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羽幽明溪 羽幽城,幽州之都,昔日一代杀神白羽封侯,幽城冠羽,所封羽幽候,羽幽城也就因此得名。 城主府内,城主白尘正坐在案桌前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城内公务,一侍卫突然进来,朝着白尘一拜,说道:“侯爷,门外刚来了一个奇异少年,说将此物给您看过,你就懂了。” 说着,双手恭敬地将一枚看起来诡异的黝黑色令牌放到案桌上。 侍卫显然没有注意到,白尘在看到那枚令牌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后,白尘将令牌拿起来,仔细观察,似是在确认着什么。 几息之后,白尘将令牌放下,开口问道:“那名少年呢?” 侍卫拱手,回答道:“他将令牌给了属下后,就离开了。” 白尘听到,摆了摆手,侍卫很快退出了房间。 而白尘一个人在房间中,将令牌又拿了起来。这个令牌看着有点诡异,通体深黑色,中间一个血红色的狱字让人不寒而栗。 “连那里的人也来了吗?看来清道入世确实让那位也忌惮了,只是,将令牌予我是什么意思?为何不来见我?” 房间内,白尘一人把玩着令牌,喃喃自语,慢慢陷入了沉思。 …… 羽幽城外,高山耸立,直上云霄,山下,一道小溪缓缓流过,清澈见底,透明如玉,故而,得名明溪山。 千年前,十大仙宗之一清道宗驻于此地,繁华一时,无数人想登山拜仙,欲为仙宗门徒。 然,那位千古一帝威压九州,仙宗魔门这种不在掌控中的势力,怎么能容得下? 于是,那场震动九州大地的屠仙灭魔之战便开始了,以十大仙宗八大魔门为首的仙魔两道惨遭屠戮,仙魔两道传承几尽断绝。 而后,不知是始皇心有不忍还是仙魔底蕴深厚,仙魔两道与始皇签订了天道协定。 仙魔两道皆封山千年,千年之后,方可开山收徒。 清道宗身为十大仙宗之一,自然也封山千年,阵法宫殿全部撤回,明溪山也渐渐荒凉了下来,无人问津。 赢空辰看着眼前人渐增多的明溪山,心中不禁一叹,明日之后,明溪可回千年前的盛况? 答案是未知的,哪怕千年之后的四世皇帝他的皇兄,对这些仙宗魔门亦是忌惮无比。 再看看山脚下,已有许多普通人来此,想巧遇仙缘,也有诸多势力的暗探涌入了这里,清道欲入世,诸多势力自然不可能视而不见。 十日之前,清道宗高调宣布要开山收徒,一纸开山书一日之内飘满整个幽州。 幽州震动,天下震动,帝都震动! 千年时光,仙宗魔门的影响并没有被一磨殆尽,更何况,始皇帝已经不在,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仙宗魔门入世似乎已经成为了必然。 清道宗不过一个探路的石子,毕竟十大仙宗中它的实力最弱,而小型门派,在当年的大战中,要么被灭,要么被为首的仙宗魔门所兼并。 所以,探路石子,清道宗自然是不二之选。 至于魔门,或许是与仙宗有所交易,也或许想隔岸观火,还未有所动作。 一时间,赢空辰心头思绪翻滚,明日帝诏下,清道宗会如何选择? 接,还是不接? 突然,赢空辰似感受到了什么,向山腰处看去,一个看起来玩世不恭身后跟着四位侍卫的少年正往下走,还朝着他恭敬的拱了拱手。 姬无思? 姬氏也来了,是已经见过清道宗了? 赢空辰心头一紧,这是他没想到的,姬氏啊,当初赢氏的天下可以说就是从姬氏的手中夺走的,皇兄怎么可能让姬氏族人离开帝都呢? 更何况,姬无思可是姬氏嫡系! 没等赢空辰细想,姬无思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朝着他恭敬一拜,道:“小王爷也是来观览这明溪大好风景的?” 赢空辰尽管内心充满疑惑,但却面色不变,说道:“也?莫非小侯爷不远千里从帝都来此,就是为了看这明溪美景?” 姬无思轻笑一声,道:“为观美景,千里之距算的了什么呢?” 说着,话锋一转:“更何况,还能一观明日清道宗开山大典,何乐而不为呢?” “也是,明日清道宗入世,想必会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也不枉费小侯爷奔波千里了。” 说着,赢空辰意味深长地看了姬无思一眼。 姬无思似没有发现赢空辰的眼神,依然面带笑容,说道:“哈哈哈,小王爷说的是,明日说不定又是一番美景,这千里之行没有白费。” 说着,恭敬地对赢空辰拱了拱手,道:“我还有些许小事要去解决,就不打扰小王爷一览美景了。” 赢空辰听到,笑了笑,道:“小侯爷有事那就先去解决吧,明日大典见。” “明日大典见,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说完,带着四个侍卫转身离开,步伐有些急促。 难道,真的有事? 赢空辰看着姬无思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转头看了一眼明溪山,景色确实不错,只是,这个时候,谁还会在意这景色呢? 千里之行,只为观景?这种话,姬无思他自己会相信吗? 姬无思到底有没有和清道宗人相见? 赢空辰突然感觉头疼了,姬无思到来是他万万没想到的,皇兄为何会让他出咸阳? 又多了一个问题。 赢空辰感觉脑袋要炸了,麻烦啊,姬氏都来了,那五国后人呢? 皇兄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算了,还是先回去找白叔商量商量吧。 …… 片刻之后,城主府内。 白尘将那枚黑色令牌抛到赢空辰手中,说道:“小王爷,刚刚有人将这枚黑狱令给了我,说是我看到就懂了。啥也没说,我懂个屁!人也不见一个。” 说着还忍不住爆粗口,看起来白尘确实是真的有点儿上火。 赢空辰把玩着手中黑狱令,听到白尘的抱怨,有些忍俊不禁,刚刚的烦躁也去了一大半,笑道:“白叔先别生气,想想黑狱令出,下一句是什么?” “黑狱令出?无收禁行?他们的意思是……软禁我?” 白尘有些疑惑的问道,他也考虑过这个想法。 但是,这个想法仅仅是一闪而逝。开玩笑,软禁他?纵然黑狱权力大的惊人,但软禁他怕是还没有资格。 试问,帝令不下,何人敢软禁一个开国大将而且承接侯位的后裔? 更何况,一个皇帝之弟还在这里,若皇帝有令,他岂会不知? 哪还会坐在这里和他白尘笑语详谈! 第二章 明溪山后 所以,软禁他是不可能,但黑狱令交给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赢空辰看着还是想不明白的白尘,摇了摇头,收起了笑容,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他们哪敢软禁白叔,他们的意思恐怕是不想让白叔参与到这件事情中。” 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恐怕也是皇兄的意思,这也是能解释为何这么多天皇兄都不曾向你下令了。”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我自然从命,只是,为何不让我参与呢?” 白尘有些疑惑,清道宗在羽幽城开山,身为城主的他怎么能置身事外? 更何况,幽州州牧五日前也被调往鲁州,整个羽幽城,也唯有他实力最强,若明日大典发生意外,无他压阵,如何是好? “是啊,为何不让白叔参与呢?来之前皇兄也没和我说过!” 赢空辰也有点儿疑惑,这个节骨眼上让白尘不参与,这打的什么主意? 赢空辰看了看手中的黑狱令,有些想不明白,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白叔,你可知我今天在明溪山遇见谁了?” “哦?谁?” “姬氏嫡系姬无思,姬远衡的儿子。” “什么?姬家的人来羽幽了?” 白尘彻底震惊了,皇帝会让他们出帝都? 当然,皇帝的弟弟还在这里,有些话自然不能说出来。 赢空辰自然也知道白尘的意思,缓缓开口道:“我也没想到,皇兄竟然会让他离开帝都,而且,我们竟然没有收到任何情报! 他来这里多久?他有什么目的? 这些都不得而知,若非下午遇到他,恐怕现在都不知道他来到羽幽城!”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中的黑狱令,赢空辰幽幽的说道:“而且,皇兄既然允了让他来羽幽,想必也是有所谋划!”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能让他们这么多天未发现姬无思,封锁了他们的耳目,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姬氏可以做到的。 若无帝都的他那位皇兄之意,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白尘也不再说什么,赢空辰未说的他难道就不清楚?这么多年的城主也不是白当的。 皇帝既然让姬氏来羽幽,想必也是有所算计,定然布置了后手。 赢空辰也不再想了,这次来羽幽城皇兄也只给了他一个任务,多看少做。 至于让他看什么不让他做什么,他现在还未能搞懂。 突然,赢空辰想到姬无思离开时急促的步伐,转头对白尘说道:“白叔,今日姬无思离去时曾说有急事要办,看起来不像作假,试着调查一下,他现在应该还在城内!” 白尘闻言,立刻吩咐手下去调查,待手下离去,白尘对赢空辰说道:“小王爷,恕我直言,黑狱中人已经来了,咱们调查还有意义吗?” 赢空辰一脸愕然,对啊,黑狱的前身可是大秦第一情报部黑冰台,改组黑狱后,情报暗杀都分职而工,在调查方面更是恐怖无比。 黑狱来人,还轮到他们调查吗? 赢空辰看向白尘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宛若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白尘出身武将世家,而且自身也是一名武将,所以思考问题处理问题难免有些豪爽粗犷。 在这城主之位上,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若非顾忌白家三代为大秦出生入死深得帝眷,帝都恐怕弹劾折子都要堆满了。 平日里都是他点拨白尘,没想到今日却被白尘点醒了。 白尘却被赢空辰这眼神盯得有些发毛,忍不住开口问道:“小王爷,可是我说错了?” 赢空辰大笑道:“哈哈哈,白叔说的对,刚刚想的头昏脑涨的,竟然把这一茬给忘了。” 想了想,又用稍带轻松的口气说道:“不过,也瞎调查调查吧,反正也没事儿干,而且黑狱的消息也不传给我们,万一还真给咱们调查出来了呢?” 白尘面带苦笑,这一刻他也明白了赢空辰为何发笑的原因,心中暗自诽谤:莫非,我脑子真的转不过来? …… 羽幽城外明溪山,山顶之下,悬崖万丈,从山顶而望,云雾缭绕,似一番仙境。 云雾之下,幽深黑渊,宛若张开大嘴的滔天巨兽,吞噬着人的灵魂,与云雾之上对比鲜明。 世人皆知,两千多年前,姬周一统天下之时,仙魔曾有一战,而清道宗更是被攻破山门,魔门强者一登山巅欲覆灭清道宗。 然,终究是天下十大仙宗,底蕴深厚非常,当时清道宗宗主清明子以秘法而至第九境,将当时数千魔门强者葬于这万丈深渊,哪怕至今都魔气弥漫。 无人可知,这深渊之处,魔门强者尸体之上,一道阵法将上下隔绝,上方仙下方魔,而这个阵法所通之处,正是清道宗传承之地,亦是清道宗封山后所处之地。 阵法之后,一座古色古香的宫殿映入眼帘,宫殿之中,六位老者目光微凝,为首的那名老者大手一挥,一个玉简从袖筒中飞出化作一道光幕。 若有仙宗在此,定能认出,这六名老者正是清道宗的宗主与五名长老。 为首的那名老者便是当今清道宗宗主清元子,实力已达第七境通玄境巅峰。 光幕流光飞舞,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光幕中。 若赢空辰在此,定能认出,这个中年男子正是已被调往鲁州的幽州州牧百里腾海。 只见光幕中百里腾海面容冷峻,道:“明日大典,我也会参加典礼,你们最好不要搞什么小动作,不然,哼!” 说着,一道惊天气势汹汹而起,哪怕隔着光幕都能感受到那磅礴气势! 话音刚落,光幕消退,玉简也化为了飞灰,只剩下了满脸难看之色的清道宗众人。 但他们不得不承认,纵然对百里腾海再怎么不满,他们也只能屈服,这便是弱者! 百里腾海那隔着光幕都感受得到的如重岳般的压力,让他们不敢轻动。 良久,清元子满脸忌惮,凝重的说道:“世人皆说,九州州牧皆通玄初境,然,刚刚百里腾海展露的实力至少通玄巅峰,大秦的水,似乎比千年前的还要深!” 一名长老点了点头,感慨的说道:“是啊,通玄境巅峰,足以为一军之将,今日却外放为官,管一州之事,真是难以置信!” “那明日真的什么不做吗?据说仙灵宗也有使者……” 另一名长老似有些不甘,然而,话还未说完便被清元子打断:“吴长老,慎言,明日我们只需做好我们的事即可,其余事情皆与我们无关!” 闻言,吴长老不再说话,其余长老保持沉默,似在思考着什么。 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第三章 夜深咸阳宫 天色渐沉,夜幕降临,城主府依旧灯火通明。 一道道命令一道道文书从白尘手中发出,今夜,注定无眠。 而赢空辰早已离开城主府,毕竟,一名皇族王爷与一名封疆大吏待的时间过长,容易让人浮想翩翩。 即便他相信他的皇兄不会那么想,但事有万一,能避免的何必要冒险呢?更何况还有御史台那些能把假的说成真的,擅长颠倒黑白的那些谏官,三人成虎,他不想冒这个险。 赢空辰太清楚他的皇兄了,当年登临帝位,不知多少不知死活想要染指皇位的旁系皇族被砍头。 更何况,他也属于旁系,纵然儿时玩的再好,在威胁到那把象征着最高权利的椅子时,他相信,他的皇兄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抹去。 所以,他在城主府和白尘相谈结束后,就回到了他的临时府邸。 从二世皇帝起,各地都会留几座皇族的备用府邸,用来给皇族中人游玩或历练所居,皇族中人只需和当地译管报备一声即可。 明月腾空,天上繁星点点,赢空辰坐在小亭中,夜风微凉,将他心中的焦躁稍稍平息。 赢空辰静静的坐着,紧闭双目,虽说皇兄只是让他来多看少做,但真的能如此吗? 清道入世,身为大秦皇族,他又如何能回避,从他出身的那一刻,他的命运便与大秦紧紧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兄在谋划什么,他不清楚,但他却明白,今日的平静只是为了明日的暴风雨做铺垫罢了! 就在今日,各大仙宗魔门使者。帝都各大家族暗探,无数人涌入羽幽城,竟让羽幽城人流量在一日之内增加了不止一倍! 今晚城卫出动,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看似平静的夜晚,谁又能知道会发生什么? 姬氏来羽幽,意欲何为?无人知晓,恐怕也只有皇兄才会知道他如此做的用意。 今夜,注定无眠啊! …… 远在千里之外的帝都,咸阳宫中,金碧辉煌,一面色有些沉重的中年男子正在宫殿外等着,面色有些焦急。 他正是当今三公之一的太尉,公孙氏家主——公孙汀雷。 片刻,一侍卫走出来,带着公孙汀雷进入宫殿后堂。 只见一身穿黑色龙袍头戴金色琉璃的少年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公孙汀雷走到桌子面前,弯了弯腰,恭敬地拱手说道:“微臣参加陛下。” 赢空离面带笑容,摆了摆手,道:“爱卿不必多礼,坐吧,陪朕下盘棋吧!” 公孙汀雷再次弯腰,说道:“多谢陛下!” 说完,坐在赢空离对面,只见赢空离已手执黑子落下,公孙汀雷也紧随其后,白子落下。 两人一来一往,棋盘逐渐被落满,黑子渐占上风,阴柔而诡异,白子似是堂堂正正之师,光明正大,渐落下风。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似是到了分输赢的一子,公孙汀雷额头已被冷汗布满,手握黑子却不敢落下,为何陛下会下出如此棋风? 公孙汀雷明白,这子落下他必会赢,但是,他敢赢吗? 整个棋局,看似黑子占上风,但若这一白子落下,白棋便活了过来,以堂堂正正之师力破黑棋! 但是,他不敢下,也不敢欺君,公孙汀雷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下,还是不下? 他不相信如此明显的棋局眼前的皇帝陛下会看不出来,但是,皇帝为何要如此做?他在暗示什么? 就这样,公孙汀雷手握黑子持续了一刻钟,一动不动,似是一个稻草人。 这时,赢空离开口说话,语气还是如起初时的温和:“爱卿,怎么不下了?下棋有这么难吗?” 公孙汀雷心中一惊,浑身一震,棋子不小心掉到棋盘上,手忙脚乱之下,整个棋盘被打乱。 公孙汀雷忙起身,连忙说道:“臣有罪,不慎打乱棋局,请陛下降罪!” 说着,偷偷看了赢空离一眼,见他还是面带微笑,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慎打乱?一个通玄巅峰的强者会这么不小心?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赢空离也没有点破,淡淡地说道:“爱卿无罪,刚才那盘棋,就当是爱卿赢了吧。” “不,是陛下赢了,臣之白子已渐入下风,溃败不过早晚的事!” 公孙汀雷连忙回应,说着偷偷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赢空离起身,离开椅子,走到公孙汀雷面前,紧紧盯着他说道:“哦,爱卿莫非不知你最后一子落下,朕之黑棋将满盘皆输!” 公孙汀雷苦笑一声,刚刚稍抬起的腰又弯了下去,一咬牙,说道:“陛下说笑了,微臣确实不知,请陛下明鉴!” 这个时候只能将错就错了,总之,赢了皇帝?怕不是在找死,他还没忘记三年前这位皇帝陛下登基时,咸阳城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景象! 而他公孙氏若不是当年站队正确,这太尉之职又怎么会轮到他呢? 赢空辰似是没有看出了公孙汀雷心中所想,走上前将公孙汀雷扶起,说道:“爱卿言重了,公孙氏这些年的辛苦,朕都记在心里,既然爱卿没看出来,又何来明鉴一说?” 说完,话锋一转,又道:“爱卿可知,鲁州近来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鲁州?公孙汀雷有点儿懵,这个节骨眼上不是应该问问幽州那边清道宗入世之事吗? 鲁州?儒家传承地,莫非……能算的上大事的也就那件了吧。 公孙汀雷稍稍沉吟,对赢空离说道:“陛下,近日鲁州有儒家传人上奏,欲于大秦学宫任讲师,不知陛下说的可是这件事?” “不错,不知爱卿如何看此事?” 赢空离点了点头,问道。 怎么看?我怎么知道怎么看?还不是得听你的?你是皇帝你说了算了啊! 公孙汀雷心中暗自诽谤,也不断思索,皇帝如此问他是何用意? 千年前,始皇坑杀儒道强者七十二人,自此,赢氏皇族便与儒家势同水火,老死不相往来。 今日皇帝如此问是何用意? 突然,公孙汀雷脑海中出现一个想法,再联想五日前百里腾海奔赴鲁州,心中一惊,这个想法连他都不敢相信,但,帝王之心谁又能知道呢? 心中一动,公孙汀雷开口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儒家既然愿为学宫讲师,何不让他们试试呢? 如此一来,既可安儒家之心,又可体现皇上之心胸宽广。 固,臣以为,可以一试!” 说完,偷看了赢空离一眼,见赢空离仍然面带微笑,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但却又没有开口。 公孙汀雷心中不断打鼓,有些紧张,他清楚,他这是在赌,赌赢了,他将会成为当今年轻皇帝的真正心腹爱将! 赌输了,整个公孙氏都会为之付出代价,但他没有选择。 第四章 清道宗,入世! 公孙汀雷静静地等着,将头低着,额头上刚刚褪去的冷汗又再次浮现,他不知道他有没有赌对帝心,但他只能一赌。 帝都形势近来变换莫测,但他还是看出了了一些苗头,而且,身处太尉之职,他别无选择! 半晌,公孙汀雷的脸上已经遍布汗水,心中有些紧张亦有些恐惧,莫非,赌输了? 就在这个时候,赢空离再次将他扶起,看着他大笑道:“哈哈哈,爱卿何须如此紧张,此乃爱卿的想法,朕自然会好好考虑。 毕竟,朝堂之上,众口皆一,皆不愿儒家之人为师,朕也无法独断专行,不顾朝堂大臣悠悠众口。” 听到赢空离带着暗示的话语,公孙汀雷心中一喜,恐惧早已消散,恭敬地说道:“此事应由陛下决断,陛下乃大秦皇帝,万事皆可一言而定,臣等皆为陛下家臣,陛下心之所向,臣等自然剑锋所指!” 闻言,赢空离并未回应,而是将话题转移,问道:“朕听说爱卿有一女还未出阁?” 公孙汀雷回答道:“正是,小女公孙芷兰芳龄十八,还未出阁。” 公孙汀雷有些疑惑,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莫非,皇帝要纳妃? 这么一想,心中还有些激动。只要女儿进了宫,那他可就是国舅!大秦国舅! 赢空离似是看出了公孙汀雷所想,解释道:“朕之堂弟,镇北王世子今年二十一,尚未娶亲,听闻爱卿之女惠心兰质,貌美如花,早有所心动,不知这小子可有这个福分?” 听到赢空离的解释,公孙汀雷先是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释然。 赢空离此举自然是为了与他联姻,将公孙氏牢牢地绑在赢氏皇族的战车上,亦想告诉一些人,公孙氏已经站好队,你们呢? 所以,公孙汀雷很快答应下来,道:“小王爷能看上小女,那是小女的福分,臣自然欣喜万分!” 闻言,赢空离笑着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朕便坐一次媒人了,等找个黄道吉日,便让他们将婚事定下来吧!” 公孙汀雷道:“臣,谨遵帝令!” 赢空离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窗外已有点儿蒙蒙亮,两人竟谈了快一宿,再有两个时辰就要上早朝了。 便开口说道:“既然如此,爱卿便先回去吧,儒家之事不急,爱卿可先写份折子,最好,可以说服朝堂众人!” 公孙汀雷再拜,道:“臣遵旨,那臣先行告退!” 随后,公孙汀雷退出书房,一侍卫将他送至咸阳宫门口。 公孙汀雷向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咸阳宫,深吸一口气,今日之后,帝都中的争斗将浮现表面,而他以及公孙氏,已经成为帝系最忠实的犬狗! 很难听吗? 不,这便是事实,哪怕与皇族联姻,却也无法改变,臣下只能臣下! 尤其是在皇权森严的大秦,曾经始皇所建立的绝对皇权不容忍任何人的挑衅! 当皇权受到威胁,一如当年的始皇,哪怕遭万人唾弃,也会让整个大秦成为一片血海! …… 羽幽城外,天虽蒙蒙亮,但赢空辰早已到了山脚下,放眼望去,山脚下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果然,十大仙宗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有许多平民百姓领着自己的孩子,来碰碰运气,万一被仙宗选中了呢? 修仙问道太过诱人,大秦学院招生又极其严格,无望之下,仙宗成了最好的选择。 当然,更多的人是来看热闹的,仙宗入世,当今的大秦朝廷会如何应对? 赢空辰静静地站着,扫视着人群,发现了不少熟人,姬无思显然在人群中。但,五国后人竟然无人来? 这让他有些疑惑,姬氏与五国后裔向来穿同一条裤子,只有姬氏来,有些难以置信。 是皇兄的手笔? “小王爷,这清道宗还挺大手笔的,啧啧,这么大的一个五行隔离阵,得耗费不少灵石吧!” 在赢空辰思绪飘飞的时候,姬无思走了过来,忍不住感叹道。 赢空辰也忍不住感慨:“是啊,不愧是十大仙宗之一,底蕴确实深厚!” 五行隔离阵,通玄之下,若无法令,进入必死无疑。 这也是众人在山脚下等着的原因,不知何时,清道宗已在明溪山周围布下五行隔离阵,将众人的脚步挡住。 虽然来的人必然有通玄境强者,但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得罪清道宗,显然是不可能的。 在赢空辰与姬无思攀谈时,异变出现,明溪山上,自后山发出耀眼巨光。 “轰轰轰” 山上响起了如惊雷般的声音,只见五行隔离阵中间,一条玉石阶梯浮现出来,宛若没有尽头,山上云雾弥漫,宛若仙境一般,美轮美奂。 突然,明溪山上空一座古朴宫殿出现,进入云雾之中,与此同时,一个个宫殿在众人难以想象的目光中,出现在明溪山玉石阶梯两边。 隐隐可以看到宫殿上写着炼器殿,练功房,炼丹室……等等。 这还没有结束,紧接着,明溪山发生一阵扭曲,一个个山洞出现,紧接着一个个小型阵法出现在山洞门口,是小型聚灵防御阵! 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平民百姓早已内心充满震撼,这简直就是神仙手段,移山填海,莫过于此。 对于赢空辰,姬无思等大势力之人,虽然内心有所波动,却也没有太过震惊。 若是清道宗没有如此手段,又怎么能配得上天下十大仙宗的名头? 而清道宗此举也是在警告心怀叵测之辈,纵然清道宗只是一个探路石子,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 毕竟,能有如此手段的,定然是八境玄道境大能! 玄道境啊,哪怕在大秦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想要对清道宗出手,先想想能不能挡住一个玄道境的报复! 突然,山体发生一阵抖动,一条通体为红色的巨蟒从云雾中飞出,飞到山口处,吐着血红色的信子,看起来甚是骇人。 火奇蟒,千年前清道宗的护山神兽,据说在千年前大战时早已战死,莫非,没死?还是那条火奇蟒的后裔? 应该是那条火奇蟒的后裔吧,毕竟这条火奇蟒的气势并不是太强,赢空辰接触过不少强者,这条火奇蟒的气势似是堪入通玄境,气息有些不稳。 而在火奇蟒之后,一个石碑接踵而至,立于火奇蟒身前,碑上清道宗三个字闪闪发光,甚至有些刺眼。 石碑的出现,正式宣告着,清道宗,入世! 第五章 惊天刺杀 就在此刻,广场高台之上,几个人影浮现,一道悠悠空灵声传入人们耳中:“非常感谢诸位参加本宗开山大典,现在还请诸位上山一观!” 话音刚落,火奇蟒身躯缩小,隐匿在石碑之中,而一群人早已急不可耐地走上云梯,想一观明溪山变化。 当然,行走之辈要么六境神魂境之下,无法御空而行,要么无强大势力作保,不敢御空飞行。 至于赢空辰和姬无思,早已御空而行,登上高台,对着高台上的几个人影微微作辑,便找个两个空位坐了下来。 这便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强大的实力或势力,你只能行步在云梯之上,站在高台之下,仰望着高台之上的强者! 而与他们一起飞行而来的,皆为七境通玄境强者,他们竟一个都不认识,很显然,这些强者未被登记在大秦强者录上,身份很明显,是各大仙宗魔门代表!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云梯上也只剩下零星几个人影。 就在这时,一高台之上的中年男子起身,大声说道:“仙灵宗使者,恭祝……” 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霸道之音打断:“幽州州牧百里腾海携帝使前来观礼!” 顺着声音而去,一个面容坚毅,满脸的严肃的中年男人带着一面相阴柔的男人凌空而渡至高台。 百里腾海不屑地看那位仙灵宗使者一眼,只是对赢空辰拱了拱手,便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赢空辰连忙回礼,心中疑惑不已,百里腾海不是在鲁州吗? 这个时候也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待典礼完再可询问。 至于那位仙灵宗使者,脸色早已铁青一片,眼中隐晦地飘过一抹杀意,但很快隐去。 先不说这位幽州州牧比他实力大了一节,就是实力比他弱,他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千年前大战的血腥之味还未消散,哪怕仙灵宗作为天下第一大仙宗也不会为了他一个通玄初境而得罪大秦! 甚至于他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做这个出头鸟,百里腾海很明显是要杀鸡儆猴,警示众人,这里,依然是大秦说了算! 很不幸,他成为了那只鸡! 仙灵宗使者脸色不断变幻,最后还是坐于座位中,没有再说什么。 而众人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他的身上,众人的眼神都看着高台之上唯一站着的那个人,帝使! 帝使将目光看向台上清道宗众人,手中出现一个金黄色卷轴,尖锐的声音响起:“帝令至!清道宗接令!” 清元子与四名长老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这位帝使竟是名太监,是在侮辱他们吗? 但他们还是起身冲着帝使作辑,就在那名帝使将卷轴打开,要读时,异变横生。 一道暗光从人群中发出,冲向帝使,是暗器! 帝使显然没有预料到,手中还拿着那个卷轴,百里腾海大叫一声:“贼子敢尔!” 通玄境巅峰的气势席卷全场,压迫的众人无法抬头。 但为时已晚,利剑早已穿过帝使心脏,砰的一声,倒落在地。百里腾海飞到帝使旁边,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更是怒火燃烧,帝使已死! 赢空辰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刺杀帝使? 他们是想造反吗? 是哪方势力的手笔? 清道宗?姬氏?还是其余势力? 而广场上,黑光发出的位置,周围人生怕百里腾海迁怒于自己,连忙躲闪,最后,围成一个圈,圈中一个人赫然而立! 正是行刺者! 只见行刺者毫无畏惧,大声叫道:“哈哈哈,帝使已死,无人宣召,可笑,可笑!” 说完,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血色如墨,他已服毒自尽! …… 羽幽城内,城主府。 一侍卫匆匆走进大厅,对白尘说道:“侯爷,昨日那名奇异少年又来了,说要拿回昨日所给的令牌,并要我将此文书给您。” 说着,双手将文书呈上。 白尘接过文书,微微点头,今日清道宗开山大典多么有意思?可是,黑狱令在身,他又不能去看,想想都遗憾! 终于来收黑狱令了,看这个时辰开山大典还未结束,应该能赶上。 想着,白尘将黑狱令丢给侍卫,让他将此令给了门外少年。 白尘并未亲自出去,黑狱,乃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无论何人,触之必死! 白尘可不想因为这事引起皇帝猜忌。 将文书翻开,白尘瞳孔一缩,皇帝,到底要干什么? 文书所写,昨日姬氏暗中与墨家会面,具体谈论什么未曾知晓,但皇帝有令,让他现在兵分两路,一路去明溪山协助百里腾海处理相关事情。 另一路由他带队,将墨家之人控制在羽幽城,位置已经标注,就在城北,黑狱之人会在旁协助。 容不得白尘迟疑,忙对城卫下令,由城卫队队长武厉株带一千城卫去明溪山协助百里腾海。 他则带另一千城卫前往城北,城卫调动,城中之人并没有太多疑惑。 盖因,不知何人已经将帝使遇刺之事闹得满城皆知,甚至连白尘都是听闻城中议论才得知这一消息。 这股势力,非同寻常啊! 白尘内心震撼,刺杀帝使,清道宗疯了不成? 心中不免担忧,百里腾海和武厉株能压住场面吗? 但容不得他多想,此刻他已经至城北,一少年持黑狱令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城北之人已经知道你们是来捉拿行刺者同伴的,他们就在前方二号府邸,快动手吧,我等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 说完,转身离去,与此同时,肉眼可见的几个穿着平民服装的黑狱中人也从二号府邸周围撤离。 白尘当即大喝一声:“城卫办案,闲杂人等撤退。” 说完,下令将二号府邸包围,通过感知,府邸中有三个人,一个通玄境两个神魂境巅峰。 修为不是很高,但白尘却满脸凝重,他这边就他一个通玄境,还有三个神魂境巅峰,剩下的皆是五境通神境和神魂初、中境。 看似白尘这边是占优势,但其实不然。 墨家自古都是游侠出身,侠者,行走江湖平不公之事也。 千年前,墨家巨子墨容以通玄境初期强杀妖族通玄巅峰的事迹至今在广为流传,这便是游侠,以弱胜强,能很快找到敌人的破绽。 哪怕墨家隐匿千年,白尘却不敢有任何小看,甚至他都不确信他能不能击败府中的那位通玄强者! 第六章明溪山封锁 白尘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上前将府邸门推开,两个中年和一个少年坐于石桌前,静静地看着他们。 显然,他们也感应到了门外的白尘等人。 三个人淡淡地品了品桌上的茶,坐于少年左手位的中年男子,也就是三人中的通玄境强者,开口说道:“不知白城主来此何事?” 白尘冷冷一笑,道:“你们涉嫌刺杀帝使,还请三位城主府一坐。” 话音落下,白尘已经全身气势提起,若是眼前三人不愿意,那只好采取强制措施了。 三人也眉头紧蹙,刺杀帝使?他们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搞这种事? 还有,涉嫌是什么意思?没凭没据的,就可以随便抓人? 那名通玄境中年男子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那名神魂境少年制止。 那名少年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城主府坐一坐,相信白城主会调查清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是吧?” 说着已经站起来,那两名中年男子也赶紧紧随其后。 很明显,这位少年才是三个人中的决策者,这两名中年男子站在少年身后,显然,这位少年身份不凡! 白尘也是没想到这位少年会如此爽快,他都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心中还有点儿小遗憾,自从成为城主,他已经有好久没动手,尤其是墨家这样的可越级挑战的强者。 不过,国事当前,当以国事为重,只要在城主府中,也不是没有机会。 这样想着,拱了拱手,说道:“那就劳烦三位了。”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少年也不惧,大步向前走去。 那两名中年男子则面色有些紧张,全身绷紧,紧紧地跟在少年身后。 就这样,一行人朝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 明溪山上,武厉株刚刚到达,看到一脸阴沉的百里腾海和倒在血泊中的帝使,心中一惊,忙快速飞过去,身后的城卫见状也快速跑了过去。 武厉株有些忐忑,百里腾海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生怕这位暴躁州牧把火气发在他们身上。 在来的路上他也有所耳闻,城内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帝使遇刺,而且还死了。 这简直是老寿星上吊,不想活了。 要知道,自始皇起到现在的四世皇帝,对皇权看的无比重要。 刺杀帝使,不要说杀死,就是让帝使有丝毫受伤,帝都的那位皇帝都会无比暴怒。 千年来,帝使遇刺而亡,这是头一件! 这简直是对大秦皇帝,大秦皇权的严重挑衅! 可想而知,一位帝使的死,将会有多少人人头落地。 更要命的是,这件事是在羽幽城管辖的范围内发生,是在幽州发生。 百里腾海此刻定然暴怒无比,皇帝必然会问罪于他,白尘也难免会遭问责,身为城卫队长的他又岂会免责。 甚至,他都害怕他会成为那替罪羔羊,被推出去以平帝怒,当然,一个他怎么够,那几个副队长也难免一死。 想到这里,武厉株身后一阵冷汗,飞到百里腾海身前,恭敬地说道:“羽幽城城卫队队长武厉株,应城主之令,前来听从州牧调遣。” 百里腾海冷冷地看着他,冷哼一声,然后说道:“立刻封锁明溪山,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明溪山。无论何人,胆敢违反,杀无赦!” “是!” 武厉株立即下令,数千人将广场围起来,入口处由两名神魂境把控,擅闯者,死! 台上的大佬还未开口,台下的平民早已吵成一片。 “不是我们做的,为何不让我们离开。” “大秦还有王法吗?你们将秦法放在哪里?” “无凭无据,为何要软禁我等。” 台上百里腾海一声冷喝,气势如山般压下,叫嚣最多的那几个人化为了血雾,弥漫在空气中,尸骨无存,令人作呕! “尔等可有意见?” 百里腾海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台上台下的每一个人,场中一片安静,无人敢应答。 只有仙宗魔门的几个使者眼睛闪烁,暗暗传音,可惜没有人站出来。 毕竟,百里腾海通玄巅峰的实力太过恐怖,他们不过堪堪初期,加一起才可能和百里腾海一分高下。 更重要的是,今日出手,他日如何面对大秦的问责? 于是,众人将目光投向清道宗宗主清元子和五位长老。 毕竟,这里是清道宗的主场,而且,今日清道宗应该是最愤怒和无奈的吧。 好端端的开山大典,先是刺杀帝使,现在又被封锁明溪山接受调查,大典还能继续? 可惜,清道宗众人让他们失望了,清道宗众人选择了沉默。 “妈的,在自己地盘被别人调查,也不嫌丢人?” “真是一群没胆的孬种!” 各仙宗魔门使者在心中暗骂不已,却和清道宗作出了相同的决定,保持沉默。 笑话,不然还和大秦起冲突? 别开玩笑了,谁愿意做那个出头鸟呢?更何况,本来就不是他们做的,调查一下又有何不可? 丢人的也是清道宗,又不是他们,何必要为别人出这个头呢? 这些使者在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今日之后,清道宗的名声定然一落千丈。 让大秦朝廷在自己的地盘调查,不仅这些仙宗魔门中人看不起,甚至这些普通人也会对清道宗充满不屑。 毕竟,一个在自己宗门驻地都做不了主的宗门,谁会选择呢? 从这个角度讲,这对他们似乎还是有利的。 所以,他们也选择了保持沉默。 而赢空辰看了一眼那些仙宗魔门使者,叫他们一脸无所谓,难道不是他们做的? 赢空辰对这些仙宗魔门的怀疑还是很大的,若是大秦与清道宗发生摩擦,开启大战,得利最大的莫过于这些宗门。 当然,姬氏和清道宗也是有可能的,但可能性并不大。 他不相信姬氏会有这个胆子做这件事,一旦被调查出来,帝都中的两百多姬氏族人将会满门抄斩。 而且,皇兄让姬氏来这里,难道就没防着点儿? 会让姬氏这么简单的成功刺杀帝使? 至于清道宗,那更是不可能了,在自己的开山大典上搞这么一出?让自己声名扫地? 清道宗不会如此短视吧? 现在大典被中断,明溪山被封锁,不让任何人进出。 百里腾海也联系了黑狱中人,黑狱已经展开了调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揪出幕后黑手。 黑狱作为大秦第一情报部门,这点儿本事应该有的。 而且,作为皇帝监视天下的一双眼睛,定然将此事传回了帝都,告知了皇帝。 不然,他们又怎么敢随便听百里腾海的调用? 第七章皇帝震怒 帝都咸阳,咸阳宫中,平日里如同闹市般争吵的早朝今日却异常安静,满朝文武百官都低下头,不敢抬头看金色龙椅上已是满脸恼怒阴沉之色的赢空离。 今日早朝文武百官本如同平日里一样,争吵不休,等待着皇帝一声令下,明日再议,然后他们就可以回家吃饭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争吵的正火热的时候,一份八百里加急文书送入了朝堂。 赢空离只是看了一眼,便怒火中烧,将文书摔在地上,怒斥道:“千年未有之事,在朕手中发生,莫非是欺朕年幼?”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大惊,最后还是皇上身边的中车府令赵陵颤颤巍巍地将文书捡起,将文书内容念了出来。 念完,满朝大臣更是无比惊骇,帝使遇刺身亡? 帝使死,则帝受辱;自古,帝辱,则臣死。 所以所有大臣都不得不高呼:“臣有罪!” 然而,皇帝未说话,他们也只能这样站着,帝国特权,六境神魂境之上见帝可不跪。 但即使是站着,他们也都背如锋芒一般,站立难安。 盖因皇帝的最后一句“欺朕年幼”太过骇人,似是一语双关般,这样想着,有些大臣已经眼睛不经意地飘向赢空离左手下为首的中年人,大秦帝国丞相——李邰。 所有人都知道,三日前,赢空离曾想派一名通玄境强者互送帝使去羽幽城,却被李邰以“天下大晋,何来贼子行刺?且帝都通玄境强者皆身有要职,无法抽调”之由驳回。 赢空离也未曾反驳,但今日行刺之事发生,驳回皇帝令的他要负主要责任! “欺朕年幼”四个字,又何尝不是对李邰所说? 似是感应到众人的目光,李邰向前走出一步,俯身说道:“此事乃臣考虑不周所致,还请陛下降罪!” 赢空离脸色稍有缓和,淡淡地说道:“丞相说笑了,丞相亦是为国考虑,岂能因此事而降罪于你? 况且,李氏一族为大秦帝国兢兢业业,所之奉献,怕是当初的吕春秋也不如吧!” 此话如惊雷般在诸多大臣脑海中响起,这是夸赞吗? 看似夸赞之言,却饱含深意。 吕春秋,曾经大秦帝国还是西北小国时的一位相邦,地位如同当今的丞相。 当初吕春秋提出一系列改革,让大秦开始慢慢强大起来,大秦之所以可以一统九州,和吕春秋的改革密切相关! 吕春秋对大秦的贡献,不所谓不大也。 然而,吕春秋的结局呢? 在始皇帝登基为秦王后,有人检举他结党营私,私通敌国,始皇震怒,在当时未改组的黑冰台的调查之下,证据确凿! 始皇帝念他为国奉献之大的份上,将吕氏一族贬去蜀州,后吕春秋因心生内疚,无脸见人,便自杀而亡。 吕氏一族也因此没落了下来,直至一统九州后,始皇帝才有所释怀,将吕氏一族接到咸阳,但令吕氏一族终生不得入仕! 赢空离借吕春秋而夸李邰,其中寓意不言而知! 低着头的李邰嘴角露出一批苦涩,道:“臣愧不敢当,还请陛下降罪!” 一旁的太尉公孙汀雷却心中一震,如他所料,皇帝是要对李氏一族出手了! 他,赌对了! 从昨晚赢空离向他询问鲁州儒家之时,他便有所猜想。 李氏与儒家自始皇坑杀儒家七十二博士后便势不两立,盖因当年上奏坑杀儒家博士的正是当时的丞相、法家中人李汜! 可以说,儒家被迫隐世,李汜功不可没! 儒家隐世后,李汜开始了自己尊法学说,始皇欣然同意,其后千年,朝堂中人,有七成都是法家中人! 而李法,李法,李氏与法家向来不分家,法家能有今日的辉煌,与李氏一族密切相关! 朝堂之中的法家之人,大部分皆以李氏马首是瞻,再加上,李氏一族已经三代为相,名望之高,怕是皇帝也有所忌惮吧! 所以,昨晚之谈也让公孙汀雷想明白了,这位年轻皇帝恐怕是想借儒家之手来打压李氏,不让李氏在朝堂上一家为大。 而他与皇族联姻公布后,他公孙氏将会成为皇帝的马前卒,与李氏一族相争斗。 这样想着,公孙汀雷还未从遐想中反应过来,就见赢空离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没有理会俯身而下的李邰,从中车府令赵陵手中拿过帝剑——天问。 哗的一身,赢空离拔出剑,满脸怒色,大声呵斥:“朕以始皇佩剑天问发誓,朕虽年幼,但朕,不容辱!” 伴随着话音,一道剑气自天问而出,寒气逼人,不知有意无意,一道剑痕出现在丞相李邰身前的石板上! 满朝皆惊,皆俯身,大呼:“臣等死罪!” 赢空离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全场面露惊惧之色的大臣,转身离开。 赵陵忙喊了一声:“退朝!”然后赶紧追了上去。 咸阳宫中,李邰面色有些难看,身前的那道剑痕,只差分毫便可以斩在他脖子上,让他人头落地! 这是皇帝在警告他,若是朕想,随时可以取下你的头颅。 李邰这一刻有些明了,这位年轻皇帝想要的是如同始皇帝时的绝对皇权,一言出而法令随。 始皇当初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不惜将吕春秋送上断头台;那现在这位皇帝又怎么不会将他乃至整个李氏一族推向咸阳街头,来斩首示众呢? 但李邰亦没有选择,在李邰眼中,大秦不只是赢氏的大秦,在大秦的每一寸大地上,也留着他李氏一族的鲜血! 始皇帝,自古以来只有一个,也只有一个就足够了! 抬起头,殿内已经空荡荡就剩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 李邰对他们暗使了一下眼色,让他们先走,心中暗骂,一群蠢货,不知道那位吕春秋是以什么理由被杀的? 结党营私啊!一群蠢货,想害死我吗? 真以为那位皇帝陛下走了就不关注这里了? 几位大臣看到李邰的眼神,也像意识到了什么,忙赶紧离开,就剩下李邰一个人。 李邰看了看高台之上的金黄色的龙椅,眼神一暗,却又再次坚定下来! 大秦,绝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大秦,所有大秦国人都曾为这个国度抛头颅洒热血! 深叹一口气,李邰也缓步离开大殿,只是,没有来时的意气风发,步伐有些蹒跚不堪! 第八章公孙芷兰 回到府上的公孙汀雷走到后花园,看到在花园小亭吹着玉笛的女儿公孙芷兰,精神一阵恍惚,有些犹豫,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少女天真烂漫,笛声优雅清脆,微风徐来,百花摇曳,似是为笛声所动。 公孙汀雷有些不忍打破这一刻的宁静,早上从咸阳宫出来的时候,女儿便醒了,只是当时的他与现在的心情一样,不舍?还是愧疚? 他也不清楚。 似是听到了脚步声,公孙芷兰将手中的玉笛放下,睁开眼睛看到公孙汀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问道:“父亲,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公孙汀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女儿,昨晚与皇帝相谈,皇帝给你赐下一桩婚事,决定找个黄道吉日将婚事给定下来!” 闻言,公孙芷兰一阵恍惚,还是到这一天了吗? 身为世家之女,她自然明白,在她享受无数荣誉、无数讨好的时候,她必须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那便是联姻! 这可能也是她唯一的作用! 公孙汀雷见女儿默不作声,心中一痛,但皇帝赐婚,何人敢拒? 父女俩又互相对视着沉默了半晌,公孙汀雷又开口说道:“女儿,与你订婚的是镇北王世子赢空辰,父亲对他有所耳闻,在辽州还算小有名气。 年仅二十一便修炼到神魂境,在大秦也算是顶尖的天才,虽比起大秦学院前几名的天才稍有不足,但也差距不大。 况且镇北王厉来代代单传,将来必会承接王爵之位,也不算辱没了你。” 公孙汀雷的话将公孙芷兰的思绪拉了回来,回了回神,强笑着开口说道:“一切凭父亲做主!” 公孙汀雷见状,有些意兴阑珊,若是公孙芷兰与他大闹一场,他心里还会好受一点。但是公孙芷兰如此懂事却让他感到非常难受。 于是公孙汀雷语气低沉的说了一句:“女儿,那你先好好想想,父亲就先走了。” 说完,公孙汀雷便转身离开,背影有些萧索。 公孙芷兰看着父亲的背影,终于没忍住,小声抽噎起来。 走在前面的公孙汀雷身躯一顿,又缓步离开,尽管公孙芷兰抽噎的很小声,但又怎么能逃过通玄境强者的感知? 花园中只剩下了公孙芷兰一个人,她终于彻底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她也曾幻想过一份完美的爱情,即便她知道身为世家之女,若无足够的天才,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少女之心,向来热衷于幻想,她也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然后相濡一生,哪怕平平淡淡也无所谓。 但世家之女,没有选择。 而她更清楚,父亲一向对她疼爱有加,若非没有反抗的余地,父亲又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公孙芷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憔悴。 事情已经发生,这已经是无法挽回了,皇帝赐婚,别说是她父亲,就算是那位三代为相的李氏一族恐怕也不敢吧! 少女低头拿出玉笛,用手擦了擦,镇北王世子赢空辰吗? 希望他不是一个纨绔子弟,若是真如父亲所言,那他……或许也可让我托付终身。 神魂境,已拥见帝不跪之权,御空而行,在一些偏远之地,已可以成为一郡之主,在军队中也可为一军小将! 哪怕在大秦学院也是难得的人才,足以与她相配! 只是,不知他可倾心于我? 想到这里,少女眉宇间增添了几分忧色,加上脸上还残留的泪痕,让人有种我见犹怜之感! …… 在明溪山上的赢空辰哪里知道他的好皇兄已经给他订下了一门婚事,此时已是正午,场内一片寂静,哪里还有早上大典之初的热闹。 全场人都在等着黑狱的调查,帝都也已经知道此事,皇帝震怒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这里。 所有人都惶恐不安,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把他们全部留在这里。 好在过了两个时辰的时候,黑狱来人,已经将刺客的身份调查清楚。 这名刺客叫陈屿,神魂境修士,是蜀州的一个游侠,祖上乃墨家外围子弟,擅长暗杀之术。 在蜀州黑狱的强力调查下,在其住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储物戒,储物戒中是蜀州吴氏与其密谋暗杀帝使的来往信件。 吴氏,曾经赵国遗民,几代人皆以赵国人自居。 此次暗杀之事,本想挑起仙宗魔门与大秦的矛盾。但,吴氏却没有想到,陈屿作为墨家子弟,从不畏惧生死。 他一向以那位刺杀始皇的墨家游侠——荆奇为荣,在他看来,哪怕刺杀也要做的轰轰烈烈,让天下皆知。 固而,他并没有听吴氏所言,刺杀完隐匿于人群中,而是以自杀之姿让天下皆闻! 真相大白,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是台下平民还是台上强者,都在百里腾海下令解除封锁后,慌忙离开。 至于清道宗的开山大典? 哪还有人顾得上,要是再来点儿意外,皇帝杀他们泄愤怎么办? 清道宗众人见此,深叹一口气,亦御空而走,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充满了平静,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姬无思在与赢空辰道别后,也转身离开。 仅仅片刻,场内便只剩下赢空辰与百里腾海两人。 百里腾海飞到赢空辰身旁,说道:“小王爷可是要去城主府?” 赢空辰拱手回答道:“正是,州牧可要一路?” 百里腾海笑道:“正有此意。” 说完,两人便一起御空而出。 只是赢空辰心中有些紧张,莫非,百里腾海前去是要去问罪白尘? 说实话,赢空辰与白尘相处还是不错的,自然不想看他被责骂。 但他与百里腾海并没有什么交集,之前更是素不相识,这也是开典之时两人并未搭话的原因。 而且,百里腾海身为一州州牧,两人接触过多,对两人都没有好处,所以,还是少说少谈为好。 百里腾海似是看出赢空辰所想,淡淡的开口说道:“此事白尘虽有所纰漏,但毕竟武将出身,考虑不周,也情有可原。 况且他也有所弥补,比起他的疏忽,已经没有什么可提的了。” 闻言,赢空辰轻舒一口气,又疑惑的问道:“弥补?” 百里腾海神秘一笑,道:“小王爷到了城主府就知道了。” 然后,又加快了速度。 赢空辰见状,也赶紧加速,但还是有点儿赶不上,头上黑线密布,不知道我才神魂境吗? 第九章天下震动! 赢空辰和百里腾海回到城主府时,白尘也早已在府厅中等候多时。 见到赢空辰和百里腾海进来,白尘连忙起身,说道:“小王爷,州牧,今天的事是我失职了,还望小王爷和州牧恕罪!” 赢空辰没说什么,毕竟,他非官场中人,只有一个小王爷的身份,身上无一官半职,而且他与白尘素来交好,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才是最佳选择。 百里腾海则摆了摆手,一点儿没有在明溪山时的愤怒神色,看起来还有点儿无所谓,道:“此事你虽有失职,但今日毕竟人多,逐一排查也是不可能的。 倒是你捉拿共犯也算是大功一件,足以抵消你失察之罪。” “共犯?” 白尘还未开口,赢空辰就一脸疑惑的问道,刚刚在明溪山百里腾海可没说这个。 百里腾海淡淡地开口说道:“小王爷,经黑狱调查,墨家之人与陈屿似有联系,嫌疑很大,固陛下命臣与小王爷秘密带墨家之人一同回帝都,等待事情彻底调查清楚。” 说着,从腰间取出一墨色却有些透明的龙形令牌。 赢空辰与白尘皆心头一震,帝牌又称黑龙令,是皇帝的象征。 哪怕始皇帝当初也只给过三个人,拥有此牌,意味着将在外可行不受之权,为官者可自由出入咸阳宫,权力之大,难以想象! 百里腾海只是拿出来给他们看了看便又收了回去,拿出来也只是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是有帝令在身。 赢空辰抿了抿嘴,问道:“百里叔叔,那我们何时离开?” 讲真的,若不是皇兄让他来的话,他才懒得来这里,在辽州当自己的逍遥小王爷多舒服。 所以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些破事儿处理完,然后回辽州,好好潇洒潇洒。 可怜的赢空辰并不知道,回到帝都之后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 百里腾海却是一怔,百里叔叔?眼中缅怀之色一闪而逝,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让小王爷决定,小王爷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真的?” 赢空辰一喜,问道。 百里腾海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不错,陛下是这样说的。” 其实百里腾海也很疑惑,将决定权交给这个二十一岁的小王爷?万一这小王爷不愿回去,误了大事怎么办? 赢空辰却是心中充满了警惕,皇兄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回去就没希望,回去说不定还有点儿希望。 于是赢空辰开口说道:“那我们今日便回吧,国事当前,当以国事为重。” 闻言,百里腾海高看了赢空辰一眼,点了点头。 赢空辰天赋不错,也不散漫,知道轻重,不错,不错。比起帝都的那几个皇族纨绔可好多了,怪不得陛下会把决定权交到他的手上。 赢空辰却被百里腾海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难道这位州牧不想早点儿回帝都? 他要是知道了百里腾海心中的想法,恐怕会笑出声吧,什么国事为重,要不是为了早点儿回辽州,谁想早点去帝都了?想想他的皇兄,他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 帝都,刺客的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事情始末也由黑狱长老出面说出。 这一切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不,就一个时辰左右,从幽州查到蜀州,黑狱的恐怖不言而喻! 由皇帝下令,吴氏一族全部处死,没有经过刑部,直接由黑狱中人携蜀州大营虎符,调动蜀州兵马,将吴氏一族于蜀州的州府川城全部处死。 不仅如此,还有吴氏三子的妻族和母族,足足数千人,全部头颅落地。 一时间蜀州掀起了腥风血雨,但凡和吴氏有过联系的势力都瑟瑟发抖,生怕牵连到自己。 但这件事情黑狱显然已经越权了,当年黑冰台建立之初,始皇曾令,黑冰台只有审查询问之责,无行事处罚之权! 黑狱脱胎于黑冰台,规矩自然也沿用了黑冰台的。 所以,黑狱在这件事情上行使处罚之权显然是不符合规矩的。 但帝都中无人敢言,黑狱为何敢如此行事?若无那位陛下的允许他敢吗?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皇帝对某些人不满了,不经过刑部处罚更是将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因为刑部尚书周利正是丞相李邰一系的人! 现在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丞相府上,看他会怎么做。 要求惩罚黑狱? 行,皇帝自然可以这么做,随便推出一个小头目便可以解决此事。找个理由,例如朕本欲让他们携兵带吴氏于帝都交由刑部处决,怎奈何带队之人因愤怒不已,便于蜀州将他们处决。 然后皇上再随便推出一个人杀掉,你丞相能说什么呢? 但吴氏在蜀州经营这么多年,蜀州的官员都是怎么当上的?你丞相监察百官又监察到哪里呢? 查你个失职罪怎么样? 那就这样默不作声? 那以后刑部的威严必然大损,刑部尚书被撤职是迟早的事,只要有合适的机会,皇帝必然将周利撤职安插上自己的人。 而丞相府一系的人立场也必然会有所动摇。 所以,此刻的丞相李邰才是最头疼的一个,无论怎么做都不对,左右为难。 但此刻的仙宗魔门却没有心情理会帝都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清道宗的开山,可以说是非常失败! 但这是不可控制因素,那则帝令没有被读出来,他们也不清楚大秦朝廷对他们是什么态度。 他们心中都不由的暗骂那个刺客,你不能等他读完你再杀? 而且,为了抓一千多人,大秦竟然出动了数万兵卒,让人不禁胆寒。 像极了昔日始皇征伐仙魔两道时,足足出动了五十万军队! 而仙魔两道加起来连五万人都没有! 十倍啊! 大秦皇帝简直都是疯子! 数千人的人头落地,数万军队的出动,让天下人都心中一寒,大秦还是一如既往的血腥。 尤其在涉及到皇权的事情上,大秦皇帝更是一个个都如同疯子一样,让人心生恐惧! 黑狱的强大更是让人不寒而栗,蜀州、幽州、帝都,三个足足隔了有数千里,从传递消息到行刑吴氏,前后用了两个时辰不到! 黑狱,真不愧是大秦第一情报部门,皇帝手中的利刃! 大秦皇帝更是用数千人的鲜血告诉天下,我大秦皇帝,不可辱! 更是在告诉某些人,大秦皇权,更不可触! 第十章 羽幽事了,回帝都。 在蜀州一片腥风血雨的时候,赢空辰与百里腾海见到了墨家三人。 墨家三人在城主府的一个房间中,那名少年品着香茶,一副陶醉的表情,哪里能看出是罪犯的样子。 反倒是那两名中年男子,见他们三人进来,一脸紧张。 在前面带路的白尘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没有证据能带回来就不错了,要是真敢把他们像罪犯一样关起来,那墨家的人、诸子百家的人不得闹翻? 百里腾海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开口说道:“今日将由我和小王爷护送你们三人秘密入京,事关我大秦社稷,多有得罪了。” 正在喝着茶的两个中年男人子一听,全身气势暴涨,通玄境的那名中年男子大斥道:“没有证据就捉拿我们,真当我们没有脾气?” 百里腾海脸一沉,道:“尔等不愿意。” 说着,通玄境巅峰的气势暴起,一旁的赢空辰和白尘也不含糊,全身警惕,整个房间都被两股气势冲击的凌乱不堪。 赢空辰和白尘更是一脸惊疑,百里腾海竟然已经通玄境巅峰了?为何大秦强者录上公布的是通玄境初期! 大秦强者录,由大秦官方所公布的神魂境以上的强者实力,其可信度自然不用说。 难道百里腾海隐藏着这么深?连大秦官方都查探不到? 不过现在没时间细想这些,看这情况是要打架? 白尘还有些蠢蠢欲动,这么多年没出手都手痒了! 就在这时,中间的那名少年笑了起来,说道:“祝叔,这是干什么,咱们这只是去配合调查,大秦皇帝想来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说着,又将头转向百里腾海,道:“百里州牧,既然是皇上密令,我等去便是了。” 说完,双方都将气势收回。 百里腾海冷哼一声,道:“还是公子深明大义,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那名少年笑了笑,道:“姓墨名清河,墨清河!” 姓墨? 百里腾海、赢空辰和白尘三人瞬间表情有些凝重,作为大秦顶端的那堆人,他们对诸子百家的了解比常人更加多。 例如墨家,外围弟子皆用本名,只有墨家少主,寥寥几个墨家巨子的候选人才会被赐墨姓。 很明显了,这墨清河正是墨家少主之一,不然为何那两位中年人从一开始就全身绷紧,此刻更是高度紧张,一点儿不肯放松。 只是,如此轻易就将身份暴露出来,不怕对他们暗下杀手吗? 要知道,大秦与这些诸子百家的关系可是从来都不好! 深深地看了墨清河三人一眼,百里腾海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启程吧,有黑翼鹰在,天黑之前应该可以回到帝都。” 赢空辰与墨清河三人都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白尘与五人道别后,五人都来到了州牧府后山,一只毛发黝黑,眼神犀利充满了智慧的大鹰出现在五人眼前。 正是被驯服了的黑翼鹰! 通玄境初期的实力,但速度却可以和通玄境中期甚至后期强者的速度相比。 这是妖兽的天赋,有的妖兽可能在力量上强,有的妖兽可能见长于速度,黑翼鹰,便是在速度上远超人族的妖兽。 要知道,天下九州,相隔何止数千里,从羽幽城至帝都,若通玄境强者全力御空飞行,也得一天左右。 而通玄境黑翼鹰则不同,不需要全力飞行,只要稳住匀速前行,只需要半天便可以到达帝都。 原因很简单,通玄境修士御空而行消耗灵力也是巨大的,路上难免要打坐调息。 黑翼鹰则不同,只需要借助它的翅膀,再结合灵力,稳稳地飞行,半天足以到达帝都。 这也是大秦圈养驯服黑翼鹰的原因,方便官员出行,更方便黑狱消息传送! 五人站在黑翼鹰的背上,百里腾海手中结出一个奇怪的符印,符印没入黑翼鹰额头中。 黑翼鹰发出一声长啸,展翅腾空,五人就这样踏上了去帝都之路! …… 明溪山上,清元子与四位长老又出现在广场之上,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哀。 清道宗,天下十大仙宗的名头今日算是丢尽了。 虽然早有所预料,但看着还未清理的血迹和空无人烟的山上,五人还是悲愤交加。 三千多年前的仙魔之战,哪怕清道宗衰败,却无人敢小瞧。 千年前的始皇屠仙之战,清道宗人人不畏死,后世之人也心存佩服。 但今日,清道宗畏畏缩缩,任由大秦朝廷在此兴风作浪,无人敢制,数万年的名誉已经毁于一旦。 但他们已经没有选择,身为最弱的仙宗,若是开山成功,恐怕那才是噩梦。 大秦不会任由他们这些所谓的仙宗兴风作浪,届时,首先开刀的便是最弱的清道宗。 清道宗的传承不可灭,哪怕天下人再怎么唾弃,他们也要做。 与仙宗魔门相比,似乎……大秦更可靠些。 “哈哈哈,这还是当初傲骨铮铮的清道宗吗?可悲,可悲!” 就在五人魂游天外的时候,一阵狂笑声将他们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入眼的是一个身负大剑的白衣青年,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实力已达神魂境巅峰,天骄也! 四位长老早已愤怒不已,正欲开口,清元子平淡的声音响起,无悲无喜道:“天剑宗的弟子向来都这么不懂礼貌么?” 闻言,四位长老这才注意到这青年白衣袖口处的一枚黑色小剑,仙宗中排名前五的天剑宗独有的标志。 但是四位长老还是忍不住地愤怒,若是一位通玄境来这里说这话还差不多,你一个后辈,有什么资格? 那名青年表情一凝,又轻笑一声,遂拱手道:“是在下孟浪了,天剑宗弟子离不兴见过清道宗各位长辈。” “不知你来这里何事,若是只为嘲讽我清道宗,那我就算冒着得罪天剑宗的风险也会将你斩杀在此!” 清元子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在说话的同时,眼中寒光一闪,已经将离不兴的气机锁定,无势却胜过有势! 离不兴苦笑一声,虽然他很自负,但他不认为他能抵挡的住一名老牌通玄境巅峰强者。 再次拱手,道:“刚才是小子孟浪了,还望各位前辈赎罪。” 四位长老皆冷哼一声,清元子还是如同刚才那样平淡无奇,道:“既然如此,说出你的来意吧。” 话音刚落,离不兴感觉身体一松,锁定他的那股气息已经消失。 离不兴也松了一口气,他也怕已经盛怒的五人将他留在此地,那他可没处哭去。 离不兴再次开口,道:“我天剑宗决定十日后出世,开山收徒,届时还望清道宗派遣使者观礼,地点就是蜀州川庐城外的天剑山。 小子先告辞了!” 说完,立刻御剑离去,似乎身后有恐怖的存在追赶着他一般! 第十一章回帝都,知联姻 也不怪离不兴如此,身后的五人面色已经阴沉地可以滴水,清元子更是不复刚才云淡风轻之样。 上午我们才因开山大典丢尽了脸,下午就邀我们去观你们的开山大典,挑衅吗? 前面的离不兴也是一脸郁闷,本想着来清道宗可以好好装一装,结果这五位老头太凶了,真害怕他们一时冲动把自己留在这里。 片刻,清元子冷冷地说道:“看我们笑话么?呵呵,十日之后倒是看看他们会不会很顺利!” 四位长老也在一旁恨恨地附和,若不是顾忌天剑宗,刚才真想把此子给斩了! “只是,观此子骨龄不过二十左右,当初签订协议,千年之后方可开山收徒,天剑宗为何……” 一位长老似是愤懑,忍不住开口说道。 清元子一副云淡风轻之样,淡淡地说道:“此子姓离!” “姓离怎么了?等等,你是说……” 那名长老的表情由愤懑到震惊,离氏,天剑宗,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清元子淡然一笑,道:“那又如何?天下非姬氏分封之时了,大秦军权都在秦帝一人之手,天下,终归是大秦的! 天剑宗,不会比我们清道宗好多少!” 四位长老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离氏? 呵呵,真以为帝都的那位皇帝什么都不知道? …… 不知不觉,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帝都之上,一只巨鹰缓缓飞来。 正是赢空辰五人,城门已经封禁,百里腾海飞上城楼,将黑龙令拿出,城门守卫连忙将禁制打开,让五人进入帝都。 黑翼鹰则让守卫牵到了驯妖阁,好好歇息,飞了这么久,黑翼鹰也累的快趴下了。 帝都这边似乎早有安排,将墨家三人安置在一小庭院之后,百里腾海携黑龙令与赢空辰进入咸阳宫,见到了当今秦帝赢空离。 百里腾海和赢空辰皆拱手,道:“微臣(臣弟)参见陛下。” 赢空离摆了摆手,问道:“墨家之人可带回来了?” 百里腾海恭敬地回答道:“臣不辱帝命,已经将三人安置在翠庭,有王大人坐镇,想来不会出事。” 赢空离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几天让爱卿辛苦了,黑龙令爱卿就拿着吧,以后免不了还要再麻烦爱卿!” 百里腾海心中一喜,黑龙令啊,纵观上千年,被赐黑龙令的也不过数十人,而没被收回的也不过寥寥几人。 百里腾海当即躬身而拜,激动地说道:“臣,多谢陛下!” 抬起头,看到赢空离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和赢空辰说,就识趣地拱手说道:“陛下,臣要说的事已经说完了,若无其他事情,臣就先行告退了!” 赢空离道:“那爱卿就先去好生歇息吧,明日还要再赴幽州!” 百里腾海答了一声,就转身离去。 房间中只剩下了赢空离与赢空辰兄弟两人。 赢空离一脸笑意地盯着赢空辰,什么也不说,就这样面带笑容的看着。 赢空辰却被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拱手道:“皇兄,臣弟的幽州之行已经结束了,臣弟心念父王,所以明日想赶回辽州。” 闻言,赢空离笑意愈发的浓,大笑道:“哈哈哈,那二弟无须着急,三日后王叔便会来帝都,到时便可一见。” 赢空辰一脸懵逼,父王,你来干啥啊?还不到诸王侯朝见皇帝的时候啊!父王,你可真是坑儿子啊! 赢空离见赢空辰一脸呆滞,摇了摇头,又脸色一正,道:“二弟可知王叔来帝都何事?” 赢空辰摇了摇头,他也想知道,这个时候来,太坑儿子了! 赢空离眼中闪过一丝促狭,道:“那朕告诉你吧,王叔是来提亲的!” 赢空辰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道:“提亲?我父王又要纳妾了?” 要知道,他父王上个月才纳了一房小妾,为此母亲还大闹了一场,这才多久,就又要纳妾了? 赢空离却被赢空辰的脑洞给惊住了,没好气的说道:“混账,怎么说话呢?王叔来是为你的婚事提亲的。” 赢空辰指了指自己,忍不住道:“我?” 赢空离点了点头,继续道:“朕已决定,赐婚于你和公孙汀雷的小女儿公孙芷兰,所以朕派人前去辽州让王叔三日后来帝都向公孙氏提婚!” 赢空辰却彻底被惊住了,道:“皇兄,你的意思我和公孙氏联姻?” “不,是皇族与公孙氏联姻!” 赢空离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让人不容拒绝。 赢空辰沉默了,他与公孙氏联姻和皇族与公孙氏联姻是两码事,这也是他刚刚问的原因。 若是他自己与公孙氏联姻,他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才二十多岁,神魂境最起码可以活个三百年,他并不想太早被婚姻所束缚。 而且,联姻,他素来讨厌,他所想要的爱情,没有政治,没有金钱,没有其他东西,只是一份纯纯粹粹的爱情。 但可惜,他也清楚,站在这个位置,没有他选择的权利,只要政治需要,就像他父王一样,随时可以再纳两房小妾。 赢空辰更明白,既然皇兄让他父王前来,想必已经与公孙氏商量好了。 帝王一言九鼎,岂有覆水而收之理? 片刻后,赢空辰看着自己的皇兄,默然道:“臣弟明白了。” 赢空离摇了摇头,道:“臭小子,朕与你儿时在一起玩了有五年之久,你什么性子朕还是懂得。” 说着,走到赢空辰旁边,继续说道:“你是认为朕拿你做棋子吗?” 赢空辰后背一冷,他差点忘了,眼前的皇兄可不仅仅是他的兄长,更是大秦帝国的皇帝。 赢空辰连忙说道:“臣弟不敢!” 赢空离苦笑一声,道:“连你这个臭小子都对朕这么客气了!” 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想想幽州之行,好好准备准备。” 赢空辰抱拳,拱手说道:“臣弟告退!” 说完默默地离开大殿。 只是,在他踏出门口的时候,赢空离的声音传到了他耳中:“二弟,不管你信与否,朕从未将你当棋子,有些事情并非所看到那样。” 赢空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皇兄的背影似乎有些……萧索。 赢空辰点了点头,只是眼睛有些湿润,当年那个和自己儿时玩的无忧无虑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 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了赢空离一个人,无人听到也没有人敢听到,这位年轻的帝王在喃喃自语:“孤家寡人,就是这样吗?” 第十二章翠庭之谈 走出咸阳宫,赢空辰忍不住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自嘲一笑,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多愁善感了。 记得年幼时,他来帝都住了五年之久,这也是历代镇北王所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美名其曰增加下一代的感情,实则是历代皇帝对镇北王一脉无比忌惮。历代镇北王为打消皇帝疑心,在儿子到一定年龄,便会送往帝都。 说来奇怪,自始皇之后,每代皇帝与镇北王都只有一个独子。 但这也不是没有好处,这让每代皇帝与镇北王都如同亲兄弟一般。 先帝与他父王,当今皇帝与他,都亲密无间。 但他父王曾告诫过他:“帝为帝,臣为臣,君臣终有别,关系再好,也不如那把椅子。” 赢空辰一直深以为然,他也见识过了。 三年前,先帝驾崩,一些旁系的蠢货们竟然被人蛊惑,想要争夺那把椅子。 他还记得,他的皇兄一登基,黑狱出动,光是赢氏旁系就抓了有数百人,那些自作聪明的大臣更是不知道涉及多少。 由上而下,足足三千多人,一道旨意,全部人头落地,他的皇兄眼睛都没眨一下。 要知道,那些旁系蠢货里,有几个更是和他们儿时交好。 可是下旨的时候,他的皇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动,那冷漠的眼神,让他都心中一寒。 也是那个时候,他明白了君臣有别的含义。 也是那个时候,他开始对他的皇兄有所疏远。 之后每年随父王来咸阳朝贡时,皇兄虽像以前一样和自己说笑玩乐,但赢空辰却不敢有任何逾距。 赢空辰摇了摇头,将这些事情抛出脑外,深叹一口气,缓步走回了镇北王府。 大秦每个王侯在帝都皆有府邸,毕竟朝贡有五日之久,总不能让这些王侯睡客栈吧? 静坐在房间中,赢空辰开始打坐修炼,默默运转黑龙心诀,却发现自己无法静下心来。 联姻之事非他所能选择,但皇兄说未将他当棋子是什么意思? 他不过是皇族与公孙氏联姻的一颗棋子罢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消息传出后,恐怕天下人都会这么认为。 难道还另有隐情? 可是皇兄为何不说出来? 还有幽州之行,清道宗帝使遇刺,皇兄让自己好好想想。 仔细一想,确实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清道宗众人太过冷静! 百里腾海是通玄境巅峰不假,可清道宗大典之前的那些手段,意味着清道宗中至少有一名玄道境高手! 为何清道宗会任由百里腾海在他们的地盘上调兵遣将? 仅仅是因为惧怕大秦朝廷?仅仅是因为帝使遇刺怕大秦的迁怒? 这个理由看似无懈可击,但细想则漏洞百出。 帝使遇刺,只要不是他们做的,他们哪怕站出来说一两句话,与百里腾海稍稍争论两句,那么在天下人眼里他们的地位也会极速攀升。 而大秦没有证据自然不会将他们如何,不然,等待大秦的将是十大仙宗八大魔门的共同抵制,再严重点儿,一场暴乱将无法避免! 更何况,有一个玄道境强者坐镇,他们何须畏惧一个百里腾海,所以,他们为何要妥协? 帝使遇刺更是疑点重重,那名刺客不过神魂境,虽精通刺杀之道,但百里腾海,堂堂通玄境巅峰的高手就真的没有一丝察觉? 还有,百里腾海是何时到达通玄境巅峰的? 往小了说,百里腾海是隐藏修为,可往大了说,那就是欺君之罪! 毕竟,大秦强者录所公布的,他的实力还是通玄境初期。 大秦强者录是什么? 可以说是让天下人了解大秦强者的文录,但,追根到底,还是给皇帝看的! 这要追究下来,编纂大秦强者录的那些人都要问罪! 这里面还有一个更大的漏洞! 姬氏! 从白尘那里他也了解到,捉拿墨家三人是由他皇兄下旨黑狱传令,显然,他皇兄早已知道房间中是墨家之人。 所以,涉嫌之罪不过一个幌子,一个将墨家三人捉起来秘密送回帝都的幌子。 但墨家之人被抓之前曾与姬无思相谈,只要稍加调查,便可发现。 白尘如此大动作,百里腾海又携黑龙令而归,将墨家三人安置于翠庭,哪像安置嫌疑犯? 帝都各大势力的人也不是傻子,知道了被抓的人与姬无思有过联系,必然会去询问。 届时,墨家三人身份曝光,又何谈秘密押送? 难道皇兄就能确定姬氏不会说出去? …… 翠庭,于始皇五十六年而建,用于皇帝休闲放松的地方。但是从二世皇帝起,此地已经成为了皇帝召心腹大臣之地,这已经成为了默认的规则。 若是有一日,你被召往翠庭,必会难以压制住兴奋,踏入翠庭,就意味着你成为了皇帝真正的心腹。 当然,翠庭的守卫力量也是仅此于皇宫,八境玄道强者至少五指之数,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些玄道境强者到底是谁。 尽管大秦强者录上有大秦所有强者的身份与实力,但翠庭与皇宫守卫却不算在内,毕竟这些守卫一般是不会出动,他们的职责只是守卫皇族! 翠庭有三大宫殿,两旁宫殿为嫔妃所居,亦是皇帝下榻之处。中央巨型宫殿,便是皇帝与心腹大臣商论国事之地,名为议事殿 议事殿后堂,三个人坐在书桌旁,正是墨家三人。 也不知道墨清河和那两个中年男子说啥了,那两个中年男子也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紧张,和墨清河一样,面露平静。 三人就静坐在哪里,调息打坐。 宫殿上空,百里腾海与一个黑衣中年男人相对而立,那名黑衣中年男人面部狰狞,脸庞一道血红色的伤疤无比骇人。 按理说这名黑衣人凌空而立,以他的修为足以刚那道伤疤隐去,但是不知为何他却依旧将伤疤保留了下来。 百里腾海对黑衣人笑了一声,道:“王兄,一别数十年,你已经通玄入道了,我却始终踏不过那一步!” 黑衣人淡淡地说了一句:“以百里兄的资质,踏过这一步是迟早的事!” 百里腾海苦笑一声:“唉,要是可以踏过早踏过了。” 说着摇了摇头,又道:“算了不说这个了,王兄,刚刚你外甥来了也没下去看看?” 黑衣人眼睛闪烁了一下,片刻又恢复了平淡:“我无兄无妹,何来外甥之说?” 百里腾海深叹一口气,道:“你……还是放不下吗?” 第十三章夜深公孙氏 黑衣人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保持沉默,面色依旧平淡如水,但闪烁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百里腾海也没有再说什么,道了声:“王兄,多保重,后会有期!” 便御空离去。 夜幕之下,黑衣人望着百里腾海离去的背影,深叹一口气,目光闪烁不定,似在缅怀又似在感怀。 …… 帝都,另一处,安阳侯府。 昔日始皇一统天下后,似心有不忍,并未诛绝姬氏,而是将曾经天下的主宰封为安阳侯,赏了一座大大的宅子。 至于封邑? 呵呵,始皇帝废除分封后,对于封邑更是吝啬不已。 白氏、王氏、蒙氏……哪一个不是为大秦一统立下赫赫战功,最后也不过是一城之封与侯爷世袭之名。 始皇帝能给这些五国后人与姬氏一族有个侯爷的名分已经是无比大度了,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已经足以让他们磕头上香了。 安阳侯府后院,一个看起来一身贵气的中年男人与姬无思站在院中央。 姬无思表情有些随意,加上身上雍容华贵的衣服,好似一个纨绔子弟。 中年男子瞥了姬无思一眼,也没有在意,淡淡的开口道:“百里腾海将人带到翠庭了,你怎么看?” 姬无思一脸漫不经心,无所谓地说道:“那不很显然吗?怕墨家少主遇刺呗,现在帝都多半势力估计都知道有人到翠庭了,明天可能就要有不少人来打听了。” 中年男子微微皱眉,看上天上的一轮明月,缓缓开口道:“那你是说还是不说?” 姬无思一脸笑嘻嘻的,有些讨好的说道:“那还不是听父亲大人您的吗?您让我说我就说,您不让我说我就不说。” 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昭然若揭,姬无思的父亲第三代安阳侯,姬昌平! 姬昌平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说说你,一天天就知道吊儿郎当的,不能学学你大哥?稳重一点,二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姬无思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笑嘻嘻的说道:“我又没到大哥那个年龄,等到了那个年龄,说不定我就稳重了。” 姬昌平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说明日那些人来问,你说还是不说?想听听你的看法。” 姬无思手一伸,一支草叶飞到他的手中,把草叶叼在口中,姬无思随意的说道:“那就不说了呗,反正那个时候也和皇帝说好了,做人总要言而有信嘛!” 闻言,姬昌平一脸嫌弃的说道:“行了行了,知道不说就行,你快滚吧!” “好嘞。” 姬无思随口一应就快速地从后院离开。 姬昌平看着姬无思有些滑稽地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只是眼睛中却透露出点点的欣慰! 后院只剩下了姬昌平一人,姬昌平冷冷地说道:“那三个和思儿一起去羽幽的族卫呢?” 无人的后院中,一道声音响起:“已经解决了!” “思儿知道吗?” “主人放心,已经一切安排妥当,小主人并不知情!” “那就好!” 后院中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姬昌平一人仰望天空,怔怔出神。 丞相府。 李邰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将手中的韩氏克妖策放下,品了品香茶。 “翠庭么?会是何人?陛下,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邰低声喃喃自语,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最后将目光放在韩氏克妖策之上。 妖族,人族之大敌也,千年前始皇之时,李氏先祖李汜的师兄韩文曾写克妖策欲进献始皇帝。 却被李汜所截,并将其暗杀,将那份克妖策存于李府,欲让李氏后辈以此建功。 但李邰的父亲却不屑于以此而进身,并在克妖策前编纂韩氏之名,以此提醒自己非李氏之物。 但李邰并非迂腐之人,相比他的父亲,他更热衷于权势,他更加像个政客! 只要于自己有利,何事不可为? 只是,当今的年轻皇帝有心重整皇权,重现始皇之威,若此策一献,皇帝用之有九成可败妖族。 这也是当初李汜为何要截这份克妖策的原因,韩文写的太好了,分析之完美足以影响李汜在始皇帝心中的地位,甚至可能对他的丞相之位造成影响! 因为,韩文是儒家! 说来可笑,同为师兄弟,一个为儒,一个为法! 若当今年轻皇帝以此策用帝系一脉的将领大败妖族,那么皇帝凭借着开疆拓土之功找个合适的借口足以将他的丞相之位拿下,甚至……他们李氏上下两百多人都有可能被推上断头台! 这一点,李邰从来没有怀疑过! 三年前的年轻皇帝不过二十岁,杀了三千多人都没有眉头皱一下,李邰可不会认为三年的时间会将这位帝王的杀心一磨殆尽! 今日那道身前的剑痕他可不敢忘记! 深吸一口气,李邰将韩氏克妖策放入墙后暗格中,并上了一道防御阵法。 与其放在储物戒中随身携带,他更加相信放在书房中会更安全。 …… 太尉府。 公孙汀雷与妻子蒙玥坐在桌前,沉默不言,气氛有些沉闷。 最终,蒙玥深叹一口气,对公孙汀雷说道:“这件事情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公孙汀雷露出一丝苦笑,道:“陛下赐婚,何人敢拒?若是我拒绝,陛下震怒,那么等待我公孙氏的是满门诛绝!甚至还可能牵连到你们蒙氏! 届时,你就算想嫁那位陛下也不准了! 夫人,我知道你舍不得女儿,但我就舍得吗? 若非没有选择,我又怎么忍心将女儿嫁出去?” 当然,公孙汀雷这句话里有真有假,大多还是想吓吓蒙玥。 拒绝之后,陛下震怒是肯定的,但诛绝公孙氏还不至于,最多找个由头摘下他太尉的帽子,再令公孙氏后人用不得踏入官场。 但太尉贵为三公,权势何其滔天,更何况,任太尉期间他得罪了多少人? 若是公孙氏被皇帝所厌,不知有多少人会想拿着他公孙氏的头颅作晋身之资! 所以,只能吓吓夫人来达到这个目的,尽管他是一家之主,但因为这种事情让家庭不和谐,他也不愿意。 果然,蒙玥也被吓到了,一瞬间脸上表情有些惊惧,道:“夫君,皇帝怎会如此,这不是强买……”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公孙汀雷捂住了嘴,低声道:“夫人,有些话不可乱说啊!这是在帝都!” 蒙玥也恍然大悟,忙自己捂住嘴巴,黑狱之名她也是有所耳闻的,皇帝,不是自己可以评判的! 随后,公孙汀雷低声说了句:“夫人,你去和小兰好好说说吧!我也打听过那个小王爷,年纪轻轻就达神魂境,也不算辱没了小兰。” 蒙玥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留下公孙汀雷一个人在房间中,眼神由犹豫转到坚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比起公孙氏一族的未来,女儿,只能牺牲一下了! 走出门外的蒙玥脸上表情也没有在房间时的惊惧,有的只是平静,无比的平静。 眼神中略带嘲讽,还有些悲哀,真以为那种谎言可以骗到自己吗?真当自己在蒙氏什么都没学到吗? 想到自己的女儿,蒙玥一阵心痛,如同自己一样,女儿也要走上联姻这条路了吗? 拒绝吗? 从自己的丈夫的谎言便可以看出,这件事情已经非做不可,自己的丈夫恐怕已经和皇帝商量好了吧? 真是讽刺! 蒙玥将自己的情绪收敛,缓缓推开公孙芷兰房间的门,只见女儿坐在桌前正出神发愣,眼前的泪痕还清晰可见。 蒙玥不由地心头一痛,她似乎又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公孙芷兰看到蒙玥进来,忙擦了擦脸,强笑着说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蒙玥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坐在公孙芷兰旁边,轻轻地拍了拍公孙芷兰的背,说道:“小兰,母女连心,你怎么想的作为母亲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兰,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这便是世家之女的命运吧! 一个永远无法的逃脱的命运!” 听到母亲说的话,公孙芷兰终于忍不住扑在蒙玥怀中,痛哭道:“母亲,我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是出生在普通人家,这样也不会嫁过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蒙玥拍着公孙芷兰的背,慢慢的开口说道:“小兰,我知道你的想法,当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说道这里,公孙芷兰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蒙玥,蒙玥似在缅怀似在怀念,怪不得自己从未听父母说过他们的爱情。 蒙玥没有注意到公孙芷兰抬起头,继续说道:“当年的我并没有你这般懂事,记得我还和你外公大闹了一场。 但,世家之女的命运便是如此,无法挣脱,我还是听你外公的话嫁了过来。 然后,与你父亲成婚,生下了你哥哥与你。 女儿,你要相信,父母都是爱你的,如果有选择,谁也不愿意将你推出去。” 说着,蒙玥将手臂放在公孙芷兰的肩膀上,抱着公孙芷兰说道:“女儿,你放心,若是你受委屈了,尽管回来,公孙府的大门永远对你打开。” 第十四章御史大夫吴黎 公孙芷兰停止了哭泣,抽噎的点了点头,这幅乖巧的模样让蒙玥不由地心中一痛,眼神中流露了一丝不忍,但终究还是化为了无奈。 出身世家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家族利益面前,任何个人利益都必须放弃。 爱情? 世家女子不配拥有! 哪怕贵为皇室公主,不也得下嫁功勋贵胄之后来联姻? 蒙玥轻轻拍着公孙芷兰的背,只能心中祈祷那镇北王世子不是纨绔子弟吧,能够善待自己的女儿! …… 楚侯府。 一个房间中,当今楚侯熊易双手结印,桌子上的玉简腾空,一道光幕浮现在眼前。 而光幕的画面正是百里腾海与赢空辰、墨家三人回到城门前的场景,墨家三人的面容清晰可见! 熊易眉头紧锁,紧紧盯着画面中的墨家三人,似要将这三人的面容深深地印在脑海中。 几个呼吸间,光幕消失,玉简也变为了一堆飞灰。 熊易拿起桌上的狼毛笔,双目轻闭,握着笔的手在白纸上挥动,片刻之后,墨家三人的画像浮于纸上! 睁开眼睛,熊易看着三人的画像满意地点了点头。 熊易一招手,虚空之中一个团黑影浮现出来,熊易将画像抛向黑影,道:“查出这三人的身份,如果有必要可以去趟幽州。” 黑影将画像收起,道:“诺。” 而后,黑影缓缓消失! 这正是昔日影沙的手段! 影沙,曾经楚国的谍报组织,诸王时期,楚国影沙、秦国黑冰台和姬氏的流火三大暗杀情报组织齐名,并称乱世三杀! 当然其余四国也有暗杀组织,但是,与这三者相比,差的太多了! 姬周覆灭,诸国尽亡,这些情报组织也被摧毁的摧毁,该隐世的隐世。 但还是有一些忠心耿耿的属下,愿为他们这些诸王后裔的爪牙。 而他们这些所谓的侯爷,生活在这如囚牢般的帝都,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生怕有一天赢氏皇族提起屠刀落在他们脖子上。 虽说今日的影沙已经不复当初的规模,但毕竟是那些老一辈影沙所培养出来的,一代接一代。 他们足以充当他熊氏一族的耳目,了解天下大事,分析帝都格局,以便在帝都做出更好的选择。 甚至,在危局之时,何尝不能成为他熊氏一族最后的疯狂! 熊易眼光闪烁不定,偶露一丝杀机又很快隐去,望着窗外,喃喃自语道:“诸王盛世,多么令人向往!” …… 御史大夫府上,贵为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吴黎神定气闲地坐于首位,喝着香茶。 而坐于他左下手位的周岐面带急色,开口说道:“我的大人啊,您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您没听说吗?百里腾海那个老匹夫带人去了翠庭!” 吴黎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水,看了一眼周岐,淡淡的说道:“那又如何?” 周岐却有些沉不住气,道“大人!那可是翠庭啊,百里腾海那个匹夫一下带进去三人。 这也就算了,但是据传百里腾海拥有黑龙令!这对咱们这些谏官可不是什么好事。平日里咱们可是没少得罪那个老匹夫。” 吴黎瞥了他一眼,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连这点儿气都沉不住。现在该着急的是咱们吗?好好动动脑子!” 周岐有些茫然,道:“可是那个老匹夫在陛下面前参咱们一本可怎么办?” 吴黎叹了口气,忍不住挥了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周岐一脸无奈,道:“大人,那小人告辞了!” 说完,走出了大院。 吴黎看着周岐走出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就培养出了这么个蠢货? 百里腾海带人去了翠庭,那又如何? 平日里得罪他是因为公事,这是作为谏官的职责,若是百里腾海私下里在皇帝面前说他们坏话,反倒会让皇帝认为他小心眼。 百里腾海会这么做吗? 更何况,现在该担心的是他们吗? 要知道,现在皇帝与丞相李邰一系的斗争已经逐渐明朗化。 百里腾海平日行事虽然有些嚣张,但向来中规中矩,两不相帮。如今却带人入翠庭,又被赐黑龙令,显然,他已经成为帝系一脉。 百里腾海暴露出通玄巅峰的实力,还手握一州大权。 谁能想到这么个封疆大吏已经悄无声息地加入了帝系一脉! 这对李邰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其实吴黎也并非周岐所见到的那么平静,但却不是因为此事,而是因为黑狱携虎符调军越权一事! 要知道,黑狱脱胎于黑冰台,而黑冰台起初是对外的,但天下一统,五国尽亡。 黑冰台便从对外转向了对内,改组之后的黑狱更是如此,更加强化了对内的监管。 所有官员,不论大小,一旦发现有不法之举,皆可先抓人,然后呈上证据,转交刑部依法刑罚。 但是今日黑狱私自刑罚,还要刑部何用? 这种事情,身为谏官的他们是应该上谏的。 毕竟,谏官,谏官,那就是谏皇帝,谏百官,通俗点来说,得罪皇帝,得罪大臣。 但是,他能上谏吗?他敢上谏吗? 得罪皇帝也要把握个好时机,什么时候都往上凑,真当皇帝不敢杀人? 吴黎看着窗外的皎白明月,不禁感觉头疼,皇帝与李邰的争斗他并不想参与,当个谏官嘛,反正都得罪得罪就行了。 但是现在却有点儿不妙,双方争斗几乎摆在了台前。 他身为御史大夫,三公之一,身具监察百官之责,虽说说到底只是个谏官,但终究是三公,他怎么可能脱身事外? 而且,御史大夫总领所有谏官,可以说掌握着这天下的舆论。谏官,向来能把活的说成死的,死的说成活的。 这么庞大的一股舆论导向,若是不及时做出选择,想两边倒?恐怕皇帝和李邰都不会放心,会先把他给搞下台! 必须要选择一方,这样斗争过程中才能获得一方的力保! 只是,应该选哪一方? 现在局势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朝堂之上看似李邰一家独大,但皇帝终究占大义,若是真想办你,你能活命? 自古,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若是不死,便是抗旨不遵,为人臣者,不忠也! 而军队之中,大秦百万大军,辽州驻军二十万,凉州驻军二十万,交州驻军二十万,荆州驻军二十万,各州州府驻军共十万,禁军十万,除却荆州和交州的驻军外,其余皆在皇帝手中。 皇帝所掌握的兵力就有六十万,这还不算的镇北王私军十万,要算上镇北王的私军,皇帝所掌握的兵力就达到了恐怖的七十万! 而反观李邰,只有在交州抵御南方蛮族的交州驻军大将军是李氏一系的人,而且此州驻军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虎符可自行行事的军队! 盖因交州路途遥远,哪怕黑翼鹰一个来回也得五六天,所以始皇帝嬴政当年索性就没弄交州虎符,让当时的大将军赵程自己决断就行。 而后的二世皇帝和先帝也就没弄,毕竟,来回五六天的路程,等朝廷决断下来,那边战机也延误了。 先帝时,李邰李氏旁系李攸举荐为交州驻军大将军,先帝没有反对,这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一直到了现在。 所以,李邰手中所能调动的兵马也就二十万。 但是荆州驻军的虎符在太尉公孙汀雷的手中,说来可笑,太尉本就掌管天下军事,要想发虎符,得先过太尉一关才行。 可惜,始皇帝向来不相信别人。 始皇帝当年,设了太尉一职,却没给一个虎符,发虎符也从来不经过太尉,也从来不经过朝堂。 然后,这个传统就被保留了下来,每代皇帝调兵遣将从来不会通过太尉,更不用说通过朝堂了。 太尉之职险些被当成了一个吉祥物。 好在二世皇帝时,太尉尉通以始皇老臣的名义舔着脸在二世皇帝求得了一块荆州兵符,这才让太尉一职有了点儿存在感。 二十万军队,若是公孙汀雷倒向李邰,那么李邰若叛,手握四十万大军,足以让他于一方而立! 所以,太尉公孙汀雷的选择才是更加关键的! 只是公孙汀雷会选择哪一方? 昨日公孙汀雷夜入皇宫,莫非,他已经投入帝系一脉? 吴黎感觉头疼,莫名其妙的自己就得选择站队了,朝堂之上李氏占上风,可是军队中又是皇帝一家独大。 还是再看看吧,看看公孙汀雷那老小子怎么站队,若是他投入了哪一方,最近必有大动作! 吴黎不禁有些埋怨公孙汀雷了,你说,你要是投入帝系,今日早朝之上,你就应该落井下石李邰,这样大家也就清楚你到底有没有选择了。 结果你一句话也不坑,两不相帮,到底是帝系一脉还是中立,让人捉摸不透。 明日早朝得想个好法子,想个两不相帮的好法子,谁也不得罪的好法子! 摇曳的灯火中,吴黎逐渐陷入了沉思。 …… 夜幕之下,看似风平浪静的帝都,暗中早已风起云涌,三公九卿,五国王室遗脉,姬氏一族,各大小实力,都因墨家三人入翠庭而不断动作。 而皇宫之中,年轻的帝王坐在龙椅之上,一双眼睛仿佛可以透过皇宫城墙,手中捏着一颗黑色棋子,一用力,棋子化为了飞灰。 第十五章 朝堂之上 一夜无眠,天刚露出鱼肚白,大臣们便陆续走到了咸阳宫外,整理了一下衣装,等待皇帝的到来。 片刻之后,在赵陵的鸭嗓声中,皇帝走入大殿坐于黄色龙椅之上。 大臣们也陆续走进大殿,作辑大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赢空离双手虚扶,道:“众爱卿免礼!” 大臣们将作辑的双手放下,赵陵大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若是平日,此刻定是人声鼎沸,所言不过皆是鸡毛蒜皮之事,然后众大臣扯皮,最后皇帝打圆场,然后早朝结束。 今日却不相同,满朝寂静,呼吸之声清晰可闻,无人敢开口说话。 片刻之后,皇帝赢空离淡淡的说道:“哦?诸爱卿今日竟无事可奏?这可是怪事了!” 大臣们依然不语,丞相李邰身后的那位中年男子,正是刑部尚书周利,他一脸犹豫,在看到李邰有些狠厉的眼神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刚准备踏出说话时,赢空离再度开口,道:“既然爱卿们无事可奏,那朕就说一件事吧! 昨日朕派黑狱中人携虎符前去蜀州抓捕刺客同党及其族人,没曾想到,一个黑狱狱卫竟没听朕吩咐,在听到那些人对朕的百般侮辱后,一怒之下下令将那些人全部处死! 不知爱卿们如何看待此事?” 满朝寂静,无人敢言! 如何看? 黑狱是你皇帝的人,没你的命令他们敢如此冒失? 大臣们自然都噤言,纵然李氏朝堂之上一家独大,但谁又敢当这个出头鸟呢? 始皇当年为集中权利达到绝对皇权,而引禁军入朝堂几尽杀光朝堂大臣,这件事情民间并不知情,但作为大秦高层的他们会不知情? 而那些大臣皆以叛国罪论处,后辈子弟全部流放,不知所踪,但谁不知道名为流放实则死罪? 皇帝向来心狠手辣,岂会不斩草除根? 何其悲哀! 李法之势固然在朝堂之上难以撼动,但帝威谁又敢轻犯? 只是,周利却知,别人可以不说,他却不能不说。 于私,身为丞相李邰一系,他的一些难以见人的把柄已经被李邰所掌控,他不得不站出来;于公,身为刑部尚书,黑狱越刑部之权而用,作为刑部尚书,他岂能不站出来? 固而,周利沉吟片刻,一咬牙,站了出来,双手持笏作辑,道:“陛下,黑狱之人固然是为维护帝威,但秦法昭昭,不容践踏。 未经刑部批准而使刑罚之事,属使私刑也,按秦法所言,死罪也! 固臣以为,当以秦法为准,处以死罪!” 话音刚落,坐于龙椅之上的赢空离已经暴怒无比,眼神如同利剑般盯着周利,大怒道:“秦法不容践踏,难道朕就容践踏吗?” 满堂寂静! 周利早已汗流浃背,一滴一滴的冷汗从额头滴到地上,但周利知道,从开口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周利咬紧牙关,再次道:“陛下,黑狱中人纵然为维护帝威,但始皇曾言,秦法可上至大夫,下至庶民。无论何人,无论何事,犯秦法者皆按秦法处置! 请陛下明鉴!” 这次朝堂之上不在沉默,以李邰为首的一大半官员皆都开口,齐声道:“请陛下明鉴!” 始皇帝在大秦帝国的地位是无法动摇的,故而,抬出始皇帝来,他们便占据了大义之名,哪怕皇帝也不能轻易反驳他们! 高台之上的赢空离已经面色阴沉的可以滴水一般,台下高呼的大臣已经占据了朝堂的近六成,多么庞大的数字! 这已经近乎于逼宫了! 赢空离脸色铁青的扫视着台下众大臣,压抑着满腔的愤怒,道:“尔等皆是这么认为吗?” 回应仍只有一句:“请陛下明鉴!” 接着,又是满堂的寂静,皇上不开口,大臣们也不开口。 公孙汀雷本欲开口争辩,但在看到赢空离的眼神后,不着痕迹地将踏出的脚收了回去。 公孙汀雷却没有想到,这个细节却被一直都悄悄关注着他的吴黎所看到。 吴黎心中一动,看来公孙汀雷是投向帝系了。 为了知道公孙汀雷是投向哪一方,吴黎也是拼了,从上朝到现在一直都偷偷看着公孙汀雷。 终于被他发现了! 只是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样想着,眼神不由地飘向了坐在龙椅上的赢空离,不料,却正好与赢空离的眼睛对视。 吴黎心中一惊,忙将头低下,忍不住祈祷起来,没看到,没看到…… 可惜,他还是中奖了! 赢空离的声音再度打破了寂静,道:“此事不知吴御史如何看?” 众人也将目光投向了前排的吴黎,吴黎心中一阵懊恼,自己没事儿瞎抬头干嘛? 吴黎大脑极速运转,是为皇帝说话直接投向帝系好,还是两不得罪的好? 几息时间,他做出了抉择,拱手道:“陛下,臣为御史大夫,监察文武百官,但黑狱未曾纳入官制,黑狱中人也非官身。 故,臣不好评判,还请陛下见谅!” 这便是吴黎昨晚想到的一个完美的借口,两不得罪。 没办法,像黑冰台、黑狱这种暗中的势力,有时候连皇帝都很难掌控。故而,不论是黑冰台还是黑狱,虽然权利很大,但却没有官位,也没有官制! 这是一个漏洞! 一个完美的漏洞! 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赢空离摆了摆手,似有些嘲讽地说道:“无妨,爱卿倒是谨慎的很啊!” 见此,李邰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情况吴黎并未投入帝系! 前日公孙汀雷夜入皇宫并未隐藏行迹,即便公孙汀雷到现在还未表态,但在李邰心中,公孙汀雷已经是半个帝系的人了。 若是吴黎也投入了帝系,哪怕是他也会头疼无比。 毕竟,三公中有两公都支持皇帝,哪怕是他也难以招架! 再加上,以吴黎为首的那群谏官太能说了,死的都能给你说活了,小错误都能给你放大到危害国家社稷! 你还偏偏没办法! 不过,李邰又有些疑惑,皇帝为何不让公孙汀雷出来反驳呢? 还是说,公孙汀雷并未投入帝系? 赢空离面色并不好看,一脸冷然,道:“好,既然爱卿们有心重振秦法之威严,那便随了尔等。由李丞相拟旨,明日午时,处死黑狱狱卫秦三!” 李邰站出来刚要说领命,又听到赢空离开口,道:“诸爱卿爱国之心,朕甚是欣慰,故朕决定设巡查使一职,代朕巡狩天下,以察不法之臣! 至于人选,朕心中已有考量。 不知诸爱卿以为如何?” 大臣们都面面相觑,没想到皇帝竟然在这里等着! 已改状态,明日恢复更新 第十六章大秦学院 还问我们,你自己把人确定好了,还问我们干啥? 大臣们在心里暗暗诽谤。 大臣们这一刻也明白了皇帝这招以退为进了,牺牲一个黑狱的无名小卒,换一个可以节制地方官员的官位,不亏! 自始皇帝起,无论御史大夫还是黑狱,虽都有监察文武百官之权,但监察范围很难出帝都,对地方官员的监察十分微弱。 没想到皇帝竟然凭借这个机会来节制地方官员。 哪怕是与皇帝不和的李邰都忍不住想拍手称妙了,谁能想到皇帝会来这么一手呢? 他们还偏偏不能反对! 皇帝是顺着你们来的,你们不是说一切要依秦法吗? 好,那朕就设一个监察官位,这可是为了保证秦法的威严性! 谁敢反对? 更何况,皇帝已经在此事上做出了让步,杀黑狱狱卫,接下来就是该你们让步了! 这便是官场规则,这便是政治,皇帝与大臣们之间的交易! 能站在早朝上的没有一个傻子,都精明的很。 故而,大臣们只得皆高呼:“陛下圣明!” 赢空离点了点头,对着赵陵使了个眼色,赵陵高呼一声:“退朝!” 赢空离转身离开了大殿,只是转身的那一刻嘴角微微上扬。 而大殿中的大臣们表情却不尽相同,最多的是惊讶,吴黎与公孙汀雷都有些惊叹! 李邰以及李氏一系的那些官员则面色有些难看。 被皇帝算计了! 很快,殿内的文武百官都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大殿,一些大臣行步匆匆,谁都没想到皇帝会来这么一手。 地方官员与帝都的这些大臣们都息息相关,若真被查出点儿什么,那他们也少不了被牵连! 而且,皇帝未说是何人,也不给他们问的机会便离开,想来必定是帝系的人,会是谁呢? …… 早朝结束,赢空辰也刚刚起床吃了早饭,漫步来到了帝都城南,一座恢宏的建筑映入眼帘,四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大秦学院! 大秦学院,其前身为春秋学宫,由吕春秋所建,在“诸王乱世”时期与当时齐国的稷下学宫并称“东西双宫”,为秦国输送了大量的人才。 后吕春秋倒台,春秋学宫也更名为大秦学宫,再后来,大秦一统九州,稷下学宫也覆亡。 始皇称帝后,言:“稷下已亡,两大学宫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或者未来,大秦九州境内,只能有一个学宫,也必须只能有一个学宫,那便是大秦学宫! 九州一统,一切翻新,学宫之名虽好,但太过于陈旧,故而,大秦学宫改名为大秦学院,方显我大秦帝国新时代!” 大秦学宫就这样被改成了大秦学院,让人有些哭笑不得,就改了一个字。 据说当时始皇帝和大臣们都觉得大秦学宫这个名字挺好的,都不想改。但新帝国新气象嘛,多少要改改,好歹改一个字也是改。 赢空辰慢慢地向门口走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门口,头还不停地一垂一垂的,一副打盹的模样。 赢空辰远远地看着这名老者,突然有些感怀。 别人或许不清楚这名老者的身份,但他却一清二楚。 这名老者名叫胡元平,乃凉州人士,二世皇帝时加入凉州军,北上抵御妖族。 只不过二世皇帝时,北方的妖族都被始皇帝打的有了阴影,不敢南下,胡原平也实力不强,没啥名气。 到了先帝时,胡原平突破为通玄境,小有些名气,先帝便将他提拔为了凉州军中的偏将。 而后,北方妖族蠢蠢欲动,欲牧马南下,南犯大秦!故而,先帝决定先下手为强,令凉州大军与辽州大军出大塞而北征妖族! 胡元平在那一战中大放异彩,竟然在战斗中突破到了通玄境后期,斩杀了妖族一位通玄境巅峰的强者! 不可谓不强! 但他自身也受到了严重的重创,养好伤之后全身实力也十不存一,只能发挥出神魂境初期的实力! 先帝念其年迈,为国献躯,便封他为平侯,令其退伍,让他回封邑好好养老。 然而,胡元平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道:“臣参军不过为护我大秦河土,这本就是臣分内之事,岂能因此而取赏? 臣虽实力下降,但臣还未老朽,仍可为大秦征战,请陛下收回成命!” 先帝甚是感动,道:“若天下臣民皆如卿,朕复何求?” 先帝想到胡元平身受重创,而且当时的他已经四百多岁,通玄境强者最多也就七百多岁,更不用说他还实力大降!哪里还能再入战场? 故而,在先帝的好言相谈下,胡元平还是接受了离开军队,但拒不接受封侯,并提出了要来大秦学院看看门,想尽自己最后的一份力! 先帝含泪准之! 胡元平这种一心为国的人,怎能不受人敬重?怎能不让人感动? 所以,无论是他的皇兄赢空离,还是他,对这位老将都十分尊敬! 将思绪收回,赢空辰径直向胡元平走去,在只有一步之距时,胡元平睁开了双眼,站起身来,恭敬道:“不知小王爷来所为何事?” 赢空辰早已习惯了胡元平这样,总是在你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给你来这么一下,第一次来的时候差点儿没吓死他。 赢空辰作辑道:“胡老,我准备进学院里看看,这是我的验进符。” 说着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张巴掌大的纸符,大秦学院验进符,这种符只有大秦学院学子才拥有,一人一个,专属配备。 本人拿着自己的验证符才能通过,其他人拿着则无法验证,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混入学院中。 赢空辰本来是没有的,但是在陪他皇兄来过几次后,便有些感兴趣,便让皇兄给他整了一个。 胡元平将验进符放在手心中,注入灵力,流光飞舞,最后验进符闪出一道蓝光,正中赢空辰的面部,几息后,验进符依然闪着蓝光。 胡元平将灵力收回,验进符的蓝光渐渐褪去,胡元平将验进符归还给了赢空辰,道:“小王爷也来了很多次了,规矩臣也就不说了,小王爷,请!” 说着,手一挥,将门打开,赢空辰笑着对胡元平说道:“麻烦胡老了。” 胡元平笑着点了点头,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赢空辰也不再废话,走进了学院。 学院分灵院与法院。 灵院一般都是平民出身,因为灵院主修灵力,传授功法。平民家中很少有修炼功法,所以,平民子弟大多都考灵院,以修灵诀。 而对于王侯子弟则不然,功法他们自然不缺,法院主修法家学说“法”、“术”、“势”,可以让他们更加了解朝堂。故而,王侯子弟大多选法院。 而从灵院与法院毕业后的学子,也形成了一个默契,灵院大多入伍当兵,法院大多入朝当官。 这也算是不成文的规定吧! 毕竟,灵院皆寒门子弟,主修灵诀战斗,政治方面一窍不通,进入朝堂怕是要被那些政治家吞的不剩骨头。 而边疆又时常与妖族、蛮族打仗,军队福利也不错,哪怕战死了,自己的家眷们也能把日子过下去。 再加上大秦军功爵位世袭制度,对这些出身寒门的人诱惑性太大了,一旦因功封爵,那将造福于后辈数代人。 而贵胄子弟就大不相同了,他们不需要去战场上冒险,爵位什么的,他们会在乎吗? 自己家里就有着现成的爵位,何必要去冒险呢? 更何况,从始皇帝开始,大多爵位都有名无实,只有一个爵位的称呼,封邑什么的,做梦吧! 与其得一个空有头衔的爵位,还不如进入官场得些实际的划算。 所以,从灵院出来的学子们大多都进入了官场。 不得不说,赢空辰很是佩服始皇帝,始皇帝应该将法家的法术势都学到了极致。 灵院与法院的分离,意味着文武也彻底地分开。 当时始皇帝嬴政做这个决定时,朝堂之上并没有太多反对的声音,大臣们显然也没有考虑的那么远。 而李汜则被始皇帝的大礼包给砸晕了,他被任命为了第一任法院院长。 这太充满诱惑力了! 成为第一任院长,意味着以后从法院毕业的人,都是他的学生,都不得不称他一声老师,多么大的诱惑! 哪怕位高如李汜都无法拒绝!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就此展开,当然,对于皇帝来说是一个良性循环。 自古,文臣与武将不和,寒门与贵胄不和。 所以,出身于寒门的武将与出身贵胄的文臣更加不和了! 这对皇帝来说绝对是个好事情! 寒门武将与贵胄文臣不和,这意味着他们在朝堂上毫无依靠,只能依靠皇帝,而他们又是受皇帝所提拔,所以会更加忠于皇帝。 而贵胄文臣们,虽可左右朝堂,掌控舆论,但在一个掌握着兵权的皇帝面前,终究还是少了几分底气的,不敢轻言反对! 始皇帝真乃大略也! 这样,最终的得利者只有皇帝一人,皇帝的皇位也会更加稳固! 赢空辰心中感慨一声,朝右方的灵院走去,隐约还可以听到右方砰砰砰的打斗声。 走过长长的绿色树荫小道,一个巨大的广场出现在眼前,广场上十座小型擂台,上方还有人在不停地打斗,擂台周围阵法符文时隐时现。 灵院演武场! 演武场中央是巨大的人形雕像,一个面色和蔼、仙风道骨的白发老者,正是灵院的第一位院长,也是始皇时的太尉——尉通! 演武场是尉通上奏始皇帝所建,意在激发各个学生的斗志,同时也让学生之间的矛盾有了一个完美解决的场所。 赢空辰缓缓走入人群中,看向一号擂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果然是他——朱霖榕,灵院首席弟子。 一个战斗狂人! 一个月前赢空辰来这里转悠时,意外与他结识,不过,朱霖榕并不清楚他的身份,还以为他是从学院分院来的。 赢空辰与他打了一场,然后,赢空辰输了! 朱霖榕境界已经到了神魂境巅峰,只差一步便可突破至通玄境,他将实力压制在神魂境初期与赢空辰打了一场。 赢空辰输了! 虽然输的不是很惨。 在一百招的时候被朱霖榕打下了擂台! 不过这也让赢空辰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同境界无敌。 结果,那一战将他打醒了! 一号擂台上,与朱霖榕对战的那名少年很快落下了擂台,朱霖榕赢了! 赢空辰御空登上擂台,与朱霖榕相视一笑,道:“朱兄,再压低境界与小弟练练?” “哈哈哈,赵兄有意,我自当奉陪!” 朱霖榕拱手一笑,将境界压制在神魂境初境! 赵辰,赢空辰所用化名! 赢空辰也晒然一笑,全身气势暴涨,作辑道:“请!” 说完,两人战在了一起。 朱霖榕全身金光灿灿,宛若一尊不朽古佛,金身战法,以体为主,拳拳轰向赢空辰,空气中发出阵阵爆鸣声! 而赢空辰则如游龙戏水,游走在朱霖榕的拳缝之中,时不时一道道黑光击向朱霖榕,皇室秘法黑龙诀! 当然,除了学院的几位高层,几乎没人可以认出来,所以赢空辰才会肆无忌惮的使用出来。 朱霖榕轻松一躲,又犹如野兽般冲向赢空辰。 赢空辰也不再躲闪,和朱霖榕正面战斗起来。 一金一黑,两人在擂台上不断激斗,仔细看,可以看出,朱霖榕的拳风看起来刚强而有力,犹如一个莽夫打斗。 而赢空辰的拳风则偏向于阴柔,有种四两拨千斤之感,化刚为柔。 两人一来一往,没有动用法术,纯粹的肉体之搏,让下方观看的众人大叹过瘾。 片刻后,台下一个观看的学生忍不住问道:“台上这个人是谁?同境界竟然能凭肉搏在朱首席手下撑到五十招!” “是啊,这等实力放在灵榜也是前二十了吧!” “我好像见过此人,上次好像就是这个人在朱首席手底撑到一百招的!” “这么厉害?还有人能在朱首席手底下撑一百招?那已经可以和灵榜前十的妖孽相比了吧!” “快看,快看,已经七十六招了!” 两人在台上酣畅淋漓的打斗着,下方早已议论纷纷,甚至连其他擂台上战斗的人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战斗看了过来! “一百招了,我去,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没见过?” “我见过,我见过,上次这人和朱首席打斗过,然后就再没出现过,我就忘了此人叫啥名了。” “太厉害了,我只见过灵榜前十的那几个变态同境界在朱首席手底下撑过百招的!” 台上的打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赢空辰双眼泛红,拳头上黑光浮现,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朱霖榕也大吼一声,金色的拳头冲向赢空辰。 砰! 台上阵阵波纹激荡,最终,黑光暗淡,赢空辰也被击飞出去。 一百四十五招,赢空辰落败! 赢空辰苦笑一声,还是输了,不过比起上次一百招落败,还好点,自己也算是小有进步了。 赢空辰心里暗暗地自我安慰着。 而台下众人早已惊叹不已,要知道,朱霖榕灵院首席可不是吹的,一身实力在学生中绝对是顶尖的。 灵榜,由灵院长老及院长共同公布的榜单,榜单上是灵院每个天骄的排名! 而朱霖榕灵榜第一! 灵院近三千多人,能上灵榜的不过寥寥五十人,而排名前十的更是可以越级挑战的存在! 排名第一的朱霖榕就更不用说了,越级挑战犹如家常便饭,同境界几乎无敌,很少有人可以在他手中过五十招! 即便赢空辰与朱霖榕这次打斗仅仅用了肉搏,并未用法术,但也很亮人眼球! 朱霖榕擅长便是肉搏,因为他体法同修,金身战体诀更是灵院顶级锻体诀,同境界肉搏,想在他手底撑个百招太难了! 赢空辰苦笑一声,早知道就不这么冲动了,台下众人的双目都盯着他,让他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上次与朱霖榕打斗时已经是傍晚,人都走的差不多,当时赢空辰见十个擂台上只有一号擂台上有个人影负手而立,心道此人好生猖狂,便上台打斗了一波。 赢空辰便是通过那一战与朱霖榕相识,知道了朱霖榕是个战斗狂,很符合他的胃口,两人便结识了。 不过,那次只有零星几个人,哪像现在,数千人盯着,搞得赢空辰有点儿发毛! 赢空辰尴尬的冲众人笑了笑,抱拳对朱霖榕说道:“朱兄,小弟先去别处转转了,告辞!” 朱霖榕回了一礼,道:“告辞!” 赢空辰转身离开演武场,漫无边际地瞎转悠着。 不知不觉的,赢空辰溜达到了法院门口,到底进不进去呢? 赢空辰有些纠结,讲真的,比起法院那些磨嘴皮的贵胄子弟,他更加喜欢灵院这些可以痛快一战的寒门子弟。 听到从门口隐约传出的争辩声,赢空辰一咬牙,走了进去! 第十七章法院之行 之前来学院,赢空辰仅仅来过法院一次,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因为他对这些人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但羽幽城之行让他明白了太多,昨夜深思之后,他心中已经隐约了一个想法,但他不敢说出来,这个想法太过于骇人! 赢空辰明白,身为大秦唯一一个王爵的皇族继承者,有些事情,即使他不愿意,他也必须去做;有些人,哪怕他心中再讨厌,也不得不笑脸相迎。 只是之前的他并没有对大秦帝国的局势有太清晰的了解,故而,他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却不愿意这么做。 昨夜经过一番思考,赢空辰对大秦帝国朝堂的局势看的很透彻,皇兄赢空离已经对丞相李邰下手,就差撕破脸皮了! 恐怕,这才是羽幽城刺杀帝使一案的真正用意! 而身为大秦镇北王世子,迟早有一天他要承接镇北王之位,走入朝堂。 所以,来法院多接触一些人,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赢空辰踏进法院之门,穿过如同灵院那边长长的绿荫小道,走到了一个高大的庭阁前,论辩阁,若是法院学生有什么不同想法,可在此阁中进行辩论! 赢空辰走进阁中,和他第一次来时差不多,阁中有两个擂台相对而立,擂台上分别上站着两个人,正互相反驳着对方的观点。 赢空辰饶有兴趣的竖起耳朵来听这两人的辩论,但是当两人的话语传入赢空辰耳中时,赢空辰不禁瞳孔一缩,这两人真是胆大包天啊! 他们竟然在辩论到底是“诸王乱世”还是“诸王盛世”! 真是好大的胆子! 现在谁敢说“诸王盛世”? 千年之中,虽然关于“诸王盛世”与诸王乱世一直争论不休,但却没有人敢摆在明面上来探讨。 原因很简单,谁敢呢? 大秦已顺天命而一统九州,那么诸王时期必然是不顺应天命的,也必然是“诸王乱世”! 法院的这些王侯子弟竟然敢公然讨论这个问题! 不可谓不胆大包天啊! 不过帝国也没有明确规定不让探讨,而且帝国在言论方面还是相当自由地。只是是胆子大小的问题,有些问题很敏感,胆子大的自然无所谓,胆子小的则讳莫如深。 显然,法院这群王侯子弟胆子还是很大的。 不过,赢空辰看了看这两个人身后的支持者,瞬间有些明了,左方为曾经的五国贵族后裔,右方为大秦开国功臣后裔。 双方立场不同,争论时而有之。 擂台之上,左方的少年名叫戚卫,曾经楚国贵族,后降于大秦。 戚卫看了一眼右方的大秦开国功臣张海之后张觅云,轻笑一声,道:“诸王时期,仙魔宗门立于九州,诸子百家入世辅佐各国君王,九州大地百花齐放,无论底层百姓亦或者是王侯贵胄,皆有机会追逐那长生之路。 诸王择选百家学说,人才辈出,百家争鸣之景,不可谓盛世耶?” 张觅云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百家争鸣?不过是一群乱世之人罢了! 百家学说不同,诸王实政亦不同,诸王理念也不同,大战难以避免! 诸王时期,各国征战不休,百家游走于列国,挑起九州烽火,百姓苦不堪言! 仙宗魔门立于世,以长生之名而尽夺九州天才,却没有人入世化解各国纷争,一群欺世盗名之辈罢! 诸王时期,九州大地人族死了数千万人!当时人族数量不过亿,死了足足十分之一的人! 此安可称盛世?” 戚卫摇了摇头,道:“事情岂可一概而论之? 当时,人族天骄辈出,仙宗魔门虽未参与九州内部纷争,但他们却北抵妖,南御蛮,不让妖族与蛮族有入侵我九州大地之机! 曾记当时仙宗守北,魔门卫南,我九州大地男儿风采尽展,妖族蛮族怎敢踏入我九州大地半步? 况,当时列国虽然时有摩擦,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列国之团结让妖蛮两族胆寒! 还记北方妖族欲入侵我九州大地而入侵北方赵国,大秦将军白羽奉王令而助赵国,两国团结一致,将妖族打出九州境内! 而且,那一战,白羽屠杀妖族数百万,成就杀神之名,让妖蛮两族闻之而散胆! 这只是一个例子,诸王时期不知有多少像这样的事情出现,人族团结一致而征讨异族! 多少人族儿郎不畏生死,站在讨伐异族前线,保家卫国! 天骄辈出,守卫人族,此,为何不可称盛世?” 一席话说话,台下掌声如雷,曾经五国贵族后裔无不拍手叫好! 张觅云脸色涨红,怒吼道:“荒谬,荒谬,简直荒谬至极! 人族内战死亡无数,九州大地残破不堪,怎可称盛世? 诸子百家乱世,仙宗魔门作壁上观,九州大地烽烟时起,怎可称盛世? 若那时为盛世,那现在算什么? 诸子百家乱世若为盛世,那始皇帝又为何要独尊法家! 你……你简直一派胡言!” 张觅云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脖子通红,咬牙切齿。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觅云已经输了,抬出始皇帝而论,便已经落入了下乘! 借势压人,在辩论中最让人看不起! 戚卫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慢慢走下了擂台。 一旁的张觅云大叫道:“戚卫,你回来,这场辩论还未结束,你走了是要认输吗?” 戚卫轻笑一声,没有解释什么,在一堆人的簇拥之下,离开了论辩阁! 只留下一脸怒色的张觅云和几个垂头丧气的少年。 而站在末尾的赢空辰却心头一震,诸王……真的是乱世吗? 赢空辰开始有些迷茫,身为赢氏皇族,他所接受的教导便是诸王乱世。 但听完今日的辩论,赢空辰开始有些动摇了,这场辩论竟然以诸王盛世赢了! 而且,那个戚卫说的也不无道理! 诸王时期,到底是盛世还是乱世? 赢空辰看了一眼渐渐平静下来,有些颓然的张觅云,心中叹了一口气,他输了! 而且是输给了曾经他们的祖辈们战胜过的人,虽然这只是私下的辩论,但对于这些开国功臣的后代们来说,意义却不同! 在他们心中,他们的祖辈们参与了那场九州纷乱的时代,并且辅佐始皇帝建立了九州第一个中央集权的帝国,他们的祖辈们何其伟大! 但今日他们却输给了曾经败在他们祖辈们的五国贵族后裔手中,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侮辱,比杀了他们还让人难受! 最后抬出始皇帝来压制对方,简直丢尽了祖辈们的脸! 赢空辰没有说什么,慢慢退出了论辩阁。 游走在法院当中,毫无目的地乱逛,突然,赢空辰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姬无思以及曾经五王后裔刚才全部都不在论辩阁中! 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在论辩阁中遇到了姬无思以及楚侯熊易之子熊武。 姬无思那时还对他说,他非常喜欢来论辩阁,在法院中,有时可以在论辩阁中听辩论听一天。 但今日却没有遇到他们! 从辩论开始到结束也有好长一段时间,却没有见姬无思以及五王后裔出来冒个头,更重要的是,他们全都不在。 这么巧合吗? …… 法院的另一处偏僻小亭中,六个少年坐在桌前,谈笑风声。 这六人正是安阳侯姬昌平之子姬无思、楚侯熊易之子熊武、齐侯田薄之子田禾、赵侯娄庄之子娄遇、韩侯韩谭之子韩空和魏侯魏思之子魏虎。 曾经的姬周后裔以及五国王室后裔都聚在了一起,看似是在谈风花雪月,但靠近一听,所谈却是另一番景象。 熊武,人如其名,长相粗犷,热爱武力解决事情。 法院的学生都私底下让他去灵院,有时你与他辩论,若他辩论不过,会直接动手打人! 法院的学生私底下都叫他熊莽夫! 熊武先喝了口茶,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大笑道:“姬兄,听说你前两日去了羽幽城看了清道宗入世大典,我等好生羡慕啊!” 姬无思眼睛隐晦的闪过一丝精光,这就开始了吗? 姬无思无所谓的说道:“讲真的,我都有些后悔去了,大典之上竟然有刺客,可是吓坏我了!” 齐侯之子田禾大笑道:“姬兄说笑了,姬兄如今已经是神魂境巅峰,怕是连通玄境也可一战吧!” 六人皆大笑,姬无思更是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道:“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这话咱们几个说说就行了,若是灵院那群疯子听到了,恐怕要找我麻烦了!” 一旁的赵侯之子娄遇挪移道:“姬兄还会怕灵院那群莽夫?” 六人又是一阵大笑! 笑完,熊武随意的拿起手中的茶杯品了一小口,问道:“姬兄,听说你在羽幽城见了几个人,可否让兄弟们知晓知晓?” 话音刚落,桌上几人虽然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却都眼冒精光,都竖起耳朵听姬无思的回答。 姬无思大笑一声,道:“哈哈哈,没问题,我这次在羽幽城还真的见了一个让我非常惊讶的人!” “谁?” 五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姬无思。 姬无思品了一口茶,笑着说道:“镇北王世子赢空辰,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 话音刚落,桌上一片安静。 熊武更是面色一沉,不满地说道:“姬兄,你知道的,我等不是在问这个!” 姬无思一脸惊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那几位兄弟说的是谁?我在羽幽城只见了镇北王世子赢空辰啊!” 熊武淡淡地说道:“那姬兄可是知道作夜百里腾海从羽幽城带回三人,入住翠庭?” 姬无思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听说了,怎么了?你们该不会认为我知道那三人的身份吧?” 熊武深吸一口气,道:“姬兄,你不必装傻,我等也不是傻子!你就说你告不告诉兄弟们吧!” 姬无思苦笑一声,道:“五位兄弟啊,我真不知道那三人的身份,我若是知道,会不告诉兄弟们吗?” 五人看着姬无思一脸诚恳,一副无奈的样子,心中不由地冷笑。 若非他们府中有人偷偷将姬无思进入那个庭院的样子录存了下来,今日还真的要被他骗过了! 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魏虎见气氛有些压抑,笑了一声,说道:“姬兄,你说咱们兄弟几个从小一起长大,要是你真认识就和兄弟们说一下,兄弟们也不会傻乎乎地外传!” 一直没说话的韩空也笑道:“就是,姬兄,咱们都认识了这么多年了,兄弟们的嘴巴你还不相信?” 姬无思一脸无奈的看着五人,心中却冷笑一声,红脸白脸对台戏?多少年前的戏码了还拿出来用! 姬无思站起身来,鞠了一躬,恳切地说道:“兄弟们啊,姬某是真的不认识啊,若认识姬某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音落下,五人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熊武更是怒斥道:“姬无思!你当真不说?” 姬无思也不复刚才诚恳的模样,坐了下来,一脸淡然地说道:“不是不说,是我真不知道,兄弟爱信不信!” 熊武满脸阴沉,大吼一声,全身气势暴涨,一拳轰向姬无思,观其气势,竟也到了神魂境巅峰。 只见姬无思一脸淡然,手呈掌状将熊武的拳头挡住,熊武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的拳头竟然不能前进半分! 姬无思眼中闪过一道寒芒,道:“怎么?熊兄是要和姬某人过过手?” 而令四人早已吓傻了,事情太突然了,从熊武动手到姬无思开口说话,中间不超过十息时间。 熊武眼中怒色一闪,道:“好,熊某便领教领教姬兄的高招!” 说完,便又要再动手! 一旁傻眼的四人忙将两人拉开,田禾将熊武拉过去,说道:“大家都是兄弟们,动什么手呢?有什么事情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谈成谈不成大家都是兄弟!” 其余三人也附和道:“对对对,动什么手呢?大家都好好谈嘛!” 被拉开的熊武冷哼一声,道:“姬无思,你到底说不说?” 姬无思一脸淡然,道:“姬某说了,姬某不知道!” 熊武一脸怒色,道:“姬无思,你…… 哼,好的很啊!熊某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熊某告辞!” 说完,怒火冲冲地转身离开。 剩下的四个面面相觑,最后,田禾一脸尴尬的开口说道:“姬兄,我等也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 姬无思面无表情的说道:“好,诸兄保重!” 四人都告辞一声,然后脚步匆匆地追向熊武。 留下姬无思一人在小亭中,姬无思脸上也没有了几人都在时的平淡,一脸落寞,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最后轻叹一口气,似乎放弃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 帝都,退朝的赢空离没有回到宫后,而是来到了翠庭。 翠庭之中,赢空离踏入偏殿,墨家少主墨清河与两侍卫连忙起身,恭敬地拱手道:“草民墨清河(陈忠,宁德)参加陛下!” 赢空离轻笑一声,道:“免礼吧! 知道朕让人带你们来干什么吗?” 墨清河恭敬地回答道:“我等涉嫌刺杀帝使,是该带回来调查清楚!” 此话一出,墨清河旁边的陈忠、宁德瞬间警惕起来,还有些茫然,你不是和我们说没危险吗? 自己承认涉嫌刺杀帝使,你疯了? 两个人暗调灵力,但瞬间一个强大的气势压向他们,八境玄道境强者,竟然将他们的灵力生生压了回去! 两人面色通红,但仍然不退一步,依然尝试调动灵力。 赢空离瞥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说道:“别尝试调动灵力了,翠庭之中,除了朕,任何人不得调动灵力! 而且,朕若要对你们不利,何须等到现在? 你说呢,墨家少主?” 墨清河轻笑一声,道:“陛下说笑了,陈叔和宁叔也不过是为了我的安全,还望陛下见谅。” 说着,将头转向两人,道:“陈叔,宁叔,陛下说的对,要是想动手早动手了,岂会留咱们到现在。” 闻言,两人对视一眼,皇帝好像没有恶意,于是两人将灵力收回,压在他们身上的气势也瞬间消失,两人身体一松。 赢空离带着欣赏的眼神看向墨清河,道:“真不愧是墨家少主,你……很优秀!” 墨清河依然恭敬道:“陛下谬赞了!” 赢空离淡然道:“优秀就是优秀,何必谦虚? 朕也不和你来虚的,什么涉嫌刺杀帝使,那都不过是一个把你们带回帝都的理由! 而朕的目的很明确,是你!不,准确来说,是你们墨家!” 陈忠与宁德二人早已震惊无比,墨家?皇帝想干什么? 而墨清河则一脸平静,似早有预料,拱手道:“还请陛下详说!” 赢空离看了墨清河一眼,又看了看陈忠与宁德两人,眼中闪过一道杀机,道:“这两人可信吗?” 墨清河连忙道:“可信,可信,陈叔与宁叔是看着我长大的,绝对可信!” 赢空离紧紧地盯着两人,眼中犹豫了一下,最终杀机消散。 第十八章儒墨 陈忠与宁德二人全身冷汗淋漓,在赢空离眼冒杀机的那瞬间,他们感觉到了至少不下三个玄道境强者的灵觉在他们身上扫视,并且压制着他们的灵力,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赢空离看了他们一眼,最终还是放下了自己心中的杀机。从墨清河的反应来看,这两人对他非常重要,若因为此事让墨清河心生嫌隙,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赢空离看着墨清河说道:“既然此二人可信,那朕也不多说什么。 但若是这二人坏了朕的大事,朕不介意让他们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说着,眼中闪过一道血光,杀机无限! 墨清河轻笑一声,道:“陛下请放心,若是他们真的背叛了我,我会亲手手刃他们!” 赢空离淡淡地说道:“朕已经提醒过你了,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好了,朕要说正事了。 朕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墨家可愿入我大秦学院?” 墨清河拱了拱手,道:“在回答陛下的问题之前,草民可否问陛下一个问题!” 赢空离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可以,问吧!” 墨清河脸色一凝,道:“敢问陛下,安阳侯姬氏可是投于陛下?” 赢空离淡然一笑,道:“你果然很聪明,但姬氏可不会投向朕,他们可不会投向一个亡其国者的后裔。 朕与他们只能算是合作吧!” 听完两人的对话,一旁的陈忠与宁德早已傻眼,皇帝与姬氏竟然会合作? 滑天下之大稽! 曾经姬周天下被赢秦所夺,姬周王朝也被赢秦所覆灭,他们后裔竟然会合作! 太难以置信了! 墨清河听到赢空离的回答,正开口想要再问什么,却被赢空离所打断:“朕知道你想问什么,但目前朕只能告诉你这些。 而且,朕也回答了你的一个问题。现在,该你回答朕了!墨家,入大秦学院否?” 墨清河陷入了沉思,一旁的陈忠与宁德二人也不敢开口,这种墨家前途之事,他们岂敢言之? 二人将目光投向墨清河,此刻墨清河的选择至关重要,若是同意了下来,意味着墨家要开始入世,而且将投向曾经逼墨家隐世的大秦帝国! 片刻之后,墨清河看着一脸毫不在意的赢空离,苦笑一声,道:“陛下所言,草民岂敢不从!” 墨清河知道,从姬氏与皇帝合作将他们的消息透露给皇帝的那一刻,他们就没有选择了。 他们只能同意,不然,皇帝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翠庭! 这么大的事情,皇帝私底下召他们前来,尽管他们不清楚皇帝的最终用意,但从私下找他们来看,皇帝并不想将此事透露出去。 若是他们拒绝,那么,他们只能一死。 毕竟……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赢空离似乎早有预料,平淡地说道:“好,那便再麻烦三位再在此待几天了,毕竟,外面可是很乱啊!” 墨清河听着赢空离意味深长地话语,苦笑一声,与陈忠、宁德二人一同作辑,道:“草民遵旨!” 待赢空离离开,陈忠凝声道:“少主,难道真的要进入大秦学院?几位长老应该不会同意吧……” 墨清河再次苦笑,无奈的说道:“陈叔,咱们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刚才的交谈恐怕已经被记录下来了,若是现在言而无信,以后谁还敢信任我墨家!” 墨清河见陈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道:“陈叔,我知道想说什么,为什么要答应下来?” 陈忠点了点头,墨清河无奈的说道:“唉,若是不答应下来,咱们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吗?” 说着,墨清河走到窗前,喃喃自语道:“更何况,加入大秦,何尝不是一个完美的选择,几位长老也未必不会同意!” …… 转身离开的赢空离换了一身便衣,悄悄来到了帝都的一个偏僻小院。 小院中,一个少年与两个中年人坐在石桌前谈笑风生,两个中年人皆为通玄境强者,少年为神魂境后期。 这个组合,和墨家三人的组合很相似。 这三人正式儒家之人,少年名叫孔景洪,乃孔圣人之后,身份尊贵。 而两个中年人,与陈忠宁德两人一样,皆是护道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两个中年人机警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前,孔景洪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中年人打开门,来者正是一身便衣的赢空离与中车府令赵陵! 孔景洪连忙起身,两个中年人也正要行礼,赢空离制止了。 两个中年人将门关上。 孔景洪与两个中年人这才拱手道:“草民参见陛下!” 赢空离笑道:“都免礼吧!” 然后又面带疑惑地问道:“你们认得朕?” 赢空离记得他从未见过他们,自从他们来到帝都,他也没有召见。 孔景洪与两个中年人对视一眼,笑道:“三年前陛下登基时,我等有幸来帝都看到过陛下的真容。” 赢空离淡然笑道:“原来如此,那么,你们也清楚朕让你们来帝都所为何事了吧?” 孔景洪恭敬地回答道:“百里州牧与我等说了,虽然朝堂之上反对声音很多,但陛下还是想让我等入大秦学院为师。” 赢空离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朕今日来也想告诉你们。 最多十天之后,你们就可为大秦学院讲师。 朕不管之前儒家与大秦有什么冲突,但任讲师期间,若是被人抓到小辫子,那朕也无可奈何了!” 孔景洪连忙道:“陛下放心,我等必将竭尽全力,保证不出任何失误!” 赢空离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曾经儒家与大秦是有些矛盾,但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是个新时代,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只要你们能够不犯错。未来的大秦朝堂,必定有你儒家的一席之地! 这是朕对儒家的承诺!” 闻言,孔景洪与两个中年人眼中都闪过一道精光,都躬身道:“草民多谢陛下!我等必将小心行事,不犯一丝一毫的失误!” 赢空离点了点头,道:“好了,朕也不多说了,出宫这么久了,该回去了!” 孔景洪与两个中年人起身,作辑道:“我等恭送陛下!” 三人将赢空离送出小院,又坐在石桌前,只是三人面色都有些凝重,还有那么一丝……兴奋! 不错,兴奋! 诸王时期,孔圣人创立儒家,奔走于列国之间,但因儒家学说太过于重民,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哪位君主敢用呢? 故而,孔圣人最后离世时,心里的一块心病便是没能进入朝堂一施心中抱负,最后郁郁而终。 始皇帝一统天下后,九州刚定,需要休养生息,儒家学说成为了一块香饽饽。 于是始皇帝召令儒家孔圣人七十二弟子入朝为博士,这是儒家第一次进入朝堂,也是儒家最为辉煌的时刻。 那个时间,连法家都不得不向儒家低头。 但没想到,儒家也仅仅辉煌了那么几年,七十二儒家博士携百位官员,上奏,曰:分封之制,自古有之。宗室子弟若无分封,必会心生怨恨,帝位仅有一个,则宗室之争难免。大秦必定再生波澜,帝国必将不再稳固! 此言出,始皇帝震怒,他一生征战天下,终于将九州一统,现在竟然有人要将他的帝国再次分裂! 更何况,七十二博士还带着百位官员联名上奏,这是什么意思,逼宫吗? 这让想要绝对皇权的始皇帝嬴政更加暴怒。 再加上,李汜上言:今儒家博士以百官而逼之,恐党羽已成,帝势必降。况,儒家之传乃学文以古,陛下一生以武功打下的帝国基石必将被推翻。这致于陛下何等地位?故臣请陛下,不可心慈。需杀一儆百,杀百儆万! 这让始皇帝最终下定决心,命李汜带兵将儒家七十二博士全部屠杀,与他们一起丧命的当然还有那些联名上奏的官员。 屠杀结束,各地儒家士子联名反对,始皇帝决定杀百而儆万。 各地儒家士子被抓入狱,惨遭屠杀。 这时,李汜又开始向始皇帝宣扬独尊法家学说,始皇帝允之。 于是,其他学派的人与儒家的人差不多,都惨遭迫害,被迫隐世。 儒家在最辉煌的时刻落魄,之后千年,法家一家独大,两代皇帝也十分信任李法,故而,儒家以及其他学派难以入仕。 但这位年轻的皇帝让他们看到了机会,也让他们抓到了机会。 三年前这位皇帝登基,他们便暗中观察着朝堂局势,以寻找时机进入朝堂。 终于,经过三年的仔细观望,他们知道了皇帝与李法一系不和,所以他们连忙上奏,欲入都为师! 不如他们所料,尽管朝堂之上反对声音无数,但皇帝还是将他们偷偷带到了帝都。 当初为做这个决定,儒家许多长老皆是反对之词,因为他们都认为,大秦乃儒家之仇敌,不可投之。 不过在他们的一番好言好语之下,这些长老们终于同意了。 其实那些长老只不过是想要点儿面子,他们何尝不希望儒家发扬光大呢? 他们也只是给了那些长老一个台阶罢了! 这千年之中,他们儒家何其煎熬,想要入世却毫无机会。 这千年中,他们也想明白了,大秦局势已稳,只有顺从于大秦才可能有那么一线生机。 至于仇敌? 他们也只能怪在李法头上了。 而且,当年也确实是李法一系在煽风点火才造成儒家被迫隐世! 千年中,他们看着自己的仇敌在朝堂上呼风唤雨,自己却只能缩在角落中舔着伤口,何其悲哀! 好在机会来了,他们内心的兴奋难以掩盖。 即使明白这位皇帝不过是想用他们来制衡李法一系,但只要能为大秦学院讲师,就意味着儒家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 皇帝赢空离回到皇宫,坐在金色龙椅上,突然看向赵陵,问道:“今日朕出宫可有人知道?” 赵陵一惊,连忙道:“陛下,此事只有陛下与臣知道,绝对无第三人可知!” 赢空离紧紧地盯着他,冷冷地说道:“是吗?朕记得两年前朕微服出宫游访,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吧!可是,朕刚出宫没几,李邰就来到了朕身边。” 说着,赢空离已经站起身,怒吼道:“你告诉朕!这是巧合吗?一个帝国丞相没事会去普通的酒馆喝酒?你告诉朕!这是巧合吗?” 一旁的赵陵冷汗淋漓,他已经感受到了这位帝王的怒火,还有几个玄道境强者的威压。 此刻赵陵内心无限后悔,之前的三代皇帝与李氏一族都无比交好,而两年前皇帝也并未表现出对李氏的厌恶,所以他自然与李氏交好,一些事情也会和李邰去说。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年轻的皇帝竟然如此能忍,忍了两年才说。 赵陵额头布满了冷汗,砰,通玄境的尊严瞬间被他抛在脑后,他不过一个阉人,尊严早没了,命比尊严更重要。 砰的一声,赵陵跪倒在地,道:“陛下,臣有罪,望陛下开恩。但从今年起,臣与李邰再无联系。望陛下开恩啊!” 赢空离冷哼一声,道:“哼,起来吧。你给朕记住,大秦姓赢,不姓李!” 赵陵踉跄起身,满脸感激之色,道:“臣下谢陛下隆恩!” 赢空离摆了摆手,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若非近些年你并无大错,不然,朕必杀你!” 赵陵俯身,道:“臣必不负陛下恩典!” 赢空离走到赵陵身旁,道:“你对儒家,墨家进入大秦学院如何看?” 赵陵心中一惊,道:“此乃朝堂大事,臣下不敢轻言!” 自古,宦官干政可是没什么好下场,更何况这个年轻皇帝对权利的掌控欲超出他的想象。故而,他宁可不碰这些东西。 但赢空离却有些不耐烦,道:“朕让你说你就说,怕什么!” 赵陵小心翼翼的看了赢空离一眼,斟酌了一下,道:“陛下,臣以为,儒家、墨家虽可用,但却不可大用。最起码现在不可大用,否则…… 否则,朝堂之上必然不稳!” 赢空离看了赵陵一眼,长叹一口气,道:“是啊,朝堂不稳啊!朝堂之上怕是有七八成都是法家的人吧!” 说着,赢空离突然全身气势暴涨,冷声道:“但朕还就想看看他们能闹出什么花样!让朕看看,朝堂之上还有多少大秦忠臣!” 赵陵听着赢空离已经阴森地声音,心中一寒,连忙低头不语,不敢开口。 赢空离冷冷地看了一眼门外,冷哼一声,道:“大秦,只能姓赢!” 赵陵俯身,道:“陛下圣明!” …… 帝都,大秦学院——法院中,赢空辰看着小亭中面色茫然的姬无思,心中一动,莫非,自己猜错了? 还是五王后裔已经走了? 赢空辰走向姬无思,笑道:“小侯爷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 姬无思惊讶地看了赢空辰一眼,起身道:“小王爷怎么有心思来法院?” 赢空辰轻笑一声道:“怎么,不欢迎我来啊?” 姬无思笑着说道:“哪能呢?小王爷能来法院乃我等所有法院学生之幸,岂有不欢迎之理?” 赢空辰摆了摆手,道:“法院学生的欢迎我可担待不起。” 姬无思目光一凝,苦笑着说道:“小王爷,你对我等这些法院学生就这么讨厌?” 赢空辰不语,将目光投向远方。 姬无思见状,继续说道:“小王爷,有时候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说不定真相在你看不到地方。” 赢空辰挑了挑眉,道:“什么意思?” 姬无思苦笑着说道:“小王爷,我也只能说到这里了,剩下的东西就靠小王爷自己去发现了。” 赢空辰有些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和皇兄一样,说的神神秘秘的,我还不屑于知道。” 姬无思一惊,道:“小王爷,你可别害我啊,我怎么能和皇帝陛下相提并论呢?” 赢空辰不屑的说道:“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怕啥?” 姬无思苦笑着说道:“黑狱之强,小王爷不会不知道吧。” 赢空辰不再嬉皮笑脸,满脸凝重地说道:“姬无思,今天可有人问你在羽幽城见了谁?” 姬无思点了点头,道:“今日楚侯之子问了。” 赢空辰一脸紧张,道:“你如何回答的?” 姬无思再次点了点头,说道:“我如实说了啊!” 赢空辰脸色瞬间阴沉,冷声道:“姬无思,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姬无思无辜的点了点头,说道:“他们都是我兄弟,我自然要说啊。” 见赢空辰已经有动怒的前兆,姬无思连忙又说道:“我这不是在羽幽城就见了小王爷你吗?” “我?你不是还见了……” 赢空辰看到意味深长地姬无思,停下了话语,阴沉着的脸色也慢慢回转。 赢空辰淡淡地说道:“对,你只见了我一个人。” 姬无思却一脸怪异的看着他,道:“听陛下说小王爷不是很关心国事,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啊!” 赢空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倒想不关心,但是我姓赢我有办法吗? 第十九章兄与弟 赢空辰与姬无思道别后离开了大秦学院,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去大秦学院主要便是为了与朱霖榕交一交手,而姬无思的事情纯属他心血来潮,想管一管大秦的破事罢了。 赢空辰心中一叹,本来他可以在他的辽州当他的逍遥小王爷,多自在。 可是谁能想到,一个月前随父王来帝都朝见完之后,他的皇兄赢空离竟然将他留在了帝都。 接着又让他去羽幽城,现在又给他搞了一桩婚事,想想都头疼。 赢空辰将目光投向巍峨高大的金色皇宫,心中不禁想起了今日论辩阁中的辩论。 到底是诸王盛世还是诸王乱世! 这个问题萦绕在他心头,困扰着他,今日的辩论让他原来一直坚持的诸王乱世言彻底推翻,何为盛世又何为乱世? 盛世真的是如同现在一般吗? 看似国泰民安的祥和之下,却是波涛汹涌的暗流。皇帝与丞相不和,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早在帝使遇刺的那天,皇帝赢空离的所谓“赞赏”与那道剑痕,将这件事情彻底放在了明面上。 一些人纷纷开始站队,虽然许多人都看好皇帝赢空离,毕竟赢空离几乎掌控着帝国的全部军事力量。 但是,看好归看好,在涉及自己的利益的时候,他们还是会选择丞相李邰。 李法,李法,李氏与法家向来不分家,而朝堂之上,大多数的官员都是法家出身,李氏倒台对于法家的这些官员来说,不亚于泰山崩塌。 李氏更是三代为相,朝堂掌控力难以想象,故而,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站在李邰这边。 固然皇帝掌控着军队,但乱世靠军队,盛世之下却得靠他们这些法家门徒。 政军分家,哪怕皇帝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军而制政,否则,天下士子必然暴动,九州之乱难免。 除非皇帝有胆魄将法家之人尽杀,如同当年的始皇帝屠杀儒家之人一般,将法家之人尽除。 否则,以军制政,一定会自食恶果! 今日法院之行,让赢空辰对盛世与乱世愈加迷惑,面前的盛世何尝不是乱世呢? 暗流涌动的帝都,辐射到了整个大秦帝国,帝都一个官员的倒台,不知道会牵扯到多少地方官员。 赢空辰长叹一声,有时候真希望李氏可以与皇族共存,但现实往往不会让你如意。 现在的局势,无论皇室与李氏都不可能放弃。 李氏即便想要放弃,他身后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会允许吗? 李氏一旦倒台,整个朝堂都会发生大动荡,从帝都到地方,至少有一半的官员都会落马。 这些官员会坐以待毙吗? 肯定不会。 哪怕李氏要放弃与皇帝对抗,他们也不会同意。 只有李氏与皇帝对抗,他们才会有机会保住他们的官位,若是李氏放弃,与皇帝求和。 那么,皇帝的屠刀第一批落下的就是他们这些李氏旧系的人。 所以,李氏没有选择,皇帝更没有选择。 一个历经三代皇帝,三代为相的家族,对于一个想要成为如同始皇帝那般掌握着绝世皇权的帝王来说,太过忌惮,也难以忍受。 砰砰砰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赢空辰将门打开,是赵陵。 赵陵走到赢空辰面前,低声道:“陛下让小王爷你随小的去皇宫!” 赢空辰怪异的看了赵陵一眼,有不动声色的说道:“行,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赵陵谄媚地点了点头,两人就向皇宫走去。 赢空辰心里却感觉极为怪异,赵陵今日怎么这么谦恭? 这也谦恭过头了吧? 平日里赵陵可没有这么对他恭敬过。 赢空辰自然不知刚才在皇宫皇帝赢空离对赵陵的警告,这也让赵陵心中想明白了,身为宫中宦官,他可以说也已经和皇帝皇族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没有皇帝,他算个什么? 一个通玄境强者? 开玩笑,通玄境固然算强者,但在帝都那些势力眼中,也只不过是稍强一点罢了。 更何况还是一个阉人! 所以,他必须要抱紧皇帝的大腿,要和皇族中人打好关系,这样,他才能够稳固的立足。 尤其眼前的镇北王世子赢空辰,且不说他和皇帝幼时交好,就单单镇北王的十万私军,就足以让他跪舔了。 这样想着,赵陵看着赢空辰眼中一片火热。 赢空辰却被赵陵看的起鸡皮疙瘩,赵陵是个阉人,不会在那方面有所癖好吧。 赢空辰心中一阵恶寒,忙不着痕迹的与赵陵拉开距离。 片刻后,两人进入皇宫之中,赵陵将赢空辰送至偏殿门口后停下了脚步,赢空辰一人踏入了偏殿。 赢空离已在偏殿等候多时,赢空辰进入偏殿,恭敬道:“臣弟参见陛下。” 赢空离摆了摆手,无奈道:“朕不是说了,见到朕无须多礼。” 赢空辰再次恭敬道:“臣弟虽为陛下之弟,但臣见君而拜,此乃礼制,不可废。” 闻言,赢空离眼中闪过一抹落寞,又恢复了正常,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说着,赢空离从桌案上拿起一份文书拋向赢空辰,道:“朕准备让你为巡查使,这份文书你拿着,可作为身份的保证。” 赢空辰接过文书,心中一阵疑惑,巡查使是什么职位,好像大秦朝堂并无此职。 带着疑惑,赢空辰将文书打开,文书上写着:今秘令镇北王世子赢空辰为大秦巡查使,待代巡狩天下,以查九州不法之人。若遇危机情况,可凭此文书调用五千军士,以解当下之危。任何人不可阻拦,否则当为叛国罪! 文书上,红红的皇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让赢空辰心头一震,拿着文书的双手微微颤抖。 赢空辰颤抖着双手将文书放在额前,低声道:“陛下,臣弟以为此事万万不可,望陛下收回成命!” 大秦巡查使,赢空辰何德何能能在这个位置上。 更何况,自己父亲手握十万私兵已经足以让他的皇兄赢空离忌惮了,倘若再加上这份任职文书,那对整个镇北王府将是滔天灾难。 赢空离看着额头布满冷汗的赢空辰,摇了摇头,眼中无比落寞,道:“你……是怕当初成侯造反再现?” 赢空辰心头一惊,大喊道:“臣弟不敢!” 成侯造反,昔日始皇帝嬴政还是秦王时,曾有一弟赢成,被封为成侯。 但空有侯爵之名,却无封邑与私军。 一日,赢成提出要带军出征,嬴政不允,但在朝堂众人的一致同意之下,嬴政只能点头同意。 赢成带军横出函谷关,两败赵国军队,战报传回咸阳,朝堂震惊,纷纷上表,要赏赐成侯。 嬴政也是欣喜万分,当即下令,赐一城为成侯封邑,至于哪一城,让成侯凯旋回来自己选择。除了咸阳城外,任由他挑选。 然而,此令还没有发出,又一则战报传来,成侯携八万大军与赵军苟合在一起,已经冲破函谷关,近逼咸阳了。 此战报公开,天下大惊,主帅与敌军苟合,这可是少有的事啊。 始皇帝嬴政震怒,率十万大军亲征赢成与赵军,可是谁也没想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军却先逃了。 天下哗然! 而赢成的八万军队也内部一片惊慌,军心已失,再加上人数压制,赢成军队很快被始皇帝嬴政拿下。 始皇帝念赢成是他的亲弟弟,便扁他为庶民,留了他一条命,但是第二天,赢成却自刎而死。 死前将自己的罪行写了下来,说自己不配活在世上,便自杀身亡。 而他也说出了他自己造反的原因乃是因赵国蛊惑,最终他经不起诱惑,起兵造反。 官方也很快匆匆结案。 但细想之下,这件事有太多的疑点了,赢成是傻子吗?赵国蛊惑他就造反了? 还有,在收押赢成时,他的兵器已经被上交,那么,他自刎的那把剑又是从何而来? 但没有人敢调查下去,因为一个人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那个人便是始皇帝嬴政! 这件事情也成为了始皇帝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此刻赢空离以这件事情来论,让赢空辰有些惊慌,尽管他心中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能说出来吗? 傻子才会说出来! 赢空离有些失望,一脸冷漠地说道:“朕让你接下你就接下!” 赢空辰苦笑一声,再次俯身,双手托着文书,举过头顶,道:“陛下,还请收回成命,臣弟未曾入朝,对政事一概不通,岂能……” “混账!”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赢空离打断,只见赢空离愤怒地说道:“你这个混账!你是不想当,但想当的人却大有人在!但朕敢用吗?啊?” 赢空离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再次嘶吼道:“朝中上上下下有多少李邰的人?朕敢用他们吗?你身为皇族中人,却一味逃避,你让朕情何以堪!” 说着,赢空离走到赢空辰身旁,紧紧地抓着赢空辰的肩膀,大声道:“老二,你知不知道,朕现在只能相信你!朝堂之上,朕无一人敢用啊!” 赢空离脸上露出一丝疲态,将双手放下,踉跄走了两步,赢空辰伸出手想要去扶,却被赢空离打开。 赢空离边走边说道:“老二,朕知道你不愿意,但朕现在真的无人可信啊!” 最后,赢空离转过身,看着赢空辰,道:“罢了,罢了,你若是不想当便放下文书走吧! 这三年,朕登基为帝,才明白了先帝为何当初正值壮年时就有了几缕白发。 也明白了先帝在朕耳边经常说的那句话,朕……乃孤家寡人!” 赢空辰听的双眼泛红,忍住不让眼泪落下,他一直以为皇兄过得很好,却不知道,皇兄为了他们皇族多么呕心沥血! 而他身为皇族中人却整天游手好闲,一心想要做自己的逍遥小王爷! 赢空辰双眼泛红,冲着赢空离重重一拜,道:“陛下有令,臣弟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赢空离脸色轻缓,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有事情朕会通知你!” 赢空辰再次重重一拜,转身离开。 偏殿的门再次重重地关上,房间中陷入黑暗,赢空离在黑暗之中,仰天长叹道:“朕……乃孤家寡人!” 而赢空辰离开皇宫,转头望着金色辉煌的皇宫,却不再感觉豪华,有的只是……孤独! 皇兄,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了! …… 另一让,姬无思回到家中,姬昌平已经坐在大堂等候着他了。 姬昌平看见姬无思还是吊儿郎当的走进家门,心中一阵气恼,忍不住道:“臭小子,今天有几家找你了?” 姬无思慢慢悠悠的走到桌前,品了一口茶,才说道:“没多少人,就那五侯之子!” 姬昌平轻轻皱眉,问道:“就那五个?” 姬无思点了点头。 姬昌平若有所思,再次问道:“那几个侯爷的后辈们没问?” 姬无思知道那几个侯爷指的是开国元勋封侯留在帝都的那几位,他点了点头,道:“别说问了,人家门见了我理都不理,还问我?” 姬昌平眉头紧皱,看向姬无思,问道:“你怎么看?有点儿诡异啊,为何没人来问呢?” 姬无思一脸不在意,道:“那还不简单?这说明人家要么压根不在意里面是啥人,要么就已经知道是啥人了!” 姬昌平心中一震,口中喃喃道:“不在意?知道?” 突然,姬昌平手一哆嗦,看着姬无思道:“你说,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站队了?” 姬无思还是一脸不在意,道:“不然呢?李氏一族已经与皇帝公开掰手腕了,他们会在乎是谁?皇帝会轻易让他们知道?他们恐怕也不确定问出来的是真是假吧 帝系的人迟早会知道,着急什么?现在太着急恐怕还会让皇帝心生不满。” 姬昌平看了一眼姬无思,皱眉道:“继续说下去。” 姬无思再次开口道:“这两方都不会在意里面是什么,因为这对大局并不影响! 而只有五侯与我们,遇到这种事情才会傻乎乎地去打听!” 听完姬无思的话,姬昌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姬无思。 姬无思如同一个纨绔子弟般吹着香茶,细细地品着。 姬昌平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说说你,什么都好,你就不能把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改一改吗?” 姬无思好像没有听到姬昌平的话,若无其事的喝着茶。 姬昌平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似有些凄凉:“即便那样,朝堂不可入,有何用?” 姬昌平心头一震,恍过神时,只见姬无思已经一副纨绔样的走出门外。 只是在姬昌平眼中,这背影却显得无限荒凉! 是啊,就算不这样有什么用呢? 五王后裔与他姬周后裔,赢秦怎么可能让他们入朝为官! 或许…… 纨绔的样子,敏捷的内心,似乎……也不错! …… 楚侯府中。 熊武愤怒地推开门,见熊易坐在大堂前,说道:“父亲,不出你所料,那混蛋果然不说! 曾经说好五王与姬周共进退,现在呢? 真是一群混蛋!” 听到熊武的话,熊易却笑呵呵的说道:“不用生气,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何必生气?” 熊武却听不进去,说道:“父亲,您怎么还有心思笑,要是我,现在就冲到安阳侯府,去质问安阳侯。 当初是他们姬周说要与我五王共进退,现在却连一个名字都舍不得说! 他们是什么意思?” 熊易摇了摇头,道:“唉,小武,你虽然心思灵敏,但是太沉不住气了。 我可不能去安阳侯府,我要去了,恐怕那位皇帝陛下要坐不住了!” 熊武坐在桌前,长叹一声:“我也知道,但是这件事越想越气啊! 从小玩到大,就差穿一条裤子了,连个名字都不肯说!” 熊易也长叹道:“小武,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到了咱们这个地位,身份,兄弟什么的都不可信!你偏偏不听?” 熊武一脸愤懑,说道:“父亲,现在我知道了。但是,我总感觉这件事情有点儿不对劲!” 熊易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问道:“哦?说说看?” 熊武看了一眼熊易,见熊易眼中充满了鼓励,开口道:“起初我是愤怒地,现在静下来想,事情有点儿不简单。 姬氏与翠庭那三人认识,皇帝陛下若是真的很重视那三人的身份,为何不将姬氏的人抓起来。 从这可以分析出,要么皇帝压根不重视那三人,要么皇帝已经与姬氏有了合作,能够保证姬氏不会说出去!” 熊易看着熊武,点了点头,道:“不错,分析的很到位。恐怕姬氏与皇帝已经有了交易!而我让你去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得到那三人的身份!” 熊武看着熊易一脸疑惑,虽然父亲之前说过姬无思不会说,但在去之前他一直认为姬无思会说的。 现在想想,父亲之前就有所预料! 甚至就没有在乎过结果! 第二十章帝都暗流 熊易看着满脸疑惑的熊武,轻轻摇了摇头,淡笑一声,开口道:“小武,你能理解到这么多很不错,但你忘了咱们调查那三人身份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熊武眉头紧锁,嘴中喃喃道:“最终目的,咱们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想知道那三人的身份?” 熊武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 突然,熊武眼睛一亮,开口道:“您是说……皇帝?” 熊易点了点头,赞赏的看着熊武,道:“不错,正是皇帝,想知道那三人的身份也不过是为了得知皇帝的真正的想法罢了!” 停顿一下,又悠悠地说道:“但是,皇帝会让咱们知道他的心思吗?尤其咱们这些五王后裔,和赢秦还算是灭国大敌!” 熊武摇了摇头,道:“肯定不会,但是皇帝就那么保证姬无思不会说出去吗?” 熊易看着熊武,深叹一口气,道:“如你刚才所分析的那样,姬氏可能与皇帝达成合作了。所以皇帝才会有恃无恐!” 熊易看着满脸愤怒想要开口的熊武,道:“小武,你先回去吧,别在意这些。多经历几次就没感觉了,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闻言,熊武与熊易道别,转身离开了房间。 熊易一人在房间中,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喃喃自语道:“演戏吗?那大家就演演……” …… 羽幽城。 幽州州牧百里腾海刚回到州牧府,羽幽城城主白尘便找上门来,白尘坐于下手,对百里腾海说道:“州牧,敢问帝都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百里腾海看向白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怎么了?有人找过你了?” 白尘默然,点了点头。 昨夜赢空辰他们走后,黑狱的人便来了,告诉他切不可将墨家三人的身份说出去。 然后今日,从早上起,不下十波人来他这里询问,这些人都是羽幽城的各大势力。 但是细细调查,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各位帝都各大势力在羽幽城的代言人。 白尘在将这些人打发了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州牧府,想问问帝都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多帝都势力都来打听。 百里腾海看着白尘,再次说道:“陛下将那三人召入翠庭了,你懂了吧?”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白尘。 白尘心中大惊,翠庭,他怎么会陌生? 进入翠庭的人皆为皇帝心腹,这点毋庸置疑,那么也能理解那些人为何这么急迫了。 他们未知的人进入翠庭,成为皇帝心腹,那么将来大秦官场必定有这些人的一席之地。 在皇帝的支持之下,这些人很有可能成为朝堂一大势力,势必会对帝都的局势造成难以想象的冲击! 白尘看着百里腾海意味深长地眼神,苦笑一声,道:“州牧,放心,属下心里有数,一定不会透露出这些人的身份的!” 百里腾海含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白尘起身,拱手道:“谢州牧解惑,属下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百里腾海道:“我这边刚回来,也有不少政务,就不送你了!” 白尘再次作辑,道:“不敢劳烦州牧大人,属下告辞!” 说完,白尘转身离开。 百里腾海看着白尘地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白尘为将或许是一个名将,但为官,却还是差了点儿。 不过,自己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想着,百里腾海似乎看到了自己当初在北方征战沙场的模样,眼中充满了缅怀。 白尘离开州牧府,向城主府走去,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皇帝竟然将墨家的人召入翠庭,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启用墨家了吗? 这…… 难以想象啊! 墨家当初隐世,说起来也还是始皇帝逼的,现在他们又会轻易的投向皇帝吗? 白尘虽然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但在一些事情上,他还是能分析出来的。 不得不说,此刻他还有些嫉妒,因为身为帝系的他都未进入过翠庭,没想到却被墨家之人进了。 真是难以想象啊! 不过白尘也很快调整了过来,因为他知道,他迟早会进去翠庭。 因为他的父亲、祖父都曾是翠庭的常客,他白氏一族更是一直的帝系,历代皇帝都信任无比。 这任皇帝又何尝不是呢? 镇北王世子赢空辰见了自己都要叫一声白叔。 这样想着,白尘感觉心里有点儿飘飘然,脚步都有点儿轻飘飘的。 …… 赢空辰自然不知道自己一句白叔会让白尘有些飘,不然一定会感到哭笑不得。 自己叫他白叔确实有尊敬之意,毕竟白氏一族为大秦所做的贡献真的太多了,而且还不求回报! 这样的人,这样的家族为何不尊敬呢? 不过此刻的赢空辰却没有心思想这些,他正拿着这份文书,心中有些苦涩。 皇兄刚才何尝不是以退为进呢? 但不可否认,皇兄说的确实是事实,自己真的有些不配皇族的身份! 但自己就真的愿意吗? 他难道不想为国出力吗? 成侯叛乱的事情历历在目,普通人或许不了解,他们难道会不了解吗? 一个掌握着军权,又懂兵法的弟弟,始皇帝就真的放心吗? 始皇帝有资格成为秦王,成侯为何不可? 当初事情疑点重重,真相恐怕也只有始皇帝与吕春秋知道了! 因为,当时在成侯出征之前,吕春秋曾多次进入秦王宫中,与秦王嬴政会面! 当时吕春秋掌握着朝堂,可以说成侯出征吕春秋是同意的。 而吕春秋与嬴政多次会面,说了什么,嬴政对这件事就真的不知情? 虽然真相被埋没,但根据当时对这件事情来看,漏洞重重,显然是始皇帝授意如此结案的。 所以,成侯叛乱与始皇帝难脱干系! 连始皇帝那么雄才大略的人都难以容忍他的弟弟,还是亲弟弟! 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而他赢空辰呢? 不过是当今皇帝的堂弟罢了! 若是他有才华,若是他掌着军权,这位皇帝能放心吗? 赢空辰不敢赌! 所以赢空辰表现出来的不论修炼还是政治亦或者军事上,都比他的皇兄赢空离要差的很多。 甚至生活中也只能做一个游手好闲的闲散小王爷! 从上次去羽幽城他便有所预感,他的皇兄有意将他推向大秦官场,所以他处处躲避。 但是还是未能逃过! 这则文书将他推向了大秦官场,而且还是很顶尖的位置。 他的父王此刻还掌握着十万私军啊! 皇兄怎么就这么放心呢? 所以他一直推辞,可是谁知皇兄竟然不允,事实上,赢空离的那一番话确实触动了他的内心。 皇兄身居帝位,过得却并不如意,甚至比他想象的要苦很多。 每天要与那些大臣们勾心斗角,不敢有一丝松懈。 最后的一席话又何尝不是以退为进呢? 朕都把话说成这样了,你要是还不同意,那就是真的太不识抬举了! 赢空辰将文书放好,心中一叹,希望……自己不会和成侯一个下场! …… 皇宫中。 偏殿内,赢空离怔怔的望着前方,隐隐有些出神。 这时,一道微弱的灵气波动进入他的感知,赢空离回了回神,冲着看似空无一人的偏殿,道:“调查的怎么样了?” 一个黑衣人凭空而出,身上的气息已然通玄境巅峰,对赢空离拱手道:“姬无思今日只与旧周五侯后裔接触,并未说出那三人的身份!” 闻言,赢空离点了点头,道:“丞相府那边可有动作?” 黑衣人保持着拱手之状,回答道:“并无,今日丞相府并无动作!” 赢空离皱了皱眉,又问道:“哦?那丞相府那一系的人呢?” 黑衣人道:“并没有任何异状,与平日相同!” 赢空离摆了摆手,黑子人遂退下。 赢空离从龙椅上走下来,突然笑了起来,喃喃道:“哈哈哈,无动作,无动作,莫非已经要和朕开战了吗?” 笑到最后,赢空离已经有些癫狂,将满桌的东西都抛在地上。 空无一人的房间中,只有赢空离的一声怒吼:“大秦帝国,姓赢!” …… 丞相府。 李邰如同平日处理着大臣们的折子,突然,一道小角落的奏折引起了李邰的注意力。 “臣闻始皇年十六而纳妃,二世皇帝年十八而纳妾,先帝年十五而纳妃,而今陛下已年二十一,后宫却空无一人。传言而出,天下岂不笑哉? 民间有一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固臣冒死上谏,请陛下立选入宫之妃,以安大秦子民之心!” 李邰看了看署名,御史台——周岐! 是御史台的那些谏官? 吴黎的人? 李邰心中一动,虽然他不知道吴黎的目的,但这个奏折却是提醒了他。 皇帝还没妃子,准确的来说,皇帝还未立后。 这让李邰有些意动,与皇帝翻脸是他最后无奈的选择。 但如果可以联姻的话,当一个国舅爷,不比被后人批判为大权臣好的多吗? 国舅爷啊! 至少李家可基本没有女人进宫当妃子,一是之前李家女子人少,二是之前李家的女子一般都比皇帝年龄大。 这就很尴尬,让皇帝娶个姐姐? 所以,之前李家没往这方面想。 而现在却不同,可能上天有眼,他妻子竟然在他老年的时候给他生了个女儿。 这让他开心不已,对他的这个小女儿也宠爱有加。 李邰心中有些犹豫,他与皇帝现在基本要撕破脸了,将女儿送入宫中,若是有缓和的可能性还好,若是没有,那自己的女儿…… 李邰有些摇摆不定。 …… 御史府。 吴黎坐在桌前,周岐坐在下手,周岐问道:“大人,为何要将那份奏折送上去?” 吴黎瞥了他一眼,悠悠道:“最近朝中局势你可看出什么了?” 周岐想了想,道:“大人指的是……” 说着,周岐用手指了指天。 吴黎点了点头,道:“不错,陛下与丞相,你怎么看?” 闻言,周岐虽然坐着,却还是有些腿软,颤抖的说道:“大……大人,咱们谈……谈论这些,不好吧?” 吴黎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这里就你我二人,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周岐稳了稳心神,道:“那……那大人,我可就说了。” 吴黎摆了摆手,道:“你说吧。” 周岐仔细地想了想,咬了咬牙,道:“小人觉得,陛下与丞相李邰,必有……必有一伤!” 吴黎含笑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不要看表面。” 周岐一脸疑惑,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吴黎努了努嘴,道:“明天不就知道了吗?” 周岐顿时恍然大悟,不着痕迹地拍了拍吴黎的马屁,道:“大人真是大才啊!” 吴黎不屑地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把这些东西多用在脑子上?” 说着,指了指周岐的头,又道:“要是没事儿了就走吧,别让人知道了以为咱们在结党营私!” 周岐心中一惊,赶紧起身,道:“大人,那小人先告退。” 吴黎摆了摆手,看着风风火火地周岐,有些无奈,没办法,自己选择培养的人,再难也要培养下去! 周岐走出御史府,心中有些难以置信,这些政客们的想法真是难以揣测。 没想到那封催婚的奏折,只是吴黎试探皇帝与丞相关系的手段。 奏折除却重大事情外,一般都是由丞相李邰先批阅,然后再转手皇帝。 所以李邰必然会看到那封奏折。 那么,若是李邰不傻的话,肯定会想办法与皇帝联姻,而联姻能否成功,那就看皇帝的意思了。 若是李家与皇帝闹得并不是很厉害了,那么皇帝必然会接受联姻;若是两者的关系无法挽回,那么皇帝必然会拒绝! 高明啊! 这样就可以成功看到,皇帝与丞相一系的真正关系。 而他们还不至于暴露,不,准确来说,是吴黎不会暴露。 周岐停下了思考,步伐越走越急,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追着他。 而在帝都敢跟踪人的,敢跟踪朝廷大臣的,也只有…… 一个黑色的令牌摆在他眼前,一个穿着普通看似很朴实的一个中年人拿着令牌放在他眼前,血红的狱字直击他的心灵。 黑狱的人来了! 周岐尽量让自己不腿软,稳了稳心神,道:“我可真没犯什么事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中年人一脸冷漠地将令牌收回,冷冷地道:“黑狱行事,无须解释。你走否?” 周岐苦笑一声,道:“黑狱抓人,我等哪敢反抗。” 说完,中年人带着周岐转入一个街角,消失不见。 …… 太尉府。 公孙汀雷望着天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帝都。 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但是公孙汀雷很快就笑容消失,因为,赢空离未告诉他翠庭三个人的身份。 今早下朝,他还亲自去皇宫问了一下,没想到皇帝赢空离一句“届时你就会知道了”便将他打发了。 是不信任他吗? 公孙汀雷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在这千年中,流传出了这么一句话,赢秦的皇帝,向来薄情寡义! 当然,只是私底下的流传。 但公孙汀雷却知道,这是真的。 当年始皇帝为了帝位,成侯、吕春秋……多少为大秦出生入死的人死在他的手上。 吕春秋的判罪理由更是让人难以置信。 通敌他国。 这真是笑掉大牙了! 吕春秋在大秦当时已经是相邦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还需要通敌他国? 但是无人敢说出来。 皇帝说你有你就有了! 隐约间,公孙汀雷突然对女儿未来的生活有些担忧,因为他能感觉到,当今的皇帝,对权力的控制欲,不亚于当初的始皇帝。 若是赢空辰接手镇北王之位。 当今皇帝会放心这么一个手握十万私军的王爷吗? 公孙汀雷听着花园中公孙芷兰吹出的曲子,怔怔失神。 似乎,已经没有退路了! …… 丞相府。 李邰走到女儿李茵的闺房前,犹豫再三,敲响了房门,道:“女儿,在忙吗?” 闺房中的李茵正在铜镜前仔细梳妆,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加上一副倾国倾城的面孔,真乃人间仙女! 李茵听到李邰的问话声,边整理着头发,边说道:“不忙,父亲有事吗?” 李邰说道:“父亲有些事想和你说一下。” 李茵收拾好头发,回答道:“那父亲进来说吧。” 李邰推开房门,看着愈发灵动的女儿,开口说道:“小茵可是越来越美了,不知可有意中郎?” 李茵脸一红,道:“父亲,您在说什么啊?人家哪有意中郎?” 李邰大笑道:“哈哈哈,小茵真的长大了,都知道害羞了。” 李茵害羞道:“呀,父亲就别取笑人家了!” 李邰笑了片刻,感慨道:“小茵,你都十八了,也快到出阁的时候了!” 李茵闻言,跑到李邰面前,抱着李邰的胳膊,撒娇道:“不,人家才不要呢,人家要一辈子都陪着父亲和母亲!” 第二十一章 诛心之言 李茵笑面如花,李邰一阵恍惚,又再次犹豫,刚刚下定决心的心再次动摇。 不得不说,纵然这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但这些强者对女儿却都疼爱有加。 李邰更是如此,他从来没想过要用女儿去做政治上的交易,因为……他不需要! 准确来说,李氏不需要。 李氏在大秦已经足够强大,要联姻也是别人舔着脸来找他们联姻,而不是他李氏去求别人。 李邰有些动摇,年老得女,对自己的女儿是捧在手心,生怕自己的女儿收到一丝的伤害。 李茵见李邰满脸的纠结,忍不住问道:“父亲,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啊?” 李邰轻呼一口气,笑道:“哪有什么事,这不是看到小茵长大了,迟早要离开我和你母亲,有些感伤罢了!” 李茵笑着看着李邰,嘟着小嘴,道:“父亲,您说什么呢?我才不离开你们呢!我要一辈子都陪着你们!” 李邰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小茵一辈子都陪着我们,不离开。” 李茵笑嘻嘻的抱着李邰的胳膊,道:“就是,我才不离开你们呢!” 李邰又与李茵说了一些家常事,便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书房。 仔细地看着手中地文书,最后将它放在第一本,方便皇帝观看。 皇帝,也确实该纳妃了! 至于自己的女儿,李邰已经想通了,自己不逼她,若她想去便去,若她不想去,李氏也没有必要主动送上去。 这就是李氏的底气! 也许自己刚开始还有这个想法,但现在这个想法已经荡然无存了。 若皇帝真要对付李氏,岂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 届时说不定自己的女儿还要因此而多遭罪! 而且,帝相之争,谁输谁赢还不知道! 这样想着,李邰眼中闪过一道狠色! …… 转瞬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空荡荡的皇宫中,赢空离看着下手一脸恭敬色的黑狱三首领黑靖,淡然道:“问出来了吗?周岐面见吴黎说了什么?” 黑靖一脸恭敬道:“回禀陛下,已经问出来了。 周岐受吴黎之命奉上了一封奏折,所以去和吴黎说一下。” 赢空离有些惊讶,道:“哦?什么奏折?” 黑靖纠结了一下,偷看了赢空离一眼,犹豫道:“他说是……是想要陛下纳妃的奏折!” 赢空离满脸惊愕,纳妃?他? 他可从来没想过啊,现在内有李氏一族把持朝政,外有妖蛮两族蠢蠢欲动,他哪有什么心思纳妃? 赢空离满脸不相信,道:“没问他为什么?” 黑靖再次犹豫,一咬牙,道:“他说是……是吴黎为了试探陛下与李邰到底和睦还是翻脸。” 赢空离恍然大悟,怪不得黑靖犹犹豫豫的不好开口,原来如此。 赢空离看着已经冷汗漫流的黑靖,又问道:“还问出什么吗?” 黑靖摇了摇头,道:“臣感觉周岐还有所隐瞒,但他咬死不说,他身为朝廷重臣,臣也不敢动用刑罚,所以没有再问出什么了!” 赢空离缓缓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把周岐放了吧,让他不要到处乱说!” 黑靖作辑道:“臣省的,那臣先行告退。” 赢空离没有说话,摆了摆手,黑靖退出皇宫。 赢空离满脸沉思,吴黎…… 倒是有点儿东西,只是他向着朕否? 今日朝堂之上,他两不相帮,似是发现太尉已投入朕麾下,那他会如何选择? 御史台啊! 天下舆论出处啊! 这么个地方,若是不在朕的掌握中,那可是…… 想着,赢空离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杀气逼人! …… 帝都另一处,一个黑色的小径上,几个黑衣人将已经晕了的周岐放在地上,并在脖子上点了几下后,几人迅速离开。 几息之后,周岐一脸惊慌的醒来,看着周围,长呼一口气,自己还没死。 周岐打量了一下四周,迅速往家的走去。 一路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深害怕黑狱的人再冒出来。 想起刚刚被打晕送到黑狱审讯处,全身不由地抖了抖。 当真恐怖! 那些刑具,有些可以直指灵魂的刑具,自己作为朝廷大臣何时见过这些? 听到那些被审讯的人的痛苦地呻吟,周岐那一刻心都开始慌了。 好在那些人忌惮自己是朝廷大臣,并没有动用刑具,自己也比较配合吧,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但是黑狱的人为何敢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来偷偷地审问自己? 矛头都指向了一个人。 黑狱的幕后掌控者——皇帝! 周岐将冷汗擦尽,快步进入家门,坐在房间中喝了一口茶水,有些犹豫,这件事情是否要与吴黎说。 想到黑狱的人最后的警告,周岐又将心中的想法打消,黑狱的警告又何尝不是皇帝的警告呢? 周岐苦笑一声,他只想安安稳稳地做着自己的谏官就好,可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卷了进来。 这很难再脱身。 今日之后,那个皇帝怕不是每天都会监视着自己。 更关键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吴黎是什么心思自己还不清楚,自己肯定是跟着吴黎的脚步,没有办法,朝上谁不知道吴黎已经将自己当下一个御史来培养了。 自己现在已经和吴黎穿一条裤子了,哪怕吴黎要朝黑路走,那自己也只能和吴黎一条路走到黑。 …… 御史府上。 一个长相肥胖的中年人匆匆走进大堂,周围的仆人们都低头不敢看。 他正是御史府的管家吴甬。 吴甬走到吴黎身旁,低声道:“大人,有探子传来消息,周岐大人刚刚回府了,看着脚步匆忙,好像很急的样子。” 吴黎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担忧,他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诺。” 吴甬离开,吴黎一人在大堂中,脸上的忧色越来越重,周岐不见了他第一时间便知道了。 毕竟在周岐府上周围也有着自己的不少探子,没有办法,哪怕将周岐当作自己的继承者,吴黎也不敢全部周岐的话。 政治之争中,哪怕是父子,亲身手足都可能翻脸背后捅你刀子,更何况是与你无血缘关系的下属,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上位把你卖了? 这些东西作为政治老油条的吴黎怎么会不懂? 所以吴黎才会早布后手。 今日周岐从自己府上离开后,过了好久一会儿,周岐府上的探子来传言,周岐并未回府。 这让吴黎有些慌乱,连忙派出探子四处打听,可是毫无消息。 丞相府外,皇宫周围,太尉府外,以及平日里与周岐关系交好的几位谏官的府邸周围,全部派出人去寻找,毫无结果。 这让吴黎有些疑惑,难道周岐在帝都还有什么朋友么? 但是听到刚刚周岐脚步匆忙的脚步走回府上,吴黎便明白了,周岐定然是见了让自己害怕的人。 这是他对周岐的了解。 而自己也一直陷入了一个误区,难道去见皇帝就真的要去皇宫吗?去见丞相以及太尉就一定要去他们的府邸上吗? 吴黎内心有些慌乱,只有无人时他才能放肆的表现出来,否则,他都不清楚他的府上有多少其他势力的探子。 周岐到底去见了谁? 皇帝还是丞相李邰? 这是最有可能的两个人,而太尉公孙汀雷,也不是不可能。 能让周岐脚步匆忙的也只能是这三个人了。 自己的事情周岐有没有说? 要是说了,他说了多少? 吴黎现在有些紧张,若是皇帝知道了自己心中所想,会怎么看? 丞相李邰又会怎么看? 现在局势愈加复杂,哪怕吴黎都不敢轻易在任何一方轻易下注。 即使太尉公孙汀雷投向了皇帝,这点毋庸置疑,但朝堂之上法家之人有多少? 要真说起来,他不算法家吗? 要知道,朝堂之上除了一些有军转政的人外,大部分大臣都是由大秦学院法院出身,哪怕是他也是从法院出来的。 而公孙汀雷以及一小部分官员,是由军转政的,可以说,这些人是帝系的中坚力量。 而这些人只不过占一两成罢了,剩下的大部分皆是法院出身。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法院出身的人都一股脑儿的和李邰冲锋陷阵的。 比如他,到了他这种地位,什么法家,什么李氏,他已经可以自立一系了,何必要在李邰手下看李邰眼色行事呢? 更何况他身为御史,本来就是两面都得罪的一个官职,他本就没必要投入任何一方,保持中立就好。 但现在情况不同,帝系示微,李法强大,这对于御史台以吴黎为首的谏官们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他们掌握着天下舆论,这无论对于李氏还是皇帝,都无比重要。 吴黎深入朝堂这么多年,他自然清楚,这两方若是哪一方彻底胜出,保持中立的他会第一个被踢出朝堂,这点毫无疑问。 甚至,双方在正式开撕之前,先将他踢出朝堂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天下舆论太重要了,只要掌控力御史台,他们便可以引导舆论占据真理。 吴黎一时间有些心烦意乱,自己的意图已经暴露了,虽然还不知道是皇帝还是李邰,但对他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自己必须及早做出选择,否则,自己一定会被首先踢出朝堂,在官场这么多年,吴黎对这些事情太过清楚了。 无论在任何时候,中立的势力都太过恐怖,因为往往在关键时刻,只要中立的势力投入其中一方,那么另一方必输。 而避免这一点的最好办法便是,提前将中立势力踢出局,由双方进行争斗。 距离管家来报已经过了很久了,周岐还未来找他,吴黎心沉入了谷底,周岐看来是被警告了! 吴黎并不怪周岐,相反,若是周岐风风火火的来找他的话,他才会生气。 身在官场,首先保存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吴黎教导周岐的第一条。 吴黎自嘲的摇了摇头,看来周岐学的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差啊! …… 一夜无眠,哪怕人心异动,该进行的还得进行。 早朝如时觐见,赢空离高坐于龙椅,一双眸子幽深而深邃,扫视着台下众臣,在扫过吴黎时,绕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这一眼却将吴黎看的头皮发麻,莫非,昨日周岐见的便是皇帝? 在众臣大呼“参见陛下”之后,赵陵按例高呼:“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只见丞相李邰首先双手持笏踏出,道:“陛下,昨日臣将折子送往皇宫,不知陛下审阅否?” 赢空离点了点头,道:“朕虽不及始皇,却也不敢耽误政事,已经审阅了。” 李邰看了看赢空离,再道:“陛下,臣以为由御史台周岐大人上奏的奏折言之有理也,陛下已经年二十一,早该纳妃了,现在后宫空荡,传言出去,岂不是令天下臣民耻笑?” 赢空离暗道,莫非李邰真的有意与朕交好? 他还认为现在还有和解的可能? 而周岐听到李邰说到他的名字,脸色苍白,虽然皇帝已经知道了,但是他现在有种惊弓之鸟之感,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变得害怕不已。 吴黎则一脸淡然,内心也是翻腾不已,莫非,皇帝与李邰并非看上去那么差,还是李邰一厢情愿的想要舔着皇帝的脸。 尽管已经有人知道了他的目的,但无所谓,现在李邰提出来,接下来看皇帝的反应,他的目的便可以成功达到了。 赢空离心中疑惑,却面带笑容,道:“朕虽年二十一,但朕闻大秦子民尚有生活难安者,朕内心难受不已。 天下不安,朕之帝座不稳,朕怎么有心思纳妃享乐于宫中。怎么能对得起天下百姓!” 听到赢空离意有所指的话语,李邰面无表情,大声道:“陛下此言差矣!天下大定,大秦境内法令森严,偷盗者几尽无人,陛下怎可说天下不安! 天下百姓,满朝文武,皆拥护陛下为帝,陛下怎能言帝位不稳? 这岂不是满朝文武寒心啊! 天下大靖,陛下不纳妃便为不孝,陛下无子嗣,帝位无人承接,将来宗室征伐在所难免,这才对不起天下百姓,对不起文武百官! 故,臣请陛下三思,纳妃立后之事不可一拖再拖,否则天下不安啊!” 这些话说完,朝堂一片寂静,龙椅之上,赢空离双手握着椅背,青筋爆出,额角直跳。 朝堂之上,无论帝系亦或者李法一系还是吴黎一系,都不敢开口说话! 李邰真是胆大包天啊! 这已经是在批评皇帝了! 李邰满脸淡然,朝堂大臣都震惊不已,几息之后,公孙汀雷大踏而出,道:“李邰丞相,您逾距了!您身当丞相之职,陛下鹰犬,岂能反客为主,指责陛下?” 闻言,朝堂之上又是满堂寂静,陛下鹰犬,这四个字将李邰的身份从高高在上的丞相转到了皇帝的一条狗上,不得不说,这样说,有好有坏。 好的是将李邰的身份打至底层,还大大增加了皇帝的地位;坏的是,这四个字无异于得罪了整个朝堂的人。 虽然公孙汀雷说的不无道理,这本来就是事实,这朝堂之上的哪个大臣不是皇帝养的一条狗? 虽然现在有的狗强大了,想反噬为主了,但还是一条狗。 李邰面色无常,反驳道:“公孙太尉此言差矣!此乃我的衷心之言,怎可称为指责陛下,你这可是陷陛下于不仁不义啊! 臣还请陛下三思,为大秦社稷而考虑!” 说着,冲着他身后的几位大臣使了一个眼色,身后立刻涌入近百大臣,高呼:“臣等请陛下三思啊!” 又是这样,一群群的来,这是在逼宫啊! 赢空离脸色铁青,他现在有些不清楚李邰的用意了,先是用立妃来示好,然后又近乎批评,现在又逼宫,这到底是示好还是示坏? 公孙汀雷听完李邰的一席话,脸色苍白,正要解释什么,台上的赢空离开口了。 赢空离看了看李邰又看了看公孙汀雷,脸色轻缓,道:“公孙爱卿,不必多言,李丞相一言也不无道理,颇有当初春秋改革时吕春秋对始皇帝的好言相劝! 这朝堂臣公,看看,支持李丞相的都有朝堂上的六成了吧,这等威势,当年的吕春秋都不如啊! 看来当今的李丞相要比当初的吕春秋要得人心啊!” 说着,看向李邰,起身朝李邰一拜,道:“丞相之言让朕茅塞顿开啊!丞相的一席话将朕打醒,有丞相在朕的帝位怎么会不稳呢?天下又怎么会不安呢?” 然后也不管面色苍白的李邰,起身看向朝堂众人,笑着问道:“诸位臣公,不知朕说的是也不是?” 话音刚落,躲过赢空离一拜的李邰作辑说道:“陛下,臣为臣,君为君,恕臣难以受陛下一拜。” 赢空离没有理会躬身的李邰,而是再次高声问道:“诸位臣公,不知朕刚说的,是也不是?” 满堂寂静,无人敢言,赢空离幽深地眸子扫视着每一个人! 大臣们的心都砰砰砰直跳,皇帝之言,太过诛心! 第二十二章相遇 朝堂之上一片安静,前方的李邰早已垂头而下,刚才与皇帝争锋时的傲气早已淡然无存,面色苍白不已。 他知道,皇帝已经震怒了。 他也想过皇帝会愤怒,但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在朝堂之上,当着众大臣之面发着自己的怒火。 不得不说,这位皇帝的脾气与记载上的始皇帝的脾气相当一致,当然,也只是脾气而已。 至于才能,不管有没有,也只能没有! 毕竟,始皇帝自古以来也只有一位,也只有一位便足够了! 大臣们此刻更是惶恐不安,皇帝的“打醒”二字让众人内心惊惧难安,这二字不可谓不诛心啊! 试问天下间谁敢“打醒”皇帝? 哪怕李邰他又怎敢? 李氏一系的人此刻更是将头低下,不敢吭声,刚刚逼宫的勇气早已消失,皇帝的怒火已经难以遏制,天知道皇帝会不会先杀鸡儆猴,而他们很有可能是那只“鸡”! 吴黎以及御史台的诸多谏官也低下了头,不再说话,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们这些靠嘴皮子胡扯的谏官们能参与的了,稍有不慎,很可能将自己拖入局中,陷入泥潭,无法脱身! 公孙汀雷则一脸惶恐,还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先跳出来的,刚才之言非但没有对李氏一系造成威胁,反而让李邰踩着自己声望更上一层楼。 最后还得皇帝发怒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赢空离看着下方一片沉默的文武百官,冷笑一声,道:“诸位爱卿,怎么不回答朕,是诸位爱卿耳朵太过珍重,朕的言语无法到达诸位爱卿的耳朵?还是朕说的声音太低,诸位爱卿没听到?” 满朝文武百官身体皆一抖,李邰一咬牙,不能再让皇帝说下去了,再说下去,自己这方的人心就不稳了。 李邰站出来,躬身作辑道:“陛下方才所言,太过言重了。臣为陛下鹰犬,本就该为陛下分忧,陛下帝位之安危,关乎我大秦之社稷。 故维护陛下帝位之安稳,乃臣之本分也!” 李邰话音落下,满朝文武依旧一片安静,这是丞相李邰与皇帝赢空离的交锋,他们可不敢插手其中。 哪怕李氏一系的人这一刻也不敢附和,只能保持沉默,谁都知道,此刻的皇帝暴怒无比,谁若是敢跳出来,那么暴怒中的皇帝很有可能让他人头落地! 赢空离看着李邰,阴沉着的脸突然笑了起来,道:“丞相所言极是,丞相如此为大秦社稷着想,朕内心愧疚不已啊! 昔日吕春秋为大秦所献甚大,故其之事爆出,始皇怜之,留其宗族一命! 丞相为大秦之付出,朕都看在眼里,假使有一日,丞相不慎犯法,朕诺,李氏宗族可留一命也!” 闻言,满朝文武陷入惊骇,这句话可谓是将李氏与皇帝的矛盾彻底摆在台面之上,最后一句,更是在暗示着李氏一族的结果。 李氏一系的人这一刻人心有些动摇,皇帝几乎已经再说,朕若不倒,那么最后一言便是李氏的结果! 公孙汀雷有些庆幸,但又有些担心,不知皇帝能否斗过李邰。 其实不论皇帝能否斗过李邰,皇帝的性命都是无忧的,只是他们这些皇帝的羽翼下场会很惨。 因为李邰不敢对皇帝下手,废立之事亦不可行,先帝只有陛下一个子嗣,当今皇帝还没有子嗣,故而,废立之事不可行之。 对皇帝动手? 恐怕那些曾经追随始皇帝打下大秦帝国的,那些坐镇一方的军功贵胄会第一个不答应! 更何况帝都之中,曾经赢氏一族涌现出多少修炼天才,都悄然无息的消失,没有知道赢氏一族的底牌。 甚至有人怀疑赢氏一族有第九境临仙境的老古董! 临仙境啊! 传说中最接近仙人的存在,据说当年的始皇帝便是如此境界,曾一手镇压八位玄道境强者起身不得。 更何况赢氏一族掌控着辽阔的帝国数千年,拥有着那么多天材地宝,谁能知道他们培养了多少强者? 这也是这千年来赢氏皇族这一脉虽然都是一脉单传,但却可以坐稳皇位的原因。 而且有着镇北王在外领十万私兵,若是皇帝有事,同为赢氏一族,镇北王岂能坐视不管? 但李邰就不同了,他若是倒台,不仅他要死,他的族人要死,甚至这些追随着他的这些人都要死。 虽然皇帝说会就他的族人一命,但谁会当真呢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皇帝不想杀,他们这些追随者也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身为一个政客,最不能心慈手软,要深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官场之上,他们可不会留自己的敌人一命! 而皇帝则不同,只要皇帝还活着,那么就有无限的可能,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人若是死了又何谈东山再起呢? 追随着皇帝,若是失败了,皇帝还年轻,谁能知道皇帝会不会有一日夺回大权,再不济将李邰熬死。 届时他们说不定还能捞个忠臣之名,被后世所敬仰。 可若是跟着李邰失败了,死了不要紧,还要背负着乱臣贼子之称,被万世所唾弃! 这一刻除了追随李邰的一些铁忠分子,其余的人都有些动摇,而一些中立的人也将天平倾向皇帝一方。 李邰满脸郑重,脸上似乎还带有些惶恐之色,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不会如同吕春秋一般坏我大秦之社稷。请陛下相信臣,相信李氏一族。 臣先祖李汜随始皇帝打天下,最后辅佐始皇帝一统九州,成就千古一帝之名。 大秦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洒着李氏一族的鲜血,臣,乃至李氏一族必当都为陛下,为大秦付出自己的力量。 待臣有一日逝去,臣保证,李氏一族定然还会有人进入朝堂,为陛下,为大秦兢兢业业,保我大秦之社稷!” 朝堂之上再次人心浮动,李邰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这句话无疑在告诉那些动摇的人,我保证,就算我老了,死了,李氏还会有人进入朝堂与皇帝斗争。 至于是什么职位,那还用说吗? 三代为相,何尝不可四代为相? 到时只要将皇帝架空,让皇帝当一个吉祥物即可,朝堂之上,还是他们说了算!只要他们努力追随着李氏一族,将来朝堂呼风唤雨之人,何尝不是他们呢? 不得不说,李邰说出这些话还是有些用的,原本动摇着的人心这一刻也有些平稳下来。 公孙汀雷则有些焦急,皇帝刚刚造成的一副好局面又再次被李邰所化解。 吴黎则还是保持面无表情,古井无波,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 赢空离眼中的寒芒一闪而逝,面上笑脸相迎,似是没听出李邰的话外之音,看着李邰道:“丞相为国之贡献巨大也,朕相信,帝国在丞相,李氏一族的协助之下,定然会更加欣欣向荣!” 李邰躬身而出,道:“臣愧不敢当啊!若非陛下圣明,帝国怎么会更加强大。” 然后李邰抬头看向赢空离,道:“陛下,臣方才之言,陛下纳妃之事,不知陛下如何看?” 话题再次引了回来,这次赢空离没有回避,笑道:“此事是朕疏忽了,不知诸位臣公如何看?” 只见李邰身后一名官员踏了出来,道:“陛下,臣认为丞相所言极是也,帝国巨擘,若无后裔继承,此乃帝国之大恶也! 故臣以为,此事应及早提上日程,以安大秦臣民之心!” 话音刚落,又一人踏出,正是太尉公孙汀雷! 公孙汀雷先是纠结一番,又下定决心,道:“臣认为丞相所言有理也,陛下虽日夜辛勤,但陛下子嗣乃国之根本也! 若陛下无后,天下人心必将浮动,宗室争戈必将出现,大秦必将不稳也! 故,臣请陛下三思!” 话音刚落,御史吴黎也走了出来,道:“陛下,太尉与丞相所言极是,此事乃御史台之过失,还请陛下降罪!” 接着,满朝文武皆道:“臣请陛下三思!” 满朝文武,三公九卿,这一刻空前的团结,都站在了李邰一方。 哪怕公孙汀雷都站在了李邰一边,无他,身为帝系一脉,只有皇帝有了子嗣,他们才能站的更加坚定。 虽然皇帝还年轻,但越早有子嗣便越能安定人心,甚至会让中立的一方也向他们这方倾斜。 这对他们这些帝系一脉的人来说太过于重要! 故而,哪怕太尉公孙汀雷都站在了李邰一方,至少在这方面,他和李邰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而吴黎则是职责所在,身为御史台的人,皇帝在二十一岁还未能纳妃,后宫还空无一人,御史台却无人劝谏,这是御史台的失职! 这要说出去,身为御史台领头人的他,必将是大罪一桩! 而他们之前不开口则是因为李邰言语太过犀利,已经严重的打击到了皇帝的威严,触怒了皇帝。 他们若是在那个时候开口,难免会让皇帝猜测他们是否已经和李邰站在一系了,而且还保不准会让皇帝把怒火撒在他们的身上! 赢空离似早就料到了这副局面,笑道:“丞相也是一心为国,朕自然不会浪费丞相的一番好意!这件事便由丞相与诸公共同协商来决定吧!” 丞相李邰与满朝文武皆高呼道:“陛下圣明,臣等遵旨!” 赢空离再次笑道:“不知诸位爱卿还有事要上奏?” 朝堂之上顷刻间变得和菜市场一样,一个又一个人出来上奏,所言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然后又有一些人出来反对,朝堂之上哄哄嚷嚷,争吵不休。 龙椅之上的赢空离双眼一瞪,面带怒色,道:“够了,朝堂都变成了什么,这些事压后再议!” 说完,拂袖离去,台下众臣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高呼:“臣等有罪!” 赵陵也赶紧道:“退朝!”然后就赶紧向赢空离的方向追去。 台下的众臣又道:“臣等恭送陛下!” 早朝在这样哄嚷的情况下结束,一众大臣熙熙攘攘的离开大殿! 公孙汀雷离开之时朝身后的大殿看了一眼,这样的场景可是有几日没见了。 似乎又……回到了常态? 想着,公孙汀雷又苦笑地摇了摇头,常态?不可能不回去了,皇帝与李邰必有一输才可能回归正常。 否则,之后的每日朝堂将会如同今日一般,硝烟弥漫,帝怒难言! 吴黎则看了一眼周岐,没有多说什么,今日早朝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知道了周岐昨日所见的是皇帝! 皇帝与李邰的语言交锋也让他知道了,如众人所见,皇帝与丞相李邰的争斗已经逐渐进入白热化,两者必定只能存一方。 而他必须要做出最符合他利益的选择,否则,他以及跟随他的这些人,都会丧命! 李邰则面色如常的与各位大臣告别后转身离开,但心里却久久难以平静,今日与皇帝的交锋已经让他明白,除非他能够放弃现在的权势,放弃李氏一族三代人经营的辉煌。 否则,他日皇帝胜出,昔日的吕春秋就是他的榜样! 这是皇帝对他的警告! 但他能放弃吗? 这是不可能的! 李氏一族经营三代,历经千年才能于朝堂法令随出,李氏一族千年的辉煌,一定不能在自己手中没落! 李邰暗暗捏紧在袖筒中的拳头,他只能赢,不能输,即便皇帝姓赢,但他相信,他一定能赢。 这便是李氏一族经营了百年所带给李邰的自信,哪怕是皇帝,李氏亦不惧也! …… 朝堂之上的事情赢空辰并不清楚,这时的他正来到了帝都的集市,一身便衣,轻摇着木扇,倒也像个白面书生。 集市上人来人往,人海如潮,赢空辰不得不暗用灵力将周围的人悄悄排开。 赢空辰行走在这繁华的集市上,心中不由有些感慨,真不愧是大秦帝都,比起辽州的集市来说不是强了一点儿半点。 一眼扫去,竟然还有神魂境的强者在摆摊,而在集市维护秩序的卫队也都是清一色的神魂境强者! 大手笔啊! 神魂境已经可以御空而行,放在一些大族中,也是抢着要的客卿! 皇兄真是大手笔啊! 赢空辰不由地感叹道。 突然,赢空辰目光一凝,前方一个看起来身份不凡的少女与一个侍女样的人正在集市中行走着,东看看西看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突然,那名少女似有感觉,将目光投向赢空辰这里,赢空辰忙将头一转,随便抓起一个小物件,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那名少女面带疑惑,嘴里嘟囔道:“是我感觉错了吗?” 身边的侍女一脸警惕,道:“小姐,怎么了?” 少女摇了摇头,疑惑道:“应该是我感觉错了,刚才感觉到有人在看我。” 侍女一脸调笑道:“小姐这么美,这集市上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眼珠子盯着小姐您了。” 少女脸一红,羞怒道:“绿琴,你还说,看我不打死你!” 赢空辰感觉到少女的目光离开了自己之后,又再次看了过去,只是这次没有太明显,只是眼睛一瞟一瞟的。 赢空辰不由地有些感慨,公孙芷兰的感知能力真强啊!自己比她高了一个大境界都能被感知到,当真恐怖啊! 不错,那名少女正是的公孙汀雷的女儿,赢空辰的未婚妻——公孙芷兰! 赢空辰之所以认识公孙芷兰,是因为他的皇兄赢空离将公孙芷兰的画像给他看过,故而,他才能够一眼认出来。 赢空辰偷偷看着与侍女嬉闹着的公孙芷兰,心神一阵恍惚,一笑倾城莫过如此了吧! 不只是他,就连集市上的许多人都不禁将眼神放在公孙芷兰与侍女身上,这让赢空辰心里不由地有些骄傲,这可是我的妻子,额……虽然还未婚。 但是很快赢空辰的骄傲一消而散,反而有些恼怒,这是我妻子,你们看什么? 是吃醋吗? 肯定不是,反正赢空辰此刻内心是这样想的。 不知为何,赢空辰起初还有些害羞,不敢与公孙芷兰相见,但此刻却毫无畏惧,似乎是热血冲头。 赢空辰一个快步走出去,牵起了公孙芷兰的手,动用灵力将周围的人都排斥开,带着公孙芷兰与侍女离开集市! 当然,这里的情况也引起了卫队的注意,毕竟集市之中是不可以大规模动用灵力的,而刚刚赢空辰已经快将神魂境的灵力全部动用! 公孙芷兰与侍女则一脸惊慌,却被赢空辰用灵力封闭了喉咙,无法说话。 卫队过来,正要说什么,赢空辰抛出一枚金色令牌,卫队队长立刻恭敬地将令牌归还,并让卫队遣散了在一旁观看的众人! 那枚令牌正是皇帝赢空离给他的如朕亲临令牌,见牌如见帝! 而公孙芷兰则更加慌乱,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卫队都不管,难道是哪一家的纨绔子弟? 公孙芷兰都快哭了,想要抓住侍女绿琴的手,却发现绿琴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 公孙芷兰心中暗暗焦急,自己家族派遣的护道者呢?怎么还不出来救自己? 第二十三章情动 被驱散的人群中,一个相貌平凡看着普普通通地中年男子正抱着已经被他打昏过去的绿琴,看着正带着公孙芷兰从集市中走出去的赢空辰,苦笑一声,这小王爷还当真是脾气暴躁啊。 这名中年男子正是公孙家族暗中保护公孙芷兰的护道者,没办法,每个大家族对自己的嫡系后裔都无比看重,哪怕女的也不例外,故而,每个家族都会给自己的后裔暗中跟着护道者。 这在大家族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而作为公孙家族中的护道者,公孙季自然认识赢空辰,没办法,作为护道者,要保证自己所护道的人不能得罪一些自己家族惹不起或者不愿意惹的人。 他们自然要暗中认识这些人,以保证避免得罪这些人。 公孙季苦笑一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自己护道者的管理权限,那个小王爷可是小姑爷,他也不敢去打断。 公孙季抱起绿琴,连忙向公孙家走去,这件事情得尽快让老爷知道! 而一路拉着公孙芷兰走的赢空辰在走到一个偏僻小巷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将自己的手松开,看向公孙芷兰。 公孙芷兰满脸通红,一脸的娇羞,眼神中还夹杂着些许愤怒,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说着什么。 一时间赢空辰竟看的有些出神。 公孙芷兰有些愤怒,想要说什么,却因为赢空辰用灵力压制着她,导致她无法开口。 公孙芷兰双手一合,正要动手,赢空辰连忙躲开,将灵力收回。 公孙芷兰愤怒道:“登徒子,你是什么人?” 从卫队的反应以及自己护道者久久不出来的情况,公孙芷兰也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位少年定然身份不凡。 实力已经达到了神魂境,如此年轻,这在帝都也是极为少见的。 但是公孙芷兰想了好久也没在自己的印象中找到与赢空辰相匹配的人。 至于逃走,公孙芷兰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眼前少年的实力比她大出了一个大境界,自己不过通神境中期,想要在神魂境强者的手上逃出的概率太低了。 赢空辰满脸尴尬,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就那么冲动。 自己不是吃醋,不是吃醋…… 赢空辰在心里暗暗想着,然后尴尬的看向公孙芷兰,硬着头皮道:“额,公孙小姐,你好,在下镇北王世子赢空辰,今日太过冲动,唐突佳人,希望公孙小姐不要生气才是。” 公孙芷兰却身体一怔,赢空辰,那不是自己的未婚夫? 公孙芷兰脸上的愤怒消失,满脸羞红,偷偷看了一眼赢空辰,不得不说,赢空辰虽然一身便衣,但身上那高贵的气质还是难以遮掩的。 一身出尘的气息,加上稍稍俊逸的外表,一时间竟然让公孙芷兰看的有些出神。 赢空辰看着发呆的公孙芷兰,还以为自己吓到了佳人,忙用手在公孙芷兰眼前挥了挥,道:“公孙小姐?” 公孙芷兰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赢空辰,本想问赢空辰为何要拉着自己来这里。 但是突然想到自己与侍女绿琴在集市上互相打闹,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矜持,再次羞红了脸。 一颗心犹如小鹿乱撞,砰砰砰。 他看到自己在集市打闹了? 他会怎么看我啊? 赢空辰看着再次陷入沉思,眼神涣散的公孙芷兰,有些郁闷,不禁用手挠了挠头。 公孙芷兰却被赢空辰这虎头虎脑的动作给逗笑了,噗嗤,这么一看他还挺可爱的。 赢空辰被这一笑吓到了,手在半空中,放上去也不对,放下来也不对,满脸尴尬。 公孙芷兰看着赢空辰这尴尬模样笑的更加快乐了,然后像想到什么,捂了捂嘴巴,又矜持的笑了起来。 赢空辰看着笑面如花地公孙芷兰,当真是美人如玉啊! 不知为何,赢空辰也感觉心情一阵欢愉,也笑了起来。 随后,赢空辰挠了挠头,道:“刚才是在下唐突了,还望公孙小姐恕罪。” 公孙芷兰却想起刚才赢空辰霸气的拉起自己的手,还挺帅的。 赢空辰看着不做回应的公孙芷兰,心中不由地有些焦急,难道不原谅自己?心中暗骂,都怪自己太唐突了。 公孙芷兰回了回神,看着有些虎头虎脑的赢空辰,眼珠一转,升起了逗一逗赢空辰的想法。 公孙芷兰装作愤怒道:“你知不知道大厅广众之下拉起一个女孩子的手,对一个女孩子名声是多大的影响!” 公孙芷兰说的不错,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女孩子未出阁是不能和男性有太多接触的,更不用说拉手了。 不过赢空辰是她未婚夫,其实拉拉手也是没什么的,毕竟有了婚约。 公孙芷兰不过是想吓吓赢空辰而已。 赢空辰还真被吓到了,他对这些是稍有些了解的,自己真的是太过于唐突了,这对女孩子的名声伤害太大了。 他却浑然忘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他的未婚妻啊! 赢空辰满脸尴尬,看着装作愤怒的公孙芷兰,拱了拱手,道:“对不起,公孙小姐,这次是在下孟浪了,还望公孙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吧。” 公孙芷兰看着可怜兮兮的赢空辰,噗嗤,忍不住笑了出来。 赢空辰却看的有点儿懵,不是生气了吗?怎么又笑了起来? 心中不由地诽谤道,女人啊,难懂! 公孙芷兰故作大度的摆了摆手,道:“算了,本姑娘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就原谅你了。” 赢空辰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公孙芷兰为何发笑,但是佳人不生气了就是好事不是? 赢空辰再次作辑,诚恳道:“在下谢谢姑娘的原谅!” 公孙芷兰故意冷哼一声,道:“哼,你要怎么谢啊?” 赢空辰一滞,对啊,要怎么谢呢?总不能说说而已啊! 突然赢空辰想起了什么,从储物戒中一个手环,通体白玉色,刻着难以计数的阵纹。 这是赢空辰的母亲,镇北王王后给他的,这上面刻着的阵纹在关键时刻可抵挡玄道境强者的攻击三次。 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哪怕在整个大秦帝国拥有这种可抵挡玄道境强者攻击的法宝的人也寥寥无几,哪怕那些功勋贵胄之后都没有。 因为这种东西太难制作了,需要顶尖的炼器大师,还需要一个玄道境妖兽的尸体! 玄道境啊! 不论妖兽还是人族,都是几乎接近于无敌的存在。 也只有在千年前始皇帝征战妖族时才有过死亡,而后千年里,还未听说过有玄道境强者或者妖族死亡。 所以,能有如此如此大手笔制作这等法宝的,也只有他们皇族了! 赢空辰犹豫一下,将手镯拿出,抓过公孙芷兰的手,不给公孙芷兰反应的机会,将手镯套在公孙芷兰的手腕上,道:“这就当是在下对姑娘的谢礼,还望姑娘收下!” 公孙芷兰却被赢空辰这一番动作弄的有些害羞,还有些哭笑不得,你都直接给我带上了,我还能退回去不成? 公孙芷兰故作大度,道:“行吧,那本姑娘就收下了。” 赢空辰大喜道:“多谢姑娘。” 没想到公孙芷兰一笑,道:“看起来你还是没给够东西啊,还想拿什么东西做谢礼啊?” 赢空辰再次一滞,有些无奈,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自己的这位未婚妻是在调侃自己。 公孙芷兰见赢空辰一脸无奈,发笑道:“哈哈哈,不逗你了,本姑娘就不逗你了,本姑娘原谅你了。” 赢空辰拱手,道:“多……” 谢字还没说出口,赢空辰赶紧闭嘴,不敢说话,他算是怕了。 公孙芷兰笑的更加开怀了,道:“没想到堂堂的镇北王世子是这个样子,笑死我了。” 赢空辰有些无奈,道“那姑娘心目中的镇北王世子是什么样的?” 公孙芷兰咳嗽一声,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应该风度翩翩,一身白衣飘飘,额,再带些纨绔的气息。” 然后公孙芷兰还点了点头,道:“对,不错,就是这样。” 赢空辰大笑一声,道:“哈哈哈,姑娘说的是这样吗?” 说着,赢空辰全身气势一变,纨绔气息扑面而来,看着公孙芷兰,一副痴迷的样子,道:“姑娘,你真是国色天香啊,不知本公子可有幸与姑娘相识?”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都大笑了起来。 边笑着,公孙芷兰边有些疑惑的问道:“哈哈哈,不知公子刚才为何要拉着我走?在集市上也可以相识啊!” 这话问的赢空辰有些尴尬,难道还能说自己吃醋了? 不对,自己本来就没吃醋啊! 对,自己没吃醋! 赢空辰在心中自我催眠,然后唯唯诺诺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嘴巴,却欲言又止。 公孙芷兰更加疑惑了,认出了自己,在集市上就可以相认了啊,何必要这么大阵仗,难道是看到自己在集市上和侍女打闹,觉得自己没有大家闺秀风范? 这样想着,再想想自己刚刚逗赢空辰的样子,好像还真是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一时间公孙芷兰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嫌弃我啊! 赢空辰看着陷入纠结的公孙芷兰,有些无奈,现在不是应该自己纠结吗? 她纠结什么? 两人都不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我……” “我……” 几息之后,两人同时开口,有些尴尬。 “你先说吧……” “你先说吧……” 话语又再次相同,两人相对一笑。 然后赢空辰开口说道:“那就在下先说吧。” 公孙芷兰点了点头,看着赢空辰。 赢空辰看了看公孙芷兰,沉吟了几息,开口道:“公孙姑娘,那个,希望以后你的笑容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说道最后,声音小到如同蚊子一般。 公孙芷兰却心神一怔,原来他是吃醋了啊!心中还有些莫名的开心。 然后公孙芷兰又害羞了起来,只能对他一个人笑,怎么当着人家的面话说啊。 公孙芷兰害羞的点了点头,将头低下,低声道:“好。” 然后赢空辰轻咳一声,道:“咳咳,公孙姑娘,现在也不早了,你家里人该着急了,在下先将姑娘送回家吧!” 公孙芷兰点了点头,道:“好,那就谢谢公子了。” 赢空辰无奈道:“这就不必了,毕竟是在下太过于冲动将姑娘拉出来的。” 这句话让两人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情,一时间气氛又有些尴尬。 赢空辰见气氛尴尬起来,忙道:“姑娘,那先走吧。” 公孙芷兰乖巧的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向太尉府走去。 …… 太尉府上。 公孙汀雷听到公孙季的禀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高兴的是,公孙芷兰与赢空辰联姻,提前接触接触也是好的,这对他们的婚后生活也是有好处的;担忧的是,万一这个镇北王世子是个纨绔,看到自己女儿国色天香,一时冲动,把自己的女儿给…… 让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怎么办? 而且赢空辰在集市上那么大动作,帝都各大势力肯定也有所得到消息,那自己投向皇帝的猜测将会得到证实。 要知道,猜测和确定是两码事,至少可以多拖延些时间。 哪怕明日镇北王就会来帝都提亲,这件事情也会大白于天下,但是在政治之争中,即便可以拖延一天,这对形式也会有巨大的不同。 公孙汀雷有些感慨,还有些心酸,明日自己的女儿就要离开自己了,生活了这么多年,自己的女儿乖巧懂事,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让自己的女儿可以开开心心一辈子,不用参与到这些事情中。 想着,公孙汀雷又想到赢空辰已经带走了自己的女儿,一时间有些咬牙切齿,心中暗怒,最好别对自己的女儿做什么,不然,不然…… 公孙汀雷又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握紧的拳头也松了下来,哪怕赢空辰真的做了什么,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还不是得乖乖的把女儿给他送过去,而且,今日赢空辰带着公孙芷兰离开,这件事恐怕已经传遍了帝都。 自己女儿的名誉已经造成了影响。 若是赢空辰要是退婚的话,那对自己的女儿可是就只能孤独一生了。 毕竟,没有人愿意娶一个和男人消失一段时间不见的女人。 公孙汀雷怔怔的看着前方,只能祈祷赢空辰可以与自己的女儿交谈甚好,至少别伤害自己的女儿。 …… 皇宫中。 赢空离听完黑狱的汇报,让黑狱下去后,一脸惊愕,没想到老二还有这种本事,当众抢人,可以啊! 要是赢空辰在这里的话,赢空离一定会给他竖个大拇指,有我赢氏一族的风范! 赢空离摸了摸下巴,又有些担心,这老二不会太冲动吧,这要是把公孙汀雷的女儿给怎么样了,可不好向公孙汀雷交代啊! 虽然已经决定赐婚,但是在婚前就这么做,这对人家女孩子的名声可是不好啊! 公孙汀雷心里肯定也会有一个疙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爆发出来了,万一给自己背后来一刀,那可是不好处理啊! 而且,这以后谁还敢和皇族一系的人联姻,这还没提亲,就直接在街上抢人了,哪个家族不要脸面? 赢空离刚要叫黑狱的人去调查,却又停了下来,笑了起来。 要是赢空辰真有这本事就好了,哪还用自己这每日为他的婚事当心,跑来跑去,还当媒婆的。 赢空离让赢空辰与公孙芷兰联姻,固然有着自己的政治考虑,但更多的还是对自己这位堂弟的关心。 毕竟,自己的王叔可经常来信说担心赢空辰的婚事,原因自己看了都想笑,说赢空辰不会哄女孩子开心。自己要让他联姻他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自己的这位王叔只好求到自己头上了。 自己哪能不同意,自己的王叔在自己登临帝位的时候可是出了不少力,而且这件事情对自己也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赢空离就答应了下来。 和公孙氏联姻自己可是筛选了不少,既要考虑到女方要能入了自己这位堂弟的法眼,还要考虑到对自己的政治上能有帮助。 自己也不容易啊! 不过,最不容易的怕是自己的王叔了。 听到自己赐婚,这位王叔立即处理好手中的政事,向帝都赶来。 甚至这提亲的时间都是自己的王叔确定的,自己可不会这么急。 赢空离心中将锅甩了一遍,最后也只能自己的王叔适合这口锅了,反正不关自己的事! 赢空离心中默哀,老二啊,这可不是朕在坑你,是你老爹在坑你,可不关我的事。 不过,赢空离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这件事情现在帝都各大势力都收到了消息。 这打坏了一些自己的布置,尤其是明日早朝的布置。 毕竟自己的王叔,镇北王赢远铭明日午后才会到,自己还可以在王叔赢远铭到来之前做一番布置。 而且想到今日早朝丞相李邰提出的纳妃一事,赢空离就一阵头疼。 想想先帝纳妃以后每天应对于后宫的争斗时一脸无奈的样子,赢空离就不寒而栗! 第二十四章帝都风起 后宫争斗自古有之,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可以避免。 当年始皇帝不也被这些琐事搞得焦头烂额? 所以赢空离一直未纳妃,哪怕他当太子的时候都极力避免纳妃的事情,而他的父皇倒也体谅他,也没有强制他纳妃娶妾什么的。 不过先帝的唯一要求便是要有子嗣,这点赢空离倒是好不担心,自己才二十一岁,年轻的很。 虽然他已经在大秦天材地宝的支持下,成为了通玄境强者,修为越高,生育子嗣的能力越弱。 但是赢空离就不相信,他在将帝国琐事处理的差不多以后,每天日夜笙歌,几率再小,迟早也会有子嗣的吧? 没想到他的父皇没有逼他,反倒是这群大臣,反倒是李邰,开始逼他。 一想到后宫争斗,赢空离就一阵头疼了,怕不是李邰这个老小子就是想看到这个结果,想让他整天忙于后宫琐事,没时间管理朝堂? 李邰这个老小子,真是太坏了! 更关键的是,他现在都没有搞懂李邰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到底是想与自己联姻还是有别的想法,李邰有个女儿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相信李邰会不知道,以他们的现在的关系还看,李邰的女儿若是入宫为妃,而他与李邰的关系又非常僵化,李邰的女儿夹在中间会不难做吗? 更何况,他与李邰必定有一方要倒台,到时,李邰又将他女儿置于何等地位! 莫非李邰想放弃与他争斗? 赢空离又轻轻摇了摇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到了这了地步,李邰身后那些跟随李邰的人不会让李邰放弃的,李邰若是放弃,他们就会丢失现在的权势,甚至是性命! 可李邰在这个时候提出纳妃是什么意思? 莫非真的是为了大秦好? 赢空离有些想不明白了。 …… 丞相府上。 李邰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一脸玩味,嘴中喃喃道:“有意思,赢空辰,镇北王世子,这性格,当街抢人。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抢,你皇兄那边可不好过啊。” 随后李邰又眉头一皱,赢空辰,李邰可不是那些不关心皇族的人。 要知道,有时候最了解你的人正是你的敌人。 李邰与皇帝争斗,说的直白点,便是与皇族争斗。 所以他对皇族中的人自然了解的更多,而赢空辰更是不止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当初赢空辰突破神魂境,在辽州可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还有前几日的清道宗的开山大典上,赢空辰这个名字也出现在他的面前。 所以对于赢空辰他还是很重视的,他不止一次派遣李氏的情报部门远赴辽州去调查赢空辰。 得到的结果似乎在意料之中,但又有些意料之外,种种迹象表明,赢空辰只是一个贪图玩乐的纨绔子弟,不足挂齿。 但李邰却不敢掉以轻心。 有时候看似越普通的人,越正常的事情,往往都是有问题。 不然,那位的年轻的皇帝为何要这么重视他的这位堂弟,仅仅是因为幼时交好吗? 开玩笑,李邰可不会认为这种情感会影响到那位心思深沉的帝王。 从今日赢空辰的冲动之举可以看出,赢空辰恐怕是要和公孙汀雷的女儿联姻了,准确来说是皇帝要与公孙家联姻。 这点儿并不难猜。 若是他提前没有知道什么,敢在大街上当众抢人?而且暗中的那位公孙家的护道者为何也不制止? 仅仅是因为他是皇族中人? 仅仅是因为他是大秦唯一封王爵世袭的儿子? 别开玩笑了,同为大家族的人,他太清楚大家族中的人了,未出阁女子的名誉比什么都重要。 若是未出阁女子的名誉受损,那么可以说这个女子已经没有了联姻的利用价值,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娶一个名誉受损的女人。 这对一个家族来说是不能容忍的,除非有婚约在前,不然,除了皇帝,谁都不能和家族中未出阁的女子过于亲密。 更何况,就算退一步讲,假使之前并没有婚约,但赢空辰在街上当众牵公孙芷兰的手,这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已经是轻薄了。 届时,不论为了皇族与公孙家族的名誉,还是为了安抚公孙家,必将会联姻。 而且,这样做对皇族的好处也非常大,为何不做呢? 李邰摸了摸下巴,不过赢空辰这么一闹,公孙氏与皇族的关系也放在了明面上,虽然自己有些小失望吧,一个太尉对他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但是这明面的东西可是比暗中的东西好多的,要不然自己有时候还得想着,万一公孙汀雷没有投向皇帝,自己这样做会不会惹的公孙汀雷不快。 现在就不必这么考虑了,既然公孙汀雷已经站在了皇帝的那边,那么公孙汀雷就是他的敌人了,不必多考虑了,可以让他做事能够更加的放开手脚。 不过,这公孙汀雷投向皇帝的事情确定下来,这对自己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这必定会对自己这一系的人造成人心动摇,肯定有一些心智不定的人会被吓住。 不过,自己可不可以争取一下吴黎呢? 吴黎作为三公之一,掌控着天下舆论,若是连他也投向皇帝,那自己可就真不好和皇帝对立了。 舆论太过于强大了,李邰可不想被后世之文上写着:四世皇帝时,丞相李邰把持朝政,败坏朝纲。 那可就真把他李氏一族千年所积累的名望全部败尽了。 吴黎的事得好好打算打算,这样,自己才能放手一搏。若是能争取到吴黎,那皇帝做事必然会束手束脚,舆论的强大可是难以想象的。 届时只需一句:私事皇帝年幼,不懂政事,丞相李邰为国所虑,辛劳理政。 那自己便从一个败坏朝纲的权臣变成了忠君爱国的好丞相。 这便是舆论的力量! 哪怕皇帝与李邰在这件事情上都不得不慎重考虑。 李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想起皇帝来,他又有些复杂。 记得先帝在位时,他还亲手抱过现在的皇帝赢空离,在赢空离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也对赢空离有过不少教导。 甚至赢空离登上帝位,他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虽然先帝就赢空离一个儿子,但始皇帝当初可是有不少子嗣,他们的后裔可是不少。 始皇帝废除分封之后,仅仅封了自己的小儿子赢亥为镇北王,其余子嗣都被留在了这个小小的帝都,然后他们的后裔也一代又一代的留在了帝都。 只比普通人多了一个皇族的身份,但却没有什么用,没有封地,没有封爵,一个任意一个大家族中的后裔都比他们活的好。 所以,一些人便按捺不住了,在二世皇帝时,进言要求分封被拒后,他们的目光便投向了天下至尊的位置——帝位! 而也有一些大臣傻乎乎的这些人的空头支票砸昏,铤而走险,与这些人联合起来,篡夺帝位。 开什么玩笑呢? 皇帝这一脉在帝都扎根这么多年是白扎根的? 二世皇帝为何要改组黑狱? 还不是因为对这种早有察觉,甚至当时的黑冰台都被这些人所渗透,二世皇帝不得不改组黑狱,将那些人剔除核心位置。 所以先帝登基时,那些叛乱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全部抓了起来。 没想到还有些人不死心,这位皇帝登基时,竟然还敢动手,李邰也是无语了,就不能长点儿记性吗? 不过,自己与皇帝的关系是何时恶化的呢? 李邰不禁想了想,似乎……好像是从皇帝登基的那一天? 只不过那个时候自己似乎没有发现,被这位帝王亲和的外表所欺骗。 而这位帝王也比自己所想的心思要深沉的多,他根基不稳时,借助自己在朝中坐稳根基。 他根基一稳,立刻要对自己下手。 李邰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不也正是在自己的预料当中吗? 自己与皇帝冲突太大了,这是本质上的利益之争,难以避免。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位皇帝的手段也很惊人,仅仅三年的时间就坐稳了帝位,成功平衡了各方势力。 甚至还提拔了一大批帝系的人,比如百里腾海,一个军队中的将军,却在这位帝王的一系列手段之下,成功成为了一个封疆大吏,进入朝堂,参与朝政。 百里腾海只是一个例子,这位帝王可是提拔了不少拥有军功的平民,甚至不断让他们进入朝堂,参与朝政。 现在皇帝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已经不小了,虽然比起他来还差点儿,但有了公孙汀雷的加入,帝系一脉已经有了很大的话语权。 而且皇帝有着先天优势,在他李邰不能造反的情况下,这种优势是很强大,稍有不慎,他李邰就会成为败坏李氏千年名声的罪人! 不过,那天周利的奏折倒是提醒了他,现在的皇帝可是还没有纳妃,怪不得这么有精力,整天和自己在朝堂上斗来斗去的。 而且皇帝也确实到了娶妻纳妃的年纪了,自己的女儿要是不愿意自己也不勉强,而且,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的女儿进了宫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如塞几个自己这方大臣的女儿,相信他们是很愿意的,国舅的身份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 到时候让这些女人在后宫好好折腾折腾,就算不能牵制到皇帝,也能恶心恶心皇帝。 毕竟皇帝总不能直接废妃吧? 那可就真的天下笑谈了! 才几天就废妃,天下人会怎么看皇帝? 李邰相信皇帝不会如此冲动的! 只能捏着鼻子受着恶心! 这样想着,李邰心里好像出了一口气一样,舒服! 而且自己上谏,天下人也会向着自己,毕竟皇帝无后对帝国的冲击太大了! 这也是今日朝堂之上为何所有大臣,哪怕公孙汀雷和吴黎都站在自己这方的原因。 这是大势所趋,皇帝也不能阻止。 李邰静静的看着东方,皇宫所在的方向,眼中闪过一道复杂,想了想自己暗格中的克妖策,用无人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再给臣一点时间,一点就好……” 他并非不想归还权力,只是万世之功的诱惑力太大了。 再等等,再等等臣就归还权利…… …… 御史府。 吴黎坐在高堂之上,看着自己手上送来的情报,嘴角微扬,嘴中喃喃道:“联姻啊?怪不得公孙老鬼会靠向皇帝,不过通过这种方式暴露出来,啧啧啧,年轻人啊,就是血气方刚……” 吴黎想着这封情报,一脸怪异,这次事情绝对不会是皇帝的手段,因为皇帝不可能这么冲动,要宣布,用这种手段,反而还败坏皇家名誉。 其实在早朝看出公孙汀雷投向皇帝的时候,他就猜测可能是要联姻,只不过他没想到联姻的主角是赢空辰而不是赢空离。 不过被赢空离这么一闹,公孙汀雷投入帝系的事情便摆在了台面上,这对皇帝有好有坏。 好处便是,太尉投向帝系,这对李邰一系可是巨大的打击,毕竟太尉也算三公之一啊! 坏处便是,如此冲动的暴露出来,这必然对皇帝的一些布置造成了影响。而且,这件事情对皇家的名誉也并不是很好。 婚约之事没有发出,你皇族中人就当众抢人,这往深里说,这是对人家女方的不尊重,甚至是对女方的侮辱。 以后谁还敢和皇族联姻? 都在帝都,尽管你皇族势大,但我们也不是不要脸面的!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定是皇帝与公孙汀雷暗中说了,但是你没有公布,谁会说自己知道呢? 相信李邰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抹黑皇族的机会,到时候帝都一定谣言四起,说不定皇帝本人都要受到牵连! 不过这个赢空辰,吴黎印象不是很深,但是也是有所耳闻的,毕竟在赢空辰这个年纪就达到神魂境的,也是很少的。 而且赢空辰的老爹赢远铭可是强悍无比的,要真说起来,他们这些帝都的人宁愿得罪李邰,宁愿得罪皇帝,都不愿意得罪赢远铭。 想想赢远铭当年跑到朝堂上,和先帝拍桌子瞪眼,他就有些不寒而栗,那是真的凶残啊,哪像个大秦王爷,简直就是个土匪。 哪怕李邰都不愿意得罪赢远铭,因为赢远铭不会和你讲道理,人家和你讲身份! 人家是大秦王爷,论爵位还比你高一级,你有什么资格说人家。 一时间吴黎脸上表情有些怪异,这赢空辰不会子承父志,也和赢远铭一样,是个滚刀肉吧? 那要是的话,这帝都可就精彩了…… 不过,自己还得想想明天要怎么上谏,毕竟一个大秦皇族的人当街抢人,这件事影响可不小。 身为一名谏官,就是要上谏这大秦帝国中所有不利于帝国的事情,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他们上谏文书上的一个名字。 皇帝也不例外,更何况是一个王爷世子,不过这赢空辰要是也是一个滚刀肉的话,自己还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应对。 吴黎一时间竟然有些头疼,当年的赢远铭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太滚刀了,关键还贼能说。 这件事还不能不上谏,要不然一定会有一大堆人送上奏折,自己不负责任,愧对于这个位置。 尤其自己现在还未做出选择,皇帝和李邰说不定会借此将自己搬倒,然后双方再争斗。 不然,自己一个不在他们计划中的人,对局势影响太大了。 尤其还是一个舆论部门,无论双方谁赢,舆论的引导是必不可少的,不然,任何一方的倒台都必然引起大秦官场,由帝都到地方的大换血。 他们必须要有个引导来给大秦子民一个交代,不然,大秦可能会造成动荡。 尽管吴黎不知道李邰为何要把持朝政,但是他能够感觉的到,李邰对大秦帝国还是很有感情的,虽然他并不能说出理由,但是他能感觉到。 到了他这种地位,有时候感觉也是很准的。 他有时候都被这种感觉给惊到,毕竟,不仅是他,不仅是帝系一脉,甚至在李氏一系的大臣眼中,李邰就是个权臣,就是个奸臣! 吴黎轻轻摇了摇头,在站队这方面他还不想站太早,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而且,现在确实不好站队,局势不是很明朗,他还是很重视他现在的权势的。 他了不想因为站队问题将他这辈子的心血,将他得之不易的权势放弃。 所以,他宁可锦上添花也不愿意雪中送炭! …… 另一方的赢空辰并不知道,他的这一番冲动的举动已经对帝都各大势力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甚至让一些势力不得不放弃他们的原本计划,重新定制。 帝都各大势力一时间又再次暗流涌动,但是作为政治白痴的赢空辰显然不知道现在帝都的这种形式。 此刻的他现在还牵着佳人的手,在往太尉府的路上。 不得不说,赢空辰这撩妹还是有一手的,这就牵上手了,不知道赢空离知道了,会不会欣慰。 第二十五章大秦乃赢氏之大秦! 不知不觉,赢空离与公孙芷兰已经走到了太尉府前,两个侍卫看到小姐回来了,赶紧回府和公孙汀雷禀告。 赢空辰与公孙芷兰站在太尉府前,两人眼中充满了不舍,赢空辰恋恋不舍的放开公孙芷兰的手,道:“夫人,已经到家了,你快进去吧。” 公孙芷兰听到赢空辰的称呼,脸色一红,白了一眼赢空辰,嗔怒道:“说什么呢,谁是夫人呢?” 赢空辰嘿嘿一笑,道:“当然是你啊,我的夫人,美丽动人的公孙姑娘。” 公孙芷兰更加害羞,跺了跺脚,羞怒道:“说什么呢,我先进去了。” 然后捂着脸走进了太尉府中。 赢空辰看着公孙芷兰的背影,独自傻笑了起来。 太尉府的门前侍卫见赢空辰这种傻样,不禁暗自嘀咕,和大小姐回来的人怕不是脑子有病,傻笑啥? 赢空辰也察觉到了周围人奇异的目光,赶紧恢复了一脸平淡,心中暗骂,自己的定力怎么这么差。 然后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太尉府,就步伐匆匆的离开,太丢人了。 还好他认识的熟人不知道,不然怕不是要丢死人了,这种傻样,还不得被他们笑话死。 太尉府中,公孙汀雷听到侍卫的禀告,自己的女儿和一个陌生男子到了府前,还牵着手,交谈甚欢。 公孙汀雷心中松了一口气,两人牵起了手,说明自己的女儿对赢空辰印象还是不错的。 而且两人消失的时间不长,看来还没有做那种事情。 不过公孙汀雷还是有种想冲出去揍赢空辰一顿的冲动,不过一想到赢空辰的滚刀肉父亲赢远铭,公孙汀雷只好压下心中的怒气。 赢远铭明日要来帝都,作为被提亲的人,公孙汀雷还是清楚的,这件事情赢空离并没有对他隐瞒。 赢远铭的滚刀肉在帝都之中,不,在整个帝国都是出了名的。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揍了他儿子,怕不是要翻脸揍自己,关键是自己实力还不如他。 更何况赢空辰还是大秦皇族中的人,一个小王爷,皇帝的族弟,要真说起来,自己见到他还得行见面礼。 这要冲出去,自己怕不是还得向他行礼,所以公孙汀雷忍住了心中揍人的冲动,而且他们提前接触接触也是好的,看情况效果还不错。 几息之后,公孙汀雷见公孙芷兰满脸羞红的走了进来,心中一惊,莫非赢空辰这个臭小子这么按耐不住,把自己女儿给…… 可是这才多久啊,这赢空辰也太不行了吧,想当年我可是…… 咳咳,想到哪儿了,公孙汀雷回了回神,忙上前问道:“女儿,怎么了,是不是赢空辰这个臭小子把你给怎么了?” 公孙芷兰内心满是羞意,不知该如何回答。 公孙汀雷见女儿不说话,却炸毛了,赢空辰这个臭小子真的对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 公孙汀雷再次焦急地问道:“女儿,是不是赢空辰那个臭小子对你做什么了。不要怕,和为父说,父亲哪怕就是丢失官位,也要进宫给你讨个公道。” 公孙汀雷是真的有些愤怒了,怒火心生,虽然他之前有考虑过这种情况,但是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难以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 自己的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就这么被从街上抢了,而且,而且还对自己的女儿…… 这一刻的公孙汀雷已经不再考虑和皇室关系,女儿的安危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第一位,其他的已经不在乎了。 公孙芷兰见公孙汀雷一脸紧张,有些哭笑不得,忙道:“没什么,没什么,他……他对我很好。” 说到最后,公孙芷兰已经将头低下,娇羞不已,若非公孙汀雷是通玄境强者,恐怕很难听到公孙芷兰的最后一句话。 公孙汀雷身体一怔,靠自己女儿这状态,是恋爱了? 公孙汀雷放下心来,只要赢空辰没对自己的女儿做什么就行。 然后公孙汀雷有些打趣的看着害羞不已的公孙芷兰,道:“都说女生外向,这还没嫁过去就替人家说好了,你原来可是没有反对过父亲啊!” 公孙芷兰羞怒的跺了跺脚,满脸娇羞的说道:“父亲,您说什么呢?我先回房间了。” 公孙汀雷看着有些害羞却又步伐轻盈的公孙芷兰,一脸无奈,心中暗道,果然,这女儿家外向。 不过,明日赢远铭那个滚刀肉来了以后,自己一定要狠宰他一笔,不然,今天赢空辰这个臭小子做这种事,不给点儿惩戒怎么能行。 想到明天可以宰赢远铭一刀,公孙汀雷竟然还有点儿小兴奋,赢远铭啊赢远铭,你可是落到我手里了,想要娶我女儿,没诚意可不行…… 公孙汀雷想着想着,嘴角的笑容逐渐放大,也越来越诡异,让在房间中打扫的仆人身体一抖,老爷这是想到啥了,笑的这么欢。 不过他们也不敢打扰到公孙汀雷的臆想,匆匆扫完就赶紧离开。 …… 精神恍惚的赢空辰一路轻飘飘地走回府上,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有些神清气爽。 回到房间,赢空辰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着自己的手,想到刚刚与公孙芷兰牵手的场景,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不过转瞬间他赶紧把笑容收起,太傻了,不过……房间里就他一个人,笑笑也是无所谓的。 不得不说,今日与公孙芷兰的相遇,到牵手共行,对赢空辰这个一心想做闲散小王爷,犬马声色的人来说,太意外了。 今日集市之行,这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赢空辰不得不承认,在集市上的人都盯着公孙芷兰的笑容看时,他确实是有些吃味的。 或许是男人的占有欲,又或许是……自己一见钟情,他悍然出手,自己女人的笑容,只能留给自己看,别人,不可! 不过开心了一会儿,赢空辰又有些担心了,自己这次闹得确实是大了,那帮御史恐怕又要抓住不放了。 御史们的嘴巴子玩的太溜了,赢空辰有些头疼,而且也确实是自己有些冲动了,太过于冲动了! 最让赢空辰的头疼并不是来自御史台的压力,而是自己皇兄那边,要知道,自己与公孙芷兰的联姻,在自己的父王没到帝都之前,是处于保密状态的。 自己这么一闹,将他与公孙氏联姻的事情暴露在了众人眼皮底下,这对皇兄那边一定会造成影响。 他虽然政事一窍不通,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懂的,在没暴露之前的那段时间,足够他的皇兄做很多事情了。 而自己这么大的一闹,相信皇兄那边的布置必定会有部分要重新计划,不知道皇兄会不会怪罪自己。 就在赢空辰心中忐忑不安的想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赢空辰神识一扫,随即露出了一丝苦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来者正是中车府令赵陵。 赢空辰苦笑着打开门,赵陵一脸谄媚的看着赢空辰,道:“小王爷,陛下有令,让您进宫来一趟。” 赢空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赵陵,试探的问道:“赵府令,不知陛下今日心情可好?” 赵陵身体一怔,还真和陛下说的一样啊,这陛下,真了解这位小王爷啊! 赵陵轻咳一声,想到陛下来时的交代,表情有些凝重,道:“小王爷啊,臣见陛下脸色不太好,臣,臣感觉是因为小王爷今上午做的事情,小王爷啊,您太冲动了。臣也无法帮到您,您自求多福吧!” 赢空辰被吓的一愣一愣的,忙道:“谢谢赵府令提醒。” 赵陵却一脸怪异,那位陛下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当真把这位小王爷给吓到了。 赢空辰没有注意到赵陵脸色的变幻,而是一心想着如何去和自己的皇兄狡辩一番,毕竟这次的事可不算小。 皇兄不会把自己给斩了吧? 赢空辰不禁被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给惊到,然后又暗骂,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 杀了自己,找谁去联姻。今天这么一闹,所有人都知道了公孙芷兰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谁还愿意和公孙芷兰联姻呢? 虽然这样想有些不要脸,但是确实是有道理啊! 赢空辰眼神中闪过一道淡淡的忧伤,自己什么时候得用女人来保命了? 而且,自己父王在辽州还有十万私兵,他就自己一个儿子,皇兄不至于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得罪了自己的父王吧。 这样想着,赢空辰有了些许的底气,但很快就又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自己的父王明日就到了,万一皇兄哪根筋不对,真为了这事把自己给杀了,到时候保不准自己的父王也要遭殃。 赢空辰又再次忧伤了起来,心中不断催眠,皇兄不会这么冲动的,不会这么冲动的。 现在的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了,自己的皇兄还能看在幼时玩了那么多年的份上,放过自己这一次。 而赵陵却被赢空辰这变幻莫测的表情给吓住了,在赢空辰露出轻松之色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演的不好,让赢空辰看出破绽来了。 但是仅仅一瞬间,赢空辰表情又再次凝重起来,让赵陵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表演的还是很到位的。 不过这么一惊一乍的,让赵陵有些疑惑不已,这小王爷到底在想什么,这都快遭殃了,还有心思想这些? 一路上两个人心中各自想着,终于穿过皇宫到了御书房门口,赵陵还是满脸笑容的将赢空辰送进去,这让赢空辰有些惊疑,这赵陵怎么对自己还这么好? 不知道自己要遭殃了吗?还是说知道了自己要完蛋了,想怜悯自己。 赵陵不知道赢空辰心中的想法,要是知道了恐怕会笑喷,没想到自己一个无意中的动作也会让赢空辰想这么多。 不对,也不是无意中的动作,可以说是他刻意的动作。 因为他知道,皇帝对这个小王爷有多么看重,想起皇帝对他的种种交代,如同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让赵陵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皇帝还有这么富有童心的一面,为了吓吓这位小王爷,也是很用心了! 这让赵陵的心更加坚定了下来,一定要好好讨好这位小王爷,这对自己是没有坏处的! 而赢空辰也仅仅是小小的猜测了一下,一咬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赢空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只见皇兄正满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棋盘,见赢空辰进来正欲施礼,随口说道:“老二来了啊,不用多礼了,坐吧。” 说着指了指他对面的座椅。 “臣弟谢过陛下。” 说完,赢空辰战战兢兢的坐了上去,赢空离也不说什么,就看着桌上的棋盘,赢空辰也不敢开口,书房内安静无比。 片刻之后,赢空辰有些受不了了,连忙站起,对赢空离作辑道:“陛下,臣弟有错,还望陛下责罚。” 闻言,赢空离瞥了一眼赢空辰,道:“哦?有什么错?说来听听。” 赢空辰苦笑一声,道:“陛下,你就不要打趣臣弟了,臣弟知道错了。” 啪! 赢空离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怒吼道:“你怎么会有错呢?没错啊,当街抢人,潇洒的很啊!现在满帝都的人都知道你和公孙汀雷的女儿是一对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赢空辰被这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有注意到赢空离眼中一闪而逝的戏谑,忙俯身道:“臣弟知罪,还望陛下责罚!” 赢空离冷哼一声,道:“责罚?朕怎么敢?朕都不敢在帝都抢人,你竟然敢!连朕都不敢做的事你都敢做,朕怎么敢责罚你! 你做的好啊! 你听听,现在满帝都都开始谣言四起,说赢氏皇族中人如同强盗一般,当街抢人,大秦律法就如同虚设!” 赢空辰脑袋冷汗啪啪的往下流,连忙道:“此事是臣弟思虑不周所致,还望陛下责罚臣弟以安帝都民心,以安百官之心。” 此刻他也算是看出来了,皇兄没打算杀他,应该是想敲打敲打他,要不然现在的他已经被下狱了。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就因为这事就宰了赢空辰,那在帝都中还有那么多比赢空辰做的还过得赢氏皇族中人,他们岂不是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赢空离再次冷哼一声,脸上怒气下了一大半,淡淡的说道:“你倒是说说,朕该怎么责罚你?” 赢空辰大脑极速运转,几息之后,赢空辰回答道:“陛下可撤臣弟的巡查使之职,再令臣弟禁闭几个月,你看怎么样?” 赢空离瞥了一眼赢空辰,冷笑道:“撤你职?封你禁闭?这怕不是要高兴坏你了,这还是责罚?告诉你,赢空辰,只要朕还在位一天,你就别想着偷懒度日!” 说着看了一眼赢空辰,又道:“告诉你,想当一个闲散王爷?门都没有!” 赢空辰苦笑一声,自己的小九九被皇兄看出来了,不过他也不意外,皇兄肯定能看出来,能成功最好,若是成功不了也无所谓。 这个事情本来就概率不高,是他刚才灵机一动想出来的,要是能将这官职撤掉,那最好不过啊。 要是真撤掉了,那可就真的是美滋滋了! 可惜皇兄不给他这个机会! 赢空辰正了正脸色,道:“陛下,那您说要怎么惩罚?” 赢空离看了赢空辰一眼,淡淡的道:“惩罚?嗯,确实应该惩罚。那朕就罚你告诉朕你和弟媳到哪一步了!哈哈哈。” 赢空辰看着大笑着的赢空离,一脸懵逼,赢空离还对他挤眉弄眼的,赢空辰脸一黑,知道自己被皇兄和赵陵欺骗了,自己的皇兄哪有生气,看他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赢空辰黑着脸回道:“陛下,恕臣弟难以禀告!” 赢空离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老二,你该不会和弟媳已经……嗯?你懂的吧?” 赢空辰脸黑的跟黑炭似的,无奈道:“陛下,您想什么呢?还没有。” 赢空离却眉头一挑,道:“老二,你这可不行啊,朕可是听说了,当年王叔可是比你强多了,据说,当年王叔在帝都可是……” 见牵扯到自己父王的陈年糗事,赢空辰连忙打断,转移话题道:“陛下,若是不惩罚臣弟,那明日御史台,甚至丞相李邰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赢空离冷冷一笑,道:“老二,你要知道,整个天下都是赢氏一族的,抢一个女人怎么了?你又没做什么。” 见赢空辰的脸又黑了下来,赢空离又道:“别说你没做什么,就算做了什么又怎么样? 大秦律法,上至大夫,下至平民,但,我大秦赢氏皇族例外!” 不得不说,赢空辰被赢空离这一番霸气的话给说的震撼了,但赢空辰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御史台加上丞相李邰,哪怕自己的皇兄都很难保住自己吧! 赢空离像是看出了赢空辰所想,道:“老二,你哪里都好,就是考虑太多,朕要告诉你,也要告诉天下人,天下是赢氏的天下,非天下人的天下!” 第二十六章王钊 赢空辰被赢空离的这一番话惊到了,并非他定力不够,而是赢空离所言太过骇人。 这一番话若是传出去,恐怕天下都会大惊,甚至帝都也会更加风起云涌。 大秦,在无数人心中,是他们先辈用鲜血打下来的,在他们心里,大秦也有着他们的一份。 天下百姓不知道,但帝都中的这些功勋贵胄谁不是这么想的?甚至跟随皇帝的这些人又有多少不是这样看的? 这话要传出去,帝都恐怕又有一些人要重新站队,因为没有人想要第二个始皇帝。 从大秦一统九州,历经四代皇帝,也只有赢氏先祖大秦之始皇帝做到了言出法随,而其他皇帝,虽说有始皇帝的遗威,但怎么能压制住这些将军之后呢? 所以二世皇帝与三世皇帝并没有如同始皇帝那般的绝对皇权,所言所行所令,都要与朝中大臣相商。 而赢空辰也从皇帝赢空离这些话中知道了,眼前的皇兄绝非二世与三世皇帝一般受朝中大臣所掣肘,他的每一句话都透露着对绝对皇权的向往。 但是,朝中的那些文武百官可以答应吗? 绝对皇权可是没有那么简单,当年的始皇帝之所以能做到绝对皇权,一是因为他本身实力便到了临仙境,可以说是那个时代的最强人;二是因为始皇帝嬴政有着赫赫功勋,更是提拔了很多将军。 整个大秦,无论平民还是军士亦或者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心存不服! 当年的始皇帝,一言出,法令随,朝堂之上的官员,没有一个敢于反驳始皇帝,凡是反驳的,皆没有一个好下场! 始皇帝称帝后的第一位丞相——李汜,他虽朝堂影响力极大,却也只能仰仗始皇帝的鼻息而存,不敢有一句反对之词。 现在却不相同,赢空离虽掌控着天下军权,但若他想建立绝对皇权,那些将军们,那些将领们,他们会同意吗? 他们定然不会答应。 当年的始皇帝所建立的绝对皇权的体系让所有人都颤栗,哪怕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哪怕是掌数十万大军的将军,只要始皇帝一句话,他们头上的官帽便会掉。 好在始皇帝也算是英年早逝,让那些官员喘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享受本属于自己的权力。 他们又怎么会让下一个始皇帝出现呢? 始皇帝自古以来只有一个,也只有一个就足够了! 而且当初始皇帝能达到绝对皇权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军队中的将军,将领,皆是他一手提拔的。 那些人对始皇帝的忠心自然不言而喻,再看看现在,军队中的将军要么是始皇帝时大将子孙,要么是二世皇帝或三世皇帝所提拔的。 他们对当今皇帝的忠心,赢空辰可不敢苟同于始皇帝。 朝中还有掌控了大半个朝堂的李邰,这是赢空离将要面对朝堂的最大的阻力,还有一些跟随他的人,在知道了他的意图之后,还有多少人会站在他这边?还有谁敢站在他这边? 赢空辰突然对赢空离有些担心,又有些惶恐,皇兄竟然将他心中的意图全部告诉他,这对他未免太过于信任了! 赢空辰还是有些淡淡的担心,虽说惩罚的结果不会太过于严重,毕竟自己还是皇族的人,肯定会多少给自己留些脸面。 但看皇兄赢空离的意思,他想要和这些百官正面直接刚? 可是现在形式不明,朝堂之上非赢氏主场,若是明日态度太过于坚定,那那些观望者定然会有所察觉,很有可能全部投向李邰一方,那帝系这边形式更加不好。 赢空辰看着赢空离,脸色有些不自然,小心翼翼道:“陛下,有些事情不可操之过急,还望陛下明鉴,不然,朝堂之上……” 赢空离惊讶的看着赢空辰,笑道:“老二,朕记得你以前可从不会关注这些事情的,一直都以自我为中心,看来这幽州之行还是有用的啊!” 赢空辰默然点头,这也是他幽州之行之后最大一个改变,他自己自然也有所察觉。 赢空离见赢空辰不说话,又道:“这些事就不用你来提醒朕了,朕自然清楚,狗逼的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他们。” 然后话锋一转,又道:“所以,老二,明日可能你还是要受到一些惩戒的。” 说着,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唉,若是朕此刻手握大权,如同始皇帝一般,二弟你又何须受责罚?” 赢空辰一听,心里有些感动,面带惶恐的说道:“陛下,此事是臣弟考虑不当所致,怎可罪于陛下? 臣弟今后定然严于行止,一定不会让朝堂众人找到攻遏之机!” 闻言,赢空离面带欣慰的点了点头,道:“老二,你当真是长大了啊!没有当初的玩闹之心,朕很欣慰,相信王叔也会感到很欣慰的!” 赢空辰连忙接话道:“陛下言重了,过去是臣弟不知大事当前,当以国事为重,如今只不过是明白了陛下与父王的苦心,臣弟心中羞愧难当!” 赢空离看着面露羞愧之色的赢空辰,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朕只是随口一说。” 说着,又挤眉弄眼道:“话说,二弟啊,你和弟媳到哪一步了?有没有……” 赢空离话还没说完,赢空辰就连忙打断,脸色一红,道:“陛下,此乃臣之内事,就不劳烦陛下挂念了,还望陛下多放下心在国事上。” 赢空离见此,笑的更加开怀了,道:“老二啊,你这是害羞了啊?哈哈哈,朕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此女儿状过,看来是真喜欢上了。” 赢空辰红着脸,点了点头。 赢空离又道:“那你到底有没有对人家……” 赢空辰再次打断,道:“陛下,没有,我们二人才第一次见面,哪能就……” 赢空离深叹一口气,故作可惜的说道:“老二,你这就不行啊,当年王叔可是在帝都之中寻花问柳,好不快活,你看看你,简直是在丢王叔的脸嘛!” 赢空辰苦笑一声,这都什么事儿啊,怎么又扯到父王身上去了,父王当年确实是有些潇洒……咳咳,说起来,赢空辰还有些羡慕。 赢空离见赢空辰不说话,又道:“不过也不能这么说,你这抢人的本事倒是颇有王叔的几分风范啊!” 赢空辰脸色一糗,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臣弟哪有父王的本事呢!” 说道最后,赢空辰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心中暗自诽谤,父王真是的,年轻的时候搞那么多事干嘛?搞得自己现在做啥也不对。 不过自己的父王当年确实有些强啊,昔日王氏一族还在帝都,未远迁凉州的时候,先帝如同现在的皇帝一样,赐婚给赢远铭与王氏之女王若琳。 不过当时是直接公布的,并没有像现在一样还隐藏了这么久。 赢远铭听说之后,二话不说,在王若琳出门时,他竟然带着卫队在王氏门口把人给抢了,还美名其曰:陛下赐婚,已是我妻,何不一起归家乎? 当时整个帝都都惊呆了,这赢远铭也太纨绔了吧? 后来赢远铭也受到了责罚,据说当时弹劾赢远铭的人有足足五六十人,快把整个朝堂都占满了。 然后今日赢空辰又上演了一出如同当年的抢人大戏,和当初的赢远铭真的是如出一辙啊! 赢空辰现在心里有苦说不出啊,自己与父王能一样吗? 父王那是有计划的,有目的的,而自己是无意中碰到的,那怎么能一样? 不过想来赢空辰就算说出去,恐怕也没几个人相信,有赢远铭的前车之鉴,他们哪会再相信赢空辰的话。 赢空离有面带戏谑,摸了摸下巴,装作认真道:“二弟啊,不知道明日惩戒措施下来,你会不会和当时的王叔一样?” 赢空辰有些无奈,又连忙摆手道:“臣弟可没父王那本事啊!” 得了,这下自己与父王可算是又出名了。 讲真的,赢空辰对赢远铭是真的佩服啊,当年惩戒措施下来,赢远铭一副乖巧的样子,认认真真的受罚。 然后这件事还没平息几天,那些上奏的人都被赢远铭带着人狂殴了一顿,那打的,还是封住灵力打的,那些大臣们第二天都鼻青脸肿的。 这些大臣们心里苦啊,本来吧,就赢远铭一个人他们还不怕,那时候的赢远铭不过神魂境,他们一个指头就能碾压。 可是赢远铭不按套路出牌啊,人家直接带了人家的护道者,还是玄道境强者,被打的大臣都是玄道境以下。 那个护道者是真的听话,在赢远铭的命令下,把那些大臣的灵力一封,就是上手。 要是不封灵力还好,也就是些皮肉之苦,无所谓的。 可是这灵力一封,那些大臣们可真是丢大脸了,脸上的伤,身上的伤,都无法化解。 就这样鼻青脸肿的到了大殿,参加了早朝,当时先帝自然没有视而不见,还慰问了一番,这些官员也没敢道出实话。 因为赢远铭在走之前还警告了一番,你们要是敢再上奏,我惩戒一过就再打你们,有本事你们试试,我还不信皇兄能把我杀了吗? 赢远铭这话飙出来,这些大臣哪还敢再说些什么,丢一次人总比丢两次好,皇帝也不会就因为这就把赢远铭给杀了。 而且这些大臣又不是傻子,赢远铭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做,没有某位的许肯就怪了。 他们也只能把这口气给生生的咽下去,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赢远铭的名声从纨绔上升到了滚刀肉。 之后更是劣迹斑斑,哪怕当了王爷还是一副滚刀肉的样子,让一众大臣望而生畏! 赢空辰自然不可能那么做,他哪有那胆子,而且身处在他的这个位置,他更加能明白赢远铭的用意。 既在报复也在安心,既在报复那些大臣对他的“惩罚之仇”,又在安先帝的心啊!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一个劣迹斑斑,纨绔不堪的王爷,总比一个勤于政事的王爷要放心! 而对于先帝来说,赢远铭如此闹,既可以让他对这个王爷放心,又能敲打一番这些不知所谓的大臣,何乐而不为? 赢空离再次戏谑的说道:“怎么,二弟怕了?没事儿,出了事朕给你担着!” 赢空辰苦笑一声,道:“陛下,你就不要嘲弄臣弟了,臣弟可没父王的本事啊!” 赢空离摆了摆手,大笑道:“哈哈哈,行了,行了,朕也不和你开玩笑了。” 然后脸色一变,凝重的说道:“老二,如今正是关键时期,虽然我们并不害怕有些人,但是现在不宜节外生枝。今日还好,冲动就冲动了,并没有什么大事,这边朕的计划也可以变通! 但是,接下来更加重要,所以,老二,切不可冲动行事!” 赢空辰愧疚的点了点头,道:“臣弟知道了,今后一定不再莽撞!” 赢空离走到赢空辰旁边,拍了拍赢空辰的肩膀,道:“二弟,你做事也无须太谨慎,那得看什么事,若是类似于今天的这件事,朕也支持你。” 赢空辰一阵语塞,刚要说什么,却被赢空离打断,道:“好了,今日叫二弟前来也就是想唠唠嗑,并无他意。 朕也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 赢空辰一愣,忙躬身道:“臣弟告退!” 说完,赢空辰走出房门,正好看到面带笑意的赵陵,赢空辰有些咬牙切齿,他现在怎么会不知道,赵陵是和皇兄一起来坑自己的。 只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谁听过一个皇帝还和一个臣子玩过家家呢? 赢空辰忍住心中的不快,也面带笑意的与赵陵道别后,离开了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上。 而赵陵望着赢空辰离开的背影,笑意愈发明显,他自然清楚,这位小王爷现在心里肯定欣喜与想打自己的冲动交织在一起。 虽然这位小王爷是想揍自己的,但多多少少自己在他心里有了一定的印象。 只要有了印象,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到时候只要变成好的,那么自己一定不会亏的。 …… 与赢空辰说有些乏了的赢空离并没有歇息,而是与赵陵来到了翠庭,不过他并没有进入墨家所在。 而是去了另一处地方,偏僻小阁,里面一个面带刀疤的中年男子坐在塌上,似在运功修炼。 此人正是那晚与百里腾海交谈的那个中年男人——王钊。 赢空离轻轻的敲了敲王钊的门,阁中的王钊双眼一睁,精光一逝,眼中变成了疑惑。 王钊起身,袖筒虚空一扫,门被打开,王钊瞬间到了门口,恭敬拱手道:“臣参见陛下!” 赢空离摆了摆手,道:“怎么?钊叔不带朕进去坐坐?” 王钊立刻双手做礼,道:“那就劳烦陛下了,陛下,请!” 赢空离走进房间中,也没有在乎房中的简陋场景,随处一坐,道:“钊叔,小辰到帝都也几日了,您没想去看看?” 王钊沉默了,几息之后,道:“陛下,从先帝收留臣开始,臣今生便不再是王氏中人,也再无亲人,臣,只为陛下负责!” 赢空离有些无奈,道:“钊叔,你知道朕意不在此!” 说着,又无奈的摆了摆手,道:“钊叔,今天朕来是想问问你,你可还有上战场的心吗?” 闻言,王钊眼中的缅怀一闪而逝,然后很快恢复了正常,道:“陛下,臣已决定守卫陛下。守卫皇族一生一世,怎可轻易动之? 故而,臣还是就在帝都就好。而且臣也老了,走不动了!” 赢空离冷哼一声,道:“老了?哼!当年廉颇老矣,且能食饭,上阵杀敌! 钊叔不过三百余岁就说自己老了?玄道境强者近千年寿命,钊叔难道就真的甘心一生都待在这里吗? 钊叔就真的不想你爱的人看到你战场杀敌的景象吗? 钊叔难道就不想把自己的一身兵家所学表现出来吗? 钊叔难道就不想让王氏看看,他们当年的决定是多么错误吗?” 王钊沉默了,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激动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两人就在房间中对视着,片刻之后,王钊苦笑一声,道:“陛下,现在天下大靖,就算臣有心,也没有条件啊!” 赢空离淡然道:“怎么没有,若是钊叔有此心,怎么会没有战可打? 北方的妖族,南方的蛮族,还有东瀛的蛮族,这些对我大秦都是威胁。 若是钊叔想回战场,哪个不可打?” 王钊直直的楞在那里,有些难以置信,皇帝……皇帝竟然在打着妖蛮两族的主意,这…… 太疯狂了! 要知道,自二世皇帝起,很少对妖蛮两族大动干戈了,也就先帝的时候征伐了一下妖族。 那还是因为妖族蠢蠢欲动,威胁到了大秦,那才出手。 但是此刻听这位年轻的四世皇帝的意思是,想要征战妖蛮两族? 甚至,想破这万世之威胁? 王钊被惊住了,陛下竟然有如此雄心,那……我是不是真的还有机会再回战场? 第二十七章 镇北王赢远铭 王钊眼中不在平静,而是充满了火热,赫赫战功的诱惑,让他的心开始动摇了。 没有人比他更热爱战场,当初的王钊不过二十余岁,参加了先帝在位时的征伐妖族一战,那一战,二十余岁的王钊展现了他恐怖的兵家实力。 当时的他仅仅神魂境,一名普通校尉,却带领着数百人,计杀妖族一万多,那一战,让天下人都被王氏的这个嫡子所惊艳到。 变幻莫测的兵家之书,还有强大无比的阵法学说,令整个大秦为之惊叹。 但却在王钊最巅峰之时,一件事情的发生,让王钊与王氏决裂。 当时王钊站于王氏之门,大声一句:“今日起,吾虽姓王,却不再是王氏之人!” 这句话说完,王钊将自己的修为动手废掉,表示自己与王氏再无瓜葛。 没有了修为,王钊也只能从军中退役,让无数人心中一叹。 王钊此话一出,王氏自然不会再接受王钊,哪怕王钊是当时王氏族长王临的嫡长子,也不得不忍痛放弃。 好在王临也有些本事,在年老的时候还搞出一个儿子,这才让王氏得以传下来。 也是那件事情之后,王氏觉得在帝都已经无颜见到皇帝以及同僚,于是请辞离开了帝都,到了凉州之地,坐镇帝国西北边疆。 王钊也从一个天才少年跌成了一个废人,众人碍于王氏的面子,也不想因为一个废人而得罪于王氏。 不过当时帝都中的各大势力还是悄悄的接济王钊,因为他们都知道王钊与王氏决裂的真正原因,他们都不得不在心里暗叹,王钊真男儿也! 后来先帝看不下去了,便将王钊收养了,传授练功之法,而王钊也确实天赋惊人,即使修为自废过,还是在仅仅三百年便突破至了玄道境! 而王钊突破玄道境后,先帝本想让他回归王氏,毕竟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这样呢? 不过王钊还是那句话,姓王却非王家人! 让先帝一阵语塞,本想让他坐镇边疆,王钊还是拒绝了,然后提出要坐镇翠庭,永远拱卫皇族。 先帝只能同意,这么一个兵家天才,却在帝都之中闲于无事,让先帝有些心痛,这要是在战场上,得杀多少妖族。 不过王钊已经成为了玄道境,可以说是修为的顶峰,哪怕皇帝也要对之保持尊重。 所以先帝也就同意了,尽管先帝知道他若是强迫王钊去边疆,王钊定然会去。 但强扭的瓜不甜,先帝也就不再强求了。 而王钊之所以不去也是有原因的,当年征伐妖族之事过后,妖族已经喘不过气来了,而人族又几乎很少主动出征。 也就是说,他若是去了战场也就只能闲坐在那里,杀敌的机会几乎没有。 这对他是一种侮辱,与其去那里无所事事,还不如就待在帝都之中,也省的自己烦心。 但王钊心中对战场的渴望却从未减少过,没人比他更热爱疆场,指挥着千军万马,以军为阵,以地为盘,何其快哉? 只可惜,现在天下大靖,大秦几乎没有了战事,哪怕王钊再有心,没有战争,也是无用的。 本来王钊都计划在帝都中养老这一辈子了,毕竟讨伐妖族和蛮族的事情在王钊看来,他这一生说不定只有那么一次机会了。 不是每个帝王都能下定决心打战的,毕竟,一打战,动用的民力和财力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啊,一旦战败,后世史书上难免要来一句,穷兵黜武! 这对一个帝王是难以接受的,所以宁可不打,也要保持好自己的名声,只要妖族不是太过分,那就保守打法即可。 这样想着,王钊看向一旁嘴角露出笑意的赢空离,这位帝王当真有些不同啊! 这位年轻皇帝竟然想着主动出击,将这万世之祸扼杀在他这一世! 随即,王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道:“陛下令,臣不敢不从,只是,不知陛下何时动矣?” 这等滔天大功他可不想错过! 赢空离见王钊答应了下来,心中松了一口气,笑容愈发的灿烂,他还真怕王钊这个死脑筋不答应,这么一个强大的战力,在帝都之中未免太浪费了! 赢空离笑道:“钊叔不必着急,待朕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就是妖族、蛮族灭亡时!” 说着眼中闪过一道骇人的寒芒! 王钊心中一惊,不敢多言,低下头应道:“臣以陛下令!” 赢空离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请钊叔不要将今日之事说出!” 王钊连忙回道:“陛下放心,臣必然将这些话烂在心底!” 赢空辰再次点了点头,道:“今日叨扰钊叔了,朕就先告辞了。” 王钊笑道:“臣巴不得陛下天天来,哈哈哈,臣恭送陛下。” 赢空离也大笑一声,便离开。 王钊看着赢空离离开,眼中意味莫名。 这位皇帝似乎……有大图谋! 想起皇帝刚刚说的“待朕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这句话让王钊心中一震。 他自然也清楚皇帝与李邰的矛盾,而皇帝的那句话似乎又不是仅仅处理李邰一个的样子。 这是王钊的直觉,一个李邰似乎还不值得这位年轻帝王放弃征战妖族与蛮族,因为李邰在军中影响力并不是很大,皇帝此时征战妖族与蛮族,就算朝堂之上反对声势浩大。 但军中支持的人却大有人在,他们若想立功,也只有战争,战争不止,他们的功勋才不会不停,他们的地位才会更加巩固! 所以,有着军方的支持,皇帝赢空离完全可以乾纲独断,以不世战功让朝堂闭嘴。 但皇帝没有这样,反而将战事放下,放弃了让军方更加支持他的机会。 这让王钊愈发奇怪,以他看来,若要动李邰,完全可以借军方之力,以滔天战功的压力,让李邰屈服! 但皇帝没有这样! 看来皇帝所图谋甚大啊! 一个李邰,一个李氏似乎满足不了皇帝的胃口,但是除了李邰朝堂之上反对皇帝的不多啊! 还有谁呢? 突然,王钊似是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似乎千年前有位皇帝也这么做过! 这位皇帝该不会是…… 王钊不敢再想下去了,这种事情不是他可以参与的了,尽管他是玄道境强者,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清楚,这翠庭就有不下五个玄道境,更不用说那守卫更加森严的皇宫的。 皇族的底蕴远远超过了人们的想象! 哪怕他是玄道境,也不愿得罪皇帝,尤其这种事情,能不得罪干嘛要凑上脸去得罪! 王钊将心中的震撼压下,不再多想,自己只需等帝令来,然后率军出征就好,这些事情与自己无关,自己没必要参与。 …… 离帝都还有两三千里的高空中,一只黑翼鹰努力的飞着,看起来它有些疲惫,眼神中的惫倦清晰可见。 而黑翼鹰上盘坐着两个人,一个微闭眼眸,坐姿随意,给人一种纨绔的感觉。 另一个人则面色有些凝重,警惕的看着四周,像是一个守卫者。 这两个人分别是赢空辰的父亲镇北王赢远铭和他的侍卫剑鸣岳。 只见剑鸣岳从身上掏出一个发着震动的传讯符,恭敬的拿给赢远铭,道:“王爷,帝都那边有人传讯了。” 赢远铭将眼睛微睁,随意的将传讯符接过,看到剑鸣岳又坐在那里,全身绷紧,有些无奈的说道:“老岳啊,孤都说了,不必如此,这路上哪有什么人来偷袭,快闭上眼睛休息会儿。” 剑鸣岳似是没有听到赢远铭的话,依旧全身警惕,眼神不断打量着四周。 赢远铭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道:“算了,你爱怎么就怎么吧,想让你好好休息会儿都不愿意!” 说着,赢远铭将灵力注入传讯符中,一道雄浑的声音从传讯符中传中,所讲的正是赢空辰当街抢人的事。 赢远铭和剑鸣岳越听眼神越诡异,最后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赢远铭摸了摸下巴,眼神诡异的说道:“好家伙,孤原来怎么没发现这个臭小子有这种本事呢?老岳,你原来有没有发现?” 剑鸣岳也是一脸懵逼,一向冷漠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的难以置信。 剑鸣岳摇了摇头,小王爷还有这本事? 记得原来王爷要他去和一个风尘女子说话都脸红,现在都敢当街抢人了。 话说,原来没表现出来,不是因为有王爷压着吧? 这样想着,剑鸣岳悄悄的看了赢远铭一眼,还好赢远铭现在有些兴奋,哪能顾得上他呢? 赢远铭将灵力注入传讯符中,一遍一遍的听着,嘴角还有些许笑意,不停地喃喃自语道:“这可真是有孤当年的风范啊!没想到这个臭小子平时看起来内敛,可是在正事上还是有点儿着急的。” 说着,还不断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看来这个臭小子还是有一手的。” 这时剑鸣岳有些忍不住,对赢远铭说道:“王爷,小王爷做这种事情,朝上的那些谏官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吗?” 话音刚落,赢远铭就眉头一皱,确实,那个臭小子这么做那些谏官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现在帝都之中,自己的那位皇帝侄子与丞相李邰的争斗已经逐渐白热化,现在皇族中的任何一个人出问题,都可能会被李邰找到机会攻劾自己的那位皇帝侄子。 而且到现在自己都没弄清楚自己这位侄子的用意,上次朝见过之后,这位侄子便找了个由头将自己的儿子扣下。 自己当初也没有在意,还以为他和先帝一样,是想留个质子。 但现在赢远铭越想越有些不对,前几日赢空辰离开帝都去了羽幽城,他也是知道的。 然后清道宗大典上便发生了惊天大刺杀,紧接着皇帝又给自己传讯,说是要给赢空辰赐婚。 自己当然不能不同意,皇帝都亲自做这个媒婆了,自己当然不能不给皇帝面子。 然后皇帝又让自己来帝都提亲,准确来说是自己主动请求的,没办法,这位皇帝侄子和他说的时候,可是疯狂的暗示。 自己当然不能视而不见,只能主动请求,总不能让皇帝亲口说吧? 现在赢远铭有些看不透这个皇帝侄子了,似乎自己和自己的儿子赢空辰都成了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赢远铭眼神中充满了无奈的意味,对剑鸣岳说道:“老岳,没事儿,孤倒要看看,明日谁敢让孤的儿子受惩,当年的事情孤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 剑鸣岳看着已经三百多岁的赢远铭,还是露出那么一种纨绔的气息,笑道:“哈哈哈,王爷,这次回帝都估计有些人要遭殃喽!” 赢远铭回应道:“哈哈哈,好久没和帝都中的那些人耍耍了,不得不说还有些手痒!” 说着,眼中寒光四射,一抹血气弥漫在眼中! 剑鸣岳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又面露忧色,道:“王爷,这次去帝都,会不会是个……” 话还没说完,赢远铭连忙打断,凝重道:“老岳,慎言!” 然后又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儿,孤乃大秦赢氏皇族,还有辽州十万私军,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剑鸣岳听到,只好点了点头,道:“臣省的了。” 赢远铭没有再接剑鸣岳的话,眼神有些飘忽,剑鸣岳的意思他懂,剑鸣岳的担心又何尝不是他所担心的呢? 自己的这位皇帝侄子突然这么急的将自己召往帝都,为何不会是一个……陷阱呢? 赢远铭都不敢保证此去会安然无恙,至少在走之前自己还是很担心的,帝都现在局势不明,自己所安排的探子则是说帝都平静的很,除了皇帝与李邰争斗外,就是今天自己儿子闹了这么一出事,其他都很平静。 但是赢远铭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越是平静,便越是诡异,现在的帝都以皇帝与李邰的争斗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漩涡,一旦进入,便会被卷进去,无法脱身。 要是仅仅是这样就好了,关键自己不知道这位皇帝侄子会不会有动自己的心思,如果要动自己的话,自己就只带了一个剑鸣岳,即便剑鸣岳是玄道境强者,也很难将自己从帝都中带出! 帝都之中,强者无数,同为皇族且比赢空离还年长的赢远铭是更加明白的。 赢远铭轻叹一声,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而且皇帝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动自己吧,毕竟皇帝与李邰争斗,必然少不了像他这种皇族之人的帮助。 而皇族之中,也就只有他们镇北王一系还有些权力,其他的皇族中人则是一个空架子,空有名而无权。 更何况,赢空辰今日闹了这么一出,皇帝要想动自己就得好好想想了,这事一闹,全天下都知道赢空辰与公孙芷兰要联姻了,要是在这个时候杀了自己,那必然要斩草除根,杀掉赢空辰。 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任何时候永远不要怀疑一个皇帝的杀心! 但是杀了赢空辰,拿谁去和公孙氏联姻? 谁愿意和一个名誉受损的女人联姻呢? 保不准公孙氏还会因此暗恨上皇帝,本来自己的女儿还可以嫁出去的,被皇帝这么一搞,只能孤独终老了。 或许在来之前他还会很担心皇帝的用意,但是现在几乎不担心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赢空辰的功劳。 讲真的,若非自己的儿子被扣在帝都,赢远铭这次不一定会奉召。 瓮中捉鳖的故事赢远铭可是清楚的很,一旦进入帝都,自己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至于皇帝对自己的信任,赢远铭不敢苟同,若是真的信任又何必要留质子呢? 说到底自己这个同姓王对皇帝的威胁还是太大了,毕竟他们都流着赢氏始皇帝的血脉,谁没资格登上那无上帝位呢? 赢远铭清楚,手握十万私兵,皇帝怎么会不忌惮? 若是有人暗中进献谗言,皇帝脑子一热,将自己嘎嘣一声给斩了,自己去哪儿说理去? 所以,若是赢空辰不在帝都,赢远铭是不会来帝都的,只有在辽州,手握着十万私兵,强大的阵法保护,赢远铭才有些安全感。 但是偏偏赢空辰被扣在帝都了,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虽说自己还有些年轻,但赢远铭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子嗣! 因为他的实力越来越强了,生育子嗣的能力也越来越弱了! 自己这么奋斗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后辈能够活的更好,若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唯一的传承者死了,那自己现在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呢? 赢远铭没有选择啊,而且若是不去的话,以自己对这位皇帝侄子的了解,必定会心生怀疑,到时候自己的儿子可就真的没命了! 无论如何,赢远铭只能赌这一次,他没有选择,赢空辰在帝都中身为质子,自己哪怕手握十万私兵也没办法接回! 赢远铭现在对二世皇帝有些佩服了,因为质子一事正是在二世皇帝时开始实行的! 二世皇帝成功的让历代镇北王不敢造反,让历代皇帝的帝位更加巩固! 第二十八章赢远铭的威名 不得不说,始皇帝以及二世皇帝都是一代明帝,始皇帝封镇北王,可与帝都皇帝一外一内,共同维护赢氏皇族的利益。 二世皇帝留质子于帝都,让镇北王一系投鼠忌器,想要造反也会掂量掂量。 而且留质子于帝都,利于下一代皇帝与镇北王的关系交好,避免出现同室操戈的情景。 赢远铭眺望着帝都,眼神中意味难明,他虽然一直都表现的很纨绔,甚至以滚刀肉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眼中。 但身为镇北王,他若是没有能力又怎么会镇住辽州一些世家大族? 一切都是为了自保,想到自己的儿子赢空辰,赢远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赢空辰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身为镇北王世子,皇族中唯一封王,不,是大秦唯一有着继承王爵的人,赢空辰不得不隐藏自己,哪怕天资再聪颖,也只能隐藏起来。 帝王之心向来难明,哪怕幼时交好又如何,那怎么能抵得上那把金光灿灿的椅子呢? 赢远铭本以为当时皇帝将赢空辰留在帝都是为了留下一个质子,但现在看来,远非那么简单。 先是派去羽幽城,又让联姻,要知道,自己当初与王氏联姻时,王氏之中,无人在朝当官。 否则,先帝,自己的堂兄又怎么敢让自己与王氏联姻呢? 自己的侄子赢空离所说的为了皇族与公孙氏联姻,赢远铭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若是皇族与公孙氏联姻,何须赢空辰呢? 皇族中,成年男子也不少,未娶妻纳妾的人也不在少数。 按理来说,皇帝是不可能让镇北王一脉与公孙氏这样一个在朝中担任着太尉之职的家族联姻的。 镇北王一脉受封王爵,掌十万私兵,这已经足够让皇帝心生忌惮了。 更何况,先帝之时,还曾派自己去辽州大营当了几年的将军,皇帝难道就不担心自己在辽州大营留下后手? 届时,十万私兵加上辽州大营的三十万军队,又有太尉公孙汀雷在内,他若是有心造反,也未尝不可! 自己的皇帝侄子难道就不担心吗? 当然,自己肯定不会这么做,因为身为镇北王,他比常人更加了解大秦,更加了解皇族! 但是皇帝就这么相信自己吗? 赢远铭是不相信的。 所以,赢远铭对自己这个皇帝侄子的用意越来越看不懂了,似乎自己的这位皇帝侄子在布一盘大棋,将整个大秦都纳了进来。 而且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的皇帝侄子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 赢远铭知道这个想法很可笑,毕竟帝王向来心狠手辣,若是赢空辰真的影响了赢空离的计划,赢空离会不下手吗? 即使这样,赢远铭还是有这种感觉,很奇怪,哪怕赢远铭都不敢相信。 但这种想法还是一直萦绕在赢远铭的心头,难道这是自己期望太多了? 赢远铭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不懂,不懂,帝王之心,真的难懂啊! 当初赢空离还未登基,还是太子的时候,自己还可以从他做的种种事情中看出一些苗头,但是现在,越看越看不懂,越想越复杂。 算了,去了帝都自然能看出一些来! …… 时间飞转,天空很快就黑了下来,赢远铭还在努力地朝帝都的方向行进着,帝都之中却有几家灯火难关。 一夜难眠啊! 待天蒙蒙亮,又是早朝的时间了,皇帝走进大殿,百官们也逐渐进入大殿。 赢空离睁了睁有些惺忪的眼睛,这几天晚上都没睡好,昨晚还又修订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导致现在有些瞌睡。 赢空离打了个哈欠,下面的文武百官也是一副疲惫姿态,自从赢空辰来帝都以后他们就没能睡过几个好觉,天天被折腾。 昨天又闹出那么一档子事,搞得大家一晚上不能睡觉,得好好应对一下今天早朝。 毕竟李邰可不会放过这个攻击皇族的好机会,可想而知,今天早朝定然又变成皇帝与李邰的角逐场,得想个好办法自保才行。 哪怕帝系和李氏一系的官员们也是这样,毕竟皇帝和李邰他们互相动不了,但动他们这些小角色还是吹口气就能解决? 到时候皇帝和李邰会不会出来保他们还是一个问题。 所以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满脸的疲惫,眼神中的倦色难以掩饰。 赵陵尖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赵陵话音刚落,吴黎就打了个哈欠,然后踏步而出,拱手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赢空离虚空一扶,道:“不知吴爱卿有何事啊?” 吴黎这才将拱着的手放了下来,心中暗骂,你自己不知道是什么事吗? 当然,吴黎自然不敢说出来,面上有些愤慨,道:“陛下,臣昨日听闻镇北王世子在街当众抢人,这对我大秦朝廷,皇族都是难以抹杀的丑闻! 镇北王世子当街动用灵力,而且还当众抢人,这两者都违反了大秦帝国的秦法,臣望陛下严惩之!” 吴黎话音落下,却没有人敢附和,只有周岐咬了咬牙,也踏了出来,道:“臣附议!” 这让吴黎有些感动,这些人不敢附和的原因他自然清楚,不就怕这位镇北王世子如同当年的镇北王一样,把他们当街暴揍一顿? 吴黎有些看不起他们,真是的,怕个锤子,我这不是当了冲锋员?你们还怕啥,有我顶着,要揍也是先揍我! 其实吴黎心中也是有些慌的,毕竟赢远铭实在是臭名远扬啊! 他实在也不想说,但是身为御史台的领头人,他若是不说,那就真的没人敢说了。 到时候李邰那个货一定会以这个理由要追责御史台,然后身为御史台领头人的他自然要被问责。 然后皇帝与李邰一合计,两个人斗来斗去留着这么一个立场不明确的人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先除掉。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真的是有口难言了,只能乖乖的让位。 所以,吴黎还是决定先冒险一下,这样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皇帝认为他投向了丞相李邰一系,至少还能将他的官帽给保下来。 赢空离见朝堂上无人说话,便忍不住问道:“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意见?” 众人还是沉默,连李邰都闭嘴不言,赢远铭那个滚刀肉可是太出名了,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有吴黎在前面冲着,反正自己的目的就是让皇族名声差点儿就行了。 有人替他接这个烂盘子,他又怎么会不乐意呢? 赢空离见众人还是不说话,不由地心中有些期待,自己小时候是听过有关于这位王叔的事情,但是还没见过。 自己还没和这群官员说王叔要来帝都,要是说了,不知道这群官员是一副什么表情。 想着想着,赢空离嘴角竟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百官们偷偷瞥着赢空离,见赢空离露出这种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皇帝这是想到啥了,怎么笑的这么……这么“邪恶”? 一旁的赵陵见状,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提醒了一下赢空离。 赢空离这才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这还在早朝上,得注意点形象。 赢空离正了正脸色,又说道:“关于此事诸位爱卿既然没有什么要说的,那朕就说一说吧,这件事朕也有所耳闻。 但爱卿们啊,这件事也不怪赢空辰,毕竟他们已经有婚约了,是朕一时疏忽,未和诸爱卿说。 这有了婚约便是未婚夫妻,当街拉扯的亲密了点儿,怎么能叫抢人呢? 两人都一往情深,一见面难以压制住内心的喜悦,这才造成了昨日的笑谈。” 而众官们也十分配合赢空离的演出,都满脸惊讶,好像真的不知道赢空辰和公孙芷兰联姻一样。 都是一群演员啊! 吴黎也见好就收,连忙道:“臣之前并未听说过此事,若是如此的话,抢人之言也是无稽而谈,是臣疏忽了!” 吴黎这也是在向皇帝示好,表示自己并未投入李邰一系,刚才将这件事情说出也是因为身上所在,希望陛下不要多想。 赢空离则摆了摆手,一脸笑意道:“这事是朕疏忽了,而且朕今日也是要来说此事的,今日朕的王叔镇北王已经从封地而来,来向太尉提婚! 前几日镇北王来信,说赢空辰与太尉的女儿公孙芷兰一见钟情,所以决定来帝都向太尉提亲。事关我皇族血脉问题,朕自然答应了下来。 前几日朕太忙了,竟然将此事给忘记了,昨日听闻两人在集市上因情而动后,朕才想了起来。 算算日子,镇北王也就是今日来帝都了!” 公孙汀雷连忙站了出来,拱手道:“臣谢过陛下,镇北王能放下手中繁忙政务,前来提亲,臣真是不胜感激啊!” 说着,又眉头中显出一丝担忧,道:“陛下,只是,臣不知镇北王今日要来,今日家中也没有准备什么! 不知镇北王会不会嫌弃臣的待客!” 公孙汀雷在一旁回应着皇帝的话,其他大臣早已面露惊讶之色,然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一抖。 都低下头不敢言,皇帝这是已经在为赢空辰开脱了,李邰则一脸沉思,似乎在纠结是否要反驳。 皇帝此时将镇北王给抬出来,就是想震一震他们,皇帝显然震到了,赢远铭的大名在帝都之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其他人要么满脸纠结,要么满脸惊骇,皇帝赢空离则一脸笑意地回应着公孙汀雷,道:“爱卿言重了,王叔本意是与爱卿结为亲家,怎会嫌弃呢? 相信王叔会体谅爱卿的,到时两家共结秦晋之好,便是一家人了,又哪来的待客呢。” 赢空离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暗道,王叔这次提亲估计会不好过喽!公孙汀雷估计要以昨日之事为由,好好折腾一下王叔。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位滚刀肉王叔会怎么应对! 公孙汀雷没有迟疑,连忙道:“陛下所言极是,臣受教了,臣一定会让镇北王感受到回到家的气氛,也不负世子殿下对小女的一往情深!” 公孙汀雷嘴上笑意不断,心中却暗道,好你个赢远铭,可算落到我手里了,想当一家人?看看你怎么应对吧! 赢空离笑着摇了摇头,他怎么会看不出公孙汀雷心中想的,不过他还有些期待,滚刀肉不会浪得虚名吧? 一个公孙汀雷能把自己的王叔难道? 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丝毫担心赢远铭,反而对一心想要整整赢远铭的公孙汀雷有些担心。 公孙汀雷则还沉浸在整了赢远铭之后的舒爽中,自然没有注意到此刻皇帝表情的变化。 两个人对话结束后,李邰脸上的纠结之色渐渐褪去,眼中闪过一道坚定,若是此刻自己也不站出来说两句,那么追随他的人一定会认为他怕了赢远铭,那对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想到这里,李邰扫视了一下追随着自己的那些官员,全部都低着头,他们已经被赢远铭这个滚刀肉给吓到了,若是赢远铭不来帝都,他们说不定还会冲一下,可是知道了赢远铭要来,他们就算是得罪李邰也不愿意得罪赢远铭。 李邰眼中闪过一抹无奈,真是不足以谋啊! 只能自己站出来了,李邰在皇帝与公孙汀雷说完之后,向左踏出一步,道:“陛下,臣以为世子此事还有不妥之处!” 满堂又再次安静了下来,不过众臣倒是不再紧张了,现在是皇帝与李邰开始角逐了,可顾不上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的。 而且一连几天,皇帝和李邰你来我往的,争来争去,百官们早已习以为常了,没有最初的时候那么害怕了。 赢空离好像早有预料一般,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淡淡的说道:“哦?不知丞相有何见解?” 李邰正了正色,道:“陛下,我大秦律法明言,大秦任何人除却卫队,不可在帝都街道中动用灵力。昨日世子殿下见到爱人,情难自己,故而不可称当街抢人! 但世子殿下在集市中,众目睽睽之下大动灵力,若是不加以惩戒,天下百姓怎样看我大秦朝廷?” 赢空离还是无所动容,依然平淡的问道:“哦?那依丞相所言呢?” 李邰却是一愣,皇帝怎么变得这么平静了,要是前几日不是应该开始和自己开始争辩了?怎么现在还问自己的想法了? 李邰有些摸不着头脑,继续说道:“若按我大秦律法,在帝都中动用灵力,无理取闹者,杀之!有原因者,以由为凭,可酌情而论之! 臣以为,世子殿下见爱人一时冲动,动用灵力,也算是情有可原。故而,臣以为,略施小惩即可。 如何惩戒还需看陛下,毕竟世子殿下乃皇族之人,陛下为帝国之长,皇族宗室之长,自然由陛下而定之!” 赢空离听到李邰的话,有些惊讶,李邰这时候不是应该提出怎么惩罚吗?这样才能更好的打击皇族啊!现在把惩戒全交在自己手里是什么原因。 不过当赢空离看到李邰高深莫测的笑容后,就想明白了。 这个老匹夫当真是阴险的很啊! 李邰在朝堂上提出这件事,到时候不管是谁提出的惩罚措施,皇族声誉必然会大降,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赢空离若是选择不责罚的话,那么天下人必然会对皇帝所不满,民心必然会倒向李邰一方。 赢空离若是惩罚了,不论惩罚轻与重,自己的王叔一定会把赢空辰的责罚记在自己头上,当然王叔可不会表现出来,只是心中的那根刺就会种下,不知何时就会爆发! 自己惩罚轻了,天下人还是会不满,舆论又会倒向李邰那边;惩罚重了,天下人是高兴了,可自己的王叔甚至未来的镇北王,还要与自己协力打理数百年大秦的赢空辰,都会自己心怀不满,有朝一日必定会爆发出来,到时候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能量! 李邰真是太阴险了,差点就着了他的道了! 不过这个问题拋向了自己,还有理有据的,自己回答了不行,可是不回答也不行。 昨日晚上自己便收到黑狱从帝都中听到的传言,说是皇族中的镇北王世子赢空辰,在集市上大用灵力,还强抢民女,皇帝竟然不管! 现在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这幕后黑手自然是李邰了,只是赢空离也不能强行将这股谣言压下去,只能给帝都这些百姓一个交代才能平息这股怪风。 不然,谣言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时候某人借那个民心做什么事自己可就不好拦了啊! 赢空离现在又有些头疼了,到底惩罚还是不惩罚呢,昨日本来想着惩罚的,但是今日看到众官听到王叔赢远铭来到帝都时的表现,似乎自己这位王叔不好搞啊! 据说当年先帝在位时,自己的这位滚刀肉王叔直接在朝堂上就和先帝拍案叫板,听说当年可是把先帝气坏了! 万一王叔这个暴脾气听到自己责罚了赢空辰,去皇宫和自己吵一架怎么办? 虽然这种情况可能性比较小,但是对于一个滚刀肉来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赢空离一时间陷入了纠结! 第二十九章皇帝纳妃之事 赢空离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头道:“丞相言之有理,身为大秦皇族中人,却率先不尊秦法,为我大秦抹黑。故,朕决定收其一年的皇族津贴,并在提亲之后,封其禁闭三天。 不知这样惩戒,诸爱卿可满意否!” 赢空离嘴上说着诸爱卿,眼光却看向李邰,因为李邰是这件事的发起者,只有李邰点头才能进行,若李邰不同意,这件事情就需要重新商议了。 而众大臣都眼观鼻子观心,一句不坑,心里却知道,尽管皇帝的惩戒近乎于无,什么收一年的皇族津贴,赢空辰身为镇北王世子,偌大的封地,在乎这些津贴呢? 关三天禁闭?这算什么惩戒,不就是不出门三天,谁做不到呢? 但是众大臣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皇帝愿意服软已经很不容易了,你李邰还能再得寸进尺? 果然,李邰走出来,拱手高呼道:“陛下圣明!” 众大臣也紧跟着高呼,陛下圣明! 赢空离点了点头,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在他意料之中吧,紧接着,赢空离又开口问道:“不知诸爱卿还有何事?” 李邰又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走了出来,这李邰又想干什么?今天最大的事情就是赢空辰的闹事的事了,这件事情处理完,又有什么事能让李邰亲自来说呢? 而与李邰有过商议的大臣们则眼中微闪,看着李邰站出来,这件事情也只有李邰说出来才有分量! 李邰无视了众人惊讶的眼光,作辑道:“陛下,关于纳妃一事,臣与众臣商议,决定十五日后开始择妃,今日发榜告知天下。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不知道内情的大臣们都惊讶了,不过很快又不再惊讶,他们应该猜到的,能让李邰亲自说出来的也就是这件事了。 不过,陛下会同意吗? 十五日后开始择妃,显然是有些急了,今日放榜,九州境内都知道也得明天了,十四天,恐怕九州境内有心入宫的少女都不一定全能来到帝都。 但是,话虽如此,十四天按理来说也足以从边远的地方来到帝都了,但这是对于一些有能力坐起黑翼鹰的人来说就是。 黑翼鹰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坐的,每坐一次对于普通人家可是难以承受啊! 各地官府虽然会组织一些人来帝都,顺便筛选一遍,但谁不知道官府送来的是当地世族或者富豪之女呢? 所以二世皇帝择妃时,便不再只限于官府筛选的人,还准许民间自认为长相美丽的民间女人,可自行来帝都进入选妃流程,这个习惯也就一直保留了下来。 这也是二世皇帝为避免各地世家大族做大的一个对策。 但是民间之女又哪来的钱坐黑翼鹰呢? 尽管选妃期间各地坐黑翼鹰的价格都会大减,以让民间之女有能力来帝都。 但是即便如此,那价格依然高的惊人,总有些民间之女坐不起,所以二世皇帝和先帝的选妃时间,从放榜到选妃,中间都隔了至少一个月,以确保民间之女可以到来。 现在李邰竟然将时间骤减到十四天,皇帝能同意吗?这是看不起皇帝吗? 先帝和二世皇帝都是一个多月,到了四世皇帝这里就变成十四天了,你们莫非看不起四世皇帝? 想到这里,众臣都心中暗骂,你李邰不是找骂吗?本来都可以走了,现在被你这么一搞,还走个锤子,又得看你和皇帝扯皮了。 不出所料,赢空离的脸色瞬间有些阴沉,道:“丞相是何意?先帝与二世皇帝纳妃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到朕就是十四天,你是欺朕年幼吗?” 众臣将目光投向李邰,李邰却一脸淡然,不慌不忙道:“陛下,臣不敢!臣与诸大臣仔细分析了,先帝与二世皇帝择妃都是一个月,原因不过是为等民间之女罢了!” 李邰话还没说完,就被赢空离打断,道:“那丞相的意思让朕放弃民间之女吗?先帝与二世皇帝皆可选,朕就不可吗?” 李邰忙拱手,继续道:“陛下先听臣说完。民间之女来帝都迟不过是因为路费不够,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别说十四日,就是四日也绰绰有余啊!” 闻言,众大臣都点了点头,李邰说的不错,路费不够是最大的问题,解决了这个问题,择妃时间的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只是,要怎么解决呢? 让朝廷出这笔钱吗? 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帝国从始皇帝时,常备军高达数百万,每年的军费支出就不知道有多少。 让各地官府筛选人送来帝都,这已经是很大一笔支出了,这要再支出,皇帝就算同意,朝上的大臣也不会同意! 开玩笑,为了一个择妃花费那么多钱? 那朝廷众臣的俸禄还够不够,朝廷众臣就不吃不喝了? 要是李邰想到的是这个方法,别说帝系和中立的大臣,就是李氏一系的人也会第一个反驳他。 因为这已经涉及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管,尽管你李邰是领头人,可我们也不是啥都得听你的啊! 只要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哪怕是李邰,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反驳。 龙椅上的赢空离脸色好了不少,听李邰这意思是想到解决办法了? 而公孙汀雷和吴黎则是一脸懵逼,尽管他们属于三公,但是皇帝纳妃并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所以李邰也没有和他们商量。 反观李氏一系的大臣,都一脸平淡,好像胸有成竹一般。 赢空离摆了摆手,道:“好了,丞相,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想到办法就赶紧说吧!” 李邰正了正脸色,道:“臣遵旨,那臣就继续往下说了。 关于这个问题,臣与诸大臣商量之后,想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处理办法。” 李邰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围众大臣茫然的脸,又继续道:“这个问题,臣以为,可以召集天下商贾民间之女来帝都出资。 臣昨日私下里也拜访了几位商贾,他们表示非常愿意为陛下效劳,心中的爱国之情让臣看的感动不已啊!” 满朝皆惊,没想到李邰竟然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用商贾之力,诚然,这固然是一个好办法。 但是自古士工农商,商排在最后一位,没有能看的起他们。 朝廷动用商贾之力,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不过对于这些朝中的大臣来说,这并没有什么,他们并不会如同平民百姓一般看不起这些商人。 因为在他们眼中,商人的价值显然要比平民的价值高多了,那些排名在真正的利益面前又算什么呢? 只有那些愚民才会将那些排名当真,你见过一个官员去结交商人,可你见过官员会主动结交平民的吗? 所以,那些排名都是虚的,只有利益是真的。 但是公然用商贾之力,终究对朝廷的名声不好,至少在平民眼里朝堂的形象会轰然倒塌。 毕竟在他们眼中,商人就是最卑贱的人,比他们还不如,朝廷难道是没钱了?不然为何要用这些卑贱的商人。 保不准还会人心不安! 龙椅上的赢空离脸色又再次阴沉下来,他心里对商贾自然没有那么多偏见,毕竟每年这些商贾所纳的税收还是很多的。 而且先帝曾言,商贾犹如肥肉,朝廷入不敷出时,找一个宰了,朝廷又会富裕起来! 但是在动用商贾之力的事情上,赢空离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因为这不仅涉及到了帝国朝廷的名誉,还涉及到自己的名誉! 身为一个皇帝,帝国最尊贵的人,却用帝国最卑贱的人,是走投无路了吗? 这样想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但在那些平民的心中就是这样想的,一个闹不好,帝国民心不稳,现在又值仙宗魔门出世之际,很有可能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所利用。 大臣们都小声议论了起来,公孙汀雷站不住了,现在他是明确标着帝系的人,他必须站出来为皇帝说话,否则将无人会主动反驳。 公孙汀雷站出来,看了看赢空离,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可!” 赢空离脸色还是阴沉无比,虚手一扶,道:“爱卿请说!” 公孙汀雷看向李邰,拱了拱手,道:“臣以为,丞相之言不可行之也!昔年,始皇帝征战妖族,那时朝廷已经入不敷出,始皇帝都未曾向商贾之人伸手,今日若因陛下纳妃就向天下商贾伸手,天下人将会怎么看我大秦朝廷?天下人又怎么看陛下? 臣以为,丞相此法用意不轨也! 请陛下明鉴!” 龙椅上的赢空离脸色有些渐缓,公孙汀雷的反驳确实不错,引出始皇帝的事情,这倒要看看李邰要怎么辩解了,总之,动用商贾之力是不可能的。 他赢空离第一个不答应! 赢空离还没开口,李邰便站了出来,看向公孙汀雷,笑道:“若非太尉提醒,臣都忘了。 那些商贾之人说了,他们之所以出资,乃是因为他们内心深处的爱国情怀,所以,他们并不图那些虚名。” 说着,戏谑的看向公孙汀雷,继续说道:“他们愿意将钱暗中捐给国库,以供陛下纳妃所需!他们的谆谆爱国之心,臣以为不可以忽视,故而,臣以为,这样于国于陛下都皆大欢喜。 不知太尉以为这样可行?” 公孙汀雷有些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吗?人家已经说了不会把商贾出资的事情说出去,你找不到反驳的点。 可是不反驳吧,这对他们帝系一脉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些商贾真的不想被宣扬出去吗? 定然是李邰在其中出力,这就可以看出,李邰已经拉拢了一大批的商贾,有着雄厚的资金的力量。 能让这么以利为图的商贾放弃扬名的机会,不管李邰付出了怎样的代价,都可以看出,李邰在这些人中,地位不凡! 而且,之前的皇帝都是三十天,到了这位皇帝的时候缩减成十四天,这让天下百姓会怎么看?当今皇帝不如前两代皇帝吗? 不过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好处,商贾出资进入国库,以朝廷之名出这笔钱。 可以显得国库愈加充实,会给天下百姓一个假象,在这位皇帝的带领之下,国家蒸蒸日上,国库充盈。 到时候他们再暗中宣扬一下,这对皇帝的名誉可是一个巨大的提升。 一时间公孙汀雷陷入了纠结,不知是该反驳还是同意,偷偷看了一眼赢空离,见赢空离眉头紧皱,也在思索着。 大臣们也在小声讨论着,分析这件事情到底是好处还是坏处,不过实际上对于他们来说是无所谓的,甚至他们当中有一大批人还是很同意的。 因为由商贾出这笔钱对他们来说并无影响,这对他们的利益并没有侵犯,而以朝廷的名义来出这笔钱,会让天下人都看到国库充盈。 国库为什么会充盈呢? 首夸的当然是皇帝了。这一定是皇帝领导有方,让国家愈发强大。 接下来就是他们这些大臣了,为什么二世皇帝和先帝时没有由国库出这笔钱呢? 当然是国库不充盈了! 国库为何不充盈呢? 那肯定不是皇帝的问题,那就是当时那些大臣的问题了,没有认真处理帝国事务,导致帝国国库没有余钱。 而现在却有能力出这笔钱了,皇帝有功,他们这些大臣们就没功吗? 说不定后世青史之上还会为他们记功一笔! 不过他们也没有冒然开口,现在是皇帝和丞相李邰在角逐,他们可不敢冒然参与进去! 这场漩涡,也只有三公才有发言的权利,其他人若是参与进去,只怕是会被撕的粉身碎骨! 就在众人都在小声嘟囔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走了出来,正是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吴黎! 吴黎走出来,看向李邰,沉声道:“此事若是真如丞相所说也未尝不可,只是,丞相,你怎么能保证这些商贾之人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要知道,商贾向来逐利,他们的承诺岂可能信?” 话音落下,众臣都看向了吴黎,吴黎怎么在帮皇帝说话,莫非投入到了帝系? 可是若是如此在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必要得罪皇帝啊! 大臣们的大脑在高速运转着,他们也渐渐对吴黎的意思有些明了,吴黎这个时候不过是在隔岸观火,哪方都不得罪。 而在此时发言,只不过是因为其他两公公孙汀雷与李邰都有所表示,他若是不说点儿什么,也说不过去。 而且这个时候也只有吴黎才敢开口说话,他作为中立的一方,势力极大,也只有他,既可以两方都得罪,也可以两方都不得罪。 开始的时候得罪了皇帝,那现在就需要得罪李邰了,这样处于中立的他才能得以自保。 不会让这两方将他先行淘汰出局,也只有这样,自己中立的立场才更加明确,让两方既忌惮,却又不得不依赖于自己。 李邰看了一眼吴黎,也明白了吴黎的心思,不就是想要他随便说一句吗?他说了之后,吴黎必然会退一步,这是中立者的态度,李邰自然清楚。 李邰看着吴黎,道:“此事吴大人不必担心,因为他们都愿意发下天道誓言,不会说出去的。” 闻言,满朝皆惊啊! 天道誓言,多少年没见了,甚至听说都很少听说了。 因为让别人立天道誓言,这是对他人的不相信,虽然事情有了保障,但却对今后的再次合作很不利。 因为你第一次都不相信人家,那第二次会相信吗? 而且天道誓言太过于严苛,有时候他们没有违背的意思,只是一个小小的触犯边界,天道都会降下惩罚。 所以,天道誓言现在已经几乎被废弃了,除了与妖族蛮族在休战或者合作时会使用,其他时候,几乎没有人愿意会用天道誓言。 李邰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让众人都心中大惊,由属帝系一脉。同殿为官这么多年,他们太清楚李邰了,李邰是那种为了眼前利益放弃今后利益的人吗? 这些商贾于他而言,今后的用处显然更大些,李邰会为了一个皇帝纳妃就将这些商贾给得罪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皇帝纳妃提早虽然可以让帝系的威严有所减少,但相比于今后这些商贾给他带来的利益,还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由此可见,这些商贾是自愿的,他们自愿付出大量的金钱,自愿发出天道誓言,来帮助李邰打击皇帝。 显然,李邰对这些商贾的掌控能力非同一般,这对皇帝赢空离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有了商贾的支持,就意味着李邰有了庞大的金钱,俗话说,钱能通神! 有了这些金钱,李邰做什么不可以? 收买一些官员,收买人心,甚至……圈养私军,只要有了钱,什么不可以办? 一时间,朝堂之上,众人表情各异,心里所想不同。 吴黎也被李邰的话震到了,他虽然知道李邰早有后手,但却没有想到是天道誓言! 不过吴黎为御史大夫这么多年,养气的功夫还是有的。 吴黎很快将心神稳定下来,看着李邰,道:“既然丞相早有准备,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说完,吴黎便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一脸平淡,两面都得罪过了,可以回来了。 而百官们也对吴黎的回答有些无语,你好歹说一下你到底同不同意啊! 没个准确的回答,倒是一个合格的政客。 第三十章惩罚诏书下达 龙椅上的赢空离眼睛一眯,看向李邰,没想到李邰势力已经触及到了商界,看来商界已经有大批人投向了李邰。 这对赢空离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且不说李邰会用这一大批资金会做什么,单单商界控制着帝国经济命脉就足以让赢空离心生忌惮了。 倘若李邰一令而下,各地商贾抬高物价,搅乱帝国经济,那帝国可就真的不好搞了。 赢空离脸色再次阴沉下来,吴黎高高挂起,一副我不表态的样子;公孙汀雷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反驳之由,无法开口。 帝国局势也在李邰今日一番话之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些中立的人恐怕会选择投向李邰了。 因为李邰在朝堂的影响力本就无人可比,再加上帝国的商界之人,即便皇帝也不敢轻易动之。 纵然赢空离掌控着帝国的绝对兵权,但盛世之下,兵权只能做自保,却不能增加政治之争的筹码。 兵权在手,李邰自然不敢动赢空离,但朝堂之上,李邰却可以凭借着对朝堂着掌控力反制皇帝。 除非当今的皇帝敢和始皇帝一样,调兵入朝堂,以振皇权。 可皇帝敢吗? 始皇帝敢做是因为他对帝国有足够的掌控力,任何人都不敢违背他,可当今皇帝赢空离呢? 朝堂之上几乎被李邰所掌控,又没有始皇帝横扫八荒的盖世之功,若是调兵入朝堂,今后何人敢入朝为官呢? 更何况,赢空离要如此做,军队将领岂会听之任之? 赢空离一旦下次命令,就意味着他要像始皇帝一般掌握着绝对皇权,这些将领们会答应吗?朝堂之官会答应吗? 绝对皇权对他们这些官员的压迫太过巨大,千年前始皇帝的一言之堂没有人想要再经受了! 所以,现在朝堂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李邰已经占了绝对上风,赢空离就算想动李邰,恐怕会引起帝国内部纷争不断,尤其现在各大仙宗魔门出世的时间点,李邰更是有恃无恐! 朝堂一阵沉默,只有几个大臣在小声讨论着,有一大批官员已经看好这样的做法了,既能增加自己的名誉,又不用损害到自己的利益,何乐而不为呢? 赢空离将下方的百官表情都一扫而过,心中有了计较,现在已经到了他做抉择的时候了,要么他同意,要么他不同意,再与李邰争辩。 不过显然现在他只能同意啊,现在百官基本都心动了,他不同意也无济于事,朝廷大势面前,他也只能屈服! 赢空离心中一动,看着李邰,道:“既然丞相已经全都处理好了,那就不必再多言了,只是,朕以为,十四天时间还是太过于仓促,之前也未有此先例。故而,朕以为,可以将时间推迟至二十天,不知诸爱卿以为如何啊?” 百官再次安静下来,其实这和他们没啥关系,反正他们利益没有损失,这是皇帝表示不想听之任之而已,和他们没太多的关系。 公孙汀雷站了出来,拱手道:“臣以为陛下所言极是,如此最好!” 也由不得公孙汀雷,现在他是明面上皇帝的忠实拥护分子,他若是不同意,恐怕没人会先站出来。 紧接着,帝系一脉的人全部一拥而上,都道:“陛下圣明!” 而吴黎还是一脸淡定,仿佛此刻与他无关。 李邰则一脸沉思,似乎在权衡此事的利弊,让皇帝早些纳妃一是为了打击帝系一脉,让天下人都去猜测,先帝与二世皇帝都是三十多天,为何到陛下这里就缩减了呢? 尽管会有朝廷发出声明,国库充裕,所以提前行纳妃之事。 但天下人的猜测之心岂会这样就削减? 世间从不缺乏善于猜测人心的人,一旦有所猜测,那么私下里的讨论是必然的,届时,各种猜测满天飞,他再做一点背后推手,那么皇帝的名誉必然会有所动摇! 这二来,便是为了让皇帝提前接触到后宫之事,让皇帝提早焦头烂额,这样对朝堂的关注定然会减弱,有助于让他更进一步的掌控朝堂。 而赢空离将时间推迟至二十天,似乎对自己的影响不是很大。 十四天和二十天本质上是没什么区别的,都比前两任皇帝的时间要短,并不影响他对舆论的引导。 至于推迟了皇帝对后宫的接触,讲真的,第二个目的不过是顺带的,第一个目的才是他真正想做的。 而对于第二个目的,十四天,二十天和三十天,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提早个几天能有什么用呢? 赢空离的用意李邰自然也猜的出来,不过是想发出一个信号,皇帝不会对李邰听之任之的,用来安帝系一脉的人心。 李邰现在也陷入了抉择,是同意呢还是保持自己的意见。 若是同意,定然会有人说自己是听皇帝的话的,这对自己这一系可不好,说不定会导致人心躁动,他的威信也可能会因此而削弱! 可若是保持自己的想法,皇帝一定不会同意,他太了解这位皇帝了,这位皇帝可不会让“帝听于臣”这句话从他这里说出。 那么两边意见达不成统一,皇帝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此事压后,这恐怕也是皇帝想看到的吧! 那李邰之前为了这件事情跑东跑西的就白费了,要知道,为了让商界的人同意,他可是付出了不少代价! 所以现在最难抉择的人竟然从皇帝变成了李邰。 李邰深深地看了一眼高台之上的年轻皇帝,这位皇帝已经快把他法家的法术势用到极致了,现在他这个正宗的法家传人竟然没有办法用法家学说来辩驳,皇帝已经将他逼至了死地,不,应该是李邰自己将自己逼至了死地! 皇帝只是借助了李邰的势,来运用术,让李邰难以抉择。 现在赢空离以及满朝文武的眼睛都看向了李邰,现在就看李邰的抉择了,李邰现在已经陷入了两难之地,一旦做出选择,他必然要有所损失。 不过细想下去,无论是皇帝还是李邰,在这件事情中,都必然有所获利和损失的,只是获利多少,损失多少,这就得看后期这两方的运作了。 李邰心中权衡片刻,开口道:“陛下言之有理也,臣等并无异议!” 紧接着,一大批人涌出,都道:“陛下圣明,臣等无异议!” 这次的人可不比刚才,一大批人说出,震耳欲聋,哪像刚才的零星几个人。 这也可以让人知道为何赢空离非要除掉李邰不可了,有这么个权臣在朝堂,恐怕任何一个皇帝都会坐立难安吧! 而后吴黎也站了出来,道:“陛下圣明!” 又是少数人出来,道:“陛下圣明!” 现在,以公孙汀雷为首的帝系,以李邰为首的李氏一系,以吴黎为首的中立一系,三方都达成了共识,都选择了同意。 当即赢空离下旨,道:“令,天下有入宫之志之女,可稍作休整,最迟二十天,必须全部到达帝都。中间所有路费,都由我大秦朝廷出!” 文武百官皆俯身,道:“臣等遵旨!” 紧接着,赢空离又开口问道:“诸位爱卿还有何事啊?” 然后一个小吏站了出来,说了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然后就是一阵争论,而皇帝,公孙汀雷,吴黎与李邰四人则安然不动,任由后方的几个小雀争吵。 这是朝堂惯例,他们早已烂熟于心,这些破事对于他们这三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所以他们只需要稳坐钓鱼台就行。 果不其然,皇帝赢空离照例发怒,一拍椅柄,道:“这是大秦朝堂,不是民间菜市场,你看看你们,哪里有朝中大臣的形象! 你们真是让朕心痛啊!我大秦的官员难道就是这样吗?” 后方争吵的大臣忙俯身,道:“臣等有罪!” 赢空离一拂袖,怒道:“尔等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好好看看我大秦的为官之道!” 大臣再次俯身道:“请陛下降罪!” 赢空离起身,怒道:“你们自己去好好反思反思吧!我大秦官员要是皆像尔等只知道争吵,那我大秦早该废了!” 说完,赢空离便怒火冲冲的离开,赵陵赶紧高呼:“退朝!”然后就向赢空离追去! 只剩下那些一脸无奈的大臣,这每天演戏也不是那么简单啊!关键他们演的还是被骂的那方。 他们不禁心中诽谤,这皇帝怕不是把在李邰那里受得气都发到他们身上了! 不过他们也就想想,哪敢说出来啊! 大臣们陆续走出大殿,有几位大臣则与李邰进入了偏殿,其中有帝系的,有中立一系的,有李氏一系的。 李邰作为丞相,文武百官之首,像皇帝纳妃下旨这样的大事,他也要亲自监督的,而负责这些的人,自然是三方势力都有,这也是皇帝乐于看到的。 不仅仅这个,尽管李氏一系在朝堂坐大,但是皇帝还是尽可能在各个部门将三方势力的人都安插进去,这样做起事情来,他才能够放心。 至于公孙汀雷和吴黎,这种事情则轮不到他们过问了,他们对视一眼,便相继离开! …… 帝都另一处,赢空辰一脸忐忑的等着来自朝堂的决断,连门都没敢出去。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将赢空辰的胡思乱想打断,赢空辰门打开,来人正是刚刚跟着赢空离下朝的赵陵。 赢空辰一脸紧张的看着赵陵,问道:“赵府令,不知朝廷处理如何啊?” 赵陵笑着看向赢空辰,挥了挥手中的金黄色的圣旨,道:“小王爷不要急,咱家就是来宣旨来了。” 闻言,赢空辰满脸恭敬的看向圣旨,赵陵也收起了笑意,满脸严肃,道:“帝诏,曰:镇北王世子赢空辰昨日于集市动用灵力,犯我大秦律法,但因其是为爱人而情动不已,故酌情而处之! 收其一年皇族津贴并在提亲之后封其禁闭三天,以敬效尤!” 几息之后,赵陵有些疑惑的问道:“小王爷,为何不接旨?” 赢空辰则一脸疑惑的问道:“赵府令,这就没了?” 赵陵点了点头,道:“没了啊!”说着还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圣旨,确定了自己没有遗漏,又开口道:“确实没有了!” 赢空辰则一脸难以置信,处罚就这? 赵陵轻轻咳嗽一声,提醒道:“咳咳,小王爷,该接旨了!” 赢空辰这才回过神来,忙双手恭敬的接过圣旨,道:“臣谢陛下隆恩!” 在赢空辰接过圣旨,赵陵也不再满脸严肃,满脸笑意的看向赢空辰,道:“小王爷,咱家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就先行告退了!” 赢空辰忙道:“真是麻烦赵府令了!” 赵陵回应道:“不麻烦,不麻烦,咱家先回去了,陛下那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说完,一拱手转身便离开。 赢空辰看着赵陵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圣旨,真是兴奋之色表于脸上,没想到惩罚就是个这,早知道这么简单,自己还有必要担心这么一上午吗? 不过接下来赢空辰脸色又有些不好,想必为了让自己少受些惩罚,皇兄赢空离想必是出了不少力的,甚至还有可能付出了自己并不知道的代价。 赢空辰走回房间,将圣旨放好,又暗暗捏了捏手中的那封巡查使召令,有些无奈。 自己欠皇兄可是太多了,这样自己的父亲来了恐怕也不好意思开口将这差事推掉吧! 想到这里,赢空辰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双手给斩下来,昨天那么冲动干嘛,现在可好了,这巡查使一职可就是非他做不可了! 赢空辰愈发的觉得自己昨天是失心疯了,本来赢空辰想着等自己那个滚刀肉父亲来到帝都之后,让他进皇宫去和皇兄说推掉这个差事! 现在可不行了! 尽管不知道皇兄赢空离为了这近乎于无的惩罚付出了多少代价,但想来势必不少,而且自己还不知道,到时候还不是皇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欠了皇兄这么多,这样自己的父王来了帝都恐怕也不好意思入宫去推掉吧! 赢空辰深叹一口气,他还未和赢远铭说这件事,因为巡查使一事太过于重大,这样的消息他可不敢用传讯方式说出去,要是被有些人截取到,那自己这颗脑袋怕不是要被自己的皇兄给摘下来! 要是父王知道了自己担任了巡查使,不知道会不会宰了自己! 赢空辰深深叹了一口气,世人皆说,大秦除了皇帝以外最尊贵的人便是镇北王了。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历代镇北王心中的惶恐呢? 皇帝不会相信镇北王,朝廷不会相信镇北王,他们都在利用和提防镇北王,而历代镇北王也是如此,不敢相信朝廷,不敢相信皇帝,只有在自己的封地,有着十万私军的底气才能让他们心中稍稍安稳!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露出一丝不满意皇帝,不满意朝廷的意图,因为在辽州除了他们的十万私军,还有北上抵御妖族的三十万朝廷大军! 要知道,原先这三十万大军都是在辽州与妖域的接壤处的,可是在二世皇帝时,二世皇帝以北方边疆稍稳为由,将十五万大军调入了辽州境内,而且与镇北王的十万私军相隔甚近。 这样的举动便不言而喻了! 谁都能看得出来二世皇帝这是在提防着镇北王一系,若是镇北王想要造反,也得考虑一下驻扎在辽州的三十万大军,或者是私军军营旁的十五万大军! 其实赢空辰也能理解二世皇帝,这始皇帝也不知道是为啥,留下一封遗诏,先让长子继承了皇位又封了他最疼爱的小儿子为镇北王,还封了一块巨大的封邑。 这自然让二世皇帝心生警惕,因为在始皇帝为驾崩之前,一直有传言始皇帝可能钟意于小儿子继承帝位,因为当时始皇帝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他的这个小儿子,更重要的是,他的小儿子在军事上还非常的卓越,这让始皇帝非常疼爱。 所以二世皇帝登基后皇位并不安稳,其主要原因便是与二世皇帝同父异母的镇北王,也就是赢空辰的祖父赢亥。 据说当时帝都之中,有大批人都说二世皇帝是擅改遗诏,其实真正该登帝位的是镇北王赢亥! 甚至当时有一大批官员要求迎回镇北王赢亥,让二世皇帝退位! 不得不说,这些人头是真的铁,这话也敢说出口,不知道皇帝向来心狠手辣吗? 所以,二世皇帝登基后,杀了一大批暗中鼓吹镇北王赢亥回到帝都登基为帝的官员,屠刀所过,血流成河! 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二世皇帝对镇北王心生忌惮,在镇北王世子出世后,便要求来帝都与太子伴读。 然后十五万大军也驻扎在了镇北王私军军营不远处。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历代镇北王都开始对皇帝,对朝廷心生忌惮,生怕朝廷,皇帝一令而下,十五万大军冲进王府,将镇北王一系的人头全部割下! 第三十一章赢远铭至帝都 赢空辰不知道赢空离为何敢让他接触政事,而且还给了一个大秦巡查使的官职,但赢空辰知道,这对他们镇北王一系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镇北王世子,没有任何实权,可若是将来他继承了镇北王王位呢? 十万私军,加上辽州封邑,皇帝还敢相信他吗? 纵然到时皇帝将他的官位取消,但皇帝会不会怀疑他在朝堂中拉帮结派呢? 皇帝会不会认为他在朝堂中做了后手呢? 为帝者向来多疑,更何况是年迈以后? 若是不能为后辈将所有的路障都扫去,皇帝也不会甘心就那样离去! 赢空辰不知道赢空离对他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但赢空辰是断然不敢全部相信的。 熟读史书的他很清楚,帝位面前,父子尚可反目成仇,亲兄弟更可以同室操戈,更何况是堂兄弟。 赢空辰也渐渐知道,自己的皇兄赢空离追随的是如同始皇帝一样的绝对皇权,言出法随的绝对地位! 但绝对皇权面前,阻碍皇帝的不会是李邰,也不会是军功贵族,而是他们镇北王一系! 十万大军的威胁太大,一个追逐绝对皇权的皇帝怎么可能任由镇北王一系发展? 虽说镇北王远离朝堂,但镇北王的名望也是很高的,他的父王赢远铭虽然有着滚刀肉这个头衔,但赢远铭也不是没有任何才华。 这点从先帝让赢远铭执掌辽州大军几年便可以知道。 皇族血脉中,除了帝系一脉之外,便属镇北王一脉最过于强大,偌大的封邑,宛若是一个国中之国,有着自己的内政,有着自己的军队,不知多少皇族中人羡慕! 所以,不管帝都的那些人怎么跳,历代皇帝都不是很担心,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任由他们怎么闹腾,都离不开自己的五指山。 可镇北王一系就不同了,远在辽州,纵然有着十五万大军的监视,但镇北王在干什么事,皇帝要得到消息也得很长时间。 而且,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说皇族之中最有可能取代帝系一脉,并且最有可能得成功的,莫过于他们镇北王一系了! 所以,赢空离会对他没有戒心? 反正赢空辰不会相信,儿时再怎么玩的要好,那也是儿时,成长起来的他们都有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责任,他们再也无法如同儿时一样,互相充满着信任。 赢空辰深叹一口气,将那份任职文书放了起来,等待他的父王来了再做选择,不过今天有一点好的是,他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虽然因此而欠了皇兄赢空离一个大大的人情,但赢空辰清楚,纵然没有这个人情,赢空离恐怕也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他走。 赢空辰可不会相信,赢空离就真的怕了自己父王滚刀肉的那一套。 而且父王赢远铭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怎么看此事,而且,他的父王赢远铭虽然在先帝的时候,有过大闹朝堂的举动,但是那毕竟是先帝,从小和他玩到大的。 赢远铭若是因此事入宫与赢空离大闹,那赢空离会不会想,赢远铭是不是借着有先帝的恩宠才如此胆大妄为的! 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再怎么受先帝恩宠,放在现在的皇帝这里是行不通的。 …… 在赢空辰这边烦恼的时候,辛苦赶路三天的赢远铭终于到达了帝都,在将一脸疲惫的黑翼鹰让侍卫牵走后,赢远铭便与剑鸣岳一起进入了帝都。 在赢远铭到达帝都的那一刻,诸多势力的探子全都回去报信,然后诸多势力都大门紧闭起来,并且挂着不见客的牌子。 由此可见,赢远铭在帝都中的名声,当真是让人闻风丧胆啊! 剑鸣岳紧随在赢远铭身后,见赢远铭所去方向,忍不住问道:“王爷,咱们不先去府上见见小王爷吗?” 赢远铭轻轻一笑,道:“老岳啊,你先去府上见见那个臭小子吧,孤先去皇宫一趟。” 剑鸣岳听到,应了一声,就要向帝都中的镇北王府走去,赢远铭又将剑鸣岳叫住,道:“老岳啊!记得代孤对那个臭小子说一声,这次干的漂亮,有孤当年的风采!” 剑鸣岳苦笑着应了下来,然后向镇北王府走去。 赢远铭看着远处巍峨磅礴的皇宫,宛若看到了一个洪荒巨兽张开了大嘴,等待他自投罗网! 赢远铭没有迟疑,无论自己的这位皇帝侄子是什么意思,他都去见一面,让剑鸣岳先离开也是为了在自己发生不测时,还能将自己的儿子保护住。 身为赢氏皇族的赢远铭非常清楚,就皇宫而言,不要说来一个玄道境,就是来一个临仙境强者,也得饮恨在那里。 所以去皇宫,自己一个人和加上剑鸣岳是没有区别的,更何况,你一个外王,进入皇宫还要带守卫,以为自己是谁呢? 他今日要是敢带守卫入宫,明日朝堂的弹劾奏折就会不绝如缕,然后,他的人头也会被斩下来。 所以,让剑鸣岳去自己儿子那里是比较的稳妥的处理办法,若是自己在皇宫中遭遇了不测,自己给剑鸣岳的符便会显示。 到时候剑鸣岳便可以带着自己的儿子赢空辰逃回到辽州封地,继承王位,然后积极备战! 当然,这也是自己的皇帝侄子要对自己下手的话,自己唯一能想出的应对措施! 剑鸣岳实力还是有保证的,玄道境后期,甚至巅峰也有所一战,可以说临仙境之下很少能与他一战的。 在大秦强者录玄道境强者中排名第六,也算是帝国顶尖的强者! 不过这是最坏的想法了,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这位皇帝侄子不会这么冲动的。 起码在解决掉李邰之前,镇北王一系还是皇帝一系忠实的盟友,有镇北王一系在外,才能给李邰一系带来压力,让李邰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皇帝侄子此刻宰了自己,那他在外只能依靠那些军队,可是,能靠的住吗? 那些军队岂会那么听话? 所以先帝一直平衡着各州驻军中的将领,让各州驻军互为犄角,又互相忌惮。 这才保证了虎符还有用! 否则,一旦那些驻军成为一系的人,那到时候虎符还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 所以,比起外人来说,镇北王一系这个有血脉关系的人更加要可靠的多! 赢远铭缓步向皇宫走去,走到皇宫门口时,中车府令赵陵已经在皇宫门口等候多时了。 赵陵满脸笑意的迎向赢远铭,心中有苦难言,刚刚从你儿子那里回来,现在又来见你,我容易吗? 尽管心里不断的诽谤,面上却还是笑脸盈盈,冲着赢远铭,拱手道:“王爷,陛下可叫咱家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赢远铭也拱手回礼,道:“有劳赵府令了,前方带路吧!” 赢远铭也没有问你怎么知道我到了帝都的蠢话,自己说不定离帝都还有些距离的时候,自己这位皇帝侄子就知道。 赵陵将赢远铭带到御书房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王爷,请!” 赢远铭没有回应,将御书房的门推开,走了进去,心中还有些忐忑,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赢远铭走进去,赢空离站在那里,迎了上去,笑道:“王叔啊,你可来了,朕可是许些日子没见你了!” 赢远铭连忙拱手作辑,恭敬的答道:“臣拜见陛下。” 赢空离摆了摆手,故作不悦的说道:“王叔这是何意?不把朕当自己人吗?” 赢远铭赶紧回答道:“回陛下,臣不敢!” 赢空离见此,也只能作罢,指了指书房的两把椅子,道:“王叔,请坐下详谈吧!” 赢远铭道了一声好,便坐在赢空离对面。 赢空离看向赢远铭,缓缓开口道:“王叔,想必你也知道昨日空辰做的那个荒唐事了吧!” 赢远铭点了点头,道:“陛下,臣在进城的时候有所耳闻!” 赢远铭自然不会说是自家在帝都中的探子说的,尽管这种事情君臣两人都心知肚明,但终归是大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赢空离自然清楚,也不会主动点破,无奈道:“昨日空辰做事太过于放肆,朝堂大势面前,朕也不得不象征性的惩罚他,这点儿还希望王叔可以谅解!” 赢远铭一听,连忙起身,俯身道:“此事本就是那个臭小子不知收敛所致,哪能怪的上陛下,臣还请陛下狠狠地惩罚他,让他长长记性!” 赢空离也连忙起身,道:“王叔,你这是干什么!朕与空辰自幼长大,虽不是亲生兄弟,却亲同手足。如今朕为大秦皇帝,见弟被罚却无可奈何,心中有愧啊!” 赢远铭再拜道:“陛下切不可如此想,赢空辰这个臭小子自己惹了祸事,受到惩罚是必然的,陛下切不可这样想啊!” 闻言,赢空离也就顺坡下驴,道:“王叔如此体谅朕,朕感动不已啊!” 说着,又指了指椅子,道:“王叔,咱们坐下谈吧!” 两人又落座,赢远铭开口问道:“敢问陛下,不知是哪些大臣提出的惩罚,臣一定要好好去拜访拜访他们! 他们替臣管教这个逆子,臣感激不尽啊!而且这样的大臣,一看便是忠君爱国之臣,臣身为赢氏皇族中人,自然好好对他们感激一番!” 闻言,赢空离有些怪异的看着赢远铭,这位王叔的报复心可真大,这就要去报复了。 不过能给李邰找点儿事似乎也不错,这样想着,赢空离开口道:“如此忠君爱国的大臣便是丞相李邰了,他力排众议,一定要惩戒空辰,真乃我大秦之栋梁之臣!” 赢空离又沉思了一下,继续补充道:“对了,还有御史大夫吴黎,他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忙前忙后的,朕都为他而感动!” 讲真的,吴黎在这件事情只是随口说了一下,也没有表态什么的。 不过赢空离也就是恶心一下吴黎,让赢远铭去闹一闹,反正这么一个滚刀肉,不用白不用! 赢远铭一愣,他本来以为赢空离只会说李邰一个人,没想到竟然还说吴黎,这让赢远铭有些无语。 他在帝都中的暗探也有所禀报,他自然清楚。 不过皇帝赢空离的意思他也明白了,就是想让自己去吴黎和李邰那里闹一闹,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赢远铭自然无所谓。反正他的名声都烂大街了,无所谓了。 赢远铭随即表示道:“臣一定会好好拜访这些大臣,以让这些大臣体会到皇族对他们的不吝感激!” 赢空离也应和道:“王叔如此,想必他们都会心生感动的!” 赢远铭笑道:“臣不过是为了做分内之事,哪敢奢求他们的感激呢?” 两人又互相推诿一番,赢空离正色道:“王叔,不知辽州北方的妖族近来可有什么动作?” 赢远铭一怔,又赶紧回神,道:“陛下,臣一直在封地管理封地事宜,这些事情臣不是很清楚!” 这个问题可是个坑啊! 这个问题他要回答了,那就得看皇帝怎么说了,皇帝既可以说你关心帝国,真是帝国忠臣;皇帝也可以说你一个外王,不在自己封地上好好管理自己的封地,竟然关心国家的军事问题,难道是想造反吗? 所以赢远铭瞬间警惕了起来,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就被判了死罪,那自己可就是历代镇北王死的最冤的一个了! 赢空离苦笑一声,不过眼中闪过一丝莫名,赢远铭的心思他自然清楚。 但是赢空离不知道这样对他是好是坏。 赢远铭作出了这样的回答,意味着赢远铭不想落下口实在赢空离手里,所以赢远铭显然对赢空离是不相信的,甚至是有些害怕赢空离的。 这从一个皇帝的角度来看,是有好有坏的! 赢远铭害怕赢空离,说明赢远铭还是在心里把赢空离当作皇帝的,赢空离这个皇帝还是很有威严的! 但是赢远铭不相信赢空离,这对赢空离来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因为朝堂之上李邰一家独大,压迫的自己无法喘过气来。 赢空离就不得不寻求一些外援,而掌握着十万的私兵的镇北王赢远铭自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赢远铭不小心相信赢空离,这就意味着赢空离也不能在很大程度上相信赢远铭! 赢空离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赢远铭,深叹一口气,道:“既然王叔不关注这方面,朕也就不问了。只是,王叔,为空辰联姻所需的彩礼可准备好了?” 赢远铭回答道:“臣早已准备好了,受到陛下令后,臣便马不停蹄地准备,不敢有一丝纰漏!” 赢空离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对了,王叔,有一件事朕还未和王叔说便做了,还望王叔不要怪罪才是!” 赢远铭赶紧拱手,道:“陛下说的什么话,陛下做的事,臣怎么敢起怪罪之心呢?陛下所做,臣定然双手赞成!” 赢空离一瞬间竟然对自己的这位王叔产生了杀机,赢远铭把话说的这么好,就是不想让赢空离抓到一丝一毫的机会将他拿下。 这充分说明了,他的这位王叔绝对不是为了他们帝系一脉可以付出一切的人。 相比赢空辰,赢空离在这一刻竟然有种让自己王叔结束生命的想法,这样一个将话说的这么完美,一点儿把柄都不愿意落在他手里的镇北王,不是他想要的镇北王! 不过赢空离很快将杀机压下,至少在这个和公孙氏联姻的节骨眼上,他的这位王叔还不能死! 甚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得不依靠他的这位王叔,因为赢空辰还未成长起来,就算自己的王叔死去,赢空辰继承王位,恐怕也压不住封邑中的一些蠢蠢欲动之徒! 到时候还得自己给擦屁股,还不如暂且让赢远铭待上几年,将封邑再镇压一番,以便于赢空辰未来可以更好的交接! 赢空离大脑飞速运转,道:“王叔,你这样说话就见外了,朕前几日设了一官,名为大秦巡查使,专查地方官员的不法之行为,想必王叔有所耳闻吧!” 赢远铭点了点,这件事情倒是无所谓,反正是个官员都知道了,而且那天旨意下达后,便传遍了大秦九州! 赢远铭有些疑惑,道:“这件事情臣自然有所耳闻,这与臣无关吧!” 赢空离大笑一声,道:“哈哈哈,怎么会和王叔无关呢?” 说着,还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道:“王叔可知朕任命了谁为巡查使?” 赢远铭看着赢空离神秘的笑容,突然感觉心里一沉,心中有个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道:“臣不知,臣也不敢知道!” 赢空离笑道:“若是别人朕自然不会说,可是那个人朕已经任命给了空辰,总得要和王叔说一声的!” 赢远铭心中一惊,背后冷汗淋淋,他刹那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皇帝的心思他彻底不清楚了。 刚刚赢空离露出的一丝杀机并没有瞒过他的感知,可是为何既想杀自己又想给自己的儿子这么高的官位呢? 第三十二章帝都中人的兴奋 赢空离将赢空辰任命为巡查使让赢远铭有些疑惑,更多的是害怕。 大秦巡查使,监察天下不法之臣,多么大的权力,现在他们镇北王一系已经是除了皇帝之外最强大的一系的了,他们的权力已经很多,赢空离怎么还敢给赢空辰这么大的权力。 更让赢远铭心生的恐惧的还是赢空离之前露出的那一丝杀机,让赢远铭有些颤栗,他的皇帝侄子已经对他动了杀心。 再加上给了赢空辰这么大的权力,让赢远铭一时间后背冷汗淋漓,物极必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当一个人的权势太过于强大的时候,那么这个人也就离死不远了! 尤其赢空离还对自己起了杀心,这让赢远铭有些害怕,还有些疑惑,自己已经这么谦恭了,为何这位年轻的皇帝还会动了杀机? 赢远铭当即看向赢空离,沉声道:“陛下,此事臣以为不妥,那个臭小子哪有这个本事,臣从小看着他长大,他有几分本事臣还是很清楚的。 大秦巡查使一职对于我大秦帝国意义非凡,且是陛下所登后所增加的第一个官职,无论如何,都应该让有实力的人去担任。 否则,这对朝堂中那些才华横溢的大臣们不公平啊! 所以,臣恳求陛下收回成命!” 赢空离似乎对这个回答早有预料,淡然一笑,道:“王叔多虑了,堂弟的本事朕是看在眼里的,他要是真的没有实学,朕岂会将如此官职授予他?” 赢远铭心中咯噔一声,从赢空离的话语中,他似乎听出了什么。 巡查使这个官职赢空离似乎是要有所准备,甚至将这个官职授予赢空辰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赢远铭刹那间有些不懂,光碟到底想做什么,既对自己起了杀心,又给了自己的儿子这么高的权力,他不怕反噬吗? 尽管知道赢空离此刻已经是下定了决心,赢远铭还是决定再尝试一下,为了镇北王一脉可以更好的传承下去,赢远铭一咬牙,再次开口道:“陛下,臣岂不知臣的儿子是何等的货色,他怎么能配上这么高的官位,还望陛下收回成命啊! 否则朝堂大臣若是知晓,必定会对陛下心生怨言,说陛下只重用宗族子弟,任人唯亲啊! 请陛下深思啊!” 赢空离瞥了赢远铭一眼,道:“王叔不必如此说,朕相信堂弟定然不会让朕失望的! 更何况王叔所担心的事情也是很难发生的,因为朕所给的是密令! 目前为止也只有朕,堂弟与王叔你三人知道,只有我们三人不外传,谁会知道呢? 王叔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朕相信堂弟的实力,也希望王叔可以相信自己的儿子!” 赢远铭一听,本想对赢空离说,总有一天那些大臣们会知道的啊! 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赢远铭心中一阵苦涩,赢空离已经决意要将赢空辰推向那个位置了,自己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赢远铭只好深叹一口气,道:“那便如陛下所言吧!只是,若是将来赢空辰那个臭小子做的不好,一定要将他的官位拿下,可不能让他为大秦,为我赢氏皇族抹黑啊!” 赢空离摆了摆手,笑道:“王叔,你看看,朕刚刚才说要对堂弟多点儿信任,你现在就不相信他。” 说着,故作不悦的说道:“这不是在打朕的脸吗?” 赢远铭连忙附和道:“臣不敢啊! 陛下说的对,是臣言语有所失,臣的罪过!” 赢空离大笑一声,道:“哈哈哈,王叔切莫紧张,朕只是开了个玩笑,何必这么紧张呢?” 赢远铭也跟着笑了两声,内心却十分不平静,照赢空离这么说,他应该在短时间内不会撤除赢空辰的官职了! 可是赢空离这样做若是传了出去,显然会将镇北王一系推向舆论顶峰! 自始皇帝起,皇族中受封王爵的只有镇北王一系,除此之外,入朝为官,掌握着权力的皇族中人,可谓是寥寥无几啊! 由此可见历代皇帝对赢氏皇族同族人的忌惮。 若是赢空辰担任巡查使的事情传了出去,且不管外面的讨论,光是赢氏皇族中的嫉妒之语就足以将他们淹没,更不用说市井间的流言蜚语了! 现在的镇北王府可以说是镇北王一系存在到现在的一个顶峰,但是盛极必衰,事物常态! 你越是强盛,你越是站的高,那么将来摔下来的时候一定会越痛! 这也是赢远铭一直中规中矩,既不表现的有多好,也不表现出自己无能。 既要管理好封邑,又不能皇帝产生疑心。 而且,赢远铭还有一个深深地担忧,赢空离此举很有可能会断了他们镇北王府一脉啊! 倘若有一天赢远铭逝世,赢空辰是该回来接王位呢,还是应该在朝堂担任他的巡查使呢? 两者兼顾? 这是不可能的,自古还没听说过,既担任着外王在朝堂领着官职的人。 不对,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那些人都是不世之权臣,王爵与官位并存,那是奸臣的表现! 将来赢空辰必定要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王位与巡查使官职,二选一。 当然,赢空辰要是不傻的话肯定会选择镇北王王爵,但是皇帝要是执意挽留他呢? 届时赢空辰便很难脱身了,赢空离若是不放他走,让他在朝堂领着职务,那么镇北王封邑那边,赢空离便有机会借赢空辰无暇顾及之名,安插人手进去。 等到他放赢空辰回去的时候,赢空辰已经无法掌控封邑了,那么他这个镇北王府也就名存实亡了,只要皇帝一声令下,整个镇北王府都会被皇帝兵不血刃的拿下! 这是赢远铭最为担心的地方,想到这里,赢远铭有些坐不住,试探的问道:“陛下,可是赢空辰那个臭小子还要回来接任臣的王位,若是现在不换人,到时赢空辰接过臣的王位,自然无法再在巡查使的官职上待下去。 新上任的人也无法很快的将巡查使平日处理事件熟悉,到时怕坏了陛下的大事啊!” 赢空离深深地看了赢远铭一眼,他岂会不知道赢远铭在想什么? 不过赢远铭的这段话说的漂亮,既告诉了赢空离,无论如何赢空辰是要回来继承王位的;还告诉了赢空离这件事情的利害,帮赢空离分析了一波,有理有据。 赢空离淡笑道:“王叔请放心,待到堂弟真的需要继承王位的时候,朕会让他脱下官帽,另选他人,朕心中也早已有了计较,这点就不需要王叔操心了。” 赢远铭苦笑一声,道:“陛下既然早有准备,臣就不多说什么了。” 赢空离感慨道:“不知王叔何日去太尉府提亲啊?” 赢远铭答道:“臣决定明日便去吧,今日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再去太尉府也不对时间点,况且臣今日还要好好去丞相府与御史府好好感谢一下大秦的两个栋梁之才,李邰与吴黎。” 赢空离笑道:“王叔不必太着急,今日王叔来帝都也不早了,明日去就好,今日是该好好拜访一番御史与丞相,他们两人为我大秦可谓是鞠躬尽瘁,当死而后已啊!” 听到赢空离这话语中不带掩饰的意思,赢远铭只能附和着笑道:“陛下所言极是,臣必当不辱我赢秦皇族的风范,好生感谢两位大人一番!” 赢空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王叔还没去过帝都王府吧?相信堂弟已经等不及想见王叔了吧!” 赢远铭听到赢空离的话,起身道:“陛下,那臣就先行告退!” 赢空离笑着摆了摆手,道:“王叔去吧!” 说完,赢远铭恭敬一拜,转身离开。 待赢远铭刚刚转头,赢空离脸上的笑意收起,深深地看着赢远铭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赢远铭是赢空辰是父王,而赢空离是比较相信赢空辰的,所以,按理来说,赢空离应该是相信赢远铭的,至少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但是情况却并不是如此,赢远铭这个人即使是他的王叔,赢空离也无法保证赢远铭是忠于他的。 因为赢空离知道,赢远铭时时刻刻的想着的不是为了大秦帝国,哪怕有时为了大秦帝国出力,也仅仅是为了自己镇北王一系! 而且自己的这位王叔也绝非表面上的滚刀肉一般,因为他今日竟然没有在皇宫撒泼,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若是赢远铭真的是一个滚刀肉,那他无论在何地无论在何时,都应该是那副形象。 而他在自己这里却没有这样表现,这无疑说明了,赢远铭在装,他这三四百年来一直在装,给人以一个滚刀肉的形象! 这样一个用三四百年来伪装的人,赢空离自认为难以掌控。 一个在外的同姓王心不向着自己,这让赢空离一时间心中杀机肆虐,镇北王的十万私军,再加上先帝在位时,镇北王还在辽州驻军担任将军几年,那辽州驻军中有没有镇北王的人,赢空离无法保证。 而出了皇宫的赢远铭则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皇宫,脑海中思绪百转。 今日与皇帝的交流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赢空离表露的杀机,和对赢空辰的任命,让赢远铭有些猝不及防。 他一到帝都便入宫来面圣,在面对赢空离一直战战兢兢,没有表现出一点儿对这位侄子的不满,甚至一直附和,但是为什么他还是表现出杀机了呢? 赢远铭在路上百思不得其解,还有赢空辰的任命书,更是让赢远铭浑身一颤,这对他们镇北王一系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甚至可能会是他们镇北王府的灾祸之事,可是赢空离不松口,铁了心要让赢空辰来担任,这让赢远铭有点儿怀疑赢空离的用意,莫非,他真的是想要断绝我镇北王府一脉? 即便赢空离最后给出了承诺,但是赢远铭还是很难相信的,他的这位皇帝侄子的心思可是深沉的很,他相信,赢空离是斗不过他的这位皇兄的! 赢远铭飞速向镇北王府走去,而此刻他到达帝都的消息也彻底地传开了! 丞相府中。 李邰一脸无奈,对侍卫说道:“一会儿若是镇北王来拜访,就说我有急事出去了,可千万不能让他闯进来啊!” 侍卫们面面相觑,最后一个支支吾吾的说道:“回禀丞相,以我们的实力怕是……怕是拦不住镇北王啊!” 李邰有些心烦意乱,摆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就尽量去拦吧,能拦住就拦,拦不住就算了!” 侍卫们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留下李邰一个人在大堂中深叹一声,赢远铭这个货竟然来的这么早,怕是今天要不得安宁喽! 李邰心中也知道,今日在朝堂说了一番话之后,赢远铭定然要来府上好好折腾一番,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过李邰也有点儿小想法,对于赢远铭,他可是比皇帝甚至赢空辰都要了解的多,毕竟他们都是先帝时的臣子,互相了解自然深刻无比。 所以,李邰很清楚赢远铭,他的滚刀肉之姿不过是为了自保的伪装罢了,但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离谱,你明明知道他是装的,你偏偏还不能做什么。 因为赢远铭这副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他再怎么闹,人们也只会觉得是平常所看到的。 正因为如此,李邰才明白,这位镇北王可不同于帝系一脉的人,赢远铭只能算是名义上的帝系,实际上却是独自成一系,有时帝系还需要镇北王一系的支持。 对于李邰来说,镇北王府一系也未尝不可拉拢,因为赢远铭并不忠于皇帝,他忠于的是他镇北王一系。 这和李邰并没有冲突,李邰是想要掌朝堂之权柄,让皇帝成为一个象征物,而且,李邰心中也并非是不想还权,只是还没到该还的时候,他的事情还没有全部做完。 等他做完了该做的,自然会归政于皇帝! 所以,本质上来说,他和赢远铭还是有合作的余地的。 至于联合镇北王府抢夺帝位? 李邰还不想这么找死,现在帝系一脉登基为帝早已深入人心了,而且帝系一脉的底蕴实在是深厚不已! 若是自己在规则之内玩,他们自然不会出手,可若是自己先破坏了规则,那么等待自己的便是无路可逃! 这点李邰从未怀疑过,所以李邰才从未想过行废立之事,这简直是在找死! 只需要在朝堂的范围内将皇帝压制住就可以,赢远铭是帝系在外的支援点,若是赢远铭传出消息已经投向了自己,那么帝系那边必定人心动摇。 还能引起皇族内部乱战,这对李邰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啊! 不知不觉,李邰对赢远铭的到来也不再排斥,反而有些期待。 他的内心竟然有种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赢远铭,这要传出去,整个帝都都要震惊了吧! 太尉府上。 公孙汀雷一脸笑意的看着手中消息,嘴中喃喃自语,道:“好你个赢远铭,总算是落到我手里了吧!等你来了真要让你好好难堪!” 公孙汀雷自然知道赢远铭不可能今日来提亲,毕竟都午时了,再过些时候便下午了,谁家提亲在下午呢? 不过这也无所谓,只要赢远铭来到了帝都,那么便相当于落到了公孙汀雷的手里。 难道赢远铭还能不来提亲? 自己的女儿可贵着呢,要是出不了让自己满意的价格,想娶我女儿?做梦吧! 公孙汀雷这一刻竟然有些傲娇,心中已经开始不断的想到赢远铭被自己所刁难的说不出话来的场景,真是让人越想越兴奋啊! 要知道,现在在朝堂当官的,年轻的时候可没几个没被赢远铭收拾过,还是那种特别狠的刁难。 现在赢远铭落在了自己的手里,等刁难过之后,说出去也能骄傲骄傲不是? 而另一个房间中,公孙芷兰也听说了赢远铭到帝都的消息,她一个人在房间中,满脸娇羞。 她自然知道,赢远铭来帝都的原因便是为了向她家提亲,然后让赢空辰来娶她。 公孙芷兰有些害羞,脑海中不断地想到,赢远铭来了,自己要不要出去见了一下赢远铭,自己要不要打扮一下,还有,赢空辰会不会也跟着来啊! 公孙芷兰越想越害羞,脸上感觉火辣辣的,自己一个人在房间中剁了跺脚,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御史府。 吴黎听到赢远铭来到帝都的消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道:“哈哈哈,赢远铭啊,你可终于来了,好好去给李邰添添堵吧!” 吴黎知道,赢远铭肯定是要去李邰麻烦的,而李邰和皇帝的斗争又不断的牵连到他们。 索性还不如让赢远铭去给李邰添添堵,别天天就知道和皇帝争过来争过去的,搞得他这几天都身心疲惫。 至于赢远铭能不能占上风,吴黎压根没有怀疑过,赢远铭的滚刀肉可是出了名的强! 越想,吴黎古井无波的脸上洋溢出一丝笑容。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赢远铭不止想要拜访李邰,还想拜访拜访他啊! 第三十三章父与子 帝都之中,有的人紧封大门,生怕赢远铭这个惹事货到了自己家,有的人则毫无所谓,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作壁上观,等着赢远铭去闹。 这时赢远铭也走回了镇北王府,走进去,剑鸣岳与赢空辰正在小亭相谈甚欢。 赢远铭走了过去,剑鸣岳恭敬道:“王爷,陛下没有为难您吧?” 赢远铭哈哈一笑,道:“老岳,孤与陛下乃是血脉至亲,陛下何必要为难孤呢?” 剑鸣岳回道:“那就好。” 赢远铭看了一眼恭敬之色的赢空辰,心中一叹,道:“小辰,你随孤来一趟。” 说着,向书房走去,赢空辰也紧随其后,剑鸣岳则在原地等着,这明显赢远铭要与赢空辰说一些私密的话,不想让自己听到。 剑鸣岳在王府待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如何处事。 赢远铭与赢空辰先后踏入书房,赢远铭先用神识扫了一下四周,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但感觉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布置了一个隔离阵法,以防他人听到。 赢空辰见赢远铭如此谨慎,也猜到了赢远铭要说什么事情,看情况皇兄已经和父王说了,不然父亲不会如此谨慎的。 而且想必父王也没有帮自己将这职务推去,看来自己的皇兄是铁了心让自己要担任这个所谓的巡查使了。 在赢空辰心中长叹的时候,赢远铭看着赢空辰,轻叹一声,开口道:“小辰,你知道孤找你要说什么事吧?” 赢空辰点了点头,道:“父王可是要说巡查使之事?” 赢远铭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赢空辰苦笑一声,道:“回禀父王,我以为,这件事情已经没有更改的权力了,恐怕皇兄那边不会放手吧?” 赢空辰最后一句带上了疑问,也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赢远铭可以开口说,他已经帮自己拒绝了。 可惜,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赢远铭看了一眼赢空辰,道:“唉,是啊,陛下那边不肯放手啊!孤今天可是好求歹求,就是不同意!” 说着,话锋一转,又问道:“不过,小辰,你为何要答应陛下担任这个职位,你难道不知道这对镇北王一系会造成什么伤害吗?” 当然,赢远铭也只是平静的问出来,并没有怒吼,因为他知道赢空辰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应该能看出这对镇北王一系来说是一个灾难! 所以,赢远铭才很疑惑,难道赢空离采取了什么强制措施,不然赢空辰怎么可能这么脑袋不清楚。 赢空辰苦笑一声,将那日赢空离与他的交谈告诉了赢远铭,并说道:“父王,我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对我们有多大的灾难,可是您看看,我不答应能行吗?皇兄都把话说到了那个份上,我要是不答应,那就太不识抬举了啊!” 赢远铭听完赢空辰的讲述,眉头紧锁,有些不敢相信,赢空离竟然敢把自己的想法暴露给赢空辰,甚至可以说是用皇帝的名誉来威逼赢空辰担任这个官位。 这在赢远铭看来太难以置信了,因为赢远铭很清楚的记得今日赢空离对自己散发的那一缕杀意,虽然很快就收回,但还是很清楚地被自己感知到了。 赢远铭心中有些不解,既然对自己产生了杀意,又为何要给赢空辰这么重要的官职呢? 赢远铭深深地思考了起来,难道真的是为了断绝镇北王一脉? 想着,赢远铭眼中突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令赢空辰有些震惊,自己的父王竟然对皇兄产生了杀意! 这在赢空辰看来太过于难以相信了,要知道,赢空离在小的时候,赢远铭来帝都朝见先帝时,还经常抱着赢空离。 而且赢空离待自己也挺好的,赢远铭若是想要杀赢空离,那自己该如何自处? 况且都是赢氏皇族一脉,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呢? 赢空辰眉宇间的忧色刚好被抬起头来的赢远铭所看到,赢远铭也意识到了自己杀机暴露,将杀气收敛,淡淡地说道:“今日皇宫之中,陛下对孤动了杀机!” 赢空辰刹那间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怎么可能,皇兄怎么会对父王动了杀机呢? 要知道,皇兄在朝廷之中与李邰争斗不休,朝堂上可以说没有多少信任的人,而在这样的情况,同为皇族的父王可以说是皇兄的一位非常有力的外援。 这种形式之下,皇兄怎么可能会对父王动杀机呢? 而且,若是皇兄要杀父王,又何必要给自己这么重要的官职呢? 赢远铭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赢空辰,又开口说道:“孤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孤对他忠心耿耿,先帝临走前与孤说过,要让孤好好支持他,孤自然不会枉费先帝的一番苦心。 可是若是他要动孤的话,孤也不是软柿子捏的!” 说着,眼中闪过一道阴狠,让赢空辰看的胆战心惊。 自他记事起,还从未见父王动过如此杀机,不过转眼间他也能想通了,在威胁自己的生命,不,是威胁到自己全家生命的时候,恐怕自己的表现也不会比父王要好多少吧! 赢空辰此刻内心纷乱如麻,皇兄着实是对自己不错,可是他怎么就会对自己的父王动了杀心呢? 而且从父王的表现来看,不像是在撒谎,赢空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皇兄要杀父王的话,也定然会杀自己,这点毋庸置疑,斩草除根,所有人都懂。 可是,给自己这么大的权力干什么?是想要迷惑自己吗? 赢空辰又忍不住问道:“父王,那我要不要接受这封任命?” 赢远铭目光幽深,悠然道:“接啊,为什么不接,尽管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但是有权总比无权好! 而且孤能感觉到,陛下在对孤动杀机的时候,有了一丝的犹豫,不然,此刻孤与你已经沉尸江中了。” 说着,又道:“况且,陛下此刻还离不开孤,离不开你,所以现在咱们是安全的。” 赢空辰点了点,但是心中还是难以接受,若真是如此那么皇兄与自己父王的决裂只是时间问题。 到时候自己该如何做? 而且,若是皇兄要动父王的,自己怎么可能幸免于难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一个皇帝呢? 赢空离的杀心自己从未有过小看,当初登基之时,帝都之中一片血海,那等场景,让赢空辰一生都无法忘怀。 赢空辰也明白父王赢远铭的意思,想让自己借用这个权力在朝堂中拉帮结派,以维护镇北王一脉! 但是这么做皇兄会没有察觉吗? 要知道,黑狱可是无孔不入啊! 听父王的话中,皇兄在对父王的杀心上是有所犹豫的,若是因为自己如此做,皇兄杀机更浓了呢? 赢空辰满脸纠结,赢远铭看着赢空辰,走了过去,拍了拍赢空辰的肩膀,道:“小辰,还记得孤对你说的,君为君,臣为臣吗?” 说着,也不管赢空辰的反应,继续说道:“君和臣是永远不能成为朋友的,但是君却可以信任臣,给了臣下足够的信任,臣下才能更加用力的为他付出。所以,想必陛下一定是很信任你吧?” 赢空辰一听,满身冷汗,不错,在赢空辰眼中,皇兄是很信任自己的,派自己去羽幽城,又将内心的抱负对自己讲出来,这哪点儿不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努力的为他去卖命呢? 赢远铭继续说道:“当然,小辰,你在巡查使的位置上,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想其他的,其他的是孤与你皇兄之间的事情! 只要你不是放下太大的错,陛下也不敢轻易动你!” 赢空辰一怔,原来自己误会了父王的意思,他原本以为父王是为了让自己在巡查使的位置上好好巩固自己的位置,拉拢一些大臣。 听父王的话语间的意思,看来不是这样啊! 赢远铭似乎是看出了赢空辰的疑虑,淡笑道:“巡查使确实是一个权力比较大的官职,但是你要记得,巡查使之外还有黑狱,还有皇帝。 皇帝若是真要动我们镇北王一系,你要是那么做,岂不是给了他一个合理的理由?” 稍稍停顿一下,又继续说道:“更何况,巡查使这个职务根本算不得什么,皇帝若是想剥夺,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所以,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不用管。 孤倒要看看,这位陛下想要怎么动孤!” 赢空辰愕然的点点头,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夹在中间的那么一天! 父王与皇兄的事情,让赢空辰猝不及防,自己以为父王与皇兄应该是相互信任的才对,可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 皇族之中,哪有什么真正的情感! 不论是皇兄还是父王,亦或者是自己,身在局中,都不能随心所欲! 如果真的可以,赢空辰反倒真的希望自己生活在普通家庭,什么也不用管。 但是赢空辰也清楚,这一切都是相对的,自己既然享受到了镇北王世子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名誉,那么自己也要承担起这个责任,即便自己不愿意! 两人相对着沉默片刻,赢远铭再度开口道:“算了,不说这个了,说点儿开心的吧!” 一听这个,赢空辰心中一阵不妙,自己的这个父王又要满嘴胡说了。 果然,赢远铭一脸戏谑地看向赢空辰,道:“小辰啊,原来在辽州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本事,有你父王我当年的风范啊!” 赢空辰无奈一笑,道:“父王,您就别取笑我了,刚刚岳叔才说了这事,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 赢空辰就知道,父王来了帝都肯定会说自己,但是没想到父王还带着剑鸣岳一起来了。 剑鸣岳和自己的父王可是差不多啊,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的父王是直接表现在众人面前,而剑鸣岳则是表面高冷,内心则闷骚。 刚刚剑鸣岳可是把自己给狠狠地问了一遍,自己都快哭了,而父王所看到相谈甚欢的景象则是自己装出来的,比较剑鸣岳也算自己的长辈,该有的尊重还是得给的,总不能直接在剑鸣岳面前表现出无奈吧? 赢远铭却嘿嘿一笑,一脸猥琐的看着赢空辰,道:“哦?老岳也是的,说这个也不等孤回来一起说。不过,你为啥冲动了?” 说着还挤眉弄眼的。 赢空辰一时没反应过来,准备说原因的时候,看到赢远铭一脸猥琐才反应过来,苦笑道:“父王,您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只是……” 赢空辰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要说自己吃醋吗?那也太丢人了! 赢远铭本来只是想逗逗赢空辰,可是赢空辰这种支支吾吾的状态却把赢远铭弄楞了,难道这小子真的…… 赢远铭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那公孙芷兰就真的这么好看?竟然把孤的这个向来不好女色的儿子都弄得冲动不已?” 赢空辰更加无奈了,道:“父王,您在说什么,我真不是因为那原因!是有其他原因的!” 赢远铭却一脸不信,道:“有其他原因?那你说说,是啥原因?” 赢空辰苦笑一声,道:“我……” 赢空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吃醋这种事情对父王说就太丢人了! 赢远铭却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拍了拍赢空辰的肩膀,道:“孤都懂,孤都懂,哈哈哈,孤的儿子也长大了啊!” 赢空辰本想开口解释的,但是一想自己也不能解释,解释了也太丢人了,还不如就让赢远铭这么误会的。 赢远铭继续道:“明日孤会去太尉府向公孙汀雷那个老鬼去提亲,估计明天那个老鬼要狠狠地宰孤一刀了!不过没关系了,谁让孤的儿子看上人家女人了呢?” 说着看向赢空辰,道:“小辰,那你明日要不要和孤一起去?” 赢空辰脸色一红,忍不住问道:“可以吗?” 赢远铭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当然可以!你说说你,真是丢孤的脸,怎么还脸红? 告诉你,明日去了太尉府,最好能和公孙芷兰去……” 说着,表情又猥琐了起来。 赢空辰忍不住拍了拍额头,连忙打断赢远铭,道:“父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您就不用再说了!” 赢远铭冷哼一声,道:“真是没出息!” 赢空辰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咳咳,父王,不知您准备了什么彩礼?” 赢远铭一脸鄙夷的看着赢空辰,道:“怎么?还怕孤给的东西打动不了公孙老鬼啊?” 赢空辰忙摆手,道:“怎么会呢?我这不是好奇吗?要知道,父王出手向来大方,这次也不例外吧?” 赢远铭高傲的抬起头,道:“那是当然……” 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赢空辰,道:“好你个臭小子,给孤下套啊!” 赢空辰忙道:“不敢,不敢。” 赢远铭摆了摆手,道:“孤本来只想随便应付一下的,但是在半路上听到你这个臭小子做的好事,孤就知道应付不过去了,公孙汀雷那个老货肯定会狠狠地坑孤一笔的!” 说着还瞪了赢空辰一眼,让赢空辰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又继续说道:“不过好在孤身上还带着一个好东西,这东西要是公孙汀雷看不上的话,那孤也就无话可说了!” 赢空辰一脸好奇的问道:“父王,啥东西啊?” 赢远铭神秘一笑,道:“等明天就知道了,你着急什么。” 说着又看了看赢空辰,继续道:“你放心,孤肯定会让你这个臭小子风风光光的把公孙汀雷那个老货的女儿给娶回我镇北王府的! 要是那个老货不愿意嫁女儿,那咱们就抢,别怕,孤给你打头阵。 保不准还能省一下彩礼!” 赢空辰看了像土匪一样的赢远铭,顿时间有些哭笑不得,道:“父王,这倒不用了,毕竟是皇兄赐婚,就算没彩礼也会嫁过来,哪里用得着抢!” 赢远铭,一听,同意的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啊!所以,孤就不用准备彩礼了呗?” 赢空辰一听,急了,道:“父王,可不能这样啊,这可关系到咱们镇北王府的名誉啊!” 赢远铭却不屑的说道:“臭小子,你现在都学会撒谎了啊? 你怕不是怕你的老丈人对你不满意?” 赢空辰挠了挠头,没有说话。 赢远铭摆了摆手,道:“孤也就是开开玩笑,孤现在老了,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再做了,孤心里知道!” 赢空辰连忙说道:“父王此刻正值壮年,怎么能说老了呢?” 赢远铭苦笑一声,有些落寞的说道:“孤的身体孤知道,孤,已经没几年好过了,当年那一战受得伤太重了!” 闻言,赢空辰沉默了,眼中隐约有泪光闪过! 赢远铭眼神复杂的看着赢空辰,道:“臭小子,别哭,明天之后你也算半个男人了,有了家室,也算是完成了孤的一桩心愿吧!” 赢空辰重重地点了点头,赢远铭继续说道:“可是,孤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啊!” 第三十四章父与子2 赢空辰感受到赢远铭话语间浓浓的父爱,心中一暖,眼中泪花闪过,回应道:“父王,我已经长大了,该懂得我也懂了许多,父王不必担心。” 闻言,赢远铭眼中欣慰之色一闪,点了点头,又道:“懂事了就好啊,孤只希望在孤临死之前能够抱上孙子就行了!” 说着,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赢空辰面色微红,无奈的说道:“父王,我……我会努力的。” 赢远铭点了点头,大笑道:“哈哈哈,你一个人努力可不行,这种事得两个人一块努力才行!” 赢空辰看到赢远铭又变得猥琐起来,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赢远铭见状,又有些落寞的说道:“可能孤是没有机会看到我的亲孙子喽!” 赢远铭还要继续说下去,赢空辰赶紧打断,继续说道:“父王,您在说什么呢?父王一定能看到那一天的,不仅如此,父王一定可以长命千岁的!” 赢远铭没有接赢空辰的话,而是开口问道:“还记得羽幽城的帝使遇刺一事吗?” 赢空辰点了点头,似乎已经猜到赢远铭要说什么。 赢远铭继续说道:“不知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孤看看你来帝都这么多天有没有点儿长进!” 赢空辰早已猜到了赢远铭要问这个问题,从赢远铭开口的那一刻起,他便猜到了。 赢空辰开口说道:“父王,我以为,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皇兄做的!” 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赢远铭一眼,见赢远铭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又继续说道:“当时在明溪山时,我就有所怀疑了,清道宗定然是有玄道境强者的,但是他为什么不出手呢? 他要是出手的话,百里叔叔恐怕也无可奈何!” 赢空辰见赢远铭点了点头,胆子瞬间大了不少,继续道:“这显然是有人不让那名强者出手,那个人要么是比那名强者要强的多,要么是权势很强大。 而帝使是个宦官也很诡异,纵观大秦纵观史书,还未见有哪个王朝的使者是宦官的! 况且,百里叔叔当时说罪犯的时候,说的也很模糊,明显是有人在背后示意。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让皇兄找到了攻劾李邰的理由,让李邰的威信在朝堂上大减。 这种种事情都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件事定然与皇兄有关系!” 稍稍停歇,赢空辰继续说道:“而且,还有一件事……” 说到这里,赢空辰突然有些犹豫,因为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将墨家的事情要告诉赢远铭。 墨家的事情只有他与百里腾海,赢空离三人知道,其他人还不清楚。 若是将此事告诉父王,皇兄那边又该如何交代,赢空辰一时间有些犹豫,但想到刚才与赢远铭的交谈,皇兄对父王已经起了杀心,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赢空辰沉思一会儿之后,继续说道:“而且,皇兄还让百里叔叔在羽幽城将墨家的人带到了帝都,就在翠庭之中!” 闻言,赢远铭瞬间如雷击中一般,他其实也猜到了羽幽城是赢空离的布局,但他不知道的是,赢空离这样做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打击一下李邰的威信吗? 在赢空辰将墨家说出口之后,赢远铭瞬间有些明了,自己这位皇帝侄子的心不是一般的大。 众所周知,当年被驱赶的诸子百家基本都与法家有着深仇大恨,当初若非法家代表人李汜上奏,始皇帝也不会让诸子百家都纷纷退出政坛。 所以自己这位皇帝侄子的用意不言而喻,借墨家来制衡李法,但是赢远铭却有些担忧,赢空离就这么确信自己可以将墨家掌握在手中吗? 自古,侠以武犯禁,墨家正是这么一群人,从上古一直传承着的“兼爱非攻”的一群游侠。 这群游侠儿向来狂傲不羁,所以哪怕始皇帝当年对这些墨家游侠儿也忌惮无比,而后墨家外围天才荆某刺杀始皇帝的事情爆发,始皇帝便开始大肆围剿墨家中人。 好在墨家老祖出面,将荆氏的一家五口全部都交给始皇帝,并匍匐在始皇帝脚下,始皇帝这才将墨家放过。 之后李汜上表尊法学说,始皇帝用后,以儒家为开端,诸子百家被杀的无比胆寒,纷纷隐世。 墨家倒是一脸不服,可是单凭墨家一家之力,如何能与得到始皇帝支持,并且如日中天的法家抗衡。 所以墨家也只好隐世。 墨家是当年诸子百家中最后一个隐世的,所以,墨家的隐世也被称为诸子百家的落幕。 所以,墨家可不仅恨着李氏,还恨着赢氏皇族! 赢空离就确定墨家之人不会反噬一口吗? 墨家对皇族的恨意可丝毫不下于李氏!而且,赢空离倘若想要用墨家之人,第一个反对的不是李邰一系,而是皇族中的宗室老臣。 虽说分封制被废,但在皇族中,还是有一些族老有着很大的话语权的,这些族老,无论对谁,可是都强硬无比,用他们的话来说:“宗室的权力已经被削弱的不成样了,你们若是敢再打宗室的主意,我们不介意丢这张老脸去帝都的路上让帝都中的人都听听!” 他们这些话不是对别人说的。正是对二世皇帝所说,所以先帝的时候就很少动皇族宗室的权力蛋糕了。 因为皇帝也是怕丢人的。 正如他们所说,他们现在是没什么权力,可是宗室子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们要真带着这些宗室的人去大街上游行,那丢人的可不只是皇族,更是皇帝。 所以当年二世皇帝在听了法家之言,本想进一步削弱宗室的力量的,可是在听到这一番话,也只好捏着鼻子走了,不敢再动宗室的人了。 而要说皇族宗室的人最恨的人是谁,毫无疑问,是历代大秦的皇帝。 因为从二世皇帝时,宗室子弟都为了恢复分封之制而鞍前马后,可惜,没有人会听他们的。 而从先帝到现在的皇帝,刚登基之时,都要死一大批的宗室子弟,虽然是因为这些人是因为心动帝位,并且参与了造反,但是在宗室子弟看来,这些人都是皇族血脉,为何不能放他们一码? 在他们看来,皇帝如此做,就是想警告他们,不让他们触及权力。 而皇帝敢于如此做的原因便是因为他们没有权力,所以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权力这两个字上,所以皇族的宗室子弟无时无刻不想打击皇帝,夺回一些权力。 墨家与皇族之间又有着难以磨灭的仇恨,若是赢空离要用墨家,这些皇族宗室子弟一定会以此为由,提出反驳,并且趁机要夺回一些权力。 赢空离会答应吗? 想到这里,赢远铭忍不住问道:“小辰,你所言不假?” 赢空辰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墨家是我与百里叔叔一同押解回帝都中,而且百里叔叔将他们送到了翠庭,自然不假。” 赢远铭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位皇帝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吗?若是用了墨家,朝堂之上,以李邰为首的李氏一系会大肆反驳;朝堂之下,以族老为首的宗室子弟会坚定的不同意,除非赢空离会做出退步。 但是这可能吗? 三代皇帝一心要削弱宗室权力,你却要给宗室权力,这让天下人如何看? 难道自己的这位皇帝侄子真的没看出来吗? 赢远铭心中忍不住想到,但是又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这位皇帝侄子,他还是很了解的。 赢空离对于大局的把控超出自己的想象,这点从早年与赢空离弈棋时,赢远铭便深有体会。 所以,赢空离是能想到这个后果的,可是他为何还要一意孤行的接墨家去帝都呢? 还接到了翠庭,怪不得自己远在辽州就打听到有人被接入了翠庭,而且自己还动用了一些能量去查探,可惜并没有查探到什么结果。 自己的这位皇帝侄子到底在想什么? 赢远铭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这位皇帝侄子了,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位年轻的皇帝在布着一局大棋,一局让人看得无比模糊的大棋。 想罢,赢远铭看向赢空辰,道:“没想到陛下竟然将墨家接到了帝都,恐怕所图不小啊! 不过,最让孤震惊的还是你的成长,你能从这么多事件中分析到羽幽城不过是陛下所布下的一个闹剧! 不错,不错,孤死后也能放心了!” 赢空辰连忙说道:“父王,怎么又提死字,您一定可以活的好好的,永垂不朽。” 赢远铭一乐,道:“你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也这么扭扭捏捏的。” 说着,赢远铭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道:“小辰,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除了孤与你的母后,没有任何人是可以让你绝对相信的,哪怕是你的那位皇兄。 你要永远记住,皇家无亲!” 赢空辰点了点头,只是气氛再次有些压抑下来,赢远铭的这一番话好似是在交代遗言一般,让赢空辰不禁心头一震。 见赢空辰不说话,赢远铭再度开口,道:“小辰,记住,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将巡查使这个官职放下,否则,我镇北王一脉断矣!” 听到赢远铭这满是哀叹的话,赢空辰身躯一震,有些疑惑,问道:“父王,这是为何?” 赢远铭脸上有了一些悲哀的意味,道:“小辰啊,你可曾听过受封外王还在朝廷当任着官职的王爷吗?何况还是掌握着巨大权力的官位!” 赢空辰瞬间明了,赢远铭话语中的深意他已经听了出来,赢空辰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父王,皇兄,莫非是因此才给我官职的吗?” 赢远铭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孤也不清楚,但,能让陛下给你这么大官位的原因,也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 赢空辰宛若遭受雷击,双目无神,脑海中一片空白。 尽管之前听到赢远铭说赢空离对他产生了杀意,但赢空辰心中还是对自己的皇兄有那么一丝幻想。 因为赢空离对他真的是着实不错,甚至可以用推心置腹来描述。 但是在听了赢远铭的这一番话,赢空辰突然发现自己想的太好了,自己太天真了,一个皇帝怎么可能对一个臣子推心置腹! 赢远铭的话将赢空辰心中高大伟岸的皇兄形象彻底击碎,打碎了赢空辰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 赢空辰瞬间觉得,皇兄之前对他所说的,为他所做的,都不过是为了他们镇北王一脉! 而自己竟然一直傻乎乎的当真了,真是令人可笑啊! 赢远铭见自己的儿子这样,心中也有些难受,都怪自己从小不让儿子接触政事,想让他有个愉快的生活,不像自己,从小便活到尔虞我诈中,直到死都不能停止。 赢远铭有些后悔,应该让自己的儿子提早接触这些事情的,现在突然对他讲,他自然很难接受! 赢远铭走到赢空辰面前,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赢空辰的肩膀,道:“小辰,世间丑恶的事情很多,有时候,你见到的,你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要振作起来,我赢远铭的儿子可不能连这种事情都承受不起! 而且,坐在这个位置上,这种事情以后接触的还很多,岂能因为这一次就颓废下来?” 赢空辰眼中渐渐有了些光彩,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是啊,自己身为镇北王世子,将来的镇北王,这种事情将来不会少接触! 赢空辰点了点头,又带着一丝幻想,问道:“父王,难道身处在这个位置,就真的没有选择吗?” 赢空辰的这个表情让赢远铭有些不忍,但还是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道:“小辰啊,谁有选择呢?公孙汀雷有选择吗?你真以为他就那么想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吗? 李邰有选择吗?他就真的想和陛下站在对立吗? 吴黎有选择吗?他就真的想得罪那么多人吗? 孤有选择吗?孤就真的想当个外面所传的滚刀肉吗? 还有,陛下有选择吗?他就真的想和李邰撕破脸皮,还被迫纳妃吗? 小辰,你身为孤的儿子,将来镇北王的唯一继承人,有些事情,你没有选择! 无论是情感,亦或者是政务,你都需要和各方互相苟合,即便心中痛恨不已,你也要笑脸相迎。 小辰,这是你身为镇北王世子或者将来身为镇北王的责任,你不能选择,你也没有选择!” 赢远铭一口气近乎直白的话语直击赢空辰的心灵,让赢空辰感到有一丝窒息,自己的父王还从未这么直白的对自己说过。 这让赢空辰在心中难以接受的同时,还忍不住对赢远铭担心了起来。 看来自己的父王是真的老了,可能……快不行了,不然,自己的父王是不会对自己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得。 赢空辰突然跪下,冲着赢远铭磕了三个响头,男儿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父母! 这三个头是对自己父王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谆谆教诲与养育之恩! 赢远铭将赢空辰扶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浓郁的欣慰之色,自己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赢空辰强忍着泪水留下来的冲动,道:“父王,我懂了,今后,除却父王与母后,我将只信我自己,再无朋友!” 赢远铭心头一震,他似乎从赢空辰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自己当年的蜕变,似乎也是受不了那么多自己新人信任的人,最后却发现,他们都有着别的目的! 赢远铭眼中也闪过一道泪花,但很快憋了回去,道:“小辰,身为王侯家,我们都只能适应这个身份带来的种种巨变,向这个现实屈服! 皇家向来无亲,朝堂之上也不亚于皇家。 小辰,你不要怪孤,孤只是不希望,孤进入坟墓,我镇北王一脉就消失殆尽!” 这次赢空辰没有反驳赢远铭的话,而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道:“父王,我发誓,我一定会让我们镇北王一脉永远的流传下去! 任何人都不能夺走,哪怕那个人是我的皇兄!” 赢远铭点了点头,道:“这样孤就放心了,但是你记住,如果真的那么一天,王位宁可不要,也要保存性命! 生命才是一个人的根本,若是没有了生命,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要还有命,那便一切都有机会!” 赢空辰将这些话深深地刻在自己脑海中,再次重重地点了点头,有些哽咽,道:“父王,我明白了,我一定不会让镇北王一脉在我这里断绝的!” 赢远铭一脸不屑的说道:“臭小子,哭什么,真是丢孤的脸! 告诉你,臭小子,以后出去遇到任何事都不要哭,别给镇北王府丢人!” 闻言,赢空辰稳了稳情绪,道:“父王,我不会给镇北王府丢人的,说不定镇北王府就在我手上发扬光大的!” 赢远铭大笑一声,道:“好好好,孤就拭目以待!” 赢空辰点了点头。 …… 就在赢空辰与赢远铭在房间的时候,一则消息很快从丞相府发出,席卷了以帝都为中心的周围四洲。 那便是皇帝要纳妃了! 第三十五章父女 皇帝纳妃的消息在首先帝都中张榜,帝都中的各大势力都开始纷纷涌动,一个个的开始严令自家未出阁的少女全部不得出门,并且派人教授一些宫中礼仪,以免去了宫中丢人。 由帝都为中心,朝廷使者四面八方的散出,向各州去张榜,靠近帝都的四洲已经得到了消息,四洲全部沸腾了。 各地权贵纷纷摩拳擦掌,这对他们是一个入主帝都的好机会,帝都啊,谁不想在那里扎根呢? 可是帝都之中藏龙卧虎,不知多少外来权贵意气风发的进入,最后又不得不黯然离开,帝都作为大秦政治与经济中心,岂是那么简单就可以进入的? 但是皇帝纳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借国舅的进入帝都,无论帝都中的各大势力多么排外,国舅这个身份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的。 他们一生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再要等到皇帝纳妃,他们的女儿恐怕都老了。 至于他们女儿进了宫能不能幸福,这就不是他们所考虑的事情了,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能完美进入帝都的国舅身份罢了。 而且他们也能想得到,他们的女儿进入宫中很有可能便会埋没在后宫之中,帝都之中可还有很多势力有着女儿,他们岂会放过机会? 当然,不仅仅是这些权贵,还有一些平民百姓,他们也纷纷兴奋,因为今年朝廷竟然将路费全部出了,也就是说他们不用再为了去帝都的路费而头疼。 虽然时间提前了,但这对他们并没有影响,他们本就毫无根基,能去了帝都便是他们最大的目的。 一时间帝都与以帝都为中心的四州开始暗流涌动,不论权贵亦或者是平民,都开始将自家女儿召回家中,哪怕是平民,也都变卖家产,请一个礼仪女子来教他们女儿一些宫中礼仪与注意事项。 这只是大秦四州,相信明日信使到达各州张榜后,整个九州大地将会更加疯狂,无数的人都将更加将目光投入帝都,届时,不知大秦又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 丞相府上,李邰面色有些不好看,冲着李茵道:“你说什么?你要入宫?” 李茵大叫道:“对,我要入宫为妃,不仅如此,我还要做皇后!” 这一番话将李邰震住了,他从来没察觉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还有这种心思! 李茵面色不变,没有人知道她身为丞相之女的野望,身为丞相之女,荣华富贵她都享有了。 但是还有一个东西她还没享受,那便是权力,如同当初始皇帝之母赵王后一般的权势! 赵王后,绝对是始皇帝一生的有一个污点。 当初大秦还是西境小国,始皇帝年幼,赵王后以王上之母,秦国王后之名,摄政大秦,掌无上权势! 而且,更让人震惊的还是她竟然与当时的相邦吕春秋暗中勾结,两人共摄朝堂,掌大秦之权柄。 赵王后更成为了大秦历史上的一个传奇王后,摄政大秦,让始皇帝的亲政一拖再拖,朝中所有反对她的人,她都毫不犹豫地拿起屠刀。 当时的宗族子弟都有不少成为了她的刀下亡魂! 后来始皇帝亲政,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的生母赵王后流放,据说当时流放之时,朝堂之上的大臣皆一边倒,不允许。 但终究压制不住已经在平定成侯时掌握了兵权的始皇帝,于是赵王后遭流放,直到过了几年,朝堂势力大清洗后,始皇帝才将赵王后接回王都。 那个时候的赵王后已经神志不清,但还是有很多王公贵族登门拜访,让始皇帝忌惮无比! 而李茵从小的野望便是做如同赵王后一般的女人,掌天下之权柄,多么强大的号召力,哪怕神志不清,依然有无数人想要匍匐在身下为臣。 这是一个女人权势的巅峰,纵观历史,这种事情只在大秦有过,这种女人也只有赵王后一个! 但她李茵想要做下一个! 李邰有些难以置信,问道:“小茵,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难道不知道,我与陛下正……”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李邰相信李茵是知道的,毕竟他与皇帝不和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但凡打听一个人,都能知道他李邰与皇帝现在闹得很凶。 可是李邰没想到,一向很听话的李茵却一脸的强硬,道:“那又如何,难道陛下还会因为这件事情和我这个小女子过不去吗?” 李邰有些语塞,确实是这样,皇帝自然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就与李茵过不去,因为如果皇帝这样做了,那么传出去,丢人的可是皇帝! 但皇帝明着不能来,他来暗地里的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李邰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却被李茵打断,道:“父亲,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事情的对错,而且,入宫为妃,我志在必行,还望父亲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李邰一脸苦涩,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的女儿竟然一反常态,非要入宫。 李邰一时间有些颓然,道:“既然如此,二十天之后,我会打点好一切的!” 李茵看着瞬间有些老态的李邰,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说道:“谢谢父亲,那我就先回房间了!” 李邰默然地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李茵离去的背影,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李邰从未想过要将女儿送入宫中,因为他清楚,后宫之中,肮脏无比,勾心斗角之重,绝非一个阁中未接触过这样的事情的女子可以处理的。 可是这一刻李邰突然发现自己错了,自己远远地不了解自己的女儿,方才自己女儿与自己说话的语气,李邰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那便是先帝的皇后,武珂芝! 那种气场李邰太清楚了,因为先帝在位时,时常召李邰入宫商谈国事,所以李邰也时常会拜见珂芝皇后! 那种大权握手的气势,将李邰压制的不得动弹! 可李邰没有想到,自己再次感受到这种气势,竟然是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当真是讽刺! 李邰此刻心中也有些明了,李茵的目标可能是天下无数阁中少女所向往的位置——大秦皇后之位! 但李邰却还知道,赢空离是不可能让李茵登临后位的! 因为朝中还有个他李邰,皇帝怎么可能放心让李茵做皇后,除非李氏倒台,否则李茵只能为妃。 可是李邰怎么可能放弃李氏三代人在朝堂中的经营,李茵的一个后位远远不能和这千年的部署的相提并论! 李邰手中紧紧握着茶杯,手上青筋暴起,李邰已经想到了赢空离以皇后之位为诱,李茵站在自己面前,逼迫自己将手中的权力放下的场景! 若是原来李邰一定不会有这种想法,因为在他眼中,李茵一直都是个好女孩,很听话,绝对不会忤逆自己。 但是今日的交谈之后,李邰明白了,原来听话的女儿已经不见了,现在存在的,是一个对权力无比向往的女人。 这种女人,为了权力会不择手段,如同他李邰一样,唯利是图! 而女人显然比男人更加恐怖,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女人的心思有多深,你永远不知道她们会在什么时候从你背后来一刀。 哪怕李邰身为李茵的父亲,李邰心中依然没底,他现在已经不敢再相信这个有些陌生的女儿了。 当初的赵王后为了权力,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囚禁,不让亲政,那自己这个亲生父亲又算什么呢? 李邰一时间有些恍惚,想起了当初李茵刚学会叫父亲时,自己开心的将李茵举过头顶,兴奋不已! 还有李茵那日抱着自己的胳膊,撒娇的对自己说道:“父亲,我要一辈子陪着你!” 李邰眼中有泪光闪过,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没想到他们父女之间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李邰并没有想着劝李茵回心转意,因为李邰深深地知道,这样一个为了权力的女人,不是自己简简单单的劝说可以做到的! 至于将李茵锁在府中不让其参加选妃? 这就更难做到了,李邰清楚自己的女儿,李茵若是没有把握,她不会就这样和自己轻易说了的。 李邰望向窗外,苦笑一声,相信外面现在已经在疯传自己有意要与皇帝联姻了吧! 因为李茵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这个,用联姻之势逼迫李邰低头,李邰会反对吗?李邰能反对吗? 他当然不能若是他出面说这个是谣言,那么让天下人如何看,提起联姻的是你,现在全城都说你要将女儿嫁给皇帝的时候,你却拒绝。 这是看不起皇帝吗? 所以李邰只能捏着鼻子接受,还得帮自己的女儿把一切事情都处理的好好的,至少不能让外人看出自己与女儿之间的不和。 否则一些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李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已经超脱自己的掌控了,女儿态度的坚决让李邰有些棘手。 李邰是唯利是图不假,可他不同于李茵,他心中对李茵的爱还是难以磨灭的,因为李氏的强大,这让他更加宠爱自己的女儿。 尽管知道李茵已经变了,但是李邰还是想要在不伤害到自己女儿的情况下,去恶心赢空离! 丞相府的另一处,李茵将刚刚哭花的妆容重新上好,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冷艳,李茵眼中的犹豫彻底消失。 对李邰的愧疚也渐渐被权势的诱惑所取代,为了自己登临后位,将来摄政大秦,掌天下九州之权柄,有什么不可以牺牲? 想起自己身穿凤袍,坐于高位之上,俯视着万千众人,那种感觉,多么的令人陶醉! 正如李邰所想,现在帝都之中已经传出了李邰有意与皇帝联姻的消息,甚至愈演愈烈。 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便是李茵,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如同赵王后般的权势,不准许任何人的破坏,哪怕是自己的父亲,哪怕是自己的至亲! 李茵已经疯狂了,娇媚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疯狂,她已经孤注一掷了,她要将她所有的赌注都放在赌桌上,赌赢了,滔天的权势将成为她的手中之物。 赌输了,她的父亲会放弃她,甚至她可能会被打在那暗无天日的冷宫当中,一辈子在那里面,不得动弹。 但李茵毫不后悔,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为自己的所谓的梦想的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疯狂! 此刻的李茵已然忘了当初自己的父亲是多么的疼爱自己,她已经被权力所迷惑,这样的女人,最可怕也最可怜! 李茵心中暗想到,若是自己登临后位,掌天下之柄时,一定会补偿自己的父亲! 但是现在,却不准任何人对她的事情造成影响! 否则,李茵会告诉他们,一个疯狂的女人为了权势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情! 李邰还在大堂中一脸沉思的时候,庭院外的一阵争吵将李邰的思绪打断,神识一扫,李邰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啊,来者正是刚刚从镇北王府出来的镇北王赢远铭。 赢远铭此刻像一个地痞流氓,指着那两个侍卫,道:“你们到底让不让孤进去?”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一个侍卫无奈的回应道:“王爷,不是我等不让您进去,实在是老爷今日有事出去了,他没在家!” 赢远铭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冷哼道:“哼,出去了?” 两名侍卫像小鸡啄米般地连忙点了点头,却不料赢远铭吐了一口口水,道:“呸!身为丞相,他不在丞相府好好办公他能去哪儿?你们怕不是在欺侮孤?” 两名侍卫大惊,连忙道:“不敢啊,王爷,我等卑贱之身怎敢欺侮王爷您呢?” 说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个王爷当真是一个滚刀肉,这就把欺侮王爷的帽子给自己带了下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然后又道:“王爷,丞相真不在府内,不然我等早回去禀报了!” 赢远铭却满脸不屑,心中冷笑,不在府内,哄鬼呢?李邰的脾性自己可是知道的,李邰一向高傲,只有别人来找他的份,哪有他主动登门的时候! 赢远铭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那你们说说他去哪儿了,孤亲自去找他可以了吧?” 一名侍卫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丞相外出去哪这等涉及朝堂的事,丞相怎么可能会和我等卑贱之人说!” 另一名侍卫也连声附和道:“是啊是啊,王爷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们了!” 赢远铭面色一冷,道:“哦?你们的意思孤为难你们了?” 两名侍卫瞬间感觉头大,怎么感觉这位王爷每次说话都不在重点上呢,正当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府中传了出来。 正是在大堂中的李邰,声音温和,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这也是刚刚进府,从后门进来的,这两侍卫并不知情,还望王爷能够绕过他们!” 然后话音一转,听起来有些恼火,道:“你们两个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王爷给请进来?” 两名侍卫连忙道:“王爷快请,王爷快请!” 赢远铭冷哼一声,摆了摆袖子,看着两名侍卫,讽刺道:“孤还没有听过回自己家还要走后门的!” 两名侍卫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满脸堆笑地请赢远铭进去。 赢远铭心道一声当真无趣,便向府中走去! 待赢远铭走的远了,两名侍卫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两人对视一眼,苦笑一声,真当是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啊! 大堂中的李邰宛若没有听到赢远铭在门口的那句吐槽,见赢远铭走进大堂,连忙满脸堆笑地向赢远铭走去,躬身说道:“臣李邰参见王爷,都怪那俩侍卫没有眼力劲,也怪我,没有提前和那俩侍卫说。让王爷在门外站了那么久,是臣的失职啊!” 赢远铭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戏谑地看着李邰,道:“怎么,丞相大人这是认错了?要不要给你定个失职之罪啊?” 闻言,李邰露出一丝苦笑,这位王爷还是和当初一样啊,要不是自己跟随先帝那么多年,认识了这个货这么多年,还真不敢相信这是赢远铭装出来的。 李邰躬身道:“王爷说笑了!” 赢远铭却面色一冷,道:“孤什么时候说是说笑了?你要查孤的儿子之错的时候,可是说笑?” 李邰面色平静,淡然道:“还望王爷息怒,臣那也是公事公办!” 赢远铭却气极反笑,道:“公事公办?那孤现在要查你失职之罪,不知是否是公事公办?” 李邰依旧淡然,只是语气不在如同刚才那般温和,道:“王爷乃外王,无权过问朝廷大臣的罪责,如果真的要定臣的罪的话,那也得让陛下来定臣的罪!” 赢远铭冷哼一声,道:“好了好了,孤来不是和你扯这些大道理的,孤知道孤扯不过你,孤今日是作为一个父亲来的!你让孤的儿子受到了惩戒,说吧,你要怎么补偿孤,怎么补偿孤的儿子!” 李邰顿时无奈,他就说呢,赢远铭什么时候开始按规矩办事了,尽管知道赢远铭这个货是装的,李邰还不得不配合他的演出! 第三十六章李邰与赢远铭 李邰无奈啊,赢远铭这流氓的姿态让自己想好的一番说辞无用武之处,但李邰还是说道:“王爷,臣那也是为了大秦所考虑,何须补偿你们?” 赢远铭不为所动,依然道:“反正孤不管,若是你不给孤一个交代,孤就在你这丞相府中大闹一通!” 李邰面色冷了下来,道:“王爷此话何意?” 赢远铭毫不畏惧,道:“孤没有什么意思,你若是不给个交代,孤不介意看看你这个丞相这些年有多少长进!” 李邰脸上的冷意更加浓郁,道:“怎么,王爷想和臣过两招?” 赢远铭一脸笑意,道:“这可是你说的,孤可没有说。” 说话间,赢远铭已经冲向李邰身旁,一道金光自手臂发出,击向李邰。 李邰瞬间反应过来,暗骂一声,真是为老不尊,这么大的人了还搞偷袭,真是一个滚刀肉! 李邰仓促间连忙反击,手中慌忙结印,一道红色的屏障出现在李邰面前,青光也到达,被屏障所挡。 砰! 青光散去,屏障也摇摇欲坠,李邰与赢远铭都倒退了两步。 李邰一脸怒色,道:“王爷,搞偷袭可不是好本事!” 赢远铭嘿嘿一笑,无辜道:“丞相大人,孤可没有偷袭,你说要打,本王也只好陪你打一场喽!” 然后,话锋急转,又道:“更何况,孤可从来没有说孤有本事!” 说着,赢远铭竟再次冲向李邰,嘴中还说道:“刚刚孤只用了三成力,这次孤可要五成力了!” 李邰又赶紧慌忙反击,心中暗骂,还搞偷袭! 不过李邰眉宇间增了几分忧色,赢远铭这个货说的真的假的,刚才只用了三成力? 要知道他刚刚可是用了五成力! 现在甚至动用了七成力,赢远铭说他只用了五成力! 李邰一时间不知道赢远铭到底说的真的假的,只能脸色铁青的应付着赢远铭。 两人在大堂中打来打去,青光去,红光来,突然,赢远铭跳到大堂边上,李邰习惯的再次击向赢远铭。 红光迅速击向赢远铭,没想到赢远铭竟然没有抵挡,一脸笑意的看着李邰。 李邰瞬间有些惊慌,与赢远铭争锋可以,但要打伤赢远铭,他可不敢啊! 李邰连忙收回灵力,可是灵力已经发出,要收回来肯定会遭到反噬,但李邰只能用尽全力将灵力收回。 红光也在离赢远铭不到一毫的地方消散,噗,李邰忍不住喷了一口鲜血。 可是令李邰没有想到的是,赢远铭竟然应声倒地,还吐了一口鲜血。 李邰咬着牙,心中暗骂,真是一个无耻之徒,见过碰瓷的,没见过这么碰瓷的! 李邰忍不住问道:“王爷,您这样做不觉得自降身份吗?” 没想到赢远铭一脸悲愤,大叫道:“好你个李邰,你将孤打伤,竟然还质问孤?真当我大秦皇族好欺吗?” 李邰咬牙切齿,心中愤恨无比,自己都被灵力反噬的吐血了,你赢远铭竟然还敢再坑我? 还击伤你,真当我眼睛瞎啊? 李邰一脸悲愤,赢远铭却露出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满脸痛苦,手一伸,一个碧色的圆珠从刚刚赢远铭坐着的椅子上飞出,赢远铭连忙叫道:“告诉你,李邰,你可别想着杀人灭口,孤刚刚可是全部都记下来了!” 李邰更加悲愤,一个人怎么可以无耻成这样,还用记法珠,你这是早有准备吧! 记法珠,可将所在地发生的事情记下,关键是修者还可以修剪这些画面,只要赢远铭将这些画面稍稍修剪,那自己可就真的是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而且记法珠分子母两个,子珠与母珠画面共享,自己就算是将这颗记法珠摧毁,另一个记法珠也会有这个记录。 自己与赢远铭的胜负也在五五之间,真动起手来,自己能不能将这颗记法珠摧毁还是一个问题。 李邰深吸一口气,心中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和这个无耻小人多计较,他毕竟是帝都有名的滚刀肉,吃亏就吃亏了! 可是李邰心中的怒火还是忍不住地涌了出来,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吃过这种亏了。 上次吃这种亏是啥会儿? 想到这里,李邰脸瞬间黑了,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上次吃这种亏便是在赢远铭手上吃的! 李邰黑着脸问道:“王爷,您想要什么就直说,玩这种丢人的手段干什么?” 赢远铭连忙摆手,道:“喂喂喂,丞相大人,孤可没有玩任何手段,是你把孤打伤了,不补偿就算了,你还不想承认?” 李邰压着心中的怒火,我都赔了一口鲜血了,你还想要什么?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还是长舒几口气,问道:“不知王爷想要什么补偿?” 赢远铭一脸惊喜,道:“那丞相大人是承认你打伤孤了?” 李邰脸又一黑,道:“王爷说什么就什么吧!” 赢远铭再次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记法珠,冲着李邰道:“丞相大人,这可是你承认的,孤可没有逼你。” 说着,还挑衅的看了看李邰。 李邰差点儿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不对,刚刚已经喷了。 李邰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道:“王爷,想要什么就直说吧!只有臣能做到,臣一定会尽力完成!” 赢远铭摸了摸下巴,道:“丞相,你早这样不就行了?非得要打孤,看看,得出血了吧?” 见赢远铭还在絮絮叨叨,李邰有些不耐烦了,道:“王爷,您要要什么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赢远铭嘿嘿一笑,不再提这件事,道:“那孤就说了啊,孤听说李汜当年写了一本法典……” 赢远铭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邰气势汹汹的打断,道:“王爷,这不可能,法典乃先祖所留,臣不可能将法典送出,王爷还是另寻他物吧!” 赢远铭讪讪一笑,道:“丞相先别生气嘛,孤又不是要原本,孤听说丞相时常临摹法典,故而想要一观丞相的手抄本!” 李邰的脸瞬间阴沉下来,道:“王爷,这不可能,法典乃李氏传家之宝,臣不会让外人看的!” 赢远铭再次一笑,道:“丞相啊,别这么说嘛,孤来的时候可听说了,你要将你的女儿送入宫中,以你女儿的姿色当一个嫔妃是没问题的。 到时候你女儿就是孤的侄媳妇儿,这不就不是外人了?” 李邰被赢远铭这一番话气到了,这攀亲戚攀的也太远了吧! 而且,自己刚刚才和女儿李茵因为这件事情几尽决裂,现在你就提这件事,你真以为我不敢发火? 李邰脸色阴沉,道:“王爷,臣说了不可以,还望王爷不要强人所难!” 赢远铭脸色也突变,刚刚的笑意也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色,道:“李邰,你的意思是孤强人所难了?你把孤打伤,要补偿孤,还让孤自己提补偿,孤提了,你又说你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吗?孤又没有要原本,孤只是要你的手抄本你都不给,你就是个骗子!” 说着还装作很气愤的喘了口气,继续道:“告诉你,李邰,今日不把法典的手抄本给孤,孤就坐在不走了。然后通知皇族宗室,告知陛下,让他们都看看这朝堂的丞相是怎么侮辱孤的!” 说着,还拿出了一个传讯符,上面刻着一条黑色的龙。 正是皇族专用的传讯符,只供皇族之间互相传讯,由历代皇族的符师打造,专供皇族运用。 见到赢远铭如此,李邰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赢远铭竟然拿皇族宗室来威胁他! 但不得不说,赢远铭捏到了李邰的痛处,皇族宗室和皇帝在争斗不假,可皇族宗室为何要与皇帝争斗? 无非是权力! 可权力要从哪里来? 当然是他们这些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只有他们倒下,才有空余的权力多出来,皇族宗室才能趁机介入朝堂,夺回一部分权力。 若是赢远铭将皇族宗室与皇帝全部叫来,那么皇族宗室与皇帝一定会先放下他们的争斗,将矛头指向自己。 欺辱皇族,这在秦法中可是杀头的大罪,就算他李邰因为功勋卓著,可以免去一死,但皇帝与皇族宗室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将自己给搬倒。 更何况,皇族宗室一向都仇视他们这些外人,这点儿从始皇帝的时候就有了。 而且,对于他们法家的仇恨更浓郁! 在那些皇族宗室看来,是因为这些外人的存在,才导致了历代皇帝不肯用宗室的人。 当初始皇帝的时候,本要驱赶这些外人,让皇族宗室子弟在朝堂为官,可是没有想到,李汜一封上书,将皇族宗室的美梦打碎,始皇帝在看了李汜的上书之后,决定还是用这些外人。 之后历代皇帝都是如此,皇族宗室,除了镇北王一脉,其余皇族宗室子弟,都没有可以出头的机会。 哪怕宗室子弟也在大秦学院法院修学,但毕业之后,却无处可去,因为皇帝都不用他们! 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进入朝堂! 也有宗室子弟尝试进入灵院,毕业后想要进军中去获得军功,可是军中也不要他们! 他们只能看着名义上没有他们身份高贵的贵族子弟进入朝堂,看着贫贱的平民子弟进入军中,获得军功! 所以,这些皇族宗室子弟对这些外人的怨念是非常大的,尤其李氏一族,掌握着那么大的权力,在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他们看来,这些权力都是属于他们的! 当初还是李汜上书让皇帝任用这些外人,而不用他们这些宗室子弟的。 所以,李氏一直都是宗室子弟的眼中钉肉中刺! 李邰脸色微变,不能让赢远铭将这个消息传到皇帝和皇族宗室那里,否则,自己将会栽一个大跟头! 沉吟片刻之后,李邰咬牙切齿的说道:“好,王爷,臣给,但你必须将刚刚的记法珠交给臣!” 说完,有些不放心,怕赢远铭钻空子,又补充道:“子母两珠都要给臣!” 赢远铭听到,点了点头,脸色忽然变得和煦起来,道:“当然了,丞相大人,只要你把手抄本给孤,孤立刻把记法珠都交给你!” 见李邰一脸不放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放心,丞相,孤的信誉还是有的!” 李邰心中暗骂,你的信誉?你有信誉?要是你的话能信,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但是李邰返回书房中去拿,没办法,谁让自己的把柄在人家手中,只能希望赢远铭这个货能有点儿节操,别坑自己! 可是李邰又忍不住在心里想到,赢远铭这个货有节操吗? 几息之后,李邰返了回来,手中多了一本书,正是他时常临摹的法典。 法典,可是他们李氏的根本,李汜当年创作此书,结合了法家的全部,才成功创作此书,除了他们李氏一族的人,还从未有人看到过这本书的全本! 李邰也经常拿出临摹的一小部分给他们这一系的人观看,要知道,法典可是集法家之大成,哪怕是一小部分也能让他们受益匪浅! 可李邰没有想到,自己平时的张扬,竟然引来了赢远铭这条饿狼! 李邰脸色发黑走到赢远铭身边,赢远铭也赶紧起身,伸手就去抓那本法典,李邰却将手一收,道:“将四颗记法珠拿出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赢远铭笑着将四颗记法珠拿出,并且一一输入灵力,画面浮现出来,李邰这才放心,将四颗记法珠拿过,赢远铭也将法典拿了出来。 赢远铭翻了翻,虽然赢远铭没有看过全本的法典,但是李邰传出的部分临摹本,他可是看了不少。 那些临摹本组合起来可不少啊! 李邰要是用假的糊弄他,总不能全部都避免吧! 赢远铭确定无误后,笑道:“丞相大人果然是信守承诺之人啊,孤果然没有看错你,先帝还在时,就时常夸赞你啊! 说李邰丞相可是一个好官啊,为国为民的好官,以后可得好好交好!” 李邰没有为之所动,真是能屈能伸啊,这就夸上了,要不是刚才没有发生那档子事,我还就真的信了。 李邰一脸平静,心中却愤恨不已,用力将手中的四颗记法珠一捏,四颗记法珠瞬间化为了飞灰! 见李邰没有理会自己,赢远铭也不恼火,一脸笑意的将法典收入储物戒中,再次道:“丞相,既然如此,孤就先告辞了,今日你上书孤儿子的事,孤也不和你计较了!” 说着还故作大气地摆了摆衣袖,转身就要离开。 没想到这个时候李邰开口了。也没有计较刚刚赢远铭说的上书之事,而是一脸平静的问道:“王爷不会将法典的内容外传吧?” 赢远铭满脸笑意,转过身来,拱手道:“丞相尽管放心,孤绝对不会将法典的内容传出去的,这点儿请丞相放心!” 李邰又紧接着问道:“哦?那陛下呢?王爷会不会告诉呢?” 赢远铭瞬间明白了李邰刚才问话的意思,但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赢远铭满脸有些疑惑的问道:“哦?不知丞相何意?是想让孤说呢?还是想让孤不说呢?” 李邰满脸严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咱们里面相谈,可好?” 赢远铭一怔,随后笑道:“丞相能看的起本王,本王岂会不给丞相面子?” 说着,向大堂中走去。 啪! 赢远铭刚踏进去,就听见一声巨响,门已经合上! 只见李邰双手结印,大堂很快两个阵法所笼罩。 赢远铭也没有阻止,他已经猜到了李邰要和他说什么,但赢远铭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悄然地将一颗记法珠放在袖口处。 李邰还在专心地布置着阵法,隔空阵与斥原阵,两个阵法叠加,可保证这大堂百米之中,无人存在! 布置完之后,李邰似笑非笑的看着赢远铭,还是进来了,只要赢远铭进来,那么就可以证明一件事,赢远铭并不忠于他的那个皇帝侄子! 当然,也不排除赢远铭是为了迷惑自己,捉自己不忠的证据! 但这种情况可能性太低,因为赢远铭不会如此冒险,若是为了让自己暴露,那么赢远铭一定不会让自己布置这些阵法! 因为自己这丞相府周围不知道有多少黑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那位皇帝布置的眼线。 自己布置阵法的事情一定会传到皇帝耳中,皇帝岂不会心生怀疑? 除非皇帝对赢远铭非常信任,但可能吗? 皇家无亲,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而且历代皇帝对镇北王一脉都非常忌惮,这位皇帝就能改变吗? 而且李邰也清楚赢远铭,李邰知道,平日里的形象都是赢远铭装出来的,赢远铭本质上和自己是一类人,只为自己而活,不为其他人而活。 若不是如此,赢远铭也不至于每天装成一个滚刀肉的形象以求自保! 若不是如此,赢远铭又怎么会踏入这道门呢? 赢远铭也面带笑意的看着李邰,他明白李邰叫他进来是为了什么事,赢远铭有过犹豫,但还是进来了。 因为赢远铭知道,这个世界有句话永远是真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第三十七章李邰与赢远铭2 今日赢空离眼中所爆发的杀机已经让赢远铭心生警惕,在这个时候,赢远铭知道,自己需要一个外援,一个在朝中极具影响力的外援! 当然,赢远铭刚开始并没有想到李邰,因为李邰与皇帝以及皇族有着很大的矛盾,与他赢远铭自然也有着很大的矛盾。 赢远铭起初最好的外援对象乃是当今太尉公孙汀雷,尽管公孙汀雷已经投向皇帝,但赢远铭知道,公孙汀雷不过是在赌罢了。 公孙汀雷是一个赌徒,但不是一个盲目的赌徒,而且他女儿嫁给赢空辰,这在赢远铭手上又多了一个筹码。 这些贵胄们不如平常人家,虽然对女儿不是很重视,但也不会像平常百姓那般如对待礼品般对待女儿。 所以刚刚李邰叫住赢远铭的时候,赢远铭犹豫了,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踏进来,皇帝那边必然会得到消息,黑狱的恐怖他从来没有忽视过。 但赢远铭还是走进来了,既然赢空离已经暴露了杀机,那自己还怕什么? 赢空离先不仁,那就别怪他这个做叔叔的不义了! 世间人皆有私心,赢远铭的私心不过是想让他们镇北王一脉能够永远的流传下去而已,但是赢空离似乎不愿意。 赢远铭只能反击! 李邰虽然与皇族有矛盾,但这与他赢远铭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李邰不危害大秦,那么赢远铭便可以尝试与李邰相合作,两人共得利。 大秦帝国乃大秦皇族的根本,帝国强,则皇族兴,帝国弱,则皇族落! 赢远铭可以与李邰合作共同抗衡赢空离,但是绝不会做出危害大秦的事情来! 现在就看李邰如何说了。 李邰看着赢远铭,似乎将刚刚的法典之事闹的不愉快给忘却了,笑着看着赢远铭,道:“王爷,听说您要与公孙氏结亲了,可喜可贺啊!” 赢远铭一脸警觉,李邰提这个干什么,赢远铭谨慎的问道:“丞相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何必要拐弯抹角,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李邰讪讪一笑,道:“既然王爷让臣直说,那臣就直说了。” 赢远铭做了个请的手势,李邰笑着继续说道:“王爷,不知您为镇北王一脉可有过担心否?” 赢远铭大笑道:“丞相怕是说笑了,孤镇北王一脉,自始皇帝分封之起,至今,从未有过危机,敢问丞相,孤何必要担心?” 李邰似笑非笑的看着赢远铭,道:“王爷何必要明知故问呢?” 赢远铭一脸茫然,只是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道:“孤还真不知道,还请丞相大人为孤分析一下。” 李邰笑道:“王爷这是在考验臣吗?” 然后又道:“那臣就献丑了!世人皆知,镇北王一脉受封于始皇帝,乃大秦唯一的王爵,历代镇北王都曾在帝都待着,并与历代太子都有交好,就如王爷与先帝一般,亲密无间!” 李邰满脸笑意,只是在说道亲密无间的时候,眼中闪过一道嘲讽,赢远铭看到了,并不恼火,而是示意赢远铭继续往下说。 赢远铭继续说道:“按理来说,这种条件下,镇北王一脉当很是稳当。但王爷有没有想过,镇北王一脉坐镇一州,带甲私兵十万,这已经不亚于当年诸王时期的一方诸侯!如今又和太尉公孙汀雷结亲,王爷难道不怕再起成侯之祸吗?” 李邰的这一番话直击赢远铭的心灵,成侯之祸,是赢远铭最担心的事情。 当初成侯仅仅一个小小的封地,并无私兵,始皇帝那等雄才大略的人尚且顾忌成侯带军出征,逼的成侯不得不起兵造反,始皇帝这才以正义之师,师出有名的名义,将成侯斩杀。 而今镇北王一脉坐拥辽州,掌十万私兵,朝中更有公孙汀雷结亲,比当初的成侯不知强了多少倍,皇帝岂不会心生忌惮? 到时候,恐怕自己无意造反,自己的这位皇帝侄子恐怕也会逼的自己不得不举起造反的大旗! 尽管心里已经认同李邰,但赢远铭嘴上却说道:“若是有成侯之祸,二世皇帝时为何不为之?先帝时为何不为之?你说的根本是无稽之谈!” 闻言,李邰不恼,而是笑着说道:“可是王爷心中已经认同了,不是吗?” 赢远铭眼中精光爆发,冷笑道:“孤何时说过认同了?” 李邰一脸无奈,道:“王爷非要考校臣吗?” 随后淡淡地说道:“二世皇帝时不为之,乃是因为始皇帝刚刚驾崩,人心本就有所动摇,当年始皇帝的死又非常离奇,朝堂上下都有些惶恐!故而,二世皇帝怎么会做出自斩臂膀的事情?况且始皇帝刚驾崩,便发生成侯之祸,天下会如何看待?故而,二世皇帝时,镇北王一脉的成侯之祸并未发生! 而先帝,先帝时期,北方妖族蠢蠢欲动,当年的那一战打的帝国兵力不足,民生凋零,哪还敢再起成侯之祸!若是先帝时期成侯之祸再起,天下臣民就要怨声载道了!” 说着,李邰又意味深长的看着赢远铭,道:“然,如今可不同,天下大靖,北方妖族在当年先帝那一战后,已经无力再南下。现在百姓安居乐业,虽然有着仙宗魔门的出世,但对我大秦来说,他们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大浪! 所以,此时起成侯之祸再好不过,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赢远铭面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满脸平静,看不出是悲是喜,他淡淡地说道:“丞相大人果然大才,不知丞相以为如何才能免去如此祸事?” 李邰一笑,道:“王爷不装了?” 赢远铭呵呵一笑,道:“丞相你在说什么?孤装什么?” 李邰哈哈大笑道:“王爷何必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呢?这里就咱们两个人,咱们两个人说的话,绝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赢远铭却拱手道:“抱歉,孤对丞相的信誉难以相信!” 李邰一脸疑惑,道:“臣可有做过什么不义之事?臣可从未说话不算话过!” 赢远铭一脸沉重,讥讽道:“没有吗?当年先帝病重,命你好生扶持新帝,切不可骄纵,要帮助新帝也就是当今陛下稳住朝堂局势,可你呢?却为一己之私,数次违背陛下命令,还于朝堂之上以法家大势而压制,这难道就是你在先帝面前所答应的扶持新帝?” 闻言,李邰眼前浮现出那日先帝握着自己的手,不肯松开,大秦的三世皇帝眼中竟然向他流露出恳求,让他好好扶持新帝,不可把持朝政。 然而还有一件事情是众人所不知道的,那便是先帝还曾经要让当今陛下,当年的太子,拜自己为师,并要太子称自己为仲父! 看似很大的荣耀,李邰却冷汗淋漓的拒绝了,因为当年的吕春秋也被称为大秦的仲父! 李邰明白,自己在朝堂势大,也只有先帝曾经提拔起来的那些军功贵族才能与他抗衡,而也只有先帝才能让那些军功贵族服气,让他们听令。 所以先帝害怕自己把持朝政,而自己又是大秦不可缺少的一个,最后才在三公的注视之下,对自己流露出那令人心生悲叹的目光,一个皇帝,堂堂的大秦三世皇帝,竟然对一个臣子露出这种目光,何其的悲哀! 所以先帝每一步棋都在算计着自己,让陛下拜自己为仲父是提醒自己,勿做下一个吕春秋;最后流露出那种目光,是为了激起大秦官员的共鸣,让大秦官员同仇敌忾,共同拥护新帝! 先帝虽然算计的很到位,但先帝却少算了一样东西,那便是人心! 对于在大秦官场待了那么久的官员,他们纵然对先帝心生怜悯,但他们更知道自保更加重要! 所以在新帝登基后,一大批法家大臣便靠向自己,与自己一同抗衡皇帝赢空离。 因为皇帝在朝堂可以说毫无根基,李邰扎根已久,皇帝敢于和李邰对着干,他们却不敢! 哪怕成为皇帝的马前卒,他们都不愿意。 人心便是如此,在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皇帝算什么? 唯有自己的利益才是真的! 而李邰也没有想到,新帝赢空离竟然对自己如此忌惮,种种迹象都表明,若是自己真的不进行反抗,那么自己的下场不会好于当初的吕春秋! 李邰眼中有些怀念,先帝虽然忌惮他,但是却信任他,看起来很矛盾,但是却一点都不矛盾。 先帝忌惮他在朝堂的影响力,但是却依然愿意给自己权力,因为先帝知道,自己是忠于大秦的! 不错,自己是忠于大秦,不是忠于任何一个人的,哪怕那个人是皇帝! 所以先帝可以很放心的用他,但先帝也知道,刚刚登位的新帝必然压制不住自己,所以才会一步一步从警惕到下套,但李邰心中没有怨言,这是作为大秦丞相必然要承受的! 始皇帝设立丞相一职,将丞相这一职的权势达到了顶峰,可是也只有始皇帝一个人不忌惮丞相,而之后每代的皇帝都要制衡丞相,因为他们心中忌惮! 赢远铭看着李邰眼中神色不断变幻,忍不住问道:“丞相这是在想什么?莫非心生愧疚?” 李邰回过神来,一脸严肃,道:“愧疚?臣为何要心生愧疚?臣这一生所做都是为了大秦帝国!臣心中无愧于先帝,无愧于大秦,更,无愧于陛下!” 赢远铭闻言,有些动容,因为赢远铭听出来,李邰这一席话并非随便说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赢远铭随即拱手道:“孤,代我大秦皇族宗室,多谢丞相!” 李邰笑道:“我等皆为大秦臣子,本就该一心为大秦帝国,忠于大秦,何必要谢呢?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赢远铭眼中精光一闪,李邰刚刚说的是忠于大秦,而不是陛下,这句话值得深思啊! 再结合刚刚李邰的一番激情说辞,赢远铭有些明白了李邰,李邰是一个忠臣不假,但他是忠于大秦帝国的,而并非忠于大秦皇帝! 现在几天问赢远铭,恐怕也是在试探赢远铭,看看赢远铭是忠于皇帝,还是忠于大秦帝国! 也在问赢远铭,我们是不是一路人,能不能一起合作! 赢远铭随即笑道:“丞相所言极是,我等本就为秦臣,自当要忠于帝国!” 闻言,李邰眼中笑意更浓,道:“不知王爷可有心结亲?” 赢远铭一脸疑惑,道:“结亲?结什么亲?孤的儿子已经与公孙氏联姻,还怎么结亲?” 李邰一脸暧昧的看着赢远铭,道:“听闻王爷上个月还纳了个妃子?王爷果然是老当益壮啊!” 闻言,赢远铭瞬间懂了李邰的意思,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那怎么能行,孤可是还要脸面的!” 李邰愠怒道:“怎么了,王爷,那辽州世家之女可以嫁之,我李氏之女就不可嫁?王爷莫非看不起臣?看不起李氏一族?” 赢远铭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笑,一个月前的纳妃已经足够丢人了,想自己这么一个老头子,却娶了一个比自己小了有三百多岁的女孩,自己都能当人家的爷爷了! 赢远铭也很无奈啊,辽州一个新崛起的世家,乃是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故而对自己自然是言听计从。 可是让赢远铭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世家因为害怕赢远铭放弃他们,竟然做出了联姻的荒唐举动。 你说要是和自己的儿子联姻,那还好,偏偏不知道那个世家是怎么想的,竟然要把女儿自己嫁给自己。 赢远铭当时就拒绝了,可没有到这个世家的家主竟然跪在自己的王府门口,背上还背着几捆荆棘,说是他自己做错了什么什么,要赢远铭惩罚。 赢远铭当时就懵逼了,他们做错事自己怎么不知道,而且那个家主说的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赢远铭只好将那名家主扶进府中,免得在大街上丢人现眼。 一问之下,赢远铭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因为自己没有接受联姻,那个世家的人心中太惶恐,赶紧让家主来负荆请罪! 赢远铭好好解释了一通,没想到那个家主压根不听,还说王爷要是不接受联姻的话,我就一直跪在王府门口,等候王爷原谅。 赢远铭当时是真的无奈啊,孤原谅什么啊?你又没做错什么! 可是这个家主偏偏就是一根筋,就是死咬着联姻,赢远铭没有办法,为了让这个家主安心,赢远铭只好接受联姻。 但是赢远铭自从将那名世家之女纳为妃后,可是一次都没去碰她,自己大人家三百多岁,赢远铭自己都觉得害臊。 而且,因为这件事,赢空辰的母后,也就是赢远铭的王后还和赢远铭闹了好一阵子,要不是自己口才好,不知道自己的后宫要闹成什么样了! 赢远铭苦笑着回应道:“丞相的好意心领了,孤可不能这样做,一个月前就已经成为天下人的笑谈,再纳妃也只是徒增笑料罢了!而且,孤可不想让孤的后宫不宁啊!” 闻言,李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过来,自己本意就是试探一下,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 虽然李邰在说之前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因为一个月前赢远铭纳妃真的太让天下人震惊了,帝都之中的高官贵胄们都暗中嘲讽:这王爷还真是老当益壮,三百多岁娶了个十来岁的女人,王爷还真是够风流啊! 而且,据说当时赢远铭纳妃后,王后就一直闹个不停,据说还险些回了娘家王氏! 所以李邰对这个结果并不是太过于惊讶,但还是有些失落,因为联姻了,他才能合作的更加安心,只有联姻之后,他才能对赢远铭更加的放心。 不过李邰显然是一个合格的政客,瞬间将失望隐去,脸上又重新面带笑容,道:“哈哈哈,既然王爷无意如此,臣也就不强求了。” 赢远铭讪讪一笑,他可算是怕了自己的那个王后了,当真是闹得凶! 李邰继续说道:“不知王爷可有意与臣一谈合作之事?” 赢远铭眼中精光爆发,道:“不知丞相所说的是哪种合作?” 李邰淡淡地说道:“如同王爷所想般的合作!” 赢远铭哈哈一笑,道:“自然可以,不知丞相想要如何合作?” 李邰表情凝重,道:“臣要王爷明日与臣去酒楼一同饮酒,不知王爷可愿?” 赢远铭沉思一通,目光幽深,片刻之后,赢远铭淡淡地说道:“自然可以,不过要在孤定亲之后!” 李邰一笑,道:“好,那臣明日在丽春酒店等候王爷的大驾!” 赢远铭点了点头,然后眼神示意一下,李邰将阵法解开,赢远铭转身没有再多说一句。 因为两人已经达成了合作,明日两人会面必然会传遍整个帝都,届时,两人都将会没有退路,只能相互依存! 这便是李邰要邀赢远铭一同去了酒店的原因! 第三十八章赢远铭拜访吴黎 从丞相府离开的赢远铭嘴角轻笑,他已经感觉到了有几股气息向皇宫走去。 赢远铭知道,这是黑狱的人去向他的那位皇帝侄子禀报情况了。 赢远铭并无任何惧意,赢空离在皇宫中没有动手杀他,已经失去了杀他的最好机会,赢空离再想动手,就必须得有充分的理由。 所以赢远铭毫无畏惧,赢空离已经了再对他动手的最好机会,所以赢远铭并没有太多的担忧。 赢远铭一路慢走,缓步向前方走去,目的地御史大夫府——吴黎府上! 既然他的皇帝侄子让他去看看吴黎,那自己也没有必要拒绝,自己将他安排的事情都做好,赢空离还有什么借口杀他呢? 赢远铭走到吴黎府上,对两个侍卫笑道:“麻烦通报一声,镇北王来访。” 两名侍卫一听是镇北王,脸色都瞬间变得恐惧,他们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对赢远铭说道:“王爷稍等,我等这就去通报。” 说完,两人连忙转身,向府中跑去,对,是跑去,镇北王的名头由此可见,简直是让人闻之而丧胆啊! 吴黎见两名侍卫跑了进来,心中一阵疑惑,这两人是在干吗?有人来一个人进来通报就行,怎么还两个人都跑进来。 吴黎将神识散出,想看看是谁来了,把这两名侍卫吓成这样。 当吴黎用神识看到满脸笑意的赢远铭后,满脸惊愕,他不去找李邰麻烦,来我这里干什么? 吴黎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没有理会还在急着赶向府内的两名侍卫,冲向府外。 两名侍卫见吴黎冲出去,面面相觑,他们也猜到了吴黎知道镇北王已经来了,他们不禁心中暗叹,看来自家老爷对这个镇北王也是很是忌惮啊! 吴黎冲到门口,看着正在门口等着的赢远铭,拱手道:“让王爷久等了,不知王爷来此所为何事?” 赢远铭满脸笑意的看着吴黎,道:“吴御史,你该不会就让孤在这里和你相谈吧!” 吴黎装作忘记的样子,一拍额头,道:“王爷,你看看我的这个脑子,来,请王爷进府详谈!” 说着,吴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心中暗骂,真是个难缠的滚刀肉,他就真不信赢远铭看不出来他不想让赢远铭进府。 赢远铭仿佛没有看到吴黎那满是幽怨的小眼神,满脸笑意的御史府,进入大堂,如同在丞相府一样,赢远铭自己找了个椅子便坐下,宛如在自己家一样。 吴黎见状,也找了个椅子坐下,没去计较的赢远铭失礼之处,毕竟,这位镇北王自从登上王位,这种失礼的事情太多了! 吴黎看着赢远铭,笑道:“敢问王爷所为何事而来?” 赢远铭轻咳一下,然后缓缓开口道:“倒是没什么事情,主要是听闻御史大人今天指出孤儿的错事,孤心中甚是感激,所以前来拜访。” 闻言,吴黎面带苦笑,赢远铭将这话说完,吴黎已经知道了赢远铭是来干啥来了。 但赢远铭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还是狠狠地激了一下吴黎,虽然吴黎知道赢远铭是来上门问罪来了,可是心中还是有些无语。 你要来问罪就问罪,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干啥? 吴黎只好顺着赢远铭的话说道:“王爷说笑了,臣乃大秦御史大夫,掌管着大秦御史台,本就是一个谏臣,上谏九州不法之事,此乃臣等的职责所在,故而臣等也是行官位之权,怎敢再奢求王爷的感激!” 吴黎这些话看似在顺着赢远铭的话说,但他却是在告诉赢远铭,我不过是因为职责所在才干的这件事,并不是我的本意,所以还请王爷见谅。 作为大秦官场打拼这么多的人,吴黎自然知道赢远铭肯定能听出他话中的深意,至于赢远铭会不会承这份情,那就不是吴黎要考虑的了。 自己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赢远铭若是还是想闹事情,那这就不能怪自己了啊! 赢远铭听出了吴黎的言外之意,当即冷笑道:“那御史大人可真是闲的很啊!帝都中不知有多少纨绔子弟每天都在生事,怎么没见御史和你的御史台上谏。 一到孤的儿子这里就上谏了,吴御史莫不是以为孤不在帝都中,就可以任意的欺压孤的儿子?” 吴黎面色有些无奈,刚刚还说着是要感谢自己,结果这还没有说两句话就翻脸了,真不愧是号称滚刀肉的镇北王啊! 吴黎连忙拱手道:“还请王爷明鉴啊!臣等皆是为了大秦帝国,绝非有半点儿私心。” 闻言,赢远铭嘴角的冷笑之意更加的浓郁,冷笑道:“御史大人说笑了,孤乃外王,你乃内臣,孤哪有资格明鉴,要明鉴也得是陛下去明鉴!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御史大人才会将矛头对准孤吧!” 说着,赢远铭脸上还挤出几缕的悲哀,道:“唉,只怪孤啊,孤太过无能了,孤若是早日来到帝都,孤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受如此奇耻大辱! 只怪孤身在辽州,不在帝都! 孤太无能啊!” 吴黎脸色有些发黑,赢远铭当真是无耻之徒啊!这话都敢抛出来,这让自己怎么接下去? 吴黎只能黑着脸回道:“王爷慎言啊!岂能如此妄自菲薄?此事乃是因小王爷触犯秦法我等才上谏的,怎可能说是对小王爷的侮辱! 如此大罪臣等可是承受不起啊!” 侮辱赢氏皇族,给吴黎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哪怕丞相李邰都不敢当众侮辱一个赢氏皇族的人,毕竟秦法有云,辱皇族者,死! 所以吴黎赶紧黑着脸把这口锅给甩出去,真要被赢远铭坐实了这件事情,那自己哭都没处哭去。 不对,到时候自己就哭不出来了,自己早已被推上了斩头台,那还有机会去哭。 赢远铭看着吴黎黑着的脸,面色毫无变化,道:“御史大人真的没有私心吗?那帝都中每天不知道多少纨绔在惹是生非,更是有几个还经常触犯秦法,那么请问吴御史,你为何不将他们的事情上谏呢?为何只盯着孤的儿子呢?” 吴黎深叹一口气,无奈道:“王爷,臣等这都是为大秦所做,若非小王爷触犯秦法,臣等又怎么会上谏呢?王爷何必要揪住这一点不放呢?” 同时吴黎还在心中暗道,为什么我们不上谏,你难道还不清楚。 想当初赢远铭就是纨绔圈子里赫赫有名的存在,吴黎不相信赢远铭不知道这些潜规则。 这些纨绔虽然有些触犯了秦法,但毕竟也只是一些小事情,不值得吴黎他们在朝堂上提出,若是御史台的天天就上谏这些破事,恐怕皇帝也会烦死的! 实际上类似于赢空辰昨日在大街上所做的事情,帝都中不知有多少纨绔天天做,但是却无人提出。 一是这些纨绔刚做后,御史台的人就会对这些纨绔背后的家族进行警告,并且将他们所做的事情暗暗记下,等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才会说出来。而什么时候就到程度了,这就看皇帝的意思了,皇帝什么时候想动他们,那么这些记录都将会有力的击向他们! 二来嘛,这些纨绔并非皇族,皇族中虽然有几个纨绔,但是皇族的那些宗室长老都对这些纨绔进行了一番教育,而且也限制这些纨绔的行动范围,所以皇族的纨绔很少有在帝都中出名了。当然,当年的赢远铭是一个意外,谁都没想到一个相当于镇北王府质子的赢远铭竟然在帝都中掀起如此大的惊涛骇浪。 所以帝都所见的纨绔大多都是功勋贵胄之后,影响力并不是很大。 若是皇族中的纨绔,那对帝都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三来嘛,赢空辰这次事情闹得太不是时候了,皇帝赢空离与丞相李邰争斗不休,你却突然来这么一档子事,这让大秦帝国上上下下的眼光都注视到了他的身上。 吴黎若是不说的话,还真的害怕皇帝和李邰联起手来先将他给搬倒。 赢远铭一脸无辜,说道:“御史大人可不能如此说啊,怎么能说是孤咬着这件事不放?孤只是在说一件事实,御史大人可别糊弄孤啊,孤虽然是老实人,但是也不是好糊弄的!” 吴黎差点儿被气炸了,糊弄你?看这帝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谁能糊弄得了你?你还老实?我真是呸呸呸,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潜规则?既然是潜规则我能说出来? 吴黎深吸一口气,道:“王爷,这些事情咱们都是心知肚明的,何必要如此呢?” 没想到赢远铭还是不领情,故作惊讶道:“咦?御史大人,什么心知肚明?孤怎么不知道?还请御史大人可以挑明了来说!” 吴黎脸色铁青,虽然心中很是愤怒,但更多的还是无奈,挑明了来说?他怎么敢! 这些潜规则是大秦上下官员基本知道的,可若是要传出去,那对于大秦帝国可是一场大地震啊,谁敢将这些潜规则公布于众呢? 哪怕是皇帝都没有胆子! 没人能承受的起这样做的后果! 吴黎铁青着脸说道:“王爷,您这样说就不厚道了啊!” 没想到吴黎还未生气,赢远铭就一脸怒火,一拍桌子,桌子立刻被拍的四分五裂,赢远铭怒道:“御史,你这是何意,孤怎么不厚道了,你先上谏陛下,说孤的儿子触犯秦法。孤现在不过就是问了一下你为何不处理那些纨绔之事,你就质问孤。莫非御史大人和这些纨绔背后的势力有所勾结?” 说着,赢远铭走到吴黎面前,嘲讽道:“没想到我大秦的御史大夫竟然和帝都中的这些贵族势力有所勾结,竟然连皇族都不放在眼里了,真当是大秦的好御史大夫啊!这就是我大秦的……” 赢远铭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吴黎所打断,吴黎脸色铁青,叫道:“王爷慎言!臣绝无此心,请王爷嘴下留人!臣对大秦忠心耿耿,这其中的缘由王爷自当知晓,何必要咄咄逼人呢?” 吴黎真的是被气炸了,倘若不是因为赢远铭是大秦的镇北王,唯一的王爵,赢氏皇族中人,吴黎一定要将赢远铭狠狠地揍一顿! 赢远铭一脸冷笑,道:“那就请吴御史明言,和本王说出实情,孤一定为你做主!” 吴黎这一刻杀死赢远铭的心都有了,说出实情?要是能说我早就说了,何必要等到现在,更何况,你就真的不知道实情吗?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说吗? 吴黎这一刻真的想掐死赢远铭,赢远铭的这张破嘴,明明他自己的儿子犯了错,结果硬是扯到自己身上,还逼的自己没有话说。 还为我做主,我呸,我需要你为我做主吗?你一个外王为一个内臣做主,怕不是你刚刚为我做主,我就得下台了! 一个内臣敢和一个外王交好吗? 吴黎脸上有了一丝冷意,吴黎不是没有和赢远铭打过交道,而且还打过不少交道,自然知道赢远铭是无利不起早之辈,所以吴黎在知道赢远铭到来以后,也做好了让赢远铭宰一刀的准备。 可是谁知道赢远铭竟然只字不提,并且仅仅一个漏洞,一个朝堂上下都知道的漏洞,就将自己逼上了绝境! 若不是因为吴黎此刻与赢远铭还站在对立面,吴黎恐怕也要拍手叫好了,这个漏洞抓的是真的好啊! 当然,像这样的漏洞也只有赢远铭这个大秦皇族中人可以提出来,其他若是敢提出来,恐怕第二天就身首异处了! 恐怕这也是赢远铭有恃无恐的原因吧! 吴黎深吸一口气,他这一刻也明白了,赢远铭是想让自己开口说出对他补偿,但吴黎会这么做吗? 所谓人活一张脸,若是吴黎今日提出来,赢远铭之后在外面大肆宣扬,那自己还要不要脸了? 赢远铭来这里竟然是为了打他的脸? 吴黎在愤怒之余还有些疑惑,赢远铭为何要得罪自己,自己可是掌握着天下舆论,更有着上谏之责,赢远铭为何要得罪自己? 要是为了好处,他大可开口啊?为何偏偏要用这种方式? 莫非,是皇宫中的那位…… 吴黎一时间背后竟有了些许凉意,但吴黎看向赢远铭,心中的怒意还是难以驱散,道:“王爷,你真的非要如此吗?” 赢远铭满脸无辜,道:“御史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孤怎么了?这可是你先犯错,可别扯到孤身上!” 吴黎面上无奈之色更浓,自己似乎有好久受过这种气了,关键是,你受了气还得憋着,还不能发泄出来,这是最憋屈的! 吴黎无奈的说道:“王爷到底想要臣如何做,您直说就行,只要臣能做到的,臣一定全力去做!” 吴黎这话已经是无比暗示了,如果你是要好处的话,就尽快说,只要你说了,只要我有,我肯定会给! 可是赢远铭却冷笑道:“好,孤要你说出为何不上谏那些纨绔子弟,他们帝都中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你为何不管?” 吴黎闻言,脸上已经有了些许怒气,为非作歹,无恶不作,若是真的如此吴黎岂会不上报,那些纨绔不过是性格嚣张了些,虽然也做恶事,但远远没有赢远铭说的那么严重,不然,他们御史台还会真看着? 可是吴黎偏偏还无法反驳赢远铭,因为赢远铭说的也是事实,他们确实也做了一些恶事。 吴黎只能任由赢远铭在这件事情上三番五次的提起,毕竟吴黎在这件事情确实没理,吴黎只好苦笑道:“王爷,您知道的,这不可能,还希望您不要为难臣下才是!” 赢远铭一脸愤怒,道:“御史大人这样说可就没意思了,孤何时为难你了?莫非御史大人真的是与那些势力相勾结,若是御史大人解释不清楚,孤不介意回去上奏陛下,治你结党营私之罪!” 听到赢远铭的后一句话,吴黎心中的怒火早已散去,只剩下了恐惧,结党营私之罪,谁能担当的起这么大的罪名? 当年吕春秋是怎么被捕的?不就是因为这个滔天的罪名? 而且,让他心生恐惧的还是赢远铭说要上奏皇帝的话语,这让吴黎心中不禁浮想翩翩,莫非,今日赢远铭来这里,就是为了将自己逼入绝境,没有资格反驳,让自己有苦难言? 而赢远铭的背后,正是那位年轻的皇帝?目的就是为了将他的御史大夫职位拿下? 吴黎已经冷汗淋漓,嘴唇有些发白,颤抖的说道:“王爷,您可不要信口开河啊,臣对陛下,对大秦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逆贼之事,还望王爷明查。” 赢远铭看着眼神中透露出担忧的吴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面上却还是一脸冷漠,道:“那就请御史大人给个解释,让孤听听!” 吴黎苦笑一声,道:“王爷何必要明知故问呢?” 说着,吴黎又道:“若是王爷真要凭此去陛下告臣一状,那臣也认了!” 吴黎此刻心中也想明白了,皇帝若是真的想弄自己,漏洞之多,何止这一件事情,自己就算能将这次也圆过去,那以后呢? 吴黎心中竟然冒出一个想法,其实归隐田园似乎对自己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自己毕竟是御史大夫,大秦三公之一,若是自己主动求退,想必皇帝和李邰都会善待自己吧! 第三十八章赢远铭的心思 赢远铭看到吴黎眼中的那一抹决然,暗道,玩过头了。 赢远铭之所以在御史府咄咄逼人,不过是想让吴黎有种皇帝想要对付他的感觉,然后让吴黎不可能站在皇帝那头。 可是自己高估了吴黎对权力的渴望,显然,在生命和权力面前,吴黎选择了生命。 赢远铭苦笑一声,自己还是太小看这些官员对生命的看重,他一直以为这些官员会将权力看的更重些。 现在想想,自己想的太简单了,那么大的权势还不就是为了自己活的更好吗?若是连命都丢了,还要权力干什么? 赢远铭连忙说道:“御史大人先别急,是孤太咄咄逼人了,孤来此本是为那不成器的儿子而来的,虽然他在帝都中惹了不少事,可是毕竟是孤的儿子。 别的纨绔子弟御史大人都只字不提,偏偏提孤的儿子,孤心中难免有些不平衡,还希望御史大人不要放在心上还好。” 吴黎看着又向自己道歉的赢远铭,有些疑惑,刚刚那么咄咄逼人,现在又这么低的姿态,赢远铭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赢远铭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吴黎也不能当着赢远铭的面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只能也放低姿态,道:“王爷说笑了,这本就是臣做的有些失妥当了,臣下来之后也反思了很久,决定给王爷以及小王爷一些补偿,还望王爷手下啊。” 说着,双手郑重的将一个储物戒摆在赢远铭眼前,吴黎眼中还闪过一丝肉疼,这里面的东西可是价值不菲啊! 赢远铭也不客气,将储物戒收下,笑道:“御史大人有如此之心,那孤也就不客气了。” 这倒不是赢远铭贪图这些东西,虽然赢远铭扫视过后,发现里面的东西确实很是宝贵,但赢远铭这些年来见过的珍奇异宝不知有多少,这些东西还不至于赢远铭放下脸面去拿的。 只是赢远铭知道,吴黎此时需要他的一个态度,一个让吴黎可以放心的态度,经过他刚才的一番言语逼人,现在吴黎就是一个惊弓之鸟,若是自己不收下这个储物戒,恐怕吴黎也不会放心。 果然,在看到赢远铭将储物戒收下之后,吴黎眼中闪过一道轻松之色,他现在已经完全放松了,当然,心中还是有些疑惑,赢远铭难道真的是皇帝赢空离来警告自己的? 吴黎拱了拱手,笑道:“王爷能收下已经是给了臣很大的面子了,臣怎么还敢再奢求什么呢?” 赢远铭摆了摆手,笑道:“我等皆是大秦臣子,只要忠于陛下,忠于大秦,有什么都是可以好好谈的,您说呢?御史大人?” 吴黎听到赢远铭这具有暗示性的话语,心中疑虑更深,难道赢远铭是来提醒自己要忠于皇帝的? 尽管心中疑惑不断,但吴黎还是说道:“王爷所言极是,只是一些事情我等皆心照不宣,是不可提及的,王爷,您说呢?” 吴黎这句话已经在赢远铭了,想看看赢远铭对那些心照不宣的事情是什么看法,也在看赢远铭是不是皇帝赢空离的使者。 赢远铭自然也明白,只是模棱两可的说道:“御史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有些事情还是小心为好,毕竟把柄再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吴黎心中一惊,赢远铭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说自己留在皇帝手上的把柄? 可是敢问朝堂大臣哪个没有把柄在皇帝手上,若是没有把柄在皇帝手上,皇帝又怎么敢用他们呢? 哪怕李邰也有着把柄在皇帝手上,只是那些把柄对李邰来说,是无伤大雅的,对李邰根本造不成什么严重的影响。 所以皇帝才会对李邰无比的忌惮,而像吴黎自己的把柄也差不多,虽然可能造成很大的影响,但还不足以让皇帝将他从这个官位上换下来。 只是他并没有如同李邰一样的权势,所以皇帝才不会急着来对付他。 但是赢远铭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让他警惕皇帝,还是皇帝让他来自己,皇帝那里可是有着很多他的把柄,逼迫他靠向皇帝? 吴黎此刻有些迷惑,自己总感觉越绕越晕,但吴黎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臣一直为官清廉,而且一直都遵守秦法,对帝国忠心耿耿,哪会有什么把柄,所以还请王爷能够详说。” 说着,吴黎已经将阵法布入大堂,不让任何人听到,以安赢远铭的心。 赢远铭见状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吴御史,你方才可是说了,有些心照不宣的事情说出来就不好了!” 吴黎拱手拜道:“王爷,何必如此,此刻房间中仅仅有我们二人,而且我已经布置下法阵,无人可以听到我二人的谈话,王爷尽管放心开口说就行!” 赢远铭摆了摆手,笑道:“哪怕如此,孤也不敢说啊,孤只能给你个提示。” 说着,赢远铭指了指屋顶。 赢远铭如此说,让吴黎心中一惊,尽管赢远铭没有明说出来,但吴黎看到赢远铭指着屋顶的动作,心中一下子了然,这就是皇帝要搞自己了! 而派赢远铭来也是为了让自己靠向他,不然,自己只是在朝堂上随口一提,赢远铭为何要来找自己呢? 当然,这些只是吴黎自己的脑补,因为在他看来就是这样。 而事实却是,赢空离让赢远铭来也仅仅是为了恶心一下他而已,然而赢空离没想到的是,他的杀机被他的这个王叔察觉后,他的这个王叔就想好了应对的对策。 赢远铭见吴黎眉头紧锁,心中一笑,自己的谋划已经成功一大半了,有时候就需要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让人浮想翩翩的这种话。 片刻之后,吴黎将阵法解除,面带歉意的说道:“王爷,真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一些事情,不知不觉地走神了。” 赢远铭一笑,道:“无事,无事,御史大人既然要想事情,那孤也就不打扰了。御史大人,有些事情可是要想清楚啊!” 说完,拱了拱手就往门外走,只留下一脸苦涩的吴黎。 吴黎脸色有些发白,在他看来,赢远铭最后的那句“有些事情可是要想清楚啊”正是皇帝赢空离对他的警告,皇帝这是在逼自己表态,若是自己不靠向他的话,他不介意用大家都知道的漏洞甚至自己交上去的那些把柄来对付自己! 吴黎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双目无光,心中还很迷茫,皇帝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逼自己表态,难道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态度才是至关重要的吗? 他不怕将自己逼到李邰那方吗?还是说皇帝手上有着能让自己瞬间崩溃的把柄? 吴黎此刻内心有些纠结,到底是投向皇帝还是投向李邰,皇帝此刻咄咄逼人,逼他表态。 可现在的局势他怎么敢表态,此刻的局势是他们这些中立人最好的局势,可以两边倒,待价而沽。 若是一旦表态,另一方的人一定会将他给整下台,而不是像现在,两边都要讨好自己。 而且,他要表态,他手下的那些人会同意吗? 他们现在处于中立状态,那些好处两边都拿,简直是拿到手软,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吴黎这样做?何况现在帝都局势尚不明朗,他们怎么可能会跟着吴黎一样投向任何一方。 要知道,现在他们可是过得很舒坦啊,皇帝得讨好他们,李邰也得招揽他们,处在两方中间,他们过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何必要跑到任何一方去受气呢? 吴黎现在感觉脑袋要炸了,皇帝到底为什么要在此刻逼他表态啊! 但想想赢远铭之前的态度,吴黎心中又一阵警觉,皇帝莫非真的想对自己下手了? 而且,就算自己投向了帝系,皇帝会相信自己吗? 帝系一脉会接受自己吗? 而且看赢远铭之前咄咄逼人的态度,若非自己一直低头,赢远铭怎么可能会向他道歉。 甚至,现在想想,赢远铭之前的道歉就像是在安抚自己一样! 轰! 吴黎此刻脑海中一个想法蹦了出来,莫非皇帝是想先将自己安抚,然后再动手? 或者说……先让自己投入帝系,然后再徐徐图之? 吴黎越想越觉得这种想法很有可能就是事实,毕竟,自己是一个外人,对于帝系来说,自己一个后到的外人,他们怎么可能放心将这个官位放在自己手中! 想起赢远铭从进来的嚣张到最后走时的低下,似乎赢远铭在躲避着什么,他是在怕自己看出来什么吗? 吴黎此刻脑海中不断的脑补,赢远铭的一切表现在吴黎眼中都变成了那位年轻皇帝的手段,瘫在椅子上的吴黎眼中厉色一闪,喃喃自语道:“陛下,你若是不仁的话,就别怪臣不义了!” 现在吴黎已经自己逐渐的脑补,皇帝是非杀自己不行了,自己投靠了要杀,自己不投靠还是杀! 吴黎现在心中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一不做二不休,投向李邰也不是不行,只是利益自然没有他现在得到的多。 …… 从吴黎府上离开的赢远铭满脸笑意,他已经猜到了吴黎会自己不断的脑补,尤其自己最后的那句话,信息量太大,相信吴黎一定会可劲的脑补,然后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赢远铭嘴角上扬,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宫,既然侄儿你先无情的,那就别怪孤这个当叔叔的不义了。 赢远铭此刻的做法正在一步步地让皇帝不得不靠向他,或者说,让皇帝无法动他。 一旦吴黎倒向李邰,那么皇帝在帝国中必然会非常难受,只有一个公孙汀雷在朝中苦苦地支持他,怎么可能会很舒服? 那么赢空离只能靠向自己了,因为朝中基本被李邰占住,若是再失去自己这个外援的话,那么赢空离在整个帝国中必当无路可退。 所以赢空离只能依赖自己,朝中无人在帮他,自己又与李邰相苟合,这样自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便是赢远铭的图谋,为了让自己,让镇北王一系能够更加的留存下去,赢远铭不得不用这个方法,哪怕这样会让皇帝更加的忌惮自己,但赢远铭只能出此下策。 现在赢远铭已经无路可走了,若是他不反击,皇帝露出的那一丝杀机太过惊骇,让他心中不安啊! 他只能这样子做,一切都说为了自保而已! 明日拜访完公孙汀雷后,赢远铭会与李邰相约酒馆,两人只需坐在酒馆中,那么整个帝都都会被震动。 皇帝也会明白他的意思,到时候皇帝是选择与自己硬刚,还是选择和自己好好谈,那就看皇帝的意思了。 赢远铭在路上走着,但是他却能感受到整个帝都已经不同了,尤其明日之后,帝都将会更加风起云涌,皇帝与李邰的争斗会更加的狠,整个帝都又会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 皇宫中,赢空离静静地听着来自黑狱的禀告,赢空离眼中杀机更盛,赢空离突然有些后悔刚才没在皇宫中将他的好王叔给杀死。 但想到赢空辰,赢空离又摇了摇头,赢远铭可以死,但是却不可以死在自己手上,不然,自己与赢空辰的关系将会无法弥补。 赢空离对赢空辰还是很看重的,赢空辰对他来说意义不同,或许有许多人都说,皇家无亲,可只有赢空离才知道,他对他的这个堂弟,是真的离不开。 没有人知道他这个皇帝心中也有着柔软之处,那个柔软之处便是赢空辰在帝都陪他度过的那些儿时生活。 那些日子他是真的快乐。 所以,他才会将赢空辰扣在帝都,哪怕会让赢远铭误会,但他还是愿意这样做。 至于赢远铭,赢空离太了解赢远铭了,赢远铭是个不折不扣的枭雄,可以低头,可以高傲,这样的一个人,赢空离心中是非常忌惮的。 而且,他能够看的出来,赢远铭对自己是没有忠心的,所以赢空离才想将赢远铭斩杀,所以之前才会爆发出那么浓郁的杀机。 但是想到赢空辰,赢空离在那一刹那将杀机隐藏,或许赢空离会杀赢远铭,但绝对不会让赢远铭死在自己手上,因为赢空离知道,一旦赢远铭死在自己的手上,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来自天下舆论的谴责,还有来自赢空辰的愤恨! 所以赢空离宁可放弃,也不愿引起赢空辰的恨意,至于天下人的谴责,赢空离会在意吗? 纵观大秦之前的四个皇帝,哪位重视过天下人的看法,哪位在乎过天下人的眼光,又有哪位不受天下人的批骂。 所以赢空离压根就不在意这些事情,只是他对赢空辰太过重视啊! 赢空离在知道赢远铭与李邰私自还布下阵法相谈后,赢空离就知道自己刚刚眼中的杀机暴露了,不然赢远铭不可能如此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与李邰相勾结。 赢空离重重的拍了拍椅柄,心中有些后悔,自己或许不应该暴露那丝杀机的,导致了自己现在只能空坐着看事情的发展趋势。 更让赢空离愤恨的是,赢远铭此举无疑更加说明了一个问题,赢远铭是不忠于自己的,这点现在已经基本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 赢空离眼中杀机忽隐忽现,此刻他还在犹豫,是就此强势在帝都中杀了赢远铭……还有赢空辰吗? 想到赢空辰,赢空离眼中的杀机消失殆尽,自己只能另找办法了,强杀肯定不行,且不说会引起赢空辰的恨意,更重要的是,赢远铭不知和李邰达成了什么协议。 若是赢空离对赢远铭动手,李邰会不会出手相助? 若是李邰出手了,自己是反击还是不反击? 稍有不慎,还可能会引起帝都中混战,让天下人耻笑! 正在赢空离脸色不好看的时候,一则消息传来,让赢空离更是大怒,竟然直接气的拔出剑来,砍向桌子,一个桌子角瞬间落下。 吓得殿内的赵陵浑身一抖,连忙俯身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赢空离脸色阴沉的坐在龙椅上,嘴中不断地喃喃道:“朕的好王叔啊,你可真是朕的好王叔!” 听到赢空离的自语,赵陵吓得浑身一抖,王叔?是镇北王吗? 皇帝不是前几天还和镇北王世子关系很好吗?莫非是表面上的吗? 可是自己这两天与镇北王世子赢空辰可是没少接触啊,皇帝不知道会不会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啊! 赵陵偷偷看了一眼赢空离,只见赢空离面色阴沉,眼中闪烁不定,不知在想着什么。 赢空离眼中忽明忽暗,他突然发现自己让赢远铭进帝都就是个错误,现在赢远铭又不知与吴黎说了什么,虽然开阵法的时间不长,但即便是几息时间也足以让他们有很多交谈了。 赢空离揉了揉眉心,即使他不知道赢远铭与吴黎说了些什么,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一定是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赢空离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疲惫,随着赢远铭的不断动作,他只感觉自己现在很是被动! 第三十九章赢远铭的教导 赢空离心情有些复杂,既然赢远铭知道了自己已经对他产生了杀机,那赢空辰呢?他会不会也知道了?他会怎么看? 不得不说,赢空离对赢空辰很是上心,皇帝一生能有几个朋友?有的君主穷尽一生都在算计,哪怕是与自己交心的臣子,也在算计。 赢空离并不想活成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人守着这冰冷的宫殿,活着与死了有何异? 可是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身居皇帝之位,整个世界最高的位置,权力的巅峰,没有会让他过得这么轻松! 大殿中只剩下了赢空离与赵陵两人,赢空离看着趴在地上,低着头的赵陵,深叹一口气,道:“赵陵,你说,皇家真的无亲吗?” 赵陵心中大惊,赢空离这句话透露出太多的意思了,看来皇帝对镇北王一家已经不满了。 赵陵惶恐道:“陛下,臣不知啊!” 看着满脸惶恐的赵陵,赢空离突然笑了,道:“呵呵,也是,朕真是糊涂了,竟然去问你!” 赢空离笑的无比凄凉,皇家无亲啊!帝王更是需要薄情寡义!什么亲情,什么爱情,什么友情,一个合格的帝王就应该将这些全部舍去,紧紧抓牢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不给任何一个人触碰到它的机会! 可是,有些事情是说放下便可以放下的吗? 帝王无情,但人有情绪啊! 赢空离不是一块儿冰冷的石头,他的一个人啊,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也有着他的七情六欲,他也有着他所爱的人和在乎的人! 即便知道身在帝王之位有些事情由不得他做选择,可是赢空离还是想争取争取,但是现实将他击败了,赢远铭做的事情让他心中充满了怒火。 自古,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何况自己只是那么一瞬间露出了杀机,但是没想到自己的王叔竟然如此大的反应,赢空离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位王叔或许对大秦忠心耿耿,但是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忠心可言! 甚至自己的这位王叔眼中只有着自己的利益,只有着保全自己的想法,对于皇帝,心中没有半点尊敬! 可是无论如何,赢远铭身为赢氏皇族,却帮着外人欺压自己,这是一个皇族中人该做的事情吗? 赢空离真的感觉是那么的心寒,自己若是真想杀他,何须等到现在,哪次不是机会? 身为外王每隔两个月就要来帝都朝见,若是自己真的想对他动手,早就动手了。 自己确实是暴露了杀机,但是自己会杀吗? 自己杀了天下人会如何戳自己的脊梁骨! 赢空离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王叔竟然一点儿都不懂自己,甚至一点儿都理解自己。 赢空离对自己的这位王叔真的是失望了! 外人不懂自己,可身为皇族的赢远铭竟然也不懂自己,这让赢空离愈发觉得为帝者无情也! 赢空离现在心中已经陷入了一个深深的抉择当中,要么一不做二不休杀死赢远铭以及赢空辰,要么任由他们瞎想,对自己产生恶意。 至于自己去说明实情,求和,且不说一个皇帝的颜面不可能让他这样做。 问题说,就算自己说了赢远铭会信吗? 肯定会更加的对自己产生厌恶,甚至会更加警惕自己,毕竟在赢远铭眼中,一个肯放下脸面的皇帝显然更加让他产生忌惮。 …… 另一处,赢远铭回到镇北王府,笑着脸将从吴黎府上讹诈的储物戒扔给赢空辰,道:“小辰,孤这次可是敲诈了不少好东西,足足五十万灵石,还有其他的法器法宝,加起来恐怕有百万灵石了吧! 呐,都给你了,毕竟这是人家御史大人给你的补偿。” 赢空辰接过储物戒,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意,只有一片犹豫之色。 赢远铭见状,不进问道:“小辰,你是有什么心事?” 赢空辰点了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父王,我感觉皇兄并没有那个意思吧?” 闻言,赢远铭一惊,将门窗都关闭,布下大阵后才开口说道:“小辰,以后要说这种事情就和我先说一下,免得隔墙有耳啊!” 赢空辰苦笑一声,道:“父王,咱们又没做啥亏心事,为啥要这么做,而且这样做不是让皇兄更加怀疑吗?” 赢远铭深叹一口气,看着有些天真的赢空辰,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小辰,你要知道,皇家无亲,你将他当做皇兄,可他把你当做堂弟了吗? 小辰,你要记住,帝王永远是无亲的! 哪怕他平日里对你有多么多么的好,但是一旦你触碰到他的权力,那么等待你的必然是死亡!” 看着赢空辰还想开口再辩解什么,赢远铭摆了摆手,一脸落寞,道:“小辰,孤当初又何尝不是和你一样,以为先帝对孤是真心的。 可是后来孤发现孤错了,皇帝的眼中只有着棋子与敌人,而孤便是先帝的一枚棋子。 尽管孤在幼时与先帝交好,可是仅仅五十年的时间,先帝便对孤开始冷言冷语,甚至安插黑狱在孤的身边,先帝以为孤没有发现吗? 嘿嘿,怎么可能,镇北王府在辽州经营了数千年,可以说将辽州经营的如同一个铁桶一样,没有人可以插手进来。” 说着,赢远铭又叹了口气,眼中的落寞之色更加浓郁,继续说道:“孤起初不知道先帝为何如此做,经过一番打听,孤才知道,原来帝都中有人向先帝提了削藩政策,提议将咱们镇北王一脉的封地削弱。 称:镇北王一脉作为大秦唯一的王爵,享受着一州的封地,还有着十万的私兵,若是心生反意,那么辽州一州,会顷刻间成为镇北王的私人的领地,固,提议削减镇北王的封地与私兵,以安天下! 当时先帝一口拒绝了,但孤却知道,先帝动心了,他私下里不知和多少大臣商量此事,而他也派黑狱的人来盯着孤的动向,害怕孤听到朝中人的上书,先动手。” 赢远铭深深叹了口气,看向赢空辰,问道:“你可记得先帝将辽州三十万大军的军权交在孤手上吗?” 赢空辰点了点头,道:“这个我自然记得很清楚,虽然是听别人所说,但是我还是感觉到先帝对父王的一片信任,不然为何会将三十万大军的军权交给父王呢?” 赢远铭摇了摇头,苦笑道:“小辰,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先帝怎么会这么相信孤?要是相信孤,先帝又怎么会安插黑狱的人呢?” 赢远铭走到赢空辰身旁,拍了拍赢空辰的肩膀,眼中满是回忆之色,道:“记得那天孤正在王府中闲逛,突然,一个侍卫进来禀告孤,说帝使到王府门口了,求见! 孤当时一脸懵,帝使怎么可能悄然无声的来到辽州,先帝竟然没有通知孤。 孤心生疑虑地将帝使迎入府中,仔细一问,才知道要将辽州大营的军权交给孤。 孤当时心中大惊啊,还以为是朝中发生了大事,即便心中有所疑虑,即便孤心中是不愿意接,可是帝令摆在那里,又担心朝堂上对先帝不利,所以,孤当时还是接了!” 然后,赢远铭的表情突然变得阴沉了起来,在赢空辰的印象中,他从未见到过自己的父王脸色如此难看过,赢远铭继续说道:“可是,孤没有想到的是,当时朝中形式对先帝一片大好,那个时候先帝已经基本掌控了朝堂,而当时原本要接任这个职位的是白鸣,白家家主。 孤那个时候就明白了先帝的意思,这是要让孤得罪白鸣,得罪白家,甚至得罪那些靠着军功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军功贵族! 可是孤没有办法,只怪孤那个时候接的太过于轻松,孤甚至都忘了拒绝! 可是让孤没有想到的是,这还没有完,在孤接手辽州大营的那些日子里,每天至少有十个将军要来劝孤造反,甚至有的直接给孤上书!” 此时赢远铭的声音已然有些沙哑,赢空辰也对自己的父王产生了别样的感觉,没想到父王平日里是那么的开心,其实心中压着很多事啊! 赢远铭没有看到赢空辰的表情,继续说着:“每天至少十个将军啊!小辰,你知道那是什么情况吗? 近乎于全大营的将军都在劝孤,呵呵,这些将军们怎么敢? 若非没有先帝在其中的默许,这些将军们怎么可能会如此的大胆,那是造反啊,不是说笑! 孤知道,这背后有先帝的功劳,可以说是先帝在试探孤,甚至要逼孤造反,以成就“成侯之祸”。” 赢远铭说到这里,身体已经忍不住在颤抖,心中的怒火已经喷涌而出,赢远铭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继续说道:“孤也是在那一刻孤明白了,皇帝哪会有什么感情,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把别人当棋子罢了! 孤原封不动的将那些话上奏给先帝,如同孤所想,先帝并没有对那些将军做什么,只是口头警告一下。 呵呵,真是可笑,什么时候造反都容易这么容易揭过了? 而朝堂上的那些人也明白是什么情况,作壁上观,孤能怎么办?孤只能在辽州大营中苦苦撑着,即便每天要面对那些人的流言蜚语。 孤上书说孤做不了这个职务,让先帝解除了,可是先帝一口拒绝了,说什么朝中人手不够,只能想让孤来顶替。 真是可笑,白鸣正无事可做,为何不能让白鸣来? 可是孤还是小看了先帝,没想到孤的那封上书竟然也让先帝找到了漏洞,之后在帝都高官中,竟然有一段流言蜚语传了出来,说是孤不愿放下军权,迟迟不向皇帝请辞。 说孤意图造反! 哈哈哈,真是可笑啊! 这背后若是没有先帝的支持,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会愈演愈烈,甚至最后闹到九州的那些王侯贵族都知道了! 平民百姓还以为这是先帝对孤的信任,孤是有口难言! 那则传言出来之后,孤与白氏一族有近百年没有接触,后来孤登门拜访,表达了孤的歉意,给了白氏一些好处,孤这才与白氏又交好!” 说着,赢远铭眼中厉色一闪,道:“你知道当时孤心中的痛苦吗?孤一心为了先帝,怕他在朝堂中受到针对,所以孤知道三十万大军的军权对孤以及镇北王府有多么大的影响,孤还是接下来了! 可是孤没有想到的是,先帝竟然在算计孤,甚至是往死里算计,若非孤最后再三上奏,甚至闹到了朝堂之上,这才将孤从三十万辽州大军中送出来。 否则,镇北王意图造反传遍九州,传到底层百姓耳中,那孤就真的是有口难言了! 所以,之后孤就再也没有相信过先帝,哪怕先帝让孤去做什么事情,孤也要好好考虑清楚才去,不会那么鲁莽!” 赢空辰听完赢远铭的一番话,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尽管他知道赢远铭心中一直戒备着皇帝,可是他却不知道赢远铭与先帝竟然还有着这种事情! 这件事情的真相要是传出去,恐怕先帝与自己父王友好皇族的形象就会尽毁! 此刻赢空辰眼中有着难以置信,忍不住道:“父王,皇兄也会如此对我吗?” 赢远铭整理了一下情绪,回应道:“或许他现在不会,但将来呢?将来坐上孤的镇北王王位,有着一州的封地,还有着数十万私兵,而且你还身居官位,大秦巡查使,你皇兄他能放心吗?” 赢空辰怔了怔,是啊,自己现在还未登临王位,可是自己登上了王位呢? 始皇帝那等雄才大略之人尚可容不下自己的亲弟弟,更何况自己与皇兄还是堂兄弟呢? 一旦自己登临王位,那么自己与皇兄的矛盾才会真正的爆发出来吧! 见赢空辰双目无神,赢远铭拍了拍赢空辰的肩膀,深叹道:“小辰,自己好好想想吧,天下间的事情远非你想的这么简单。 若是不想想了,就别想了,明天还要去提亲呢!更何况,孤还可以再为你遮风挡雨几年,到时候就靠你自己了!” 说完,赢远铭将阵法解除,然后离开。 只留下赢空辰一个人看着赢远铭的背影怔怔出神。 …… 太尉府! 公孙汀雷满脸凝重的走到公孙芷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道:“女儿,在房间吗?” “父亲有什么事吗?进来说吧!” 公孙芷兰的声音传了出来。 闻言,公孙汀雷推开门,看到自己的女儿满脸笑意,眼神中还带着些幻想,想来是在想要如何和赢空辰相处了吧,当真是天真烂漫啊! 公孙汀雷眼中闪过一道复杂,他突然不知道要如何和公孙芷兰去说了,刚刚他也收到了赢远铭与李邰暗中相商的事情。 那么镇北王府现在很有可能和李邰相勾结,而自己是帝系这一方,若是将来自己与镇北王府起冲突,自己的的女儿该怎么办? 公孙汀雷原本是想告诉公孙芷兰,要在赢空辰耳边吹风,要忠于皇帝,但是在看到公孙芷兰一份对爱情无限向往的表情,公孙汀雷决定不说了。 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背负太多了,这些事情等到了眼前再说吧,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女儿终归是自己的女儿,谁也不能抢走,谁也不准让自己的女儿受苦! 公孙芷兰见公孙汀雷一副出神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父亲,您在想什么呢?” 公孙汀雷这才回过神来,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笑着说道:“我在想女儿要是出嫁了,我要准备多少彩礼,总不能比赢远铭少,毕竟我可不想吃亏!” 公孙芷兰闻言,脸色一红,跺了跺脚,嗔怒道:“父亲~,您说什么呢?” 公孙汀雷大笑道:“哈哈哈,女儿又害羞了,真的是长大了啊。” 说着又感慨道:“明日我的女儿就要变成别人家的儿媳妇儿了,真的是舍不得啊!” 公孙芷兰跑到公孙汀雷旁边,抱着公孙汀雷的胳膊,撒娇道:“父亲,我就算是成了别人家的儿媳妇儿,我也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公孙汀雷开怀大笑,道:“哈哈哈,说什么呢,成了别人家儿媳妇儿就好好在人家家待着,别总是回娘家,不然影响不好!” 公孙芷兰笑道:“知道啦,父亲!” 公孙汀雷又看了看公孙芷兰,似要将公孙芷兰的面容记在脑海里,然后说道:“好了,女儿,我也就是来看看你,并没有什么事,父亲这就走了,女儿先忙!” 公孙芷兰闻言,道:“行,那父亲慢走!” 公孙汀雷点了点头,缓步走出公孙芷兰的房间,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公孙芷兰也在看着他。 公孙汀雷连忙转过头,因为他的眼睛中已经充满了泪水,他不想让他的女儿看到他软弱的一面! 公孙芷兰满脸笑容的将公孙汀雷送走,只是在关门的那一刹那,公孙芷兰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水雾,她又何尝想让公孙汀雷看到她软弱的一面呢? 第四十章提亲1 时间飞快,转眼间已经是第二天,天还未亮,赢远铭便将在睡梦中的赢空辰拖了起来,道:“臭小子,今天要去提亲了,还睡什么,再睡媳妇儿都跟别人跑了。” 赢空辰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要去太尉府提亲的,赢空辰打了个机灵,自己怎么就给忘了呢? 赢空辰赶紧起床,两人在府上将饭吃完,太阳已经升起,已经是上午时分了。 赢远铭将提亲的礼物从储物戒中拿出来,虽然礼物可以放在储物戒中,但是毕竟要给足公孙府面子嘛,声势最起码要浩大。 赢远铭让这些侍卫将礼物放在马车上,侍卫们在拿的时候,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个来,都可以卖个数十万灵石,让这些侍卫眼馋不已。 当然,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这批礼物上动心思,毕竟赢远铭的实力可是在那里放着,要是他们动了什么心思的话,恐怕赢远铭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些侍卫们小心翼翼地将这些东西放了进去,生怕将这些东西给碰坏,要是碰坏了,把他们杀了都赔不起。 几息之后,赢远铭见这些侍卫把礼物装的差不多了,一道阵法布向马车,又放了一张巨大的公布披在马车上,不让这些宝物的气息给漏出去。 片刻,赢空辰一身正装,与赢远铭一同坐上马车后箱,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公孙氏跑去。 太尉府上。 公孙汀雷听到镇北王府已经浩浩荡荡地赶来,立刻让仆人们好好打扫,虽然自己已经计划要宰赢远铭一刀,可是自己这边可是得隆重一点儿,可不能丢公孙氏的脸。 公孙汀雷穿的极其喜庆,竟然穿了一身的红色衣服,让公孙芷兰有些哭笑不得,道:“父亲,您穿成这样干啥?快回去换换,太丢人了。” 公孙汀雷眉头一挑,道:“女儿,你这说话可不对,我穿成这样咋了?我女儿要嫁人了,我穿的喜庆点儿不行啊?” 公孙芷兰面露娇羞,道:“父亲,您说什么呢?今天只是订亲,哪里要嫁了。” 公孙汀雷哈哈一笑,道:“对对对,是我记错了,今天只是订亲,还不出嫁。” 说着,公孙汀雷像是想到什么,又道:“不对啊,我的女儿出嫁,我高兴什么,这样不是让赢远铭那个混蛋更加有恃无恐,到时候想宰也宰不成了。” 说着,又摇了摇头,对公孙芷兰说道:“女儿啊,你可是提醒了我,也得穿的悲伤点儿,毕竟我女儿出嫁,可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他们镇北王府要是不放放血,想迎娶我的女儿,简直在做梦!” 公孙芷兰有些无奈,道:“父亲,想啥呢?您这样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啊?” 公孙汀雷摸了摸下巴,装作很郑重的样子,道:“嫁女儿和卖女儿,这有区别吗?” 公孙芷兰故作生气的打了公孙汀雷的胳膊一下,跺了跺脚,道:“父亲~,嫁女儿和卖女儿哪能一样!哼,我不理你了。” 公孙汀雷连忙求饶,道:“我的好女儿,我错了,我这是嫁女儿,嫁女儿。” 说着,还笑道:“哈哈哈,我的女儿啊,你这还没嫁出去呢,这心就向着人家外人那面了?这以后要是嫁出去了,哪里还能记得我和你母亲呢!” 公孙芷兰面色通红,道:“父亲,您这样就有些强词夺理了,我哪里有向着哪方。” 公孙汀雷笑道:“你不就是怕我穿的悲情了,让赢空辰那个臭小子以为我不想嫁女儿,然后你就不能嫁出去了。” 公孙芷兰怒了努嘴,道:“我才没有这意思,这都是您自己瞎想的,反正我没说啊!” 公孙汀雷一脸悲伤,长叹道:“唉,女儿长大了啊,这都知道算计自己的父亲了!算了,我就穿成这样吧,少宰点儿赢远铭那个老小子吧!” 两人在这边开着玩笑,门外一阵马车声传了进来,是赢远铭他们来了。 公孙汀雷连忙收起笑意,对公孙芷兰说道:“女儿,你先去后堂,一会儿叫你的时候你再出来。” 公孙芷兰乖巧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父亲。” 公孙汀雷赶忙走向门口,只见赢远铭与赢空辰站在府前等着他,赢远铭看到一身红色的公孙汀雷,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这个老鬼,平时装的倒是挺严肃,这下子可是露馅儿了吧,等今天把你女儿给变成我儿媳妇儿了,再好好嘲弄你。 只见公孙汀雷一脸疑惑,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若非赢远铭清楚公孙汀雷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用意,他还能真给骗过去。 公孙汀雷满脸疑惑,指着府外的那些马车,问道:“王爷,这是何意啊!” 哪怕赢空辰都觉得有些无语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偏偏要这么搞。 赢远铭一副很是配合的样子,满脸严肃,道:“公孙兄啊,本王世子那日与你女儿一见钟情,之后便缠着孤要来提亲,孤这是一刻也不敢停歇啊,马不停蹄地从辽州赶了过来,昨天歇了一天,今天这不是就赶紧过来,不然这个臭小子一直缠着孤!” 旁边的赢空辰已经听的有些晕了,不禁咬牙切齿的,我的好父亲啊,您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说啊。 我什么时候缠着你了?不是你自己听到皇兄的吩咐马上就来了吗? 关键这两人都是影帝,公孙汀雷这才装作什么都明白了,说道:“王爷,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我那女儿那日回来之后,茶饭不思的。原来在想世子啊! 既然如此,那王爷和世子快进来吧,能与王爷结亲是我公孙氏莫大的荣耀啊! 来人啊,把那十辆马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放在我的储物戒里。” 说话间,一堆仆人已经纷涌而上,一人拿着一个储物戒。 然后看向赢远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赢远铭脸色有些发黑,还一人一个储物戒,这是早有准备吧,若不是孤准备都够多,今天可就丢大脸了! 但赢远铭还不能做什么,悄然将阵法解除后,便与他脸色形成鲜明对比的公孙汀雷走进府中。 公孙汀雷喜笑颜开,十辆马车,还真不少,不过公孙汀雷又很快将喜意收起,因为他知道,赢远铭一定还有其他更加珍贵的宝物。 毕竟外面的东西虽然珍贵,但帝都中的任何一个王公贵族都能拿出来,可是皇族毕竟是皇族啊,若是没点儿特别的东西,说出去都丢皇族的脸。 果然,三人进入大堂,赢远铭深呼吸两口气,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露出一张笑脸,道:“公孙兄,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几样东西就当作是给你女儿的礼物吧!” 说着,赢远铭从储物戒中拿出三样东西,在赢远铭拿出这三样东西的时候,公孙汀雷满脸红光,眼中的激动之色难以掩饰。 左面第一个如同菇状的东西,金玄菇,可以美容养颜亦可以增强修为,而且神魂境之下基本可以提升一个小境界。这种东西现在除了皇族秘境中有一颗它的种子外,还没听说哪里有。 可以说这东西是皇族专用,哪怕是那些朝堂重臣,也很少能得到这些东西! 第二个是一个黑色的石头,看起来平淡无奇,但认识它的人才知道,这个石头名叫黑冥石,黑色冥狱,仅凭这个石头,便可以布置下可以强杀通玄境,甚至困住玄道境强者的阵法。 这个东西虽然不是皇族专用,但是价值却丝毫不下于金玄菇,甚至要高于金玄菇,困住玄道境,多么强大啊! 这个东西据说只有五个,皇族有两块,白氏一块,王氏一块,仙灵宗一块。 而皇族的那两块当年始皇帝分别分给了二世皇帝与镇北王,当初以为是传言,但现在看来是真的。 看到这个,公孙汀雷的心脏早就已经如同不跳动一般,赢远铭竟然舍得将这个东西拿出来,这可是珍贵无比啊,全世界也仅仅有那么五个,可以说相当于绝版了,让公孙汀雷有种现在就把这个东西拿到的感觉。 但是平时贵族的修养让公孙汀雷放弃如此做,将目光投向第三个东西,是一个旋在空中的蝴蝶,通体为蓝色,天蓝蝶,又是一个如同绝版的宝物! 天蓝蝶,可作为护体法宝,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变成任意姿态,身受修士们的喜爱,只要注入灵力,天蓝蝶便可以变幻为任意姿态。 只要灵力足够,甚至可以挡住玄道境的一击,只可惜,在姬周王朝时期,制作天蓝蝶的主要材料清蝶被人族修士一屠尽空,天蓝蝶便无法制作,只有几件可以流传至今。 公孙汀雷看着这三样宝物,咽了咽唾沫,道:“王爷,这不好吧,这些东西可是太珍贵了。” 虽然公孙汀雷心中是很想拿的,但是作为一名贵族,要懂得怎么去“拒绝”。 赢远铭看着公孙汀雷虚伪的表情,眼中一阵肉疼,心中不停地吐槽,你不想要,你以为孤想给啊,要不是要有点儿排面,孤怎么舍得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赢远铭故作大度的摆了摆手,道:“公孙兄,你这是什么话,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哪里还分你的我的!” 听到赢远铭的话,公孙汀雷也不装了,迅速将桌上的宝物收起,生怕被赢远铭抢回去一样,然后说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第四十一章提亲2 赢远铭看到公孙汀雷这副猴急样,心中一阵无语,孤既然拿了出来,还能再抢回去不成? 然而公孙汀雷此刻心中的想法正是这样,赢远铭这个不要脸的货,万一又反悔了呢? 毕竟赢远铭的无耻可是出了名的,公孙汀雷可得提防着点儿,万一这个赢远铭一会儿看到自己拿出来的东西,心中不平衡,一下子再抢回去怎么办! 公孙汀雷将桌上的东西装入自己的储物戒中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有进了自己的腰包才算是有点儿安全感,不然赢远铭虎视眈眈的,让他心里没有安全感。 不过赢远铭都拿出这些东西了,自己再宰一刀有点儿不合适吧? 随即公孙汀雷连忙拱手道:“今天事发突然,我也没有准备什么嫁妆,和王爷的比起来差远了,有点儿不好意思拿出手了,还希望王爷不要见怪啊!” 赢远铭心中暗道,真是个老扣货,连点儿便宜东西都不给,这可不行,自己可是出了大血,你要不出点儿血,孤这心里可是不平衡的很啊! 然后赢远铭看向公孙汀雷,一脸假笑道:“公孙兄这是说的什么话,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东西好不好都是一片心意,孤怎么会嫌弃呢?” 公孙汀雷心中冷笑不断,真不愧是老坑货,这点儿蚊子肉都要吃? 但是公孙汀雷还是满脸的笑意,道:“王爷这一番话让我真是愧不难当啊!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既然如此,我也就献丑了!” 说着,从储物戒也拿出了三样东西,分别是护体手镯,墨符,先天道诀! 这三样东西里最珍贵的恐怕就是先天道诀了吧。 先天道诀,当年证道进入玄道境的道家大能所创,曾一度失传,只不过公孙汀雷的先祖曾是道家大能的门徒,故而将这份道诀保存了下来。 哪怕是皇族都没有这份道诀,所以这东西对赢远铭还是有诱惑力的,虽然赢远铭现在肯定没有精力再修炼这个了,但是赢空辰可以啊,他的后代们都可以啊! 然而护体手镯和墨符就有些上不了台面了,护体手镯,可抵挡通玄境巅峰一击三次,这个东西对于平民百姓或者小贵族来说很珍贵,但对于赢远铭这个皇族中人来说,甚至对于稍大一点儿的贵族来说就有些不够看了。 墨符的话,倒是比护体手镯要珍贵点儿,由墨家中人制造,可以召唤出一个如同通玄境的傀儡,千年前这个东西流传范围还是很广的。 但是随着墨家隐世之后,这东西逐渐在市场上消失,只有几个给保存下来,每一个的出世都会掀起惊涛骇浪,引起诸多势力的抢夺。 可是这对于赢远铭来说还是太廉价了,且不说召唤出来的傀儡虽然有着通玄境的修为,但实际上却连最弱的通玄境都打不过,因为它只是一个傀儡。 而且赢远铭的宝库中这个东西可是有不少,只不过像他们都不屑于用这个。 赢远铭不动声色的将这些东西收起来,嘴上说道:“公孙兄,这些东西可是价值不菲啊,怎么能说是上不了台面呢?” 心中却暗骂不已,真是能算计,竟然拿这些东西来糊弄孤,真当孤是不识货的吗? 所以赢远铭在说价值不菲和上不了台面的时候,故意将这几个字咬的很重,让公孙汀雷自己理解。 公孙汀雷仿佛没有听出赢远铭话中的含义一样,还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王爷说笑了,这是承蒙王爷能看得起啊!” 见公孙汀雷这副不要脸的样子,赢远铭早就惊呆了,他真想问问公孙汀雷,这些年是经历什么了?怎么这么不要脸,这可快赶上自己的巅峰时期了。 赢空辰也早已惊呆了,要知道,赢空辰小时候,赢远铭可是和赢空辰说了不少帝都中发生的事,其中便有公孙汀雷,那个时候赢远铭还说,公孙汀雷是极其古板的人,而且还很有原则。 难道……有原则就是这样? 不过赢空辰想到自己将来要面对这样的老丈人,就头疼的一批,自己老爹就够强了,再加上这么一个老丈人? 那自己岂不是要天天生活在争论中了? 而在后堂听到公孙汀雷满嘴放炮的公孙芷兰早已经满脸通红,父亲怎么这样说啊,太丢人了吧!急得公孙芷兰都想冲出去打公孙汀雷了。 赢远铭无奈了,没想到现在公孙汀雷竟然变得如此不要脸,简直是让他大开眼界啊! 赢远铭苦笑一声,道:“公孙兄抬举孤了,孤怎么敢用承蒙这个词,这只不过是公孙兄拿出来的东西太过于珍贵,让孤心生感慨罢了!” 没想到公孙汀雷竟然还敢接这话,道:“王爷说笑了,再珍贵也比不上您送出来的那三样礼物啊!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赢远铭脸都黑了,好家伙,这个货还真的是顺杆子往上爬啊,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等把你女儿娶过来,看孤怎么过来奚落你,不过现在嘛…… 赢远铭又恢复了笑脸,对公孙汀雷满脸的笑意,道:“公孙兄说笑了,孤送出的哪能你送来的呢,孤还没有收到这种礼物,公孙兄果然是真性情啊!” 公孙汀雷一愣,这老货还敢暗讽我,真不怕我涨一涨彩礼? 不过公孙汀雷自然是不敢的,毫不客气的说,刚刚赢远铭拿出的那三个东西足以将他们整个公孙氏给买下来,他公孙汀雷哪里还敢有什么不同意之言! 公孙汀雷也笑道:“王爷真是直言直语啊,这点儿薄礼哪能入了王爷法眼,王爷就不要取消我了!” 赢远铭也不想在这件事情多扯了,直接奔向主题,道:“公孙兄,话说我还没看到侄女呢,你看看这……” 说着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赢空辰,公孙汀雷立刻会意,大声道:“女儿,快出来吧,你这公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见儿媳妇儿了!” 公孙芷兰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满脸通红,偷偷看了一眼赢空辰,又赶紧低下了头。 赢远铭看到公孙芷兰,忍不住道:“侄女当真是国色天香啊!怪不得能把孤儿子迷的一天天的茶不思饭不想的,当真是大家闺秀啊!” 闻言,公孙芷兰头低的更深了,脸更红了,两只手捻着衣角,害羞不已,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孙汀雷大笑道:“王爷啊,你看看,你都把我女儿给说的害羞了。” 说着又打量着赢空辰,赞叹道:“小王爷当真是一表人才啊,怪不得我女儿也一天天的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赢远铭摆了摆手,道:“公孙兄过奖了,你要是再夸下去,孤的这个儿子就要飘了!” 公孙汀雷当即反驳道:“王爷这可就不对了,优秀就要说,怎么可以遮遮捂捂的,这可不符合皇族的身份啊!” 赢远铭笑的更开怀了,道:“哈哈哈,公孙兄过奖了,你要这么说,不仅这个臭小子,孤都要飘了!” 公孙汀雷有些无语,自己只是稍微恭维一下,怎么你就能当真了呢,但是公孙还是一脸的和煦,道:“哈哈哈,那我就不夸了,再夸下去,我女儿就觉得配不上小王爷了!” 赢远铭一皱眉,故作愠怒地说道:“公孙兄,何出此言啊,侄女如此的优秀,再看看孤的儿子,成天游手好闲的,没有一点点儿的皇族气息,真是丢人。依孤看,怕是孤的儿子配不上侄女啊!” 听到赢远铭谦虚的说话,公孙汀雷都感觉是自己听错了,这个货竟然知道谦虚?真是千百年来的奇遇啊,不过连这个货都知道谦虚了,自己可不能落后,在这两个后辈面前丢脸啊! 这样想着,公孙汀雷又开口道:“哪里,哪里,王爷当真是谦虚啊,看看小王爷,一表人才,一看就知道是国之栋梁啊,再看看我闺女,每天躲在房间里,也不知道鼓弄着什么。如此一看,我倒是感觉我闺女配不上小王爷啊!” 一听公孙汀雷这么说,赢远铭一愣,自己谦虚一下,他竟然也谦虚,不过在看到公孙汀雷偷偷地看向赢空辰和公孙芷兰后,赢远铭瞬间明白了,心中暗骂,现在知道要维护形象了,刚刚干什么去了?刚刚不是很不要脸吗?现在又和孤学谦虚,你的脸呢? 不过,他好像似乎就不要脸。 赢远铭无奈了,但是公孙汀雷都这么谦虚了,自己可不能比他差,毕竟这两个小辈在这里呢,总不能让这两个小辈觉得自己不如公孙汀雷吧。 自己可是大秦皇族,唯一王爵的镇北王,得表现得大度点儿! 对,得表现的大度点儿! 这样想着,赢远铭又面带笑意的谦虚起来,又在夸着公孙芷兰有多好,还说着赢空辰的不好。 公孙汀雷也不甘示弱,一边夸着赢空辰,一边抖落着公孙芷兰的缺点。 两人就这样一人一语,你来我往的。 赢空辰和公孙芷兰都一阵无奈,心中对他们的父亲有些无语了,你说你要夸人家就夸吧,你为什么要说我的缺点和不好呢?这以后成婚了可得有多丢人啊! 两人都抬起头来,面露尴尬的笑了笑,听到两人还在互相谦虚着,心中一阵无奈! 第四十二章提亲3 最后赢远铭与公孙汀雷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两个人看着目瞪口呆的赢空辰和公孙芷兰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视一眼,赢远铭笑道:“公孙兄,你看咱们两个在这里说着干什么,让他们两个好好交流一下吧。” 公孙汀雷点了点头,冲着公孙芷兰说道:“女儿啊,那你带3爷四处转转吧。” 公孙芷兰脸色一红,道:“知道了,父亲。” 然后两人并肩走出了大堂,向后花园走去。 大堂中只剩下了公孙汀雷与赢远铭,两人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公孙汀雷满脸凝重,道:“敢问王爷到底是何意?” 赢远铭反问道:“什么何意?” 公孙汀雷沉声道:“王爷明白的,昨日与李邰见面你们说了什么?” 赢远铭一笑,淡淡地说道:“孤要说我们什么没说,你信吗?” 没想到公孙汀雷竟然点了点头,道:“我自然相信。” 然后话锋一转,凝声道:“但,陛下不会相信!” 赢远铭轻笑一声,突然意味深长地问道:“公孙兄怕是也不相信吧!” 公孙汀雷面色不变,道:“从联姻开始,王爷与公孙氏的命运便连在了一起,我除了可以相信,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赢远铭看着公孙汀雷,大笑道:“哈哈哈,世人都说太尉不喑官道,可现在想来并非如此啊!” 公孙汀雷已经将他的意思说明白了,不管赢远铭有没有和李邰有什么勾结之事,在他这里,他只能知道没有。 公孙汀雷轻笑,道:“和王爷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然后面色凝重起来,道:“但是,王爷,您真的清楚您现在在做什么吗?” 赢远铭淡淡地说道:“孤自然知道,孤自己更加清楚孤在做什么!” 公孙汀雷点了点头,深叹一口气,道:“王爷,我不知你有什么计划,但是,我只知道,从今天起,镇北王一脉已经与公孙氏一族的命运深深地连在了一起!” 赢远铭笑道:“这个自然,联姻之事,我们两家已经逃不开了!” 公孙汀雷突然沉默了,是啊,当初自己是为了皇帝才答应的这桩婚事,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自己也竟然会因为这桩婚事,很有可能站在皇帝的对立面! 赢远铭有没有和李邰说什么,从赢远铭的回答便可以看出来,他一定和李邰说什么了! 公孙汀雷深深地知道,若是赢远铭没有说什么,他自然不会反问自己来试探自己。 公孙汀雷也知道,从今天起,镇北王一脉兴,则他们公孙氏兴,镇北王一脉没落了,他们公孙氏也要跟着没落。没有办法,这便是联姻的好处与坏处。 公孙汀雷比任何人都知道,一旦镇北王真的站在了皇帝对面,那么那个年轻的皇帝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而作为与镇北王府联姻的公孙氏又岂能逃过此劫? 他太清楚那位年轻的帝王了,指望着他会看在自己曾经是帝系的份上放过自己吗? 别做梦了,这位年轻皇帝岂是这种念旧情的人? 与镇北王府决裂? 这个也是不可能的,刚刚与联姻就决裂?而且还是皇帝赐婚的,这是光明正大的打皇帝的脸吗? 而且,就算自己与镇北王一脉决裂,将来大清算的时候,皇帝就能放过公孙氏吗? 别做梦了,斩草要除根,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明白的道理,皇帝更加深喑此道,心狠手辣更是在历代皇帝手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公孙汀雷知道,镇北王府要与皇帝斗争,自己要么加入镇北王一条路走到黑,要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来大清算的时候也可以保留一条命。 加入皇帝? 皇帝会相信吗? 就算相信了,那将来呢?公孙氏又将处于何等地位呢? 将来大清算的时候作为镇北王亲家的公孙氏又将处于何地? 皇帝会放心让一个和镇北王关系亲密的公孙氏再活跃在朝堂之上吗? 所以此刻公孙汀雷心情是很复杂的,无论站在哪一方,对于公孙氏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中立不帮吗? 可是赢远铭也已经说出来了,逃不过了,看似在说联姻之事,实际上是在告诉公孙汀雷,镇北王府与公孙氏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已经逃不过了! 公孙汀雷沉默片刻,再次道:“无论如何,陛下都是大秦皇帝,陛下既然下令让我们两家联姻,我自然会谨遵陛下帝令。我相信王爷爷也肯定会遵守的吧!” 赢远铭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公孙汀雷的问话不言而喻,问他是否还忠于那位年轻的皇帝。 从心而论,赢远铭起初对自己的这位皇帝侄子印象还是不错的,杀伐果决,又擅长阴谋之道,这对整个大秦,整个皇族来说,是个好消息! 这样的皇帝对大秦来说,是不错的,赢远铭也愿意支持并忠于这样一个皇帝,一个可能让大秦更加强盛的皇帝! 皇族与帝国的命运一向都是连在一起的,所以皇帝英明,帝国强大,那么受益的不仅仅是大秦子民,更是与大秦帝国命运连在一起的赢氏皇族! 所以起初的赢远铭是很支持自己的这位皇帝侄子,也是很忠心的。 可是从那日赢空离爆发出杀机之后,赢远铭就发现自己错了,一个心思深沉,心狠手辣的皇帝,绝对不会是一个放任镇北王一脉强大的皇帝。 他对于镇北王一脉的忌惮要更强。 所以那日之后,赢远铭可以说已经不忠于皇帝了,但是他还忠于大秦! 公孙汀雷的问话将他问住了,确实,无论如何,赢空离都是大秦的皇帝,自己若是真的忠于大秦,那么自己就应该忠于皇帝。 可是,若是忠于自己的那个皇帝侄子,那么镇北王将来要如何做呢? 放任皇帝对镇北王一脉的削蕃?让镇北王一脉在自己手中结束? 这是不可能的! 镇北王一脉历经千年才在辽州彻底地扎根,才将辽州局势给稳定下来,现在拱手让人?这怎么可能! 赢远铭没有在这件事情再计较,只是淡淡地说道:“无论如何,公孙氏都与镇北王一脉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公孙汀雷苦笑一声,声音有些惆怅,道:“对,恐怕皇帝也没有想到过这个结果吧!” 赢远铭平淡地回道:“世间变幻向来莫测,更何况是人呢?谁又能知道今日的这一番的变动呢?” 公孙汀雷深叹一口气,突然盯着赢远铭的眼睛,问道:“世间万物,无论人或者其他,所在变化皆有原因,不知王爷如此变化,可有何原因?” 赢远铭深深地看了公孙汀雷一眼,他知道,这是公孙汀雷在质问他了,赢远铭声音变得有些冰冷,道:“人要杀狗,狗亦知道狗急跳墙,何况是一个人呢?你说呢?公孙兄!” 公孙汀雷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相信的东西,瞳孔瞬间放大。 赢远铭这番话已经说明了情况,是皇帝要杀他,所以他要反击! 可是公孙汀雷怎么可能相信,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候,皇帝与李邰争斗难分胜负,此刻赢远铭这个大秦唯一的王爵对赢空离就显得异常的重要了! 而且赢远铭还属于皇族,可以说现在皇帝在外臣当中,唯一能够很是相信的人,恐怕就是赢远铭了! 皇帝就算对要动镇北王一脉,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而且,为何还要将公孙氏与镇北王一脉结亲,这不是在让镇北王一脉更加强盛吗? 难道是想连公孙氏一起收拾? 这怎么可能! 自己作为第一个靠向帝系的三公,所带去的官员数不胜数,皇帝若是真的想收拾公孙氏,何必要收自己进入帝系呢? 他不怕他收拾了公孙氏之后,帝系一脉的官员人心浮动吗? 公孙汀雷眼中带着深深怀疑的眼光看向赢远铭,这怕不是赢远铭在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但是看到赢远铭眼中的无奈之后,公孙汀雷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太小,无缘无故,赢远铭为何要和皇帝闹翻? 为了那个帝位吗? 这个可能性更是小的不能再小! 千年了,不知道有多少皇族旁系为了那个帝位争来争去,争得头破血流,可最后呢,还不是被砍下头颅,尸体都不能放在皇族墓穴中! 何其的可怜! 赢远铭会这么不理智吗? 显然是不会的,赢远铭看起来是个滚刀肉,但是公孙汀雷却都知道,赢远铭心思深沉无比,绝对不是那种热血冲头的人,所以,那个帝位显然不是赢远铭与皇帝闹翻的原因。 那么,还就真的可能是赢远铭透露出来的一样,皇帝想要杀赢远铭! 可是皇帝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呢? 皇帝难道不清楚这个时候,对于帝系来说,此刻唯有镇北王赢远铭是可以相信并可以依靠的外援吗? 公孙汀雷眉头紧皱,脑海中思绪万千,不知道那位年轻的皇帝到底在想着什么,皇帝难道不知道,他这么一做,会让帝系在朝堂中更难走吗? 更何况,皇帝难道不知道,他这么一做,有很大的机率会将公孙氏也推到帝系的对立面吗? 甚至,就如同公孙汀雷刚才所想,帝系中难道不会有人想到,皇帝为了收拾公孙氏才同意他入帝系的? 皇帝不怕帝系人心浮动吗? 第四十三章提亲3 公孙汀雷在苦苦思索着,他当然没有想到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赢空离那一刹那所露出的杀意! 随后公孙汀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发现他再怎么想也是白想,毕竟,就如赢远铭所说,无论他怎么想,公孙氏已经与镇北王府的命运深深地连在了一起。 公孙汀雷拱了拱手,苦笑道:“还望王爷做事能够多多慎重才是,毕竟,我们皆有后辈之人!” 赢远铭也苦笑一声,道:“孤自然知道,若非绝路之中,谁又愿意行冒险之事呢?” 闻言,公孙汀雷面色一凝,沉声道:“不知王爷可否告诉我原因?” 赢远铭深深地看着公孙汀雷,随后点了点头,眼神示意之下,公孙汀雷布置下了阵法。 见阵法布置完成,赢远铭这才开口道:“昨日孤进宫面圣,陛下对孤产生了杀意!” 轰! 公孙汀雷宛如被雷击一般,他原以为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可听到赢远铭的说话之后,公孙汀雷明白,这是皇帝真的对赢远铭动了杀心! 可是,这怎么可能! 公孙汀雷稳了稳心神,苦涩道:“王爷没有感觉错吗?宫中守卫不少,万一是他们,而不是陛下呢?” 赢远铭面露悲哀之色,悲声道:“哈哈哈,孤也希望孤是察觉错了,可是孤那一刻清晰地感觉到了,否则,孤又怎么想如此冒险行事!” 公孙汀雷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以赢远铭的实力察觉错的几率几乎为零。 公孙汀雷只不过是想再争取争取而已,可惜,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赢远铭的回答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摧毁,也让他明白了,赢远铭势必要与皇帝赢空离作对到底了! 他刚刚的问话本就有试探地想法,相信赢远铭也明白,若是赢远铭说他感觉错了,那么就意味着赢远铭心中对皇帝还是很忠心的,那自己也可以在其中苟合! 不过公孙汀雷也明白,到了现在这种情况,无论是赢远铭亦或者是皇帝,在赢远铭踏入丞相府与李邰进行秘密商谈的那一刻起,两个人之间已经全无信任。 就算赢远铭现在入宫向皇帝解释,或者向皇帝认错,皇帝会相信吗?皇帝以后还敢再相信吗? 公孙汀雷只是抱着那么一丝的希望,这丝希望破碎,也就意味着公孙汀雷要做出选择了,在赢远铭与皇帝赢空离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公孙汀雷苦涩一笑,见赢远铭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公孙汀雷深叹一口气,道:“我……还有选择吗?” 说完,公孙汀雷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目光无神地看着前方。 赢远铭轻笑一声,没有说什么,确实,就如公孙汀雷所言,公孙汀雷已经没有选择了,他只能靠向赢远铭! 因为他靠向皇帝,皇帝不会相信他的,除非他将这桩婚事退掉,可是可能吗? 退掉这桩婚事,就相当于在打皇族的脸,皇帝是高兴了,可天下的舆论都会对整个公孙氏造成难以磨灭地影响! 片刻之后,赢远铭说道:“公孙兄放心,孤定然不会将镇北王府与公孙氏推向深渊!” 公孙汀雷苦苦一笑,道:“但愿如此吧,还希望王爷能够小心行事!” 赢远铭点了点头,道:“这个孤自然清楚,毕竟,孤的儿子的命也在其中!” 公孙汀雷无言,看着皇宫的方向,苦涩道:“陛下啊,陛下,你可想到,那日你赐婚之后,会造成今日这一番局面吗?” 相信那位皇帝陛下也没有想到吧! 突然,公孙汀雷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想到,若是这一切都是那位年轻皇帝的布局呢? 公孙汀雷突然额头冷汗密布,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这样做会造成帝系的人心浮动。 但是,在官海起伏这么多年,公孙汀雷深深地知道,有时候,必须要将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在内,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而且,他的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自己被皇帝所定罪而杀,帝系一脉的人固然会人心不稳,但皇帝只需要安抚一下,再将自己的“罪状”列出来,那么,谁还愿意为了一个死人而和皇帝争斗呢? 公孙汀雷这一刻突然感觉毛骨悚然,若是真的是这样,那这位皇帝陛下的心思可就太深沉了! 以联姻之事让公孙氏与镇北王一脉紧紧相连,然后再将赢远铭“逼反”,那么镇北王一脉以及整个公孙氏都将会被皇帝收入囊中! 公孙汀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忍不住问道:“王爷就不怕这是陛下故意为之吗?” 闻言,赢远铭心神一震,是啊,自己竟然一直没有考虑这件事情,若是这是皇帝故意为之呢? 那么,当初的成侯之祸很有可能再发生在镇北王一脉上! 赢远铭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时间他竟然被公孙汀雷所说的话给惊到! 不过,随即,赢远铭恍过神了,反问道:“那又如何,我们还有选择吗?” 公孙汀雷目光暗淡,是啊,有选择吗?若是真的是赢空离故意为之,那么他更没有选择。 因为若是皇帝是故意这样做的,那么一个信息便可以肯定,那便是皇帝要动镇北王一脉与公孙氏! 自己要坐以待毙吗? 这肯定不可能,所以,现在无论如何看,自己以及整个公孙氏都再也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跟着这位号称滚刀肉的镇北王一条路走到黑了! 皇帝那边无论如何自己是去不了了,皇帝不会相信自己,自己也不会信任皇帝,这样最后公孙氏必然会覆灭在皇帝手中。 赢远铭看着有些失神地公孙汀雷,轻笑一声,道:“公孙兄,无论如何,咱们两家的命运已经深深地连在了一起,我们都没有选择的权力了!” 公孙汀雷认同地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懊悔,早知道当初就不答应这桩婚事,现在可以说,公孙氏已经深深地靠在了镇北王这方。 …… 太尉府,后花园中。 赢空辰与公孙芷兰并肩走着,走到一个小亭子面前停下了脚步,赢空辰犹豫一下,拉起了公孙芷兰的手,走向了小亭内。 公孙芷兰小脸刹那间变得通红,象征性的抽了抽手,便没再反对。 两人坐在小亭中,看着万千花海,赢空辰突然看着公孙芷兰说道:“小兰,你后悔与我联姻吗?” 公孙芷兰重重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 然后一脸娇羞地看着赢空辰,继续说道:“我……我感觉也已经爱上你了。” 赢空辰一愣,这算是对自己告白吗? 然后赢空辰看着公孙芷兰,心中一阵激动,拉着公孙芷兰细腻地双手,道:“小兰,请相信我,我今生一定不会负你的,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我便深深地爱上了你。今生,卿若不负我,我必不负卿!” 闻言,公孙芷兰点了点头,赢空辰心中一动,顺势将公孙芷兰搂在怀里,闻着佳人身上散发的阵阵清香,赢空辰忍不住揉了揉公孙芷兰的头发,轻声道:“你知道吗?你跟着我或许不会幸福的,联姻之事太多了,父王如此大的年纪尚且逃不过,更何况若是我。” 说着,赢空辰将怀中的公孙芷兰搂的更紧,生怕公孙芷兰跑掉一样,继续说道:“小兰若是你后悔了,便说出来我会和父王与皇兄说清楚的,我不想让你伤心!” 话虽如此说,但赢空辰手上的动作却更加紧。 公孙芷兰感受到赢空辰加速的心跳和紧张的动作,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我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但是我只在乎你是否是爱我的!” 公孙芷兰作为世家之女,对联姻的了解自然很多,像自己的父亲公孙汀雷不也纳了很多妾吗? 可是公孙汀雷对于那些妾都很少去看,冷漠的很,只对自己的母亲一个人好,这样就够了! 公孙芷兰所求的也不过如此,赢空辰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是爱的人只能有自己知道,这就足够了! 赢空辰听到公孙芷兰的话,心中一暖,将公孙芷兰紧紧的抱在怀中,道:“小兰,你是我第一个动心的女人,也是最后一个,今后我可能会有很多女人,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只会爱你一个人,无论今生还是来世,我都将只会爱你一个人!” 公孙芷兰心中一甜,将自己的头深深靠在赢空辰怀中,道:“你也是我第一个动心的男人,也将是最后,以后我会好好做我的王妃,为你处理后宫大事,不让你在家务事上多操心。” 闻言,赢空辰低下头,看着公孙芷兰那樱桃小嘴,忍不住吻了下去,两人很快吻在了一起。 吻完之后,公孙芷兰满脸通红,嗔怒道:“谁让你吻我的,我都还没同意呢!” 赢空辰嘿嘿一笑,突然抱起公孙芷兰,道:“我在吻我未来的王妃啊,我相信美丽的王妃一定会同意的吧!” 公孙芷兰害羞地低下了头,用如同蚊子一般小的声音说道:“嗯~” 赢空辰笑的更加大声,手一伸,万千花海飞扬,无数花瓣飞舞在空中,赢空辰脚一蹬,抱着公孙芷兰冲向了空中,两人在空中相视一笑,画面似乎永远定格在这一刻,真是太美了! 请假条 第四十四章皇帝来访 赢空辰抱着公孙芷兰,这一刻精神有些恍惚,没想到他也有坠入爱河的一天,有些难以置信,他从未想过,他会对一个女孩儿一见钟情,而且,还是与自己联姻的女孩儿。 赢空辰紧紧抱着公孙芷兰,深怕一个不小心,公孙芷兰就离开他。 漫天花海,这一刻,赢空辰感受到了许久都未感受到的温暖,这……或许就是爱情。 自己从未感受过的……爱情。 房间中,公孙汀雷早已把阵法撤去,他与赢远铭皆将目光投向门外,神识早已蔓延到了后花园,两人看着相抱着的赢空辰与公孙芷兰二人,眼中露出一丝欣慰。 他们无论做什么,不都是为了后辈吗?后辈们能够健康无忧的生活,这不正是他们想看到的吗? …… 皇宫中,赢空离看着太尉府的方向,眼中一丝犹豫划过,本来按他原来的计划,今日赢空辰订亲,他肯定要去一趟。 可是随着赢远铭的不断动作,赢空离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自己去了该如何面对赢空辰呢? 想必赢空辰已经知道了自己对赢远铭露出的一丝杀机,也知道了自己意图对赢远铭下杀手,那么赢空辰还可能再这么相信自己吗? 赢空离不知道,总之,这件事情已经偏离了他的预期的,让赢空辰娶公孙汀雷的女儿,本意是为了与公孙氏结亲,拉进自己与公孙汀雷的距离,让公孙汀雷可以更好的为自己卖命。 可是现在看来,这点儿已经没有希望了,无他,公孙汀雷与赢远铭都不是简单之辈,他们一旦看出什么,势必会做出选择,一如当初公孙汀雷选择自己一样,公孙汀雷很有可能与赢远铭共进退。 赢空离深深地叹了口气,自己下了一步臭棋啊! 赢空离坐在大殿之中,无限落寞,自己最为信任的一个人,如今也要远离自己了,还是被自己亲手推向自己的对立面。 可是自己还能退缩吗? 不能! 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毫无退路了,哪怕是自己想要向赢远铭示好,赢远铭也不会接受了! 没人敢相信一个眼中对他露出杀机的皇帝,这是历史所给的教训,任何一个君王,心性之薄凉,难以想象! 诸王乱世时,有太多的君王心生忌惮杀大臣的例子了! 哪怕号称以“礼”著称的姬周天下,这种事情照样时常发生,甚至当年的一代雄主周武王,对自己的叔叔周公心生忌惮,也不得不狠下心将这位把他扶上天子之位的叔叔杀掉。 所以,当一位君王,当一位皇帝暴露出杀机时,那么就意味着,自己日后一定会被这位皇帝所杀。 所以,赢远铭不会相信自己的! 赢空离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本来应对李邰一人就让他足以心神俱累了,可是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杀机,现在又多了一个自己的王叔镇北王。 而且,自己的堂弟赢空辰说不定也会因此远离自己。 赢空离按了按太阳穴,此刻的局势对他太不利了,自己还将大秦巡查使一职交给了赢空辰,若是赢空辰心生他意,那么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将摇摇欲坠! 赢空离心中十分清楚,巡查使一职在大秦的设立是多么的重要,这个官职的作用又是何等的强大。 只要可以抓住地方官员的一个错误,那么这个风暴将会席卷整个大秦帝国,因为自始皇帝开始,这些地方官员多多少少都与中央这些官员有些关系。 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个家族式的“传官位”,这是千年来这些世家大族的积累,用千年的时间在地方上根深蒂固,再借着中央大臣的庇护,他们便可以在地方上肆意妄为! 而赢空离设立这一官职,其中的一个原因便是要将这种方式打破,重立属于大秦的官场新秩序! 这其中的阻力有多大,赢空离心中是清楚的,可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 作为大秦四世皇帝,赢空离只能如此做,为自己的后辈之人清楚这些障碍,为自己心中的美好设想,他必须要如此做! 一个新的大秦帝国才能附和他心中的设想,逐步腐朽的大秦帝国已经无力再让他心中的庞大的想法实现,所以,他必须要顶着巨大的压力将这件事情做完,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再实现昔日始皇帝时的辉煌,甚至,拥有超过始皇帝的功勋。 赢空离眼中一片炽热,没有人懂他为何会设立这个官职,只有他深深地明白,若是真的只是想要铲除李邰一系,他又何须再立这一职,帝都中的黑狱蠢蠢欲动,足以查出李邰一系的毛病。 而真正难搞的是那些地方大族,地方大族在地方上根深蒂固多年,帝都的命令向来阳奉阴违,有的甚至不把帝都的命令放在眼里,这让心中有着无限抱负的赢空离难以忍受! 唯有铲除他们! 以证据而调军除之,至于刑部,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刑部的一些蛀虫他也不介意拿起手中的屠刀,再做一次屠夫! 良久之后,赢空离悠悠一叹,对赵陵说道:“走,太尉府!” 赵陵一愣,然后又赶紧回神,道:“诺!” 太尉府中,赢远铭与公孙汀雷还在交谈着,帝都中的局势已经越来越复杂,本以为皇帝与李邰的争斗就够让他们闹心了,没想到皇帝又露出杀机,这让公孙汀雷和赢远铭不得不步步小心,不能出一丝的错误! 否则,不仅是他们,甚至是他们整个家族,都将会为之而血流成河! 尤其是公孙汀雷,赢远铭进帝都之后,所带来的变数太大,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将帝都搅得天翻地覆! 自昨日赢远铭与李邰设阵交谈传出后,帝系,李氏一系,以及中立势力,都已经纷纷被惊动,他们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赢远铭可是大秦皇族啊! 皇帝赢空离的叔叔,还是大秦除了皇帝之外,最为尊贵的一脉! 赢远铭可以说是皇帝赢空离如今最为信任的人,否则皇帝又怎么会让他与公孙氏联姻呢? 可是万万没想到,赢远铭竟然与和李邰勾结在了一起,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当然,这件事情之所以传播如此之快,幕后黑手李邰功不可没啊。 这件事情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是李邰所做的,原因嘛,自然是为了让赢远铭与赢空离心生嫌隙,不管赢远铭是真和他合作还是假和他合作,在这则消息传出后,赢远铭都必将会站在赢空离的对立面! 因为,将来李邰到底,大清算之时,就算皇帝出面解释,帝系一脉的人也会要求诛杀赢远铭。 原因无他,在接下来的争斗中,就算赢远铭是假意与他合作,赢空离为了让戏看起来更真,一定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帝系的人。 而帝系一脉的人定然会疯狂得罪赢远铭,直至李邰一系覆灭。 到最后,两方无法调和时,哪怕皇帝出面,这么多年累积的仇恨岂会因为皇帝的一句话就放弃吗? 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李邰放出这个消息甚至大肆宣扬,只是为了防赢远铭一手。 这点赢远铭自然清楚,所以,他也不在乎。 两人在大堂中面色都有些沉重,就在这时,赵陵尖锐的声音从府外传来:“陛下驾到!” 赢远铭与公孙汀雷对视一眼,都有些惊愕,皇帝难道没有看出来吗?赢远铭现在已经决定和他决裂了,他还来干什么! 当然,他们可不会直白的表现出来,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 两人赶紧出门相迎,到门口,两名侍卫早已跪下,赢远铭与公孙汀雷也赶紧躬身,道:“陛下,臣等不知陛下前来,还请陛下恕罪!” 赢空离面带笑意,一点看不出对赢远铭的不满,摆了摆手道:“都免礼吧!” 闻言,两名侍卫这才慌张的起身,赢远铭和公孙汀雷这才直起腰板。 两人都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后,赢远铭连忙道:“陛下,不如我们进府详谈?” 公孙汀雷也才反应过来,道:“对对对,陛下,咱们进府相谈吧!” 赢空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阴霾,然后面带微笑地踏步进入府内。 他已经看出来了,公孙汀雷和赢远铭现在已经基本上是穿一条裤子了,没想到,第一个投向自己的公孙汀雷竟然先与自己站在了对立面! 不过也能理解了,现在就算公孙汀雷再次向自己示好,自己恐怕也很难相信了吧! 在联姻面前,两个家族已经紧紧相连,自己已经无法再次相信他们了,想着,赢空离眼中的阴霾更加深厚,然后很快隐去。 身后的公孙汀雷和赢远铭则面面相觑,皇帝为何会来? 要知道,昨日之后,两家与皇帝可谓是彻底决裂了,皇帝赢空离应该早已经看出来了啊,他来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两人难道还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立场吗? 这是不可能的,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后辈们,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全家族人的性命都在他们的一念之间,他们必须要坚定下信念,绝对不能一时的心慈手软,断送了自己家族的传承! 第四十五章皇帝来访2 显然,赢空离的到来显然让赢远铭和公孙汀雷的心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赢空离也不是瞎子,纵然两人是在赢空离身后眼神交流,但还是被赢空离有所察觉。 赢空离心中一沉,这两人已经形成了共识,那么自己的处境将会变得十分艰难。 三人各怀鬼胎的走进大堂中,赢空离坐在主位上,两人也相继坐下。 赢空离面带笑意地看向两人,道:“今日朕是以家族亲戚的身份来的,两位叔叔别太客气。” 赢远铭与公孙汀雷连忙道:“臣等不敢。” 然后两人心中不断诽谤,还以亲戚的身份来,那为什么还要自称朕? 要知道,在皇族每年的家族会议中,这是真正的皇帝以家属身份出现,故自称我。 而现在皇帝自称朕,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了。 朕虽然这样说,但朕始终是皇帝,你们终归是臣子,朕可以这么说,但是你们却不能当真。 赢远铭和公孙汀雷在官场纵横了这么多年,他们自然无比的清楚,所以他们也不会就真的将皇帝的话当真。 皇帝平时说话尚且三分真七分假,更何况此刻他们已经站在了对立面! 赢空离闻言也简单的笑了笑,不再多言,赢远铭和公孙汀雷的识相让赢空离心中有些满意。 但想起他们即将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赢空离便心中有些愤怒,都是一些做表面功夫的臣子,心中对自己毫无敬意,只会对自己表面的恭敬! 赢空离压制下怒火,还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赢远铭,道:“王叔,小辰呢?” 赢远铭一笑,答道:“回禀陛下,那个臭小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去找公孙兄的女儿了,现在应该在后花园!” 赢空离一笑,道:“小辰这倒是沉不住气啊!” 说着,三人都大笑起来。 然后赢空离轻笑一声,对公孙汀雷说道:“今日朕堂弟提亲,朕可不能做一个铁公鸡啊,所以朕也微微准备了一些薄礼,还望太尉不要嫌弃才是。” 闻言,公孙汀雷和赢空辰都全身一震,公孙汀雷连忙道:“陛下,这怎么使得。” 赢远铭也赶紧附和道:“陛下,这可使不得啊,今日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结亲,怎么能让陛下来准备礼呢,这可使不得啊。” 赢空离故作脸色一沉,道:“王叔,你这可就不把朕当一家人了啊,太尉,这是朕准备的薄礼,还望太尉收下。” 说着,已经将一个储物戒推向公孙汀雷,双眼盯着公孙汀雷。 公孙汀雷心中有些为难,没想到皇帝竟然来了这么一招,他是接还是不接呢?这是一个问题啊! 要是接了,赢远铭日后难免会怀疑自己和皇帝有所勾结,这是难免的,毕竟自己收了皇帝的一个大礼,赢远铭会不会怀疑自己动心了呢? 自己要是不接的话,那就得直面皇帝赢空离的怒火了,纵然身为三公之一的太尉,公孙汀雷不认为自己能扛得住,哪怕有赢远铭,两人加起来也不敢正面直面赢空离的怒火。 就在这时,赢远铭开口向公孙汀雷说道:“公孙兄,既然陛下有此意,那公孙兄就收下吧,反正咱们两家结亲,陛下也不是外人,就收下吧!” 说着,又看向赢空离,道:“陛下,臣就替公孙兄谢谢陛下了!” 听到赢远铭的话,公孙汀雷这才将桌上的储物戒收起,然后看向赢空离,道:“臣谢过陛下。” 见自己的意图被赢远铭化解,赢空离也不恼,纵然赢远铭的话已经暗示公孙汀雷,两家永远都是家亲家,共进退。 但种子已经埋下,终究有发芽成长起来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他们之间将毫无信任,这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 赢空离笑道:“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何必要再谈谢谢呢?” 公孙汀雷连忙道:“陛下如此隆恩,让我等不胜惶恐啊!” 赢空离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朕也不打扰你们商谈国事了,朕去后花园见见小辰和公孙芷兰,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小辰这样的男人都压制不住内心的躁动!哈哈哈!” 说完,赢空离向后花园的方向走去,赢远铭和公孙汀雷看着赢空离的背影,脸上明暗不定,赢空离刚才的话已经在告诉他们。 朕已经你们在商量一些事情了,你们尽管谈,朕毫无畏惧。 而且,赢空离的目标似乎就是赢空辰,而非他们两个人。 见赢空离走远,赢远铭这才开口道:“公孙兄,看看咱们的好皇帝给了你什么礼物吧!” 公孙汀雷点了点头,将神识沉入储物戒中,琳琅满目的天材地宝让公孙汀雷有些眼花缭乱,见公孙汀雷这副惊讶的表情,赢远铭也将神识沉入储物戒中,看到无数的天材地宝,赢远铭也为之惊呆! 这些东西固然不如他所送出的东西,但也要比公孙汀雷给他的那三样东西要好的多。 而且价值连城,这些东西拿出去,足以让帝都中的这些贵族为之惊呆。 同时两人对视一眼,也知道了赢空离的用意,这些东西价值如此之贵重,足以让他们两人心生芥蒂,哪怕两人不会说出来,但正如赢空离所想,赢远铭心中是有怀疑的,若非公孙汀雷与赢空离的关系亲近,赢空离怎么可能会送出如此贵重的东西。 当然,赢远铭表面上还是笑脸相迎,道:“公孙兄啊,陛下送出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孤还真是羡慕的很啊!” 公孙汀雷一听,苦笑一声,知道赢空离的计策已经成功了,赢远铭心中已经对自己不信任了,但自己能做什么呢?去解释吗?那样反而会让赢远铭更加心生怀疑。 公孙汀雷苦笑道:“王爷就不要笑话我了,这些东西,若是王爷有看上眼的,王爷尽管拿走!” 赢远铭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语气不对,连忙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还是陛下送给你的,给孤十个胆子都不敢拿啊!更何况,我们两家已经结亲,以后你公孙氏的还不是我镇北王府的!哈哈哈!” 赢远铭这番话是在弥补,公孙汀雷也能听明白,这在告诉自己,镇北王府已经和公孙氏结亲了,公孙氏以后和镇北王府已经穿一条裤子了。 哪怕皇帝给你送出了这么多东西,但我还是相信你的。 公孙汀雷苦笑一声,纵然如此,可赢远铭的疑心完全打消了吗? 自然没有,赢远铭现在内心的怀疑或许已经减少,但不得不承认,想要完全消失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公孙汀雷投上投名状,否则,赢远铭心中总是会有那么一分的怀疑。 公孙汀雷心中深叹,这位皇帝陛下倒是好手段啊,两人都知道这是皇帝所设的圈套,但两人还是得自愿跳进去。 公孙汀雷看着赢远铭,笑道:“王爷所言极是,公孙氏已经攀上了镇北王府,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哈哈哈!” 赢远铭一听,心情有些复杂,不知该如何面对公孙汀雷,公孙汀雷这番话是在告诉他,我们公孙氏已经攀上了镇北王府,自然不会再找皇帝了。 显然,公孙汀雷已经知道自己心中在怀疑了。 这位皇帝陛下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赢远铭难道不知道赢空离的目的吗? 赢远铭心中是清楚的,可是当心中的一丝怀疑疯长的时候,你是很难制止的,哪怕你心中清楚这只是一个局,但是,你还是很难控制的! 赢远铭悠悠一叹,没有接公孙汀雷的话茬,而是深叹一声,幽幽道:“陛下,圣明啊!” 公孙汀雷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以一些贵重的东西让两人开始没有信任,这么简单的手段,就让两人的联盟已经出现了一些裂缝! 纵然两人知道这是皇帝赢空离所设的一个火坑,可还是忍不住要跳下去。 两人将目光投向后花园处,不得不说,皇帝赢空离之所以来这里,赢远铭心中是十分清楚的,对付他们两个只是顺便,真正的目标恐怕是自己的傻儿子啊! 从这些天与赢空辰的交谈,赢远铭深深地清楚,自己的儿子赢空辰恐怕已经深深地被皇帝赢空离所收服,哪怕自己与赢空辰说了赢空离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杀意,可是赢远铭能感觉的到,赢空辰心中对赢空离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 就如同当年的自己深深地相信先帝一般,丝毫不知道先帝已经在着手要动自己了! 赢远铭不想让赢空辰赴自己的后尘啊! 那种深深地信任一个人,最后却受到了欺骗,那种感觉,那种滋味,赢远铭今生今世都不想再品尝了! 而赢空离来这里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与赢空辰好好谈而让赢空辰放下戒心吧! 赢远铭紧紧地握紧了拳头,无论是什么人,哪怕是皇帝赢空离,他都不会让他去伤害自己的儿子! …… 后花园的入口,赢空离看着在花园中心面带微笑与羞意地金童玉女,眼神中有些犹豫。 他知道,他这一步踏出去,势必会让赢空辰加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赢空辰今后是悠闲还是生活在勾心斗角中,这一切都在自己的这一念之间,一步踏出,从此,赢空辰会被迫加入这场棋盘! 第四十六章皇帝来访2 思索片刻,赢空离还是踏出了脚步,没办法,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由不得赢空辰了,哪怕赢空离有心让赢空辰远离,但身为赢空辰之父的赢远铭却会让赢空辰加入这场战争。 因为赢远铭不会让赢空辰与自己走近的,赢空离心中深深地清楚,自己的这位王叔绝对不会让赢空辰站在自己的这面的! 赢空离心中很是复杂,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和赢空辰站在对立面,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过赢空离还是整了整衣装,让赵陵不要出声,两人一前一后就进入花园中。 正沉浸在浪漫中的赢空辰和公孙芷兰显然没有发现赢空离,还在热情相拥的。 赢空离在看了几息之后,终于看不下去了,两人腻腻歪歪的,难道不知道自己还未成婚? 一旁的赵陵也有些尴尬,可又不敢出声提醒,毕竟这位皇帝的心思他还未清楚,要说这位皇帝现在对镇北王府一脉很讨厌吧,也不假,昨日这位年轻帝王阴沉着的脸还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这是他见过继皇帝赢空离被李邰气了之后,脸色最为阴沉的一次。 可是若说赢空离对赢空辰不错吧,也不假,从现在以前都可以看出来,皇帝赢空离对他的这位堂弟可是保护的很啊,自己可不敢轻易招惹。 所以现在赵陵一脑雾水,按理皇帝既然讨厌了镇北王府,那么应该对赢空辰也很讨厌才对,可是赢空离却不是如此,对赢空辰的亲近,恐怕亲兄弟也不过如此。 所以赵陵只能以不动而静观其变,看看这位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几息之后,赢空离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让正在拥抱着两人心中一惊,赶紧分开。 公孙芷兰赶紧睁开了眼睛,看到一身黑色龙袍的赢空离站在那里,连忙从赢空辰身上挪开,脸色通红,起身就要下跪,毕竟她才通神境,未到神魂境,面见皇帝是需要下跪行礼的! 可是一道强大的气势将她欲要下跪的双腿控制住,正是赢空离。 这时赢空辰也转过了头,看到赢空离,眼中尽是震惊,昨日他的皇兄赢空离已经与自己的父王闹掰了,怎么今天还会来。 还未等赢空辰开口,赢空离就笑着对欲要下跪行礼的公孙芷兰说道:“这就是弟妹吧,当真是国色天香啊,赢空辰这个臭小子可是有福了!” 感慨了一下,又开口道:“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以后这些礼就不用了。” 公孙芷兰连忙道:“臣妾不敢,陛下,礼不可废,还请陛下让臣妾行跪拜之礼!” 闻言,赢空辰心中有些感动,自家的媳妇儿太懂事了,其实公孙芷兰就算不行礼也没事,可是为了不让皇帝对自己不满,公孙芷兰还是要如此,真是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赢空离见公孙芷兰有些坚决的态度,眼中也有些意外,不禁感叹道:“公孙汀雷有个好女儿啊!” 说着又看向赢空辰,故作羡慕,道:“你个臭小子可真是有个好福气啊,这么懂事的媳妇儿可是打灯笼都找不到啊!哈哈哈!” 然后看着还是要下跪的公孙芷兰,笑道:“朕为皇帝,金口玉言,既然说了弟妹以后不用行如此大礼,那以后就不用了。” 说着还故作不满的说道:“弟妹,你要是非要这样,那朕可就生气了啊!” 公孙芷兰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臣妾不敢。” 赢空辰也有些受惊,自己的这位皇兄怎么会这么好,按理来说现在镇北王府一脉已经和皇帝形同决裂了啊,怎么还会这么好。 但赢空辰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疑惑的问道:“陛下,不知你今日前来……” 赢空离故作不悦,道:“怎么了,朕就不能来了,你今日订亲,都不让朕来了?” 赢空辰连忙道:“臣弟不敢,臣弟只是有些惶恐!” 赢空离摆了摆袖子,道:“惶恐?你还知道惶恐?你个臭小子,小时候和朕单挑的本事去哪儿了?” 见赢空离提起了小时候,赢空辰心中也有些怀念,眼中充满了怀念,那段小时候的日子,确实不错,和赢空离一起在帝都大闹,把大臣的儿子都给打了! 更为荒唐的一次,那次他竟然提出了要和赢空离单挑,两人打的不可开交,要不是先帝出来把他们训了一顿,两人说不定能打的头破血流。 不过随着年纪的逐渐增长,自己也明白了太子与皇帝的威严地位,这等荒唐之事,再也不敢做过。 不过赢空辰听出了赢空离在开玩笑,也轻笑一声,道:“陛下说笑了,那个时候是臣弟不懂事,而且,臣弟记得,好像是臣弟赢了吧?” 闻言,赢空离立刻叫道:“什么?朕记得是朕赢了,你个臭小子,当着媳妇儿的面就不敢说实话了?” 赢空辰笑道:“陛下,此话怎讲,臣弟在媳妇儿面前可是说的实话!” 然后,两人眼中都充满了怀念,对视一眼,大笑了起来。 赵陵和公孙芷兰则是有些懵,这怎么就笑起来了,刚刚不是气势还很足吗? 没人懂两人此刻的心情,时隔数十年的斗嘴,是两人记忆中最美的画面,两人都想回到那一刻,无忧无虑,只需要好好玩,好好惹事就行。 今天去打这家大臣的儿子,明天去这家大臣家蹭饭,那段儿时的时间,犹如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在两人心中,永久无法磨灭。 可是,此时一个为君一个臣,君君臣臣,两人之间终究有着那道难以跨过的鸿沟,很无再回去了! 更何况此刻的镇北王府与皇帝赢空离已经近乎于决裂的边缘,两人已经几乎站在了对立面,已经无法再回头了! 两人对视之中,眼中的复杂之色无疑都表现了出来,赢空辰此刻更是内心纠结无比,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赢空辰无疑是最为两难的一个,一个是自己的亲生父王,一个是幼时交好的皇帝。 赢空辰并不想让两方站在对立面,他太难进行选择了,甚至直到现在,他的心中都没有一个确定的选择! 按理来说,选择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个是自己的父王,一个是对自己父王露出杀心甚至将来可能会覆灭镇北王一脉的皇帝,选择很简单,肯定是自己的父王。 可是赢空辰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这位皇兄并非想伤害自己,甚至赢空辰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这位皇兄对自己是真情实意地。 甚至赢空辰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那就是自己的皇兄不会伤害自己。 听起来很荒谬,毕竟赢空离对赢远铭暴露出了杀机,那么赢空离要杀赢远铭的话,难道不会杀了他,斩草除根吗?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点儿赢空辰比任何人都要懂。 可是赢空辰心中的那种感觉很强烈,强烈到让他无法对赢空离产生杀心。 赢空离眼中也很是复杂,他是不想让赢空辰参与进来的,可是他知道,就算不让他参与进来,他的父王赢远铭也会将他拖进来。 赢空离无疑是很在乎赢空辰的,这种幼时交好的感情绝非那么容易磨灭的。 尤其赢空离还知道,自己的这位堂弟对自己也是很信任的。 但现在,从他那天暴露了杀机之后,一切都变了,赢空辰眼中的复杂之色已经暴露了赢空辰不会再那么绝对地相信自己了! 赢空辰要开始进行选择了! 可是赢空辰眼中的复杂之色又让赢空离心中松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复杂,就意味着赢空辰还未进行选择,他对自己还是充满着希望的。 甚至赢空辰不一定会站在赢远铭那方,当然,自然也不会站在自己这一方,很有可能会站在中立面。 当然,这对于赢空离来说是个不错的消息,因为只要赢空辰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那么他就可以放开手脚,不用在意那些人的看法。 可是…… 若是自己真的将镇北王杀了呢?那自己的这位堂弟还能保持中立,不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吗? 赢空离心中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深仇血恨,这是无法谅解的! 哪怕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在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毫不犹豫地向仇家杀去,无视秦法,无视朝廷,更何况是一个未来的镇北王! 两人的笑声停止,都互相对视着,两人面色更加复杂,不知该说什么。 一时间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有些压抑。 几息之后,赢空离开口道:“赵陵,你先送朕的弟妹下去吧,朕与小辰好好聊会儿。” 赵陵道了一声:“诺。” 公孙芷兰也回答了一声,然后担心的看了赢空辰一眼,她自然也察觉到了这场中的气氛不对,有些担心赢空辰。 赢空辰给她示意了一个没事的眼神,让公孙芷兰心中稍稍平静下来,随后便与赵陵离开了花园。 花园中,这对兄弟相对站着,互相站着。 片刻之后,赢空离突然笑了一声,道:“臭小子,真没想到,你竟然都要成婚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赢空辰闻言也轻笑道:“是啊,陛下这不也纳妃了,时间真是一晃而过啊!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啊!” 第四十七章皇帝来访3 赢空离淡然一笑,眼神中充满着感慨,目光有些悲怆,道:“小辰,记得朕小时候你和朕可是无话不说,现在为何感觉我们之间的关系愈发地遥远。” 赢空辰这次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是沉默下来,他能看得出,赢空离这个问题很认真,他也不想随便敷衍过去。 而且,这个问题对于他们两人而言,都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吧,赢空辰一时也不敢开口。 毕竟,这其中的原因赢空离会不知道吗? 君为君,臣为臣,谁敢触动这条底线呢?而且加上赢远铭的事情发生,这让兄弟二人的关系更加紧张与复杂。 片刻之后,赢空辰一脸复杂地看着赢空离,道:“陛下,臣弟怎敢如此,臣弟心中之言皆对陛下坦言,不敢有丝毫隐瞒。” 闻言,赢空离眼中的复杂之色更加浓郁,赢空辰这些话看似很认真,看似也很平淡,但赢空离却听出了这些话中的言外之意。 您是君,我是臣,不敢妄想与陛下为近关系。 赢空离知道,赢空辰现在已经基本上将话说透了,只是没有明显的说出来。 赢空离苦笑一声,道:“小辰,还记得朕前几日召你入宫所说吗?” 赢空辰疑惑地问道:“不知陛下所说的哪些话?” 毕竟赢空离召他入宫可是说了不少,谁知道赢空离说的是哪些话。 赢空离闻言,心中又是一阵苦涩,前几日的时候自己还常召这位堂弟入宫,可以吐出自己心中的一些话。 可是现在,自己还能在这样吗? 短短的几日,两人的关系便恶劣到无法再一起谈吐心声。 甚至需要互相提防! 真是可悲啊! 前几日自己还将这位堂弟召入宫中,说了好多,以至于自己的这位堂弟都不知道自己所说的是哪些。 可是,今后还能这样吗?今后还会再有这样的事吗? 可能今生都不会再有了吧! 两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两人再也回不去了,无论是幼时的关系,亦或者前几日兄弟之交,再也回不去了! 赢空离苦笑一声,道:“你还记得朕曾说,朕不会拿你当作一个棋子吗?” 赢空辰心中一怔,这句话他怎么会忘记,又怎么敢忘记! 这可能是自己的这位皇兄对自己撒下的最大的一个谎言了吧! 不会拿自己当棋子? 或许现在是有可能的,但是,今后还有几百年,几百年的君臣地位,谁又能保证呢? 自古君王皆自私,自己的这位心狠手辣的皇兄怎么会避免呢? 赢空辰知道,或许自己的皇兄现在还会想起幼时两人交好之态,可是百年以后呢?三百年以后呢? 待赢空辰回辽州继承王位,两人之间的交流会更加的少,届时,恐怕自己也要面对先帝对父王赢远铭之时的状况吧! 君臣用心而交,这是传说中才能出现的事情,自古为了一个君王大位,手足相残的事例还少吗? 更何况,从现在开始,自己的这位皇兄已经对镇北王一脉开始仇视了,从赢空离露出那一丝杀机,赢远铭明日与李邰暗中谈话开始,双方已经无法再做到互相信任了! 就算现在将话说开,有用吗? 赢空离对镇北王一脉的忌惮可会减少? 要知道,先帝和自己的父王幼时与自己和皇帝赢空离之间的关系可是差不多的。 可是最后呢,先帝还是压制不下心中的忌惮,想要让自己的父王被逼谋反,然后再行成侯之祸! 所以,赢空辰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相信的便是皇帝! 思虑了几息,赢空辰笑道:“陛下之心,臣弟自然清楚。” 然后心中一动,手上多了一份文书,双手恭敬拿到赢空离面前,道:“陛下,臣弟认为臣弟无法担任大秦巡查使这一官职,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寂静! 全场寂静! 赢空辰身体一怔,看着那份文书,手一抖,眼中无限的悲哀,到了这一刻了吗? 只是,为何会这也快? 赢空离拿出这份文书,寓意不言而喻,从此以后,你是君我是臣,你我之间再无兄弟之情,有的只是君臣之仪! 赢空离没有接过那份文书,而是苦涩地问道:“小辰,朕只想问你一句,你对朕可还有信任否?” 赢空辰满是惊骇,赢空离这一番话无疑是将两人的矛盾彻底摆在了明面上。 赢空辰连忙躬身,道:“陛下,臣弟对陛下可是一片热枕,何来不信任之言?……” 赢空辰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赢空离不耐烦地打断赢空辰,长叹道:“小辰,你知道朕说的不是这个,你明白朕的意思!” 赢空辰一怔,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自己敢说吗?固然自己心中还有那么一丝的信任,可仅仅也只是一丝而已! 赢空辰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自己对赢空离的信任已经所剩无几,已经几尽于没有。 从那日赢远铭对他说过赢空离对赢远铭暴露出杀机之后,自己对自己的这位皇兄便不再信任。 只是赢空离从幼时到现在,对他一直都很好,所以自己内心才摇摆不定。 可是自己却是不信任他的,没有办法,本来在赢空离登临帝位之后,自己对他便没有从前那么信任了,一直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逾越。 然后又出现了赢空离爆发出杀机这样的事情,更让赢空离对赢空辰的信任逐渐消磨殆尽,现在若非还有赢空辰对他这些年的好,他怎么会摇摆不定。 可是现在赢空离的问话让这种关系暴露在了台前,这是赢空离自从登临帝位之后,第一次将这件事情摆在兄弟二人眼前。 赢空辰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呆呆地站着,有些失神。 见状,赢空离也不再勉强了,只是用手将那封文书推到赢空辰面前,然后淡淡地说道:“朕既然将这官位给你了,就不再会取下来。你接着就行,但朕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你如何看待朕,朕却对你一如既往地信任!” 说着,又看向远处,幽幽道:“朕知道,有些事情非我们所愿,朕不怪你,朕也不怪他,但是,朕会做出保证,哪怕是朕亡,朕也不会伤你一根毫毛!” 闻言,赢空辰心中大惊,却又有些感动,当即说道:“陛下今后必当万寿无疆,何来亡说,还请陛下不要轻放此言。” 要知道,任何君王都是讨厌谈论生死的,哪怕千古一帝的始皇帝嬴政,在别人与他谈论生死之事时,亦是愤怒不已! 据说,始皇帝当初卡在第九境,无法突破,大肆收敛天下珍贵材宝,想要追逐那不可触及的长生! 有大臣曾经上谏,说天下哪里有什么长生,千载岁月已经是无尽生命了,哪怕上古禹皇也只是千年生命而已! 可是始皇帝却异常愤怒,言:禹皇为禹皇,朕为朕,尔等安可以古论今? 连始皇帝这样的人无法避免,那这位年轻的皇帝呢? 尽管自己的这位皇兄还年轻,不用担心寿命之事,可是帝心难测啊!赢空辰可不想赌! 赢空离显然不吃这套,轻笑一声,道:“小辰,你还是如此啊!谨慎谨慎又谨慎!” 然后又将目光投向远方,眼中尽是落寞,道:“朕岂不知人间哪有什么长生路,最后一境恐怕也只是传说吧!” 说着,又看向赢空辰,继续道:“小辰啊,如同始皇帝一般雄才伟略之人尚且逃不过这天地定数,更何况是朕呢?朕心中还是有数的,所以你也没必要那般姿态!” 赢空辰苦笑一声,心中暗叹,没有必要这般姿态?呵呵,谁能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赢空辰有些无奈,但还是面带笑意,道:“陛下言重了,若无长生路,那又是何人将最后一境说出的呢?臣弟愿陛下万寿无疆,大秦万年无期!” 赢空离摆了摆手,见赢空辰还是将文书摆放在自己面前,不禁眉头一皱,有些不悦,道:“朕说了,朕让你将文书收回去,朕既然给你了,你就给朕好好干着,朕可不想让这个职位落在外人手里。” 赢空辰再次一怔,心中还有些暖意,这是皇帝在拿自己是自己人吗? 可是很快赢空辰心中一阵警惕,相比于大臣,显然君王与皇帝要会表演的多,尽管赢空离说的很诚恳,但却让赢空辰更加警惕,万一自己的这位堂兄是演戏呢? 赢空辰一咬牙,继续将文书放在赢空离眼前,沉声道:“还望陛下明鉴,臣弟真的无法担当如此大任啊!” 听到赢空辰已经坚定无比的话语,赢空离有些伤感,但却是更加愤怒,道:“小辰,你是怕朕给你下全套吗?朕说过,朕不会对你不利的,可是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说着,赢空离有些失望,但却是无尽的落寞,有些落寞的看着赢空辰,道:“小辰,你现在当真不能相信朕吗?朕尚且相信你,你就不能相信朕吗?” 这落寞无比的眼神让赢空辰心中一怔,自己似乎有些时间没有看到过自己的这位皇兄露出这么伤感的表情了,可是今日却看到了好多次! 赢空辰不知该如何回答,赢空离的话让他心中一暖,皇帝还是信任他的,可是他自己怎么敢相信赢空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