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文请假
第14章看起来奇奇怪怪，作者君看着也好气嗨呀！
今日不更，修改一下。
请假
等车赶飞机，今日(或许该说是昨日？)不更。
改天找时间补上。
咕咕
咕咕一下，明天回来。
今日份的菇
明天应该就能恢复更新了，吧？
咕？
为找灵感看恐怖短片，吓到自己了。
咕呜。
隔日更哇
回学校了，日更办不到了，就隔日更吧，么～
唔，起点新人作者的收藏大概一半是机器人吧，更新就涨，不更新就没得涨。
现实⌯'ㅅ'⌯
谢谢不是机器人的亲们，比心(。’▽’。)♡
周更了吧
上学了，更文实在搞不动了。勉强码出来一千多字情绪也不能很好地连贯，所以改周更了，一周更几次看，看情况吧( 0 x 0 )
给还在看的小可爱说声对不起＞人＜
第1章 精灵之森
日落山头，天近黄昏。
蜿蜒的商队自远而来，扬起了一路的尘土。
伯里斯是精灵之森的守门人。他坐在干褐的木桩上，手肘撑着膝盖，头也不抬，支棱起干瘪的手，朝车队的领头人招了招。
“八千个金币。”
“我们只有七千一百多人。”
“凑个整，老头子我好算些。”
泰德·弗朗西斯勒住了马，扬起右手，其后的车马也陆陆续续地停下来。
一个穿着华服的贵族少爷踉踉跄跄地从车厢上跳下来，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呕吐起来。
刚缓过来没多久，密集的马蹄经过，他大喘着气，吃了一嘴的泥土。
刚要开骂，他就看到眼前林立着焦黑色的树干，道路的两旁尽是丛生的荒草，一派荒凉的景色。
他变了脸色，也急忙地朝车队前头跑去。
另一边，传号人停在了泰德的旁边，试探问道：“老大？”
“告诉巴纳特，车队最后的几车奴隶处理掉，凑个整。”
“是凑百还是凑千?”
“凑千。对了，弄死了喂给那些畜生，别浪费。”
“好嘞，我这就去告诉他。”
传号人驱马离开，守门人抬眼，冷哼一声，“你倒是干脆。”
泰德眯起了眼睛，咧嘴笑道：“西土著不值钱。不过，您如果愿意少要些，我可以把人叫回来。”
守门人闭上了眼，身躯佝偻，不再说话。
泰德按了按牛仔帽，耐心等待。
“泰德！哈呼——泰德！”尖锐而断续的声音响起。
泰德皱眉看向声音的源头。
贵族少爷弯腰按着膝盖大喘气，因为跑得太快，剧烈地咳嗽着。
泰德有些不耐烦，这些小少爷们很难伺候，身娇体贵，根本适应不了颠簸的路程，一路上总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
他按着腰侧的弯刀，磨了磨牙，如果不是那些大贵族警告过……
按捺住心中的暴躁，泰德笑迎道：“您又有什么事吗？”
“我们不是去精灵之森吗？这里怎么那么荒凉？你们是不是走错了？”
“这条路我们已经走了很多次了，不会走错。至于荒凉——”泰德居高临下，讥讽地道，“精灵之森本来就是这样的。”
“怎么会！”贵族少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扯着干涩的喉咙大喊，“吟游诗人都是这样说了的，精灵之森是……”
“哈哈哈，你相信那些满嘴谎话的酒鬼？”没等他说完，泰德就粗鲁地打断了他，轻蔑的笑声让贵族少爷的脸涨得通红。
“那些酒鬼甚至会告诉你，红叶沼泽住着巫婆，银雾谷里住着条龙，在小孩不听话的时候就把他抓走！
小少爷，那帮骗子是在家里欺负你年纪小呢！”
“我的年纪不小了！我已经成年了！”贵族少爷挥着捏紧的拳头，愤怒地吼着，“你这野蛮人知道些什么！罗伊是王城最受欢迎的吟游诗人，他说的话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哦？您说那个靠女人的玩意儿？”泰德打了响指，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还以为只有那些小姐们才相信这些娘么唧唧的故事，怎么，您也信这些？”
泰德的目光一寒，阴鸷地说，“那这条贩奴路上每年都有像你这样离家出走的小少爷不明不白地失踪，你信不信？”
“你、你、你……”贵族少爷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泰德见状，心底有些无聊，他语气敷衍，“您快回到马车上去，等会车队就要启程了，您可别被忘下了。”
贵族少爷气愤地跺了跺脚，想起泰德刚才阴沉的表情，又感到畏惧，口齿不清地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他倒走着几步，转身逃一样地跑了回去。
“嗤，软蛋！”泰德不屑地嘲讽着，刻意放大了声音。
那贵族少爷的脚底绊了一下，稳住身体反而跑得更快了。
这时，车队的末尾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浓浓的血腥气顺着风势，蔓延过来。
泰德扇动鼻翼，享受着这熟悉的气味。
第1章 精灵之森
日落山头，天近黄昏。
蜿蜒的商队自远而来，扬起了一路的尘土。
伯里斯是精灵之森的守门人。他坐在干褐的木桩上，手肘撑着膝盖，头也不抬，支棱起干瘪的手，朝车队的领头人招了招。
“八千个金币。”
“我们只有七千一百多人。”
“凑个整，老头子我好算些。”
泰德·弗朗西斯勒住了马，扬起右手，其后的车马也陆陆续续地停下来。
一个穿着华服的贵族少爷踉踉跄跄地从车厢上跳下来，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呕吐起来。
刚缓过来没多久，密集的马蹄经过，他大喘着气，吃了一嘴的泥土。
刚要开骂，他就看到眼前林立着焦黑色的树干，道路的两旁尽是丛生的荒草，一派荒凉的景色。
他变了脸色，也急忙地朝车队前头跑去。
另一边，传号人停在了泰德的旁边，试探问道：“老大？”
“告诉巴纳特，车队最后的几车奴隶处理掉，凑个整。”
“是凑百还是凑千?”
“凑千。对了，弄死了喂给那些畜生，别浪费。”
“好嘞，我这就去告诉他。”
传号人驱马离开，守门人抬眼，冷哼一声，“你倒是干脆。”
泰德眯起了眼睛，咧嘴笑道：“西土著不值钱。不过，您如果愿意少要些，我可以把人叫回来。”
守门人闭上了眼，身躯佝偻，不再说话。
泰德按了按牛仔帽，耐心等待。
“泰德！哈呼——泰德！”尖锐而断续的声音响起。
泰德皱眉看向声音的源头。
贵族少爷弯腰按着膝盖大喘气，因为跑得太快，剧烈地咳嗽着。
泰德有些不耐烦，这些小少爷们很难伺候，身娇体贵，根本适应不了颠簸的路程，一路上总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
他按着腰侧的弯刀，磨了磨牙，如果不是那些大贵族警告过……
按捺住心中的暴躁，泰德笑迎道：“您又有什么事吗？”
“我们不是去精灵之森吗？这里怎么那么荒凉？你们是不是走错了？”
“这条路我们已经走了很多次了，不会走错。至于荒凉——”泰德居高临下，讥讽地道，“精灵之森本来就是这样的。”
“怎么会！”贵族少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扯着干涩的喉咙大喊，“吟游诗人都是这样说了的，精灵之森是……”
“哈哈哈，你相信那些满嘴谎话的酒鬼？”没等他说完，泰德就粗鲁地打断了他，轻蔑的笑声让贵族少爷的脸涨得通红。
“那些酒鬼甚至会告诉你，红叶沼泽住着巫婆，银雾谷里住着条龙，在小孩不听话的时候就把他抓走！
小少爷，那帮骗子是在家里欺负你年纪小呢！”
“我的年纪不小了！我已经成年了！”贵族少爷挥着捏紧的拳头，愤怒地吼着，“你这野蛮人知道些什么！罗伊是王城最受欢迎的吟游诗人，他说的话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哦？您说那个靠女人的玩意儿？”泰德打了响指，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还以为只有那些小姐们才相信这些娘么唧唧的故事，怎么，您也信这些？”
泰德的目光一寒，阴鸷地说，“那这条贩奴路上每年都有像你这样离家出走的小少爷不明不白地失踪，你信不信？”
“你、你、你……”贵族少爷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泰德见状，心底有些无聊，他语气敷衍，“您快回到马车上去，等会车队就要启程了，您可别被忘下了。”
贵族少爷气愤地跺了跺脚，想起泰德刚才阴沉的表情，又感到畏惧，口齿不清地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他倒走着几步，转身逃一样地跑了回去。
“嗤，软蛋！”泰德不屑地嘲讽着，刻意放大了声音。
那贵族少爷的脚底绊了一下，稳住身体反而跑得更快了。
这时，车队的末尾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浓浓的血腥气顺着风势，蔓延过来。
泰德扇动鼻翼，享受着这熟悉的气味。
第2章 神明降临
车队末尾，一场血腥的杀戮正在进行。
持刀的屠夫一个一个地把人从笼车里揪出来斩首。
困在里面的人却不敢反抗，紧紧地抱着膝盖，瑟缩着，只有在被拉出去的时候才会奋力地挣扎。
格黛丝在倒数第六个笼车里，冷静地看着这场屠杀。
与她同车的是和她一样年纪的十多岁的少女，都穿着破破烂烂的麻布衣服，脏兮兮的看不清面貌。
她们惊慌地朝笼子的另一边挤去，发出呜呜呜的鸣泣声。
但笼子空间狭小，又关着三十多个人，她们往里挤的行为并没有实际意义。
只是在恐惧驱使下的，和这个年纪的被掳少女相符合的行为。
而且，这样行为也不机械，有鸵鸟似的埋在别人背后的女孩，有挤不进去，嘤嘤抹泪的女孩，有哭叫着妈妈的女孩……
还有些大的会抱住那些年龄更小的，虽然害怕，也还是小声地安慰，可能是姐妹关系。
千人千面，没有重复。
尽管格黛丝已经玩过一两百场了，她依旧对这样的场面感到惊叹——
明明是AI控制，结果你们却比我更像个人。
如果不是明白AI背后录入输出的运行机制，可能她此时也会真情实意地感到同情。
感谢九年制义务教育，感谢思想品德课老师的教导，感谢妈妈的叮嘱。
杀戮即将进行到尾声，灰黄的土地被染成赤红的颜色。
拉着笼车的怪模样巨兽哼哧哼哧地啃食着尸骨，发出了满足的嚎叫声。
“巴纳特大人，现在死了137个，还差一个。”裹着土黄色头巾的矮个子殷勤地凑上去禀告。
“那就再抓一个出来。”巴纳特用鞭子指了指格黛丝所在的车笼子。
“诶诶，我来给您办。”那黄头巾像担心有人抢似的，急忙跑到笼车前，抓住一个女孩。
不是她。
格黛丝冷漠地看着被拉住胳膊的小女孩。
很瘦小，大概是在十岁以下，因为没有力气，所以挤不到里面去。
小女孩抓着木栏杆，害怕得尖叫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
“哇哇哇，不要抓我！妈妈！爸爸！救救我！救——啊——”
小女孩敌不过黄头巾的力气，双手松开了木栏杆。
声音好尖，有点吵。
格黛丝捏紧了手心，她现在感觉有点烦。
她不应该选择这样一个开局身份。
但是——
处理掉这群奴贩子也没关系，只会耽误一点点的时间。
现在的模板已经加载了7%，清除一些NPC也不会很费劲。
格黛丝微微抬起了身体——
“老大，去掉了137个人，到了数。”另一个戴着黑棕色牛仔帽的人跑了上来，朝巴纳特说。
格黛丝坐了回去。
牛仔帽说完，顿了顿，看向黄头巾，有些疑惑地问，“这是在干什么？”
那黄头巾缩了缩身体，身形看起来更矮小了，他谄媚地解释：“这不是还多一个人吗？我听巴纳特大人的吩咐，正要处死这个奴隶呢。”
“哦，对了，路上病死了个西土著，我给喂牟伏兽了，你多算了一个。”牛仔帽语气温和地向黄头巾说明，眼神却在发冷。
巴纳特皱眉，甩开鞭子抽向黄头巾：“把她放回去。”
“是是，我这就放，这就放回去。”那个黄头巾疼得龇牙咧嘴，忍着疼痛，手脚麻利地把小女孩塞回笼子里，忙不迭地锁上笼门。
“两位大人，那牟伏兽吃得欢，拉得多，我去清理清理粪便，您看？”
“滚吧！”巴纳特又一鞭子抽得他皮开肉绽。
黄头巾惊得心肝俱颤，也不顾捂着伤口，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牛仔帽心疼地拿出手下人孝敬的蓝色钻石，小心翼翼地拿到巴纳特的面前，“老大，那病死的西土著肚子里藏着颗钻石，如果不是他没命享受，可能就要被混过去了。”
巴纳特的八字胡须微动，神色也松缓下来，收下钻石，轻拿轻放：“下次死了一个就给我报上来，不要藏着掖着。”
“诶诶，您看我这不是忘了吗？下回一定记得。”牛仔帽陪笑着，松了口气。
“哼。”巴纳特笑着踹了牛仔帽一脚，力道却不是很重，“去告诉摩根，人数到了。”
.
传号人摩根驱马离开。
过了一会，车队开始移动。
格黛丝的怀里坐着刚才被扯出去的小女孩。
她浑身发抖，紧紧地抱着格黛丝的腰，埋在她的胸口哭泣。
温热的泪水浸湿了格黛丝的衣服，她感觉到了温度。
格黛丝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小女孩杂乱的头发，安慰着她。
笼车缓慢地向前，四周的风景略过。
焦黑树干指向天际，枯黄的茅草满地都是，道路坑坑洼洼，低陷处蓄满了脏污的废水。骨瘦嶙峋的黑狼远远地看着，油绿的眼睛充斥着贪婪与畏惧。
格黛丝所能调动的有关于精灵之森的记忆里，她曾经作为精灵树上诞生的小精灵，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
这里盘虬的古树，深绿的灌木，透明的伞菌，总是从树枝间跃过的松鼠和在林间巡游的精灵是她刻意保存下来的为数不多的记忆。
她无法把过去的精灵之森与现在重合起来。
即使是其他精灵出身，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的老玩家，大概也认不出来。
这里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伽凌大陆》这款游戏才火不起来。
这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之比是1：2000，现实里的过了一天，这里就要过上六年。
而且作为一款联机游戏，这还是绝对时间比，玩家如果因为现实生活少上了几天游戏，再进入游戏中就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好不容易熟识的人物化作黄土，用生命了解的秘辛天下大白，掌握的技能也都过了时。
更何况，号称绝对真实、绝对公平的《伽凌大陆》每一次开局都是从婴儿开始，并且出身随机、种族随机、地点随机，上一辈子是东大陆王公贵族，下一辈子可能就是南大陆庄园农奴，在脆弱的婴儿期因父母疏忽直接咽气。
脸黑的话，随机几十次都惨遭开局杀也不是没有可能——来自论坛某非酋的吐槽。
同时，因为绝对时间比与真实世界观的要求，角色没有复活机会，并且除非死亡，不得下线。
在幼童期漫长，攻略全是废纸，玩家毫无优势，一朝死亡全部白给等等劝退要素的影响下，广大普通玩家对完全沉浸，全智能NPC、百万公里大地图、真实人生、精灵人鱼天使种族的热情也逐渐淡退。
《伽凌大陆》从现象级火爆到现在的无人问津，也不过花了三年时间而已。
当然还有其它全息游戏挤占市场的原因，只不过她买不到而已。
在此，格黛丝想要实名辱骂国家全息游戏管控局局长十分钟。
未成年人刑事负责年龄都已经下调到了十六岁，为什么全息游戏的分级还要上调到二十一岁啊！究竟是为什么啊！
她对旧时代打豆豆、消消乐、贪吃蛇这样的翻版全息游戏一、点、都、不、感、兴、趣！
哎呦，想起来都很气。
格黛丝深呼出一口气，调动起面板，进度条已经到达93%。
出于莫名其妙的同情心，她靠近小女孩的耳边，对她说：“等会有光亮起来的时候，就快闭上眼睛，知道吗？”
小女孩紧紧地攥着她的衣服，埋在她胸口的头点了点，发出幼崽特有的软糯的回应声：“嗯唔～”
格黛丝放松了身体，看向进度条。
94%
进度条缓慢地跳动。
95%
2766年的记忆全面覆盖。
拓荒的探索者、酒馆的老板的女儿、帕斯特海的渔民、流浪街头的孤儿、面包店的老板……
威娜皇后，那坎拉国的救星，以人类之躯，剑指神明。
魔法学徒、落魄贵族、矮人工匠、神教牧师……
黑森林女巫，人类极大之恶，在幽黑的森林中鼓捣致命的毒药。
女巫猎人、纺织工、贵族女仆、白银骑士、神教神官……
日落神女，守着昔日的辉煌，在断壁残垣中看黑暗吞没最后一缕光辉。
屠夫、商人、矿工、商人、商人、旅行家、吟游诗人……
帕斯特海岸的歌女，同海妖般微哑的歌喉吟唱着旧日传说。
人类、人类、人类、人类、人类、人类、人类、人类……
127次的人生在她的脑海里闪过，铭刻下不可抹去的痕迹。
格黛丝的眼睛变得深邃，周深的气场晦暗难测。
96％
她的心跳与大地相连，干涸的生命力开始充盈。
绿意以她所在笼车为中心，迅速向周围扩散，灰黄秃裸的土地生出青翠的草叶；
烧焦的树木焕发出新的生机，刹那间繁茂的叶子遮蔽天空；
污浊的河流中游鱼跃出水面，溅起的清亮水滴在岸边的紫色小花上滑落。
97%
格黛丝的头发从根部开始变成金色，瞳孔被白色浸染。
她身上的灰尘无声地湮没，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了微渺的白光。
人性由神性取代。
98%
四方教堂的神官心有所感。
他们以右手按住自己的心脏，俯首，虔诚地向格黛丝所在的方位跪拜，齐声唱诵：“恭迎我主。”
99%
周围的一切被按上了暂停键。
刺眼的光芒大盛。
100%
神明降临。
第4章 游戏结束
格黛丝抵达了神庭。
这里圣洁而宁静。洁白的大理石阶梯一尘不染，生动的雕像矗立在道路两旁，路中央的喷泉里，纤细的水柱形状定格。
没有生命的气息。
正如同祂曾经猜测的那样，创世众神全部陨落了。
在她还是日落神女的时候，她还期待过，或许她所信奉的欧诺尼亚女神只是沉睡了，等到太阳再次升起，秩序的铁蹄再次踏入人间，女神会重临神座。
那时，她的虔诚便能够打动女神，在女神座下天使的接引下，谒见她终身的信仰。
但现在看来，这只是一个无望的信徒临终前的自我安慰罢了。
祂一步步地走过众神的王庭，从停滞的景物中品味神庭消逝的热闹与繁华。
格黛丝遗憾地叹息。
她本来以为，神庭会是一个新地图。
伽凌大陆的局势已经有一千多年没有变过了。
四千年前的灭法运动导致魔法逐渐衰弱，魔法种族逐渐灭绝，而由于自然能源的缺乏与世界规则对科技的限制，这里的蒸汽科技又无法点亮。
直到现在，伽凌大陆的生产生活工具也还是千年前的老一套，最先进的燧发枪每分钟也只能打出2-3发子弹，根本没法过瘾。
遭受压迫农民与农奴也没有起义反抗的雄心，狡猾精明的贵族总会知道什么时候该给他们点甜头尝尝。
伽凌大陆没有新鲜的游戏了。
格黛丝有些后悔，她应该晚一点成神。
再等些时间，伽凌大陆或许会发生新的变化。
唉，再看看吧。
祂把目光投向了人间。
……
新神降生的第一天。
无事发生。
.
新神降生的第二天。
地底的岩浆翻涌着，大地开始震颤。
建筑连片倒坍，人们尖叫着从屋子里冲出来。
.
新神降生的第三天。
银雾谷的巨龙从沉睡中苏醒，趴在地上低声呜咽。
帕斯特海的人鱼从万米的深海上浮到海面，谦卑地唱着恳求的轻歌。
红叶沼泽的女巫掀开水晶棺，跪伏在地上，念诵古老的祭语传达自身的惶恐。
.
新神降生的第四天。
坍圮的建筑恢复了原样，不幸丧生的人们获得重生。
消失的种族重新出现在了陆地上，精灵的欢歌又一次在精灵之森回荡。
地下的城市里，熔炉燃起火焰，矮人铁匠挥洒着汗水。
魔狼在森林里驰骋，巨鲸在海洋中遨游，不死鸟在天空上翱翔。
.
新神降生的第五天。
战争的号角吹响，各种族为争夺生存空间发起大战。
河流中流淌着血水，不同种族的尸体铺满地面，饱食的秃鹫四处盘旋。
他们的耳边响起神明失望的叹息。
.
新神降生的第六天。
战争停止。
神明拿走了太阳与月亮，世界陷入了黑暗。
.
新神降生的第七天。
黑暗依旧。
……
…………
………………
叶天清退出了游戏。
她睁开眼睛，把游戏头盔拿了下来。
“尊敬的玩家，恭喜您成——”
艹！谁把外置语音开那么大声的！叶天清一激灵，急忙扑了上去，猛按降音键。
等到外置语音的音量降到最低的一格，叶天清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自言自语：“吓死我了，要被老妈听到就惨了。”
等她开始听游戏通知的时候，只听到：
“……请问您是否使用？”
这时候，妈妈又扯着嗓子喊她下去吃饭：“天清！你下来没有！饭菜都要凉了！”
“诶——马上——”叶天清拖长着调子回答，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她直接点开通知界面看文字。
尊敬的玩家，恭喜您成为伽凌大陆的新神。作为此世唯一的神明，你拥有以下权利：
1、决定伽凌大陆的存在以及毁灭。
2、制定或改变伽凌大陆的世界规则。若想了解详细情况，请点击“展开详情”。
3、编辑伽凌大陆的自然资源，包括添加、删减自然资源种类，改变蕴藏量，调整分布情况等功能。
4、设置种族。
(注：备份种族资料已向您开启。)
点击展开
emmm……
看样子成神后，伽凌大陆就变成了沙盒游戏。
叶天清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可惜了，她对沙盒游戏不是很感兴趣。一点点地安排世界会很费时间和精力。而且，全知全能的话，和NPC交互的时候很难把自己代入到情境里，什么都由自己安排也让人一点惊喜都没有。
那就再看下一个通知，叶天清拉动界面。
尊敬的玩家，检测到您的角色“格黛丝”离开伽凌大陆时，收回了太阳与月亮。据演算，现实时间271天以后，即游戏时间1484年以后，伽凌大陆将会陷入死寂。
请问是否继续。
伽凌大陆上，好像确实没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叶天清在是与否的选择里犹豫不决。
不过，她这几个月上游戏的时候都没有碰到过玩家，现在市面上的全息游戏那么多，伽凌现在应该也没有人在玩了吧。
那毁灭就毁灭了叭。
叶天清选择了——是。
滴——
检测到您的角色“格黛丝”存在灭世倾向，再次登录游戏时选择灭世的可能性为99.9%，选择停止的可能性趋近于0。
请问是否选择立即毁灭伽凌大陆？
嗯？有灭世倾向这么严重吗？
不过，1484年好像确实有点长了。虽然NPC只是数据，但让他们再挣扎那么长时间，也挺不人道的。
长痛不如短痛，选“是”好了。
“叶天清！你来了没有！”妈妈生气地吼道。
“马上、马上～”
“你要马上到什么时候！现在就给我下来吃饭！”
“诶～我这就来～”
叶天清把游戏头盔搁到一边，噔噔噔地往楼下跑。
妈妈正盛着饭，没声好气地把碗塞到她手里，“都说了快吃饭了，你还往楼上跑，吃完饭再去玩不行吗？”
“我回来的时候你又没烧好菜，我就是上去玩一小会会嘛～”
“我就烧个汤的功夫，能要多久！”
“你看我在楼上呆了差不多十分钟了，这不是挺久的嘛～”
妈妈翻了一个白眼：“你就是游戏舍不得放下手，刚放学呢就跑过去玩。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就是很好玩啊，你没玩过，你又不知道。”
在妈妈“你还说”的怒目瞪视下，叶天清逼逼的声音慢慢放小，最后的“知道”那两个字，随着茄子塞进嘴巴也没了音。
安静了一会，妈妈又语重心长地教训道：“你说你，等你考上大学，游戏都能随便玩。现在你还在读书的时候，再过一年就要参加高考了，努力一点才能考上好大学。你姐姐读大学的时候都说她游戏玩到都不想玩了。”
“老姐又不是我，她玩够了说不想玩，我还没玩够啊！而且你别骗我，大学的时候明明要学更多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时间玩游戏。老姐告诉我的。”
一番劝告被堵回去，妈妈好像没想好接下去要说什么。
叶天清安安静静地吃完饭，把空碗往桌上一放。
妈妈又开口了：“这么快就吃完了？”
“嗯嗯，我吃饱了。”
“肉排还没吃完呢，坐下来再吃一点。”
“好的。”叶天清乖乖巧巧地往碗里添了一粒饭。
夹了一小块肉排和米饭一起放进嘴里，叶天清含含糊糊地说道：“妈妈，你说过了，期末考结束，我就可以买一个新游戏的。”
妈妈沉默了一会，说：“等你考试成绩出来再说。”
“呜呜呜，说好考完试就给我买的，不能赖皮～”
“……”
“万一我考不好了，你肯定就不给我买了。”
“……”
“考试都考完了，给我买又没有关系嘛～不影响学习的。”
“……那你保证开学以后就不能玩了。”
“嗯嗯，我保证，我保证！”叶天清点头如捣蒜，恨不得竖起三指发誓。
“那你去买吧。”妈妈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严肃起来，“那个现在很火的什么，战什么……”
“《战线前锋》”
“对，《战线前锋》，你现在还小，不能玩这种游戏，知道吗？”
“知道的，知道的。而且我现在还没到21岁，想买也买不到啊。”
“还有，时间比太高的游戏都不准买。隔壁那个阿姨的侄子就是因为玩了200比的游戏，在游戏仓里躺了几天，出来后工作都不会做了，被公司辞退了。”
叶天清嘴巴里嚼着食物，唔唔嗯嗯含混不清地回答：“他有游戏仓，我又没有嘛，也不能躺上几天的。”
“那也不准买！”
“唔唔嗯嗯。”
“叶天清，不许含混过去，答应我不准买，知道吗？”
叶天清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义正辞严地回答：“妈妈你看，我差6个月才满18。市面上向我开放的都是50比以下的。我肯定不会买200比的。”
她把碗往桌子上一放，语调轻快地说：“好啦，肉排吃完了，我楼上去了。”
叶天清站起来就要跑楼上去。
“等等，妈妈我等会要出门，你过来看着洗碗机，起完泡沫以后，就放点水。”
乘着妈妈说话的这点时间，叶天清已经上了楼梯，她扶着栏杆对妈妈说：“姐姐网购的那个智能管家不是到了嘛，你叫它来看一下就行了。”
“那东西我还不会用！你过来调一下。”
“哎呀哎呀，有说明书的嘛～我楼上去了。妈妈再见～”
第4章 游戏结束
格黛丝抵达了神庭。
这里圣洁而宁静。洁白的大理石阶梯一尘不染，生动的雕像矗立在道路两旁，路中央的喷泉里，纤细的水柱形状定格。
没有生命的气息。
正如同祂曾经猜测的那样，创世众神全部陨落了。
在她还是日落神女的时候，她还期待过，或许她所信奉的欧诺尼亚女神只是沉睡了，等到太阳再次升起，秩序的铁蹄再次踏入人间，女神会重临神座。
那时，她的虔诚便能够打动女神，在女神座下天使的接引下，谒见她终身的信仰。
但现在看来，这只是一个无望的信徒临终前的自我安慰罢了。
祂一步步地走过众神的王庭，从停滞的景物中品味神庭消逝的热闹与繁华。
格黛丝遗憾地叹息。
她本来以为，神庭会是一个新地图。
伽凌大陆的局势已经有一千多年没有变过了。
四千年前的灭法运动导致魔法逐渐衰弱，魔法种族逐渐灭绝，而由于自然能源的缺乏与世界规则对科技的限制，这里的蒸汽科技又无法点亮。
直到现在，伽凌大陆的生产生活工具也还是千年前的老一套，最先进的燧发枪每分钟也只能打出2-3发子弹，根本没法过瘾。
遭受压迫农民与农奴也没有起义反抗的雄心，狡猾精明的贵族总会知道什么时候该给他们点甜头尝尝。
伽凌大陆没有新鲜的游戏了。
格黛丝有些后悔，她应该晚一点成神。
再等些时间，伽凌大陆或许会发生新的变化。
唉，再看看吧。
祂把目光投向了人间。
……
新神降生的第一天。
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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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神降生的第二天。
地底的岩浆翻涌着，大地开始震颤。
建筑连片倒坍，人们尖叫着从屋子里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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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神降生的第三天。
银雾谷的巨龙从沉睡中苏醒，趴在地上低声呜咽。
帕斯特海的人鱼从万米的深海上浮到海面，谦卑地唱着恳求的轻歌。
红叶沼泽的女巫掀开水晶棺，跪伏在地上，念诵古老的祭语传达自身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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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神降生的第四天。
坍圮的建筑恢复了原样，不幸丧生的人们获得重生。
消失的种族重新出现在了陆地上，精灵的欢歌又一次在精灵之森回荡。
地下的城市里，熔炉燃起火焰，矮人铁匠挥洒着汗水。
魔狼在森林里驰骋，巨鲸在海洋中遨游，不死鸟在天空上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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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神降生的第五天。
战争的号角吹响，各种族为争夺生存空间发起大战。
河流中流淌着血水，不同种族的尸体铺满地面，饱食的秃鹫四处盘旋。
他们的耳边响起神明失望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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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神降生的第六天。
战争停止。
神明拿走了太阳与月亮，世界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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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神降生的第七天。
黑暗依旧。
……
…………
………………
叶天清退出了游戏。
她睁开眼睛，把游戏头盔拿了下来。
“尊敬的玩家，恭喜您成——”
艹！谁把外置语音开那么大声的！叶天清一激灵，急忙扑了上去，猛按降音键。
等到外置语音的音量降到最低的一格，叶天清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自言自语：“吓死我了，要被老妈听到就惨了。”
等她开始听游戏通知的时候，只听到：
“……请问您是否使用？”
这时候，妈妈又扯着嗓子喊她下去吃饭：“天清！你下来没有！饭菜都要凉了！”
“诶——马上——”叶天清拖长着调子回答，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她直接点开通知界面看文字。
尊敬的玩家，恭喜您成为伽凌大陆的新神。作为此世唯一的神明，你拥有以下权力：
1、决定伽凌大陆的存在以及毁灭。
2、制定或改变伽凌大陆的世界规则。若想了解详细情况，请点击“展开详情”。
3、编辑伽凌大陆的自然资源，包括添加、删减自然资源种类，改变蕴藏量，调整分布情况等功能。
4、设置种族。
(注：备份种族资料已向您开启。)
点击展开
emmm……
看样子成神后，伽凌大陆就变成了沙盒游戏。
叶天清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可惜了，她对沙盒游戏不是很感兴趣。一点点地安排世界会很费时间和精力。而且，全知全能的话，和NPC交互的时候很难把自己代入到情境里，什么都由自己安排也让人一点惊喜都没有。
那就再看下一个通知，叶天清拉动界面。
尊敬的玩家，检测到您的角色“格黛丝”离开伽凌大陆时，收回了太阳与月亮。据演算，现实时间271天以后，即游戏时间1484年以后，伽凌大陆将会陷入死寂。
请问是否继续。
伽凌大陆上，好像确实没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叶天清在是与否的选择里犹豫不决。
不过，她这几个月上游戏的时候都没有碰到过玩家，现在市面上的全息游戏那么多，伽凌现在应该也没有人在玩了吧。
那毁灭就毁灭了叭。
叶天清选择了——是。
滴——
检测到您的角色“格黛丝”存在灭世倾向，再次登录游戏时选择灭世的可能性为99.9%，选择停止的可能性趋近于0。
请问是否选择立即毁灭伽凌大陆？
嗯？有灭世倾向这么严重吗？
不过，1484年好像确实有点长了。虽然NPC只是数据，但让他们再挣扎那么长时间，也挺不人道的。
长痛不如短痛，选“是”好了。
“叶天清！你来了没有！”妈妈生气地吼道。
“马上、马上～”
“你要马上到什么时候！现在就给我下来吃饭！”
“诶～我这就来～”
叶天清把游戏头盔搁到一边，噔噔噔地往楼下跑。
妈妈正盛着饭，没声好气地把碗塞到她手里，“都说了快吃饭了，你还往楼上跑，吃完饭再去玩不行吗？”
“我回来的时候你又没烧好菜，我就是上去玩一小会会嘛～”
“我就烧个汤的功夫，能要多久！”
“你看我在楼上呆了差不多十分钟了，这不是挺久的嘛～”
妈妈翻了一个白眼：“你就是游戏舍不得放下手，刚放学呢就跑过去玩。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就是很好玩啊，你没玩过，你又不知道。”
在妈妈“你还说”的怒目瞪视下，叶天清逼逼的声音慢慢放小，最后的“知道”那两个字，随着茄子塞进嘴巴也没了音。
安静了一会，妈妈又语重心长地教训道：“你说你，等你考上大学，游戏都能随便玩。现在你还在读书的时候，再过一年就要参加高考了，努力一点才能考上好大学。你姐姐读大学的时候都说她游戏玩到都不想玩了。”
“老姐又不是我，她玩够了说不想玩，我还没玩够啊！而且你别骗我，大学的时候明明要学更多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时间玩游戏。老姐告诉我的。”
一番劝告被堵回去，妈妈好像没想好接下去要说什么。
叶天清安安静静地吃完饭，把空碗往桌上一放。
妈妈又开口了：“这么快就吃完了？”
“嗯嗯，我吃饱了。”
“肉排还没吃完呢，坐下来再吃一点。”
“好的。”叶天清乖乖巧巧地往碗里添了一粒饭。
夹了一小块肉排和米饭一起放进嘴里，叶天清含含糊糊地说道：“妈妈，你说过了，期末考结束，我就可以买一个新游戏的。”
妈妈沉默了一会，说：“等你考试成绩出来再说。”
“呜呜呜，说好考完试就给我买的，不能赖皮～”
“……”
“万一我考不好了，你肯定就不给我买了。”
“……”
“考试都考完了，给我买又没有关系嘛～不影响学习的。”
“……那你保证开学以后就不能玩了。”
“嗯嗯，我保证，我保证！”叶天清点头如捣蒜，恨不得竖起三指发誓。
“那你去买吧。”妈妈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严肃起来，“那个现在很火的什么，战什么……”
“《战线前锋》”
“对，《战线前锋》，你现在还小，不能玩这种游戏，知道吗？”
“知道的，知道的。而且我现在还没到21岁，想买也买不到啊。”
“还有，时间比太高的游戏都不准买。隔壁那个阿姨的侄子就是因为玩了200比的游戏，在游戏仓里躺了几天，出来后工作都不会做了，被公司辞退了。”
叶天清嘴巴里嚼着食物，唔唔嗯嗯含混不清地回答：“他有游戏仓，我又没有嘛，也不能躺上几天的。”
“那也不准买！”
“唔唔嗯嗯。”
“叶天清，不许含混过去，答应我不准买，知道吗？”
叶天清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义正辞严地回答：“妈妈你看，我差6个月才满18。市面上向我开放的都是50比以下的。我肯定不会买200比的。”
她把碗往桌子上一放，语调轻快地说：“好啦，肉排吃完了，我楼上去了。”
叶天清站起来就要跑楼上去。
“等等，妈妈我等会要出门，你过来看着洗碗机，起完泡沫以后，就放点水。”
乘着妈妈说话的这点时间，叶天清已经上了楼梯，她扶着栏杆对妈妈说：“姐姐网购的那个智能管家不是到了嘛，你叫它来看一下就行了。”
“那东西我还不会用！你过来调一下。”
“哎呀哎呀，有说明书的嘛～我楼上去了。妈妈再见～”
第5章 《见鬼》
“呼——”
叶天清坐在蛋壳休闲椅上，缓了缓因快步跑上来而喘不匀的气。
打开书桌右下侧的开关，蓝色的半透明界面在书桌的正上方展开。
这个界面是用特殊的新型材料制成的，在关闭状态的时候，它会缩至一节拇指大小般圆球，在收纳盒子里待机。等到开启的时候，它就会利用反重力系统与生物感知系统，悬浮在人眼最舒适的观看距离与角度。
这是去年姐姐收到第一份兼职工资以后，买给她的生日礼物。
也是最近市面上卖的很热的一款控制界面。
叶天清点开游戏商城，指腹下传来实质的微凉触感。
琳琅满目的游戏在列表上一一陈列。
排在第一位的游戏变成了付费游戏《星际跑酷》。
而《打豆豆》这款常年霸榜的游戏以低了100多的下载量，屈居第二。
过了那么久，终于有终于有一款游戏把《打豆豆》挤下去了。
真是让人欣慰啊。
叶天清感慨地看着游戏排行榜。
要知道21岁以下的玩家大多都是没有实现财务自由的穷鬼，即使市面上出现了大制作的全息游戏，他们也买不起。所以从游戏榜单出现的时候开始，免费游戏一直占据半壁江山。
再加上两年前，国家全息游戏管控局颁发了游戏分级规定，把全息游戏分为任何人都可以玩的大众级和21岁以上成人才能玩的限制级。绝大多数的大型游戏又都被划到了限制级里。
这一下，就让大众游戏榜单彻底沦为《打豆豆》《贪吃蛇》《消灭星星》等旧时代全息翻版游戏的占领区。
同时，国控局美名其曰，不要让未成年受到限制级游戏的刺激，直接禁止限制级游戏向21岁以下的公民开放信息。
像市面上最火的《战线前锋》，火到路边你随便拉一个人就在谈论游戏里新出的武器了，21岁以下的公民在自己的绑定设备里还是半点影子都别想看到。
所以妈妈的担心是必不可能发生的。
叶天清打开《星际跑酷》的详细介绍。她抬脚蹬向书桌，带着椅子往后移了些距离，点开预览投影。
一个额头上套着护目镜的俊俏少年灵巧地从书桌上跳了下来，忽得一下就挤到她的身边，脑袋凑到了屏幕前，语气活泼地问到：“’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什么，你不是知道的吗？”叶天清没有忍住，吐槽了一下。
“嘿嘿。”少年旋转到了她的面前，害羞地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你要来和我一起玩吗？超级有趣的哦～我们可以一起欣赏星空——”
他的用手一拉，叶天清身边的投影变成了深蓝背景的宇宙，有数不清的星星闪烁着。
“一起在星际下跑酷，翻越重重的障碍——”
他的脚下连起了一条通向星球的道路，几个与他同龄的少年少女在他的身边跑过，做出各种炫酷的翻越动作。
“在这里，你可以拥有和我们一样的身体素质，学习各种超——级——酷的技巧哦～”
“而且，在这里学到的技巧，也能运用到现实生活中。掌握帅气的跑酷技能会让更多人愿意和你做朋友的哦。”
“哦。”叶天清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干脆地说，“退出。”
少年的影像闪了闪，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虚假广告宣传，举报了。
游戏中学到的技能就只能是游戏里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技巧都需要大量的磨炼，才能够让肌肉形成记忆。
在游戏里跑酷第一，就认为自己在现实中也能马上上手，那完全是想peach。
同样，游戏里的菜谱和魔药配方最好还是不要在现实中尝试。它们大多都是AI根据现实中的实物数据构建出来的虚拟模型。贸然尝试的话，魔药变泻药倒还是好说，如果炸掉了厨房，那你就只能祈祷同居的是个好性子的人了。
因尝试游戏中的炼金术、魔药配方以至于炸掉房间，遭到室友暴揍的新闻在全息游戏刚出来那会儿，也不少见了。
叶天清心有戚戚地想到，幸亏她那时候为了购买《伽凌大陆》耗光了所有的零花钱，没钱买材料，所以没有作死。
关掉了游戏商城界面，叶天清站起身来，踮着脚尖悄悄地走到门口，往楼下看了看。
半人高的智能管家在半开放式厨房里看着洗碗机。
叶天清又悄咪咪地看向置物架，放在那里的女式单肩包已经不见了。
看来妈妈已经出门了。
她放心地回到房间里，蹲在自己的储物单人床旁边，拉开抽屉，摸索了一下抽屉上方。
摸到一个微微凸起的地方时，她停顿了一下，找到边缘，撕开透明胶带，拿下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哼，市面上买不到好游戏，她可以到地下市场里去买呀，嘻嘻。
叶天清放松地坐回到蛋壳椅上，点开界面上的“关联”按键。
半透明界面的右下方延展出25cm×25cm的方片。
她把芯片贴上去，在跳出来的新界面输入了一串数字加字母加符号的密码，成功进入了地下市场。
和大众级游戏的暖色调卡通图标不同，这里的游戏图标多以黑红二色为主，阴沉沉的写实风格给人带来一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
叶天清大致翻了翻列表，大半游戏的图标右下角都带着“裂开的铜表”图案，说明这些游戏是由“自然”这个组织发行的。
“自然”组织虽然名字听着很绿色，但它的主张却和环保没有半毛钱关系。
“自然”组织的发起者X认为，社会秩序是对人的束缚。道德伦理与国家法律扭曲了人类的天性，把人类改造成了另一种生物，这使得当代社会完全违背了人类的原始期待。人们的原始期待得不到满足，生存的原动力长期处于被抑制状态，最终必然会导致人类种族的灭亡。
因此“自然”组织的宗旨就是“消灭秩序，回归自然”。
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自然”组织所发行的全息游戏里，对玩家的规则就是——
没有规则。
诈骗、强奸、虐杀等种种犯罪行为都不会受到智能GM的禁止。
因为“自然”组织可以称得上是全息游戏的先行人，在它的影响下，全息游戏行业出现了一段乌烟瘴气的时期。
有位专业电子竞技玩家曾称之为全息游戏的“混乱时期”，后来这个名字经网民们的传播，成为了普遍的一种称呼。
不过这段时期也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没到一年的时间，国控局就对“自然”组织下了封杀令，并推出了游戏分级制度。
现在国内市面上基本已经找不到“自然”组织发行的游戏了。
当然，因为“自然”做游戏的水平算得上是行业顶尖，做出的游戏质量很高，所以“自然”游戏在国外依旧火爆。
毕竟国外是连光爆枪都不禁止的狠人呢，区区无规则游戏想必也不会放在眼里吧。
不过，叶天清愉快地浏览着游戏区，多亏了国外不禁止，她才能托同学买到芯片。
虽然她也觉得“自然”组织的理念狗屁不通，但架不住他们做的游戏是真的刺激啊！
玩游戏图什么啊？图的不就是一个快乐吗？
在叶天清这里，刺激就等于快乐。
《伽凌大陆》就是“自然”发行的游戏，游戏体验感真的超棒。
那么多场模拟人生让她玩得很尽兴。
回忆起玩“伽凌”的快乐，叶天清更多关注了有“裂开的铜表”标志的游戏。
排除掉一些名字让人反胃的游戏，叶天清把目光投向了第三页第四行——
《见鬼》
哟，国风的图标，真是少见。
就决定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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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泛着冷光的游戏舱倾斜了60°，发出泄气声，金属舱门缓慢折叠，自动打开。
游戏仓里躺着一个眉目精致的青年，他的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苍白颜色。
青年右手握拳，抵在嘴唇旁边，咳嗽了几声。
这咳嗽声听起来也十分虚弱，像是久病的人，连咳嗽也无力得很。
这青年正是伯里斯，在现实中，他的真名叫作曾华朗。
他看了看游戏舱上显示的时间，从他因死亡弹出游戏到从游戏舱里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比上一次又长了十多分钟。
曾华朗无奈地笑了笑。
也对，他在游戏里呆了四个多月都没有出来过，那么长的时间只靠营养液输送能量，不虚弱才是奇怪。
但是啊——
曾华朗的心中满是期待。
再攒一些钱，或许用不了一辈子，他就能买下精灵之森了。
到时候，他可以雇些人来重建精灵之森。
生命树也不是没有办法，伽凌大陆上还有那么多地方他没有探索过，一定能找到救活生命树的方法。
等小精灵从生命树上诞生以后，他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他们长大。
曾华朗有些遗憾与歉疚地想到，他还欠精灵族一个道歉。
那天光顾着放火了，没来得及和西莉雅说声对不起。
等小精灵们长大了，他一定会非常诚恳地向他们表达自己的歉意。
曾华朗拿起游戏舱旁边的注射器，往自己的静脉里打了两针浅蓝色的药剂。
注射完后，他又咳了几声，扶着游戏舱，慢慢地躺回去，满怀期待地登陆伽凌大陆。
但这一次，他没有立马陷入黑暗但温暖的产道。
机械的通知声响起：
“游戏已损毁，您无法进入伽凌大陆。”
这一刻，
他的心，如坠冰窖。
第6章 钓鱼
另一边，罗伊正处于贤者时间，整个人都呈现出满足后的宁和状态。
游戏里，他离开米娅所在的庄园以后，回到了常住的旅店。
本来他还想找旅店店主的女儿蜜妮纾解一下欲望，没想到蜜妮恰好得了另一位贵族的喜爱，奔自己的前程去了。
店主可能觉得他爱蜜妮爱得死去活来，出了这么一件事，心里觉得十分愧疚，把珍藏了很久的葡萄酒送给了他。
哈，这样一言不合送东西的老实人真是招人喜欢。
得了美酒以后，罗伊带着失魂落魄的表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美滋滋地喝酒，一不留神喝多了，就醉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莫名其妙被弹出游戏了。
可能又是被哪个得不到未婚妻喜欢的贵族少爷买凶暗杀了吧。
虽然有些小少爷没有脑子，听些故事就能被收服，但也有些敏锐的家伙会藏着自己的獠牙，状作风度翩翩的样子，暗地里给出致命的一击。
《伽凌大陆》就是这样，不同的NPC有不同的性格与想法，做出的选择也各不相同。
混在贵族堆里，又是个受人鄙夷轻视的吟游诗人，那帮自大的家伙做出什么事来都不会让他惊讶。
倒不如说，在王城里平平安安地呆了六个月才出事，才是出乎了他的想象。
可能是有哪位身居高位的贵妇帮了忙吧。
罗伊漫不经心地想到，虽然他在伽凌呆得有些腻了，想要早点退游，但以他的风流，不知不觉受到哪位掌权贵妇的青睐，得到了庇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被弹出游戏后，罗伊扫了一下自己的好友列表，发现他在《战线前锋》上好不容易撩到的美艳小姐姐的头像亮了起来。
调整好表情，罗伊重新润色了自己的经历，靠扮可怜赢得了小姐姐的同情，成功和她约上了炮。
打完炮后，小姐姐媚眼如丝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他有点不记得了，只是听着她的娇媚的声音，很想按着她再来一炮。
可惜她说完就把他踢出房间了。
罗伊意犹未尽地长叹一口气，只能等下次了。
游戏舱的屏幕上突然弹出了拜访通知，有人正在门外等候开门。
罗伊回过神来，接通门口的可视电话，懒洋洋地开口问道：“谁呀？”
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传入他的耳中：
“开门，查水表。”
罗伊：？？？
.
.
监测厅
黑眼圈浓重的便服小哥坐在办公椅上，耷拉着眼皮看着屏幕上的信息。
这是《见鬼》新注册用户的信息。
看到叶天清的信息后，他有些惊讶，“咦？未成年。”
注意到叶天清名字后面跟着的“游戏匹配中”的字样，便服小哥皱了皱眉，直接接通内部电话，“喂，宋听泉，死了没有？”
“现在没有，但我好想吐啊。”
宋听泉正在《见鬼》游戏的个人空间里，接到电话后有气无力地嚎了声。
“这里有个未成年，你进游戏里去看着点。”
“别，你换个人使唤吧。我都待了三天了，用游戏头盔啊，哥！再来一局，我可能就要死了。”
“这局打完，我就向上头打报告，给你申请一台游戏舱。”
“不，我不相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烦那些章程手续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没可能写报告的。”
“……我现在要打报告申请调用这个未成年的上网记录，可以顺便给你填个申请。你快点决定，过了这次，就没有机会了。”
宋听泉犹豫了一会，想到自己欠着的贷款，终于还是向恶势力低下了头，“那我答应你了，就这最后一局了嗷！”
“快上平台，我送你进去。”
宋听泉依言进入了匹配平常台，一阵眩晕过后，他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布满裂纹的白粉墙，有些墙粉剥落，露出灰黑色的水泥底。
而他虚弱地斜躺在地上，手脚都被捆住。
艹，申岫你坑我！
...
叶天清回过神来时，她正站在讲台上，下面满满地坐着学生。
穿着职业装的老师站在一边，温柔地鼓励说：“张同学，向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第8章 你选择——
“我也要上课，当然就回来了。”周文全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苦着脸说说，“能不能不要这么盯着我，好恶心啊。
“呵，谁看你这么个玩意儿，别自作多情。”寸头男生恼了，他厌恶地看着门口的少年，语气不耐烦地命令道，“刘老师被你气得不想上课了，你快去办公室跟他道歉，请他回来上课。”
“嗯？”周文全满头问号，“我才刚来啊。”
“要不是你没来上课，刘老师也不会气被气走。”
“周文全你自己做错的事还不认了吗？”
“你作业又不交，考试也不考，刘老师不气你气谁？”
“周文全你最好快点去，要是刘老师向教务处告状，你就死定了。”
周文全只回了一句，底下就哄响起一片指责的声音。
潮涌般的恶意让他不由后退了半步，心累地挥了挥手：“好吧好吧，那我去办公室。”
“对了，你等等。”寸头恶劣地笑着，“你周末耍了些什么，先跟我们说说呗。老教学楼里到底有没有鬼，你倒是告诉我们呀。”
周文全揉了揉手腕上的淤青，有气无力地说：“有没有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寸头的脸色阴沉下来，连带着刚才应和的几个学生脸色也不太好。
周文全说完，转身打算离开。
靠近门口的一个小个子扑上课桌，抓住他的衣服，兴奋地操着粗噶的嗓音喊道：“刘孟成，这小子还不知道规矩，我们再教教他。”
随后，又有几个男生女生上前，拉扯着周文全的衣服手臂，把他拖进教室里。
小个子兴冲冲地从课桌上爬过去，把教室门锁上。
此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围在了周文全的身边。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之前回头的女生坐在叶天清的课桌上。
她弯腰轻声向叶天清问道：“新同学，要一起来玩吗？”
.
魏老师一手捧着不锈钢保温杯，在办公室里批改语文作业。
刘老师带着教务处主任进来了，边走边抱怨说：“现在的学生，一个个的都不成样子，我看他们那副没精神的样子，叫他们站起来清醒点怎么了？一个个的都给我摆脸色看。尤其是那个周文全，天天旷课，还影响刘孟成、刘若琳这些好学生学习。要我说啊，像这样的害群之马，就应该做退学处理，让别的学生也看看后果！”
周文全？
听到了这个名字，魏老师抬头解释：“刘老师，今天早上周文全同学请假了。”
“他请假了？”刘老师诧异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我让刘若琳告诉后来的老师，怎么？她没跟你说吗？”
刘老师噎了一下，他看到周文全不在的时候，直接开骂了，哪里想得到还要问一下。
他嘴硬喊道：“请假了也不行啊，哪有学生天天像他这样请假的！刘若琳前几天被他害得生病发高烧也坚持来上课了。他有什么要紧的事要比学习还要重要？我看他就是找机会偷懒！
学习也不好好学，心思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刘老师跟身边的教务处主任说，“主任，你看，就应该给那周文全记个大过，叫别的学生也好好看看！”
教务处主任听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心中也没有什么判断，为了避免麻烦，他对刘老师说：“小刘啊，这件事情你先跟小魏商量着办。他是班主任，对班级里的情况也了解些。这……你们班级里的事情，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好插手处理。那个周……周同学，你就好好跟他聊聊，说不定还有什么误会。我这边有些文件要处理，先回去了。”
教务处主任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刘老师和魏老师。
气氛一时沉默得有点尴尬。
魏老师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双手斗捧上保温杯，温声开口：“刘老师，周文全同学家里有点事，上周五就把请假条给我了。你也知道，他和班上的同学相处得不怎么好……”
“他也跟你说他被班上的同学欺负了？”
魏老师顿了一下，忖度自己的下一句话，说道：“既然你也知道，那他在……”
刘老师打断了他，心中带着几分优越感，说道：“小魏啊，你来学校的时间不长，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外地来的都是事儿精。每次我们这儿有转学生过来，什么奇事怪事都能发生。几年前还有个外地来的女同学闹失踪博关注呢！害得另一个本来很乖的男同学为她绝食割腕。这些转学生一个个的品性坏得很，就喜欢说被‘校园凌霸’了，让别人可怜他，还带坏其他好学生。”
“也不能这么说，”魏老师为难地说，“万一他真的被欺负了呢？”
“小魏啊，你就是年轻，不知道有些学生就是看着可怜。而且刘若琳还告诉我，周文全有几天晚上尾随她回家，肯定是心里冒着什么坏水。”
“他尾随过女学生？”
“对啊，所以你看，就算他被欺负了，那也是因为他自己坏，别的学生看不过去。要不然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他呢？”
魏老师皱眉，想到周文全之前递假条时表情总是十分阴郁，问他原因也都是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
他的心里产生了几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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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
叶天清没有回答女生的话。
刘若琳撇了撇嘴，用撒娇般的口吻劝道：“一起来玩嘛～周同学乖很乖的，你想叫他干什么都可以。
生气的时候拿笔头戳他，血就一点一点地冒出来了，好看得很。
无聊的时候可以叫他学狗叫、学狗爬，逗个乐。
如果新同学你不喜欢写学习的话，叫他来写作业也行，周同学模仿笔迹的能力超级强，老师不会看出来的。
怎么样？要来加入我们吗？”
叶天清还是垂着头，没有说话。
刘若琳有些不高兴了，她带着点脾气道：“新同学，我看你小小只的，长得可爱，才给你这个机会的。像周文全那样的，大家都不让他加入。你最好快点同意，不然等周同学不好玩了，就要到你了。”
女生这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让叶天清有些感慨，校园凌霸和鬼故事果然是标配。
不过这个游戏叫作《见鬼》，有没有神明有点不好说，如果她想要成神的话是不是要从鬼开始做起？
按照一般的套路，被校园凌霸的那个人变成鬼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那她这时候应该拒绝这个女生吧。
不过……
叶天清回想起之前感受到的“情绪放大”debuff。
也可能这局原本就有鬼，班级里全员恶人挺奇怪的。不是说这不可能，只是……
叶天清抬头，周文全那边，周围的人兴奋地跟邪教聚会似的。
霸凌者被鬼操控，最后也成为鬼的可能性好像挺大的。
“新同学？”刘若琳又问了：“考虑好了吗？你跟着我的话，接下来就不会被欺负。周文全那么惨，你也不想和他一样吧。”
“对不起，我还没有想好，你能再给我些时间吗？”叶天清掐细声音，弱声弱气地回答。
刘若琳看向左右，右手插进自己的发间，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用力地往下拉了几把。
她直接抓住叶天清的胳膊，拉着她往前带。
她的胳膊看着很细，但力道却大得让叶天清感觉到了疼痛。
刘若琳喊道：“你们让开。”
挡在前面的人自觉地敞开一个口子。
刘孟成停下了脚踢的动作，挑眉问道：“刘若琳，你干什么？”
刘若琳没有理他，指向躺在地上的周文全。
只见他躺在地上，像虾子一样弓起身体，呕出几口绿色的胆汁和胃液。
被打成这样，她刚刚都没有听到他的惨叫声，这鬼还带隔音功能吗？
刘若琳指着周文全，看着叶天清问道：“你是想变成欺负人的一方，还是想像他一样被欺负？”
第8章 你选择——
“我也要上课，当然就回来了。”周文全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苦着脸说说，“能不能不要这么盯着我，好恶心啊。
“呵，谁看你这么个玩意儿，别自作多情。”寸头男生恼了，他厌恶地看着门口的少年，语气不耐烦地命令道，“刘老师被你气得不想上课了，你快去办公室跟他道歉，请他回来上课。”
“嗯？”周文全满头问号，“我才刚来啊。”
“要不是你没来上课，刘老师也不会气被气走。”
“周文全你自己做错的事还不认了吗？”
“你作业又不交，考试也不考，刘老师不气你气谁？”
“周文全你最好快点去，要是刘老师向教务处告状，你就死定了。”
周文全只回了一句，底下就哄响起一片指责的声音。
潮涌般的恶意让他不由后退了半步，心累地挥了挥手：“好吧好吧，那我去办公室。”
“对了，你等等。”寸头恶劣地笑着，“你周末耍了些什么，先跟我们说说呗。老教学楼里到底有没有鬼，你倒是告诉我们呀。”
周文全揉了揉手腕上的淤青，有气无力地说：“有没有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寸头的脸色阴沉下来，连带着刚才应和的几个学生脸色也不太好。
周文全说完，转身打算离开。
靠近门口的一个小个子扑上课桌，抓住他的衣服，兴奋地操着粗噶的嗓音喊道：“刘孟成，这小子还不知道规矩，我们再教教他。”
随后，又有几个男生女生上前，拉扯着周文全的衣服手臂，把他拖进教室里。
小个子兴冲冲地从课桌上爬过去，把教室门锁上。
此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围在了周文全的身边。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之前回头的女生坐在叶天清的课桌上。
她弯腰轻声向叶天清问道：“新同学，要一起来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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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师一手捧着不锈钢保温杯，在办公室里批改语文作业。
刘老师带着教务处主任进来了，边走边抱怨说：“现在的学生，一个个的都不成样子，我看他们那副没精神的样子，叫他们站起来清醒点怎么了？一个个的都给我摆脸色看。尤其是那个周文全，天天旷课，还影响刘孟成、刘若琳这些好学生学习。要我说啊，像这样的害群之马，就应该做退学处理，让别的学生也看看后果！”
周文全？
听到了这个名字，魏老师抬头解释：“刘老师，今天早上周文全同学请假了。”
“他请假了？”刘老师诧异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我让刘若琳告诉后来的老师，怎么？她没跟你说吗？”
刘老师噎了一下，他看到周文全不在的时候，直接开骂了，哪里想得到还要问一下。
他嘴硬喊道：“请假了也不行啊，哪有学生天天像他这样请假的！刘若琳前几天被他害得生病发高烧也坚持来上课了。他有什么要紧的事要比学习还要重要？我看他就是找机会偷懒！
学习也不好好学，心思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刘老师跟身边的教务处主任说，“主任，你看，就应该给那周文全记个大过，叫别的学生也好好看看！”
教务处主任听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心中也没有什么判断，为了避免麻烦，他对刘老师说：“小刘啊，这件事情你先跟小魏商量着办。他是班主任，对班级里的情况也了解些。这……你们班级里的事情，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好插手处理。那个周……周同学，你就好好跟他聊聊，说不定还有什么误会。我这边有些文件要处理，先回去了。”
教务处主任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刘老师和魏老师。
气氛一时沉默得有点尴尬。
魏老师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双手斗捧上保温杯，温声开口：“刘老师，周文全同学家里有点事，上周五就把请假条给我了。你也知道，他和班上的同学相处得不怎么好……”
“他也跟你说他被班上的同学欺负了？”
魏老师顿了一下，忖度自己的下一句话，说道：“既然你也知道，那他在……”
刘老师打断了他，心中带着几分优越感，说道：“小魏啊，你来学校的时间不长，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外地来的都是事儿精。每次我们这儿有转学生过来，什么奇事怪事都能发生。几年前还有个外地来的女同学闹失踪博关注呢！害得另一个本来很乖的男同学为她绝食割腕。这些转学生一个个的品性坏得很，就喜欢说被‘校园凌霸’了，让别人可怜他，还带坏其他好学生。”
“也不能这么说，”魏老师为难地说，“万一他真的被欺负了呢？”
“小魏啊，你就是年轻，不知道有些学生就是看着可怜。而且刘若琳还告诉我，周文全有几天晚上尾随她回家，肯定是心里冒着什么坏水。”
“他尾随过女学生？”
“对啊，所以你看，就算他被欺负了，那也是因为他自己坏，别的学生看不过去。要不然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他呢？”
魏老师皱眉，想到周文全之前递假条时表情总是十分阴郁，问他原因也都是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
他的心里产生了几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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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
叶天清没有回答女生的话。
刘若琳撇了撇嘴，用撒娇般的口吻劝道：“一起来玩嘛～周同学乖很乖的，你想叫他干什么都可以。
生气的时候拿笔头戳他，血就一点一点地冒出来了，好看得很。
无聊的时候可以叫他学狗叫、学狗爬，逗个乐。
如果新同学你不喜欢写学习的话，叫他来写作业也行，周同学模仿笔迹的能力超级强，老师不会看出来的。
怎么样？要来加入我们吗？”
叶天清还是垂着头，没有说话。
刘若琳有些不高兴了，她带着点脾气道：“新同学，我看你小小只的，长得可爱，才给你这个机会的。像周文全那样的，大家都不让他加入。你最好快点同意，不然等周同学不好玩了，就要到你了。”
女生这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让叶天清有些感慨，校园凌霸和鬼故事果然是标配。
不过这个游戏叫作《见鬼》，有没有神明有点不好说，如果她想要成神的话是不是要从鬼开始做起？
按照一般的套路，被校园凌霸的那个人变成鬼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那她这时候应该拒绝这个女生吧。
不过……
叶天清回想起之前感受到的“情绪放大”debuff。
也可能这局原本就有鬼，班级里全员恶人挺奇怪的。不是说这不可能，只是……
叶天清抬头，周文全那边，周围的人兴奋地跟邪教聚会似的。
霸凌者被鬼操控，最后也成为鬼的可能性好像挺大的。
“新同学？”刘若琳又问了：“考虑好了吗？你跟着我的话，接下来就不会被欺负。周文全那么惨，你也不想和他一样吧。”
“对不起，我还没有想好，你能再给我些时间吗？”叶天清掐细声音，弱声弱气地回答。
刘若琳看向左右，右手插进自己的发间，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用力地往下拉了几把。
她直接抓住叶天清的胳膊，拉着她往前带。
她的胳膊看着很细，但力道却大得让叶天清感觉到了疼痛。
刘若琳喊道：“你们让开。”
挡在前面的人自觉地敞开一个口子。
刘孟成停下了脚踢的动作，挑眉问道：“刘若琳，你干什么？”
刘若琳没有理他，指向躺在地上的周文全。
只见他躺在地上，像虾子一样弓起身体，呕出几口绿色的胆汁和胃液。
被打成这样，她刚刚都没有听到他的惨叫声，这鬼还带隔音功能吗？
刘若琳指着周文全，看着叶天清问道：“你是想变成欺负人的一方，还是想像他一样被欺负？”
第9章 好惨
叶天清现在其实有点蒙，虽然刚才想着怎么能成神怎么搞，但临到头了才发现不管选择什么，都存在躲不开的问题。
选周文全的话，她就会与这个班级的学生对立，而她在游戏里是个一米六不到的小个子，想掀翻在场的那么多人纯粹是做梦。
后续她会遭遇什么也可想而知。
众所周知，“自然”出品的游戏是不削痛觉的。
她只想玩游戏，不想被游戏玩。
但如果选择刘若琳的那一方，她的良心又不是很过得去。毕竟现实社会里一直在推进反校园霸凌的宣传，大家都知道施加暴力的一方和沉默无视的一方都有错。
全息游戏里的NPC做得和真人差不多，让人感觉真的参与了校园霸凌的话，良心会痛。
啊，好棘手啊。
在这样忽然投入的游戏里，就是没法摆脱现实社会道德法律的约束，设身处地地搞事情。
还是伽凌大陆好，在出生时投入，玩家能参与所有的事情，天然就带有立场，不用考虑那么多。
叶天清卑微地想，我应该在伽凌，不应该在这里。
一旁的女生推了她一把，不满地催促道：“若琳问你呢！快回答啊！”
叶天清现在也好想抓头发，有良心真是让人头秃。
躺在地上的周文全在这时候因呼吸不畅，剧烈地咳嗽出声，听起来非常可怜。
罢了，被搞就被搞吧，她堂堂伽凌大陆几千来唯一的新神，难道还搞不过这群高中生吗？
叶天清使用了道具。
是的，《见鬼》和《伽凌大陆》不同还在于——这里是有道具的。
叶天清用的就是场景道具，游戏对它的命名是——远方母亲的祝福。
它能够让使用者在30秒内保持无敌，使用次数为三次。
叶天清开了道具后，挣开刘若琳的钳制，一把拉起地上的周文全就往外跑。
围着的人好像都没反应过来，即使有几个反应过来了，也碍于刘若琳之前的态度没敢去追。
只有边缘的那个小个子追了过来，在叶天清开门锁的时候，又抓住了周文全的衣服。
叶天清一脚踹了过去，小个子被踹得后翻，抓住的衣服也脱手了。
她带着周文全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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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若琳看着自己的手，面色有些茫然。
新同学怎么就带周文全跑了呢？明明她都邀请她了。
想要融入新圈子，想要和他们做朋友的话，不是应该和他们一起欺负周文全吗？
要不然被排挤了怎么办呀？
刘若琳忽然又感觉到了一阵委屈，她是好心才邀请新同学的，新同学怎么不答应呢？
这时，刘孟成指了几个男生，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把他们两个追回来。”
刘若琳回过神来，制止动身的那几个人，喊道：“不许去。”
刘孟成的表情变得凶狠，他用指责的目光看着刘若琳：“我说你没事找事瞎做些什么呢？新来的转学生和周文全一样，是坏胚子，你拉她加进来干什么！”
“但是周文全还在！”刘若琳面对刘孟成的指责，大声反驳，“周文全还在，就没到下一个的时候！”
“打两个又不费什么劲，还分什么上一个下一个！”
“我们的规矩就是这样！”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规矩。”刘孟成冷笑道，“你自己的规矩自己守，别带上我们。”
“刘孟成！”刘若琳咬牙切齿地喊着，“你别忘了孤立周文全是谁出力最大，如果不是我，刘老师也会怀疑我们。”
“呵，那又怎么样，对付周文全你有主意，听你的可以。对付新来的转学生，就听我的！”
教室里的人分成了两波，一波站在了刘若琳的背后，一波站在了刘孟成的背后。
铃铃铃——
下课铃声打响，刘老师推门进来，叱责道：“你们搞什么呢？”
对峙的两方恍了一下，刘若琳率先告了黑状：“刘老师，刘孟成他上回考得分数比我低，就来凶我！”
刘老师不悦地看着刘孟成：“刘孟成，考不好下次再努力，你一个男同学不能欺负女同学。”
“不是，是……”刘孟成也知道欺负周文全的事比欺负刘若琳未遂要严重多了，于是没说下去。
“别老是顶嘴。”刘老师没有在意学生间的矛盾，他让学生们都回到座位上去，说，“上节课没有上，我们补一下课。”
“可是……”有一个学生呐呐地开口，“刘老师，下节课是体育课。”
“我知道，你们体育老师有事，我来代课，回去把试卷拿出来，我们讲解一下。”
刘若琳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看向敞开的教室门，有些疑惑。
奇怪，新同学离开的时候，把门关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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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呼哈呼——
宋听泉气喘吁吁地坐在草地上，肚子、小腿、手臂、后背，这些地方传来的疼痛让他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同时，他的脑子晕乎乎的，看见的世界都在旋转。
喉咙里一直升起让他想要呕吐的恶心感，但肚子却没有力气，一呼一吸让他感觉都快要虚脱了。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痛骂申岫。
狗逼申岫，没有人性！又是被绑在老教学楼里，又是被饿了两天，想着要回来走一下剧情，又被打了一顿。就这破身份，还看nm的未成年呢？我自己都快死了好吗？
骂完后，他又忍不住可怜自己。
辅警不配有人权，我好惨啊！
呜，肚子好饿啊。
这边，叶天清倒是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但她也弯腰按着膝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游戏里给她配的体能说是有旧时期女学生的平均标准。
但从教室到这里，也不过是八百多米，她就累得肺都快要炸掉了。
她严重怀疑是AI的数据库出了问题，要么就是AI故意给她砍了数据。
现实里，他们班体能最差的女同学跑八百米都不带喘的。不过四五百年的时间，怎么可能变化那么大！
等她成神了，一定要把错误的数据改正回来！
缓了好一会儿，叶天清才喘匀了气，她看向一边的周文全，关心地问道：“周文全，你还好吧？”
“嗯？”宋听泉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是在叫他。
等想起来他在游戏里的名字是叫“周文全”时，他蔫蔫地回答：“不好，我浑身都疼，肚子也饿，快要死了。”
“那我带你去小卖部买吃的？”
“你可以买了再带给我吗？我走不动路了。”
“呃，可是我是新来的，不知道小卖部在哪里呀。”
宋听泉没精打采地“哦”了声，感觉更难受了。
“等等！”宋听泉一惊一乍的，“你是新来的转学生？”
“是啊。”
“那你叫什么名字？”
“张、张仪轻？”叶天清有点不确定，之前刘若琳一直新同学新同学地叫她，她一时间想不起来游戏到底给她随机了个什么名字。
看着周文全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叶天清也不确定了，她试探着问道：“怎么了吗，周同学？我的名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不，”宋听泉小声地呜咽了声，“是我的问题。”
在要被照顾的未成年面前露出这幅衰样，他还怎么让她乖乖听话，不要搞事。
呜～宋听泉把头埋进膝盖里，丧气地说：“你让我静静。”
叶天清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她挠了挠下巴，只好安静地等待。
等了一会儿，宋听泉一直没有吱声。
这样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叶天清清了清嗓子，问道：“周同学，你还想吃东西吗？”
“不……”这是宋听泉的回答。
“咕——”这是宋听泉肚子的叫声
“噗——”这是叶天清没忍住笑出来的声音。
宋听泉更加自闭了：“我们走吧，去小卖部。”
使了下劲，宋听泉想要站起来，站了一半又因为没有力气，跌坐下去。
“要我扶一下你吗？”叶天清怀着善良的心意问道。
“谢谢，那就麻烦你了。”宋听泉听出了叶天清说话时隐忍的笑意，自暴自弃地答应了。
怕什么，反正他现在也是个高中生，还是个被校园霸凌的高中生，就算示弱了也不丢脸。
大不了这局他不告诉这个未成年他的身份好了。
反正以他的能力，就算是不用成年人的身份，也能镇住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反正申岫在外面也看不到他在游戏里的经历。
反正……
呜～他好惨啊。
第10章 什么鬼
借着游戏提供的地图，宋听泉带着叶天清前往小卖部。
小卖部和体育器材存放室相邻，都分布在操场边一排小平房里。
叶天清之前拽着他瞎跑，就是跑到了小平房的背面。
小平房的背面是两层高的宿舍楼，因为鸿程高校的学生多数是本地人，只有部分学生的父母因外出打工要求学校给小孩提供住宿，所以学校改建曾经给老师住的宿舍就足以满足需求。
这个学期，宿舍里只住着十六个人，叶天清是新来的，被分配在一个六人间里和四个本地学生住在一起。
宿舍的左边就是老教学楼。
老教学楼的周围围着两米高的围墙，上面爬满了绿意森森的爬山虎。
因为年久失修，围墙有一部分坍圮下来，形成了几个缺口，高中生费点力气就可以爬过去。
正对着宿舍的是一扇铁门，平常都是上了锁的。
上周周五放学以后，周文全被刘孟成几人威胁，自己破坏了老教学楼的铁锁。
后来他又被刘孟成几人打晕绑住，在老教学楼里关了两天三夜，如果不是宋听泉过来了，周文全就会被渴死在老教学楼里，成为游戏里的鬼boss之一。
以上是宋听泉在进入游戏时得到的部分信息，他在一个半小时前解绳子的时候，把游戏和申岫给他的信息简略浏览了一遍。
宿舍与小卖部的距离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地方。
这时候还是下课时间，有些学生也聚在小卖部买东西。
叶天清摸了摸口袋，摸出了一些零钱。
她买了一袋面包和一瓶纯牛奶递给周文全。
周文全接过，狼吞虎咽地啃起面包，不时还因为扯到伤口，龇牙咧嘴。
叶天清也给自己买了瓶水，拧开瓶盖，一边喝着水一边思考。
像他们这样遭遇校园霸凌的，一般来说应该向老师和父母求助的。
她的父母不在，周文全的父母态度不明，这条先排除。
那个刘老师看起来对周文全的成见很深，找他的话不一定能得到帮助。
另一个老师魏老师在她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不要欺负新同学。”
当时听起来挺正常的，但结合现在的情况，他可能是发现了一些苗头，或者知道这件事。
那等会就先去找魏老师吧。
随着课间休息结束，小卖部的人都回去上课了。
宋听泉坐在阶梯上，叶天清站在一边，听到铃声响了，没打算回去。
万幸这里没有老师在，小卖部老板看了一眼，又坐回去了，也没有管。
等周文全吃完以后，叶天清买了两瓶冰水，把一瓶交给他，让他自己冷敷。
为了避免麻烦，他们进入了另一边的体育器材存放室，在那里处理伤口。
体育器材存放室前后都有开窗户，后侧的窗户被堆满的器材挡住。
宋听泉就坐在后侧窗户下的跳高垫上处理淤青，叶天清跪坐在他的背后，帮他冷敷够不到的地方。
就在叶天清打算向周文全打探些事情的时候，窗户后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义哥，谈生意就谈生意，为什么还要到游戏里来，人家怕鬼嘛。”
“在游戏谈隐蔽一点，不会被条子发现。”
“游戏里的不都是有痕迹吗？在游戏里谈生意，不是更容易被抓住尾巴？”
“你讲的那是国内的游戏。国外的游戏都是‘自然’研发的，都装了掩藏身份信息的系统，就算‘自然’组织自己，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可条子们都那么厉害，他们破解不了吗？”
“嘿！条子厉害还是你义哥我厉害？我说条子破不了，他就是破不了！”
“可是……”女声透着点担忧。
另一个谄媚的声音接道：“嫂子，你别担心。国外的大毒枭都是在全息游戏里谈生意的，他们那些大人物都没事，我们也不可能有事。”
“好吧。”女人似乎在闹小脾气，“但就算是那样，换个游戏不行吗？偏偏要选有鬼的游戏，你不知道我最怕鬼了吗？”
“嫂子，这你就不知道了。”第四个不同的声音响起，“别的游戏里都是那些大人物的场地，哪有我们的事啊。《见鬼》因为是新出的，所以才有我们的地儿。”
女人还是不高兴地哼了声：“那些鬼呀怪呀的多吓人。我不管，你要补偿人家。”
“好好好，等出去了就给你买包。”
“那我们是在这儿等接头人吗？”
“不是，我们去老教学楼那边。耗子打听过，那里一般不会有人去的。”
谈话的声音渐远，叶天清一脸懵逼。
大毒枭？
谈生意？
条子？
我玩的难道不是鬼怪游戏吗？
到现在鬼还没见着就算了，突然冒出来的毒品交易又是什么鬼？
再看看周文全，他的表情也十分茫然和悲愤？
我他妈的不是来照顾个未成年吗？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见鬼》是个钓鱼用的游戏没有错，但是才刚发行就钓到这种不谨慎的贩毒小团体的概率已经低到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了。
这么低的概率为什么也能让他撞上！
他想回去休息，他不想增加工作量。
呜～
周文全身上的怨念都已经快溢出来了。叶天清忍不住开口问道：“周同学？你都听到了什么？”
在全息游戏里，如果玩家的言语涉及到了现实，那么NPC听到的内容就会被小幅度修正。
周文全反应那么大，她有点好奇他到底听到了什么。
或者说周文全就是玩家。
虽然玩家开局就遭暴打听起来是惨了点，但只要想到是“自然”出品，其实就一点都不奇怪了呢。
“不用猜了，”宋听泉幽幽地开口，“我就是玩家。”
“嘶——呜呜呜，轻点，你轻点。”
叶天清听到的时候，手下忍不住重了点，宋听泉瞬间就保持不住怨妇般的表情了，疼得嗷嗷嗷直叫。
“咳，抱歉。”叶天清收了些力道，慢慢地滚动手里的冰水，问道：“那我们跟上去看看吗？”
“跟上去干什么？你不是来玩游戏的吗？”宋听泉诧异地问道。
“但是，是毒品贸易诶。”叶天清补充道，“是会涉及到现实世界的毒品贸易诶，不能不管吧。”
宋听泉这时候有些欣赏叶天清了，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孩子哇。他继续问道：“那你觉得你能管什么呢？”
“要么阻止他们，要么探听他们的交易地点和方式，出去以后就报警。”
“但是这样的话，你玩‘自然’的游戏也会被发现吧，你不怕学校给你处分吗？”
这会儿轮到叶天清诧异了：“既然你也知道‘学校处分’，那就说明你也是华国人吧。你是怎么登上游戏不被发现，我就是怎么报警而不被发现的啊。”
犯、犯蠢了。
宋听泉忍住没去捂脸，强撑道：“我当然也知道啊，只是担心你不知道而已。”
为了尽快转移话题，他直接站起来，说：“那我们现在就去老教学楼吧。我早上刚从那里出来，我熟。”
“等等，冷敷还没有结束！”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什么！”宋听泉拍了拍胸脯，一不小心拍到淤青，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呜，我没有事。”
看到宋听泉可怜巴巴地嘴硬，叶天清又忍不住想笑。
为了照顾宋听泉的自尊心，她把头扭开，隐忍着笑意回答道：“好的，那就听你的。”
“你是想笑吧，你一定是想嘲笑我吧！”
“没有。”叶天清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把头转回来，努力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噗——对不起。”叶天清没能憋住。
“你怎么能这样！”宋听泉控诉地指着她。
“哈哈哈，”叶天清也不忍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你以为夸我，我就会原谅你吗？”
“那我再次诚恳地道歉？”
“也不用，”宋听泉别扭地别过头，“就、就这样吧。你不笑我就原谅你了。”
“那就谢谢啦。”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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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清和宋听泉一起走出体育器材存放室时还感觉有点不对。
她再回头看了看。
头发花白的小卖部老板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浑浊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他摇了摇蒲扇，露出了缺口的黄牙，朝他们诡异地笑了笑。
对了，这是个鬼故事的来。
第12章 问题
想到自己可能和鬼在同一空间待了十多分钟，叶天清感觉身体有点发冷。
“？”宋听泉有些迷惑，明白过来又有点担心，他追问道：“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这个地方可能已经危险了，我们先离开这里，路上再说。”
一路上，叶天清把自己看到的告诉宋听泉。
宋听泉捏着下巴沉思，说道：“照你的说法，剩下的那三个人要是没找到生路，现在大概也凶多吉少了。”
说完，他的语气轻快了起来：“线索到这里断了，那毒贩子的事就算了吧。我们接下来就好好地玩游戏通关就行了。”
“不，”叶天清摇摇头，“虽然那四个人的线索断了，但是还有接头人一直没有出现。我们可以从他下手。”
“但我们也不知道接头人是谁，万一他在和他们会和的的路上就被鬼杀了呢。”
“那也要等确定了以后再说。”
叶天清沉吟道：“如果你觉得太麻烦了的话，可以不用参与，我一个人也行。”
“不，不是，不麻烦。”宋听泉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纠结地地说：“追下去也没有关系，我可以。”
“那就好。那四个人都穿着校服，和我们一样都是学生，接头人被分配的角色大概率也是学生，而且你被欺负的事情还要处理一下……这样吧，我们就先回新教学楼，看看有什么线索，怎么样？”
“好的。”
要维持马甲的话，就不能告诉叶天清，《见鬼》的玩家身份和游戏记录都会被备份。
毒贩又一贯不干人事，在游戏里什么丧心病狂的操作都能搞出来。
接下来，他只能紧紧地看着叶天清了。
因为腿疼，宋听泉走在叶天清的背后。
他看着叶天清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
两年前的事故不能再次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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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先去办公室找了魏老师。
在他们敲门喊报告的时候，魏老师正背对着他们，在角落的饮水机旁接水。
回头看见他们两人，魏老师先是皱眉，转而又无奈叹气：“现在还在上课，你们有事也下课再来，都高三了，没有什么是比高考更重要的。”
“呜……”叶天清直接哭出声来，“老师，我们在教室里没法学下去了！”
宋听泉被叶天清的秒变脸惊得目瞪口呆，他正犹豫着要不要配合一下时，魏老师已经赶忙走上前来，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张同学先别哭呀，有什么委屈告诉老师，老师帮你想办法。”
“呜呜呜……魏老师……我……嗝、我……”叶天清拽住魏老师的袖子，抽抽噎噎地没能说出话来。
“别急，慢慢说，慢慢说。”魏老师把叶天清带着坐到他旁边老师的座位上，温柔地安慰着她。
“呜……刘老师走了以后，他们在教室里殴打周同学，我想阻止他们的，但他们嗝、他们……”
接下来，宋听泉就在一旁看着叶天清一顿操作猛如虎，直接把魏老师说得眉头直皱，怒火上涌，认真地向他们保证一定会斥责那些参与霸凌的人，并制止那些人继续欺负周文全。
走出办公室，看着叶天清把头凑近短袖擦掉眼泪的时候，宋听泉的精神还有点恍惚。
就……就这？
他还没说过一句话，怎么就结束了？
“走吧，回教室。”
“好、好的。”
宋听泉一脸懵逼地跟着叶天清走到了高三四班教室门口。
教室的门是开着的。
在他们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有几个学生发现了动静，转头看向他们。
上课老师注意到他们的视线，也看了过来，习以为常地让他们回到座位。
等他们进教室以后，老师过去打算把门关上。
叶天清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转身柔柔弱弱地阻止道：“抱歉，老师，我的视力有点弱，光线太暗了就看不清黑板了，能把门开着吗？”
“那就不关了吧。”老师无所谓地说完，就回讲台上继续讲课了。
这次令人恶心的四面八方的视线没有出现。
叶天清听着老师讲着几百年前的课本，感觉有点无聊。
她碰了碰宋听泉的手肘，把写上问题的纸条传给他。
纸条上写着：“《见鬼》这个游戏你玩过几局？”
宋听泉写纸条回答道：“几十局吧，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我玩《见鬼》没几局，对这里的规则不太了解，想问你些问题。”
宋听泉有些犹豫，叶天清出去以后肯定会被申岫那个狗逼叫家长了，之后就不能再玩《见鬼》。
但是，在这局游戏里，她知道得多一些，通关也会相对容易一点。
这样一想，宋听泉写上了回答：“那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玩家死亡以后，会立马回退出游戏吗？”
“是的……所以，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万不得已下可以考虑自杀。”
“那游戏里的鬼一般是怎么形成的呢？都是含怨死去以后变成鬼的吗？”
“不是，鬼形成方式挺多的，含怨而死只是一种方式，被煞气很重的凶器杀死，或者在煞气很重的地方死亡，也会变成鬼。”
“只能是死后变成鬼的吗？”
“嗯，可能也有有例外，不过我没有碰见过。”
“游戏里遇到鬼，有什么自救的方式吗？”
“跑。《见鬼》中的鬼是普通人无法对抗的，就算出现了除灵人或者除灵道具，大多数情况也是不靠谱的。这时候，跑得越快越好。”
“那如果被困在鬼域里该怎么办？”
“找到生路。你可以分析鬼生前的故事，找到鬼域的出路;也可以像在老教学楼那样，直接跳脱出鬼给的既定路线，不过这个方法在游戏后期，最好就不要尝试了，它可能会让你直接摔死或者被传送到鬼的身边。”
“游戏里的道具是个什么情况？”
“嗯？你有道具？是什么？”宋听泉担心叶天清误解，又解释了一句，“《见鬼》的道具只有剧情道具，有些很好用，但有些也有陷阱，误用的话可能会死得更快。”
“’远方母亲的祝福’。”
“什么？”
“我的道具的名字叫作‘远方母亲的祝福’，具体介绍很短，就说了，‘这是一个远方母亲希望女儿平安喜乐的美好祝愿’，效果是无敌三十秒。”
“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
叶天清又问了宋听泉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讲台上的老师发现了他们在传纸条，却没有在意，只是瞥了他们一眼，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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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二班正在上体育课。
刘孟逸坐在树荫下，他的后桌磨磨蹭蹭地坐到他身边，说道：“刘孟逸，问你个事。”
“什么事？”
“你知道别班的外地人叫什么名字吗？”
“你是想参与别班的活动？”
“没有，我就是问问而已。”后桌呐呐地说道。
“刘孟迪，别班的那是别班的，就算何平失踪了，我们也不能插手别班的事情。你哥那届绑了别班的一个外地b子，双方差点就闹掰了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当然记得，我真的就只是问问。”刘孟迪背地里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破规矩！”
刘孟逸嗤笑了一声，心里却十分赞同。
确实，这个规矩的划分很没有道理，让他后续的计划难以展开。
那么，他该怎么做来打破这个规则呢？
对了。
刘孟逸看到自己的后桌，朝他温和地笑了笑。
就拜托你了。
第12章 问题
想到自己可能和鬼在同一空间待了十多分钟，叶天清感觉身体有点发冷。
“？”宋听泉有些迷惑，明白过来又有点担心，他追问道：“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这个地方可能已经危险了，我们先离开这里，路上再说。”
一路上，叶天清把自己看到的告诉宋听泉。
宋听泉捏着下巴沉思，说道：“照你的说法，剩下的那三个人要是没找到生路，现在大概也凶多吉少了。”
说完，他的语气轻快了起来：“线索到这里断了，那毒贩子的事就算了吧。我们接下来就好好地玩游戏通关就行了。”
“不，”叶天清摇摇头，“虽然那四个人的线索断了，但是还有接头人一直没有出现。我们可以从他下手。”
“但我们也不知道接头人是谁，万一他在和他们会和的的路上就被鬼杀了呢。”
“那也要等确定了以后再说。”
叶天清沉吟道：“如果你觉得太麻烦了的话，可以不用参与，我一个人也行。”
“不，不是，不麻烦。”宋听泉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纠结地地说：“追下去也没有关系，我可以。”
“那就好。那四个人都穿着校服，和我们一样都是学生，接头人被分配的角色大概率也是学生，而且你被欺负的事情还要处理一下……这样吧，我们就先回新教学楼，看看有什么线索，怎么样？”
“好的。”
要维持马甲的话，就不能告诉叶天清，《见鬼》的玩家身份和游戏记录都会被备份。
毒贩又一贯不干人事，在游戏里什么丧心病狂的操作都能搞出来。
接下来，他只能紧紧地看着叶天清了。
因为腿疼，宋听泉走在叶天清的背后。
他看着叶天清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
两年前的事故不能再次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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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先去办公室找了魏老师。
在他们敲门喊报告的时候，魏老师正背对着他们，在角落的饮水机旁接水。
回头看见他们两人，魏老师先是皱眉，转而又无奈叹气：“现在还在上课，你们有事也下课再来，都高三了，没有什么是比高考更重要的。”
“呜……”叶天清直接哭出声来，“老师，我们在教室里没法学下去了！”
宋听泉被叶天清的秒变脸惊得目瞪口呆，他正犹豫着要不要配合一下时，魏老师已经赶忙走上前来，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张同学先别哭呀，有什么委屈告诉老师，老师帮你想办法。”
“呜呜呜……魏老师……我……嗝、我……”叶天清拽住魏老师的袖子，抽抽噎噎地没能说出话来。
“别急，慢慢说，慢慢说。”魏老师把叶天清带着坐到他旁边老师的座位上，温柔地安慰着她。
“呜……刘老师走了以后，他们在教室里殴打周同学，我想阻止他们的，但他们嗝、他们……”
接下来，宋听泉就在一旁看着叶天清一顿操作猛如虎，直接把魏老师说得眉头直皱，怒火上涌，认真地向他们保证一定会斥责那些参与霸凌的人，并制止那些人继续欺负周文全。
走出办公室，看着叶天清把头凑近短袖擦掉眼泪的时候，宋听泉的精神还有点恍惚。
就……就这？
他还没说过一句话，怎么就结束了？
“走吧，回教室。”
“好、好的。”
宋听泉一脸懵逼地跟着叶天清走到了高三四班教室门口。
教室的门是开着的。
在他们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有几个学生发现了动静，转头看向他们。
上课老师注意到他们的视线，也看了过来，习以为常地让他们回到座位。
等他们进教室以后，老师过去打算把门关上。
叶天清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转身柔柔弱弱地阻止道：“抱歉，老师，我的视力有点弱，光线太暗了就看不清黑板了，能把门开着吗？”
“那就不关了吧。”老师无所谓地说完，就回讲台上继续讲课了。
这次令人恶心的四面八方的视线没有出现。
叶天清听着老师讲着几百年前的课本，感觉有点无聊。
她碰了碰宋听泉的手肘，把写上问题的纸条传给他。
纸条上写着：“《见鬼》这个游戏你玩过几局？”
宋听泉写纸条回答道：“几十局吧，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我玩《见鬼》没几局，对这里的规则不太了解，想问你些问题。”
宋听泉有些犹豫，叶天清出去以后肯定会被申岫那个狗逼叫家长了，之后就不能再玩《见鬼》。
但是，在这局游戏里，她知道得多一些，通关也会相对容易一点。
这样一想，宋听泉写上了回答：“那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玩家死亡以后，会立马回退出游戏吗？”
“是的……所以，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万不得已下可以考虑自杀。”
“那游戏里的鬼一般是怎么形成的呢？都是含怨死去以后变成鬼的吗？”
“不是，鬼形成方式挺多的，含怨而死只是一种方式，被煞气很重的凶器杀死，或者在煞气很重的地方死亡，也会变成鬼。”
“只能是死后变成鬼的吗？”
“嗯，可能也有有例外，不过我没有碰见过。”
“游戏里遇到鬼，有什么自救的方式吗？”
“跑。《见鬼》中的鬼是普通人无法对抗的，就算出现了除灵人或者除灵道具，大多数情况也是不靠谱的。这时候，跑得越快越好。”
“那如果被困在鬼域里该怎么办？”
“找到生路。你可以分析鬼生前的故事，找到鬼域的出路;也可以像在老教学楼那样，直接跳脱出鬼给的既定路线，不过这个方法在游戏后期，最好就不要尝试了，它可能会让你直接摔死或者被传送到鬼的身边。”
“游戏里的道具是个什么情况？”
“嗯？你有道具？是什么？”宋听泉担心叶天清误解，又解释了一句，“《见鬼》的道具只有剧情道具，有些很好用，但有些也有陷阱，误用的话可能会死得更快。”
“’远方母亲的祝福’。”
“什么？”
“我的道具的名字叫作‘远方母亲的祝福’，具体介绍很短，就说了，‘这是一个远方母亲希望女儿平安喜乐的美好祝愿’，效果是无敌三十秒。”
“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
叶天清又问了宋听泉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讲台上的老师发现了他们在传纸条，却没有在意，只是瞥了他们一眼，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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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二班正在上体育课。
刘孟逸坐在树荫下，他的后桌磨磨蹭蹭地坐到他身边，说道：“刘孟逸，问你个事。”
“什么事？”
“你知道别班的外地人叫什么名字吗？”
“你是想参与别班的活动？”
“没有，我就是问问而已。”后桌呐呐地说道。
“刘孟迪，别班的那是别班的，就算何平失踪了，我们也不能插手别班的事情。你哥那届绑了别班的一个外地b子，双方差点就闹掰了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当然记得，我真的就只是问问。”刘孟迪背地里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破规矩！”
刘孟逸嗤笑了一声，心里却十分赞同。
确实，这个规矩的划分很没有道理，让他后续的计划难以展开。
那么，他该怎么做来打破这个规则呢？
对了。
刘孟逸看到自己的后桌，朝他温和地笑了笑。
就拜托你了。
第14章 再次邀请
游戏第四天
刘孟迪被发现失踪。
因为前几天出的事，警察很快行动起来，搜寻刘孟迪的下落。
他们在老教学楼1号教室门口发现了刘孟迪的尸体。
与刘孟迪在昨天发生冲突的胡克俊被当成了嫌疑犯。
在本校学生的指证下，警察本来想询问胡克俊的不在场证明。
但三班玩家胡克俊脾气爆，直接和警察打起来，之后被制服带回了警局。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叶天清和宋听泉还在上课。
不过，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没过多久，“外乡人杀死了刘孟迪”的谣言就被传得满天飞。
所以，在他们吃午饭时，就听见了路过的人讨论这件事。
宋听泉思绪飘忽，这事让他想起了他的一个朋友……
嗯？这里是真实存在的朋友。她看起来胆子很大，被黑心申岫一激骗了进来。但还没见着鬼，就吓得躲进警察局里，直接赖到游戏通关。
之后听到《见鬼》这两个字，她就跑得老远。
本来她还垂涎申岫的美色，硬要在申岫手下做事，这一吓就直接打报告去了别的队。
结果就是他一个人惨遭申岫的压榨，从本来就很可怜的996社畜变成了更加可怜的007工具人。
“周同学？周同学？”
“怎么了？”宋听泉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叶天清。
“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人不是胡克俊杀的。”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唔，因为他也是玩家，就算要杀人也不会在老教学楼杀人，而且还是在晚上。”
“但是，照他直来直去的脾气来看，没想到这些也是有可能的吧？”
“嗯，有这个可能。”宋听泉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认同道。
“那周同学认为杀死刘孟迪的人可能是谁呢？”
“我也不知道，哈——”宋听泉又打了个哈欠，他抬手揉掉了生理眼泪，“我们这几天都没有打听到什么，也不知道刘孟迪是不是和其他人有仇。”
“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二班的那个未知的玩家杀的人？”
“但是没有动机吧。”宋听泉偏头，迷惑地睁着双眼望着她。
这个样子做出来有点可爱。
叶天清看到宋听泉水蒙蒙的眼睛和蓬松的头发，有点忍不住想摸一把。
顾虑到这样不太礼貌，她按捺下冲动，清咳一声，继续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局游戏里，玩家是分成了两个阵营的。”
“注意到了，霸凌阵营和被霸凌阵营，我们两个是后面那个。”
“嗯，而且霸凌阵营都是刘姓，是本地人，被霸凌阵营差不多都是外地转学生。”
“是的，可这和刘孟迪被杀又有什么关系呢？”
“讨论这件事的学生都在说同一句话，‘外乡人杀死了刘孟迪’。”叶天清顿了顿，“有人想要激化两方阵营的矛盾。”
宋听泉的头往前一点一点的，眼睛都已经合上了。
叶天清有些担心地问道：“你还好吧？”
“啊？”宋听泉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头，精神萎靡地回答道：“还好，就是脑袋有点晕。”
“这局结束后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游戏是好玩，但身体也很重要。”
“我也想休息，”宋听泉有点委屈，“但老板他不做人，自己007也带着下属一起007。”
他进游戏时精力透支，现在仿佛被下了一个“困困困”的debuff，就算是忍住了困，也控制不住走神。
叶天清听到宋听泉的解释，以为他是个步入社会的连轴转社畜，只能在工作后挤出一点时间来玩游戏。
她对此同样心有戚戚。
毕竟不玩游戏是不可能的，学习那么累，只有玩游戏才能放松的样子。
“激化矛盾以后又能怎么样呢？学生也干不出什么坏事吧？”宋听泉双眼无神地说道，被叶天清点出精神状态不佳以后，他也干脆不强撑了。
反正之前也没有多少形象，安啦安啦，叫未成年带飞也不是丢脸的事情呢。毕竟能力大小不是用年龄来衡量的。
宋听泉如此心安理得地咸鱼着。
“但这里是恐怖故事，四班教室里也有诡异之处，我怀疑他们那么憎恨外地人，也有鬼怪在其中施加影响。激化仇外情绪的话，这里的NPC很有可能狂化。”
“对哦，这里是游戏里来着。”宋听泉亮出一口白牙，“抱歉啊，我不小心把现实和游戏弄混了。你接着说吧。”
叶天清：“现在这种程度的怀疑也不会让NPC狂化得太厉害，毕竟现在魏老师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但是还要提防那个接头人进一步激化矛盾。”
“我们也可以找齐故事线索，解决鬼怪，提前结束这个游戏嘛。”
宋听泉扬起眼神迷蒙的笑脸，接着说道，“这样那个人再闹什么幺蛾子，我们也不用担心了。”
“也行。”叶天清看着宋听泉快合上的眼皮，没有继续说下去。
看来毒贩子的事只能考虑严刑逼供了，希望她在伽凌大陆学到的东西还没有忘光吧。
叶天清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把宋听泉从地上拉了起来。
“午休快结束啦，回教室再睡，不然魏老师又要唠叨了。”
宋听泉的眼睛里泛中一层水雾，他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口齿不清地说道：“唔唔唔，唔唔唔呜呜唔唔唔呜呜唔。”
叶天清无奈地回答：“我们在游戏里是高三学生，魏老师是个好老师，多唠叨我们一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叶天清心里有些感慨，明明她在现实里只有一个姐姐，现在却有种照顾弟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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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暴躁老哥就被放了回来。
三班的学生对他的态度更多变成了畏惧与忌惮，也更加不敢再和他起冲突了。
倒是宋听泉无辜躺枪。四班对他的霸凌行上升到了介于冷暴力和肢体暴力之间的微妙界限。
走路的时候故意撞歪他的课桌，做出把痰吐到他的脚边。
宋听泉被搞得心力交瘁，以伤口痛为由，提前请假回宿舍睡觉去了。
他走后，叶天清被孤立得很彻底。
她尝试向一个态度还好的学生打探消息。
“同学，请问一下……”
他皱眉。
“老教学楼为什么废弃你知道吗？”
他把头扭开，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叶天清孜孜不倦地骚扰他，他却始终保持沉默。
碰壁的感觉很糟糕，叶天清也有点丧。
晚上放学后，叶天清独自回寝室。
因为住宿的人很少，走这条路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她走过小树林时，突然被一双手臂勾住了脖子。
叶天清身体一僵，下意识就想给背后的人来一套过肩摔。
“新同学，晚上好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叶天清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是第一天邀请她加入霸凌阵营的刘若琳。
叶天清变换了手上的动作，她握住了刘若琳的胳膊，想要扯开。
刘若琳放松了些许力道，把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不要动嘛，新同学，我们聊一聊。”
叶天清的手虚握着她的胳膊，没有继续使力。
是个打听的机会。
叶天清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想聊什么？”
刘若琳轻笑一声：“别那么紧张嘛，我就是来关心一下新同学。”
她凑得更近了，几乎是要咬上叶天清的耳朵，“这几天，你过得开心吗？”
“挺开心的？”
背后的人嗤笑了一声：“不要撒谎，新同学。”
“是实话。”
上课摸鱼的快乐是在现实体验不到的。
虽然老是碰壁，但是这么清闲的日子真的是太幸福了！
她现在才上高二，现实里就不仅要被数理化虐得死去活来，还要被教官训得累成死狗。
几百年前的学生真的好幸福，呜～
“呵呵，真是的，新同学真爱逞强。明明被所有人抛下了，你怎么会觉得快乐呢？”刘若琳收紧了胳膊，把叶天清勒得脖子有点痛。
叶天清拍了拍刘若琳的胳膊，示意她松手。
刘若琳轻笑，松开了一些，但还是没有放下胳膊：“抱歉，我有点失控了。”
叶天清无奈道：“既然要是来关心我的，那就把手放开，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那好。”刘若琳放下胳膊，但又拉住了叶天清的手腕，带着她一起坐在草地上。
刘若琳挨着她的肩膀，一副和她亲亲蜜蜜好朋友的模样：“承认难过也没有关系呀，我也懂的，不用装样子的。”
叶天清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那我承认了又能怎么样呢？我这样的外乡人，就是会被欺负的吧。”
“但只要新同学你答应加入我，我就可以让他们不要欺负你！”
“他们会听你的话？可我看刘孟成和他的几个小跟班不同意吧？”
“没有关系，”刘若琳蹭了蹭她的肩膀，“新同学，只要你答应加入我们，他们就不敢动手，我可以保证哦。”
“那我姑且先相信你的保证，可是你又为什么要邀请我呢？光一个看我可爱，我可不会相信。”
刘若琳张开手，想要抱住叶天清的脖子。
叶天清及时挡住了：“刘若琳，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真让人伤心，新同学，我当你是朋友才会抱你的欸。”
“不要转移话题。”
“真是的，新同学好凶，和你。刚来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叶天清……叶天清自己都忘了原先还立过这么个人设。
算了，小可怜不装就不装了吧，反正没人看自己表演。
叶天清：“所以呢？你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我很同情你，想要帮助你。”刘若琳的表情黯淡：“被孤立的感觉非常非常难受，没有人跟你说话，没有人和你走在一起，没有人提醒你。明明你就在那儿，他们却都像看不见你。”
刘若琳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欺负人是不对的，但是大家都这么做。如果我不和他们一样，他们就会把我视作异类，孤立我。”
刘若琳看着叶天清的眼睛，一字一顿：“明明是别人的错，却要由我来共同承担后果，很过分吧。”
叶天清：“所以你明知是错的，却还是加入了？”
“我也没办法啊！”刘若琳烦躁地低吼出声，“他们有一群人，我只有一个人，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做坏人！”
刘若琳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又软下来了：“新同学，你也知道的，大家理所当然做着一件事的时候，你就没办法说它是坏的。你要是说出来了，他们就会说你是坏的，是奇怪的，是有神经病的。”
“我也想保护自己，我也要为我的爸爸妈妈负责任，他们生我养我，我总不能因为我自己的一点不舒服，就违逆所有的人，害自己受伤，害我的父母担心吧。”
“你也一样的，新同学。你的爸爸妈妈赚钱供你很辛苦吧，你也不想读不好书，害他们伤心吧。”
刘若琳蛊惑道，“加入我们吧，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伤害，你可以平平安安地、快乐地度过高中。我和我的朋友，也都会成为你的朋友。”
第15章 答应加入
叶天清的心里冒出一团怒火，语气有些差：“父母失望又怎么样呢？他们既然把我一个人丢在学校里，我会变成什么样，也和他们无关了吧！”
刘若琳很惊讶，她被叶天清的反驳打断了思路：“但是、但是……”
“呼——”叶天清深呼出一口气，有些懊恼，她不小心把现实情绪带进游戏里了。
中途进游戏就是这样不好，被现实影响，没有办法玩得尽兴。
这局玩完就换个游戏！
刘若琳有点慌，她的话开始混乱：“但是，新同学你很关注老教学楼的事情吧！我可以告诉你的。只要你加入我们，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你有了朋友以后，才能得到帮助，你自己一个人什么事情都不能办好，对吧！”
“你知道老教学楼的事？”
“对的！”刘若琳把握到了叶天清的需要，她急忙补充说：“我和刘爷爷很熟，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他！”
“刘爷爷？他是谁？”
刘若琳松了口气，看来这是有用的，她的声音又稳定了下来：“刘爷爷是小卖部的老板，从学校建成就开始就在学校里卖一些小东西了，老教学楼的事情他都知道。”
“嗯……”叶天清低头，若有所思。
小卖部老板是第一天对他们笑得特别诡异的老头，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刘若琳的声音甜到腻人：“新同学，加入我们吧，拜托了。”
叶天清问道：“可是，你怎么保证刘爷爷会回答我的问题？”
“刘爷爷是我的二爷爷，对后辈特别好，对我也很好，我去请求他的话，他一定会答应的。”
到这了，叶天清想到睡眼迷蒙的宋听泉，感觉背刺那么可爱的男孩子，良心会有点痛。
她试探道：“如果我还是不答应呢？”
刘若琳黏在她身上的动作不变，如同吐信的毒蛇般细声说道：“那我就没办法帮助新同学了，周文全遇到的，你也会一个不落地遇到哦。”
“那你再给我些时间想一想。”
“真是的，新同学你老是这么犹豫。”刘若琳神情不快，“那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想，明天必须告诉我你的回答。”
叶天清告别刘若琳，向寝室走去。
学校里住的人少，也没有男寝女寝之分。一楼住的是男生，二楼住的是女生，宿管大妈住在二楼靠近楼梯的房间。
宿舍每层楼有四个房间，一楼和二楼都空了两间。
叶天清回来时，宋听泉正坐在寝室门口，抱着枕头可怜巴巴地等她。
“怎么了？”
“被同宿舍的人赶出来了。”
“啊？现在排挤已经那么严重了吗？”
“嗯，他们一回来就把我从床上拽下来，还拿枕头砸我，不让我睡觉。”宋听泉像个小学生一样向叶天清告状，语气很委屈。
他的头发蓬松柔软，看起来十分好揉。
叶天清顺从心意地弯腰揉着他的头发，心满意足地发问：“那你想要怎么办呀？”
“呜，我就是想睡觉。”
“那我去和他们讲道理，叫他们让你回去睡觉，好不好呀？”
“好～”
“那你在这里等我。”
“嗯。”宋听泉用力地点头。
叶天清拿出削尖的铅笔，四班一整班的学生她干不过，但五个人勉勉强强还是可以的。
她走到一楼宋听泉的寝室，礼貌地敲了敲门。
“谁呀？”
叶天清没有回答。
门内传来了扭开门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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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蝉鸣和微暖的夜风让宋听泉昏昏欲睡。
就在他快要彻底睡过去的时候，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接下来就是很让人安心的声音：“回去睡吧，我处理好了。”
“嗯。”宋听泉迷迷糊糊地回答，脚步混乱地走回寝室，摔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次，没有人打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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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以为叶天清杀了寝室里的人。
有这个想法未免也太可怕了吧，叶天清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孩子啊！
她只是，小小地，警告了他们一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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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第五天
叶天清睡饱觉神清气爽地走出寝室。
决定了，她不会背刺宋听泉的。
可爱的孩子是人间瑰宝，不容有半点损伤。
不过，当二五仔她可是专业的！
毕竟在伽凌大陆里，二五仔也算是个热门职业了。
不管背负什么样的使命，靠当二五仔都很好解决呢！
宋听泉拜托她帮忙请假，叶天清满口答应了。
去教室的路上，叶天清又遇到了躲在小树林里的刘若琳。
“新同学，怎么样？想好了吗？”
叶天清挑眉：“你就那么迫不及待。”
“是呀，”刘若琳笑眯眯地看着她，“我想快一些和新同学成为朋友呢。”
“我答应你。”
第16章 好朋友
刘若琳扑过来抱住她，叶天清这次没有拒绝。
刘若琳在她耳边的的声音缠绵而缱绻：“你能答应我，我好高兴啊。”
“嗯嗯，我也很高兴。”叶天清敷衍地回应道，“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刘爷爷？”
“别着急嘛，新同学。“刘若琳收回了拥抱，转而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向前走，“我要先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
叶天清起得算早，但回到教室时，所有人都已经坐在座位上。
刘若琳直接把她带上讲台，拍了拍讲台，宣布：“大家注意，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们。”
讲台下，学生都抬头看向了讲台，刘孟成发出了一声冷哼。
刘若琳没有在意刘孟成的反对，她开心地说道：“新同学张仪轻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大家也能像喜欢我一样喜欢新同学，所以——”
刘若琳拉长了调子，声音不复甜意：“不要让我发现有人偷偷地欺负我的朋友，否则，后果你们也是知道的，对吧？”
“嗯嗯，琳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琳琳放心，我也会照顾你的朋友。”
魏老师从门口进来，疑惑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我在帮新同学适应环境。”刘若琳乖巧地应道，“您看，现在大家都很喜欢新同学呢。”
台下响起了一片附和声。
“帮助新同学是好事，但也不要耽误早读。”魏老师粗略地扫了台下一眼，“既然大家都到了，那就开始早读吧。”
“魏老师，”刘孟成举起手，“周文全还没来呢。”
“刘孟宇，”魏老师点了一个住在学校宿舍里的学生，“你知道周文全怎么了吗？”
“老师，”叶天清率先开口了，“周文全身体不舒服，叫我帮他请假。”
当叶天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台下瞬间一片寂静。
“呵，”刘孟成发出了一声讽刺的笑声，“好朋友？”
刘若琳的脸色有些难看。
“咳。”魏老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这气氛糟糕，只好尴尬地开口，“开始早读吧，今天下午周考，大家都抓紧时间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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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叶天清正打算给宋听泉带饭。
刘若琳坠在她的身后，幽幽地开口：“新同学，你一点都不老实呢。”
“嗯？为什么这么说？”叶天清回头笑着问道。
“说好了要加入我们，说好了要当我的朋友，你怎么还在帮周文全说话呢？”
“因为我先答应了他，答应别人的事情总要做到的吧。”
“唉，新同学，你不是诚心诚意地加入我们的吧？”
“怎么会？我可是非常认真地想和琳琳成为好朋友呢。”
刘若琳伸手扣住了她的脖子：“可是我不相信。”
叶天清感受着脖子间的压迫感，不紧不慢地开口：“那琳琳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呢？”
“这样吧，”刘若琳凑近她的耳边喃喃道，“新同学把周文全锁进老教学四号教室，我就相信你，好不好？”
“你想叫我帮你杀人？”
“怎么会是杀人呢？只是吓一吓他而已。”
“我记得，四号教室有古怪吧？”
“不会，周文全在里面待了两天三夜，还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你先带我去见便利店老板，我就答应你。”
刘若琳之前的阴冷气息一扫而光，又亲亲蜜蜜地牵住了她的手：“那好呀，我这就带你去。新同学要记得你的承诺呀。”
“嗯。”叶天清回握，笑眯眯地说道，“当然，我也很想和琳琳这样的小美人做好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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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的门开着，杂七杂八的货物堆在两边和中间的木制架上，门口距离木制架有一段距离，左边的小窗下放着盖着棉被的冷藏柜，右边放着木质柜台和木椅。
直直地望过去，通过木制架之间狭窄的通道，最里边挂着掉色的蓝色床单，挡住了视线。
里面没有人。
叶天清说道：“刘爷爷没有在，不如我们下次再来吧？”
忘了还要给宋听泉带饭，她现在有点心虚。
“不用，刘爷爷可能是在点货，我叫一下他就好了。”
刘若琳向前穿过狭窄的过道，叶天清只好跟了上去。
小卖部里的空气浑浊，光线也很昏暗，叶天清有点不舒服：“怎么不开灯？”
“我来鸿程读书的时候，小卖部就没有电灯，刘爷爷说是电线断了，但他不舍得修。”
刘若琳掀起帘子喊道，“刘爷爷！刘爷爷！我来看你啦！”
叶天清和她一起进去，门帘内的空间很窄，一张单人床、一个煤气炉、一个大柜子和一些杂物就占据了大半的空间，她们两个人几乎没处落脚。
“刘爷爷人呢？你不是说他在点货吗？这里也没有货呀。”
“在地下室呢。”刘若琳又喊了几嗓子，“刘爷爷！刘爷爷！你在吗？琳琳来看你啦！”
“咳咳——在呢咳咳咳——”
衣柜后走出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第19章 第十天
游戏第十天
今天有一个毕业的成功学长来学校演讲。
看到他忍耐着愤怒对和校长说话时，叶天清就意识到了他不是个无关的路人甲，而是一个能解锁剧情的路人甲。
但学长很受欢迎，叶天清没能和他说上话。
傍晚的风有点凉，不过叶天清刚刚运动完，觉得有点热。
这五天有五个学生失踪。
有人说看到三班的那个外地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失踪学生背后，一脸不还好意的样子。
有人说看见胡克俊和失踪的学生起过冲突，他还嚷嚷着要杀人。
有人说经过老教学楼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人在尖叫，接着就看到胡克俊出来。
有人说看到外乡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还有人说……
这样的话在这几天传得越来越凶。
本地的学生和老师对他们这些外地人的态度也越来越差。
背后的那个人他们没能找到。
叶天清打开易拉罐口，听到“呲——”的一声，感觉心情很爽。
她喝了口冰啤酒，冰凉的液体下肚，让她打了个激灵，脑子一下子清醒起来。
叶天清总觉得这几天有点不对劲。
宋听泉困得快要睡死过去，她老是回忆之前的事情，负面情绪总被带出来。
“这局玩完就退游”，这话她想了好几遍。
叶天清吨吨吨地往嘴里灌啤酒，捂住嘴巴眯起眼来。
回想起第一天的情绪放大debuff，叶天清觉得，除了刘老头说的外地老师和这几天打探到的失踪少女，这里可能还有什么鬼东西在影响着他们的精神。
时间越长，影响就越深。
五天前她和宋听泉商量好，他躲在暗处搜集信息，她在明处应付刘若琳。
宋听泉“失踪”的前三天，刘若琳对她很好，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两天前，刘若琳就开始疏远她，并纵容刘孟成对她的欺凌。
她的处境也回归到了初来时被孤立的情况，甚至更糟。
暴躁老哥胡克俊是个傻子，她可以非常肯定地说出这一点。
到现在，他还以为这局游戏里只有他一个玩家，被另一个藏头藏尾的玩家耍得无能狂怒，和一个又一个本地NPC起冲突，成了背锅侠。
叶天清打了一个气嗝，把易拉罐捏扁，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她的背后横七竖八地躺着来找麻烦的本地学生，叶天清喝着的啤酒就是从他们身上摸出来的。
还冰着，应该是刚从小卖部的冰柜里拿出来的。
那刘老头说了外地老师的事情，却没有讲到失踪少女的事情。现在去说不定还能逮住他，让他把所有的事情吐出来。
叶天清眯着眼往小卖部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的灯还亮着。
她转身不客气地踩着地上的身体，拿起了一根撬棍，在手上掂了掂，往小卖部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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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二班教室
下午放学后学生都散光了，教室里只有两个人。
刘孟逸的脖子边横着一把刀。
他扔掉手里的水果刀，踢到一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道：“学长，不要冲动。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那学弟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刘勉初面色冷峻地举着弹簧刀，他小腹的衣服被割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结实的腹肌。
“学长不是没有事吗？”刘孟逸笑着调侃道：“我看学长身手不错，才忍不住想和学长练练。”
“哼。”刘勉初收起了弹簧刀，他用面部表情表达了“你看我信不信你的鬼话”的不屑。
“学长不信我，我也没办法。”刘孟逸无奈地笑笑，话题一转，说，“不过，学长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没兴趣。”刘勉初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拍了拍。
他左手的袖子下滑，露出了一道附在手腕上的狰狞伤疤。
刘孟逸看到这伤疤，笑意更深了，他开口道：“不知道学长还记不记得林珑学姐？”
说完，他密切关注着刘勉初，见刘勉初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他的心里更有把握了。
刘孟逸接着往下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学长这次回来，是为了林珑学姐吧。”
刘勉初把黑色西装外套甩上肩膀，冷声警告：“这和你无关，别多管闲事！”
说完，他大踏步地往外走。
刘孟逸喊住了他：“如果我可以帮你呢？”
“帮我？”刘勉初转身，眸色更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情。你们这些姓刘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学长是不是忘了自己也姓刘？”
“是。”刘勉初已经走了出门，他背对着刘孟逸，不含半点情绪地回答，“所以我恨不得带着你们一起去死！”
刘勉初的脚步声远去，刘孟逸松了口气，刘勉初的刀横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会被杀死。
那股子杀气，做不得假，刘勉初是真的杀过人！
刘孟逸趴在地上，去够被自己踢到课桌底下的水果刀。
他有点惋惜。
刘勉初和三号教室的鬼有过一段，他原本还想借着他去三号教室探上一探。
但刘勉初对本地人的抵触很深，说不定会妨碍到他的计划。
只能找机会处理掉了。
他把水果刀插上刀鞘，放进校服内侧开的口袋里。
走出教室门口，他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他轻轻地敲着额头。
好像有什么东西忘带了？
对了，眼镜。
刘孟逸折返教室，拿起无框眼镜带上，才又向楼下走去。
“刘孟逸，还没吃呐？”
“嗯，现在就去。”刘孟逸微笑着朝迎面走来的人打招呼。
他推了推眼镜。
胡克俊差不多也没什么用了，还是先解决掉他吧。
第19章 第十天
游戏第十天
今天有一个毕业的成功学长来学校演讲。
看到他忍耐着愤怒对和校长说话时，叶天清就意识到了他不是个无关的路人甲，而是一个能解锁剧情的路人甲。
但学长很受欢迎，叶天清没能和他说上话。
傍晚的风有点凉，不过叶天清刚刚运动完，觉得有点热。
这五天有五个学生失踪。
有人说看到三班的那个外地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失踪学生背后，一脸不还好意的样子。
有人说看见胡克俊和失踪的学生起过冲突，他还嚷嚷着要杀人。
有人说经过老教学楼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人在尖叫，接着就看到胡克俊出来。
有人说看到外乡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还有人说……
这样的话在这几天传得越来越凶。
本地的学生和老师对他们这些外地人的态度也越来越差。
背后的那个人他们没能找到。
叶天清打开易拉罐口，听到“呲——”的一声，感觉心情很爽。
她喝了口冰啤酒，冰凉的液体下肚，让她打了个激灵，脑子一下子清醒起来。
叶天清总觉得这几天有点不对劲。
宋听泉困得快要睡死过去，她老是回忆之前的事情，负面情绪总被带出来。
“这局玩完就退游”，这话她想了好几遍。
叶天清吨吨吨地往嘴里灌啤酒，捂住嘴巴眯起眼来。
回想起第一天的情绪放大debuff，叶天清觉得，除了刘老头说的外地老师和这几天打探到的失踪少女，这里可能还有什么鬼东西在影响着他们的精神。
时间越长，影响就越深。
五天前她和宋听泉商量好，他躲在暗处搜集信息，她在明处应付刘若琳。
宋听泉“失踪”的前三天，刘若琳对她很好，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两天前，刘若琳就开始疏远她，并纵容刘孟成对她的欺凌。
她的处境也回归到了初来时被孤立的情况，甚至更糟。
暴躁老哥胡克俊是个傻子，她可以非常肯定地说出这一点。
到现在，他还以为这局游戏里只有他一个玩家，被另一个藏头藏尾的玩家耍得无能狂怒，和一个又一个本地NPC起冲突，成了背锅侠。
叶天清打了一个气嗝，把易拉罐捏扁，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她的背后横七竖八地躺着来找麻烦的本地学生，叶天清喝着的啤酒就是从他们身上摸出来的。
还冰着，应该是刚从小卖部的冰柜里拿出来的。
那刘老头说了外地老师的事情，却没有讲到失踪少女的事情。现在去说不定还能逮住他，让他把所有的事情吐出来。
叶天清眯着眼往小卖部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的灯还亮着。
她转身不客气地踩着地上的身体，拿起了一根撬棍，在手上掂了掂，往小卖部走去了。
.
高三二班教室
下午放学后学生都散光了，教室里只有两个人。
刘孟逸的脖子边横着一把刀。
他扔掉手里的水果刀，踢到一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道：“学长，不要冲动。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那学弟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刘勉初面色冷峻地举着弹簧刀，他小腹的衣服被割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结实的腹肌。
“学长不是没有事吗？”刘孟逸笑着调侃道：“我看学长身手不错，才忍不住想和学长练练。”
“哼。”刘勉初收起了弹簧刀，他用面部表情表达了“你看我信不信你的鬼话”的不屑。
“学长不信我，我也没办法。”刘孟逸无奈地笑笑，话题一转，说，“不过，学长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没兴趣。”刘勉初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拍了拍。
他左手的袖子下滑，露出了一道附在手腕上的狰狞伤疤。
刘孟逸看到这伤疤，笑意更深了，他开口道：“不知道学长还记不记得林珑学姐？”
说完，他密切关注着刘勉初，见刘勉初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他的心里更有把握了。
刘孟逸接着往下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学长这次回来，是为了林珑学姐吧。”
刘勉初把黑色西装外套甩上肩膀，冷声警告：“这和你无关，别多管闲事！”
说完，他大踏步地往外走。
刘孟逸喊住了他：“如果我可以帮你呢？”
“帮我？”刘勉初转身，眸色更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情。你们这些姓刘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学长是不是忘了自己也姓刘？”
“是。”刘勉初已经走了出门，他背对着刘孟逸，不含半点情绪地回答，“所以我恨不得带着你们一起去死！”
刘勉初的脚步声远去，刘孟逸松了口气，刘勉初的刀横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会被杀死。
那股子杀气，做不得假，刘勉初是真的杀过人！
刘孟逸趴在地上，去够被自己踢到课桌底下的水果刀。
他有点惋惜。
刘勉初和三号教室的鬼有过一段，他原本还想借着他去三号教室探上一探。
但刘勉初对本地人的抵触很深，说不定会妨碍到他的计划。
只能找机会处理掉了。
他把水果刀插上刀鞘，放进校服内侧开的口袋里。
走出教室门口，他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他轻轻地敲着额头。
好像有什么东西忘带了？
对了，眼镜。
刘孟逸折返教室，拿起无框眼镜带上，才又向楼下走去。
“刘孟逸，还没吃呐？”
“嗯，现在就去。”刘孟逸微笑着朝迎面走来的人打招呼。
他推了推眼镜。
胡克俊差不多也没什么用了，还是先解决掉他吧。
第20章 现实与游戏
疯了！都疯了！
“哈哈哈！你不是很能吗？躲啊！你躲啊！”
铁棍狠狠地抽击在血肉躯体上，沉闷的响声接连不断。
宋听泉甚至能听到骨头断裂刹那发出的脆响。
他蹲在墙角，紧紧抱住自己，颤抖着。
宋听泉想要咬住下唇，上颚却一直绷紧，绷紧到发颤。
上下牙齿忍不住要打战。
忍住——忍住——呜——忍不住！
他的指甲掐进胳膊上的肉，大脑却因为紧张收不到任何疼痛的讯息。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最原始的恐惧绘造了阴影下粗暴纠缠着的黑色线条。
惨白背景下，那些线条勾勒出粗劣的人的外形，他们暴力地相互撕扯着，粗黑的线条被扯断，沙粒般的浓黑在线条周围晕染。
好像溅射出来的鲜血。
他突然感到了一阵恍惚，似乎理智被喷溅的乌黑鲜血糊住，现实与幻想的界限被薄厚不均的深黑砂纸分隔。
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尖锐的惨叫刺破空间，直直地戳进他的脑海。
有谁在哭？
“呜呜呜，泉泉，你爸跑了，我们可怎么办，呜呜呜……”
……
谁在惨叫？
“不要！痛啊——放开！求你放开！啊——”
……
谁在谩骂？
“呸！tm的穷鬼来什么开发区！白瞎老子时间！”
……
“哗啦——碰——哗哗——”
打砸的瓷碗，推倒的木凳，扯下的窗帘……
好奇怪啊。
他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被破坏了？
.
.
.
“哼哈哈哈哈哈哈！”
闷笑声自远而近，宋听泉混沌的思绪清醒了一瞬，发散的神经揪紧。
胡克俊仰面捂住脸，克制不住地闷笑着。
他的右手提着一根弯曲的铁棍，鲜血顺着棍沿慢慢地往下滴:
“滴答——滴答——”
胡克俊的声音充满扭曲的疯狂：“啊——对了，我真是蠢，不把你放开，你怎么躲得了呢？”
他把铁棍高举过肩，绷紧全身蓄势。
“砰！”
钝击声。
声音与感觉同步。
宋听泉像是同样遭受重击，他的身体发疼，骨缝里透出阴冷的痛感。
他的喉咙发紧，呜咽声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要从喉咙里溢出来。
“嗯？”胡克俊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
“怎么不跑啊？”他后抬右腿，使劲地踢过去，地上的血肉被他踢得磨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向前平移。
胡克俊蹲下来，用铁棍捅着血肉，他疑惑地歪头，问道：“你死了吗？”
1秒、2秒、3秒……37秒……
“哈哈哈哈哈哈！”胡克俊爆发出猖狂的狞笑，“你死了啊！”
他又站起来，泄愤般狠狠地踹着地上尸体，兴奋地骂着：“叫你看不起老子！叫你骂老子废物！老子是学不会那什么能源分流吗？老子是打不过抢地盘的狗杂种吗？老子是考不上特殊才能大学吗？”
“呸！”他啐了一口，“老子我tm的是不想！就你们也配看不起老子？”
胡克俊把地上的血肉踢到一边，他的眼睛激动到发红：“嘿嘿嘿，等老子把你们一个个地打死，看你们还敢不敢看不起老子！”
他拎着铁棍，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走去。
.
渐远的脚步让宋听泉缩紧的心放松下来。
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太长时间，一松懈，乏力感就从心脏蔓延到了全身。
他应该坐下来。
只用嘴巴呼吸，又使空气带走喉咙中的全部水分，干涩的摩擦给他带来了刀割般的疼痛。
他应该咽口口水。
凶手离开了，他的精神却分割成了两半。恐惧告诉他快逃，理智告诉他再等等。两方精神的对垒让他额头的青筋暴起，大脑抽抽地发痛。
他应该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他坐下放松肌肉，他咽口水缓解喉间的干痛，他按住自己的头压制疼痛。
“哈呼——哈呼——”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以发泄内心的恐惧与紧张。
.
他以为他都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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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
他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蹲在墙角，表情木然地发着愣。
他的指甲扣破皮肤表层，鲜血顺着他的手臂，缓慢的流淌下来。
“滴答——滴答——”
.
“滴答——”
液体滴落的声音在封闭空旷的地窖里带起轻灵的回响。
叶天清轻轻地擦拭手中的小刀，眯着眼分辨刀口否还有血迹的残留。
地窖里唯一的光源就是倒在地上的煤油灯，忽闪忽闪的光线让人很难看清刀口的颜色。
这把刀小卖部老板带下来的，刀口有没有锈斑她也不知道，用指腹来感知的话，她又嫌脏。
算了，不用擦干净也没关系，换一把就是了。
叶天清叹了口气，随手把小刀扔到一边，她抓住校服下摆蹭手指。
蹭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手指的动作僵住，欲盖弥彰地松开校服下摆。
一不小心又开始用衣服擦脏东西了，要是妈妈看到了，肯定又要被唠叨了。
可是，眼睛有点痒，好想揉啊。
叶天清抬起手背，眯着眼睛仔细地看手背有没有脏东西。
嗯？好像挺干净的。
叶天清举起手背用力地揉着眼睛，揉到生理眼泪都流出来，手背感觉到明显的湿意。
眼睛的痒意褪去，流出来的生理眼泪却像是要把她的眼皮黏住。
“哈——”叶天清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提不起劲来。
也对，游戏配给的身体素质那么差，通宵一个晚上，累成这样也挺正常的。
好歹把该问的都问出来了，接下来结束游戏就轻松多了。
叶天清的眼神发散，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煤油灯。
“锃——锃——”
她把煤油灯举到眼前，用指背敲着浑浊的玻璃璧。灯芯上的火光微微跳动，渐又平复下来，稳定地发着光。
这灯的质量好高啊，能亮那么久，游戏不会是出bug了吧？
叶天清使劲地甩了甩头，把飘远的思绪拉回来。
不要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了，快点快点，快点找找那老头背回来的尸体放哪了。
叶天清右手按着太阳穴，左手提着煤油灯，弯着腰靠近地面，搜索刘老头所说的少女尸体。
她现在所站的位置，刘老头还没来得及收拾，地面上多是被踩扁的纸箱和塑料包装袋，踩在上面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微小动静。
叶天清本来就很困，听到这声音，心里十分烦躁，只想快点摆脱掉这些吵人的声音。
她大步地往边上一跳。
“咔嚓。”
轻细的断裂声在安静的地窖里响起。
叶天清好像踩断了什么东西。
她提灯靠近脚下。
哦豁。
一具白骨。
第21章 禁用模组
叶天清踩断的是一根肋骨。
她轻轻地挪到一旁，借着煤油灯的光打量着这一具白骨。
白骨上原先的衣服因时间太久，变成极脆的碎片散落在地上，白骨没有了遮蔽物，裸露在空气中，方便叶天清看清这具白骨的全局。
骨头上面没有一点血肉腐败物的残留，骨与骨连接处的软组织却依旧健在，让白骨可以保持生前的结构。
叶天清咋舌，这具骨头干净完整得简直像是经过专门处理的人体骨骼模型。
但小卖部老板说过，七年前他把尸体搬进地窖以后就没有动过。
应该是女孩死后化作鬼魂，对自己的尸骨产生了一些影响。
不过女孩的鬼魂和她的身体似乎不在同一处。
毕竟小卖部老板把货物贮藏在地窖，进进出出那么多年也没出什么事。
想到这，叶天清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她的喉咙涌起呕吐的欲望。
她之前喝的水、吃的东西不会也是从这里搬出来的吧？
游戏数据！都是游戏数据！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能当真！
叶天清妄图用精神胜利法安抚自己翻涌的胃，但是——
就算是虚假数据也还是很膈应，上一次在腐败的尸体边吃饭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突然来这么一下她还是不能马上习惯过来。
“自然”出品的游戏果然还是那么重口。
叶天清拍着胸口缓解恶心感。只能说万幸这具尸体成为白骨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她吃的东西应该不是在尸体腐烂期存放的。
白骨上有什么东西忽然闪了一下。
叶天清把煤油灯靠近白骨的腰部，白骨的脊柱处卡着一根很长的铁钉。
她开启了道具“远方母亲的祝福”，拔下铁钉。
褪色的记忆霎那间席卷了叶天清的脑海。
.
天台
宋听泉努力呼吸来平复心中泛起的负面情绪。
他现在感觉很不好。最痛苦的回忆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脑海里一帧帧地播放，随之而来的激烈情绪不断地冲击着他的理性，仿佛要把他变成失控的野兽。
他狠狠地砸向墙壁，脱力地下滑。
疼痛唤醒了些许神志，但他还是无法彻底摆脱情绪的影响。他的双手因气愤微微颤抖。
狗逼申岫！为了追求高模仿度，居然把神经干预模组打开了！他难道忘了这东西到底有多恐怖吗！
两年前全息游戏《杀戮绝境》的神经干预模组曾造成两百二十七人价值三观扭曲，四十六人惨遭人格扭曲玩家的杀害，上万参与玩家被强制要求接受心理治疗。
国内也是因此对“自然”组织发布全面驱逐令，并将神经干预模组、记忆植入模组、机械操控模组等一系列危险模组列为禁用模组，禁止在任何全息游戏中应用。
宋听泉费劲地翻了个身，脸颊因情绪激动发红发烫，他抬起右手扶住额头。
就算要“钓鱼”，套个国外小公司的壳子伪装成“自然”组织的也就够了吧！
国外借着“自然”名号发行游戏赚钱的小公司又不少见，像他们那样缺乏设备以至于无法备全游戏模组的情况也是存在的，申岫就不能学学他们吗！
“呼——冷静——”宋听泉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不能被游戏模组给影响了。”
扶着额头用力地甩了几下，宋听泉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他要去找叶天清，这种程度的情绪影响已经非常严重了，很有可能会对未成年的心理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
还有，刚刚跑走的玩家要和申岫说一下，看样子都已经半疯了，必须要接受心理治疗。
二班隐藏的玩家也要告诉申岫……
不、不对，那是游戏结束后的事情，现在他要先去找叶天清。
宋听泉的神经不受操纵，他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脚步不稳地扶着墙往楼下走去。
“啪！”
他摔下了楼梯。
缓过疼痛劲儿，他抬头，看见了一只握着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