的武功很高,你们二人去国宾馆调查的时候注意安全,也不要落了什么东西,明白了吗?” “是!”,何其正与上官海棠领命而去,在护龙山庄换了夜行衣,又给早已在宫外等候的归海一刀打了个信号,便直奔国宾馆。 适时国宾馆因为利秀公主的入住,所以四周都布满了士兵巡逻,但何其正、上官海棠二人依旧凭借高明轻功闯入了国宾馆,找到了利秀公主的下榻之处。 何其正与上官海棠倒挂金钟吊在屋檐下,偷听利秀公主和乌丸的一言一行,但观察许久也没有发现其中异常,二人决定先行撤退。 “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勾当?!”,乌丸内功深厚,早已听到了窗外动静,当即大喝一声跳出了窗外,见到一身黑色夜行衣打扮的何其正和上官海棠二人,立马发动了攻击。 8,幻剑一出燕雀惊 “想干汝母!”,何其正见乌丸袭来,抽出缠在腰间的精钢软剑,以越女剑法的“枝击白猿”回击,只见他纵身跳到半空连挽七个剑花,然后再收剑向乌丸咽喉刺出。 “来的好!”,乌丸大叫一声,见何其正这剑招精奇,赶紧将脖子向后一缩,硬生生避开了那软剑,随即右手化刀,使出“火云刀”打向空中的何其正。 “忍法·分身!”,何其正见乌丸的火云掌刀厉害,急忙使出“段天涯”在东瀛伊贺派的忍术,身影一晃,人已到了他处。 “哦?这是伊贺派的忍术,你是东瀛的上忍?”,乌丸的真实身份本就是东瀛高手,此时一见到何其正的忍术自然一眼就识破了。 “不,我是木叶派第六代火影!”,何其正说着,已然使出幻剑反身刺向乌丸,只见一道寒芒飞过,顿时化作三千剑影,虚虚实实,让人望而生畏! “这明明是东瀛剑圣眠狂四郎的幻剑,你还敢说不是伊贺忍者?”,乌丸虽然自恃武功高强,但眼见这漫天剑影也不敢硬接,只得向后退去十多丈,已然退到了国宾馆墙边—— “嗤!” 就在这一刹那,国宾馆墙外飞出一个蓝色人影,却正是那喜穿蓝衣的归海一刀,只见他劈手闪过一道刀光,隔着数丈直击乌丸而来—— “竟然还有帮手!”,乌丸急忙在地上滚了三滚,躲掉刀光,继而双手化掌,连连发动“火云刀”打向那蓝色人影。 “哼,霸刀!”,归海一刀将汗血宝刀横在胸前,发动霸刀罡气护体,悉数挡下了乌丸的火云刀。 “一刀?他怎么会来这里?!”,上官海棠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国宾馆看到归海一刀的身影。 “自然是为了他的心爱之人!”,何其正白了一眼上官海棠,见守护国宾馆的士兵们围了过来,便纵身一跃,掠过士兵的头顶,甩出十几只流星镖,继而以手中精钢软剑直取乌丸项上人头。 “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乌丸躲避流星镖的间隙,又被何其正的幻剑欺得连连后退。 但那归海一刀趁机持刀袭来,乌丸只得再次使出“懒驴打滚”,往地上滚了三滚,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顿时忍不住喝骂道。 “对付你这种邪魔外道,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一起上!”,何其正高呼一声,率先发动了攻击。 “大哥,我来帮你!”,上官海棠一听,也急忙加入了战团,与乌丸打作一团。 “……”,归海一刀眉头微微一皱,本来不愿意与何其正一起围攻乌丸,但眼见上官海棠已经加入战团,便也持刀杀向乌丸。 乌丸虽然是东瀛高手,深谙东瀛忍术、魔教毒掌以及火云掌,但此时直面护龙山庄三大密探的围攻,顿时力有不逮,颓势尽显,不出五十回合便要命丧当场! “公主,助我!”,乌丸心知形式不秒,急忙呼唤国宾馆内的利秀公主。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利秀公主原本也是一个东瀛高手,一直深藏不露就是为了等待时机暗算大明皇帝。 然而她见乌丸遭受三人围攻,险象环生,眼看就要命丧当场,便也不敢在耽搁时间,急忙使出了奇术音波功。 “咚”“咚”“咚” “咣”“咣”“咣” 忽然寂静的夜空,响起一阵阵诡异的音乐,就好像有人在旁边敲锣打鼓一般,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直激何其正三人的耳膜,内力也因此动荡混乱。 “这就是那人yao的音波功?!”,何其正也忍受不住这漫天妖媚音乐的蛊惑,手上的精钢软剑招都差点把握不住。 “哼,受死吧!”,乌丸见利秀公主出手,底气顿时大涨,出手辛辣狠毒,几掌逼退归海一刀,忽而拔地而起,反手一巴掌按在上官海棠的肩膀上。 “啪” 上官海棠受此一掌,顿时口吐鲜血,整个人倒飞出去,跌坐在了地上。 “海棠!”,归海一刀眼见上官海棠负伤,心生怒火,反身劈出一刀击退乌丸,继而抄起上官海棠跃出了国宾馆。 “卧槽,一刀你特么见色忘义!呸!”,何其正暗骂一声,见乌丸朝自己扑了过来,只得硬抗着音波功的侵袭,取剑使出越女剑法,“刷”“刷”“刷”三招刺向乌丸的胸膛。 “哼,雕虫小技!”,乌丸知道何其正在音波功的作用下,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无惧后者的剑影,右掌宛如游蛇一般缠着精钢软剑,左掌趁势探出,狠狠地朝后者小腹按去。 “嘭” 何其正又使了一招“忍术·分身”,脱去外层的衣物,人影一晃,已到了国宾馆外,然后借着漆黑的夜色逃遁了去…… “哼,天字第一号段天涯不过如此!”,乌丸见何其正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忍不住讥讽道。 “师父,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护龙山庄的大内密探段天涯?”,利秀公主问道。 “刚才那个家伙用得正是东瀛伊贺派的忍术,而且刚才他那一招幻剑更是东瀛剑圣眠狂四郎的绝技! 据我所知,护龙山庄的天、地、玄三大密探中只有天字第一号段天涯是从东瀛学成归来的上忍!”,乌丸回忆着说道。 “如此看来,我们已经被大内密探盯上了……”,利秀公主迟疑一下,又说道:“只不过,他们到底是大明皇帝派来的,还是神侯派来的?!” “这有什么分别!神侯是早晚都会成为皇帝的男人,而那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只不过是暂时坐在那个位子罢了!”,乌丸冷笑道。 “那我们得赶紧实施计划,为神侯早日除掉那大明皇帝了?!” 利秀公主艳眉一挑,抬头看向了夜空,只见从东边飘来一大片乌云,缓缓地遮住了那皎洁的月亮…… “好,今夜我就带死士闯进慈宁宫,把那太后劫来!如果明天那小皇帝再不召你觐见,我们便以太后性命逼他就范!” 乌丸冷声说完,便反身进了国宾馆,召集了随身带来的死士十一人,换上了夜行衣,分做两队: 一队七人直奔皇城充当诱饵引走了曹正淳与大部分锦衣卫,而另一队四人则在乌丸的带领下杀入了慈宁宫掳走了太后…… 第二天一早,正在五味酒肆喝着豆浆的何其正被朱无视派人叫回了护龙山庄。 刚进入正殿,何其正便见那伤势已痊愈的上官海棠迎面走来,急道:“大哥不好了,太后昨晚被人掳走了!” “义父,以我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这绝对是乌丸干的。”,何其正冲朱无视拜了一下,慢慢说道。 “天涯,你怎么知道?”,不止是归海一刀、上官海棠,就连朱无视的脸上也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9,幻剑再现大皇宫 “太后失踪,皇上首先肯定会下令全城戒严!如此一来,贼人想在京城藏起太后而不被锦衣卫发现,就只有三个地方!” “哪三个地方?”,上官海棠问道。 “第一,就是这里!”,何其正竖起一根手指,道:“护龙山庄乃是先皇特设的独立机构,又有丹书铁券、尚方宝剑在手,锦衣卫不敢来这里搜寻!” “绝对不可能是这里!”,朱无视想也不想的便否定了。 “是啊,大哥!我们护龙山庄怎么会掳走太后呢?!”,上官海棠也摇头回道。 “那么,第二个地方就是东厂的天牢!传说那里一共有九层,层层有无数机关、暗道,又有无数高手戒备,是一个绝好的藏人之地!”,何其正又竖起第二根手指说道。 “曹正淳虽然可恶,却也不敢对太后无礼!恐怕太后也不会藏在那里!”,朱无视想了想又道。 “所以啊!我说的最后一个地方,也是最有可能的掳走太后的地方,那就是出云国利秀公主下榻的国宾馆! 而国宾馆里,能独自闯入皇宫的高手刚好有两个,一个就是利秀公主,一个就是乌丸! 那利秀身为公主,不管是不是假冒的,肯定不会轻易以身犯险!所以,我敢断定昨晚掳走太后的贼人绝对是那乌丸!”,何其正竖起了第三个手指,自信道。 “那还等什么,我去杀了乌丸!”,归海一刀一言不合就要杀人,更何况那乌丸昨晚还打伤了上官海棠。 “不要轻举妄动!”,朱无视出言阻止了归海一刀,说道:“天涯的猜测很有道理,但依然不能作为乌丸掳走太后的证据! 而且,出云国的国书和嫁妆都已经呈入皇宫,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皇上不会相信这件事!”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乌丸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搞事情吧?”,何其正问道。 “为今之计,我只有先入皇宫试探一下皇上的口风! 那么,天涯,一刀,你们两个守在国宾馆监视那个利秀公主和乌丸!”,朱无视对何其正、归海一刀说道。 “好的义父。”,何其正点点头,便和归海一刀走出正殿,望着天空的艳阳,忽然叹道:“一刀,我觉得你还是改名吧!” “什么?” “昨天在酒肆里,你信誓旦旦的说一刀就能杀掉乌丸,结果砍了人家几十刀,一点血都没掉!” “……”,归海一刀抿着嘴没有出声,心里却在想:我要不是因为海棠负伤乱了心神,怎么可能杀不死那乌丸! 反倒是你段天涯,自诩什么东瀛上忍,结果所谓的绝技幻剑花里胡哨的看着渗人,不也是杀不死人,现在来怪我咯? “不然,以后就叫你钝刀好了!啧啧,归海钝刀,好名字,很适合你!”,何其正自顾说道。 “段天涯,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归海一刀实在听不下去何其正的牢骚话,忍不住说道。 “打什么赌啊,钝刀?” “杀掉乌丸和救出太后,这两个任务你任选一个,咱们谁先完成谁就是天字第一号!” “这……”,何其正有些迟疑,毕竟自己熟知《天下第一》剧情,就这般和归海一刀打赌,是不是有些欺负人? “段天涯,你不会不敢答应吧?”,归海一刀见何其正面露难色,以为他不敢应约,再次激道。 “胡说八道,这有什么不敢的!我只是在想这个赌约是不是对你不公平而已!” “哼,废话少说!你选择哪个任务?”,归海一刀冷声问道。 “我选第二个,救出太后。”,何其正说完,想了一下又说道:“不过,这个赌约要从明天开始!” “为什么要从明天开始?” “因为明天利秀公主和乌丸就会进宫面见太后了啊!到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不是更好吗?” “好,就从明天开始,我在皇宫外的百里亭等你!”,归海一刀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钝刀你去哪?义父叫我们去国宾馆监视利秀公主呢?!”,何其正叫道,但那归海一刀早已经走远,显然没有回头的意思。 “得得得,我自己去好了!”,何其正摇了摇头,径直出了护龙山庄,见左右无人跟踪,便也果断溜号,拐道去了五味酒肆,一直喝到月上梢头才回了住处歇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利秀公主就在乌丸的陪同下,离开了国宾馆来到皇城内,执意要觐见大明的太后。 由于太后早已被乌丸带人劫走,所以利秀公主和乌丸此举其实就是为了逼迫皇帝现身,尽快下旨与利秀公主完婚,这样才能有机会将其刺杀。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前几日还在街头行窃的小混混成是非在被抓进天牢后,误打误撞遇到了关在天牢第九层20年的亲爹古三通,并得了后者的内力和武功,一跃成为了绝世高手! 之后,成是非又巧遇了皇帝的妹妹云萝郡主,二人阴差阳错厮混到了一起不说,还在今日假扮了太后接见了利秀公主和乌丸二人…… 与此同时,在得知利秀公主和乌丸进宫的消息后,何其正也只身赶到国宾馆,将留守的出云国士兵一一杀死,救出了被乌丸困在酒坛里的太后,然后马不停蹄赶往皇宫—— 此时,那乌丸和利秀公主已然在假冒太后的成是非手下吃了大亏: 前者被化去了内功、就连站立都有些不稳,只能在搀扶下勉强站立; 后者虽然及时从成是非的化功大法收功,但也被化去三成功力,显然不敢在皇宫逗留,只得与乌丸悻悻而归。 然而他们二人刚出了慈宁宫,就被一群锦衣卫团团围住了,乌丸见状大怒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竟然对我们公主无礼?!” “皇上有旨,捉拿假扮出云国利秀公主和乌丸的贼子,如有抵抗,格杀勿论!!”,锦衣卫头目常言笑大声喝道。 “什么?!怎么会,你们,你们这是血口喷人!!我要见皇帝,我要见你们皇帝!”,乌丸心中顿时一慌,急声喊道。 “别嚎了乌丸,太后已经被我救回来了!她已经把你和这个人yao的阴谋全部告诉了皇上!” 何其正慢悠悠地从一众锦衣卫中走了出来,看着乌丸,笑道:“正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乌丸,你要是肯将这件事的主谋供出,我保证会饶你一命——不过,前提是你不能说谎,也不能有逃跑的念头!!” “段天涯,原来是你这个手下败将搞得鬼,我先杀了你!” 乌丸见自己苦心筹划多年的“刺杀大明皇帝”计划被何其正给毁了,当即变得怒不可遏,也不顾自己的内力尚未恢复,举起双掌就冲向了何其正。 但何其正微微一笑,手中精钢软剑一抖剑花,顿见寒光一闪,便见乌丸双手捂着咽喉,踉踉跄跄退了几步,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你,你的剑——” “那天晚上我逗你玩的,这才是真正的幻剑,又快又炫,你想学吗?你想学,可我也不会教一个死人的。” 何其正看也不看死掉的乌丸,转而目光灼灼的看着利秀公主,说道:“死人yao,你还不出手?” 10,黄字一号成是非 “段天涯,我真是小看你了!你居然趁我和乌丸离开国宾馆的时候,偷偷的去把太后救了出来!” 利秀公主慢慢解开身上的红色长裙,盯着何其正说道:“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太后被我们抓走了?” “废什么话,兄弟们,干它!”,何其正见利秀似乎在拖延时间,当即大手一挥,身边的锦衣卫一涌而上,扑向了利秀公主。 “哼,一群乌合之众,如何与我扶桑国相提并论?!” 利秀公主纵身跃起,在半空中发动了音波功,顿时又听那“咚”“咚”“咣”“咣”的魔幻音乐响起,几乎所有人的手脚、心跳仿佛都不受控制一般,跟着那诡异音乐起舞。 “死人yao,同样的招数不能对圣斗士使用第二次!!”,何其正运功抵挡着魔音,双手却迅速从背后扯出一串串鞭炮点燃了丢向了空中。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顿时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刹那间便破了利秀公主的音波功,她脸色大变,心知不妙,足尖一点就向皇宫外逃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低喝“霸刀!”,身着蓝衣的归海一刀从皇城外骤然跃出,手中汗血宝刀早已出鞘,犹如猛虎一般对着那利秀公主一顿输出!! “咻”“咻”“咻” 无数蓝色刀光闪过天空,竟然将皇城之上那那明艳艳的太阳都比了下去! 待光影消失,归海一刀持刀而立,而那利秀公主早已被劈成了一片片血块,稀里哗啦散落了一地。 “……”,一众锦衣卫望着犹如刀神下凡的归海一刀,皆是僵愣在当场,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显然早已是惊呆了。 “还愣着干什么,鼓掌啊!”,何其正率先打破了沉默,带头鼓起掌来。 “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 其他人也如梦初醒,赶紧学那何其正,将双手举起,在胸前大力的拍了起来,好一阵儿才平息下来。 “段天涯……这次,还是你赢了!”,归海一刀走过来,犹豫良久,才开口对何其正说道。 “侥幸侥幸!”,何其正谦虚两声,然后又道:“一刀,你杀了那个人yao刺客,也是大功一件!走,一起去领赏罢!” “哼,我对这些没有兴趣!”,归海一刀面色又冷了下来,漠然道。 “说你蠢你还真是笨!你不是喜欢海棠吗?可以趁机请皇上赐婚,将她许配给你啊!”,何其正谆谆善诱道。 “不,我对海棠是真心的,我绝对不会使用这种方式得到她的喜欢!”,归海一刀作为天下第一直男,果断拒绝了何其正的提议。 “好好好,你清高,你了不起!大家都好爱你啊!”,何其正摇了摇头,独自回了御书房,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成是非、云萝郡主等碰面。 “哎呀呀,这位仁兄长得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我看整个大皇宫里也只有我能在相貌这一方面胜你一点了!”,成是非凑到何其正身边说道。 “哦!”,何其正打量着成是非,只见他虽然油腔滑调,但双目有神、额头两侧太阳穴鼓涨,显然是内功深厚的征兆! 想来,自然是成是非已经得了昔日天下第一高手古三通的所有内力武功,所以才让这他一夜之间从街头混混变成了绝世高手! “只是可惜了,古三通一代奇才,居然被他视为好兄弟的朱无视坑害了一辈子,真特么的恶心!”,何其正心里暗自忖道。 “喂喂,你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呢?”,成是非扭动着腰肢在何其正面前晃来晃去,两只胳膊高高屈起,如同毒蛇一般探来探去。 “你就是威龙大侠成是非吧?”,何其正忽然问道。 “没错!”,成是非下意识的回了一句,随即又反应过来,远远的跳到一旁,一双丹凤眼警惕的看着何其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莫非你一直在偷偷窥视我?!” “?!!”,何其正刚要解释,却见那成是非“嗷”得一下,扑在云萝郡主的身上大叫道:“天呐!天呐!我的洁白无瑕、纯真善良的胴ti居然被两个男人看光了!!” “我R……”,何其正觉得自己的节操掉了一地,这辈子恐怕也捋不回来了,都是被成是非这一嗓子给闹得! “成是非,不要胡闹了!!”,适时朱厚照走进了御书房,见到成是非没有尊卑观念、扑在云萝郡主身上,脸色一肃,呵斥道。 “皇兄!”,云萝郡主甩开成是非,跑到朱厚照身旁,笑嘻嘻道:“成是非假扮母后让那个叫乌丸的吃了大亏,皇兄应该赏他个一官半职。” “云萝,你也不要胡闹!我大明的官员怎么能随便任命?” 朱厚照顿了顿,见云萝郡主不开心,又劝说道:“不过成是非在这件事上的确有功劳,朕待会儿一定会秉公奖赏他的! 不过现在,朕要特别嘉奖的是段天涯,他不仅把母后救回来,还诛杀了那假扮出云国使臣的乌丸和利秀公主,正是大功一件!” “为皇上效命,本就是我的职责!天涯不敢妄求赏赐!”,何其正假意道。 “天涯,你救了母后,母后特别交代朕要好好赏赐你! 所以,你不用跟朕客气,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朱厚照有心笼络何其正,所以承诺也格外大方。 “这……”,何其正心知“欲擒故纵”的道理,所以欲言又止,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天涯,你有话就说,不必吞吞吐吐!”,朱厚照再次说道。 “皇上,天涯的确有两个请求,希望皇上能成全!”,何其正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便躬身说道。 “哦?天涯,你只管说,只要朕能办得到的事情,朕一定会满足你!”,朱厚照也不是傻子,生怕何其正狮子大开口,所以也留个心眼,没把话说死。 “启禀皇上,我兄弟归海一刀与上官海棠真心相爱,却因为身份原因不能在一起! 所以,天涯恳求皇上能赐婚我兄弟归海一刀与上官海棠,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哦?这是喜事,有可不可?!朕准了!”,朱厚照一听说是赐婚,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又问何其正第二个请求是什么。 “启禀皇上,我以护龙山庄天字第一号的名义,举荐成是非为黄字第一号密探!!” 何其正说完,不待朱厚照出声,又飞快的解释道:“先帝一直希望护龙山庄的天、地、玄、黄四大密探理应不拘一格,各有所长! 今日天涯一见到成是非朋友,当场就被他的人品、武功、气质所折服,所以才斗胆向皇上请旨批准成是非加入护龙山庄!!” 11,天地玄黄四密探 “哈?你这个面目可憎的蛇蝎男人,说什么见我第一眼就被我的王霸之气折服,那怎么没见你对我纳头便拜呢? 现在又想来诓我进什么护什么虫什么山庄,想的美!”,成是非指着何其正的鼻子大叫道。 “成是非,你知不知道护龙山庄是做什么的?!”,云萝郡主急忙掐着成是非的耳朵,低声告诉了他关于护龙山庄的来历。 “哼,我堂堂威龙大侠才不会当什么黄瓜第一号!”,成是非抱着胳膊、斜眼看向了天外。 “这……”,朱厚照看了看何其正,又看了看云萝郡主,最后才把目光落在成是非身上说道: “成是非,护龙山庄乃是先帝特设的独立机构,专心为朕、为大明分忧解难,这难道不是你堂堂威龙大侠该做的事情吗?” “话是这么说,可我的心里总有被赶鸭子、啊呸呸呸,有种被赶天鹅上架的感觉……” 成是非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想:自己早已答应过古三通两件事,第一就是杀死铁胆神侯朱无视,第二就是找到素心姑娘。 如果自己加入了护龙山庄,岂不就是成了师父的仇人铁胆神侯的手下? 可是换个角度来说,自己加入了护龙山庄,不就天天可以找机会干掉铁胆神侯了吗?! “成是非!说起来,你能否加入护龙山庄一事,决定权也不在朕! 但天涯又极力推荐你,那朕还是把这件事交给皇叔定夺吧!!”,朱厚照一锤子给这件事定了音。 “这下惨了惨了惨了~”,成是非抱头大叫,但心底却又暗自庆幸,自己终于有机会接近朱无视了。 而云萝郡主更是喜笑颜开,带了朱厚照的口谕便拉着成是非匆匆离开皇宫,去了那护龙山庄。 何其正则领了朱厚照的赐婚圣旨,才赶去了护龙山庄,却已见那成是非正在被朱无视那几乎吃人的目光不断扫视着。 “哈哈哈,神侯好啊!下属成是非拜见神侯!”,成是非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跪在地上朝朱无视拜了拜。 “成是非,本侯有言在先!凡加入护龙山庄者都必须匡扶明室,以保护忠良为己任! 所以,除了武功以外,无论人品、心术、性格都要是人中之龙,你明白吗!!”,朱无视板着脸注视着成是非道。 “明白!”,成是非平生最受不了说教,听了朱无视这番话昏昏欲睡,好在有云萝郡主在旁推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再拜了拜。 “从今天开始,你就要接受护龙山庄训练和考验!因为你是古三通的徒弟,本侯担心你心术不正,所以第一考验就是看你还有没有邪心?!” “没有没有我没有!”,成是非赶紧摆手道:“我很早就发过誓的,爱国爱民爱钱爱神侯!” “成是非,你首先要改的,就是不要讲那么多废话!言多必失,你不要因此折损了护龙山庄的颜面!”,朱无视冷哼道。 “哎,怎样都好啦!毕竟这件事是皇上亲自指派的,我一定会帮神侯你搞定的!” “不要啰嗦了!本侯就问你一句话,明天的考验你接不接受?!”,朱无视实在受不了成是非的唠叨,低喝一声道。 “接受,就算是一百个考验我也接受!”,成是非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除掉朱无视,自然愿意留在护龙山庄寻找时机。 “好,明天中午,十里岗,风波亭!”,朱无视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 随后成是非和云萝郡主也各自离去,准备明天考验的衣服和装备,偌大的大殿里只留下归海一刀、上官海棠二人面面相觑。 “恭喜你了,小老弟!”,何其正走了进来,将手中赐婚的圣旨递给了归海一刀,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朝后者挤眉弄眼。 “这,这是……”,归海一刀看到圣旨的那一刹那,心底就有了一种奇特的预感,他缓缓打开圣旨,顿时怔住了:赐……婚…… “一刀,说与不说,取决于你!我有事先出去了!”,何其正笑了笑,便出了护龙山庄找到成是非,将明天考核的内容稍稍透露了几句…… 如此这般,到了第二天正午,铁胆神侯朱无视和上官海棠在十里岗风波亭等来了成是非,便让他在护龙山庄找到丹书铁券和尚方宝剑,然后再带到这里。 适时因为云萝郡主心念成是非,所以也特意求朱厚照下旨同意她跟着成是非一起闯关。 为了不影响黄字一号的考核,朱无视让上官海棠设计引走云萝郡主,然后继续考核成是非—— 也许是天人相助,那成是非仗着高强武功和机灵的头脑,很快就破了护龙山庄的三大难关,成功拿到了丹书铁券和尚方宝剑,并带回到了风波亭! 朱无视虽然心中忌惮成是非是古三通弟子,但眼见成是非通过了自己的考核,也只能勉强认可成是非是黄字第一号密探! 然而,朱无视为了试探出成是非加入护龙山庄到底有没有其他目的,所以又在京城郊外的竹林里设下了一个陷阱。 三天以后,成是非与云萝郡主路过这里,被假扮成强盗的何其正、归海一刀和上官海棠三人袭击。 虽然成是非得了古三通的真传,但论经验还是差了三大密探一筹,仅仅交手数十回合便被打趴在地,而云萝郡主也被上官海棠擒住、并假意侮辱之。 原本朱无视是想用这种办法,让成是非在极端环境下失控,然后再以“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为由驱逐后者! 然而让朱无视没有想到的是,那成是非从头到尾表现的很冷静,并没有因为云萝郡主被“强盗”侵害而失去理智,反而很机智的找出了三个“强盗”的身份破绽! 无奈之下,朱无视只能暂时放下对成是非的成见,并将黄字第一号的牌子交给了后者,从此护龙山庄天、地、玄、黄四大密探正式活跃起来—— 三天后,护龙山庄内,何其正与归海一刀早早来到大殿,见左右无人,便各自在椅子上坐着闭目养神,等待朱无视的到来。 “嘿嘿嘿,天涯兄早啊!看我身行头怎么样?”,身着一件崭新、黄色劲装的成是非凑到何其正身边,笑嘻嘻的问道。 “别傻乐了,等下义父就过来了!”,何其正吓唬成是非道。 “天涯兄,你可别唬我了!我一大早起来尿尿的时候,就看到神侯被一个死太监叫去宫里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成是非说完,又用手肘碰了碰归海一刀问道:“刀哥,你还没把皇上的赐婚圣旨给娘娘腔看呐,等什么呢?” “不关你事!”,归海一刀冷冷道。 “怎么不关我事?我可是朝廷钦点的黄字第一号密探,有责任关心下属!”,成是非笑嘻嘻道。 “……”,归海一刀强忍着一刀戳死成是非的冲动,将头扭向一边,不愿再搭理这名可笑的人类。 “刀哥,快看!娘娘腔来了,哎哟,还换了碎花女装,真难看!”,成是非忽然指着门外叫道。 “什么?!”,归海一刀心中一惊,急忙探头向外看去,却连上官海棠的影子都没看着,只见那成是非捂着嘴嘿嘿直乐。 “我回去了!”,归海一刀心中有气,起身就向外走,迎面却见上官海棠和朱无视联袂而来,便又回了座位上。 12,东瀛浪人巨鲸帮 “正好,你们都在,我有任务交给你们。”,朱无视一进门,目光直接掠过嬉皮笑脸的成是非而落在了何其正身上,然后将今日入宫后发生的事告知了众人: 原来,自从京城发生过“贼人假冒使臣劫持太后、意图行刺皇帝”的事件后,皇上朱厚照便派使者到出云国查探,这才得知那出云国的确派了真正的乌丸和利秀公主前往大明! 但他们二人还未抵达京城,便在华容道附近被人用东瀛柳生派的忍术杀死,尸体直到近日才被东厂的人发现…… 为了给出云国一个交代、也为了查出事实的真相,朱厚照在曹正淳的蛊惑下命令朱无视要在一个月内找出主谋,否则就要解散护龙山庄! “天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假冒乌丸和利秀公主的贼人用的武功正是出自于东瀛的柳生新阴派!”,朱无视看着何其正,缓声说道。 “正是,义父说的没错!”,何其正其实一点也不明白东瀛几个派系的忍术有什么区别,但既然朱无视说是那就是吧! “嗯,根据线报,这东瀛的柳生派近三年来一直与沿海的巨鲸帮有过密的来往!我怀疑这件事的背后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朱无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天涯,你擅长东瀛的忍术,而且又精通东瀛的语言,所以我想让你去一趟福建查明真相!” “嗨,哦哈哟郭杂一吗死!”,何其正听朱无视说自己精通东瀛话,急忙冲朱无视哈腰点头道。 “天涯,你这说的什么鬼话?”,朱无视皱着眉头问道。 “义父,这鬼话就是东瀛话,听起来有点粗鄙又渗人!”,何其正认真的回道。 “那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鬼话,我怕忍不住掐死你啊!” 朱无视狠狠地瞪了一眼何其正,然后又提醒道:“上次那个假的乌丸已经很难对付了,我担心巨鲸帮里可能还有更多、更厉害的高手,所以你到了那里千万要小心!” “是,义父!保证完成任务!”,何其正说完,转身就走。 “义父,海棠向您请缨和大哥一起去,好让大哥在路上也有个照应!”,上官海棠急忙说道。 “不用了!我更喜欢一个人执行任务,那样更有成就感!”,何其正可不想让归海一刀记恨自己,远远的丢下一句话,便出了护龙山庄,打马向北赶去…… 待何其正走后,朱无视又对剩下三个密探说道:“一刀,海棠,成是非!最近曹正淳处处针对对我们护龙山庄! 我担心他接下来会有更大的阴谋,所以我要你们这段时间里不要离开京城,以防不测!!” “嗨!”,三人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声,却让朱无视差点儿把舌头给咬了,气不打一出来:“胡闹,给本侯说人话!” “是,义父(神侯)!”,归海一刀三人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把口音改了回来,然后各自匆匆忙忙散了去…… …… 福建海沙镇,乃是大明沿海一带的第一大帮派——巨鲸帮的总部,由于历代的帮主都心向大明,所以常常会协助朝廷抗击流窜在东海的倭匪流寇。 然而近几年来,海沙镇的东瀛浪人却越来越多,他们大都以大宗师柳生但马守为首,每天三三两两的游荡在街市上,欺凌弱小、无恶不作! 而作为本地最大的势力,巨鲸帮非但不为当地的百姓主持公道,反而跟这群东瀛浪人整日厮混在一起,俨然把他们当做了自家兄弟!! 时值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就在下旬的某个黄昏,何其正只身一人来到了海沙镇,他踩着落日的余晖走进了略显萧条的街市。 只见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东瀛浪人的身影,三个结队、五个成群,嘻嘻哈哈指着街道两旁的小摊贩们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鬼话。 “桥豆麻袋,口来挖囊打卡?”,三个喝的醉醺醺的东瀛浪人在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前停下来,连摊主准备的签子也不用,直接下手挑挑捡捡,嘴里还叽歪着一堆鬼话。 “哟西,欧毛洗楼依内!”,一个东瀛浪人咧着嘴巴嘟囔一句,然后抓了几个糖人,转身就走。 “哎哎,你们还没给钱呢!”,摊主急忙从小摊后面追了过来,扯着东瀛浪人的袖子讨要银子。 “巴嘎!你的,知道我的是什么人的干活?”,其中一个东瀛浪人揪着摊主的衣领,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原话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人?在我们大明买东西就得给钱,就算织田信长来了也不行!”,摊主大声嚷嚷道。 “巴嘎,你的死啦死啦的!”,东瀛浪人恼羞成怒,抬脚将摊主踹翻在地,然后又招呼着同伴把小摊给砸了个稀巴烂。 “欺人太甚,我跟你们拼了!”,摊主眼见自己的摊车被砸,又急又怒,抄起棍子再次冲了过来。 结果他又被那东瀛浪人一脚踹倒在地,然后被三个浪人围了起来,你一脚我一脚的把摊主当蹴鞠一样踢来踢去。 摊主本就瘦弱,根本经受不起东瀛浪人的拳打脚踢,嘴里连连发出惨叫,但本地的百姓大都远远的围观,无一人敢上前阻止。 适时,有两个身着巨鲸帮蓝色劲装的帮众有说有笑的走过来,瞟了一眼那几个浪人,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继续向前走去。 何其正伸手拦下他们,指着那三个正在殴打摊主的东瀛浪人问道:“你们不管管吗?” “哪里来的小子,敢挡你大爷的路,滚!”,帮众甲荷香一把推开何其正,大声喝骂道。 “我听说你巨鲸帮是本地第一大帮会,怎么连几个浪人都不敢管?莫不是都是孬种?”,何其正又问道。 “嘿,我说你这狗东西,敢骂我们巨鲸帮?!找死!”,帮众乙齐林骂骂咧咧地捋起了袖子,显然想把何其正暴打一顿。 “巴嘎,啊离嘎多郭杂一嘛死!”,何其正嘴巴一撅、脸色一板,装成东瀛人吼道。 毕竟“段天涯”曾在东瀛生活了好几年,有这个底蕴,所以装起东瀛浪人一点也不生疏,一张嘴就唬得两个巨鲸帮帮众一愣一愣的。 “啊哟?!原来你是东瀛来的老爷?!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帮众甲荷香急忙哈腰点头连声道歉。 “亚麻跌,哦哈哟郭杂一嘛死!”,何其正也不怎么懂东瀛话,满脑子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话。 “哎哟,浪人老爷,您要生气就打我,可千万别咒我那老母亲了!”,乙齐林扑通一声跪下,冲何其正磕头道。 “你的,两个的,跟我过来的干活!”,何其正想起以前看过的《抗日神剧》的鬼子话,憋了半天才喊出这几个字。 “好好好,浪人老爷要带小的们去哪里?”,甲荷香和乙齐林跟着何其正走进一个幽暗巷子,见后者忽然停下,急忙躬着腰问道。 “西天。”,何其正脸色一冷,摸出腰间短刀,以“段天涯”之前在东瀛柳生家学得一招新阴派燕飞式将二人戳死,然后飘然离去…… 13,寻找巨鲸郭巨侠 “你们这群天杀的哟,老天爷怎么不开眼劈死你们这群东瀛畜生啊!”,被打的摊主抱着脑袋一阵哭嚎。 “一克嗖!”,为首的浪人似乎打累了,便挥挥手示意两个同伴走人,然而刚一转身,便见一身着蓝色劲装的巨鲸帮帮众提着朴刀迎面赶来。 “多奇拉撒马?”,浪人心中顿时警惕起来,手握在太刀的刀柄上,冲着那帮众喊道。 “东瀛杂种,敢在我巨鲸帮的地盘撒野,找死!”,只见那名蓝衣帮众以刀代杖,使了几招“降魔杖法”,将那三个东瀛浪人一一砍死,然后举起朴刀,大叫道:“杀人者,巨鲸郭巨侠也!” “巴嘎呀路——”,街市上的东瀛浪人们看见同胞被人当街杀死,顿时就怒了,嘴里嘟囔着鸟语,纷纷抄起武士刀包围了那巨鲸帮众郭巨侠。 “呼啦”一声,街上的行人、小贩一哄而散,他们躲进屋里,锁了门关了窗子,只留一个小小缝隙偷看。 “大刀啊~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嘿呀嘿嘿哟!”,巨鲸郭巨侠一边大声唱着,一边操起朴刀冲进浪人群,左劈右砍,犹如出入无人之境! “你的,死啦死啦滴——”,越来越多的浪人涌了过来,嘴里喝骂着,提着武士刀就扑向了那巨鲸郭巨侠。 “来的好!”,巨鲸郭巨侠右手腕一抖,朴刀宛若降魔杖一般,“刷”“刷”“刷”将这些东瀛浪人砍翻在地,一个,两个,三个…… 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鲜血也越流越多,很快就染红了海沙镇的土地,在昏黄的夕阳下,格外鲜红渗人…… “不行了,再杀下去就穿帮了,赶紧撤!”,巨鲸郭巨侠搭眼就瞧见一群巨鲸帮帮众赶来,急忙逼退面前的浪人,足尖一点,跃上墙头,再一闪身,便远远的遁去了。 “快快滴,不要郭巨侠放走滴干活!”,剩下的几个东瀛浪人嗷嗷叫着,朝着巨鲸郭巨侠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巨鲸帮众人很快赶到街市,看着遍地浪人的死尸,为首的副帮主李范根扯住一名帮众问道。 “小的不知,小的也是刚刚赶到!”,那名帮众唯唯诺诺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杀了东瀛人?!”,长老李天昊也发声问道。 “……”,在场的帮众一阵默然,皆是不知道为何会死了那么多东瀛浪人! 不过他们心想,平日里这群东瀛浪人高高在上、整天耀武扬威的,没准就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寻仇。 “李桑,出什么事了!”,一个神色肃穆、气质超然的东瀛上忍走出人群,用他那宛若刀芒的眼神冷冷的扫过地上的尸体,问道。 “柳生先生,不知道是什么人杀了你的手下!我们巨鲸帮正在全力搜查!”,长老李天昊陪笑道。 原来这个东瀛上忍就是那柳生派宗家家主柳生但马守,他为人武功极高、心思慎密,一生与杀戮为伍,是一部冷血的杀人机器。 在《天下第一》原剧情中,柳生但马守因为儿子柳生十兵卫被“段天涯”所杀,所以极为憎恶中原人! 为了不让女儿柳生雪姬嫁给仇人“段天涯”,他带领家将武士亲自追杀二人,并在雪山一战中亲手将女儿杀掉! 后来,柳生但马守为了成为东瀛的武林盟主,便与铁胆神侯朱无视合作,带着小女柳生飘絮与众弟子漂洋过海来到巨鲸帮,密谋不轨! “能在短短时间里连杀我十几名弟子,他,西个高朽!”,柳生但马守脸色阴郁的说道。 “啊,啊!是,是,不管凶手是谁,我们巨鲸帮一定会把他找出来碎尸万段!”,长老李天昊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柳生但马守说的是“他是个高手”,急忙说道。 “哼,就凭你们巨鲸帮的乌合之众,如何能抓的了凶朽!”,柳生但马守冷哼一声道。 就在这时,一个东瀛浪人慌慌张张跑回来,看见柳生但马守后,急忙喊道:“凶朽,是巨鲸帮郭巨侠滴干活!” “纳尼?!”,柳生但马守闻言,冷目一竖,盯着李天昊问道:“李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巨鲸帮对我们柳生派弟子出手?!” “柳生先生,你不要听他胡说!你我两家世代交好,我怎么敢杀贵派弟子呢?!”,李天昊急忙摆手道。 “哼,我谅你也不敢!”,柳生但马守撇下李天昊,转而问那浪人道:“犬养晋三,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嗨!”,犬养晋三猛然点头,然后用东瀛话把刚刚发生的一幕详细地告知柳生但马守,后者听完直皱眉头:“杀人者,巨鲸郭巨侠?” “郭巨侠?!哪个不长眼的叫郭巨侠?赶紧给我查出来!”,李天昊又急又怒,冲着副帮主李范根吼道。 “快快快,赶紧查查名册,把郭巨侠给我找出来!”,李范根也知道惹不起这群东瀛忍者,便催促手下回帮里查阅帮众名册。 于是乎,李范根让十几个帮众留下回收尸体、清洗血迹,他与长老李天昊则匆匆赶回了巨鲸帮总部翻阅名册,寻找巨鲸郭巨侠! 另一边,那巨鲸郭巨侠摆脱东瀛浪人的追击后,将身上沾满血污的蓝色劲装丢掉,又抹掉脸上的草木灰,赫然恢复了何其正俊朗的面容。 然后他又将头发盘成浪人的发式,撅着下巴、板着脸,披着一件“顺”来的浪人袍,大摇大摆的进了海沙镇。 被副帮主李范根留在街市上清理血污的十几个巨鲸帮众远远的瞧见一东瀛浪人气冲冲地走过来,急忙闪到街道边,生怕在这时候再触了他的霉头。 谁知,那东瀛浪人偏偏就在他们身边停下来,操着奇怪的口音,喊道:“思咪吗晒,啊离嘎多郭杂一嘛死!” “你,你这说的啥啊?咱也听不明白啊!”,巨鲸帮帮众一头雾水,眼巴巴的看着这位东瀛浪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巴嘎,你们滴巨鲸帮,杀了我的兄弟,统统死啦死啦滴!”,东瀛浪人忽然暴怒起来,指着巨鲸帮众大声骂道。 “哦,这回听明白了!东瀛老爷是让我们去死呢!”,巨鲸帮帮众恍然大悟,这句话不就是那柳生但马守常常吼副帮主李范根的那句吗? “噌!” 东瀛浪人也不废话,拔出腰间的武士刀冲进人群,又是以柳生派忍术一通砍杀,一个,两个,三个……十几个巨鲸帮帮众被他眨眼间杀得只剩三个人! “妈呀,东瀛老爷找咱们巨鲸帮寻仇来啦!”,仅剩的三个巨鲸帮众见势不妙,急忙丢下扫把、簸箕,抱头鼠窜。 “巴嘎呀路!”,东瀛浪人装模作样的提着武士刀追了几步,见那三人早已跑远了,便冷笑一声,丢下武士刀闪进一旁巷子里,几个起跳,消失在茫茫暮色中…… 14,雪飘人间与幻剑 入夜,海沙镇,巨鲸帮总部,长老李天昊将一摞蓝皮花名册重重地摔在地上,指着副帮主李范根骂道:“废物,一群废物!连个郭巨侠都查不出来,我要你何用?!” “李长老,我认为帮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应该让帮主知晓。”,李范根心知李天昊乃是帮主李政楷的亲叔叔,深得后者信任,所以任由他斥责谩骂也不敢言而敢怒。 “帮主正在专心临摹王羲之的兰亭序,没空理会这等小事! 而且,他在闭关前也已经让我代领帮主之职,全权处理帮里大小事务!”,李天昊傲然起身,负手而立。 “是是是,我等也愿为李长老马首是瞻!”,李范根见状,也只能在心底长叹一声,然后默默地退下了。 “哼!”,李天昊转过身,坐在了巨鲸帮帮主的座位,胡乱的翻看着桌上的名册,忍不住骂出声道:“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出来,这让我如何向柳生先生交代!” “这里是大明的天下,你向个东瀛鬼子交代个屁啊!”,何其正施施然地从门外走进来,看着那李天昊说道。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们巨鲸帮的总部?!”,李天昊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见那何其正气度不凡,便收起其他心思,出言试探后者的身份。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郭巨侠,今夜到访只为取你项上人头!”,何其正目露森然之色,见李天昊想开口叫人,当即一甩手,一枚飞镖“嗖”得一声正中后者的咽喉! “啊,啊~”,李天昊捂着喉咙,张着嘴巴,踉踉跄跄向后倒去,撞到了椅子后面的仕女屏风,“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很快气绝身亡…… 这李天昊在《天下第一》剧情中是个狼子野心之徒,为了夺取巨鲸帮帮主之位,便与柳生但马守这些东瀛人勾结在一起。 而巨鲸帮帮主李政楷也是个奇葩,一生痴迷书画、无心打理帮会,为了临摹一幅王羲之字帖,索性让亲叔叔李天昊长老行那代帮主之职,全权处理帮中大小事务! 也是从那天起,在代帮主李天昊的放纵下,巨鲸帮纪律越发松弛,逐渐从海上第一大帮沦为一盘散沙,再也无力对抗沿海一带的流寇倭匪…… 如今这李天昊死在何其正手中,也算正应了那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从此大明的江湖也少了一个祸害。 “好好的做人不好吗,非要当东瀛的狗!你不死谁死?!”,何其正摇了摇头感叹道。 他见有帮众朝这里赶来,故意用东瀛话叫了一声“敌可羞吾去脱他衣”,便纵身翻上屋顶,借着夜色掩护逃出了海沙镇…… 随后不久,巨鲸帮总部内响起了一声声哀嚎:“不好了,东瀛浪人连李长老也给杀了!!” …… 没过多久,天彻底黑了下来,海沙镇外十里的野猪林里静悄悄的,偶尔才有一两点萤火虫的微光飞过幽黑的林间。 “噼啪”“噼啪” 林中的一片空地上,一团篝火正在燃烧着,何其正蹲坐在一旁,架着一只剥了精光的野兔在熊熊火焰中翻烤,不时的还往上面撒些盐粒、椒面。 “啧啧啧,剥了皮的兔子不要扔!撒点小盐粒,抹点辣椒面,光是烤烤就很好吃,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何其正一边翻转着兔肉,一边狂咽着口水,说起来这还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学“小说中的大侠们”在野外烤肉,心里快活极了。 “呼~” 倏地林间卷来一阵急风,吹的野猪林里枝叶乱颤,“哗哗”作响,随即无数落叶纷纷落下,宛若下了一场枯黄的雪。 “出来吧,我都瞧见你内裤了!”,何其正心神一动,知道这风是由杀气所激形成的,但他不为所动,依旧烤着火,淡然地说道。 “嗤” 一道黑色人影忽然从天而降,左手先行射出几只流星镖,右手持着太刀,迅疾如风,直劈何其正的首级! “好快!”,何其正左手一拍地面,整个人迅速向后退去,躲开头顶的攻击,右手已然抽出精钢软剑向身前刺出—— “乒”“乒”乒”“乒” 飞射而来的流星镖被何其正一一打飞,但他却毫不迟疑,双脚还未落地,便反手持着精钢软剑就向身后刺去—— “砰!” 一把太刀堪堪被挡在腰间三寸处,惊得何其正一身冷汗,急道:“这是柳生派密技猿徊斩,你是柳生但马守?!” “……”,那黑衣人也不答话,左手一掐,“嘭”得一声消失,再出现又已在何其正背后,左手太刀、右手胁差,一削、一刺,双双攻向何其正小腹。 “忍法·分身!”,就在这紧要关头,何其正急忙使出伊贺忍术,只听“咻”得一声,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人已闪到他处。 “你不是柳生但马守!你到底是谁?”,何其正手持精钢软剑在一旁戒备,见这黑衣人身材瘦小玲珑宛若个女子,显然绝不会是那大老粗柳生但马守! “雪飘人间!”,黑衣人依旧不说话,双手举起太刀,向前一劈,顿见无数光华飞射,地上落叶宛若片片雪花急射何其正! “就你会炫?幻剑!”,何其正见避无可避,手中软剑一抖,寒芒乍现,借助月光化作三千剑影,迎接那漫天雪花飞剑—— “乒”“乒”“乒”“乒” 一阵清脆剑声、月影闪过,漫天雪影被三千剑影劈开,“哗啦啦”散落在何其正两侧,却正是那被分为两半的枯黄落叶。 “嗤!” 就在光华消逝的刹那,那黑衣人居然挟着雪花之势,悄然而至,将手中太刀直接插入了何其正的胸口—— “噗~”,何其正口中喷出一口浊血,伤口处也渗出朵朵殷红,宛若他的胸口有一朵巨大的血花在绽放,一点一点洒落到林间…… “柳生……飘絮!”,何其正在太刀刀锋划破胸口的瞬间,脑海中浮现了一个靓丽人影,渐渐的与面前的黑衣人的面容重合,赫然是那柳生雪姬的妹妹! “叩叩嘛了黛,颠拿雨花忒!”,一身黑衣的柳生飘絮死死的盯着何其正,含恨说道。 “你要杀我可以,但能不能说人话?”,何其正忍着伤口剧痛,嘴角噙着血水一字一顿道。 “到此为止了,段天涯!”,柳生飘絮以东瀛女子特有的腔调说着汉话,然后反手拔出了太刀收回腰间,冷哼一声走到了篝火旁。 “啊……”,何其正捂着胸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一头载倒在地,口中喃喃道:“敌可羞,吾去脱他衣!” “段天涯,你在干什么?”,柳生飘絮察觉身后有异回身看来,只见何其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在思考,黎明和死亡,究竟哪一个先到来……”,何其正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继续趴在地上等死—— 毕竟一个人只有一个心脏,倘若不幸又被人用太刀捅了的话,那他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除非这个人是神,又或者他的心脏像《飞刀又见飞刀》李坏一样长在了右边! 但事实上,何其正不是神,而且心脏也恰好长在左边,所以他觉得自己被柳生飘絮捅了心口以后,也必然会死掉…… 15,柳生飘絮何其正 “刚才那一招‘雪飘人间’,我留了两成功力,你是不会死的!” 柳生飘絮说完,又怕何其正误会,飞快的补充一句道:“但我迟早还是要杀掉你的,段天涯!” “哦?原来刚才你那一刀是故意留手的啊,那我就没必要装死了!” 何其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在胸前点了几个穴道止血,然后慢慢地踱到篝火旁坐下。 “……”,柳生飘絮沉默无语,挑了一根树枝拨弄了一下篝火,让火苗烧的更旺了些。 “你,刚才……一会儿要杀我,一会儿又不杀我,什么意思?”,何其正在胸口上洒了些金疮药,简单包扎了一下,这才抬眼望着柳生飘絮问道。 “杀你,是我父亲的意思,我不能忤逆。但不杀你,是我……姐姐的意思,我也不想背叛她。”,柳生飘絮说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不易察觉的微光。 “那替我谢谢你姐姐了,刚才我真的差点被你杀了!”,何其正呲着牙将烧焦的兔子从篝火上取下来,撕掉外层焦黑的皮肉,只捡那没焦的熟肉吃。 “哼,你的武功怎么差这么多?”,柳生飘絮皱着柳叶眉打量着何其正,又道:“而且我觉得你现在变化好大,根本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翩翩君子段天涯。” “人啊,总会老的嘛!”,何其正放下手中的烤兔,望着眼前的火焰,叹道:“而且我以前只是一个以写小说为生的读书人,哪想到会拥有现在的武功和内力? 平时吧,让我虐个二、三流的江湖人没问题,可一旦遇到高手、就比如你这样的,我就扛不住了!” “没想到姐姐的死,对你打击这么大!”,柳生飘絮听完何其正的话后,却理解为何其正因为柳生雪姬的死受了刺激,境界一下子掉到了谷底。 “呃……是吧,是吧!”,何其正一阵汗颜,心说:在你没出现之前,我几乎都快忘了还有你姐姐这个人…… “段天涯,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查案。” “查案?”,柳生飘絮挑了挑轻眉,道:“那你查案就查案,为什么要挑拨我们柳生派和巨鲸帮的关系?” “呃?” “你故意用我们柳生派的燕飞斩杀掉那几个巨鲸帮弟子,然后又冒充巨鲸什么郭巨侠杀死柳生派的弟子,不就是想让我们两家互相残杀吗?” “这个,恐怕是个误会!”,何其正斟酌着言辞,缓缓的说道:“我只是不忍心看到我大明的子民被人当猪狗一样欺凌罢了! 所以,我不管他是汉人还是东瀛人,只要敢逞凶使坏,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 柳生飘絮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望着何其正说道:“段天涯,我父亲一直视你为眼中钉,如果他知道你在这里,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而且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是我父亲的一合之敌,你遇到他只有死路一条!! 再说你也已经杀了李天昊,所以不管你还有什么目的,都不要再继续下去,赶紧回京城吧!” “不行,李天昊只是一个小棋子,我杀不杀他其实都不重要!” 何其正脸色认真起来,对柳生飘絮说道:“重要的是,你父亲是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棋子,我若是不打败他,就会死! 而且,我真不希望到时候连你也被牵扯进去……毕竟,你是雪姬的妹妹,也是柳生家最后的血脉。” “段天涯,你说我父亲计划什么?”,柳生飘絮此时还不知道柳生但马守和朱无视的勾当,所以有些糊涂。 “我是说,你是个美人,所以你要好好活着!”,何其正看着柳生飘絮的眼睛,郑重的说道。 “切,我才懒得理你!”,柳生飘絮忽然脸色一红,急忙将脸扭向一边,然后起身离开,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唉……我还以为‘段天涯’加上‘郭巨侠’能在这里吊打一切呢,结果连柳生飘絮都打不过,更别说柳生但马守了!”,何其正捂着伤口,长叹一声道。 也就是在这时候,何其正忽然想明白了,自己虽然和柳生飘絮、柳生但马守同为东瀛的上忍段位,但那是因为东瀛的忍者段位最高就是上忍。 如果按照何其正所知晓的《木叶剧组》中的忍者段位来划分的,在上忍之上,还有精英上忍、木叶下忍、影字三个段位。 那么,何其正充其量就是《木叶剧组》的普通上忍,柳生飘絮则是精英上忍,至于那柳生但马守更是相当于火影级别的忍者(除了初、二、四、七代)! “说来说去,还是得怪系统太坑!送我穿越到这里的时候,那‘郭巨侠’还是个只会粗鄙功夫的憨货,根本加不了多少功力给‘段天涯’!”,何其正暗自骂道。 原来“无限光环”这个系统可以让何其正带着自身的功力穿越到剧情世界中—— 这也就是意味着,如果何其正在《射雕》时期武功越高,那么穿越到其他剧情世界的时候,相应的也会越厉害! 就拿现在的《天下第一》来说,倘若何其正穿越时的身份是《射雕》后期的“郭巨侠”,那么刚刚“段天涯”用的就不是“幻剑”,而是那“降龙十八掌”了! 不过话说回来,系统自有系统的法则:倘若真让何其正以“北侠郭巨侠”的身份穿越,自然也不会在“武侠”剧情世界折腾,转而就该直面“高武”“仙侠”的剧情世界了…… …… 三天后的上午,何其正的伤势已经痊愈,所以他再次回到了海沙镇,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时候,却意外遇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小林正! 小林正在《天下第一》里是“段天涯”在东瀛伊贺派学忍术时候的师弟兼好友,曾经多次作为“僚机”让“段天涯”成功撩到了柳生家姐妹花! 而且在“段天涯”拜入东瀛剑圣眠狂四郎门下学得幻剑的过程中,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所以,当何其正初次见到小林正的时候,心里顿时生出了好感: 一来是因为小林正相貌平平,跟俊朗的何其正在一起,只会更加突现了后者的英俊帅气,器宇不凡! 不管柳生家的两个漂亮女儿到底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反正是绝对不会看那小林正一眼—— 二来也是因为小林正资质平平,根本无法与天分极高的何其正相提并论! 所以,当初那小林正同样是眠狂四郎在竹林偶遇的路人之一,但后者宁愿选一个“汉人”当传人也不想搭理小林正这个纯血的东瀛人…… 言归正传,却说小林正遇到何其正后,也是欣喜万分,跑过来给了后者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才笑道:“好久不见了,段师兄!” “好久不见了,小林师弟!”,何其正拍了拍小林正的肩膀,问道:“你不在东瀛修炼,跑来这里做什么?” “呃?这……”,小林正犹疑片刻,说道:“段师兄,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奉师父之命来到这里,教导巨鲸帮的弟子的。” “这件事我知道。”,何其正点点头,又道:“我还知道柳生但马守和他的弟子也来了这里。” “什么?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小林正惊讶道。 “小林师弟!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和柳生派沆瀣一气,刺杀出云国的使者?” “段师兄,我们伊贺派向来与新阴派不和,我又怎么会和他们勾结一起?!”,小林正不满道。 “那就好!”,何其正松了一口气,解释道:“实不相瞒,我就是朝廷派来调查这件事的,你没掺和进去最好!” “段师兄,这件事是不是跟柳生派有关?” “嗯。”,何其正想了想,觉得小林正人还不错,便提醒道:“小林师弟,巨鲸帮已经被朝廷盯上了,你如果没什么事,还是趁早回东瀛吧!” “好,反正我在这里的事情做的也差不多了,明天我就启程回伊贺!” 小林正也意识到巨鲸帮似乎摊上了大事,果断做出了决定。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急忙从怀里摸出一把暗红色胁差,说道:“段师兄,这把刀还你!” “这是……”,何其正还真没想起来这是个什么玩意,眼中尽是疑惑之色。 “段师兄,这是雪姬姑娘送你的定情信物啊!你不开心吗?!”,小林正看着面无表情的何其正,惊讶道。 “噢噢噢,我知道,我开心,我只是开心到说不出话来了,太感谢你了!小林师弟!!” 何其正果然开心的就像是个23岁的孩子,在原地蹦了好几下,然后郑重其事地把这暗红色胁差贴身藏好。 做完这一切后,何其正又试探的向小林正说道:“对了,小林师弟,临走前你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吧?”, “呃……什么事,你说!”,小林正此时被何其正刚才浮夸的动作、表情唬得半死,生怕他又要自己干什么蠢事。 “帮我把这封信寄到京城。”,何其正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封用红色火漆密封的书信,递给了小林正。 “寄给谁?”,小林正接过了书信,顺口问道。 “东厂,曹正淳!!” 16,决战柳生但马守 海沙镇,巨鲸帮总部。 久未露面的帮主李政楷终于现身,他紧绷着颜面,怒目圆睁,瞪着担架上早已死掉的叔叔李天昊,沉默了好久,才沉声说道: “东瀛忍者欺人太甚!传我的命令,巨鲸帮上下一心,追杀所有柳生派浪人,为李长老和死去的兄弟报仇!!” “报仇!报仇!”,副帮主李范根也怒容满面,召集了在海沙镇的所有巨鲸帮帮众,足有上千人之众,乌泱泱地冲上街头,见到东瀛浪人就是一通砍杀! 早已受够东瀛浪人欺凌的海沙镇百姓,见巨鲸帮终于对东瀛浪人出手,也举着镰刀、铁锹、锤子等五花八门的农具,纷纷涌上街市追打东瀛浪人! “疯了,疯了!这一帮蠢货!”,柳生但马守在海沙镇外的酒庄里踱来踱去,口中破口大骂道:“这么简单的嫁祸,他们就看不出来吗?!” “师父,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那群暴民已经杀死了所有师兄弟,此时正向这里赶来,咱们还是快撤吧!”,柳生派仅剩的四个弟子齐齐跪在柳生但马守面前,苦苦恳求道。 “可恶!”,柳生但马守恨恨的跺了一下脚,正要下令时候,眼角忽然瞥到跪在一旁的柳生飘絮眼角含笑,顿时怒道:“飘絮,他在哪?!” “什么?”,柳生飘絮吃了一惊,问道。 “段天涯,他在哪!!” “父亲,您在说什么?” “段天涯,我知道他已经来到这里!而且,前几天你见过他了,是也不是?!”,柳生但马守怒视着柳生飘絮问道。 “是……”,柳生飘絮不敢欺瞒柳生但马守,只得低低应了一声。 “那你,怎么没有把他杀了?!”,柳生但马守压低了嗓子,怒吼道:“段天涯杀了你的哥哥,又害了你姐姐,难道你还对他留情不成?!” “不,我没有!父亲,我绝对没有!”,柳生飘絮忽然被人戳破心事,脸色又羞又白,连声叫道。 天可怜见,这柳生飘絮身为柳生家的小女儿,从小就生活在家规森严的世家,一直深居简出,很少与外界男子接触。 然而在她12岁那年,待谁都是一副冷冰冰模样的姐姐柳生雪姬,突然在有一天外出后,脸上漾出了绝美的笑颜。 通过姐姐的描述,柳生飘絮才惊奇原来世间真的有爱情这种奇妙的东西,竟然能将宛若冰山一样的心都给融化…… 之后,在为姐姐偷偷送信的时候,柳生飘絮终于见到了那个拥有俊朗的容颜、笑起来很好看的小哥哥“段天涯”,打那个时候起,她的心仿佛就开始跳动了…… “你这混账!”,柳生但马守看到自家女儿这幅模样,又怎么不知她春心萌动,显然是对那段天涯动了情!! “父亲,您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我们还是回东瀛吧!” 柳生飘絮实在不愿见到柳生但马守杀死何其正,也不愿看到何其正杀死柳生但马守,于是拜倒在地,苦苦哀求道。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告诉我,那段天涯到底在哪里!”,柳生但马守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说的每一个字几乎都是吼出来的。 “父亲!您别再逼女儿了!”,柳生飘絮不忍见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男人相互残杀,低声哭泣道。 “段天涯,他到底在哪,在哪!!”,柳生但马守眼见自己最后一个女儿也被仇人“段天涯”迷了去,恨不能生噬其肉、生饮其血! “别嚎了,我在这。”,何其正推开了酒庄的大门走了进来,在他身后领着乌泱泱几千人,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巨鲸帮帮众,一部分则是海沙镇的百姓。 “段天涯!”,柳生但马守两眼赤红,瞪着眼前这个几乎让柳生家家破人亡的仇人,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我乃护龙山庄天字第一号密探段天涯!奉旨前来海沙镇调查出云国公主、大臣被杀一案,闲杂人等若有阻拦,可先斩后奏!!” 何其正虽然没有朱厚照的圣旨,但狗胆包天的他硬生生扯了一层莫须有的“虎皮”披上,继而在明晃晃的太阳下高举着“天”字令牌,朗声说道。 “啊,啊?啊!”,巨鲸帮帮主李政楷听闻何其正乃是奉皇命而来的大内密探,赶紧拱手向前道:“小人李政楷,添为巨鲸帮帮主,见过密探大人!” “李帮主,贵帮李天昊与东瀛浪人柳生但马守狼狈为奸,派人假冒出云国使者意图刺杀皇上,证据确凿,已被我亲手诛杀!”,何其正大声说道。 “什么?李长老原来是被你杀的!好大的胆子!!”,巨鲸帮帮众一听这话,脑子一热,将手里的兵器对准了何其正。 “你们特么的一群猪啊……”,副帮主李范根瞧见了这一幕,差点没气吐血,心底大骂道:你们这帮蠢货是要干啥?为了区区一个帮派长老就要杀了朝廷密探,然后跟整个大明朝为敌吗?! “啪”“啪”“啪” 李范根当场冲到帮众面前,挨个赏了几个大耳瓜子,口中喝骂道:“滚滚滚,都给我滚下去!!” “……”,挨了大耳刮子的巨鲸帮帮众们捂着红肿的嘴巴的退了下去,心里都在暗骂自己流年不利、踩了太岁,白白挨了大嘴巴子! “密探大人,无论你要做什么,巨鲸帮上下必将全力配合!”,李范根抽完了不长眼的帮众后,心里的气消了许多,赶紧跑过来询问道。 “把这里围起来,不要放走了一个东瀛浪人!!”,何其正漠然说完,那李范根立刻跑去安排,哗啦啦,巨鲸帮帮众顿时四散开来,将酒庄围住得水泄不通。 “哗哗哗” 那四个柳生派弟子急忙拾起武士刀,护在了柳生但马守的身前,口中喊道:“师父快走,这里交给弟子!” “退下!”,柳生但马守冷声喝道。 “师父?!” “退下!!”,柳生但马守再次喝道,然后慢慢走下了台阶,来到了何其正的面前。 然后他从左臂撕下一片碎布丢在地上,缓缓说道:“这是我与段天涯的私人恩怨,任何人不得干涉这场决斗!” “父亲!不要啊!!”,柳生飘絮见状急忙扑了过来,扯着柳生但马守的衣袖,哀求道。 “铜时、辰骡、矮杉、桂,一定要把小姐送回东瀛!!”,柳生但马守双目死死的注视着何其正,口中一字一顿道。 “师父(父亲)!”,柳生派几人齐声惊叫道。 “段天涯,无论你我这一战谁生谁死,我都希望你看在……雪姬的份上,放过我的女儿和四个弟子!!”,柳生但马守沉声说道。 “唔……这有点不合适吧?”,何其正摩挲着下巴,瞥了一眼柳生但马守丢在地上的碎布,心底飞快的想道: 我的战斗力只有六千,这货最少有一万以上,真打下去我绝必吃亏,搞不好小命都得丢在这里! 可是不打吧,这柳生但马守都做出视死如归的表情了,我要是不下场应战他这表情、动作岂不是浪费了? 所以说,战还是不战,这真的是特么的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17,幻剑三生破东瀛 “怎么?段天涯,你不敢应战?难道你根本就是个懦夫?”,柳生但马守见何其正迟迟没有表态,忍不住讥讽道。 “岳父,你用不着激将,我应战便是!”,何其正慢慢走入庭院中,与柳生但马守相隔五米、对视而立。 “……”,柳生但马守被何其正一声“岳父”气的差点吐血,但他知道后者这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扰乱他的心神,于是强行压住了心中怒火。 “岳父,我知道你平生最得意的忍术是杀神一刀斩!倘若今天我破了你这一招,就算我赢,如何?” “如你所愿!”,柳生但马守左脚向前一步、右脚向后退了两步,扭腰跨马,身体微躬,左手拇指撑开太刀三寸,右手紧紧握住刀柄,这正是杀神一刀斩的起手式。 何其正知道自己功力差了柳生但马守不止一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但心底却慌如老狗。 他抬头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阳,心底又稍稍稳下三分,故作镇定的说道:“闲杂人等还请回避,不要被我的剑气误伤!” 巨鲸帮众人闻言,也知道柳生但马守要与何其正决一死战,便也退出了酒庄,只在围墙外面守着,既不让人进去,也不让人出来。 “你们也退下!”,柳生但马守回首对柳生飘絮五人命令道。 “……”,柳生飘絮与四个柳生派弟子心知柳生但马守决意要与何其正死战,也只能退到了酒庄内。 “段天涯,一决胜负吧!”,柳生但马守将太刀高高举起,口中大喝道:“杀——神——一——刀——斩!” “轰!” 话音未落,柳生但马守浑身猛然爆发出无形气劲,犹如一个圆弧迅速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无一不受磅礴气劲压迫,似乎就连空气也在刹那间凝固了! 随即,柳生但马守身影一闪,迅疾如风,裹挟着漫天气劲凝聚在一身,继而灌注在太刀之上,以风雷之势骤然冲向那何其正! “来了!成败在此一举!!”,何其正目光一凝,右手一抖,精钢软剑已然从腰间解下,随即在胸前挽了两个剑花,低喝一声道:“幻剑!” “咻”“咻”“咻” 一道寒芒飞起,三千剑影再现,在刺眼的艳阳作用下,金光闪过长空,与杀神一刀斩的无形气劲撞到了一起! “轰!”“轰!”“轰!” 白色气劲与金色剑影在空中交融在一起,闪烁着华丽的光芒,紧接着以柳生、何二人为中心,一股雄浑气浪激射开来,将酒庄内的物体一一震成碎片! “噗嗤——” 终究还是柳生但马守技高一筹,他那锋利的太刀刺入了何其正的胸口,一朵殷红的花朵再次绽放开来,点点猩红犹如花瓣散落在地面。 “段天涯,你出了!”,柳生但马守侧着身体、双手紧握刀柄,看着已被自己的太刀刺穿胸口的何其正,冷笑道。 “不,我没出,是你出了!”,何其正学着柳生但马守不标准的口音,忽而身子向后一退,举起精钢软剑斜斜砍在了柳生但马守的右臂之上—— “噗!” 柳生但马守的右臂被一击砍断,连带着手中的太刀也飞了出去,豁然插在了酒庄的红漆门柱上,发出一声脆响! “啊——”,柳生但马守惨叫一声捂着胳膊断口连连后退了数步才稳住,柳生飘絮与几个弟子赶紧上前为他止血包扎。 柳生但马守目露惊骇之色,一把推开身边几人,指着何其正连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重来没有人能在我的杀神一刀斩下活命!” “刷”,何其正将精钢软剑横在柳生但马守的咽喉前,正色道:“柳生但马守,你输了!” “天涯,不要!”,柳生飘絮冲了过来,挡在了柳生但马守的面前,两个漆黑的眸子里充满了哀求。 “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被我的杀神一刀斩刺中,是不可能还活着,绝对不可能!” 柳生但马守一生引以为傲的绝技突然被最不可能打败的人打败,精神恍惚起来,宛若陷入了心魔一般。 “……”,何其正眼见柳生但马守好似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又断了一臂,显然不可能再与自己为敌! 而且那柳生飘絮也在一旁求情,他便不想再赶尽杀绝,于是点点头道:“好,我不杀他,但是你们一定要立下毒誓,从今往后不得再踏入中原半步!” “好……我答应你!”,柳生飘絮深深地看了一眼何其正,然后郑重地发过誓,便与另外四个柳生派弟子搀着柳生但马守离开了酒庄。 “密探大人神功盖世、一剑破东瀛,就好像那剑神降世、天下第一啊!!”,副帮主李范根见此间事了,急忙冲进来口中尽是吹捧之词。 “哼,什么神功盖世……我只是恰好知道他们都喜欢捅人心脏罢了!”,何其正自嘲一声,继而解开外衫,将胸前破裂的三块护心镜丢在了一旁。 “呃?”,李范根怔了怔,又很快反应过来,装作没有看见护心镜的样子,朝外面喊道:“密探大人,今日一剑破东瀛!我等巨鲸帮弟子理应庆祝,庆祝,庆祝!!” “打住打住,什么‘一剑破东瀛’,别胡说八道啊!”,何其正赶紧喊停,然后对李范根说道:“虽然刺杀出云国使者的主谋李天昊已经伏法,但我还得要份口供,好回去交差!” “好说,好说!”,李范根心思活络,赶紧叫人写了一份认罪口供,然后用李天昊的拇指按了手印。 当然,为了加强这份口供的真实度,帮主李政楷、副帮主李范根以及巨鲸帮几个长老也都在上面联名作证。 “好,既然罪魁祸首李天昊已经认罪授首,我也该回京了!” 何其正收起了口供,又对李政楷、李范根说道:“二位在这次案子里功劳甚大,我回去后一定如实禀命皇上,给你们请赏!” “哎哟,密探大人客气客气了!”,李范根一听有朝廷赏赐,脸上褶子都要笑没了,与李政楷几人为何其正送出十里外,这才依依不舍回了去。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何其正牵着一匹黑鬃骏马,站在落花亭外,望着西边天尽头的夕阳,忍不住吟起诗来。 “天涯!”,就在这时,有人远远的叫了一声。 “哈?”,何其正转过身,还没看清那人模样,便觉一人犹如乳燕归林般扑倒了自己的怀里。 何其正两只手僵在半空,举也不是,落也不是,概是因为他已然看出来,来人正是那柳生飘絮,继柳生雪姬之后,又一个奇女子。 何其正知道,倘若他此时开口挽留,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柳生飘絮也知道,倘若何其正开口挽留,自己也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跟他走…… 可是, 柳生飘絮没说。 何其正也没说。 其他人更没法说…… 然后,谁都没再说了…… 18,东厂曹正淳发难 几日后,何其正骑着黑鬃骏马风尘仆仆的从福建赶回京城,还未过城门,便见归海一刀站在路旁,似乎是在等人。 “一刀,你是在等我啊?”,何其正下马问道。 “护龙山庄出事了,义父被曹正淳关进了天牢。”,归海一刀冷声道。 “哦?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何其正引归海一刀走到一旁的茶摊坐下,迫不及待的问道。 “五天前,义父收到飞鸽传书,说锦衣卫在天山之巅发现了一个叫素心的活死人,现已被曹正淳下令带回了东厂。” “哦……竟有此事?”,何其正装作第一次听说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但在心底却在暗笑:看来自己写的那封密信起作用了。 “义父知道后,大发雷霆,立刻叫我和海棠、成是非前往东厂救出素心姑娘! 可是我们翻遍了东厂也没有找到素心姑娘,反而中了曹正淳的埋伏,被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联手围攻。” “哦!好阴险的阉狗,竟然做出这种卑鄙的事!”,何其正义正言辞的拍桌喝骂道。 “嗯……混战中,海棠被曹正淳打伤……我拼了全力才把她救出来! 可是,成是非却被俘虏了去,据说被穿了琵琶骨锁在了第九层天牢里!” “哦?跟他老子一样的待遇……”,何其正小声嘀咕一句,见归海一刀神色有异,急忙说道:“那义父是怎么被抓进去的?” “曹正淳以素心姑娘的性命相要挟,让义父自封丹田并交出护龙山庄收藏的所有情报……” “然后……”,何其正其实已经猜到后面的事,肯定朱无视为了心爱的女人果断卖了护龙山庄,投身东厂天牢了呗! “为了保护素心姑娘,也为了救出成是非,义父甘愿自封武功与护龙山庄,被曹正淳穿了琵琶骨,投进了天牢第九层天牢!” “哦……这特么是活该,谁让他那么下贱!一边吃兄弟的、喝兄弟的,一边让兄弟背锅、睡兄弟媳妇!” 何其正在心底忍不住唾骂道,他觉得整个《天下第一》里最该死的就是古三通的这个塑料兄弟朱无视。 “我猜,那曹正淳肯定不会遵守诺言吧?”,何其正见归海一刀的眉头紧蹙,就知道那曹正淳肯定食言了。 “没错!曹正淳抓了义父以后,根本就不想信守诺言,反而还下令锦衣卫查封了护龙山庄!! 两天前,还是云萝郡主求了皇上,他才肯将那成是非放出来!至于那素心姑娘至今下落不明……” “那皇上一直在袖手旁观,看来是想趁机借曹正淳的手打压义父!”,何其正摩挲着下巴,思索着说道。 “天涯,现在怎么办?”,归海一刀问道。 “……”,何其正很想说“这是狗咬狗,别去管他们”,可是此时朱无视尚未暴露野心,所以在众人眼中还是个正经王爷,根本没办法除掉他。 想了想,何其正还是觉得先和成是非、上官海棠他们汇合再说,于是便随归海一刀去了京城外的水月庵。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上官海棠见到何其正,欣喜万分。 “天涯兄,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我们护龙山庄都被曹狗狗给打没了,哎哟,你轻点啊!”,成是非话没说完,便被云萝郡主在大腿上掐了一记。 “你不是有金刚不坏神功吗?怎么还能被打成这样?”,何其正打量着成是非,只见他鼻青脸肿,两条肩膀上还有两个血淋淋的窟窿。 “不行啊,师父说我金刚不坏神功一生只能用五次,五次之后我就会浑身筋脉尽断、七窍流血而亡!” 成是非一屁股躺在竹椅上,仰天长叹道:“之前我已经用了四次了,再用一次我就会爆体而亡,很恐怖的!!” “四次?你怎么用了四次?”,何其正惊讶道。 在《天下第一》里,古三通欺骗成是非说金刚不坏神功只能使用五次,接着为了让后者相信,便助他使用了一次。 然后为了救云萝郡主,分别在集市赌坊和竹林考验时候又用了两次,后来和曹正淳、朱无视交手各用了一次,正好用尽所谓的“五次”。 至于在最后大决战中,成是非使用的金刚不坏神功是第六次,也是在那一次彻底打败了铁胆神侯朱无视! “刚开始师父骗我用了一次,后来在长乐赌坊又用了一次! 五天前,为了救素心姑娘,我闯入东厂时候用了一次。 昨天为了救神侯和曹狗狗打架又用了一次,加起来不是四次是几次?!” “哦,那你还剩一次呢,准备什么时候用?”,何其正笑着问道。 “怎么也得在关键时候用吧!”,成是非说完,又从竹椅上跳起来,对何其正道:“哎呀,天涯兄你别啰嗦了,赶紧想个办法把神侯救出来啊?!” “义父神功盖世、天下第一,如果不是因为曹正淳用素心姑娘的性命要挟,恐怕谁也困不住他!”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想救出义父,首先要把素心姑娘从曹正淳手中救出来!”,上官海棠惊喜的叫道。 “正是!”,何其正点点头,又说道:“我们现在的身份特殊,做任何事都有可能引起曹正淳的注意! 所以,我觉得寻找素心姑娘下落的任务还是交给天下第一神探张进酒吧!” “好!我这就去寻他。”,归海一刀觉得有道理,便提着汗血宝刀出了水月庵。 “海棠,成是非,你们先好好休息!等一刀回来,我们就去东厂营救素心姑娘!”,何其正道。 “好!”,上官海棠和成是非见营救朱无视的事情终于有了转机,终于松了一口气,几人又商议了些细节,便各自休息了。 说起来,成是非几人之所以在护龙山庄被查封以后躲到了水月庵,还是出于归海一刀的功劳: 原来在水月庵里修行的,除了几个尼姑以外,还有一个带发修行的老妇人路华浓,她就是归海一刀的母亲。 何其正知道,路华浓就是杀死归海百炼的凶手,也是归海一刀苦苦追寻二十多年的仇人! 不过,路华浓之所以杀死归海百炼,也是因为后者练了雄霸天下刀法导致走火入魔,要杀死三个结拜兄弟剑惊风、麒麟子和了空和尚…… 所以,何其正为了避免这一场母子相残的人间悲剧,便一个人离开水月庵,在附近的竹林旧居找到了归海百炼的遗物。 而这些遗物中,有一件记载雄霸天下刀法和阿鼻道三刀的红色披风—— 那正是导致归海一刀日后陷入疯魔的元凶,于是何其正果断用剑粉碎了披风,又一把火将竹林旧居烧的干干净净。 当天晚上,何其正又冒着冷雨,口中念叨着“阿弥陀佛”,壮着胆子挖开了归海百炼的坟冢,将路华浓遗留在骸骨后背的匕首给摘了去。 随后,何其正又连夜赶赴十八里铺的疯人山庄,将那一晚目睹辟邪山庄血战的店小二给抹了脖子…… 19,神侯朱无视授首 第二天傍晚,何其正从疯人山庄赶回水月庵,刚一进门,就见归海一刀古怪的盯着他,好一会儿才问道:“昨晚你去了哪里?” “到外面打探了一天的消息,可累死我了!”,何其正装作很疲累的样子坐了下来,问道:“怎么样,查到素心姑娘的下落没?” “查到了!原来素心姑娘一直被曹正淳关在皇宫的冰窖里,难怪我们搜遍整个东厂也没找到!”,上官海棠走过来说道。 “不错嘛,这张进酒还有点本事!”,何其正暗赞了一下,便道:“既然已经知道素心姑娘藏在哪里,那我们马上行动! 一刀,成是非,你们两个设法引开曹正淳和他的狗腿子!然后海棠潜入皇宫救出素心姑娘!” “又去打那个曹狗狗?能不能换一个啊,我看见他的样子就恶心!”,成是非抱怨道。 “好,要不你去救义父,我和一刀对付曹正淳?”,何其正反问道。 “别别别,那我宁可打十个曹狗狗!”,成是非最怕的就是朱无视动不动的说教,此时一听要去救他,头立马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就别啰嗦了!出发!”,何其正与几人换上了夜行衣,待夜幕降临之后,便分别潜入了皇宫和东厂。 “曹阉狗,曹狗狗,快滚出来啃骨头!”,成是非一到东厂,就是一通大骂,气的曹正淳连忙领着锦衣卫追了出来。 成是非见状急忙向外逃窜,引着曹正淳等人离开了东厂,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随后,归海一刀也现身,闯入天牢杀死十几个番子,见一众黑衣箭队追来,便且战且退,引走了大部分守卫。 “着!”,又是一袭黑影掠进东厂,手持精钢软剑点倒门口守卫,便只身闯入天牢,一路杀了进去,直奔地下的第九层—— 却见那朱无视颜容憔悴、披头散发,两道琵琶骨被穿、整个人也被精钢铁链五花大绑,死死的缚在铁牢中—— “铁胆神侯,你到底把档案卷宗藏在哪里了?!”,一个长相奇异的波斯女子,拨弄着琵琶,顿时就听朱无视惨叫连连。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把卷宗情报交给曹正淳!!”,朱无视口角渗血,恨恨的说道。 “哼,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那波斯女子说完,便又飞快的拨弄琵琶,一阵一阵诡异的音乐响起,那朱无视宛若被毒火焚身一般痛不欲生! 原来这个波斯女子是东厂爪牙洛菊生的妻子何氏,她在曹正淳的授意下给朱无视喂服了一种波斯独有天蚕: 这种天蚕一旦被人吞进肚里,它便会依附在人体内,只要听闻有琵琶声响起,就会开始噬咬人的五脏六腑,令人生不如死! 而且这种天蚕天生千足,每一只足都宛若一个钩子,死死的勾着人的内腑,任何武功都无法把它逼出体外! “啊啊啊啊,不要再弹了,我,我把卷宗档案让万三千转移走了!”,朱无视虽然武功高强,但依旧被天蚕折磨的不成人形,只得将秘密告知。 “哈哈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神侯!”,波斯女子仰天长笑几声,便出了天牢想找曹正淳领赏,却不料迎面撞上一柄精钢软剑,当场没了生机…… “天涯,你回来了?!”,朱无视强忍着腹中痛苦,抬眼问道。 何其正知道此时是他诛杀大反派朱无视的最佳时机,如果错过了只能等《天下第一》剧情快结束时候才有机会。 但那时候,朱无视乃武功全盛时期,又吸取了曹正淳50多年的天罡童子功,内力震铄古今,恐怕四大密探联手也干不过他! 一念如此,何其正有心出手在这里杀掉朱无视,但又觉得后者阴险狡诈,若是此时这副惨状完全是装出来的,那自己可就玩砸了! 何其正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间,脑海中已然闪过了无数念头,最终他还是不敢贸然取朱无视的性命,便走上前说道:“义父,我先救你出去!” “不行,我不能走!”,朱无视嘴角噙着血水说道:“我若是走了,曹正淳就会对素心下毒手!!” “义父,这时候要以大局为重,不要为了一个女人丢了性命啊!”,何其正假意怒道。 “住口!”,朱无视怒视着何其正,道:“素心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可是……” “别可是了!”,朱无视喘着粗气,动了动嘴唇道:“天涯,我中了那西域的天蚕之毒,只有‘清云散’才能解,你快去那尸体上找找!” “好的,义父!”,何其正转身走向那波斯女子的尸体,在她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副写着“清云散”的药瓶,给朱无视喂服了下去。 “天涯,你速速离去,把素心从曹正淳手中——呃啊!”,朱无视话还没说完,口中忽然吐出了一滩黑血。 “义父,你怎么了?!”,何其正惊道,心里却在想:卧槽,东瀛“三步去功散”的药效这么快嘛? “这解药有毒,我的内力无法运转了……”,朱无视面色疾苦,额头上冷汗直冒,显然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唉,义父,其实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何其正脸上忽然涌现了一抹悲伤的表情,声音也低沉下来。 “天涯,是不是素心出什么事了……”,朱无视见何其正脸色有异,也顾不得丹田的异常,出声问道。 “义父,就在你被抓进天牢的那天,素心姑娘就被曹正淳一刀杀死了!!”,何其正哀哀戚戚的说道。 “什么?!曹正淳,你安敢欺我素心啊啊啊啊啊!!!”,朱无视听到素心的死讯,犹如听闻晴天霹雳一般,心神震荡、两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喉中也有一股热流喷涌而出—— “就是现在!”,何其正银牙一咬、不再犹豫,抓住朱无视失神的刹那,手中精钢软剑迅疾而出,只见寒光一闪,一颗好大的狗头带着血浆冲天而起,两息过后又掉落在地,“咕噜噜”滚了好远…… “FirstBlood!” 适时天空似乎好响起了一声电子语音,但仔细一听却又没有,何其正也没放在心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吐出了憋在胸膛好久的浊气…… “哎呀卧槽,就杀这么一个大反派,就整得我热血沸腾的……” 何其正稍稍恢复了些气力,继而从地上爬起来,正往天牢外走去,忽听头顶再次响起了那道电子语音:“叮叮,主公胜!” “什么?这就胜利了?不可能啊,那曹正淳还没死呢?”,何其正急声喊道,却见一道神奇的绿光从天而降,把他全身罩住,外面的世界也在这一瞬间定格了。 “叮叮,曹正淳是《天下第一》的忠臣。” “忠臣?这怎么可能?!” “叮叮,发放本场奖励牌,实验体自行选择其中一张!” 只见三张散发金光的扑克牌凭空出现在何其正面前,从左到右的牌面分别是:“幻剑”、“100积分”和“空白”。 “等会!怎么还有空牌?!” 但系统并没有回答,而那三张牌忽然翻到背面,继而转换位置,“刷”“刷”“刷”,快若闪光,就算写轮眼在生,恐怕也分不清每张牌的牌面是什么。 “……”,何其正默然无语,盯着面前的三张金光闪闪的扑克牌好久,才颤抖着右手点开了中间的那一张。 “叮叮,实验体获得幻剑。结束。”,随着这道电子语音落下,何其正只觉得眼前猛然一亮,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何其正才慢慢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天下第一》的天牢中,而是回到了之前他一箭三雕的大漠悬崖之下!! 20,回到射雕遇马钰 “可敬!可敬!” 就在何其正回到《射雕》世界的刹那,忽然听到背后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他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道袍、手拿拂尘的中年道士,正笑意盈盈的看过来。 “道长你好,我叫郭巨侠!”,何其正知道他就是全真教的掌教马钰道长,不远万里跑来大漠就是为了指点“郭巨侠”武功,所以也很老实的拱手道。 “好,好,好。”,马钰冲何其正点点头,一挥拂尘,向旁边走去,浑然没有搭理后者的意思。 哎哟?我都自报家门了,他怎么还走了?难道我回《射雕》的方式不对? 何其正见那马钰越走越远,心里急了,左顾右盼,终于想了法子,急忙长吁一声道:“唉,可怜崖上那两头小白雕,没了父母怕是不久就饿死了!” 然而那马钰依旧不作声,自顾走到一块岩石前,袖袍在上面轻轻拂了一拂,然后坐了下来。 “……”,何其正也不知道马钰在搞什么名堂,只好捡起地上的长剑,练起了剑法。 原本他想试试幻剑,但又担心马钰看到后又惊为天人,只得再次练起越女剑“枝击白猿”,跳到空中耍剑花。 由于何其正没了“段天涯”的内力和武功,所以他现在耍出来“枝击白猿”,跟之前没什么两样,练了许久,才勉强刺出一个半剑花。 “像你这般练法,再练一百年也是没用。”,那马钰不知何时走近,揣着拂尘冷冷道。 何其正听了,嘴角微微一笑,双腿却“扑通”一声跪倒在马钰面前,拜道:“还请道长教我!” “你……”,马钰还是头一次见到何其正这种爽直少年,自己只不过随口那么一说,他就顺杆拜上了! “还请道长教我!”,何其正才不管马钰心理想什么,再次给后者一拜道。 “你且瞧仔细了!”,马钰微微一笑,忽地欺进两步,劈手夺了长剑,纵身而起,在空中刺出六、七个剑花后,才飘然落地。 “厉害,厉害!”,何其正激动道,虽然他曾经是“段天涯”那种高手,但此时见到马钰剑术了得,也十分佩服。 “那白雕十分可敬,它的后嗣不能不救!”,马钰微微一笑,将长剑丢在地上,纵身一跃,已然攀上了悬崖,伸手取下那两头幼雕后,又原路返回到了地面。 “还请道长教我!”,何其正为了得到全真掌教的指点,连脸都不要了,又一次拜倒在地,冲马钰喊道。 “你这小子不要随便乱拜?我又没说不教你!这两头小雕你先找人好生收养着!” 马钰眉头一皱,将两头白雕递给何其正后,说道:“三天之后,午夜时分,我在崖顶上等你!不过,你要记住,这件事不得跟任何人说!” “好,我知道了!”,何其正点点头的功夫,那马钰早已悄然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学点内功可真不容易啊!”,何其正摇头叹了一声,见天色尚早,便回了营地,将两只幼雕交给李萍喂养,然后躲在蒙古包里偷练“幻剑”。 三天过后,又轮到韩宝驹来教金龙鞭法,何其正拿着牛皮长鞭耍来耍去,倒也有了三分模样—— 反正韩宝驹是没再借故抽他,想来也是因为何其正的辛勤努力,终于让前者稍微看得下去了。 到了晚上,何其正偷偷从蒙古包溜了出来,牵了大马直奔悬崖脚下,然后用随身带的绳子和斧头,一点一点爬上了悬崖上。 “道长好,我是郭巨侠!”,何其正见那马钰早已等候多时,急忙拱手拜道。 “好,好,好,你这孩子很有志气和毅力,也不枉我千里迢迢从终南山赶来!!” 马钰微微颔首,然后教何其正在一块白雪皑皑的长石上睡下,然后传授了全真教的基础内功心法:“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 何其正仔细揣摩了几遍,然后按照心中所想,静心凝神,没多久,只觉得丹田里生出一股热气,正是那传说中的内力! 虽然他早已用“段天涯”的身份体会过内力的滋味,但作为“郭巨侠”还是头一回,所以心中欣喜,继续按照马钰教的法子练去了…… 没几天,马钰见何其正每天攀上攀下很是费劲,便又将全真教基础轻功·金雁功传授,并叮嘱他专心修行,不要私自外传他人! 如此这般,过了三个月,何其正的内力已经小有火候,如今再施展幻剑的时候,已经能化作五个剑影! 虽然他也知道,马钰教给自己的只是全真教的基础内功心法,再怎么练也成不了一流高手。 但是比起江南六怪那不成体统的教学,何其正还是更满意自己当初舍下脸皮跟随马钰修行全真内功心法和金雁功。 又过了三个月,何其正的内力越发扎实起来,金雁功也已经练至初窥门径的境界,再攀起悬崖来已经毫不费力气! 而且他学起江南六怪的武功也已经是信手拈来,再也不像当初那样晦涩僵硬,每一套武功都已经有了各位师父的六、七成功力。 “不错不错,这个蠢蛋终于开窍了!”,朱聪看着正在耍越女剑的何其正,迎着夕阳“啪”得一声打开折扇,扇了起来。 “二哥,你别再‘蠢蛋’的叫巨侠了,他现在长大了,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了!”,韩小莹嗔怪道。 “七妹说的是,老二,你以后管管你那张破嘴!”,南希仁扛着一柄纯钢扁担走过来说道。 “好好好,我不叫我不叫了!”,朱聪自从何其正“开窍”以后,如遇春风一般,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全金发和韩宝驹也围了过来,看着改练金龙鞭法的何其正,也啧啧称赞,眼中掩饰不住的得意。 “……”,柯震恶没有说话,他虽然看不见何其正身上的变化,但也能听出其身法灵活、招式犀利,跟以前的“郭巨侠”比,俨然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大师父好、二师父好、三师父好、四师父好、六师父好、七师父好!” 何其正练完金龙鞭法,见江南六怪齐齐看过来,便知自己身上的“变化”引起几人注意,急忙收了牛皮鞭一一拜道。 “巨侠,你最近的武功长进不少啊!真不愧是得了‘名师真传’啊!”,柯震恶意有所指的说道。 “大师父,您和其他几位师父都是当世名师,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六位师父悉心栽培的结果!!”,何其正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诚恳地回道。 “……”,柯震恶听了何其正的一番马屁,老脸一红,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说道:“巨侠,今天你也够累了,回去歇息吧!” “是!”,何其正冲江南六怪拱手一拜,便回了营地,跟正在喂小白雕的李萍问候一声,便一头钻进蒙古包里,很快就入了梦乡…… 21,《满城尽带黄金甲》 话说公元907年,盛唐灭亡,中原大乱,群雄纷纷拥兵自立,导致华夏陷入了大分裂的时代,史称“五代十国”。 时任禁军都尉的夏庆领兵造反,自立为唐国大王,为巩固权力,他设计逐杀前妻曹金,迎娶梁国公主朱俐为王后,从而得到了梁王支持,彻底稳定了唐国政权…… 之后,经过大王夏庆十几年的南征北伐,唐国的国力日渐强盛,但王宫内的气氛却越发的安静、诡异…… 其时,大王夏庆与前妻曹金育有一子夏元祥,深得大王喜爱,所以在其成年后,便被立为唐国太子。 大王夏庆与王后朱俐先后生下二皇子夏元杰、三皇子夏元成:前者因为年少叛逆被罚往边疆戍边,至今已有3年; 后者因为年幼,一直居住在王宫,但由于长期缺乏大王和王后的关怀,使得他的心里逐渐滋生出无限的忿怨…… …… 唐国·王宫,值更的太监敲打着铜钟,尖着嗓子喊道:“风雨如晦,朝野满盈,平旦,寅时!” 身着凤绣华装的王后朱俐、太子元祥、皇子元成与满朝的文武百官侍立在王宫太和门前,恭候着大王夏庆的车辇。 铺满金黄色菊花的殿前广场上,乌泱泱上万人候在这里,有男有女,有皇子有太监,在明艳艳的宫灯下,低眉顺眼、沉默寡言,无一人敢发出声响。 “大王有旨,各回本宫,免迎车驾!”,适时几个传旨太监一路小跑从宫外进来,尖着嗓子喊道。 “禀王后,大王有旨,各回本宫,免迎车驾!”,传旨的太监跑到王后朱俐面前,跪下说道。 “大王呢?” “大王驾转天福官驿了!”,传旨太监说完,又向王后传达大王的另一道旨意:“禀王后,大王命王后、太子殿下、成王子殿下,明晨在菊花台等候觐见!” “……”,王后朱俐原本心中就有鬼,此时听闻大王夏庆忽然改变行程,转驾去了二皇子元杰候旨的天福官驿,心底越发的惶恐和不安。 “……”,一旁的太子元祥也与王后有着相同的想法,毕竟在大王夏庆离宫的这三年里,他竟然与不安寂寞的王后苟且到了一起! 且不提王后、太子二人心里的鬼胎,那三皇子元成在得知大王夏庆转驾天福官驿后,眼底闪过了阴毒的神色…… 与此同时,距离唐国王城十里之外的魏州·天福官驿内,身着青甲的小将赵九重匆匆跑了进来。 他双手抱拳、单膝下跪,冲着屋内闭目养神的何其正,低声说道:“杰王子,大王来了!” “哦,快传!”,何其正豁然睁开眼睛,伸手虚扶了一下,回道。 “哈?”,赵九重一愣,快传?传谁? “呃……不是不是,我去接驾!”,何其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起身迎接。 但他刚走出官驿,便见身穿黄金甲的大王夏庆在数十名银甲士兵的簇拥下,向这里走来。 “儿臣拜见父王,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何其正单膝跪下、冲大王拱手拜道。 “一别数年,你变化也很大。”,夏庆走进了官驿,身后的禁军统领张永德赶紧端来椅子,扶着他坐下。 “托父王庇佑,儿臣在这几年的确成长很多!”,何其正见夏庆落座,便起身回道。 “……”,夏庆听了这番话却无动于衷,缓缓地拔出了随身的黄金剑,挑飞侍卫的配剑,掷向了何其正。 “嗡”,何其正反手将配剑握在手中,看着夏庆,没有吱声。 “来!”,夏庆身着黄金甲,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拄着黄金剑,傲然对何其正说道。 “儿臣不敢!”,何其正嘴上说着“不敢”,但在心里却在想:真打起来,小爷都能砍死你! “这是命令!” “好!”,何其正捉着配剑,赶上前来,留了五成力气,朝着夏庆的脑袋劈了过去。 “咣!”,夏庆抬起黄金剑反击,二人你来我往打了十几回合,仍然不分胜负。 最后,还是何其正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夏庆一剑打在手腕上,手中配剑飞出,跌落在了地上。 “父王神武!”,何其正再次拜道。 “当年送你来边塞磨砺,看来是对的!”,夏庆将黄金剑架在何其正的脖子上,漠然道:“朕今日驱驾前来,就是要你记住,你以前犯得过错! 天地万物,朕赐给你,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不能抢!!” “儿臣谨记父王教诲!”,何其正恭敬道。 “随朕回宫吧!”,夏庆收起黄金剑,长身而起,在一众银甲士兵的保护下,登上车辇,向王城进发…… “……”,何其正站在官驿前,望着逐渐远去的大王车辇,陷入了沉思: 仅仅过了半年,自己就再一次穿越到剧情世界,而且还抽到了传说中与世界为敌的“内奸”身份牌: 即剧情世界的绝对反骨仔,既要残害忠良、又要蹂躏反派,最后还要想方设法弄死主角,才能获得胜利! 这里需要格外注意的是,作为“内奸”,只有干掉所有的“忠臣”“反贼”,才能对“主公”下手,不然也会被判定失败,抹杀! 如果何其正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的剧情世界乃是《满城尽带黄金甲》,而系统给他安排的角色是二皇子夏元杰: 元杰在剧情中还算个正常人,只是因为叛逆被大王嫌弃,送往边关磨砺。 后来因为大王见自己最爱的太子不成器,便故意叫回元杰,做出“改立太子”的动作,想让太子迷途知返。 谁知太子被不受宠的老三刺死,老三又被大王活活打死,无奈之下,大王只能让元杰做继承人。 结果,元杰因为母后的再三算计,被迫与大王开战,但很快就失败被擒,被押往菊花台。 本来,大王留元杰性命就是准备让他继承太子之位,但是在那之前,大王要元杰做出一个选择:跟随朕,还是忤逆朕。 作为最正常的一个皇子,元杰还是选择做回自己,因不忍见母后受辱、又无法改变大王意志,只能去特么的王位,自尽身亡…… “杰王子,杰王子?” “嗯?什么?”,何其正回过神来,就见赵九重拿来一件黑色大氅给自己披上,小声道:“末将恭送杰王子回宫!” “九重,如果不是为了任务,我根本不想回去!”,何其正知道赵九重是“元杰”心腹,所以直言不讳道。 “什么?” “偌大王城,尽是禽兽。”,何其正啧啧两声,低声骂道。 “杰王子,慎言!”,赵九重赶紧提醒道。 “呵,慎言?慎什么言!我是内奸、我怕谁?!”,何其正一甩大氅,冷笑一声,钻进了早已备好的车驾,赶赴那唐国王城! 22,洁身自好何其正 “善行无迹,恒德乃足,岁丰,卯时!”,值更的太监敲打着铜钟,游走在巍峨的王宫内,尖声叫道。 两个妙龄宫女拎着宫灯,引着一身黑色甲胄的何其正进了清华池,其中一个娇声喊道:“杰王子殿下回宫,卸甲、沐浴!” “诺!”,清华池中走出两个宫女,为何其正卸甲,另有四个宫女往热气腾腾的池水中撒着花瓣,红的白的粉的黄的都有,又香又好看。 “哎哎哎手往哪摸呢?”,何其正躲开两个宫女伸向裤裆的魔爪,身着一袭薄薄的白色内衬跳进了清华池,摆手道:“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是!”,六个宫女乖巧的应了一声,拎着花篮侍立在清华池两侧,低眉顺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洗!”,何其正实在不习惯在几个娇滴滴、白花花的宫女注视下洗澡,于是斥退了宫女。 紧接着他在池水中脱掉仅剩的内衬,随手丢在地上,整个人躺在热气腾腾的池水里,仰天发出了一声发自内心的长叹:“哦啊~” “杰王子,奴婢为您洗尘擦背!”,守候在门外的宫女娇声唤道。 “不用不用,我又不是废人,万恶的官僚主义腐败作风学不得学不得!”,何其正泡在撒满花瓣的热水中,懒洋洋的说道。 “杰王子,奴婢给你送王服。”,门外的宫女再次轻声唤道。 “放一旁吧,今晚我要睡在这里!”,何其正此时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融化了,酥酥软软的,哪里舍得从清华池离开。 “杰王子,宫里规矩:皇子回宫,当先去拜见王后。” “哈?”,何其正闻言,豁然睁开眼睛,瞟了一眼墙上宫灯里的烛火:“这么晚了,我去见她,有点不合适吧??” “杰王子,您本就是王后的儿子,拜见她乃是孝道,何来合适不合适一说?”,宫女见何其正似乎很亲和,便壮着胆子解释道。 “行了行了,我这就去见她!”,何其正说完,便见门外的宫女鱼贯而入,手里捧着崭新的衬衣、绣着金蟒的黑色王袍,一一给他换了。 “水留着,我等会还接着洗!”,何其正回头见宫女把清华池的水放了,急忙拦着道。 “奴婢会再为杰王子准备的!”,宫女款款一拜,继续清洗着清华池残留的花瓣。 “腐败。”,何其正摇摇头,便让两个宫女带路,前往了王后所在的寝殿,门口的太监远远的见了,唱喏道:“杰王子殿下到!” “元杰!”,正在绣着金色菊花的王后忽然手一抖,急忙起身,便见高大、俊朗的何其正走上前来,低头拜道:“儿臣见过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岁!” “快,快起来,让母后好好瞧瞧你!”,王后急忙迎了过去,伸出双手扶起何其正,然后一阵端详。 “三年未见,母后可还安好?”,何其正强忍着作呕的冲动,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我很好!”,王后知道自己要想成功发动“重阳宫变”,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这个儿子,于是轻轻摩挲着何其正的脸庞,柔声说道:“元杰,你瘦了!” “母后慧眼如炬,儿臣正在减肥!”,何其正才不会被这“妖妇”蛊惑,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 “哦,好!”,王后似是感觉到了何其正骨子里的冷漠,转而回到座位上,一言不发的继续绣着金色的菊花。 何其正见王后故意拿着针线在自己眼皮子刺菊花,心底暗笑一声,嘴上却说道:“母后既然忙着,那儿臣告退!” “啊……元杰!”,王后见何其正大步向外走去,心里一急,猛然站起,却觉得头疼欲裂,一下子跌坐在地。 “王后,王后!”,几个贴身的宫女急忙跑过去,把王后搀了回到座位上,端来茶水为她饮下。 “杰王子……杰王子?”,门口的太监小声喊了一声,示意大步流星向外走的何其正回头看一眼。 “啊?什么?”,何其正心底暗骂死太监多嘴,自己明显不想搭理那“妖妇”作妖,才急忙抽身离开的,用得着你特么的在这叫叫叫! 无奈之下,何其正只能回过头,顿时脸上露出惶然大惊之色,三步并作两步扑到王后座前,急声问道:“母后,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回杰王子殿下,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这是今天第三次了!” “我没事,我没事……”,王后面色发白,虚汗直流,哆哆嗦嗦的拿起针线接着绣那朵金色菊花。 “母后病的这么重,就先休息一会吧!”,何其正说完,又回过头对宫女怒道:“还不快去拿药来!” “不、不要,元杰,我真的没事!”,王后一听要喝药,吓得一哆嗦,差点扎了手指头。 她急忙拦住宫女,对何其正道:“我绣好这朵菊花就休息,你先去见见你哥哥吧!” “好,那母后早些歇息,儿臣告退!”,何其正心中暗自得意,拱手拜了一拜,便挥袖而去,回到了清华池。 适时那几个宫女也换好了热水,见何其正进来,便拎着花篮围着清华池撒花瓣,然后又有两个宫女扑过来为他宽衣解带。 “脱衣服就好好脱,不要对我毛手毛脚的!”,何其正呵斥了一声,然后赤条条地跳进了水池里,好一会儿才浮上来,然后舒舒服服的倚在池边。 当即有一个娇美宫女走到何其正的背后轻轻按摩着双肩,然后轻启红唇,在他耳边轻声道:“杰王子,今晚您要点谁来侍寝?” “哈?这也是宫里的规矩吗?”,何其正惊诧道。 “不不不,奴婢只是见其他两位王子殿下都喜好让宫女侍寝,误以为……” “好了,我知道了!”,何其正点点头,一脸正色道:“我是一个正直的王子,洁身自好是我的座右铭!” “是,杰王子,奴婢知道了!”,娇美宫女嘴上说着,眼里却涌出深深地失落神色。 “对了,去弄点果盘过来,放在水池边上!”,何其正吩咐道。 “是!”,两个宫女领命而去,没多久便端着两个青花瓷碗回来,只见一个上面叠满了当下的时令水果:剥好的荔枝、熟透的樱桃、切好的甜瓜、石榴、梨子、杨梅、枣啊柿啊,应有尽有。 而另一个碗里是蜂蜜、牛奶等调制的八宝甜酪,蘸以新鲜的水果一起食用,这正是当下唐国最流行的吃法。 “那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记得来叫我起床!”,何其正见果盘已到,也不客气,舍了象牙筷子不用,屈着两根手指捏着晶莹剔透的荔枝、蘸着甜酪丢尽了口中…… 待何其正享用完美味水果,便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浸泡在水池里,默默地修炼起全真内功。 没过一会儿,便见那清华池中原本有些泛凉的池水,竟然重新冒出了冉冉热气,缓缓地飘到了半空,又飘过了未央宫外…… 23,尔虞我诈菊花台 太子寝宫内,三皇子元成神秘兮兮地凑到太子元祥耳边,低声道:“大哥,二哥出了母后寝宫就回去了!” “哦!”,太子元祥显然心思不放在这里,敷衍的应了一声。 “大哥,你是太子!可二哥回到宫后也不来拜会你,是不是太无礼了?!”,元成见元祥没有反应,以为后者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又开口道。 “行啦元成!你二哥这几年一直在外戍边,一时忘了宫里规矩有甚么大不了得?容你在这啰嗦?!”,元祥不满的呵斥道。 “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听说——”,元成说到这里,故意拉长了音卖起了官司。 “听说什么?”,元祥脸上果然露出了紧张的神色,赶紧问道。 “我听说父王准备在重阳家宴后,册封二哥为太子!”,元成微微躬着身子说着话,他那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之色。 “哦!”,元祥见元成所说的跟自己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明显松了一口气,道:“圣心难测,你不要胡乱揣摩。” “大哥?你不担心吗?”,元成见元祥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有些意外道。 “元成,你觉得我该担心什么?”,元祥终于反应过来,回过头认真审视着元成,冷声问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有其他意思。”,元成心知元祥起了疑心,便躬身告退,离开了太子寝宫。 “开国承家,无往不复,升平,辰时!”,值更的太监们又拎着铜钟敲打,行走在王宫尖声叫道。 王后寝宫前,侍药宫女蒋婵端着一个紫檀木盘,领着一众宫女跪在黄纱帐前,低声说道:“奴婢拜见王后,辰时的药煎好了!” “……”,王后正在刺绣的手微微一顿,瞟了一眼帐外的蒋婵,又继续绣着金色菊花,看似随意的问道:“你就是蒋婵?” “是!” “蒋太医是你父亲?” “是!” 王后心底冷笑了一声,又开口问道:“最近,太子殿下的气色不太好,身子也越发虚了些!” “奴婢不知。”,蒋婵低着头小声回道。 “是吗?”,王后停下手里的针线,看了蒋婵一会儿,才冷冷道:“进来吧!” “诺!”,蒋婵躬着身子走进黄纱帐中,取过随身宫女的绿色玉碗,倒了满满一碗乌漆墨黑的草药,端给了王后。 “……”,王后强压住心底的恶心,抄起那玉碗“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然后甩手将它丢在木盘上。 “王后……”,蒋婵瞄了一眼碗底残留的草药,低声提醒了一声。 王后忍着怒气,当着蒋婵面把玉碗残留的草药倒掉了,然后冷冷道:“下去吧!” “是……”,蒋婵也不敢忤逆王后,只得端了紫檀木盘领了众宫女离开,将此事告知了蒋太医后,便偷偷溜进了太子寝宫…… 第二日一大早,未央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便在正阳殿前的菊花台下摆满了金黄色的菊花,满满当当几万盆,迎着金灿灿的艳阳,随风轻轻摇曳。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身着金黄色龙袍的大王夏庆赏着菊花,口中吟诵着咏菊的诗句。 随后,他见王后、太子、何其正与元成几人从菊花台下拾阶而来,似是有感而发道:“元杰回宫了,我们一家人也就团圆了!” “……”,王后、太子、元成三人不知大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应声,站在四四方方的方桌下默然而立。 “……”,何其正懒得搭理大王的无病Shenyin,心想自己今天也不是“主角”,所以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闷不吭声。 “知道为什么朕要在重阳节与你们登高饮酒?”,大王夏庆眯着眼睛扫过桌下四人,然后抬手赐了座,缓声问道。 “禀父王!”,元成有心在大王面前卖弄学问,急忙起身回道:“九月九日,两九相重、日月并阳,故而叫重阳! 以其宜于长久,当父母兄弟扶老携幼一同登高享宴!!” “你说的很好!高台是圆的,桌子是方的,这叫什么?” 大王冷眼打量着桌前几人的神色,继续说道:“这叫天圆地方!取法天地,乃成规矩! 在这方圆之中,你们各居其位,这也是规矩!就像君臣父子、忠孝礼义,更不能乱!” “……”,太子、王后表面平静,但心里早已是惴惴不安,总感觉大王在暗示自己乱了规矩、坏了伦理! “你们有什么事吗?”,大王敲打一番后,见众人沉默不语,便开口问道。 “禀父王,儿臣想去青州戍边,请父王恩准!”,太子元祥听完大王的话后,只觉如坐针毡、浑身乏力,急忙起身说道。 “好端端的,你怎么想去戍边了?”,大王夏庆似是起了兴趣,抬眼看着曾经自己最疼爱的儿子问道。 “儿臣久居宫中,想出去历练一下!”,元祥不敢与大王对视,自顾低垂着脑袋回道。 大王冷冷地瞥了一眼故作镇定的王后,既没有应允也没有拒绝,转而又问道:“还有什么事?” “父王,儿臣有事!”,元成再次起身说道。 “何事?” “儿臣,不知道妥不妥当……”,元成犹豫不决道。 “你想好再说吧!”,大王夏庆对这个儿子向来不怎么上心,见他支支吾吾也不再理会。 随后,他转过头看向了王后,目光灼灼,沉声问道:“辰时的药,你少喝了两口?” “……”,王后没有应声,斜眼剜了一眼蒋太子、蒋婵父女,显然是他们二人向大王告了密。 “药还有吗?”, “启奏大王,还剩了一些。”,蒋婵低声回道。 “补上!”,大王漠然道。 “是!”,蒋婵赶紧起身,一路小跑回了御药坊取了一小碗草药回来,呈给了王后。 “大王,臣妾根本就没病!”,王后见大王当着众人的面强迫自己喝药,当即冷下脸说道。 “那是你的看法!”,大王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继续说道:吃药,就得按时按量!这也是规矩!!” “……”,王后双手死死的抓着凤裙,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对面无动于衷的太子元祥,心里一阵悲苦。 “元成!”,大王忽然叫道。 “诺!”,元成立马从座位上起身,跪倒在王后身前,哀声求道:“母后,别惹父王生气!喝了吧!!” “……”,王后不为所动,两只眼睛仍然死死的盯着那太子元祥,心里又恨又痛。 太子元祥终于坐不住了,急忙冲了过来,劈手夺过玉碗,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将药呈给王后,劝道:“母后,请服药!” “……”,王后哆嗦着嘴唇,偏过脑袋看着面前一脸戚戚、恳求自己喝药的太子元祥。 她着实没有想到自己3年来朝夕相伴的男人会这般无情软弱,连一句为她顶撞大王的话都不敢说! “你们母后不喝,那你们就一直跪着!”,大王夏庆见王后似要与自己对着干,怒声喝道。 “母后,您都喝了这么多年了,何苦这样呢?!”,太子元祥再次劝道。 “是啊!都喝了那么多年了,何苦呢?!”,王后见两个皇子都不敢忤逆大王,只来劝自己喝药,忍不住在心底讥笑起来。 而且,她的另一个皇子“元杰”,虽然没有来劝她喝药,但也是从头到尾跟木头疙瘩一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眼见如此,王后心灰意冷,终究还是端起了那碗草药一饮而尽,和着心底的眼泪一同吞进了肚子里…… “你们母后有病,你们知道吗?”,大王见王后喝了药,脸上表情稍稍缓和下来,看着几个皇子问道。 “儿臣知道。”,太子元祥、三皇子元成甚至何其正也齐声回道。 毕竟在何其正眼中,王后就算不是身体有病,那也肯定是心理有病,不然谁特么能不顾丈夫颜面、儿子脸面,和小辈做出这种丑事?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能恪守己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然的话,人人都乱了纲常伦理,那与只会交pei的禽兽何异? “有病就要吃药,有什么不对吗?”,大王趁着在菊花台上的敲打,给“王后吃药”这件事一锤子定了音。 “没有!”,何其正在心底大声回道。 “你刚才想说什么?”,大王夏庆忽然问元成道。 “父王,今年的重阳节,儿臣想担当值令官,也好历练一下!”,元成躬身回道。 “既然元杰回来了,值令官还是由他做吧!”,大王夏庆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何其正,道:“元杰,值令官统领王宫御林军,守护王宫安危!你可明白它的意义?!” “儿臣明白,儿臣绝不辜负父王重托!”,何其正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起身冲大王遥遥一拜。 然而在他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杰伦小老弟,你那打法纯属扯淡,还是看看小爷我是怎么攻打未央宫的吧! 24,待到秋来九月八 “鸡栖于埘,君子勿劳,河清,巳时!”,值更的太监敲打着铜钟,那悠扬的钟声在偌大的王宫里一遍一遍的回响…… 未央宫前,何其正身着黑色金蟒袍,抱着两条胳膊,望着广场上一片金黄色的菊花,沉默无语。 忽然一阵急促细碎的脚步由远及近,随后那官驿守将赵九重凑到何其正身前,小声说道:“杰王子,已经安排下去了!” “好!”,何其正嘴角一弯,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容道:“九重,传我的命令:即日起,王城戒严三日,只准出不准进! 另外,派人把住王宫各个出入口,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王宫!若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诺!”,赵九重领命,正要离开时,忽然又折身返回,开口问道:“杰王子,若是太子殿下呢?” “他若真敢硬来,照杀不误!”,何其正轻飘飘的说道。 “是!”,赵九重心中大定,只当“杰王子”学那潜龙在渊、隐忍多年,只为在今年重阳节发动宫闱之变,于是欢喜而去。 但没多久,赵九重再次折身返回,抱拳问道:“杰王子,蒋太医一家乘着马车要求出宫,放不放行?” “哦?他用的什么理由?” “蒋太医说是领了大王圣旨,携妻女一同前往肃州赴任刺史之职!” 在《满城尽带黄金甲》中,大王为了彻底抹去前妻曹金,故意擢升曹金现任丈夫蒋亦儒为肃州刺史,特许他当天就可带妻子曹金、女儿蒋婵出宫赴任。 然后天刚一擦黑,大王就派出黑衣杀手前往蒋家下榻的官驿杀人灭口,最终只有曹金、蒋婵被王后收买的死士所救…… 何其正想了想,说道:“带我去看看!” “诺!”,赵九重领着何其正来到未央宫南门,只见一辆黑色车驾停在门前,被十几个身穿金甲的御林军挡住了去路。 “杰王子殿下!”,太医蒋亦儒见何其正到来,急忙跑上前来,躬身拜道:“大王念我多年劳苦,特赏我做那肃州刺史加轻车都尉! 今日我便与拙荆、小女一同出宫赴任!还请杰王子殿下行个方便!!” “蒋太医,你刚才说车里的是什么人??”,何其正明知故问道。 “回杰王子,正是我那拙荆蒋氏和小女蒋婵,并无其他违禁物品!”,蒋亦儒恭敬拜道。 “不对,我怎么听有人上报,太子的生母就藏在车里?” “什么?!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车里头只有我妻子蒋氏和小女蒋婵!杰王子不信,请看!”,蒋亦儒说着就掀开了车帘。 “不用看了蒋太医!你们出城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去肃州,还是改走水路去青州吧!”,何其正看也没看车上的可怜母女,挥手让人放行后,便转身离去。 “多谢杰王子殿下!”,蒋亦儒赶紧冲何其正一拜,然后就跳上马车,催促车夫打马离开王宫,向肃州方向赶去。 “爹,杰王子不是让我们走水路去青州吗?”,蒋婵从何其正远去的背影上收回视线,转而问蒋亦儒道。 “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突然得了势,故意跑来给我们耍威风呢!不用理他!”,蒋亦儒冷哼一声道。 “……”,曹金虽然觉得蒋亦儒说的有道理,可她心中却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只觉这一次前往肃州上任之路将变得极为不平凡…… 却说另一边,何其正在回到王宫后,便听值更的太监大声唱喏道:“春祈秋报,康宁是臻,嘉禾,申时!” “申时了啊,好快啊!”,何其正感慨一声,正要回清华池泡澡,却见那太子元祥跌跌撞撞从王后寝宫里跑出来,脸色苍白,宛若丧家之犬。 “大哥何事如此慌张?”,何其正拦住元祥问道。 “没、没事,我出宫一趟。”,元祥心里慌乱,现在只想见心爱的蒋婵,不想和何其正纠缠。 “今晚就是重阳晚宴,大哥你想去哪?” “我是太子,我想去哪就去哪!”,元祥也发了性子,一把推开了何其正,匆匆忙忙就向外跑去。 “我已经下令,王城戒严,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入,违者杀无赦,就算你是太子也不行!!”,何其正沉声说道。 “你?!”,元祥刹那间停了下来,忽然想到了刚才在王后寝宫、王后死活都要自己穿上那件绣着金色菊花的王袍,当即有些醒悟过来。 他慢慢转过身子,伸手指着何其正,低声吼道:“元杰!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谁们?麻烦你说清楚一点!太子殿下!”,何其正显然厌倦了给这软蛋大哥当小弟,看着元祥冷然说道。 “你和母后是不是背着父王在谋划什么?!”,元祥冲了过来,扯着何其正的衣襟,低声嘶吼道。 “是啊,母后说以你的名义发动重阳宫变,逼大王退位,扶你做皇帝!”,何其正半真半假道。 “什么?!你,你们!你们这不是想逼我死吗!!”,元祥被这番话吓了一大跳,心里又惊又怕,拽着何其正歇斯底里的低吼道。 “之前,你一直问,母后为什么要绣那么多菊花?现在我告诉你: 她不止自己绣,还托绣坊的陈公公绣了一万朵,转交给了兵部吴侍郎,就是要帮你造反!”,何其正笑嘻嘻的说道。 “放屁!我是太子,我是父王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何必要跟你们造反! 你们这是在害我,都在害我!重阳节后,全天下的人都会认为是我做的!”,元祥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何其正毫不费力的推开元祥,走进了清华池,那里的宫女早已为他准备好了热水,热气腾腾,花香四溢。 何其正摊开双手,让两个宫女解下全身衣物,继而慢慢滑入清华池中,自有四位宫女为他擦背洗尘。 没过多久,何其正便全身赤条条地走出清华池,穿上了白衫黑裤,随后他看了一眼挂在衣架上的黑色蟒袍,却没有穿上,转而在宫女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黄金甲胄! “今夜,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待重阳节过后再出来!”,何其正对六个宫女说道。 “是!杰王子殿下!”,六个宫女闻言心中一慌,知道今晚未央宫要发生大事,便也不敢耽搁,各自找了地方躲去了。 不管这六位宫女,又或者太子元祥会不会已经把重阳宫变之事泄露出去,何其正都已经不在乎了。 概是因为,这一次系统给的任务就是:作为“内奸”的何其正,必须正面攻下未央宫,将唐国的“忠臣”“反派”杀得一干二净,最后诛杀“主公”方算胜利!! 25,血染皇室挥泪杀 “呼~” 一阵秋风骤起,天上阴云散去,满城旌旗作响,上万金戈铁马默然齐聚在王宫门前,手持黄漆长枪、白巾遮面,身披金甲、列阵在前,顿时一股雄浑、肃杀之气席卷整座未央宫! “报,杰王子,有二人擅闯王宫,已被我等拿下!”,赵九重抱拳喊道。 “何人?”,黄金甲在身、手握青龙偃月刀的何其正漠然问道。 “麾下禀报,来者乃是蒋太医的妻女!而且……”,赵九重忽然犹疑起来,不知下面的话该说不说。 “而且什么?” “那蒋氏、蒋婵二人神情恍惚,口口声声要见大王、太子,末将觉得她们似是受了什么刺激!”,赵九重小心翼翼的回道。 “算了,她们要见就见吧!”,何其正叹了一口气,心里清楚蒋氏母女想来还是如原剧情那般遭受了黑衣杀手追杀灭口,所以才会神经错乱、情绪失常了罢。 “诺!”,赵九重闻声离去,没多久便见蒋氏母女哭着喊着冲进了王宫,向那大王设下重阳夜宴的未央宫闯了过去—— 未央宫内,大王夏庆手把手牵着王后朱俐在文案上奋笔疾书,写下了“忠孝礼义”四个大字,而那太子元祥、三皇子元成头戴红色茱萸分立两侧,各怀心事、默不作声。 “启禀大王、王后,蒋太医妻女正在殿外叩见!”,总管太监高福匆匆忙忙赶来,跪在当前说道。 “啪” 大王手中狼毫笔应声而断,他冷着脸,怒视着一旁的王后,压着嗓子问道:“是你?救了他们?” “宣她们进来!”,王后不为所动,让太监传蒋氏母女进殿。 “退下!”,大王夏庆暴喝一声,未央宫内的太监宫女应声而退,很快就走的干干净净,再无一个人影。 “夏庆!我活着回来了!!你这个无耻卑鄙的小人,表面上放我们归去,背地里居然派人杀我全家!!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蒋氏曹金满脸血痕,踉踉跄跄地冲进未央宫来,指着大王夏庆破口大骂道。 “你不该为王后做事,而且你们知道的太多了,为了王室颜面,你们必须死!!”,大王强忍着怒火低吼道。 “那我和女儿就在你面前,你过来杀啊!”,蒋氏曹金歇斯底里的喊道。 “……”,大王夏庆怒视着蒋氏没有说话,转而看着王后冷冷道:“终归还是你害了她们一家!!” “元祥,你知道她是谁吗?”,王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元祥刚才一直在偷偷看着蒋婵,此时听王后问起,茫然应了一声。 “她就是——” “王后不要!!”,蒋氏曹金大惊失色,她已经失去了丈夫、儿子,绝不想再让女儿受到更大的伤害! “她就是你父王寝宫画像上的那个女人,也就是你的亲生母亲!”,王后急速而清晰的说着,似乎每一个字都带着复仇的快意。 “什么!”,元祥满脸骇然,打心底是万万不敢相信这件事,扯着大王的衣袖连声问道:“父王,父王,她到底是谁?!” “是,她的确是你的生母!”,大王愤怒到了极点,但开口却是出奇的平静、自然。 “这,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元祥又惊又怕,抬眼看了看蒋氏,又看了看蒋婵,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慢慢瘫软在地。 “啊,啊,啊——”,蒋婵也被接二连三打击下,彻底疯了,尖叫着朝宫外跑了去! “小婵,小婵!”,蒋氏曹金赶紧追了上去,生怕自己唯一的女儿再出一点意外。 “这下你满意了!”,大王夏庆一把揪起王后,眼中透着森然之色道:“你还想干什么?朕陪你!!” “啊——”,突然倒在地上的元祥惨叫一声,惊得大王、王后齐齐看了过去,只见元成一脸狞笑,缓缓地将黄金剑从元祥胸口拔出,鲜血汩汩而流…… “元祥!”,王后尖叫一声,扑到元祥身边,双手在后者身上胡乱摸着,似乎是想堵住那猩红的伤口。 大王又气又怒,咬着牙吼道:“元成,你疯了!他是你哥哥!!” “我没疯,我杀的就是他!”,元成手持黄金剑慢慢向后退着,口中不断喊道:“从小你就不喜欢我,什么都是他的,什么都是他的! 但是他呢,在你打仗的这几年,却不知廉耻的爬上了母后的床!! 可就算这样,你还想让他继续当太子!!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杀他,我何时才能出头!” 说话间,已有十几个身着青甲的禁军来到元成身后,随即在后者一声令下,手持长剑刺向了大王夏庆! “破!!”,大王夏庆终于爆发,仰天大吼一声,顿见十几个黑衣杀手从天而降,手持银刀弯钩,突入其中,仅仅数个回合便杀光了禁军,鲜血染红了地面…… “你,还有什么手段?”,大王挥手退了黑衣杀手,解下腰间的金丝腰带,缓缓走向了元成。 “我杀了你!”,元成抄起黄金剑刺了过来,却被大王一甩带子扇倒在地,就连黄金剑也掉落在一旁。 “父,父王,儿臣儿臣知错了!”,元成见大势已去,连滚带爬的向后跑去。 “着!”,大王夏庆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手里腰带一卷,地上那黄金剑疾驰而起,直直没入元成的后背背心后,将其刺了个透心凉—— “王后,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大王夏庆见元成已死,慢慢走了过去拔出黄金剑,倒拎着走向了依旧抱着元祥尸体痛哭的王后。 “滋滋滋” 黄金剑剑锋划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但王后不闻不动,依旧呆坐在地上,宛若已经丢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王后,你还想干什么?!”,大王夏庆慢慢走到王后身边,脸上挤出了一抹狞笑道:“兵变是吗?祥儿早就把这件事告诉我了!” “……”,王后没有任何回应,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祥儿的奸情,也知道你勾结兵部侍郎吴亦烦,在我离宫的这三年里,收买了御林军大小将领! 我还知道你一心要拉拢元杰,让他成为这次兵变的主帅—— 这样一来,重阳兵变之后,弑君弑父的罪名他来背,你和祥儿从此就可双宿双飞、高枕无忧——” 大王夏庆说得兴起,竟将头上皇冠丢落在地,披头散发,阴笑道:“你知道,就算是这样……我为什么还要让元杰担任值令官,统领王宫御林军吗?” “……”,王后抱着死去的元祥,漠然的看着状若疯魔的大王夏庆,脸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因为朕要亲眼看看,他到底敢不敢为了你这妖妇与朕为敌—— 那树立在菊花台下的那面王旗,就是朕给他的最后一次警告!!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大王夏庆忽然仰天大笑,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他看着一言不发的王后,呛然长叹道: “不妨告诉你,朕早已调集三万王城禁军埋伏在这未央宫外!只要元杰敢来,朕就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呵……”,王后脸上毫无表情变化,自顾低头冷笑,在这空荡的未央宫里,听着格外渗人。 “……”,大王夏庆冷眼望着王后,忽然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于是他急忙召来禁军统领张永德,冷声命道:“传朕旨意,如若兵变,只诛叛军、不得伤害元杰!” 如今太子元祥被杀,三皇子元成已死,大王夏庆膝下只剩下元杰一个儿子,就算他再怎么冷血无情,也怕偌大的唐国后继无人! “诺!”,张永德见未央宫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也不敢多问也不敢多瞧,赶紧领命而去,将大王夏庆的命令传到每一个禁军的耳中…… 26,未央宫下叹重阳 “咵——” 何其正挥动偃月刀拦腰劈断菊花台下的王旗,率军赶至未央宫前,向前斜斜一指,大声喝道:“敌军还有30秒到达战场,碾碎他们!” “攻!攻!攻!” 万名金戈铁马挎着长枪跟在何其正的身后,整齐有序、踩着凋零遍地的菊花,一步一步逼近未央宫,直至百步。 何其正急忙挥刀而立,顿时赵九重急挥旌旗,高声呼道:“止!”,万余金戈铁马闻令急停,无人再向前一步。 “九重!”,何其正叫道。 “诺!”,赵九重闻声舞旗,金戈铁马立刻如潮水般向两边分开,随即三千箭士迎风搭箭,斜斜对准了未央宫上空。 “疾!!”,赵九重一声令下,三千箭士闻声放箭,一轮接着一轮,无数箭矢飞上夜空,竟然遮蔽了明月!! “嗡”“嗡”“嗡” 漫天箭矢宛若流星划过夜空,直直飞过百步后方才化作箭雨落下,射穿了一个个埋伏在未央宫后的银甲禁军,仅此一波便已死伤数百人。 “盾山!”,张永德心知暴露,急喝一声,顿时就见八千重甲兵推着数丈高的方盾缓缓合隆在一起,结成了高大盾阵。 “御!!”,张永德见盾阵列成,心中大定,再次挥动军令,高声呼道, “哗哗哗”,八千轻甲兵举起手中盾牌,相互紧贴在一起,护在头顶形成一道坚实防御,挡下了漫天飞箭。 待箭雨停歇,禁军八千弓兵攀到盾阵、王墙之上,拉弓搭箭、蓄势待发。 同时又有六千长枪手迅速攀到盾阵下,将长枪竖起与方盾结合,向何其正所率金戈铁马慢慢逼迫! 何其正知道唐国弓箭的距离最多百步,所以才会在百步时候叫停御林军脚步,此时见银甲禁军出动盾阵慢慢向己方推动,冷笑一声,急令三千箭士发动第二波箭阵。 “嗡”“嗡”“嗡” 漫天箭矢再现夜空,张永德见状,急声高呼“御!!”,便见盾阵急停,众士兵再次高举手中盾牌抵御飞箭。 “就是现在,击!”,何其正一声令下,四千金戈铁马手持大刀出阵,趁着禁军躲避飞箭的空档,急速向前奔赴了五十步! “掷!!”,赵九重见金戈铁马已然就位,挥动令旗大声呼道!! “嗖”“嗖”“嗖” 四千金戈铁马闻令即动,举起手中大刀挑起一壶壶羊膜nang子狠狠地抛进五十步外的盾阵之内,顿见一阵黑雨落下,淋淋洒洒,溅射到禁军中。 “这是,火油!不好,退,快退!!”,张永德身上也沾染了一些“黑雨”,触手一摸,脸色大变,高声疾呼! 然而,何其正又怎么事事让他如意?早在大刀队抛出火油的时候,三千长枪手已经紧随其后将手中火把投射过来—— “轰”“轰”“轰” 火把落入禁军阵中,瞬间点燃了火油,顿时盾阵后方化作一片火海,无论轻甲、重甲,弓手、枪手被火焰吞噬,丢盔弃甲、狼狈逃窜,仅仅一会儿功夫,光被踩伤、踩死的士兵就已近千人。 “疾!”,赵九重见盾阵已破,却不急着进攻,反而在何其正的授意下,发动了第三波箭阵,顿时飞箭若流星乱坠,无情的收割着一条条性命! 何其正眼见银甲禁军乱了阵脚,当即紧握偃月刀,斜斜一指,吼道:“全军出击!!” “攻!攻!攻!” 万名金戈铁马重新汇聚到了一起,长枪兵在前,大刀队分做两翼,弓箭手最后,随着一身黄金甲的何其正杀散银甲禁军,又踏着早已死在乱军之中、蒋氏母女的尸体冲进了未央宫—— 未央宫内,尸横遍野,三皇子元成、十几名禁军以及太子元祥都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只见那王后呆若木鸡,就算何其正领兵闯进宫中都毫无反应。 “呼”“呼”“呼” 房梁上落下十几个黑衣杀手向何其正发难,但后者却置若罔闻,因为他身后的将士早已冲杀上来,将他们杀得一干二净。 “元杰,朕说过,天地万物,朕不给你,你不能抢!”,大王夏庆气定神闲的端坐在龙椅上,看着座下的何其正,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黄四郎,我只是过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何其正捡起地上的黄金剑,吹了吹上面的血渍。 “哈哈哈哈,你的东西?”,大王夏庆讥笑一声,说道:“唐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朕征战数十年打下来的,何曾有过你的东西?” “大胆夏庆,今日你大势已去,还不速速归降!”,赵九重持剑上前,厉声喝道。 “九重,对废帝不得无礼!”,何其正喝退赵九重,然后看着大王夏庆笑道:“你的江山既然被朕打下来了,那就是朕的江山!” “笑话!任你口舌如簧,但只要没有朕的传位诏书,你永远都是个得位不正的乱臣贼子! 史官将会把你今日弑君弑父的行为记录在册,从此你和你的子子孙孙都将被世人谩骂!!”,大王夏庆说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呵,我当什么事呢!”,何其正摇了摇头,轻声唤道:“九重!” “末将在!”,赵九重急忙走上前来。 “朕的江山,归你了!” “什么?!”,不止是赵九重和大王夏庆,就连那一直痴痴呆呆状的王后也大吃一惊,抬眼看向了何其正。 “朕的江山,归你了!”,何其正将黄金剑交到赵九重手里,然后令人剥下了大王的黄色龙袍,然后亲自给后者披上。 “杰,杰王子,你不要跟末将开玩笑!”,赵九重穿着黄色龙袍,手执黄金剑,只觉得浑身发抖,心脏“嘭嘭”直跳。 “哦,是了!还差了一样!”,何其正左右瞧了瞧,从地上捡起皇冠,郑重地戴在了赵九重头上,然后叮嘱道:“文能治国,武能兴邦,不能顾此失彼,切记切记!” “杰,杰王子殿下……”,赵九重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心说老天爷这是在开玩笑吗?竟然让自己白白得了一座江山? “元杰!!你到底在干什么!!”,大王夏庆虽然不满何其正抢了皇位,但那唐国终究还是姓夏! 如今若是按照何其正的做法,那大王夏庆留在史书上就是“夏庆失国、江山归赵”的昏君了! “取我青龙偃月刀来!”,何其正走到了大王夏庆的面前,沉声唤道。 “元杰!你要干什么?!”,王后这时也终于恢复神智,见到何其正举起了青龙偃月刀,惊声叫道。 “终结了,乱世!”,何其正手中青龙偃月刀重重落下,只听“咵嚓”一声,一颗好大的狗头冲天而起,两个呼吸过后才落了地,“骨碌”“骨碌”滚到了王后脚边。 “啊,啊,啊——”,王后在何其正杀掉大王夏庆以后终于疯掉了,跌坐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九重,好生照顾王后!”,何其正见王后最终落得这般惨状,心里也是诸多滋味。 “杰王子,你——” “九重,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把国号改叫‘送’得了!”,何其正戏谑一声,摇着头走出了未央宫…… “好,那就叫‘宋’!”,赵九重紧紧握着手中的黄金剑,郑重的说道。 适时,有值更太监的声音远远响起,伴随着一阵阵铜钟声,响彻了整座未央宫:“天地人合,至富恒昌,夜半、子时,重阳节到!” 27,再回射雕收红马 “唔……” 一声轻吟,何其正已从沉睡中醒来,望着窗外熟悉的月光,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射雕》世界。 而在离开《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时候,系统仍然给他发了三张扑克牌:“黄金甲”、“100积分”和“空牌。” 何其正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空牌”这种设定,搞得他每次挑牌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点错,那就白瞎了一次抽牌机会。 所以在系统重新“洗牌”之后,何其正犹豫再三,再次点了中间那张扑克牌,赫然听到“叮咚”入账的声音,随后系统响道:“叮叮,获得100积分。结束。” “积分怎么用?” “叮叮,200积分兑换一张回归券。” “什么是回归券?” “叮叮,实验体经历过的剧情世界,目前可兑换世界:《天下第一》和《满城尽带黄金甲》。” “哦,暂时不需要。”,何其正想了想,又问道:“就没有其他可兑换的东西吗?比如神功秘籍、灵丹妙药又或者神兵利器之类的?” “叮叮,没有。” “这么垃圾?你这系统是塞班的吧?” “叮叮,小施惩戒。” “卧槽!!!”,何其正浑身如遭雷击,浑身抽搐酸疼,惨叫一声跌落床下,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巨侠?你怎么了?”,隔壁蒙古包的李萍被何其正惨叫声吵醒,揉着双眼、掌了马油灯过来问道。 “老娘啊,我想回中原。”,何其正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巨侠,咱娘俩在大漠住的好好的,大汗待我们也不错,你怎么说这种话?”,李萍好奇道。 “因为我们是汉人,我常听师父们说汉人与蒙人、金人都是世仇!所以我不想在待在这里!! 而且……只有回到中原我才有机会杀了段天德,为爹报仇!!”,除了这些原因,何其正还想尽快邂逅蓉妹妹,所以才会向李萍提出回中原的想法。 “这……巨侠,娘倒是无所谓,可你还是先跟你六位师父商量一下吧!”,李萍只觉得何其正长大了不少,伸手抚着后者的头欣慰地说道。 “六位师父也一直期盼着回中原呢!只是碍于娘住在大漠,所以才留下来教导我武功。” “原来是这样啊!那容娘好好想一想啊!时候不早了,你赶紧睡吧!”,李萍给何其正掖好被角便回去了。 “……”,何其正经历过两个剧情世界后,心境俨然与当初穿越的时候不同:以前他总会抱着“玩玩”的心态看待身边的一切,总把周围的人当做NPC的存在。 可是在经历过《天下第一》后,他真真感受到了柳生飘絮身体的温度和深藏在心底的炙热感情…… 而后又在经过《满城尽带黄金甲》后,他又明明白白感受到“最是无情帝王家”的痛楚。 诚然,他们是故事中的NPC, 但他们只要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憎恶,那就是活生生的人! 而且,换句话说,何其正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NPC?只不过他这个NPC比其他人稍微自由一点罢了…… 如果从头到尾,何其正身上发生古怪事都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那至少他应该拼命留下些什么,以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 “所以,自己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真的有必要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了! 既然我是郭巨侠,就要杀了段天德与完颜洪烈以报父仇! 既然我是汉人,就要回归中土,扶宋吞金灭蒙古!!!” 何其正望着从蒙古包的缝隙里透进来的皎洁月光,暗自下定了决心:到了中原解决嘉兴之约后,便尽快寻回《武穆遗书》兵法,为大宋开疆扩土!! 第二天一大早,何其正便爬起来练习幻剑,此时因为全真内功已有小成,所以一剑已能化出三十六剑影。 又过了一会儿,当江南六怪过来教武功时候,何其正又改练越女剑,一招一式都已浮现凌厉剑光,看的江南六怪连连叫好。 晚上时候,何其正依然偷偷溜上悬崖上,在马钰的教导下,专心修炼全真内功和金雁功。 除此之外,何其正为了能在将来读懂《九阴真经》,又在闲暇时间,向马钰讨教关于道教的名词术语。 如此这般又过一年,距离那嘉兴醉仙楼的比武之期还有几个月,作为主角的何其正并没有多少感觉,反倒是江南六怪每每谈论此事,只觉胜券在握、得意至极。 而李萍也在那一夜听说何其正想回中原的念头后,犹豫了几个月才最终决定跟着儿子回大宋所以这半年多来,她逐渐变卖了牛羊、家当等,实在卖不了的就送给了附近的牧民。 却说这一日黄昏,南希仁正与何其正切磋武功,二人打了一百多回合仍不分胜负,其他五怪见了,更加满意何其正的进步。 忽然,不远处的草原掀起一阵尘土,随即马蹄声响起,只见一匹全身毛赤如血的小红马追着几百头马又踢又咬,朝这里奔腾而来。 “好一匹神骏的汗血宝马!”,韩宝驹一生相马无数,哪里见过像小红马这般赤红龙马,当下心喜,急奔过去想跃上小红马的马背,却不料被它一蹄子踹倒在地。 “三师父,此马与我有缘,还是让我来吧!”,何其正打了个呼哨,只见两头白雕从空中落下,将那小红马连惊带吓赶出了马群。 何其正见小红马朝自己赶过来,抄起金雁功跃了过去,一屁股坐在马背上,双腿夹紧,俯下身子双手环住了小红马的马颈。 “巨侠,你降伏不了,也别把它弄死啊!”,韩宝驹见了急忙大叫。 “……”,何其正没有搭理韩宝驹,嘴里打着呼哨,引着天上的两头大白雕对小红马实施骚扰战术,以消耗它的体力。 那小红马见大白雕袭击而来,也是四处奔腾颠跑,一会儿上窜,一会儿下跳,想把何其正从背上颠下来。 但怎料后者双手越箍越紧,害得它呼吸困难,体力消耗巨大,没一会儿便瘫软倒在了地上,冲着何其正直喷口水。 “你这怪驴,再耍脾气宰了你!”,何其正作势吓唬了小红马几句,竟然老实下来,稍稍恢复气力后,自行爬起来,围着何其正蹭来蹭去。 江南六怪见那性格热烈的小红马居然被何其正轻易降伏,又惊又奇,唏嘘一番后,又开始起了疑心: 毕竟从刚才的表现来看,何其正的内功几乎已经不弱于江南六怪的任何一位,而那精妙轻功更是完全胜过了他们!! “巨侠,你刚才用的轻功很高明嘛!是跟我们其中哪一位师父学的啊?”,朱聪见何其正领着小红马走来,故意问道。 “是来自全真教的马钰道长教的!仔细算算,他已经教了我两年了!”,何其正一心想回大宋,所以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卖了“马钰”。 “什么?有这种事?我们怎么不知道?!”,南希仁急道。 “马钰道长说,他教我武功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一个人说。” “那你现在怎么又说了?”,韩小莹奇怪的问道。 “因为马钰道长只是让我不告诉你们,却没说你们问我的时候我不能回答。”,何其正耍了文字游戏,希望马钰不要见怪吧。 “那马道长现在哪里?”,柯震恶开口问道。 “就在山后面的悬崖上!不过六位师父要去的话,要小心些! 因为昨晚我上山的时候,在那里看到有好几个骷髅头,每个骷髅头上面还有五个手指印呢!”,何其正很老实的说道。 “什么?梅超风又回来了!!”,江南六怪听得那骷髅头上有五个指印后,顿知是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留下的。 而且以黑风双煞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一次梅超风重回大漠,一定是来找江南六怪报仇的!! 他们一想起十二年前与黑风双煞交手的那个夜晚,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一阵疾苦,却也不知道如何度过这次劫难…… 28,天山《七剑》由龙吟 “圣上有谕,实施天下禁武令,凡庶民练武者,斩立决!!” 1600年间,满清建奴虽已侵入山海关,但中原武林仍隐藏不少反清志士! 为了彻底消灭这批“逆清反贼”,满清亲王哆格多谨遵圣旨,以每个人头三百两的价格,派降清走狗风火连城率麾下剿杀各地违令的武林人士。 而位于西北边陲的武庄,便是风火连城在西北关内的最后一个目标: 武庄表面上住的是一批与世无争的庄稼人,但实际上却是反清组织天地会的河北分舵的人马—— 这庄内原有九十九户人家,加上老人、小孩一共两百八十三人,合计赏银约有八万五千两! 早已洗心革面的前明“刽子手”傅青主为了解除武庄的无妄之灾,便在武庄有志青年武元英和韩志邦的帮助下,连夜赶往天山求助世外高人晦明大师…… …… 一堆燃烧正烈的篝火旁,遭遇天山暴风雪而陷入昏迷的傅青主缓缓醒来,就见那晦明大师与他的三位弟子杨云骢、辛龙子和穆郎坐在一旁。 “这次,我是来求救兵的!”,傅青主挣扎着坐起身来,看着晦明大师叹道:“满清的狗皇帝出了个禁武令,要铲除天下所有练武的人…… 他们的军队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无论大人小孩一个不放过……真是造孽啊!” “瞬息星际,人生百年,用剑者死于剑,这是宿命啊老傅!”,晦明大师望着天山上的星空,幽幽长叹了一声。 “风火连城都杀上门来了,说什么宿命有何意义!”,傅青主不忿道。 “你领着他们逃出了尘网,现在又要放他们回去,一切后果只能看天意啊!” 晦明大师说完,便看向了二弟子杨云骢,问道:“杨云骢,若是我这次派你下山,你会不会遵守你的承诺?” “师父,我早已经不再过问前尘往事!但是你若叫我下了山,那就很难说了!” 杨云骢的父亲杨涟原本天地会副舵主,只因误会被刘精一杀害,从此不想再下天山、更不想帮助杀父仇人! “杨云骢,我知道你过去的事!这次请你下山的确让你很为难!可是,那武庄上下两百八十三口恐怕就要遭到风火连城的毒手……”,傅青主急声劝道。 “关我什么事!”,杨云骢冷冷说了一句,便起身向山上走去。 “求你,求求你不要走,下山救救我们庄的人吧!大侠,求求你!”,武元英心知杨云骢乃是世外高手,便扑倒在杨云骢脚下恳求道。 “小武,小武!不要求他!”,韩志邦冲过来拉起武元英,怒喝道:“不下山就不下山,大不了一死,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走,跟我回去!” “可是,志邦……”,武元英有些犹豫。 “反正我要下山了,你走不走!”,韩志邦问道。 “好,我跟你走!”,武元英最后看了一眼杨云骢,转身跟着韩志邦跌跌撞撞的向天山下走去。 “……”,杨云骢原本想走,可是又被武元英那一眼回眸牵动了心,迟疑许久,又折身返了回来。 “穆郎,你带着日月剑。辛龙子,你拿竞星剑。”,晦明大师知道杨云骢改变了一心意,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叫四弟子和三弟子各自带上了“天山七剑”之二。 “师父,这是要我们下山是吗?”,穆郎年纪最小,性格也活络些,听完晦明大师的话后,激动问道。 “这不废话吗?”,辛龙子白了一眼穆郎,低声道:“先听师父把话说完。” “不过我对你们两个有些不放心,还是再叫上你们大师兄楚昭南吧!”,晦明大师说完便让杨云骢去天山之巅把闭关的楚昭南叫出来。 “是!”,杨云骢虽然不喜楚昭南,但师命难违,只得趁夜攀上天山之巅,找到了楚昭南的闭关之地,却愕然发现那里破了一个好大的窟窿,里面早已没了楚昭南的身影…… 与此同时,武庄内,那天地会分舵主刘精一因为女儿刘郁芳私自放走了傅青主,便让人绑了后者的双手押到忠义堂审讯。 “华昭,你亲眼看见刘郁芳放走了犯人,害了志邦和武元英,是不是?”,天地会的孙老头看着小孩张华昭问道。 “张华昭!!”,围观的小孩们冲着张华昭喊叫道,显然不希望他说假话害了刘郁芳。 “是不是?”,孙老头再次喝问道。 “华昭,实话实说!”,刘郁芳看着自己的学生,低声说道。 “是……不,不是!”,张华昭想说自己的确看到刘郁芳放走了傅青主,但却是没有看到傅青主杀了武元英和韩志邦。 “哎,到底‘是’还是‘不是’?!”,贯三刀性格粗犷,听见张华昭欲言又止,大声喊道。 “贯三刀,本堂审案有序,这不是你随便插嘴的地方,再敢多话你就给我出去!”,孙老头冲着贯三刀叫道。 “你这死老头,就你这么审,十天都审不清楚!靠边,我来!”,贯三刀说着就冲了过来,却被旁边的小正、小四拉住。 “干嘛啊!想徇私枉法吗你们?!”,贯三刀早已投靠了与舵主刘精一不和的副舵主丘东洛,所以今天就想借机弄死刘精一的女儿。 “少废话,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给我撵出去!”,孙老头有心维护心地善良的刘郁芳,当即喝道。 “够了!”,刘精一大吼一声,见众人望来,便指着刘郁芳沉声说道:“刘郁芳私自放犯人,危害武庄,按庄规处罚,杀一儆百!” “按庄规,任何人做出危害武庄的行为,应当吊死示众!贯三刀,立刻把她拉出去!!” 丘东洛当众宣布了刘郁芳的罪名,随即就见那贯三刀赶来,拉扯着刘郁芳往门外走去。 “哈哈哈,一言不合就要把人吊死,你们这里是天地会还是整人会?” 蓦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武庄众人心中一惊,急忙抬起头向发声处看去,只见一个陌生的青衣剑客斜斜的倚靠在房梁上,一边饮酒、一边笑意盈盈的看着下面。 “什么人?!”,贯三刀放开刘郁芳,提起朴刀指着青衣剑客喝问道。 “天山楚昭南!”,青衣剑客手持青色由龙剑,轻飘飘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迎着昏黄的烛火,露出了何其正那俊朗的笑容。 29,你过分了何其正 “大胆楚昭南,竟然擅闯我们武庄,找死!”,贯三刀说着提起朴刀围了过来。 “住手!”,刘精一显然不是一个完全的糊涂蛋,他见何其正一身青衣青剑、器宇不凡,又生的俊朗飘逸,心里顿生好感,便想先搞清楚他的来历再说。 “大哥,这个人恐怕是朝廷派来的奸细,让我做了他!”,贯三刀说着,就提起朴刀围了过来。 “欸?我可警告你啊,千万别惹我生气,不然我会杀了你哟!”,何其正浑然不把贯三刀放在眼底,见刘郁芳还跪在地上,便走了过去伸手扶她起来。 “你这狗奸细,还敢狡辩——” “贯三刀!”,刘精一见贯三刀仍要向何其正动手,断然大喝一声,道:“我们是天地会,不是满清的血滴子!任何事情都要先搞清楚再下结论!” “哼。”,贯三刀冷哼一声,便躲到人群里,站在了丘东洛的身后,一双三角眼狠狠地盯着那何其正。 “大哥,这个人来历不明,恐怕有诈啊!”,丘东洛早已暗中投入满清亲王哆格多门下,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汉奸,自然不想让一个“天山楚昭南”破坏自己的计划。 “刘舵主,这位是?”,何其正看了一眼丘东洛,开口询问道。 “哦,他叫丘东洛,是我们武庄的二当家。”,刘精一不想随便与人结敌,便抱拳回道。 “哦,汉二当家!幸会幸会!”,何其正赶紧抱拳冲着丘东洛叫道。 “什么汉二当家?!他姓丘,是我们丘二当家!”,贯三刀大声喝道。 “诶?不对吧,我来武庄的路上顺手干掉了三百多条清狗,据那领头的说,武庄有个汉奸,叫丘什么洛?是不是你啊二当家?” “你血口喷人!”,丘东洛一听这话,脸都绿了,急忙冲过来,指着何其正怒道:“这个人满口胡言乱语,又挑破离间,肯定是朝廷派来的走狗! 对付这种朝廷走狗,我们无需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一起上!” “哎哟卧槽,这台词听得亲切?”,何其正吓了一跳,见武庄众人有意动手,急忙摆手道:“等一下,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庄外看看啊!” “大哥,千万不要信他!现在外面肯定已经埋伏了很多清廷军队!”,丘东洛急道。 “……”,刘精一沉吟了好久,才开口道:“常雨,你和大海、大鹏出去看看。” “是!”,常雨说着,便领着两个武庄汉子出了忠义堂,来到武庄外,却并没有发现一个清兵,正要回去,却赫然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山口那传来。 常雨和大海、大鹏三人壮着胆子翻过了山口,只见那光秃秃的山地上,乌泱泱的一地清军尸体,鲜红的血水已然染红了半个山坡! “啊,啊……”,常雨和大鹏、大海哪里见过这种修罗场面,吓得当场失声,好久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回了忠义堂报给刘精一。 “什么?!!”,武庄众人闻言大吃一惊,急忙涌到庄外山口,只见山坡上躺了大概有三百多具尸体,顿时傻了眼。 “楚大侠,这,这,这都是你干的?”,刘精一颤着声音问道。 “哦,这群清狗不长眼,非要拿我的头换银子,还特么只有三百两?这是侮辱你爹呢?!我一生气就把他们全宰了。”,何其正轻描淡写的说道。 “咕咚”,贯三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见何其正有意无意向自己看过来,急忙缩着脖子躲到了人群后面。 “杀得好!这群清狗侵我中原、杀我汉人,早就该落得这种下场,呸!”,孙老头冲着尸体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 “多谢楚大侠出手相助,武庄上下感激不尽!”,刘精一抱拳拜道。 “感激的话听着太刺耳,刘舵主还是来点实际的,比如备上酒水、美人之类的!” 何其正顿了顿,瞄了一眼那偷偷打量自己的刘郁芳,又说道:“因为像我这么吊的,后面还有六个呢。” “哈?”,刘精一有点不大明白,但前面那句“备上酒水美人”却是听清楚了,赶紧叫人回去抬酒备菜,另外又叫人烤了一头羊。 在此期间,刘精一发现自己的女儿刘郁芳一直盯着何其正看,心中一动,便让她上桌坐在后者身旁敬酒。 没多久,那傅青主领着杨云骢、辛龙子,以及得了舍神剑的韩志邦、取了天瀑剑的武元英匆匆赶到。 见到山口处满地的尸体,众人也是吓了一跳,担心已经来晚了,便直接闯进了武庄内,却见偌大的聚义堂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无论男女老少都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活。 “大师兄?原来你早就下山了?!”,穆郎一眼就看见那身着青衣的何其正坐在席间、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正搂着他劝酒,眼珠子都瞪直了。 “郁芳!你,你干什么!”,韩志邦眼见自己的心上人刘郁芳在桌上伺候那青衣剑客,急忙赶过去一把将她拽了过来。 “志邦,你回来了!”,刘郁芳脸色酡红,两眼中掩饰不住的媚色和喜悦,但显然不是因为见到韩志邦后才有的。 “你这个禽兽,我要杀了你!”,韩志邦心中火起,推开刘郁芳,抄起舍神大剑,指着何其正怒道。 “志邦!”,武元英赶紧拦下韩志邦,低声道:“他是天山派的大师兄楚昭南,你打不过他的!” “我管他什么大师兄,敢强逼良女,就该死!”,韩志邦瞪着一脸淡然的何其正,气就不打一处来。 “韩志邦,你疯了!”,刘郁芳摊开双臂,挡在何其正身前。 “郁芳,你——”,韩志邦张大了嘴巴,却一个苦字都说不出,眼见自己的心上人护着另外一个男人,竟然丢了舍神剑,抱着脑袋嘤嘤哭了起来。 “大师兄!你这样做太过分了!”,杨云骢板着脸走过来,对何其正说道。 “我过分的事多了,你是指哪方面?” “你没看到他们是一对吗?还要那么做?”,杨云骢皱着眉头说道。 “我哪样做了?”,何其正有些奇怪,我往这桌旁一坐,还没说什么呢,那刘郁芳就主动扑过来敬酒,怪我呗?怪我长得帅咯? 而且在场的众人都看得十分清楚,刚才明明都是那刘郁芳垂涎我的美色主动抱着我劝酒的,我全程都没有没动手动脚的啊!你说我过分算是怎么回事?! 另外,话也说回来了,我特么一个男的,坐在这里喝酒,倘若身边要围着一圈男人这特么才很奇怪好吗?杨兄dei?! 30,剑转轮回归射雕 距离武庄二十里外的天门屯,忽然响起了风火连城的一声暴喝:“人呢?!都死了?!谁特么干的!” 风火连城麾下十二太保之一的瓜哥洛回道:“据逃回来的窖刺说,昨晚他和石兽、土行、毛狼领了三百军马去偷袭武庄…… 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一个青衣剑客,毛狼说这个人的人头好歹也值三百两银子,让他顺手取了,然后……” “然后就特酿的被一个人给干秃噜了皮?只剩下一个没皮没脸的废物靠装死才活着回来?!”,风火连城怒声吼道。 “大将军息怒,我这就带人杀回武庄,把那个剑客抓了来!”,瓜哥洛说着,便径直向外走去。 但她还未走出议事厅,就见一小兵急急忙忙闯了进来,口中喊道:“报告大将军,傅青主领着‘七剑’在城外叫阵!” “呵,还特么送上门来了!”,风火连城嗤笑一声,反身拎了环首大刀,驱着赤红大马只身出了天门屯,来到傅青主和何其正面前。 “老傅,好久不见啊!不是说‘七剑’吗?怎么就你们两个半死不活的东西?” 风火连城随意的问候一声,便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何其正,见他一身青衣、青剑,又一脸的桀骜不驯。 他立马想到了一个人,开口问道:“你就是昨天杀我十二太保的那个青衣剑客?你叫什么名字?” “天山七剑之首楚昭南!”,何其正也打量了几眼风火连城,忽然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片段,出言戏谑道:“风火连城,你的人头保熟吗?” “呵,呵!老傅,我记得你以前挺严肃的嘛!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搞笑的小弟?”,风火连城哈哈大笑道。 “风火连城,我限你今天中午之前,带着你的军马撤出天门屯,不然我就杀了你!”,傅青主沉声道。 “哈哈哈,老傅原来你也会开玩笑了!难怪会收这么个小弟! 不过,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中午以后,什么狗屁天山七剑,我会亲自消灭你们! 然后把武庄的男女老少全都给杀了,再把武庄的每一寸土地给你铲平喽!”,风火连城举起环首大刀指着傅青书道。 就在这时,天门屯里突然冒出一道浓烟,随即一阵人吼马嘶声响起,到处都有人在嚷嚷着:“值班守卫,城里着火了!粮仓着火了!!” “老傅,行啊你,跟我玩阴的!”,风火连城也看到城里四起的滔天火光,顿时冲着傅青主喝道。 “哼,兵不厌诈,这个道理你不懂吗?现在,你是打还是救城?”,傅青主提着莫问剑,笑着问道。 “……”,风火连城紧握环首大刀,死死的盯着傅青主和旁边那默不作声的何其正,沉默许久,忽然一夹马肚,提刀冲到何其正旁当头劈了下去。 “幻剑!”,何其正根本无惧风火连城的突袭,手中由龙剑一抖,顿时寒芒飞出、剑吟响起,三十六剑影直接将那风火连城刺于马下! “好,好快的剑……”,风火连城到死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见到这么快、这么利的剑,口中不断溢着血水,挣扎许久终于咽了气…… “昭南,你不该杀他的!”,傅青主皱着眉头叹道:“风火连城一死,清狗亲王哆格多一定会派更多更厉害的高手过来!到那时候,我们的麻烦就更大了!” “是,你说的对!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厉害的高手,但武力值整体偏低,根本敌不过我的淮水安澜三十六剑!” 何其正只觉得“幻剑”在《七剑》世界里太过于玄幻,便改了个“淮水安澜三十六剑”的名字,并在昨晚时候教给了武元英和韩志邦,这也是他们今天并未跟来的原因之一。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何其正为了防备内奸丘东洛和贯三刀使坏,便故意留下了天山双剑武元英和韩志邦坐镇武庄…… “昭南,你这话说的太满了,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还是太年轻了!”,傅青主感慨道。 “风火连城已死,天门屯剩下的都是一群喽啰,就交给你们打发了!那我先去做个任务,然后再跟你们一起回天山。” 何其正说完就要离开时候,忽然看到风火连城尸体旁的环首大刀,于是用由龙剑挑了起来丢给了傅青主道:“风火连城的饷银都藏在了神庙的佛像里,这把刀就是钥匙!” “这,这你是怎么知道的?”,傅青主再想问,却见那何其正早已打马向南奔去,很快就消失在茫茫荒原中…… “楚昭南,你可真是个古里古怪的家伙!”,傅青主摇了摇头,见天门屯里,杨云骢、辛龙子和穆郎正在与风火连城的部下厮杀,便提起莫问剑、驱着黑马冲进了天门屯…… 数月后,江湖有两个消息传来:其一便是七剑下天山,灭了臭名昭著的风火连城大军。 其二便是天山七剑之一的“楚昭南”,携带由龙剑忍辱负重、假降清军,最终在重阳节之日成功刺杀了满清亲王哆格多!! 但打重阳节后,再也没有人见过“楚昭南”,清廷对外宣称说:那“楚昭南”当场就被清兵打成了筛子,他的尸体也被剁碎了喂了狗。 但民间更多的人却相信“楚昭南”还活着,只不过那日天降一道神奇的绿光,罩着他白日飞升了。 晦明大师、天山六剑,甚至刘郁芳都觉得第二个说法纯属无稽之谈,打心底也认为“楚昭南”大约的确死了—— 直到数年后,武庄的张华昭外出采药,偶遇一颠道人传其神兵由龙剑、淮水安澜三千剑与《飞花逐蝶》功,世人方知“楚昭南”也许大概可能真的还活着…… …… “叮叮,忠臣胜。” 随着一道绿光闪过,何其正回到了《射雕》世界,抬眼就见自己昨天收服的小红马正躺在地上吃着夜草。 两只大白雕被它奇特的咀嚼声吵醒,不耐烦的“咕咕”几声,又将脑袋埋入了翅膀下面,继续睡觉。 何其正打了个哈欠,在床塌上翻了个身,继而以特定的心灵交流方式,问系统道:“刚才抽到空牌也就罢了,能不能以后别总是在大半夜的让我穿越?” “叮叮,实验体的穿越时间都是随机的,系统无法改变。” “呸,要你何用?”,何其正暗自嘀咕一声,扯过羊毛毯盖在自己身上,转而想起刚刚在《七剑》剧情结束时候发生的一幕: 却说在何其正刺杀哆格多王爷之后,绿色光罩便落了下来,然后系统就发了三张扑克牌,分别是:“由龙剑”、“100积分”和“空牌”。 出于习惯,何其正继续点了中间的那张扑克牌上,却愕然发现那是一个洁白无瑕的“白板”,显然就是传说中的空牌! “卧槽尼玛呢系统,你白Piao了我一把是吧?!!”,何其正当场就对系统破口大骂,却遭到了系统“小施惩戒”,浑身宛若遭到了雷击一般疼痛难忍…… 是以,在挨过这次系统的惩戒之后,何其正为了自己的小命,特意请求系统开启了一种特别的交流方式,与正常的对话、心理活动区别开来。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何其正才彻底放松下来,安心地躺在床榻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了…… 31,八侠智斗梅超风 日出东方,霞光万道。 何其正睁开眼睛,便见金灿灿的阳光打在自己的床榻前,他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慢慢地穿着袍子。 “巨侠,巨侠?”,李萍端着一盘熟羊肉走了进来,见何其正还坐在床榻前,急道:“你这孩子心怎么这么大呢?你的几位师父早都在外面等着呢!” “哦!老娘啊,今天等我和师父们回来就去大宋,你在家好生准备着。” 何其正穿上牛皮靴子,捡了一块羊肉丢进嘴里,然后匆匆出了门,见江南六怪在前,急忙拜道:“大师父好,二师父好,三师父好,四——” “行了,少啰嗦了!赶紧带我们去见那马钰道长,一起商议对付梅超风之事!”,朱聪轻声呵斥道。 “好!”,何其正嘴里打了声呼哨,躺在地上的小红马扭捏半天才肯起来,哒哒跑到何其正身旁,冲着江南六怪几人喷着口水。 “你这马什么怪毛病?”,南希仁奇道。 “它,这是喜欢各位师父的表现……”,何其正弱弱的解释一句,便一巴掌拍在小红马的胯上,叫道:“给我老实点。”,小红马这才停止喷口水的行为。 昨天的时候,何其正就请韩宝驹为小红马量身定做了一套雪花白的貂绒马鞍、马橛子、缰绳等事物,而马镫、马蹄铁却是用金子打制,所以远远的看上去倒也像匹正经的好马。 何其正翻身上了马,然后领着江南六怪朝悬崖外走去,而那两头大白雕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便被留在了营地。 没一会儿,众人来到悬崖之下,只见这悬崖高耸接云,四面都是险岩怪石,很难攀援上去,心里顿时一阵唏嘘。 “各位师父,我先上去,等下我和马钰道长放下绳子来,你们顺着绳子就上来了。”,何其正说完,便扛着一摞牛筋绳纵身跃去,仅仅几个起跳,便没入了云端,不见了踪影。 “……”,江南六怪见此情景,都在心里暗道若是换做自己攀崖,肯定是做不到这种轻松随意,便又是一阵唏嘘。 “哗” 悬崖上垂下一根粗麻牛筋绳子,江南六怪见了便也不再迟疑,栓好了马匹,便扯着绳子一个接着一个上了山去,当头就见那何其正身边有个中年道士,笑意盈盈的打着稽首:“全真教马钰久慕江南六侠威名,今日识荆,幸何如之。” 江南六怪这时才完全放下对何其正的疑心,当即拜道:“多谢马钰道长教导巨侠上乘内功,我等兄妹感激不尽!” 马钰笑道:“敝师弟丘处机虽是个修道练性的道士,却常爱与人赌强争胜,实在有违反我道门清静无为的规矩! 原本他与六侠赌赛之事,贫道不愿过问。但两年前,我听志平说巨侠这孩子品德高贵、武功扎实,便想亲眼看看。 于是我不远万里赶来大漠,见巨侠似乎对内功一道有些疑惑,便私自授了他一点儿强身养性、以保天年的法门,还请六侠勿予怪责!” 江南六怪见马钰气度谦冲,真是一位有道之士,又贵为天下第一大教全真教的掌教,所以也不敢倨傲,齐齐还礼,便问起了梅超风的事情。 “如此甚好,六侠请随我来!”,马钰引着江南六怪来到崖顶的一块巨石旁,只见那底下整整齐齐的堆着九个白骨骷髅头,下五中三顶一,每个骷髅头脑门上还有五个指孔! “没想到这铁尸在几年时间里,武功又精进如此,恐怕我等皆不是她的对手!”,朱聪摇头叹道。 马钰也捋着胡子说道:“这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看来已经练到出神入化! 眼下只有咱们合八人之力,兴许能与她斗一斗,但要想胜她,却是很不容易!” 韩小莹接话道:“梅超风的武功虽然十分厉害,但我们江南七怪跟她有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马钰也早已听说张阿生和柯震恶的大哥柯辟邪都是被铜尸陈玄风所杀,但后来也听说后者已然被年幼的郭巨侠失手捅死,当即劝说江南六怪“冤家宜解不宜结”之类的话。 “道长,俗话说‘纵容罪恶比罪恶本身更邪恶’,你明知道梅超风为了练这九阴白骨爪,每年不知害死多少性命,却还要让我们饶她性命,这不是纵容她再去祸害更多无辜吗?” “这……”,马钰道长刚才也是出于“道家慈悲”,此时仔细想想,的确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慈悲了,便点头道:“巨侠说的对,贫道差点成了大恶之人。 不过那梅超风武功高强,不可不防!所以贫道筹划了一个制敌法子,不过到时候还要请六侠宽大为怀,念她孤苦,留她一条性命!” “……”,朱聪等人心中疑惑,刚刚这马钰都答应了不再对梅超风心慈手软,怎么这会儿又要我们宽大为怀、放她生路了? 作为江南七怪老大,柯镇恶自然明白马钰这么说纯粹是为了照顾江南六怪的面子,毕竟自家人知自家事,真要和武功高深莫测的梅超风打起来,谁饶谁一命一目了然!! 想到这里,柯震恶也七分感激三分镇定地谢道:“我们江南七怪生性粗鲁,向来只知蛮拼硬斗,既然道长要为我等指点明路,自然感激不尽!” 于是,马钰也便把全真教的护教大阵七星北斗阵的阵法、走位、攻、防、配合等捡要紧的说了,江南六怪与何其正默默记下,然后就在悬崖顶演练起来。 很快,暮色降临,整个崖顶渐渐沉入黑暗之中,何其正与马钰、江南六怪早已藏在各个隐蔽处,只等到夜半才见一道呼啸声,月光下只见沙漠上有如一道黑烟,滚滚而来,转瞬间冲到了崖下,继而迅速的攀援上来。 “卧槽,这梅超风好吊!”,何其正原本以为自己的武功怎么说也能和梅超风斗一斗了,然而此时见后者这般迅疾身法,顿知自己托大了。 反观其他人,除了马钰眉头紧锁、柯震恶看不见外,其余五怪脸色皆是惨白,神色甚为紧张,显然见梅超风武功厉害,未战先怯了! “不过小爷今晚的目的才不是跟你死斗的!”,何其正心底暗自忖道:自己跟随朱聪学习“妙手空空”的绝技已有十多年,又专程向马钰讨教道家经典,自然只是为了窃取梅超风怀里那块刻着《九阴真经》下卷的人皮!! 原本在《射雕》中,这块人皮卷乃是江南七怪与郭巨侠来到中原后、在太湖归云庄与梅超风大战之时,被妙手书生朱聪施展绝技“妙手空空”盗取,然后顺手给了郭巨侠。 但何其正作为“穿越人士”,只想着赶紧成为武林高手制霸武林,哪里还管什么剧情不剧情的,一心只想今晚一定要近身潜到梅超风身边,偷取那《九阴真经》人皮卷。 画面回到悬崖峭壁上,那梅超风纵跃上崖后,便将她背上的女子丢在了一边,自顾坐在大青石上打坐调息。 “卧槽?华筝又被抓了?”,何其正见那女子身上穿的名贵裘衣,又生的几分颜色,却不是那华筝又是谁? “只不过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被梅超风给抓住了呢?”,何其正心下思索,却仍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得低头凝视梅超风,苦思着对策。 而何其正不知道的是,这华筝因为又被铁木真逼迫嫁给都史,心里气愤便趁夜逃出营地,想找何其正说说话,结果在半路上就被梅超风当做练功活体掳上了悬崖…… 32,夜盗九阴何其正 那梅超风在攀上崖顶后,丢下华筝在脚下,自顾坐在青石上盘腿打坐,借着皎洁的月光,只见她面容惨白、双目紧闭,长发随风拂动,宛若来自《倩女幽魂》的妖艳女鬼。 马钰与江南六怪不知梅超风深浅,又见她脚下有人质在侧,不敢轻举妄动,心思急转,想着应敌之策。 只是这会功夫,那梅超风好似在修行紧要关头,全身骨头发出“格格”之声,在寂静的深夜听起来格外渗人。 “……”,何其正见江南六怪与马钰都没有反应,只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忍耐不住住,大吼一声道:“梅超风,今日我师叔伯‘全真七子’法驾大漠,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什么?!”,梅超风听得崖顶竟有人声,已是一惊,又听说是“全真七子”驾到,更是惊诧,当即收功躲到一旁崖石后面倾听。 “你这蠢蛋,怎么倒先坏了计策?!”,朱聪暗叫一声,见众人身形暴露,也只得按北斗七星的站位窜了出去,口中喝道:“全真教长春子丘处机来也!” “布阵!”,马钰高呼一声,手中拂尘一甩,冲到崖顶,与江南六怪踩着七星步、联手组成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北斗阵。 韩宝驹喊道:“志平,刚才你说见了梅超风?怎么我等没有瞧见这崖顶有一个人影?!” “郝师叔,弟子明明瞧见有个人影躲在石头上练功,怎么一晃就不见了呢?!”,何其正也顺着韩宝驹的话说道。 韩小莹接着说道:“不管是不是有人,这山下的骷髅头总会没错?!那梅超风肯定就在附近,众师兄小心!” 朱聪也沉声道:“清静散人说的是,那梅超风阴险狡诈,指不定就躲在哪个角落偷听,大家务必加强戒备!” 梅超风双眼已瞎,自然只听得崖上人声鼎沸,似乎果真是全真七子到场,心中也是有些畏惧,毕竟那全真教王重阳可是实打实在华山之巅夺得了天下第一! 而在王重阳之后,又有弟子七人,凭借全真正宗,各自在武林中闯出了名堂: 丹阳子马钰、长春子丘处机、长真子谭处端、玉阳子王处一、太古子郝大通、长生子刘处玄以及马钰旧妻、清静散人孙不二! “若论单打独斗,这几个牛鼻子道士没一个是我的对手!可现在全真七子齐至,我又如何破得了那七星北斗阵?” 梅超风心中惴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躲在崖石后面暗自忖度,如何避开“全真七子”耳目。 适时皓月已爬上中天,照得整座悬崖崖顶宛如白昼,朱聪心思活泛,急声叫道:“今晚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大家不要散开,以防被那妖妇暗算!” 梅超风闻言,心中窃喜,只道外面黑漆一团,那“全真七子”怕受了自己暗算不敢过来! 于是她连那华筝也果断弃了,自顾缩着身子就要偷偷溜下崖去,谁料忽然落石滚下,一个道掌风扑面而来:“梅超风,哪里走!” 却是那何其正假借“营救华筝”的由头,抢先出手,右手使出“南山掌法”打向梅超风,左手拽起华筝向身后猛得丢了去。 那梅超风虽然双目失明,但耳朵却很灵敏,加之内功深厚,只是微微闪避,左手反钩,已拿住何其正的左腕。 何其正虽然内功不高,但好歹也是修了两年的玄门正宗内功,周身百骸已有自然之劲,当下右手疾拍梅超风面门,趁她躲避时候,赶紧抽回左手向后掠去。 “好小子,想走?!”,梅超风冷哼一声,纵身一跃,已至何其正脑后,继而右手化爪,使出“九阴白骨爪”,直扑后者的脑门! “哎哟卧槽,幻剑!”,何其正只觉后脑勺发凉,便知不妙,也不敢再藏拙,反手一抖剑花,使出本身的杀手锏,只见三十六道剑影飞出,直取梅超风胸口—— “哼!”,梅超风右爪一探,便已将那三十六剑影击散,直接把长剑抓在手中,五指一扭,便将它扭成了铁麻花! 何其正这才清楚看到自己与高手的差距,眼见梅超风九阴白骨爪又像自己的脑袋伸了过来,又慌忙护着脑袋逃窜。 “爸爸我错了,别杀我——”,他口中惊呼一声,赶紧丢了“铁麻花”,撅着屁股就地使了个“驴打滚”,堪堪避开了梅超风。 “志平,小心!”,朱聪大喝一声,与众人纵身跳到何其正身后,隔开了那梅超风,踩着七星步,围着梅超风来回,结成了北斗七星阵法。 梅超风只听耳边风声急动,果然是“正宗北斗阵法”,当下冷哼了一声,喝道:“我当全真教是什么名门正派,原来只会仗着人多欺负我这个瞎婆子!” 何其正急忙逃到一边,只觉左腕上隐隐作疼,掀开袖口一看,却见五个手指印深嵌入肉,心中顿时惶恐:以后打死小爷也不敢‘越级打怪’了! “志平,怎样了?”,韩小莹正戒备着梅超风,偷眼见何其正面色惨白,关心得问了一句。 “啊,到手了!”,何其正点了点头,忽然又反应过来,赶紧将手中的人皮卷揣进怀里,回头喊道:“各位师叔伯,梅超风心狠手辣不是好人!咱们就不要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一起上!” “这蠢蛋,你当我们不想啊!可是问题是我们打得过人家吗?!”,朱聪暗自骂何其正一句,见梅超风也是面带疑虑,当即喊道:“大师兄,到底如何,还请示下?” “唔……这妖妇言之有理,我等师兄弟若是今日联手围攻一个瞎婆子,只怕有损我们全真教和师父的名誉!”,马钰沉吟着说道。 “那当如何?”,朱聪又问道。 “梅超风,我念你双眼已瞎,又孤苦伶仃,不忍心伤你!不若今夜你就此离去,洗心改面,从此不要再害人性命!” “哼,一群虚伪的牛鼻子,要不是我不解九阴真经的奥秘,如何会怕了你们!” 梅超风心底暗自讥讽马钰虚伪,但表面上也不敢真与“全真七子”僵持下去,便要离去时候,忽地心念一动,朗声道:“马道长,‘铅汞谨收藏’,何解?” 马钰是一个没有城府的老好人,完全就是下意识地回道:“铅体沉坠:以比肾水;汞性流动,而拟心火。 这‘铅汞谨收藏’的意思就是说,应当固肾水,息心火,修息静gong方得有成!!” 梅超风恍然大悟,又追问道:“那‘姹女婴儿’又作何解?” 马钰这才省悟过来,当即一甩拂尘,大声喝道:“邪魔外道,妄想得我真传。快走快走!” “哈哈哈,多谢道长指点!”,梅超风仰天一笑,倏地拔起身子,银鞭在石上一卷,身随鞭落,凌空翻下崖顶。 马钰与江南六怪小心地围了过去,只见那梅超风身形如风,在月光下化作一道黑影远远掠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众人心中既是庆幸又是担忧…… 唯独那何其正躲在一旁,屈着手指头摸索着怀中的人皮卷暗笑: 毕竟对于通晓道家典义的他来说,那梅超风苦思不得解的“婴儿姹女”,其实就对应了道家的铅和汞,原意为:铅为命,汞为性,为性命之学的根源,仅此而已…… 33,欢天喜地赴中原 “十年不见,不料梅超风的功夫已练到这等地步,若不是道长仗义援手,我们师徒七人今日难逃大劫。”,朱聪有感而发的叹道。 马钰谦逊了几句,又和江南六怪诉说了自己的担忧,只怕那梅超风得了自己“讲义”,内功恐怕又会精进许多!” 江南六怪闻言也是唏嘘不已,只叹那桃花岛主是何许人也,竟然能把徒弟教成这般厉害,就连全真七子也远远不敌。 就在这时,华筝“啊”的一声,从石上翻身坐起,见到何其正后,急忙扑了过来,叫道:“郭巨侠,你带我走吧!” “华筝,你怎么说这种混话?”,何其正眉头一挑,惊诧得问道。 “父汗一心要我嫁给那个都史,我死活不愿意!可父汗根本不理我,还带了三位哥哥和几队卫兵去了桑昆叔叔那里送礼! 我一气之下就逃出来找你,没想到半路上给一个瞎婆娘抓住了……她是带我来见你吗?” 何其正知道在《射雕》剧情里,铁木真这一次会中桑昆与扎木合的埋伏,被困在土山九死一生。 幸亏郭巨侠大发神威,骑着小红马冲入王罕的数万大军中,擒了桑昆的傻儿子都史才化解了危机…… 可如今何其正既然已定下“扶宋吞金灭蒙古”的志愿,又怎会助纣为虐帮助那铁木真脱离险境? 所以何其正只字不提铁木真会遇险的事情,转而对华筝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华筝安答,今夜过后,我就要和我娘、我六位师父回中原了!” “安答,你叫我安答?”,华筝脸色霎时白了,讷讷得看着何其正,两眼湿哒哒,宛若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拖雷是你哥哥,我又是拖雷的安答,那你不就我的安答喽!” 何其正说完,见华筝眼中闪烁晶莹的流光,心底又不忍,将铁木真即将遇险的事说了:“华筝安答,我刚才听说金国的六王爷鼓动桑昆要杀大汗,你快回去让拖雷发兵去救他吧!” “啊?什么?桑昆叔叔要杀我父汗?!郭巨侠,你莫不是骗我吧?!”,华筝心里一惊,倒也慌了神,有心回去吧,可又不愿让何其正离开,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华筝安答,这是真的!你还是快去救你爹爹吧!”,何其正再次劝了一句,便让马钰用绳索栓了华筝放了下去。 “巨侠?你怎么知道桑昆要对铁木真动手的?”,朱聪疑惑道。 “昨晚起来尿尿的时候,无意中偷听到几个金国士兵路过说起,我也不知真假便一直没说。 刚才见华筝安答难过,便忍不住说出来,不管真假,总能把她唬回去,也不用那么难过!”,何其正老实的回道。 “行啊,你小子人看着憨头憨脑的,骗女孩子的鬼心眼子倒是不少!”,韩小莹嗔怪道。 “怎么会呢,七师父。”,何其正挠了挠后脑勺,见天色已经有些明亮,便催促道:“六位师父,时候不早了,咱们现在就回中原吧!” “也好!”,柯震恶点点头,与邀请马钰一起同行,几人下了悬崖,转道去了张阿生的墓前。 “五师父,咱们回家了!”,何其正跪在地上认真地拜了三拜,然后挖出张阿生的尸骨烧了,再将骨灰装在坛子里,这才回了蒙古包。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那李萍早已起来,打好了行李被囊,正在往一辆两轮的黄牛车上放。 何其正见了,赶紧上前帮忙,将剩下的物件都搬到了牛车上,然后扶着李萍上去,自己充当车夫驱赶着黄牛赶路,小红马、两头白雕自行跟着。 马钰、江南六怪则一人骑着一头黄骠马,跟在牛车两侧,高谈阔论、喜笑颜开:毕竟他们一别中原十六年,今朝得以回归故土,怎么不兴奋激动? 此时天空尚未完全发亮,李萍一边招呼着众人吃些熟羊肉、面饼充饥,一边又感叹道:“巨侠承六位师父教诲,今日得以成人,小妇人粉身碎骨,难报大恩大德!” 江南六怪闻言,心中虽然得意,但仍然谦逊一番,只说“郭公啸天高义、我等佩服不已”之类的话。 随后,李萍又把郭啸天当年曾经与义弟杨铁心指腹为婚之事说了,这才问道:“六位师父,可否知道那杨叔叔的遗腹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当然是男的啦!”,朱聪笑着回道:“忘了告诉嫂子,那杨公铁心留下的孩子,叫作杨退之!” “退之,杨退之,好名字!”,李萍有些羞愧的说道:“还是杨弟妹有文化,哪里像我这种粗鄙妇人,一心只盼我孩能成为大侠中的大侠,便叫了郭巨侠罢。” “老娘啊,不得不说你看人真准!我一定会成为盖世大侠的!”,何其正驾着牛车,回头叫道。 “呜咴咴~”,一旁的小红马忽然扭头冲着何其正喷口水。 “你闭嘴!”,何其正脸色一红,拿起马鞭甩在空气中,“啪”得一声,唬得小红马赶紧低下脑袋,叼了路边几朵野花慢慢咀嚼。 “哈哈哈!”,江南六怪和马钰见了,皆是放声大笑起来,连带着何其正也有些不好意思,咧着嘴巴讪笑几声,赶紧低头驾着牛车慢慢远去了…… “呜啁啁~”,两头大白雕在空中盘旋飞翔,时而飞上云霄,时而俯冲草原,初出的朝阳将温润的阳光洒在它们洁白厚实的羽毛上,散发着圣洁的金光…… …… 大宋临安府西郊的牛家村,其实是个世外桃源一般的乡下田园:毗邻繁华的都城,却又地处幽静郊外,前有钱塘江流过,江畔有一排数十株乌桕树,一到秋天,其叶似火烧般红。 后有九里野猪林,时有野猪野鸡出没,本地的闲汉时常三两结伴,带着猎具、牵着黄狗,打些野味回来。 他们常常会去村头的曲三酒馆,将野味丢到厨房料理,再额外洒些铜钱,要了些蚕豆、花生、盐蛋,就着新酿黄酒,高谈阔论,好不快活! 然而,就在十八年前的某个飘雪的天气,忽然来了一伙比强盗还强盗的官兵,冲进了郭、杨两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最后,牛家村的人再也没见过郭、杨两家,而村头那曲三酒馆也忽然闭了,那沉默寡言的老瘸子也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傻姑娘整日游荡在村子里,见了谁都笑嘻嘻的叫“爹爹”。 却说十八年后的这一日,艳阳高照,原本有些萧条破败的牛家村里,忽然涌入了一辆牛车和几匹快马。 有胆大的居民远远的看了过去,只觉得那赶着牛车的后生长得高大、俊朗,心思顿时活络起来,想着如何把自家的闺女说与后生。 “嘻嘻嘻,爹爹!爹爹回来啦!”,那曲家的傻姑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身上穿着脏兮兮的棉衣,围着牛车直拍手。 “哎哟,这姑娘不是曲老板的女儿桃花吗,怎么变成这模样了!”,李萍赶紧下了牛车,拽着傻姑问道:“桃花,桃花,你爹呢?” “爹爹死了,爹爹回来啦,爹爹去哪了?”,傻姑曲桃花口齿不清的嘟囔道。 “哎哟,这傻丫头!”,李萍也不知道曲三酒馆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那曲三酒馆颓败、老板曲三不知所踪,而这二十多岁的女儿却变得傻傻的。 忽然曲桃花停了下来,歪着脑袋直勾勾的盯着那啃羊腿的何其正,李萍以为她饿了,赶紧取了块面饼夹着熟羊肉塞了过去。 谁知曲桃花没有接,反而冲着何其正拍手叫道:“爹爹帅,爹爹俊,爹爹回来啦!” “啥??”,何其正吓了一跳,羊腿都差点掉了,他打量着曲桃花,眉头紧蹙,暗道:“这姑娘该不会就是曲灵风的闺女吧?” “唉,可怜的丫头!”,李萍叹了一口气,便和韩小莹商量着,一起带曲桃花去了山后小溪洗漱,而其他人则计划下一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既然小爷回来了,那就盘了老曲的酒馆,开一家酒肆吧!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五味’酒肆!” 何其正看着曲三酒馆上的破旧招牌小声嘀咕,但心里却又想着曲灵风藏在酒馆里的密室,据说那里头可是有许多珠宝字画的,不要白不要啊! 34,《剑雨》如泪死不休 八百年前,有天竺人罗摩渡海来到中原宏fa, 他自愿净身进梁武帝宫中说法三年, 之后罗摩渡江,在九华山面壁十九年,练成了绝世武功, 待罗摩死后,门人将其葬在熊耳山, 数年后,其遗体被人从棺中盗走, 并且分成了上下两部, 江湖传说,谁能拿到罗摩遗体,谁就能练就绝世武功,称霸武林! 于是为了争夺罗摩遗体,江湖上掀起了腥风血雨…… 黑石, 江湖上最神秘的暗杀组织,也想得到罗摩遗体—— 据江湖传言,半具罗摩遗体被当朝首辅张海端所得,为了给儿子张人凤治疗顽疾…… 于是洪武壬戌年,夏,一个暴雨即将降临的夜晚,黑石三大杀手细雨、雷彬、彩戏师连绳闯入太师府,杀死了张海端以及其子张人凤…… 混乱中, 杀手细雨夺走了罗摩遗体,从此不知所踪…… …… 三日后,晌午刚过,无数武林高手涌入了京城的陈记油坊,只为从黑石组织口中得到细雨和罗摩遗体的下落! 原来这陈记油坊便是黑石组织位于京城的秘密集结点:在细雨私自带走罗摩遗体逃之夭夭后,黑石转轮王曹锋便下令召集江湖各门各派的高手追杀细雨! “只要把细雨的人头带到洛阳大明府通合钱庄,黑石将奉上黄金五万两! 同时,细雨身上的八十万两的银票也尽数归他——”,肥油陈一手攥着三块黑石,一手端着鸟笼,慢慢说道。 “且慢!”,场下有人突然叫了一声,紧接着一个面目可憎的黑衣大汉站了起来,却是青城派姜坤。 他缓缓走出人群,尖着嗓子问道:“那她手上的罗摩遗体归谁??江湖规矩,遗体谁到手就是谁的! 你黑石就算势力再大,我们也不怕!一旦那罗摩遗体落在我们手中,那就是我们的!” “这……”,肥油陈偷眼瞧了瞧二楼的转轮王曹锋,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岔开话题,继续说道:“据线报,细雨自陕一路南下,已经到了蹄子口,预计不日就到徽州——” 说到这里,肥油陈忽然抬手一挥,两名黑石杀手抬着一个木箱放到了茶桌上,打开一看,原来一摞摞画像。 “这是细雨的画像,诸位请自便吧!”,肥油陈说完就转身离去,台下各路高手顿时一窝蜂的冲到茶桌前,争先恐后的拿取细雨的画像…… 三月后,刚过午夜,只听“轰隆”一声,雷鸣响起,金色的光辉如长枪一般闪过夜空,将漆黑的天地照亮,只见浑浊翻涌的长江口,远远的漂来一艘竹船。 “张人凤,你在我的船上已经静养了三个月,可以拆线了!” 一身灰色长衫、头戴歪角帽的李鬼手说着,便拿起小刀和剪子,走到竹床上的男人身前,将他脸上的一层层沾满血污的白布拆剪下来,然后又叫童子拿了一面铜镜过来。 “不对吧?怎么还是我的脸啊!一点变化也没有啊?”,何其正左瞧瞧右看看,只觉得铜镜里面的那张脸跟自己的一模一样,不禁有些奇怪:不是说整容了吗?咋还是我这张帅脸? “胡说!你以前的脸又黑又丑,要不是靠我师父巧夺天工的医术,哪会有你现在这般俊朗好看!”,童子拿开铜镜不满的说道。 “哦,是了!我穿越到《剑雨》之时,正好是张人凤被李鬼手整容之日,所以系统自动换成了我的脸!”,何其正暗自忖道。 “张人凤,你可以滚了!”,李鬼手替人易容治病一向有个规矩,那就是除了收黄金之外,还要搞清楚来龙去脉。 但是眼前这个“张人凤”,自从受了伤在长江里被渔夫打捞上来,到李鬼手为他疗伤易容的这3个月时间里,一没给钱,二故事很烂。 李鬼手出手救治“张人凤”,纯粹是因为当时他发现后者心脏竟然与常人不同,长在了右边,这才起了兴趣,答应帮他治病易容…… “等等啊老李,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何其正赶紧说道。 “免了,那种杀来杀去的报仇故事,我已经听腻了!”,李鬼手说着这番话时候,一脸的嫌弃。 “好,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什么?” “三个月内,一定有个女子找你给她易容,她不但会给你黄金,还会给你讲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何其正信誓旦旦的说着,毕竟算算《剑雨》的时间线,在“张人凤”落水被李鬼手救治的三个月里,那杀手细雨正和少林寺的陆竹纠缠不清呢。 “好,赌什么?”,李鬼手稍稍来了兴趣,斜眼问道。 “如果我赢了,你就得把你的医术传给我!!” 何其正总算明白了:系统的设定可能是只有自己在“剧情世界”亲自学到的东西,才能带回到《射雕》时代,所以他要试试。 “呵,有意思!”,李鬼手嗤笑一声,却没有应允,但也没有拒绝,反问道:“如果你输了呢?” “那我就跟你学习医术!!”,何其正断然道。 “滚!” “哎哎老李,别推别推,我还有个事要说!”,何其正见那童子拿着棒子要撵自己出去,急忙喊道。 “什么?” “嘿嘿嘿,能不能借我点钱?!”,何其正笑嘻嘻的问道。 “带着你肮脏的剑,滚滚滚!” “哎哟卧槽,我不会游泳,老李,老李,海泊米,海泊米——” 何其正被李鬼手抬脚踢下了船,顿时落入了波涛汹涌的长江中,呛了好几口浑浊的江水才浮出水面,急忙大声呼救,但那竹船却早已远远的去了…… “李鬼手,卧槽尼玛!”,何其正大骂一声,整个人泡在冷冷的江水里,看了看四周,见西边似有烛火,便顶着风雨,拼命向那方向游了几百米后,才赫然反应过来,那特么是条西去的船! 何其正简直要气死了,想着以前学过的初中地理,知道长江是“两头长、中间宽”,便改道向北游了百米,终于爬上了岸。 “这系统是不是跟我有仇?说了不要大半夜的把我弄进‘剧情世界’,偏是不听!这下好了,小爷又饥又渴又累又冷,还特么一个子没有!” 何其正浑身湿漉漉的,身上除了“张人凤”一长一短的参差剑外,再没有半块铜钱,见四周漆黑又无避雨处,索性一屁股躺在岸边,任由天上的冷雨打在脸上。 这一次他穿越到《剑雨》,领了忠臣的身份牌,即辅助“主公”,干掉剧情世界里的“反贼”和“内奸”,必要时候还可以牺牲…… 换句话说,就是何其正身为配角,要帮助主角曾静杀掉与她作对的任何人,包括但不限于反派转轮王曹锋、雷彬、连绳、叶绽青、肥油陈等…… 35,医剑双绝何其正 十日后的夜晚,李鬼手的竹船上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她手握辟水软剑,身穿黑色长袍,一言不发的走进了船舱,在长桌上放下了两块金砖。 “我李鬼手替人易容治病,除了黄金之外还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搞清楚来龙去脉?” 李鬼手见到三月内果真有女子来访,心里也是惊奇,但脸上却没有什么异样,缓声问道。 “那晚,我拿到罗摩遗体,正要过桥出城,却在桥上遇到了一个人……” 细雨慢慢说着:“那是张海端的儿子张人凤,他居然还活着!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就杀了他,却又遇到了另外一个人…… 他叫陆竹,是少林寺的未剃度弟子,为了将罗摩遗体带回云何寺安葬,他跟了我纠缠了三个月,最后……死在了我的手上!” “……”,李鬼手听到“张人凤”三个字,忍不住摇了摇头,叹道:“既是缘,也是孽,一切尽在天意。” “大夫,给我一张普通的脸吧,我只求从此隐居世间,过平凡人的生活。” “好,我可以替你易容!但你可要想清楚,一旦饮下这药灰,你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李鬼手端来一碗绿色药水,最后问道。 “我不想再见到这张脸!”,细雨夺过药水一饮而尽,然后浑身失去知觉,睡倒在了竹床上。 “我会先用云南的蛊虫,从你的鼻腔放入,以药引之,让虫以你的脸骨为食! 待削骨之后,我在划开脸皮子,佐以金针,顺着肌理缝合,之后静养三个月,便大功告成。”,李鬼手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小刀割开了细雨的脸颊…… 三个月后,细雨已然痊愈,化名曾静便离开了竹船,只身前往了京城的云何寺,在后山碑林立下了一座民女曾静之墓,将半具罗摩遗体葬下。 随后,她在主持见痴和尚的开解下,终于放下往日的红尘恩怨,在京城长乐坊蔡婆那里租了一间房子,以卖布为生…… 与此同时,在曾静走后没几日,李鬼手的船上又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他一看到那人俊朗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张人凤,你怎么又来了?” “老李,愿赌服输,我是来跟你学医术的!”,何其正笑眯眯地跳进船舱,冲那童子叫道:“云飞,有吃的没,赶紧给我弄点,这几天我都没好好吃顿饱饭!” “师父?”,童子云飞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向了李鬼手。 “给他弄点吧!”,李鬼手摆了摆手,让云飞去后厨拿些面饼熟牛肉来,顿时就见何其正劈手夺了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你这是多久没吃饭了?”,李鬼手皱着眉头问道。 “别提了!自打你把我撵下船后,我就去了京城想找个正经工作混点饭吃,结果刚上街,就被锦衣卫追的满街跑!” “这是为何?” “我一没钱二没手艺三没路引,那锦衣卫污蔑我说是‘太师府灭门惨案’的凶手,要拿我归案?!” “唔,这些当官的,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的手段真是天下一绝!” “谁说不是呢,我张人凤能灭了我自己一家吗?图什么?!”,何其正气道。 “唔……那你果真要学我医术?”,李鬼手注视着何其正道。 “当然!我是带着诚意扑面而来的,而且我也带了礼物。”,何其正说着,从背上的包袱里取出了一盒从小摊上顺来的寿桃寿面,放到了长桌上。 “你不去找她报仇了?!”,李鬼手看也不看那寿桃寿面,开口问道。 “比起杀人来,我更喜欢救人!”,何其正不假思索的回道。 “好,我收你了!”,李鬼手还是头回听说这么精奇的拜师理由,略微一思索便应允了。 于是何其正便留在了李鬼手的船上,跟随后者学习医术和易容术,如此这般过了三年多,才告别李鬼手,重新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 “代递书信小包,城内十七钱,城外三……加三钱,隔……隔……”,南京东城门外,八岁的男童贾多宝站在官驿前,咿呀念道。 “隔州一律一两!”,何其正站在官方旗牌下,笑眯眯的替贾多宝念完最后一句,忽然脸色一冷:“谁家的熊孩子,滚!” “嘤嘤嘤……”,贾多宝被何其正突然的冷脸吓哭了,嘤嘤嘤地就向一旁跑去。 “回来!”,何其正怒吼道。 “干什么……”,贾多宝不敢再跑,转过了身,讷讷地看着何其正。 “把你手里的饼留下,不然我揍你!!”,何其正板着脸吓唬道。 “嘤嘤嘤……”,贾多宝赶紧把手里的葱油饼塞给何其正,捂着脸跑开,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巨侠,郭巨侠!赶紧把这人参送到城西刘员外府上,他家老太太快不行了,急需要人参吊吊命,给!” 药房的伙计王劳吉匆匆忙忙跑了来,将手中的黄纸包递给何其正,然后又放了十七个铜钱,催促道:“要快,要快!” “要快是吧?那得加钱!”,何其正将铜钱揣进怀里,又伸长了一只手,漠然道。 “啥?你这上面不是写着城内十七钱吗?!咋的还要加钱?”,王劳吉指着旗牌上的黑体大字叫道。 “那是一般情况下,如果是急件,就得另外加钱!” “这谁定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王劳吉惊诧道。 “朝廷!”,何其正斜眼瞥了一眼王劳吉,问道:“怎么,你还想跟朝廷过不去?!” “不敢不敢,你还是把人参和钱还我吧,我再找人送!” “放屁!你说送就送、你说不送就不送,你在这耍朝廷玩呢?!”,何其正怒声喝道。 “这……巨侠,那钱我不要了,就当是你的茶钱好吧!可那人参得还我吧,那刘家老太太还等着用呢!!” 王劳吉就是个升斗小民,哪里敢和“朝廷”作对,一见何其正把那么大的帽子抠在头上,也被唬的不得了。 “嗯,你快去吧!要是送晚了让那刘老太嗝屁,朝廷拿你是问!”,何其正将人参丢给了王劳吉。 “呸,这特么什么朝廷啊,总跟我们老百姓过不去?!”,王劳吉暗自在心底唾骂一声,拿着人参匆匆忙忙赶去城西了。 “啧啧啧,还是官方背景好啊!虽然只是个送信的官驿小员,没什么油水,但也没人再来查什么路引了!” 何其正感叹一声,掏出今日的收获,数了数,约有一百多钱,应该足够一顿饭钱了,便心满意足的放倒了旗牌,晃晃悠悠的进了城: 说起来,何其正刚到南京的时候,根本不像现在这样无耻卑鄙,连小孩的零食、老人的救命人参都要坑—— 恰恰相反,他很早以前就向往着大明京城的生活,所以在抵达南京后,便如《剑雨》原剧情那般做了驿站的信使。 而他当上使者后接到的第一个活,就是给十里桥朱府胡同的朱莽夫送两麻袋的米糠,但费用只有十七钱。 本着“为百姓服务”的高尚情操,何其正还是开开心心的骑着一头黄骠大马、驮着两麻袋的米糠,跑去了城南的十里桥交货。 那朱莽夫倒是也厚道老实,见何其正辛苦,又额外给了两个铜钱,说是打赏给兄弟的辛苦钱。 何其正当时就觉得还是大明的好人多啊!哪像六百多年以后,衣冠叫兽遍地、撒币砖家乱走,放眼偌大天邦,满城尽是洋大人…… “多谢多谢!”,何其正郑重的向朱莽夫道了几声谢,然后兴冲冲的出了门,却愕然发现:马不见了! 36,不堪一击的黑石 我的马,为什么没了? 我的马,什么时候没的? 我的马,被什么人偷走的? 这三个问题,何其正一直想不明白,可回头看看朱莽夫幸灾乐祸的笑容,他又有些了然:人间尽是荒诞,何必故作认真? 所以,何其正在这刹那间放飞了自我,见那朱莽夫还在偷着乐,抬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然后从旁边圈里牵了一头猪拉到集市卖了二两银子,喝酒吃肉一番快活…… 画面回到当下,且说何其正坑了一百钱后,便向城里的岳阳楼赶去,途中路过长乐坊集市的时候,忽然被旁边蔡婆叫住:“巨侠,郭巨侠!你还差我房钱呢!” “蔡大娘,房钱我明天给你,先给我来碗艾茶!”,何其正摸了一枚铜钱丢在摊上,向蔡婆要了一碗艾茶。 “喝什么喝,你欠了我三两银子都快两个月了,这一个铜钱就当利息了!”,蔡婆板着脸说道。 “不行,我做人很有原则的,说明天交房钱就明天交房钱,说今天要喝艾茶今天就一定要喝!”,何其正不满道。 “好好好,我再信你这一回,艾茶是吧?”,蔡婆唠叨着,拿了一个陶瓷碗,从旁边的茶缸里舀了一碗艾茶。 “哈嗤” 何其正眼疾手快,就在蔡婆转身盛艾茶的功夫,从蔡婆的小吃摊上抄起两个熟鸡蛋塞进了嘴里,飞快的嚼了两下,见蔡婆回头,赶紧咽了下去。 “巨侠啊,你为啥这么喜欢喝大娘的艾茶啊?”,蔡婆转过头,将艾茶递给了何其正,笑着问道。 “咳,咳……”,何其正被那俩鸡蛋噎得难受,顾不上回话,赶紧端起碗来,“咕咚”“咕咚”把艾茶喝的干干净净。 “他怕被噎死!”,一旁整理布料的曾静忽然插嘴道。 “哈?”,蔡婆转头看了看曾静,奇怪道:“喝碗艾茶也能噎死人吗?” “光喝艾茶肯定不会噎死,但要是偷了人家——” “咳咳……那个,蔡婆!我若发达了,一定回来报答你!”,何其正赶紧打断曾静的话,一脸正色的说道。 “哎哟,巨侠你这小子,不就是一碗艾茶嘛,说什么报答不报答? 你要是真喜欢喝啊,那以后大娘不收你钱了!但是,房钱你一定得给我啊!”,蔡婆笑眯眯地说道。 “呐,你好意思?”,曾静给何其正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然后低头收拾布料。 “好好好,我偷鸡蛋我有罪我该死!”,何其正把“偷鸡蛋”三个字含糊过去,然后看着一旁的曾静,想了想说道:“静静啊,要不你明天帮我把房钱付了吧?” “凭什么?!”,曾静一听就急了,抬眼瞪了过来。 “就凭我是医剑双绝郭巨侠,一两银子一个人头,这生意你做不做?”,何其正拍着桌子叫道。 “呸。”,曾静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她的态度。 “呵呵呵,不相信我的实力是吧?好,我这就去杀个人给你看!”,何其正放下碗,转身就向外走去。 “哎哎哎,巨侠,你说什么胡话呢?!回来,回来!” 蔡婆赶紧扯住了何其正,劝道:“好好的日子你不过,非要进了大牢才开心啊?! 你要是实在没钱,大娘也不催了,等你日后发达了再说好不好?” 说完,蔡婆又冲曾静说道:“阿静啊,你也是!巨侠也是开个玩笑,你干嘛生气啊?” “大娘!我不是生气,我跟他又不熟,而且我只当他在说胡话,根本不想理他!”,曾静也知道蔡婆是个好心人,于是也过来解释道。 “胡话?你认为我在说胡话?好,我这就去干件大事给你们瞧瞧!”,何其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挣开蔡婆的手,气冲冲地走了。 “他,他不会出事吧?”,蔡婆看着远去的何其正,担心地问道。 “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爱占小便宜的市井小侩,能有多大本事?大娘,快下雨了,收摊吧!” 曾静显然只当何其正是那种京城四处可见的无赖闲汉,满心瞧不起,自然不把后者的话当回事。 “好吧好吧,还是先收摊吧!”,蔡婆摇着头,转身回了摊位,开始收起起来。 “……”,曾静也拿起雨布盖住了自己的布摊,见天色阴沉,骤雨急至,便和蔡婆躲到一旁屋檐下避雨了…… 是夜,陈记油坊。 肥油陈正在油灯下记录各地官员贿赂黑石组织的银两时候,忽觉灯火一闪,桌上鸟笼里的鹦鹉“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雷彬,是你吗?”,肥油陈误以为又是雷彬在恶作剧,抬头看着门外,出声问道。 但门外并没有人回答,肥油陈面色一沉,抄起了长剑,再次问道:“雷彬,你再装神弄鬼,我就杀了你!” 可门外依旧没有回应,就好像根本没有人一样安静,但肥油陈却不敢放松警惕,概是因为他已然感受到了森然的杀气! “雷彬,你找死——”,肥油陈的“死”字还没说完整,便见门外飞来一道寒芒,正中他的咽喉,顿时血流如注,仰面跌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哗” 何其正收起参差长剑,走进油坊,看也不看地上肥油陈的尸体,转而将桌子上的账本、名册、银票一股脑的卷了,便离开了…… 第二天天不亮,何其正便将黑石组织的账本、名册呈到了锦衣卫的案头,顿时在大明朝堂之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洪武皇帝平生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此时见到这些账本里面记录的全国各州、县大小官员按例贿赂给黑石组织的钱款,高达几万万两,乃是国库的数倍,顿时龙颜大怒! 当即洪武皇帝下令锦衣卫全国范围内缉捕黑石组织成员,抓到之后一律处死! 同时,洪武皇帝下诏刑部配合锦衣卫彻查所有与黑石有牵连的大小官员,证据确凿直接下诏狱! 一夜间,京城内无数官员家破人亡;一声令,午门外无数人头落地。 作为藏污纳垢的冯国公府,更是被洪武皇帝痛批“罪大恶极、罄竹难书”,随即鲜衣怒马的锦衣卫全员出动,将冯国公府上下三百口都下了诏狱: 男的15岁以上的处死,15岁以下的发配边疆为奴,女的无论大小全部除了籍、发配教坊司…… 短短三个月,在锦衣卫全力清剿下,黑石组织除了转轮王与雷彬、连绳、叶绽青几人逃脱外,其他人者尽被诛杀,至此黑石组织已经名存实亡…… “这,这都是巨侠干的??”,当蔡婆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她呐呐得看向一旁默然无语的曾静,开口问道。 “……”,曾静也没想到庞大的黑石组织居然在国家机器面前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仅仅皇帝一声令,便化为了灰烬…… 而且,那何其正离开长乐坊的当天夜里,那陈记油坊的肥油陈便被杀,然后第二天皇帝下令锦衣卫彻底铲除黑石组织…… “我的天呐!郭巨侠,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曾静望着一片蔚蓝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37,雷彬连绳叶绽青 又是一个夜晚,京城郊外,十里桥的五味面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边,慢慢饮酒。 只见他眼睛深邃,胡子拉渣、满脸皱纹,穿着一身碎花五色长袍,带着一顶黑色歪帽,脚边放着一个麻布口袋。 “连老头,您的菜齐了,请慢用!”,面摊的伙计端来下酒菜一一摆在了桌子上,却是京城常见的小食:一碟盐黄豆、一碟花生米和两个卤蛋。 “嘶……”,连老头儿并没有急着动筷子,反而皱着眉头掀开了碎花袍子,只见他的胸口一大块烂疮已然发黑,正在流着黑水。 “连老头,我看你还是别再喝了,再这么下去迟早你半个身子都得烂掉!”,面摊伙计关心的劝道。 原来这位老头儿就是黑石组织三大高手之一的连绳,平时常以“彩戏师”身份游走各地,只有在杀人时将魔术与双刀混合使用,独树一格。 他随身携带的口袋里装着一条通天绳,乃是江湖最奇幻的武功“神仙索”,可以让使用者快速带到任何地方,同时也能让敌人身首异处。 不过由于连绳贪恋杯中之物,再加上年纪大了,又常年与化学药品为伍,使得他胸口长了一块常年不愈的烂疮,苦不堪言。 “好不了了,还不如在临死前多喝几杯。”,连绳说着,又饮了一大口浊酒。 “老连说的对!”,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连绳与面摊伙计二人闻声,齐齐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俊朗高大的青年,背着一长一短两把怪剑,笑意盈盈的走过来,却正是那消失已久的何其正。 何其正在连绳对面坐了下来,排出了九枚铜钱,对那伙计叫道:“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 “哎,好嘞!”,伙计忙不迭应了一声,赶紧烫了两碗酒,拿了一碟茴香豆放在桌上。 “老连,干!”,何其正举起杯子在连绳的酒壶上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然后发出一声长叹:“好酒!” “你是谁?”,连绳打量着何其正,好久才出声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不喝,可就没机会了哦!”,何其正又端起了另外一碗,与连绳碰了碰,又一口闷掉了。 “小子,你口气不小啊!知道我是谁吗?”,连绳眯起了眼睛,左手拿着酒壶,右手却悄悄伸到了桌子底下,摸在了刀柄上。 “老连,大家萍水相逢,坐在一起安安静静喝杯酒不好吗?非要这么着急的送死吗?”,何其正不满道。 “哼,我看你才是找死——”,连绳将那酒壶当头丢了过来,随即两手同时抽出双刀,在胸前猛然一划,顿时化作两把火焰刀。 “嗤” 只见一道寒芒闪过,那连绳随即僵在当场、咽喉“噗噗”流着污血,口中嗫嚅着说着什么,也叫人听不清楚。 而何其正却依旧坐在那里,吃掉最后一粒茴香豆,头也不回的走了,过了好久,才听见那伙计惨呼一声:“杀人了!!” 又是一夜,月明星稀。 扬州,丽春院。 “啊哦哦啊啊哦哦……”,二楼拐角尽头的鱼乐阁中,忽然传出了一声声令人血脉偾张的叫声,但仅仅过了五个呼吸,声音戛然而止。 “来了?” “来了!” “还来吗?” “来不了了!” “真特么没用!!” 只见一声娇喝,一个绝美妖艳的少妇赤果果地从粉烛红帐中走了出来,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绽青,回来啊,帮我咬一下!”,床上的丑陋胖汉司马三忌冲着那妩媚少妇叶绽青摆手唤道。 “咬你娘!你个废物!”,叶绽青反手就是一剑,将司马三忌捅死,然后披着一袭薄薄的红纱走出了鱼乐阁,抬眼就见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坐在对面屋檐上喝酒。 “好漂亮的小哥哥,深更半夜的坐在那里喝酒,不怕被坏人盯上吗?”,叶绽青眼前一亮,掠到了青年背后,双手宛如游蛇划过他的胸膛向下摸去—— 叶绽青心中欢喜,急忙转过那青年面前,却被一跟冰冷的硬物抵挡住了咽喉!! “哎哟,小哥哥好心急啊!”,叶绽青嗔怪一声,却被那硬物直接贯穿了咽喉—— “噗嗤” 参差短剑刹那间夺取了叶绽青的性命,顿见一股散发腥臭的血水喷出,幸亏那青年躲闪及时,才没有被那血液溅到身上。 “呸,你这种肮脏的贱货,小爷看着就恶心!”,何其正暗骂一声,收起参差短剑,望了望四周,辨别了方向后,便趁着夜色向北面去了…… 三日后,又是一个寂静明亮的夜晚,就在常州小米面馆的屋顶上,黑石杀手之一的雷彬正在皎洁的月光下,摆弄着一席一席的竹篾,里面放着刚做好的面条。 “老板,来一碗面!”,楼下的面馆里忽然有人叫道。 “稍等一下,马上好!”,雷彬纵身跃下屋顶,只见一个俊朗高大的青年坐在桌前,冲他点头微笑着。 “公子怎么来的这么晚?我都准备打烊了。”,雷彬满脸笑容,一边捞面条在炉子里煮着,一边问道。 “我听说小米面馆的面条,入汤再久也不会烂,所以特意赶来尝尝。”,青年笑呵呵的回道。 “那公子可来对了地方!”,雷彬说着,已然盛好了一海碗面条,在上面撒了葱花、姜末、芝麻、香菜等,又浇了一勺麻油,然后端到了青年面前:“快尝尝!” “好!”,青年拿起筷子,挑着一缕细长的面条放进嘴里,顿觉一股软滑香韧的味道在口舌中漾开。 “吸溜吸溜”,青年只觉得这是自己来到《剑雨》后吃到的最好的面条,当下三下五除二吃光了面条,就连汤底也喝的一干二净。 “不错,多少钱?”,青年放下碗筷,满意的舔了舔嘴唇,看着那雷彬问道。 “承惠,五个铜子。”,雷彬用身上的白色围裙搓了搓手,笑着道。 “好,价格公道,童叟无欺!”,青年点了点头,先摸出了五枚铜钱放在桌上,然后想了想,又放了一两银子。 “哎哎,公子你这是……” “这是你应该得的,拿着吧!”,青年微微一笑,不等雷彬回话,便起身没入了浓浓地夜色之中…… “嗨!倒是有趣!”,雷彬摇了摇头,只当是遇到了出手阔绰的富家公子哥,也没在意,收了碗筷,拆了招牌,闭了门板,这才匆匆赶回家去,却见自家大门敞开,里面隐约有血腥味传来! “青彤?青彤!!”,雷彬取出飞针,撞进院子,只见那正堂台下,刚才那吃面的青年正抱着生死不明的田青彤坐在那里,似是在等他。 “雷彬,眼光不错啊!你老婆……很润!”,青年笑嘻嘻的说道。 “我杀了你!!”,雷彬睚眦俱裂,无名业火“腾”得涌起,举起两根飞针就要冲来,却见那青年抬手举起参差短刀对准地上了小孩:“诶?你敢动,他就死!” “军儿!”,雷彬见自己妻子和儿子都在青年手上,顿时不敢轻举妄动,恨恨问道:“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在下就是江湖人称‘医剑双绝’的郭巨侠,不过在三年前,大家都还叫我‘张人凤’!”,那青年在明朗的月光下,露出了何其正那俊朗的面容。 “张人凤?!怎么会是你?!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杀了你!”,雷彬讷讷得说着,满眼的不敢置信。 “雷彬,你在京城毫不留情杀死张太师全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你一家三口也会死在别人手里?!”,何其正大声喝道。 “张人凤,你要杀我为你父亲报仇可以,但千万别伤害我的妻子和孩儿……”,雷彬低声求道。 “晚了,他们已经死了!!” 38,关中大侠何其正 “我杀了你!!”,雷彬听说妻儿已死,顿时怒不可遏,当即抬起袖口,飞射两根飞针,一取何其正胸口膻中穴,一取小腹气海穴。 “乒”“乒” 何其正抄起参差短剑一一格开飞针,见那雷彬已然冲到身前,当即反手提起参差长剑向前一抖,三十六道剑影在月光下化作三十六道银光,直直刺向雷彬。 “嗤”“嗤”“嗤” 雷彬见剑势凶猛,急身向后退,同时双手连连向前拍出,十几支飞针疾射而去,却被那三十六道银光全部击飞。 此时何其正已经近到身前,雷彬的飞针顿时没了优势,只能以两根纯钢判官笔与前者缠斗,仅仅十个回合,额头上便冷汗直冒: 何其正的剑法,又快又密又虚又实,还没有看清他的剑法轨迹,身上就已经添了无数细小伤口,殷红的血渗出,很快染红了衣襟。 “张人凤,你要杀就杀,不要羞辱我!”,雷彬在打斗中已经将身上的飞针全部用光,却没有一根能伤到何其正。 反观他自己身上伤痕累累、血流不止,便知何其正一直在戏耍自己,于是纵身一跃脱离战团,来到田青彤和军儿身旁,将二人抱起后,冲着何其正低声喝道。 显然雷彬见妻儿已死时候,就已心灰意冷,此时又见报仇无望,更是丧失了活下去的动力,折身弃了手中的判官笔,准备与妻儿共赴黄泉。 “雷彬,我的参差剑向来一剑封喉,你老婆死的时候一点也不痛苦!” “你又没死过,怎么知道痛不痛苦?!”,雷彬一听这话,当即怒道。 但说完后,雷彬就愣了:因为他每次杀人时候,总说一针海枕,一针巨府,死的时候一点不疼。 “怎么?想起来了?以前这句话不正是你经常挂在嘴边的吗?”,何其正冷笑道。 “……”,雷彬面色苍白,整个人气势顿时颓败下去,宛若放了气的气球一样干瘪下去,正所谓“杀人者人恒杀之、绿人者人恒绿之”,你不仁就别怪别人不义! “我等汉人,从文也好,从武也罢,为了抒发心中志向,要么投身朝廷、为国效命,要么,委身市井、为民请命!” 何其正说着,看向了雷彬,又道:“可是你呢?学了一身高强武艺,却选择做杀手?为了钱什么都干,你师门就是这么教你的?” “说这么多有什么意义!”,雷彬也来了气,低声嘶吼道:“官场昏庸无道、民间愚昧无知,你要我怎么安身立命?怎么养家糊口?!” “放屁!你若觉得官场不好,就去考取功名做官;你若觉得百姓愚昧,就去学习改变他们! 如果大明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只会谩骂、怨恨、逃离,那这个国家如何进步富强?!” “哼,天下人都已经麻木,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你学武做什么?跟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在家里种地不好吗??” “我学武功自然是为了……”,雷彬说到最后,忽然沉默下来,他想:自己当初辛苦学艺不就是不愿与田下老农一样混吃等死,所以要学武改变人生的吗? “雷彬,如果像你我这样的人,都不愿意为心中的正义抛头颅、洒热血,那天下就更没有人去做了……长此以往,国家何兴、百姓何兴?” “……”,雷彬沉默不语,他只觉得何其正所说的话,当时听起来让人很激动、热血,但实际上做起来就很难很扯淡—— 而这个现象,往后再推650多年,便被许多人戏称为“心灵鸡汤”,一种闻着香气扑鼻、但喝起来才知道有毒的东西……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人人都以喝“心灵鸡汤”为耻的时候,那说明这个国家已经堕落成什么样子?! “雷彬,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何其正说完,转身就走。 “你,你不是杀我报仇的吗?”,雷彬诧异道。 “我一直都只想救人,但却也不会放下手中的剑!”,何其正回过头,看着雷彬说道:“你老婆孩子没事,只是吃了龟息散,睡一觉就好了。” “张人凤……” “什么?” “对不起……” “呵。”,何其正摇摇头冷哼一声,将参差剑负在背上,径直出了小院,很快,身影就没入了夜色中。 …… 京城,长乐坊,刚过晌午。 自从朝廷派锦衣卫逐杀黑石组织后,曾静一直悬着的心彻底放松下来,每天外出卖布时候,脸上也多了许多笑容。 “那郭巨侠到底去哪了,他还欠我三两银子呢!”,有一天,快过中秋的时候,蔡婆正在煮着鸡蛋,忽然说道。 “……”,曾静也赫然发觉自从上次在长乐坊一别后,何其正就再也没有出现了,就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你说郭巨侠?他不可能来了,人家现在是朝廷认证的关中大侠了!”,一个喝着艾茶的男人说道。 “哦?这是怎么回事?”,蔡婆来了兴趣,赶紧问道。 “上回青城派的‘阴阳剑’姜坤领着门下师兄弟,假冒强盗抢劫通宝钱庄,被郭巨侠撞上了,这下可不得了了!” “怎么个不得了?”,曾静也看了过来,出声问道。 “这个嘛……今天的茶钱……”,男人欲言又止。 “好了,给你免了,再饶你两个鸡蛋,快说下去!”,蔡婆赶紧捞了俩鸡蛋放到男人的碗里,催促道。 “多谢蔡大娘!”,男人狡黠一笑,接着说道:“却说那青城派假扮强盗抢劫通宝钱庄,被郭巨侠撞上后,那叫一个暴怒雷霆,当场刺死‘阴阳剑’姜坤,余下师兄弟联手攻来,被他一一点倒在地!” “后来呢?”,蔡婆问道。 “后来,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大人亲自督察,将这件案子呈送到皇上那里。” “呈上去以后怎样呢?”,蔡婆又问道。 “皇上便下旨让郭巨侠觐见……据说那天他带了一具尸体送上……然后就听说郭巨侠被朝廷敕封为‘关中大侠’了!” “一具?什么样的尸体?!”,曾静忽然急声问道。 “那尸体好像是倥侗派紫青双剑抢了京城首富张大鲸的,然后郭巨侠又抢回来的,叫什么萝馍遗体,嗨……谁记得清呢?!” 那男人吃完鸡蛋,起身就要告辞时候,忽然一拍脑袋,叫道:“对了,蔡大娘,有人托我给你送样东西。” “什么东西?” “好像是唐宋诗集吧?掂起来挺沉的!不过我还是按照驿站的规定,只收了十七钱。” 那男人说着,将脚下的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递给了蔡大娘,又道:“好了,蔡大娘、曾姑娘,你们先忙着,我回去了!” “好好好,阿生啊,以后常来大娘这喝艾茶啊!”,蔡婆说着,便撕开了那牛皮纸袋的封口,顿见一张张千两面额的银票滑落在地…… …… 下午,晚些时候,南京,云何寺。 曾静刨开了她给自己立的假坟,只见葬在下面的罗摩遗体不翼而飞,只剩下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和一张字条—— 人头,是转轮王曹锋的,死的时候大概很震惊,两眼圆睁、嘴巴张开,好像见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曾静只是看了一眼,便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张字条上,只见上面写着九个字:“静静啊,我,人头,辟水剑。” “!!”,曾静心中愕然,急忙反身回到了住处查看,却见她一直藏在房梁上的辟水剑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长一短两把怪兮兮的剑插在上面…… 39,张家渡口初相遇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牛家村东首的曲三酒馆门前忽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村民停下手中活计,齐齐向那头看去,只见那破烂陈旧的曲三酒馆如今改头换面成了“五味酒肆”。 而且,整座酒肆里里外外都要都被重新装修了一番,不止家具、灶台焕然一新,就连外层也加盖了三层,立地足足有十八米,端得是牛家村第一建筑。 有好事的村民围了过去,只瞧着五味酒肆门前立了一个大大的旗杆,六尺的红色旗帜上书写“五味酒肆”四个黑体大字。 而酒肆一楼在临街这边设下了长长的曲木柜台,外面贴着一行小贴:“中原五绝认证,华山论剑专场。”。 另有竹制菜单一块块挂在柜台后面的墙上,两边钉着两块槐木木牌,左边刻着:“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右边刻着:“先付后吃,谢谢惠顾!”。 酒肆里头装修雅致,整整齐齐摆了十张桌子,与后厨用楼梯远远的隔了开,中间还堆了许多酒缸,上面贴着一张醒目红条黑字:“损坏酒肆财物者,一律罚银三百两!” “哎哟,还罚银三百两,谁稀罕来吃哟!”,好事的村民想上二楼雅间,却被老板何其正谢绝,并告知原因:“只有本酒肆的会员方可上二楼雅间吃饭。” “什么是会员?”,村民牛有德问道。 “就是在本酒肆预留一千两银子,便自动成为本酒肆贵宾,享受更优质的服务!” “哎哟,一千两银子!!你想钱想疯了罢,除了当官的大老爷谁有那么多银子!” 牛有德摇头叹了叹,又继续问道:“那三楼呢?” “对不起,只对私人开放,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何其正笑眯眯的说道。 “嘿,你这是开酒肆还是开钱庄,谁特么才会来你这种鬼地方!我看要不了多久就关门倒闭喽!”,牛有德掂量着兜里的几十块铜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围观的村民也三三两两散去,只剩几个爱热闹的闲汉聚在五味酒肆门前指指点点:“何掌柜,方便透露一下,你这酒肆卖的什么?” “要喝酒呐只有一种酒,炮打灯;要吃菜呢也只有一道菜,杜鹃醉鱼! 若是既不想喝酒也不想吃菜,那本酒肆还有一样镇店之宝·长白山·独沽一味!” “什么是长白山·独沽一味?”, “就是采天池之雪水、集果木之精华,以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光华熬制的独沽一味面,入汤再久也不会烂!” “切,那不就是面条喽,改个名字就想糊弄人啊?!” “你们懂个屁,小爷又不是卖给你们的,滚滚滚!”,何其正大手一摆,让几个闲汉走开,然后在菜单上挂上了竹牌: 独沽一味,一两银子一碗。 炮打灯,五两银子一壶。(暂无) 杜鹃醉鱼,十两银子一条。(暂无) 没办法,独沽一味是何其正从《剑雨》雷彬处取得的经验,做好的面条放在月光下慢慢阴干,这样入汤再久也不会烂,而且还很好吃…… 至于炮打灯和杜鹃醉鱼,取材于《逆水寒》的旗亭酒肆,至今还没有相应的经验,所以只能标着“暂无”二字。 之所以何其正将酒肆的酒菜制定出“天价”,其实就是不想让这群邻里闲汉过来凑热闹,毕竟他的本意就是专坑那群不差钱的“大侠”们。 而且何其正也相信:自己与杨退之在嘉兴醉仙楼之战,已然在第一大派全真教的宣传下广为天下武林所知。 到时候,作为主角的自己,若不好好从这群吃饱撑的、而且特有钱的“大侠”身上捞一大笔银子都对不起郭巨侠的身份! 如此这般,又过了一个月,何其正叫人重新把郭、杨两家旧址重新修了一座七进七出的大宅院以供自己和李萍、江南六怪、曲桃花居住。 为了体现出何其正“巨侠”的身份,他又特意弄了两座青石狮子放在大门前,上挂“侠王府”的烫金门匾。 如此又过了几日,已是正月初,江南六怪只觉牛家村这里已经安排妥当,便叫来何其正,说道:“巨侠,我们与那丘处机的嘉兴比武之约,定在三月二十四中午,你那天无论如何也要赶到!” “好的,六位师父!”,何其正点点头,心说也该出发去嘉兴了,忽然他觉得不对,又问道:“六位师父不和我同去吗?” “巨侠,你先去!师父们到时候会在醉仙楼汇合。”,南希仁说道。 “这……”,何其正迟疑起来:要是我走了酒肆怎么办?要是几位师父被人打死了怎么办? “别这这那那了,你也长大了,是时候一人到江湖上历练历练了!”,朱聪以为何其正畏缩,赶紧道。 “好,我晓得了,六位师父路上也注意安全!”,何其正点头应允下来,然后便出门去了酒肆。 他找到正在和曲桃花攃桌子的李萍,将这件事告知,然后娘俩二人又说了几句,见时候不早了,便骑着小红马出了牛家村,转投大路去了…… 几日后,何其正来到了张家口,这里乃是大宋南北通道,塞外皮毛集散之地,人烟稠密,市肆繁盛。 “说天亲,天可不算亲,天有日月和星辰,日月穿梭催人老,带走世上多少的人~” 何其正哼着小曲,手牵红马进了集市,东张西望的搜寻着小乞丐的身影: 说实话,大宋因为常年被金国、蒙古欺压,国力日渐薄弱,百姓为了生存,不得不背井离乡,赶来繁华的州城。 所以,张家口这里行人很多,倒也活络了经济,使得这里的酒楼、客栈生意最好,马市、舶船次之,乞讨、卖唱再次之…… 何其正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望着遍地的乞丐,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的“蓉妹妹”,左瞧瞧右看看,想起《射雕》剧情里郭巨侠是在酒楼里遇到的黄蓉,便赶紧去了张家口最大的酒楼三元楼。 “小二,温一壶酒,两斤牛肉!!”,何其正进了三元楼,便选了窗口的桌子坐了,冲着店小二叫道。 “呜咴咴~”,小红马在酒楼外叫了起来,对着酒楼的招牌喷口水。 “哦,还有我的驴,也给弄些精饲料吃吃!小爷不差钱!”,何其正摸了五两银子抛了出去,那店小二自然喜滋滋的忙活去了。 “应该不会差了时间吧……”,何其正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按照《射雕》剧情的时间线赶来的张家口的,反正仔细想想也差不多,便一边吃喝,一边竖起两只耳朵聆听酒楼外的动静。 “嘿,你这小叫花子子,没钱还敢来吃白食?找打不成?!”,没多久,门口有店里的伙计嚷嚷起来。 “赵四,跟小乞丐啰嗦什么,直接乱棍打出去!”,另一个伙计王七说完,便抄起一把铁锹,朝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身上拍了过去! “卧槽?!”,何其正一见,敢打我蓉妹妹,这还得了?!当即拿起一根筷子射过去打偏那铁锹,然后纵身跃到跟前,一把抱起那乞丐远远跳开。 “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弱小,我郭巨侠第一个不答应!!”,何其正一手抱着乞丐,一手指着那两个店伙计怒喝道。 然而,未等那两个伙计反应,何其正怀里的小乞丐忽然面露喜色,抓着何其正激动叫道:“巨侠,你是郭巨侠?!” “卧槽?蓉妹妹怎么是一副男声?而且……还特么有点熟悉……”,何其正被这一嗓子唬得冷汗直流,紧张的低头看过去,却见自己怀里抱着的赫然是一个长相秀气、俊美的男生—— “妈呀——”,何其正当场吓了一个机灵,把那乞丐一把摔飞了出去,心中骇然不已:卧槽,怎么特么的是你!!! 40,全真道人尹志平 “对啊!是我啊,尹志平!”,那小乞丐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露出了尹志平的俊秀模样,一脸的激动不已,就要冲过来与何其正拥抱。 “别,别过来!”,何其正算是服了自己的运气,就算时间线再差,也不至于碰到尹志平吧? 而且他还特么的一身乞丐叫花打扮,这是搞什么鬼?全真教近年流行的下山新花样? “郭巨侠,我是尹志平啊!两年前我们在大漠见过的!”,尹志平误以为何其正不认得自己了,赶紧提醒道。 “我特么知道你是尹志平,你个狗曰的当初摔了我三次,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何其正心中气极,好端端与蓉妹妹见面会被尹志平这家伙搅合了! 正好今天新仇旧恨一并算了,于是何其正“噌”得一声,拔出了缠在腰间的辟水软剑,指着尹志平道:“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这个王八蛋!” “哎哎哎,郭巨侠,你这是干什么?!”,尹志平唬得向旁边一躲,急忙问道。 “都怪你个王八蛋,好端端的扮什么乞丐,你让我上哪再找蓉妹妹?!”,何其正见尹志平没有出手的意思,便主动掠去,一剑刺了过去。 哪知道尹志平见势不妙早已冲进一旁的人群,向远处跑了,没多久就不见了人影。 “卧槽!”,何其正恨恨的收了剑,垂头丧气的回了酒楼,叫店小二抱来两坛高粱酒,今天他要不醉不归…… “哗哗” 三元楼外看热闹的行人也一哄而散,很快街面上便恢复了原样:牵马的侠客、赶牛的老汉,游街的闲人、串巷的小贩,各自忙碌起来…… 三元楼下,一个身穿鹅黄锦帽、淡黄锦衫的白玉公子站在酒楼招牌前,默不作声的看着“三元楼”三个字好久。 “公子,怎么了?”,一旁的丫鬟桃红看到公子脸上的异样,急忙问道。 “那个人好奇怪!”,白玉公子轻摇着象牙扇,轻声说道。 “哪一个啊?”,桃红四下看了过去,满大街搜寻公子所说的“那个奇怪的人”,却一无所获。 “笨啦,我是说那个对小乞丐又吵又闹的家伙!”,白玉公子说完,又想到刚刚何其正口中提到“蓉妹妹”,心中犹疑一会儿,说道:“今天就在张家口住下了!” “啊?公子不是说去金国的中都耍耍的吗?”,桃红惊讶道。 “本姑……公子累了,就~在这里歇歇了!”,白玉公子当下合起折扇,抬腿进了三元楼,直奔二楼雅间。 她找了个临栏的座位,然后叫桃红随便叫些蜜饯小食上来,有一筷没一筷的拨弄着,偷眼瞧着楼下。 却说那何其正心中郁闷,自然没有察觉楼上雅座的白玉公子,自顾喝着闷酒时候,忽然一抬眼,又见那脏兮兮的尹志平在酒楼门口朝这里不断探看。 “行啦,过来吧!”,何其正刚才发了一通无名业火,心里怨气早已消了,招手把尹志平喊进来,坐在桌子对面。 “嘿嘿,郭巨侠,好久不见了!”,尹志平看了一眼桌上的熟鸡肉、卤牛肉和高粱酒,嘴里狂咽着口水,但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表情,向何其正拱手作揖道。 “瞧你这怂样,饿了就吃啊,我还能揍你咋的?!”,何其正叫小二又添了一副碗筷,然后招呼尹志平一同开动酒菜。 “嘿嘿,那个……郭巨侠,我们……全真教有戒律……能不能叫人上些素面素菜!”,尹志平羞晒的说道。 “呵。”,何其正摇摇头,却也没说什么,又叫店小二拿了面饼素汤,又炒了几盘青豆白菜等,一起上了。 “多谢多谢!”,尹志平再次向何其正作了揖,然后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尹志平,你,你这是在搞什么鬼?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何其正迟疑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尹志平将一大碗面汤喝得干净,抹了抹嘴角,回道:“郭兄啊,你有所不知啊!” “……”,何其正见尹志平开口就套近乎叫“郭兄”,心里咯噔一下,但见尹志平神色平常、自然,便又耐心听了下去。 “我月前奉师父之命来金国中都考教杨师兄的武功,谁知道他非但不配合,反而把我轰出了赵王府! 然后又叫他的手下彭连虎等假冒土匪抢了我的盘缠、把我打了一顿,最后扔出了中都城外……” 尹志平提起心酸事,眼眶都红了:“郭兄,你说杨师兄怎么能这个样子啊!在师父面前装的乖巧听话,一转身变了个人似的! 上回就把甄师兄给打成重伤,却非说什么甄师弟遇到了剪径的强盗、不幸云云!而师父又一向偏心杨师兄,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卧槽,这杨退之这么恶的吗?!”,何其正摩挲着下巴,见尹志平这幅期期艾艾模样,也劝道:“放心吧,倘若杨退之真有这么可恶,到时候我把他脑子里的shi都给打出来!” “郭兄,郭大哥!你一定要帮我报仇雪恨啊!”,尹志平连忙抓着何其正的手,感激道。 “好好好,一定一定!不过你先得离我远一点。”,何其正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一脸嫌弃道。 “不行,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就跟着郭兄,郭兄去哪里就去哪里,义不容辞!”,尹志平拍着桌子叫道。 “等等会,你跟我干嘛?!” “郭兄,其实师父这次让我下山,除了考教杨师兄的武功外,还要我在江湖上历练三年。”,尹志平老实说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杨退之武功比你高,你怎么考教他的武功?”,何其正疑惑不解道。 “郭兄啊,还不是因为你啊!自从我去了大漠送信,顺便试探了你的武功后,师父就一直把我当做一个标杆,然后让杨师兄拿我当练手……”,尹志平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呵,这丘老道好奸滑的心思!”,何其正暗骂一声,见尹志平一身又脏又烂,便催促他赶紧吃完。 然后何其正领着尹志平就去了西街成衣店,买了蓝衫、长裤后,又在附近的四宝客栈开了两间上房,便让尹志平回去洗漱换衣服,自己则躺在床上,陷入了苦思之中: 到底是因为自己错过了《射雕》时间线,还是原本剧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导致他在张家口并没有遇到黄蓉? 如果是前者,那剧情变化不是很大,将来还会有自己可操作的空间; 但若是后者,那自己可就不一定再会遇到洪七公、宝血蝮蛇、桃花岛老顽童甚至是《九阴真经》上卷…… “看来自己还是不能再等剧情发展了……”,何其正心底暗自忖道:通过在《剑雨》的测试,他已经确定系统允许实验体把“剧情世界”学到的东西带到“射雕”世界—— 这也就是说,何其正在《剑雨》学到的医术自然也变成了“郭巨侠”的医术,并且没有再通过系统“抽牌”的方式! 除此之外,何其正还发现了一个秘密,就是系统所给的扑克牌奖励,完全是取决于当时“角色”身上拥有什么东西: 就像在《剑雨》,何其正最后窃走了曾静的辟水剑,所以系统在降下浓郁绿光后,发放的三张扑克牌自然变成了:“辟水剑”、“100积分”和“空牌”。 而何其正也一如既往的选择中间那张扑克牌,并幸运的获得了辟水剑,从而被他一直缠在了腰间,当做应急的兵器…… 41,《三国之见龙卸甲》 “公元190——280年,中原被北魏曹操、东吴孙权和西蜀刘备三股势力瓜分,大家都想做天下再统一之时的主人,导致这段时期成为中国历史上最为黑暗之乱世,史称“三国”时代! 而在这乱世中,有一位战将毕生从未败阵,他也因此在西蜀五虎大将之中名列第三,人称长胜将军赵子龙——” …… 人生在世,来去匆匆,我常山罗平安,生于乱世,胃口要大,梦想也要大! 正所谓好狗也要找个好主人,所以我选择了刘备,誓要为他打下汉家江山——罗平安,语。 时年9月,青州平昌,曹军先锋高览被刘备守军罗平安“斩首”,其麾下一万精兵也被彻底击溃。 奸雄曹操得知后勃然大怒,即派遣曹纯率领号称“天下骁锐”的五千虎豹骑追击刘备军—— 刘备军与民众十余万,粮食辎重繁多,行军迟缓,曹军虎豹骑在当阳长坂追上刘备军! 刘备军人数虽多,但披甲者少,与魏兵一触及溃,只得全军退守凤鸣山…… 而何其正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领着系统发放的“主公”牌,降临到《三国之见龙卸甲》世界,成为了赵子龙! 适时,因为赵子龙初入刘备军不久、且为人低调不张扬,所以他的名声与武功并不为人所知,以至于从军大半年,他还是一个帐下马前卒,听任守将罗平安调遣! 而那罗平安一心想证明自己的实力,便故意支开赵子龙去协助关羽、张飞保护难民。 而他自己则领着常山小队负责护送刘备的甘、糜二夫人与阿斗少主,只想在刘备面前表现一番。 谁知在半道上,常山小队就遭遇了魏兵突袭,导致常山兄弟全军覆没不说,就连甘、糜二位夫人及阿斗也被掳走…… 侥幸逃脱一命的罗平安眼见自己“又”搞砸了任务,心中既是愧疚也是难堪。 他在凤鸣山下徘徊许久,最终还是灰溜溜的回到凤鸣山向刘备报信—— “罗平安!两位夫人和少主呢?!”,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黑脸大汉张飞一见到罗平安,急声吼道。 “我们……遭遇了魏兵突袭……”,罗平安羞愧难当,支吾片刻,小声得回道:“所以,和夫人失散了……” “嗯?!”,性子焦躁的张飞一听罗平安的说词,已然明白自家两位嫂子和侄儿阿斗十有八九被魏兵掳走! 他一想到那曹贼孟德“喜好人妻”的品行、而自家两位嫂夫人又生的美丽,那下场可想而知—— 张飞一念之此,心中更是气极,一股无明业火“腾”得冲天而起,顿时抄起丈八蛇矛,奔走出列,直直戳向罗平安。 “三弟!”,关羽虽然心中气愤罗平安护主不力,却也不愿见自家三弟不分青红皂白杀人,于是伸手要阻拦张飞。 但也就在刹那间,关羽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自家号称“仁义无双”的大哥刘备见张飞即将大开杀戒时、脸上却面无表情。 一想到刘备工于心计,关羽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手下的动作也因为迟疑而停顿了慢拍—— “嗡” 张飞的丈八蛇矛径直飞出,眼看就要戳死罗平安的时候,化身“赵子龙”的何其正终于“消化”掉突如其来的记忆和武功。 见面前有丈八蛇矛刺过来,何其正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将它抓住,任由张飞如何发力,他手中的丈八蛇矛却再也前进不得—— “张三哥,你哪来那么大的戾气?!”,何其正死死抓着丈八蛇矛,凝声说道:“不过就是丢了两位夫人和小孩罢了,我这便去找回来!!” “子龙,你的手……”,罗平安两眼惊诧的瞪着何其正,就好像见了鬼似的,讷讷说道。 “哦……”,何其正经罗平安一提醒,这也意识到了不对,一个普通人如何空手抓的了锋利无比的蛇矛?? 于是他赶忙松开了蛇矛,双手抱拳对张飞说道:“还请张三哥先行罢手,我这就去营救夫人和少主!” 张飞此时也已从短暂的失神中清醒,听到何其正叫他“张三哥”,心中傲气又“腾”得生起,口中喝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与我张飞称兄道弟?!那厮贪生怕死误了大事!你既然要求情,那就先让我称称你的斤两!!” 话音刚落,张飞抽起丈八蛇矛果断弃了罗平安,口中“哇呀呀”直叫,三步两步奔到何其正面前,抄起蛇矛当胸砸去。 “来的好!”,何其正早已融合掉赵子龙的感记忆和武功,所以他眼见蛇矛来袭,也浑然不惧。 他右脚一挑,左边亮银枪落在手中,耍了一记“百鸟朝凤枪”中的凤凰三点头,嗑开蛇矛,“嗖”“嗖”“嗖”,三枪点在蛇矛杆上—— 张飞只觉手中丈八蛇矛上传来三股巨大力量,震得自己头皮发麻,手中蛇矛差点把持不住,脱飞出去。 他“腾腾腾”倒退好几步后,手中蛇矛急忙向后插去,这才堪堪止住了脚步,随后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看着何其正,心想这厮好大的力气!! 关羽眯着丹凤眼,将刚才的一幕收进眼底,脸上虽然风轻云淡,但心底也着实感到吃惊: 自家三弟张飞武力足以跟自己一较高下,放眼天下也只有昔日的吕布、西凉的马超比得上,除此之外,天下再无人出其右! 谁知,今日在这凤鸣山角,自家三弟张飞居然被区区一个马前卒给打了回来,心中顿生一股与之较量的冲动! “好力气!再来!!”,张飞不服气,紧紧握住丈八蛇矛,又冲向了何其正,似要与他一较高下。 关羽瞄了一眼稳坐大帐的刘备,见其眼光流动,便知自家大哥对这个马前卒起了兴趣,于是端着青龙偃月刀,对张飞喝道:“三弟,住手!” 然而此时张飞已经和何其正交起手来,二人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就你来我往的拆解了十几回合。 关羽安耐不住,也举起偃月刀跃进张飞和何其正的战团,试图让二人分开。 但那张飞似乎起了性子,对二哥关羽的加入也充耳不闻,一心使着家传蛇矛招呼着何其正。 何其正淡定自若,只手握着亮银枪,凭借着赵子龙的“百鸟朝凤”枪法稳稳压着张飞一筹。 此时又见关羽强加进来,心中窃喜:刘大耳,你也下来吧!小爷早就想会会所谓的“三英”了! 虽然何其正已经猜到关羽只是过来劝架的,但他仍然将手中亮银枪一圈,把关羽也罩了进来打。 随着何其正体内全真心法的运转,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亮银枪内,使得他每一招每一式都饱含了磅礴力气,直教那关羽、张飞二人叫苦不迭,慢慢由攻势转变成招架、勉强招架…… 这时候,稳坐大帐的刘备也看出两位义弟的窘状,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走下座位,对着几人喊道:“住手!都住手!!” 何其正打的兴起,就想把刘备也圈进来打,但仔细一瞧,那刘备根本没有下场的意思,只得把枪头倒转,“啪”“啪”两下击退关羽、张飞,然后退到罗平安身旁,冷眼看着刘备、关羽、张飞…… 42,何其正单骑救主 “小兄弟,好俊的身手啊!!”,刘备目光灼灼的注视着何其正,就好像当年他在涿郡看到张飞、关羽一般,眼底闪烁着“惜才”之情。 好一会儿,他才收回视线,叹道:“兄弟们,都把武器放下吧!天下百姓因我受此灾难,理应该怪罪我刘备身上!与这位小兄弟有何关系?” 按照剧情,这时候何其正应该感激涕零,说什么“某愿代替罗平安救回少主”促进剧情进展—— 但实际上何其正又反悔了:毕竟自己乃是“实验体”,万一撬动了剧情把自己坑死在了长坂坡怎么办? 而且在剧情中,赵子龙一心一意帮罗平安,到最后换来的却是罗平安的妒忌和背叛,导致长胜将军赵子龙的一世英名毁于凤鸣山!! 更何况,何其正虽然接受了赵子龙的记忆,但他看待“赵子龙”所谓的常山大哥罗平安也就像看待塑料兄弟一样,凭什么小爷要处处维护他?! 于是乎,因为何其正的沉默,导致山上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等他开口。 然而何其正却气定神闲的看着刘备,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也完全无视关羽、张飞灼灼的目光。 刘备涵养功夫极好,面色如常,可身后的两位义弟就怒了:你特么的刚刚牛气哄哄说什么要出城寻找嫂夫人和少主的,怎么打完架就不提这茬了? “小兄弟,适才你说要出城寻找嫂夫人和少主,是真是假?”,关羽实在受不了眼前的尴尬,主动开口将刚才的话题接上。 “关二哥,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何其正心中叹了一口气,心想:刚刚咋就没有管好自己的嘴呢? 他瞥了一眼惴惴不安的罗平安,忽然计上心头,抬头看了一眼刘备,纳头拜道:“主公,子龙愿与罗平安出城寻找夫人和少主!” “好!赐我战甲予以这位小兄弟!!”,刘备心头一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 至于为何刘备要送战甲给何其正,主要还是因为后者现在只是个马前卒,身上除了一块破胸甲,再无其他护具,实在有违“刘备的仁义”。 “子龙,这,这……”,罗平安乍听闻何其正要带他一起出城,寻找那不知所踪的刘阿斗,心中甚是惶恐、害怕。 但他支吾片刻,就见那关羽、张飞面色不善的瞧过来,原本到嘴边的话也不敢说出来,只得低头应允了。 “呸,就这胆色,还特么整天吹嘘‘做人胃口要大,梦想更要大’呢,要脸不要?”,何其正鄙夷的看了一眼罗平安,自顾领着刘备赐予的新战甲到账后换了—— 战甲是青铜打造而成,鉴于《三国之见龙卸甲》剧情中的战甲十分雷人,何其正也强硬的换掉了内衬的绿色衣物和头巾,改穿一套红色衣服和头巾,这才穿戴上了刘备赏赐的战甲。 期间罗平安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眼里满是怪责,口中也不断在抱怨何其正为何要拖累他受死。 何其正没有理会,毕竟他不像“赵子龙”那般有着舔狗式的性格:一味地讨好其他人,结果到最后换来的却是一无所有!! “罗平安,你特么不要罗里吧嗦的了好吗?不就是找个阿斗吗,你怕个屁?!” 何其正掂量几下“赵子龙”的亮银枪,只觉得自己不喜欢用长兵器,但奈何赵子龙“一身是胆、银袍白甲亮银枪”的形象太经典,便也拿着了。 “子龙,你怎么……这次分开,好像与我生分许多?”,罗平安脸色很是不好看,眼中充满讶异的神色。 “少特么废话!老关和老张都在外面等着呢!赶紧走吧!”,何其正说完,提着亮银枪走出门,跨上了刘备赐予的白色骏马,与关羽、张飞汇合。 “好,出兵!”,关羽捋一下胡子,下令出发,当即有人打开城门,关羽张飞各自领军一千,与何其正一同出了凤鸣山。 而那罗平安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翻身上马紧随而去,一路上脸色阴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众人向南行数里,到了长坂坡下,就见迎面来了一队身穿黑甲的魏兵蜂拥而至,乌泱泱的数千铁骑向这里冲来。 关羽与张飞对视一眼,然后说道:“子龙兄弟,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快去找夫人和阿斗吧!” “好的,关二哥,张三哥,多保重!子龙去去就来!”。 何其正也不墨迹,拍马直奔长坂坡去,罗平安眼见那群魏兵凶猛,不敢跟着关羽、张飞“送死”,便跟在了何其正后面。 适时整个长坂坡满是乌压压的一片人头,魏军、蜀军、难民早已搅和在一起,双方也打红了眼,不管是不是敌人,提着刀就是一通乱砍。 何其正仗着武功高强,自顾拍马在乱军中寻觅,被魏兵残害的难民号哭声震天动地,中箭着枪、抛儿弃女逃跑的人,也不计其数。 何其正骑马奔走,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草地上,他打马向前一看,原来是刘备的幕僚简雍,于是开口问道:“简雍,见过两位夫人了吗?” 简雍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将,急忙起身回道:“那曹贼追的很急,我便让两位夫人弃了马车,抱着少主向北逃走了!” 何其正回首让罗平安搜罗一匹马,让给简雍骑坐,教他下了长坂坡与关羽、张飞二人汇合。 临别前,何其正恶趣味的说道:“我常山赵子龙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夫人和阿斗找回来!” 简雍心中感慨万分,暗自记下“赵子龙”的名字,转而拍马望长坂坡下而去,没多久就消失了。 何其正领着罗平安继续向长坂坡深处赶去,刚过一个山坡,便又听到有人大叫:“那将军可是主公刘备派来的?” 何其正急忙勒马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急急忙忙回道:“我是为夫人驾车的车夫,刚才见甘夫人跟着一伙百姓,向南面去了。” 何其正听了,生怕甘夫人、糜夫人如同电影剧情那样被人jian杀,便也不顾军士,纵马望南赶去,不久又见数百人,裹挟着几辆马车向前慢慢走着。 何其正大叫道:“我乃常山赵子龙,敢问你们之中可有甘夫人?” 那甘夫人夹在难民群中,抬眼见何其正呼唤自己,当即放声叫道:“将军,将军,我在这!” 何其正急忙驱马赶过去,然后下马将甘夫人一把抱起,放在了罗平安的马背上,道:“委屈夫人与罗平安同乘一骑先回凤鸣山,我去找糜夫人与阿斗!”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甘夫人早已被魏兵吓得花容失色,能逃得性命就已经十分感激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子龙,你……要小心!再往前,可就是曹贼的大本营了……如果找不到,就赶紧撤回来!”,罗平安走之前,犹豫许久还是对何其正劝道。 “放心吧,罗平安!我好歹也有一些领兵打仗的经验,区区一个曹贼还奈何不了我!” 何其正说的是《满城尽带黄金甲》里带兵的经历,但理论上他那也不叫打仗,就是一场小规模的“哗变”而已。 但何其正此时却自信满满,只觉得黄金甲再次附身,紧了紧手中亮银枪,一夹马肚,向那长坂坡腹地冲了过去—— 43,长坂坡曹操授首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何其正骑着马上了坡,便瞧见百米外有一队魏兵压着一个人正向曹军本阵赶去,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叫一声“常山赵子龙在此!”,挺枪纵马杀了过去。 众所周知,要想在“三国战乱”时期出名,除了一身高超武艺外,还得要有一个洪亮的嗓门! 不然你好容易在乱军中杀了敌将,却没人知道是你是谁,这不就白杀了?! 所以何其正大吼一声,提起亮银枪将那当头将军刺死,然后几个回合冲散了魏兵,救下了那人,这才知道原来他是糜竺。 “糜先生速速归去,我要去救夫人和阿斗!”,何其正骑着白马又向长坂坡深处赶去。 “小将军还请通报姓名!”,糜竺冲着何其正远去的背影喊道。 “我乃常山赵子龙!”,何其正远远的回了一句,又向前奔了数百米,忽然听得旁边村落似乎有女声传来。 他心中一动,赶紧骑马赶了过去,就见一队魏兵正围攻一辆马车,周围的蜀兵几乎已被杀得干净。 “我乃常山赵子龙!”,何其正又大叫一声报了名号,然后一挺马身,手中亮银枪已然杀出,“嗖”“嗖”“嗖”,将那一队魏兵杀得人仰马翻,数十人转眼间只剩两三人抱头鼠窜…… 何其正也没追赶,滚鞍下马掀开车帘,就见一个貌美肤白的糜夫人抱着阿斗瑟瑟发抖,见到何其正后,哇得哭了出来:“将军,将军!” “夫人莫慌,有我常山赵子龙在,谁也伤不了你一根汗毛”! 何其正从地上捡起一块披风,将糜夫人与阿斗一起裹住,然后抱起二人放在马背,继而翻身上马,一手搂着糜夫人,一手持缰绳。 糜夫人红着脸,低声说道:“将军,你我深陷曹贼阵中,恐怕难以全身而退,还是劳烦将军带着阿斗速速离去,不要管我。” “夫人这是什么话,阿斗的命是命,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何其正感受着糜夫人腰间的柔软,心中也是微微一荡,附耳在糜夫人轻声道。 “将军,不可以……”,糜夫人脸色泛起红潮,嘴上说着话,但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夫人抓紧我,我带你离开这里!”,何其正双腿一夹马腹,继而折身向凤鸣山方向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长坂坡之上,一身戎马的曹操远离大营,领着年幼的孙女曹婴来到阵前观战。 他指着山坡下乌泱泱的人头,说道:“婴婴,你要像爷爷一样纵横天下!所以今天这战场上发生的一切你都要记住!” 适时身后有传令兵来报:“启禀丞相,抓拿刘备家眷的军队与蜀军打的两败俱伤,但偏偏没有发现刘备家眷的尸体! 不过听几个逃回来的士兵说,她们是被一个身穿红巾青甲的小将救走了!” “那小将姓谁名谁?”,曹操一脸肃穆的问道。 “据说,他乃是刘备军中的常山赵子龙!”,传令兵回道。 “哼,区区一个无名小卒,就打得我威震天下的虎豹骑丢盔弃甲,可笑!可笑!!” 曹操语气平淡,但不怒自威的气场已经散发出来:“传我的命令,将那几个逃兵就地斩首,并告知全军,再有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传令兵领命离开,曹操微微侧目,对一旁的曹婴说道:“婴婴,你看下面,全是你的棋子!你要记住,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正说着,曹操忽听前军一阵骚动,正要询问时候,就见山下一骑青甲红巾的小将何其正骑着白马试图冲过兵阵,心中起了爱才之心,急忙命道:“传我命令,生擒此人!” 曹军闻令而动,不放冷箭,只是持着长枪逼迫何其正落马,后者眼见前无去路、后无退路,只得一咬牙,抱紧了糜夫人,转向东侧长坂坡直直冲入曹操本阵—— “贼子,好胆!”,曹操身边的带刀心腹夏侯恩眼疾手快,抽出背后青釭剑挡在曹操前面,继而迎向那何其正—— “找死!”,何其正见面前有人挡道,当即手腕一抖,亮银枪“啪啦”一声,挑飞夏侯恩手中青釭剑,然后顺势将其刺死,然后驱马直奔那曹操—— “将军!将军!!”,糜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般威猛,单骑撞进曹贼大营刺杀曹操,呼吸急促,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剧烈! “曹贼,受死!!”,何其正才不管什么剧情不剧情,暗运十成攻力,抬起手中亮银枪掷了出去,顿见枪如流星倒坠,贯穿数人胸膛,最后将曹操钉死在大位上! “哗——” 由于事发突然,而且曹操距离前阵太近,导致百步外的魏兵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见到自家丞相曹操被何其正一枪戳死,顿时一片哗然! 似乎过了许久他们才反应过来,急忙抄起短刀、长枪冲向那何其正,口中大叫道:“杀——” 何其正知道《三国之见龙卸甲》的设定是西侧悬崖有个好几丈的鸿沟,便夹着马肚在魏兵合围之前,抬鞭催马一跃数丈,豁然跳出了魏兵的包围圈!! “杀曹操者,常山赵子龙!!”,何其正得意至极,谁叫那曹操托大,距离本阵这么远? 于是何其正冲着长坂坡方向大声喊了一句,便打马向凤鸣山方向赶去—— 数日后,曹军因主帅曹操身死,不得不退兵回朝,刘备军趁势掩杀,曹军大败、狼狈逃回了许昌…… 经此一役,曹军损失惨重,再无力征讨刘备,只得暂停对外战事、休养生息,直到数年以后,才再一次兴兵南下攻打吴蜀联军…… …… “叮叮,主公胜。” 随着系统声音响起,一道绿色的光罩住了何其正,然后就见面前多了四张扑克牌,分别是:“百鸟朝凤枪”、“青铜战甲”、“100积分”和“空牌”。 然后四张牌翻到背面,继而转换位置,“刷”“刷”“刷”,快若闪光,让人根本无从分辨每张牌后面是什么内容。 何其正还是老办法,准备抽取中间的那张——可是按理说,中间的却有两张牌,真让人纠结!! 为了避免上当,何其正决定还是先问清楚再说,于是他以特定的沟通方式问道:“怎么是四张了?” “叮叮,实验体历练了5场‘剧情世界’,符合晋级条件,奖励等级:两颗星。” “下一颗星是多少?” “叮叮,10场。” “累计吗?” “叮叮,并不是。” “好吧,那我现在是不是能抽两张牌了?” “叮叮,1-2颗星,奖励任选其一。” “那特么多一张牌有个屁用?!” “叮叮,小施惩戒。” “卧槽——” 44,金剑书生冯轻侯 重回《射雕》后,何其正睁开眼睛,只见窗外夜深月明,显然现在还是深更半夜。 他暗骂系统坑爹,又让自己大半夜的穿越,虽然得了个枪法,但总感觉有点吃亏! 毕竟他刚从《三国之见龙卸甲》回来,精神仍然有些亢奋,所以又熬了两个时辰,才强行闭眼睡去了。 这一睡,便已睡到了日上三竿,何其正打着哈欠起来,就见那金灿灿的阳光早已铺在床前,映在天花板上影影绰绰的。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何其正轻吟了一首好诗,便起身穿上青色衣裤,掬了一把水稍稍洁了面,只觉腹中饥饿,便向楼下走去。 刚到楼梯口,他就见一身蓝衫的尹志平正在楼下与一个陌生的公子说话,他们两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少女,看衣着打扮像是那公子的贴身丫鬟,背上还负着一把银纹金剑。 那公子年纪看起来不大,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十分精致、秀气,明眸灵动、唇红齿白,一举一动都娘里娘气,跟天邦娱乐圈常见的那群漂亮的小娘炮一样,令人作呕!! “不过,那个小丫鬟看着清秀丽质,颇有江南秀女的气质!”,何其正暗自观察了一番,便下了楼去。 但那娘炮公子一见何其正下楼,便急忙起身,领着那小丫鬟匆匆忙忙出了客栈,很快就没入了车水马龙中。 “老尹,没想到你还好这口啊!”,何其正径直开到尹志平身边,挤眉弄眼的说了一句。 “郭兄在说什么?”,尹志平不明白何其正的意思,开口问道。 “行啦,装啥啊!男男耽mei小说我也看过不少,我能理解!”,何其正笑着拍了拍尹志平的肩膀,见桌上酒菜未动,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郭兄,你说的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啊?!”,尹志平越发糊涂,什么“男男耽mei”,那是什么意思? “还给我装糊涂?我问你,刚才那油头粉面的白玉公子是谁啊?” “啊?你说那位公子?噢……他就是江湖人称‘金剑书生’的冯轻侯,旁边那个是他的侍剑丫鬟桃红。” “哦?冯轻侯?我怎么不知道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老尹,莫不是你现编的吧?”,何其正诧异道。 “郭兄,你久居大漠,不认得金剑书生也正常!”,尹志平喝了一口面汤,淡然说道。 “呵?愿闻其详?”,何其正瞟了一眼尹志平,似乎并不是说假,便来了三分兴致。 “郭兄,你且听我慢慢说来!”,尹志平放下碗筷,想了想说道:“你听说过中原五绝吗?” 何其正听到“五绝”两个字,心中一动,顺口回道:“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怎么,那个金剑书生是五绝谁的传人?” “正是!”,尹志平点点头,说道:“这个金剑书生冯轻侯就是那东邪黄药师的关门弟子,据说已经尽得桃花岛真传!” “呵!说什么傻话呢,老尹!”,何其正嗤笑一声,又道:“那黄老邪的关门弟子这时候还没生出来呢!” 何其正所指的正是《神雕侠侣》的程英,按照眼下的时间线推算,显然她现在连个液体也不是…… “嗨……郭兄,我还能骗你吗?!”,尹志平见何其正不信,正要再解释,却见后者连连摆手,叫道:“行了,不跟你废话了,我还要赶紧去中都!” “郭兄,你去金国的都城做什么?”,尹志平奇怪道。 何其正捏着一块面饼,三两口咽下肚里,然后瞪着尹志平道:“我已经丢了一个媳妇,不能再把另外一个也弄丢了!” “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何其正提起桌上的茶壶喝了几口,然后出了四宝客栈,打个呼哨,唤来小红马,便翻身骑了上去。 “郭兄,郭兄!”,尹志平赶紧跑了出来,挡在何其正面前,不顾那小红马迎面喷来的口水,伸手死死地拽住了马橛子。 “老尹,你干什么?” “郭兄,我要跟你一块去!” “不行!你就是个扫把星,天雷劈你的时候容易连累到我,赶紧给我滚远远的!”,何其正抬起脚将尹志平踹倒在地,然后催着红马一路向南,远远的去了…… “郭兄,郭兄!!”,尹志平一骨碌爬起来,冲远去的何其正叫道,但那小红马乃是天下少有的神驹,一眨眼功夫就跑没影了。 “别叫了,赶紧上车!”,一辆朱红色的豪华马车停在了尹志平的身旁,随后车上的一个妙龄少女冲他叫道。 “啊,桃红姑娘!”,尹志平闻声看去,却见那马车上坐着的正是那金剑书生的侍剑丫鬟桃红。 “发什么呆啊!快点追上那家伙!”,桃红将手里的紫色马鞭丢给尹志平,然后便回了车厢里。 “噢噢,好!”,尹志平抬腿上了马车,然后拾起缰绳,一抬马鞭,“啪”得一声,唬得拉车的那两头黄骠马撒起蹄子向南奔去…… …… “说地亲,地也不算亲,地长万物似黄金。争名夺利有多少载,看罢新坟看旧坟~” 何其正哼着小曲,打马出了张家口一路向南,走了两天后,终于到了中都北京: 这是大金国的京城,当时天下第一形胜繁华之地,就算是大宋朝的旧京汴梁、新都临安,也是远远比不上的。 只见这座高大城里,到处都是红楼华栋、绣户朱门,来往骏马行人匆匆,进出牛车小贩多多,吆喝声此起彼伏; 青石铺就的街道两旁,茶坊酒肆、曲苑青楼,应有尽有;文人闲汉、奇人异士,随处可见。 “媳妇,媳妇你在哪呢?”,何其正见骑马在闹市很不方便,于是下马步行,迎着潮水般的行人向集市深处走去。 一边走一边四处查看,就这样何其正大概走了有百步,忽然听得前面人声喧哗、喝彩之声不绝于耳,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草台前围着好大一堆人! “杨老汉和我媳妇!”,何其正心中一动,一见那草台边插着的一块锦旗上,写着“比武招亲”四个字,便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 于是何其正撇下小红马,仗着内功深厚,硬生生挤开人群,走到草台下面,只见在那“比武招亲”四个金字下,一个红衣少女正在与另外一个粗莽汉子交手。 “哇,和诗诗长得一样好看,不愧是我媳妇!!”,何其正抬眼望去:只见那穆念慈年约十七、八岁,生的玉立亭亭。 虽然脸上有些风尘,但明眸皓齿、容颜娟好,浑身也散发着一股凛然不可犯的气概! “啪!” 穆念慈一掌打在那粗莽汉子胸前,将他击飞出草台之下,摔得灰头土脸,爬起身来,满脸羞惭,挤入人丛中去了。 坐在一旁的杨铁心见了,微微摇了摇头,见台下众人有些犹豫,便起身走到台前,冲众人拱手道: “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求个称心如意的婆家!她曾许下一愿,不望——” “在下临安郭巨侠,愿娶令千金为妻!”,不待杨铁心把话说完,何其正便高呼一声,继而纵身一跃,落得草台之上,朝杨铁心拱手拜了一拜。 “呃……呃?!巨侠?临安府郭巨侠……”,杨铁心念叨着这个名字,感觉有些熟悉,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毕竟当初杨铁心与郭啸天定居牛家村后,二人的妻子包惜弱、李萍都恰好有孕待产,于是他们便在全真教丘处机的建议下,给未出世的孩子起名“康”、“靖”。 所以,倘若十八年后,杨家后人与郭家后人尚在人世,自然一个叫做“杨康”,另一个叫做“郭靖”,又如何是什么“郭巨侠”呢? 45,比武招亲何其正 然而世事茫茫难自料,杨铁心哪里晓得后来发生的事情: 就是因为他老婆包惜弱圣母心泛滥,救了那垂死的完颜洪烈,然后那完颜洪烈就见色起意设计将郭、杨两家搞得家破人亡…… 从此,郭啸天战死、李萍被俘漠北,而杨铁心重伤逃遁,随后亡命天涯—— 唯独包惜弱在完颜洪烈三言两语的欺骗下,打着“为杨家留后”的心思,投身赵王府做了那高高在上的赵王妃! 结果呢? 李萍经历九死一生才从段天德手中逃出性命,只身远遁大漠荒凉之地,生下了一个呆笨儿—— 因念郭、杨两家再无可能聚首,又恨天下侠义荡然无存,所以她愤然为儿子起名为“郭巨侠”,寓意“大侠中的大侠!” 而那包惜弱在金国赵王府的精心照料下,也诞下一个麒麟儿—— 同样也没有按照约定叫什么“康”,而且包惜弱为了照顾完颜洪烈的情绪,这个麒麟儿也没再姓杨,而是对外一直称作完颜退之…… 当然,杨铁心因为一直流落在大宋,却是不知道这些缘由的,一心只想着“康儿”“靖儿”,借着为养女穆念慈比武招亲的由头,满世界的找寻包惜弱的下落…… 言归正传,却说那何其正跳到草台上,冲那杨铁心报了名号之后,见后者无动于衷,心中顿觉古怪,于是又补充道:“在下大宋临安牛家村·郭巨侠!见过穆老前辈!” “啊?!”,杨铁心听到“牛家村”三个字,脸上有些动容,他打眼看向那何其正,只觉得这年轻后生高大俊朗,浑身上下散发一股浓浓的侠气,顿生好感,赶紧回道:“郭少侠请了,你刚才说要娶我小女为妻么?” “正是!在下刚刚看到令千金的第一眼,就深深地爱上了了她!我想,这就是老天爷定下的缘分吧!”,何其正认真的说道。 “咳咳……”,杨铁心看着何其正,心道:“这后生怪不要脸,跟我的结义大哥简直一模一样,只可惜并不是他的后人。” 他再一看那穆念慈,却见她正偷眼瞧着何其正,脸颊上早已生起一双红云,顿时心里一动:难道这是天意吗?我正要走时,就遇见了这俊朗高大的后生? 杨铁心抬眼瞧了瞧天边,只见乌云涌来,似是要有雨雪降临,便也不想再等下去,于是叫穆念慈收了铁枪锦旗,然后对何其正道:“那请郭少侠随我回去一叙。” “好的岳父,故所愿而!”,何其正心中窃喜,拽了句文,就连“岳父”也叫了上。 随后他就帮穆念慈打下手,但刚拆下锦旗,就听草台下东、西两边同时有人喝道:“且慢!” 随后,一个满脸浓髯的肥胖老头和一个面目可憎的光头和尚跳上了草台,拦住了杨铁心,齐道:“我还没入场,怎么就随便定了亲?” 穆念慈原本见杨铁心似要认下何其正作女婿,心头又羞又怯、又喜又怕,脸上红扑扑的,只是低着头在一旁整理镔铁长枪。 此时忽然见两个粗鄙老汉、和尚下场,只当胡搅蛮缠之辈,当即面色冷了下来,放下长枪就要动手。 “穆姑娘息怒,这种腌臜货色还是交给我来打发了罢!”,何其正说着,便走向了那老汉与和尚面前。 杨铁心也想趁机考教一下“郭巨侠”的武功,便示意穆念慈退到一旁,然后重新插上了锦旗,在草台边观战。 “算啦,你们两个一起上吧!”,何其正也懒得对付这种货色,摆摆手叫老汉和尚一起上。 “嘿,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也想跟大爷(僧爷)抢老婆?!”,老汉与和尚呸了一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抬手便打。 “去尼玛的——”,何其正避也不避,见那老汉与和尚联手攻来,纵身一跳,抬起脚飞踢出去—— 只听“啪”“啪”两声,那二人已然被何其正踢中脑袋,整个人倒飞了出了十丈外,好久才爬起来,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灰溜溜的跑了。 “还有谁不服?!”,何其正怒视台下,心说特么的谁在不长眼上来闹事,就别怪小爷辣手摧花!! “我来!”,十丈外忽然听闻人声,顿见一个鲜衣公子倏地掠过众人头顶凌空而来,随后白衣飘飘地落在了草台上,“啪”得一声,点开翡翠折扇摇了摇。 何其正冷眼瞧过去,只见这鲜衣公子容貌俊美白皙,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一身华丽锦袍,腰间挂着名贵玉坠,浑身上下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质。 不用说,按照《射雕》剧情,在这种场合下,又是以这种骚包公子哥扮相出场的,肯定是那完颜(杨)退之了! 杨铁心眉头一皱,只觉见到这鲜衣公子第一眼就觉得熟悉,可随即他就暗笑自己想孩子想疯了,便上前抱拳道:“在下姓穆,不知这位公子爷有何见教?” 杨退之轻摇折扇,微笑问道:“敢问老丈,比武招亲的规矩是什么?” “不敢当不敢当!”,杨铁心知道这杨退之应是金国权贵,不敢得罪,便抱拳陪笑道:“公子爷见谅,小人的女婿已经定了。” “哦?”,杨退之看也不看一旁的何其正,收起折扇,道:“刚才不算!” “这,这不合适吧,公子爷?小人父女虽出身草莽,但也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更何况——” “这里是大金国,我说不算就不算!”,杨退之理也不理杨铁心,自顾抬起折扇指着穆念慈道:“姑娘,请!” 杨铁心顿时不喜,但也不敢发火,只得出手拦道:“小人父女是山野草莽之人,不敢与公子爷过招!我们这就离去——” “嘿,你这不要脸的老东西!我家小王爷肯屈尊与你女儿比试,那是你老穆家三生荣幸!再敢推三阻四可是想死?!”,几个金兵围了过来,冲那杨铁心喝道。 “退下!”,杨退之轻声喝退了金兵,转而看着穆念慈笑道:“姑娘,你只要打到我一拳,便算是你赢,而且我再赏你父女一百两银子!” “……”,穆念慈只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心中隐有怒气,但见杨铁心一直在使眼色,便只得强行咽下怒气,说道:“比武过招,胜负但凭本事!” “废什么话啊,赶紧打啊!”,台下人群中有人叫道。 “马上下雪了,再不打我就退票了!”,又有闲汉笑着喊道。 “是嘞是嘞!早打早洞房,快活生娃娃!”,众人说到这里,轰然大笑起来,与台上压抑的气氛形成了显明对比。 “好,还请公子爷赐教!”,穆念慈皱着眉头,向那杨退之行了一礼,便要下台时候,却见那默不作声的何其正忽然挡在她身前。 “郭少侠?”,杨铁心生怕何其正的行为惹了那杨退之生气,再引来金兵过来闹事,便想让他退回来。 但何其正却目光灼灼的盯着杨退之,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在小爷面前装壁?” “大胆——”,台下金兵正要冲上来,却被杨退之呵止下去,并叫他们滚得远远的,直到数十丈外。 随后他面带微笑打量了何其正两眼,见其生得俊朗,也没生气,淡然道:“放心!我只是玩玩而已,只比武、不招亲!” “呵呵,你想玩,就叫你妈——”,何其正口中“来玩”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忽见一朱红色马车停在草台下,随即里面有一道淡黄色人影迅疾而来,口中娇喝一声道:“我也来!!” 46,白衣似雪杨退之 “我来你妹夫啊——” 当何其正斜眼瞅到那朱红色马车上坐着的,赫然是那尹志平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尹志平,你果然就是遭雷劈的货!在张家口小爷的“蓉妹妹”被你搅合了,到现在连个影都没看到! 好不容易躲开你来到金国,想把穆念慈收为老婆时候,你特么又带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捣乱——说,你特么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眼见那淡黄人影落了草台,何其正一眼就认出这家伙就是在张家口与尹志平说话的死娘炮冯轻侯—— 虽然何其正已经从尹志平口中得知他是“金剑书生”,但仍然冷冷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金剑书生冯轻侯,愿娶令千金为妻!”,冯轻侯看也不看何其正,自顾向杨铁心拱手道。 “这……”,杨铁心傻了眼,自己走南闯北设下比武招亲的擂台大半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今天这等稀罕事:乘龙快婿,要么一个没有,要么一来就是三个!! 而且,仔细看来,这草台上的三人俱是当世少有的年轻英杰:那何其正俊朗、杨退之俊美、冯轻侯俊俏,端的是人中之龙,但又各有千秋! “原来你就是金剑书生?”,杨退之收起折扇,瞧着冯轻侯几眼,微微抱拳道:“在下全真教丘处机门下完颜退之!” “全真教不都是一群臭道士吗?怎么会有一个金人徒弟?!”,冯轻侯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尹志平,假意问道。 杨退之此时也已经瞧见那马车上的尹志平,微微一笑,回道:“金人也好汉人也罢,大家都是一家! 而且全真教谨遵‘清静无为、有教无类’的教义,所以丘真人收我入门,有何不可?” “嗯。”,冯轻侯随意应了一声,便没再理会杨退之,一对好看的星目肆无忌惮的在穆念慈身上扫视着,看的后者汗毛竖起、脊背发凉。 “在下医剑双绝郭——”,何其正不甘心被人无视,抬手自报家门。 “没兴趣!”,冯轻侯轻飘飘打断了何其正的话,转而冲着杨铁心拜道:“穆前辈,在下刚刚看到令千金的第一眼,就深深地爱上了了她!我想,这就是老天爷定下的缘分吧!” “!!!”,何其正怒了,这什么狗屁金剑书生,你是故意来砸我场子、抢我老婆的吗?! “冯公子,还恕小人直言,刚刚小女已经择了良配,所以——”,杨铁心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何其正顺眼,长得俊朗高大,身上一股男儿气! 而另外两个公子虽然相貌更胜过何其正,但是总觉得二人身上没有那种明显的男儿气概,更偏向阴柔气,不怎么适合自家小女念慈。 “刚才不算!”,冯轻侯柳眉一挑,轻声道:“不管是金国还是宋国,我说不算就不算!” “嘶——”,草台下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恍然明白:这“金剑书生冯轻侯”明显是来打刚才那两个人脸的,说的话几乎与他们的一模一样!! “冯轻侯!”,杨退之脸色一变,冷声道:“别以为你是东邪黄药师的徒弟,就能在这里撒野?!” “呸,今天本公子就撒野了又怎样?你能奈我如何?!”,冯轻侯显然不把杨退之放在眼里,话里话外满是轻蔑之气。 “你!!”,杨退之右手化掌想要出手,却又不知道在顾忌什么,最终收回了掌刀,冷冷道: “我们全真教虽然不惧你们桃花岛,但我却不想因为一个乡野村姑与你为敌!所以,这里让你玩了!” 说完,杨退之就要走,却被何其正挡住了去路,顿时脸色一肃,问道:“你干什么?!” “揍你!”,何其正说着,双手化拳以南山掌法“铁锁横江”打向杨退之肩膀,右脚忽而前勾踢向后者裆下—— “无耻!”,杨退之身形一转,已然来到何其正身侧,反手一巴掌拍向后者小腹,这一招正是全真教的履霜破冰掌法“卧冰求鲤”。 何其正只觉小腹凉风袭来,当即急转身形,正面迎向杨退之,右掌拍出,用了南山掌法最刚猛的一招“劈山救母”按了过去。 “噗!” 杨退之与何其正双掌一合既分,二人在雄浑掌风下各自向后退去,只见杨退之掠了三、四步,而何其正足足退了七八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全真内功!你是谁人门下?连我也不认得吗?!”,杨退之察觉出何其正使得是全真内力,只当后者是新入山门的弟子不认识自己,便开口喝问道。 “老顽童周伯通教的,怎样?”,何其正将隐隐作疼的右掌负在身后,面色深沉:因为从刚才那一掌便已明白,杨退之的内功高出自己太多! “哼!”,杨退之根本不信何其正的说辞,因为他知道全真教有个奇葩师叔祖周伯通,但后者早就失踪了数十年、生死未知,又怎么会教他人武功? “杨师兄,还请罢手!”,尹志平也赶了过来,冲杨退之拜道。 “志平,他到底是谁?”,杨退之问道。 “杨师兄……他就是郭巨侠!”,尹志平犹疑了片刻,老实回道。 “你就是郭巨侠?”,杨退之显然有些愕然,但很快他就仰天大笑起来,然后看着何其正连连摇头,也没再计较什么,径自领着金兵离开了。 何其正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杨退之因为武功已经胜过自己,所以在得知自己身份后,后者才会愕然、大笑,最后摇头离开,显然是觉得太意外、太可笑了…… “他笑什么?”,冯轻侯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尹志平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尹志平说着,言简意赅的把“嘉兴醉仙楼比武”的缘由告诉了冯轻侯,后者听了,哑然失笑道:“原来你就是那郭巨侠?!” “怎么?你也听说过小爷的大名吗?”,何其正没好气的问道。 “当然啦!”,冯轻侯忽然凑了过来,自来熟的拍着何其正的胳膊,笑嘻嘻道:“我还在你身上押了一千两银子——赌你赢!” “什么?”,何其正眉头一簇,看向尹志平,问道:“老尹,到底怎么回事?” “这……”,尹志平支支吾吾半天,才告诉了何其正,原来他与杨退之的比武,已经被全真教告知整个江湖—— 武林各门各派都将这件事当做除了“华山论剑”之外的又一件武林盛世,于是全国最大的“银钩赌坊”坐庄在各州设下盘口,以“嘉兴比武”为赌局,买谁输谁赢! “那么,他们都看好谁呢?”,何其正冷着脸问道。 “截止到月前,买杨师兄赢、郭兄输,赔率50:1,买杨师兄与郭兄平手,1:20,买杨师兄输、郭兄赢,1:30。”,尹志平嗫嚅道。 “特么的这群老王八蛋……凭什么瞧不起小爷?!”,何其正暗骂一声道。 “郭巨侠,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江湖上没人瞧得起你’?”,冯轻侯忽然开口问道。 “是啊!为什么?!” “因为杨退之是天下第一大派全真教丘处机的大弟子,又贵为金国赵王完颜洪烈的儿子!天下谁人敢惹,天下谁人又敢让他输? 反倒是你,区区一个升斗草民而已!师父已经不入流了,徒弟又能厉害到哪里去?还想和小王爷争锋?你觉得配吗?” “我不配——谁配?!这群狗曰的,小爷一定让他们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何其正暗骂一声,见摸出了身上仅剩的250两银子,交给尹志平道:“帮我全押了,赌我赢!” 便在这时,一阵风紧,天上飘下片片雪花,闲人中许多叫了起来:“下雪啦,下雪啦!” 杨铁心见了,便赶紧叫穆念慈拔了锦旗收了长枪,领着“女婿”何其正回了西大街的高升客栈…… 那冯轻侯死活要跟着,便与尹志平、桃红驾着马车跟了上去,同在高升客栈住下,见天色已晚,便草草收拾一下,各自散去休息,一夜无话…… 47,《陆小凤传奇前传》 八月中秋,坊间忽然出现大量伪造的大通宝钞的银票,作为印版制作人的朱停被官府当做幕后黑手抓进了天牢。 为了洗脱自身的嫌疑,也为了避免国家朝纲崩坏,朱停设计让捕头蒋龙、洛马陷害陆小凤,从而让“好管闲事”的陆小凤替他查出制造假银票的主谋—— 由于银票原印版已被朱停销毁,陆小凤只能从朱停的师兄岳青身上查起,但理论上岳青早已死于几年前的瘟疫。 而陆小凤通过种种巧合得知,眼下他唯一能找到的线索就是马上找到岳青的女儿—— 所以,大通宝钞东家公子花满楼差人将陆小凤放出天牢,并在酒中暗下“三日摧魂散”,责令陆小凤三日破案,否则无解药自毙性命。 陆小凤找到大通宝钞掌柜钱老大,针对假钞分析一番断定,伪造银票来自风月场极乐楼。 于是在月黑风高之夜,陆小凤与朋友司空摘星造访极乐楼,却在这里意外发现了自称岳青女儿的无艳姑娘和花满楼。 而且,根据种种迹象表明,这座神秘的极乐楼与伪造银票有重大联系,于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开启了他的破案传奇…… …… “大爷,大爷?”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使得何其正猛然从沉睡中惊醒。 他豁然睁开眼睛,却瞧见自己正躺在一张绣花大床上,旁边有个灰褂店小二正殷切的盯着自己。 “大爷,您这一睡啊,整整七天七夜呀!小的那叫一个担心!” 那小二见何其正醒来,欢喜地说道:“要不是看您气色红润,呼吸均匀,小的就去找郎中啦!” “滚!别吵老子睡觉!”,何其正没好气的骂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小二,重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穿越到剧情世界,何其正是头一次感觉身体这般疲倦、困顿—— 诚然如这小二所说,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貌似已经睡足了七天七夜,但何其正仍然觉得自己需要再睡上七天七夜,才能缓过劲来! 然而,就好像故意似的,楼下传来更多的吵杂声,喝酒的,玩赌的,嗓门一个比一个高,声音也一个比一个吵,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楼下到底谁死了?嗷嗷嗷嗷的号丧一样,吵的小爷睡不着觉!”,何其正翻过身来,见那小二端着酒壶仍未离开,便开口问了一句。 “嘿哟,您都睡了七天七夜了,还没睡够啊?!”,小二听到何其正的话后,脸上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不要给我转移话题,告诉我,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其正坐了起来,舒了一个懒腰。 “这……大爷,您还是亲自下去看看吧!”,小二支支吾吾半天,也只是叫何其正下楼,却说不出缘由。 “伙计,下来伺候!”,适时楼下有人招呼,这小二急忙应了一声,便匆匆忙忙溜了出去。 “呵,顾左右而言他,这里一定有问题。”,何其正起身,拿起床边的青色长衫穿在了身上,继而在房间里找了一面铜镜,端详起来: 他的眉很浓,睫毛很长,嘴上留着两撇胡子,却修剪得很整齐,看起来就好像这个人长了四条眉毛一般。 看到这里,何其正就算是个傻子也一定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 当然,他并不是傻子。 恰恰相反,他认为自己很聪明, 也有很多人说他很聪明。 但聪明的人,往往会有许多麻烦, 就比如现在,就在何其正脚下的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表面上看起来是普普通通的一家客栈,但实际上,却是江湖上最大、最多、最有名的客栈。 然而,此时此刻,这家悦来客栈楼下,居然响起了赌徒们的吆喝声,麻将、牌九的碰撞声,不仅吵的人睡不着觉,还让人感到疑惑: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家赌坊?! 客栈什么时候变成的赌坊,这个问题,只有好奇的、喜欢惹麻烦的人才喜欢一探究竟,比如说“陆小凤”。 但何其正是个老实人,尽管穿越成了陆小凤,也融合了他的记忆与武功,却也并不觉得自己很聪明。 所以他弯着腰,往脚上套了一双黑色靴子,便开门、下楼,毫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径自穿过走廊,来到了大街上—— 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完全看不出有丝毫停滞,就好像演练过无数次一样,看的悦来客栈的众人傻了眼。 “两位大哥,悦来客栈有人在赌钱!”,何其正刚来到大街上,迎面走过来两个身穿黑底红纹官服的捕头——蒋龙和洛马。 如果何其正没有记错的话,这两个家伙还有个称号叫做“飞龙铁马”,是本地最有名气的捕快。 另外,据说本地严禁赌钱!所以何其正果断“举报”了悦来客栈,因为刚才的确有人在一楼赌钱——虽然是面前两位捕头设下的陷阱…… “行了,别演了!陆小凤,我们知道你的能耐了!”,蒋龙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任谁精心设计的陷阱却被人一眼就识破的时候,都不会有好心情。 “可就算你没有中计,也还是要跟我们走一趟!”,洛马在一旁接话,而他的右手早已习惯性得握紧了刀柄。 “哦?光天化日之下,一个身无分文的老实人,没有犯法就得关进牢房吗??”,何其正摊着双手问道。 “少啰嗦!事到如今,跟不跟我们走,也由不得你了!”,蒋龙拍了拍手,随后就听一阵“哗哗”声,十几个捕快从街角涌出,将何其正团团围住。 何其正摇了摇头,叹道:“好吧好吧,长这么大,我还从没有去过牢房,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蒋龙、洛马没有搭理他,径自在前头带路,十几个捕快跟在何其正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在本地最大的牢房门口停了下来。 “陆小凤跟我们走,其他人守在这里,不要走动!”,蒋龙说完,便领着何其正走进了牢房。 牢房里面黑黢黢的,到处都是潮湿、发霉的气味,在穿过长长的走道后,几人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这间牢房貌似是特别打造的,不仅门是精钢打造的,墙壁也是精钢的,就连透气的窗口也被铁柱封住,只留几个十分狭小的缝隙,供里面的犯人呼吸。 透过缝隙里射出来的光亮,何其正见到了关在里面的犯人,只见他被五条小臂一样粗的锁链绑住四肢与脖子,四仰八叉的吊在半空中。 何其正知道,这个犯人就是朱停,鲁班神斧门的传人,号称是天下第一能工巧匠—— 没有造不出的物件,也没有打不开的机关,而且现在全国通用的大通宝钞就是由他设计的模板印刷的。 何其正也知道,朱停费尽心思找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帮他洗脱冤情—— 众所周知,大通宝钞上通朝廷国库,下关黎民百姓,是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出不得半点差错,否则就会造成国库亏空、国家赋税瘫痪! 然而,就在月前,市面上却出现了大批不明来路的银票,严重影响了大通宝钞的正常经营,是以大通宝钞的幕后老板之一的花家,便怀疑是朱停从中作梗。 然而,事实上朱停的确是被冤枉的。所以,为了查明真相,他特意贿赂蒋龙、洛马两位捕头,帮忙找到那个唯一从这间天牢里逃脱的四条眉毛陆小凤—— 48,四条眉毛何其正 “你就是陆小凤?”,吊在半空中的朱停抬起了了头,露出了面容,却是一个长着浓眉大眼的男人,乍一看,是个忠厚老实的人。 “怎么,你不认识陆小凤?”,蒋龙听出朱停话里意思好像不认识何其正,当即出言问道。 “当然,不认识!”,朱停回答的也爽快,这种时候,就算认识也不会说认识。 “那你为什么要见他?” “呵,不认识就不能见面啦?!” “朱停,你少耍花样!你要见的人,我们已经带到了,快点招吧!”,一旁的洛马呵斥道。 何其正古怪的看了一眼洛马,却没有出声,依旧靠在铜墙上,冷眼旁观这几名人类的可笑行径。 “我没什么可招的!”,朱停镇定地说道:“我找他来,就是替我昭雪的!” “朱停!”,蒋龙有些生气道:“我念在你我是旧识才不愿动刑的,你可不要耍花样!” “我能说的早都已经告诉你们了!而且——” “而且什么?”,洛马急声追问道。 “而且我要是想耍花样的话,你们能关得住我吗?”,朱停说完,便屈起手掌,用小指头稍稍一扣,只听“卡擦”“卡擦”几声,绑住他的锁链全部被卸了下来。 “朱停,你难道想越狱不成?!”,洛马一手指着朱停,一只手早已按住了刀柄,只待朱停有任何异动,便出手将其击毙。 “哼,这个大牢是我一手建造的,我对这里的每个地方都了如指掌,我要是想越狱早就跑了,还用等到这个时候?!” 朱停说着,翻了个白眼给洛马自行体会,然后走到何其正面前,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开口说道:“陆小凤,你很聪明。” “不不不,我一点儿也不聪明!不然的话,也不会被两位睿智大哥带到这个大牢里。”,何其正谦虚地回道。 “陆小凤,你应该对这里很熟悉吧?” “这——”,何其正正想否认,却见那朱停走到牢房一角,伸出右手作势揭开上面的一堆稻草,而不出意外的话,那稻草下面留有“陆小凤”逃狱时候,为了装逼而刻的几个字“陆小凤就此别过”。 不想无缘无故给“陆小凤”背锅的何其正,急忙出声阻止道:“好了好了,我很聪明就是啦!!朱停,你有话好好说,我全都答应了便是!” “哈哈哈,陆小凤就是陆小凤!”,朱停似是而非的称赞一句,便撇开了话题,示意蒋龙洛马二人出去。 “朱停,你又想搞什么名堂?”,洛马有些不满朱停的做法,但蒋龙看在往日情分,便和起了稀泥,拍了拍洛马的肩膀,便走出来大牢,然后在洛马也出来后,“啪”得一声锁住了牢门。 “这朱停是不是又在耍我们?”,洛马一出大牢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嘘!”,蒋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继而把脸贴在了牢门上偷听,那洛马见了,也有样学样,撅起屁股把脑袋靠在了牢门上。 “咣荡!!!” 精钢打造的牢门突然响起巨响,震得两位捕头的耳朵都要聋了,整个脑袋也一直嗡嗡响,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吱呀” 牢门打开,何其正悠哉悠哉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蒋龙、洛马阴沉沉的表情,故意问道:“怎么了,两位捕头?” “陆小凤,你,你,你是怎么出来的?!”,蒋龙呲着牙问道,刚刚自己明明已经在外面上了锁,任何人没有钥匙是绝对打不开的,更何况还是从大牢里面? “哦~,这是朱停朱老板告诉我的开门机关,我只要用两根手指轻轻一碰就走出来了!” “那朱停呢?”,洛马问道。 “朱老板大概很喜欢被吊起来的感觉,所以在我出门的时候,就自己重新吊了回去。”,何其正指了指大牢,示意蒋龙洛马二人自行去看。 蒋龙、洛马一看果然如此,朱停又像刚才的样子,被五花大绑吊在了半空中,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洛马原本还想点住朱停的穴道,但被蒋龙制止了:“算了,没那个必要了!朱停要是想逃的话,早就逃了。” 于是洛马便关门上锁,随后与蒋龙一起,跟着何其正一起出了大牢,外面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让何其正一下子舒服许多。 “陆小凤,刚刚朱停跟你说了些什么?”,洛马问道。 “他让我找一个人。” “谁?” “一个叫岳青的人,据说他也是鲁班神斧门的弟子,而且还是朱停的同门师兄。 天下间如果有第二人可以伪造印板的话,那个人一定就是岳青!”,何其正知道这其实早已算不上秘密了,所以很干脆的说了出来。 “陆小凤,不要以为我们都是饭桶!岳青这个人,我们早就派人找过,大概七年前就得了瘟疫死了,尸体也早就被火化,骨灰都放在了城外的云间寺里!”,洛马生气地说道。 “哦,洛捕头好像对岳青的死很是了解?就连火化的骨灰放在哪里都一清二楚?”,何其正疑惑地问道。 “那是因为我是本地的捕头,哪里得了瘟疫死了人,都要带人过去收尸、火化,防止瘟疫传染!”,洛马涨红了脸怒道。 “好吧,那辛苦你了!”,何其正敷衍了一句,又把目光转向了某处,那里似乎有个翩翩公子哥躲在那里。 “陆小凤,接下来你要怎么做?”,蒋龙又问道。 “朱停还告诉我说,岳青还有个女儿,叫云鹏。我只要找到她,也能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云鹏?怎么听起来像个男人的名字?!陆小凤,你该不是胡诌的吧?!”,洛马有些不信,反问道。 “是不是胡诌,你可以去问问朱停朱老板!因为这些事,都是他告诉我的!”,何其正无奈地耸耸肩说道。 “好,姑且相信你。那么,你又怎么找到岳青的女儿云鹏呢?” 蒋龙顿了顿,继续说道:“要知道,当年岳青的女儿还很小,自从岳青得了瘟疫死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没关系,朱停已经告诉了我找到她的办法!”,何其正自信地说道。 “什么办法?”,洛马问道。 “这事关一个女孩儿的隐私,我怎么好告诉你们呢?” “少啰嗦,快说!”,洛马不耐烦的催促道。 “好吧,告诉你们其实也无妨。”,何其正叹了一口气,说道:“朱停告诉我,云鹏的胸口上天生有个黑痣。 岳青便在上面修饰了一下,刺成了一个斧头的形状,这也正是鲁班神斧门的标志。” “所以,你只要找到胸口刺有斧头的女孩,就找到了岳青的女儿!!” 蒋龙点了点头,虽然茫茫人海中,找出一个胸口刺有斧头的女孩犹如大海捞针,但总比一筹莫展要好得多。 “话虽如此,我要找到岳青的女儿,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蒋龙问道。 “钱!” “钱?什么钱??”,洛马也问道。 “两位差大哥,让我破假银票的案子,最起码也应该给我一张假银票做样子吧?” “嗯……”,蒋龙点点头,示意一名捕快拿来一个红木木箱,打开后,露出了厚厚一叠大通钱庄的银票。 “哇,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票!”,天可怜见,何其正这句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现实也好、剧情世界也罢,他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钱。 “这些银票看起来和真的一模一样,但是上面印的号码都是重复的,钱庄也只有在清点账目的时候才能发现,但那时候就已经迟了!”,蒋龙解释道。 “好了,不用多说了,这些钱借我用用。”,何其正伸长了胳膊,抓起了一大卷银票,叠起来塞进怀里,然后笑眯眯的离开了。 “他,他拿那么多干什么?!”,洛马有些不忿,冲着何其正远去的背影怒道。 “算了,反正都是一些赃物,借他用用就是了。”,蒋龙叹了一口气,眼下假银票流通越来越严重,就连朝廷也被惊动了。 无能的上头只会不断施压,要求下面的捕快限期破案,如今也只剩下3天的时间。 这时候找“陆小凤”过来,也是完全出于信任朱停的缘故,所以才会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个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无名小卒上! 49,公子如玉花满楼 待何其正的身影消失后,大牢的一角转出来一个看起来很斯文、很秀气的年青人,他手执一把名贵的折扇,慢慢走了过来。 只见这个年轻人面若冠玉,犹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虽然身穿一袭素净衣衫,却无法遮掩住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贵气。 普天下也就只有一个人能有这种脱俗的气质,那就是大通钱庄幕后老板之一花家的老七花满楼。 “花公子!”,蒋龙、洛马见到花满楼,点头示意道。 “此人轻浮油滑,不值得信任。”,花满楼摇着折扇,轻声说道。 “那怎么办?” “把这个药给他吃下去,保证他3天之内会回来找你!”,花满楼递给了蒋龙一个蓝色小瓷瓶,嘴角微微一笑,又离开了…… 另一边,何其正离开大牢后,便直奔大通钱庄,把手中的三万两假银票全部兑换成了银子,然后在钱庄掌柜钱老大的眼皮子底下,把银子用蓝布包了拎在手里,便出门向东去了。 “老四!快跟着刚才那个人!”,钱老大示意钱庄的亲随赵老四跟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钱庄,躲在后堂望着面前一摞银票沉思: 这一摞银票是何其正刚刚兑换进来的,毫无疑问全部都是重号的假银票,因为每张银票上面都印着人字九百八十二号。 不过钱老大明知道这些银票都是假的,还是把银子兑换给了何其正,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他早已接到上头命令:要全力配合“陆小凤”。 至于钱老大的上头又是谁?又是出于什么居心要钱老大全力配合“陆小凤”?那就只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 悦来客栈,何其正在离开大通钱庄后,又回到了这里,刚一进门,就有小二过来迎客,口中招呼着:“这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何其正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环视了一圈,见一楼坐满了食客,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奇特的笑容。 然后何其正勾了勾手,示意那小二靠过来,然后低声在他耳边轻语了一句。 那小二哥听完何其正的耳语,又惊又吓,颤着嗓子,好一会儿才鼓足力气,冲着大堂叫道:“大家注意了,今天所有的消费,全部由陆公子买单!” “哗” 整个悦来客栈掀起了轩然大波,在座的食客面露喜色,纷纷举着酒杯离座,冲着何其正表示感谢。 “客气客气!”,何其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心里也得意洋洋:小爷今天也阔气了一回! “小二,给我来一桌好酒好菜,再找两个陪酒的姑娘。” 何其正一抬手,两锭五十两的银子落在了小二的怀里:“剩下的都赏给你的!” “好,好的大爷,您稍等!”,小二屁颠屁颠跑去了后厨,随后又屁颠屁颠的向门外跑去,没过多久,便引来了两个漂亮的青楼女艺人,一个吟唱,一个弹琵琶。 适时,好酒好菜也早已上桌,何其正听着女艺人在耳边弹唱《后亭花》,喝了几口小酒,便凑到一旁的女艺人边上,问道:“唱的不错,还未请教两位小姐姐芳名?” “我叫蓉蓉!”,吟唱的女艺人低头回道。 “我叫璐璐!!”,那弹琵琶的女艺人也赶紧回了一句。 “喔,都是好名字!那不知你们姓什么?”,何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蓉蓉,这样才好让背后那个叫璐璐的女艺人,放心大胆的往自己酒里下药。 “小女子娘家姓岳。”,蓉蓉偷眼瞧见药已经下在酒里,便端起酒杯递到何其正嘴边,说道:“客官,再来一杯嘛。” “你姓岳?那你的胸前有没有一个斧头的刺青?!”,何其正一口把酒杯里的酒喝掉,又故意问道。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虽然是青楼女子,但也是卖艺不卖身!妹妹,咱们走!” 蓉蓉见何其正喝下了“药酒”,便给璐璐使了个眼色,然后装作生气的样子,拉着璐璐匆匆走掉了。 “我演了这么久,那人现在应该相信了吧……”,何其正暗自想道,谁知一抬头,就见那蒋龙、洛马出现在门口。 “陆小凤,你这个人果然不靠谱!居然拿着办案用的假银票到这里喝花酒!”,洛马一见何其正,就气冲冲地走过来喝问道。 “洛捕头,你可真是冤枉我了!那假银票的案子我已经有了线索。”,何其正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哼!又在胡说八道!我只看到你一出大牢,就去了大通钱庄兑了银子,接着就到这里花天酒地,哪有时间查的案?”,蒋龙也有些不满道。 “有时候,办案就是这么简单。”,何其正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你们也一直在跟踪我,那就好办多了!” “什么好办多了?!”,洛马问道。 “两位捕头,还记得你们给我的假银票上面的号码是多少吗?” “人字号九百八十二号!这有什么问题吗?!”,蒋龙肯定的说完,又反问道。 “你们看的清清楚楚,所有的假银票都是人字九百八十二这个数字吗?” “哼,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那么大的几个字都认不得?!”,洛马气呼呼的喊道。 “那么,给我兑换银子的大通钱庄钱老大,会是瞎子吗?”,何其正笑了笑,说道。 “当然不是!”,洛马下意识地否定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急道:“陆小凤,你是说大通钱庄的钱老大有问题?!” “还行,你还不算太笨!”,何其正把玩着桌上的酒壶,笑着说道:“如果一个人连银票上的数字都不认得,那么他一定不会是钱庄的掌柜。” “但如果一个钱庄的掌柜,一下子收了那么多重号的假银票,却仍然兑出了银子,那么他一定有问题!”,蒋龙也顺着何其正的思路推理了下去。 “那你们还等什么,去拿人啊!”,何其正坐了下来,夹了一块薄藕放进了口中,慢慢咀嚼着。 “我们走!”,蒋龙急忙往门外走去,但临出门的时候,忽然又停顿一下,折身看着何其正,说道: “陆小凤,虽然钱老大有问题,但我怀疑这个案子还有其他黑手,所以还要麻烦你继续查下去。” “好说好说,你先拿下钱老大,好好审问。”,何其正有些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陆小凤!忘了告诉你一声,刚才你所喝得酒里,下了三日催心散! 如果接下来你还是这么自由散漫的话,三天之后,你一定会痛心而死,苦不堪言!” “哦,我谢谢你全家啊!”,何其正听到自己中毒,内心却毫无波澜。 “陆小凤,你是不是不相信?”,蒋龙有些急了,说道:“那就快看看你的手腕,是不是有条红线? 三天之后,你若没有服下解药的话,红线就会蔓延到你的胸口!到那个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哦,知道了!你去忙吧!”,何其正撸起袖子,看着生出一条红色血线的胳膊,没有吭声,心想:明明是花家的心花怒放丹,你还想吓唬小爷? “哼!”,蒋龙不明所以,还以为何其正被吓住了,便冷哼一声,出了门便向大通钱庄赶了过去。 “哎呀,没想到翩翩如玉的花公子也这么坏,把药酒说成什么‘三日摧心散’,唬得两个捕头一愣一愣的。”,何其正重新为自己的酒杯里斟满了酒,一饮而尽…… 50,偷王之王名摘星 假银票的案子,对于熟悉《陆小凤传奇:前传》剧情的何其正来说,一点儿也不难: 洛马是幕后主谋,钱老大是傀儡,所谓极乐楼楼主也只是假冒岳青的替死鬼,至于制造假银票的地点就在云间寺。 鲁班神斧门的岳青也没有死,一直被钱老大藏匿在云间寺密室里,而一直伺候他的霞儿,便是他的亲生女儿。 原本洛马只是想通过钱老大,用假银票从大通钱庄捞些银子,结果一不小心把这件事情闹大了,就连朝廷和花家也被惊动,纷纷派人过来调查。 无奈之下,洛马为了自保,便准备抛出钱老大作为替死鬼,谁知这钱老大也精明能干,偷偷找到了霞儿,威胁岳青为自己制造大量的假银票—— 然而,假银票的案子越演越烈,钱老大为了自保,便把极乐楼推了出去,并主动配合陆小凤调查极乐楼楼主“岳青”。 但是,洛马见陆小凤越来越接近真相,便弃车保帅,把极乐楼与钱老大全推了出去,以便把自己从假银票一案中摘出去。 谁知那钱老大狗咬狗,害得洛马不断露出马脚,最后被陆小凤踩在脚下,狠狠地刷了一波声望—— …… 所以说,假银票的案子对于何其正来说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把这些线索找出来,并让大家信服才困难: 不可能是,何其正指着洛马说,他就是假银票最终boss,那蒋龙就不顾几十年同僚之情,抽刀砍了洛马的狗头; 不可能是,何其正说钱老大有罪,那花满楼就不顾几十年主仆之情,把钱老大按在地上摩擦; 不可能是,何其正说极乐楼是个幌子、真正制造假银票的地方是云间寺,那朝廷与花家就要派兵围剿云间寺! 虽然,何其正说的都是对的,但凡事都讲究人证和物证,没有这两样东西,仅凭一双空口白牙,就想破案,No、Door! “如果蒋龙没那么笨的话,钱老大一定跑不了了。 钱老大一被抓,那他在云间寺的据点一定群龙无首,我可以趁机把岳青和霞儿先救出来!不过,在那之前,我得找两个帮手。” 打定注意后,何其正趁人不注意,偷偷从悦来客栈后门溜走,接着便往城西的云间寺赶了过去。 同时,为了吸引某个笨贼的注意,何其正故意摸出一百两银子,捏碎,然后一块一块地丢在了大街上。 “哇,银子,银子!!”,卖菜的大婶第一个发现了脚下的银子,捡起来后,激动地大叫起来。 “什么?银子?果然是银子?!”,又一个掏粪的男孩看到了粪勺里的银子,兴奋地不能自已。 “银子,银子!”,很快,第三个、第四个人也惊呼起来,大街上的路人、商贩全都一窝蜂地涌到大街上,寻找着从天而降的银子—— “陆小鸡,鬼鬼祟祟的哪里去?”,司空摘星作为行走天下的第一神偷,自然眼尖耳朵灵,早在第一个大婶尖叫的时候,就发现了何其正的身影,于是纵身追了过来。 “司空摘星,少在那胡说八道!我明明是正大光明的在走路!”,何其正翻了个白眼给司空摘星自行体会。 “诶咦~陆小鸡,就冲你刚刚翻的那个白眼,我就敢肯定你不是个好东西!” 司空摘星说完,便抱起了胳膊,问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何其正好奇的问道。 “切,我可是偷王之王,天下间没有我偷不了的东西,自然也没有能瞒过我的事情!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我最近接了一个案子。”,何其正还没说是什么案子,就见那司空摘星眉头一挑,问道:“假银票案?” “你又知道了?” “哼。”,司空摘星回敬了何其正一个白眼,那意思很明显: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好吧,现在我查到了假银票制造窝点,我想请你帮我找找,窝点的具体位置。” 何其正说的是实话,他虽然知道云间寺是制造假银票的地方,但云间寺那么大,让他如何寻找? “哦~,原来是这个事情!好,我帮你!”,司空摘星拍了拍何其正的肩膀,便纵身向前掠去,同时嘴里叫道:“陆小鸡,咱俩比比谁先到达云间寺啊!” “无聊的人类。”,何其正摇了摇感叹一声,但随即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左手一摸腰间,卧槽,我的辟水剑呢? “嘿嘿,陆小鸡,你的软剑在我这里!想拿回去吗?想的话,就来追我啊!” 司空摘星倒挂在十丈开外的一座石桥下,右手捏着一柄通体雪白的软剑,却正是何其正的辟水剑。 “死猴子,你等着!”,何其正足尖一点,使出了“陆小凤”的“凤舞九天”,这本就是天下一等一的轻功,速度无影、快若流星。 又被何其正融入了全真金雁功的轻功奥妙,从而将这一式“凤舞九天”发扬到了极致,速度更快,也更令人难以捉摸—— “咻” “咻” 何其正身随意转,仅仅两个呼吸,整个人已然跃到了石桥下。 那司空摘星见了,“哎哟”一声,急忙纵起轻功,朝云间寺方向掠去,口中大叫“陆小鸡,谁先到云间寺,剑就归谁!”。 “想得美!”,何其正轻哼一声,继续使出凤舞九天,又是“咻”“咻”几声,整个人早已掠过百米小河,落到了对岸。 “嗖”,司空摘星这时也踩着河水,落到了地上,见到何其正后,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口中问道: “陆小鸡,你还真的是小鸡变凤凰了,明明差了我那么远,居然比我还先赶到这?!” “那是你的轻功太差了!”,何其正说着,向前伸出一只手,示意司空摘星交出辟水剑。 “切,一个不值钱的软剑,还给你就是了!”,司空摘星显然没有去过《剑雨》,自然不知道辟水剑的价值。 “呼~”,何其正把辟水剑重新缠在腰上,舒了一口气,又对司空摘星说道:“以后可不许再开这种玩笑,我差点儿吓尿了!” “呸,陆小鸡,你什么改用剑了?”,司空摘星摇了摇头,见那云间寺已在面前,便向正门走去。 “没见识的死猴子,我一直都用剑!”,何其正暗碎一口,抬步跟了过去,但没走几米,就停了下来,然后抽动了一下鼻子,说道:“我闻到了。” “什么?” “那个翩翩公子哥也在这里。”,何其正此时还没有跟花满楼碰面,所以也只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你说的是那个吗?”,司空摘星指着刚刚走进云间寺的花满楼,眼神颇为古怪。 “正是。” “看你的意思,是想和那个公子哥交朋友?” “没错!” “那我就不进去了。陆小鸡,你自己去查案吧!” “为什么?” “因为……就在刚刚,我一不小心拿了他的扇坠。”,司空摘星晃了晃手中的名贵扇坠,羞晒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