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震惊,扑街作家一怒之下竟做出这种事…… 公海,游轮。 这里象征着挣脱束缚和威严的碧色自由,这里属于黑暗的天堂。漆黑的夜唯有半轮弯月才能寻觅他们的踪迹,也只有满天星辰和他们共度欢愉。 陈无羊拿出手机,在某个后台上打出‘今日无更’的标题。 可在内容上有所犹豫,毕竟因为这次任务他已经连请了十四天假了。 但最后还是写道: 在电脑前枯坐数个小时,烦躁,可毫无头绪。 明天五更! 点击发送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将手机收起。 陈无羊表面上是某点的作者。 实际上他还是一个太监作者。当初出来当杀手纯粹是因为在写《战神归来·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时候,有读者喷他不够写实,太过空中楼阁。 陈无羊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旋即就切书加入了某个杀手组织。 当然做杀手主要是为了取材,然后为了维持身份才定期完成一些最低额度的任务而已。 虽然时至今日还有读者喷他,但他已经不做辩解了。而是打算下次自己发布个有关那读者的任务,然后去找他当面好好谈谈。 因为他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个喷他不够写实的读者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同行。 穿着黑色的燕尾服,陈无羊叼着香烟,极有节奏的走在甲板走廊上。 一旁是咆哮的大海,正前面,是一对正在露天船战的男女。大海的怒吼也遮挡不住两人的欢愉,那是位体力很棒的中年人。 优雅、深邃,难掩的气质以及写满了略显沧桑的面孔。 随着一声高亢的宣泄,男人才缓缓整理好衣服看向陈无羊。 “你是第九个来杀我的人,在上一个杀手死掉后,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刺激感了。要知道对我来说,女人远没有杀人来的痛快。” 男人说话间,依旧抱着那位衣着暴露满面春色的女子。不过两个人谁都没去留意那个女人,彼此的眼里只有对方。 陈无羊没有说话,仍是依照着某种节奏走向面前的男人。 这是他的目标,伊芙利特,一个喜欢刺激和新鲜感的狂热海盗。 速度越来越快…… 飞溅上游轮的海水在陈无羊的脚下“啪啪”作响,一连串的踩水声愈发紧密。像是街头毫无章法的混混挥拳,但细看之下,陈无羊的出拳却恰到好处。 男人抬起手臂的瞬间,蓝色的西服袖口突然裂开,本应露出的肉色肌肤此刻却是一种极具金属感的深棕色。 清脆的骨折声在下一秒响起,肉眼可见的,陈无羊的手臂在撞上那层深棕色之后,便开始寸寸弯曲折叠。 但饶是如此陈无羊依旧面不改色,就好像那是一只本就不存在的手一样。棕色的拳头包裹着远超职业拳手的力量在下一瞬轰在陈无羊的胸口。 蓝色西装的男人淡然的看着陈无羊狼狈的样子,他很享受这种滋味。 空中,一只断臂忽然遮住了男人的双眼。 下一瞬,汹涌的海浪被一声枪响彻底压过。 放大的瞳孔中,充满了男人心中的难以置信。那只已经被砸的扭曲的手臂,突然从陈无羊的右手上脱落了下来。 是一双很新鲜的断臂,一前一后落在了船板上。陈无羊双手鲜血,又给男人的心口和脑袋各来了一枪…… 妖艳的女人颤抖的倚在栏杆上,见陈无羊看过来,立马摆出一副妩媚的样子。 她真的很美,美到…… 砰! …… 确认了男人和女人的死亡,陈无羊开始往回走。路过甲板拐角的地上,靠墙有一具失去两只小臂的凄惨尸体。 游轮上疯狂的尖叫声响彻云霄,但在下一秒却变成了凄厉的惨叫。 枪声、怒骂声、慌忙踩踏船板的阵阵轰鸣…… 熊熊烈火瞬间将黑夜照亮,黑暗中的男女那惶恐无措的面庞倒影在火焰和漆黑的海水之中。 陈无羊站在甲板上,周围除了齐人高的火焰之外,还有九位面色凝重的西服壮汉将他团团围住,逼困在甲板的边缘。 “陈无羊,你竟然敢杀死伊芙利特先生……” 壮汉的声音都在颤抖,就好像身边跳动的火焰。 陈无羊不慌不忙的掏出一根香烟。 叼在嘴里,凑近身边的烈火。 火星在暗红色中骤然亮起,似乎也映出了陈无羊那张英俊的脸。 “嘶……呼……” 陈无羊看着上扬飘散的烟雾,又好像在看那轮弯月。 “你在这个世界上将再无身藏之地!” 陈无羊仍旧沉默,朝前走了一步。 是九个人不约而同的后退声。 “呼……” 这种胆子也敢来劫游轮? 陈无羊再无试探,一个箭步冲向了其中一人…… 鲜血和残肢血肉不时在半空中停留,然后狼狈的落在甲板上,又或者被人拿在手中加以利用。又或者更幸运些,头颅被送到某个人的面前。 战斗结束的很快,快到陈无羊的烟都没有吸完。 最后一口…… 浑身浴血的陈无羊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不错的手段。” 男人踩在栏杆上,看着满身伤口却仍面不改色的陈无羊。 两人间似乎有一阵短暂的沉默。 良久,男人才开口“我想这个时候你应该会问一句‘你是谁?’否则我的剧本可展开不下去……” “你是谁?”陈无羊淡淡的说了一句。 男人淡然的摆摆手,一脸高深莫测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什么。” “没有。” “或许你该仔细想想,人生在世,哪里能没有一点追求呢?”男人皱了皱眉,他似乎看中了一个很难伺候的家伙。 “刺激、新鲜感。” 陈无羊重复了一遍伊芙利特的兴趣。 “对!恭喜你陈无羊,你找对人了!” “嗯。” 陈无羊看着站在栏杆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嗯?” “我知道了。”陈无羊淡淡道。 “?” 男人有些抓狂说“难道你不应该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又或者你该问我能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刺激吗?” “每个找到我的,都知道我的名字,并且大都了解过我的平生。不然他们也找不到我。” 陈无羊淡定的看着男人,觉得这家伙的脑子可能有点问题。 但他能在汹涌的大海上如此平稳的站在栏杆上,这需要很好的身体掌控力。陈无羊也能做到,但他不会像面前这个男人一样如履平地。 或许这男人本身就是给他的惊喜和刺激,不过在他过往的一生中,不乏出现过眼前这样的情形。 而且,这家伙似乎受伤了。 尽管有黑夜作为掩护,但那股浓烈且独特的血腥味并不能瞒过陈无羊。 似乎,这家伙还不是个人类。 “你不会是想对我出手吧?”男人面露讥讽的看着陈无羊。 “当然没有。” 陈无羊一边松开了摸向后腰的枪,右手袖口中却有一把匕首划入手中。 寒芒被陈无羊藏在手心里。 “真见鬼,我怎么会找到你这么一个家伙!该死!你会明白的!” 终于,男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在栏杆上跳起了陈无羊从未见过的舞蹈。 面目狰狞,抬腿,跺脚,同侧挥手…… 应该是一个非洲部落的原始舞种。 陈无羊这般想着。 下一刻,失重一般的跌落感充满了整个身体,漆黑的世界内毫无线索可寻。漫长的瞬间…… 也可能真的过了很久。 第2章 异世界的欢迎仪式 当陈无羊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映入眼帘的是焦糊味极重的空旷大厅,破碎的窗户、布满灰尘的窗帘碎片、成片成片铺满地面的干枯血迹…… 凄厉的冷风呼啸着从窗外灌进来,好似一首自带注释的悲凉哀歌。 被火焰炙烤过的漆黑墙壁上,沙沙响起蒸腾烧锅残水的声音瞬间吸引了陈无羊的注意。 岩浆在墙壁上顺着凹槽缓缓流动,勾勒出一个个规整的小字。 【时间:公元4000年,重铸都市】 【位置:寀城,安家公寓五层。】 【新世纪的第一道钟声终结了毁灭的号角,人类再度回归和平。】 【战争摧毁了人心的枷锁,秩序的重建往往比战争更加血腥和凶猛。抢劫、暗杀、背叛、娼妓、团体斗争无处不在……】 第一序列任务如下: 1、摧毁金山会【奖励:进化点奖励:5–10】 2、杀死一只异形【奖励:进化点奖励:3】 你可在当前世界停留一个月,任务失败则扣除10进化点。【新手保护:你将拥有一次免除惩罚的机会】(完成以上任一任务时,视为完成任务,可选择离开当前世界。) 你的个人信息如下: 姓名:陈无羊 状态:双重人格、断更 种族:【判定中……】 【判定结束,身份确定,血族。】 血统:普通平民血统 技能:暂无 天赋技:吸血 【可以通过吸食血液回复状态(暂不可升级)】 【注:每次序列任务中有一次唤起进化商库的机会。在任务结束后会自动结算唤起进化商库。】 【恭喜你杀死了一位机械族,获得进化点:+1】 【恭喜你暂时激活特殊成就:以弱胜强】 (在接下来的一次任务中,可以揭露一次敌方弱点。效果三分钟。) 【恭喜你激活了世界守护者的称号,在原世界中,你将获得百分之十的全属性加成(注:在原基础上增加)。】 岩浆熄灭,墙体完好无损就好似一场梦一般。 但世界依旧死寂,墙体渐渐虚无,周围有一些深色的规整货架逐渐随着墙体的虚化而变得真实。 这是一个相互交替的过程…… 整个世界忽然被琳琅满目的货架充满,紧接着陈无羊面前的空气中再度出现文字。 【特殊情况,种族商库激活。】 【现阶段种族商库存货如下:】 【种族:血族】 【天赋:长生、不老、吸血(男爵血统前暂不可购买)】 【血统:男爵血统(所需进化点:5)】 【技能:出血(所需进化点:1)】 陈无羊扫了眼,一点进化点只够点一下技能。 虽然看上去不怎么,但有总比没有好。 【激活技能,出血(攻击目标后,伤口在十分钟内不会愈合。)】 货架开始在眼前消散,世界虚实交替。严格意义上说,那应该是一座精神商店。 “先生,您的快递。” 敲门声缓缓响起,门外应该是为很柔和的快递小哥,因为连说话也和敲门声一样柔和。 看了眼屋里的狼藉,这里应该是发生过一场爆炸。 天然气泄露,或者自己烤火玩儿? 捡起脚边一块碎玻璃,里面映出了陈无羊的容颜。 “啧,这才有代入感嘛。”陈无羊还撩了下头发。 脚下无声。 陈无羊缓步走到门前。 快递小哥仍然锲而不舍,但服务态度不得不让人称赞。 是位相貌和声音行为一般柔和的快递小哥。 打开门,陈无羊直接把手压在了被双手捧着快递盒子上。 似乎有什么按钮被按下去了。 看快递小哥的表情,这里面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没准是个炸弹也说不定,至于为什么会有声音。 兴许是制作的过程太过粗糙了吧。 四目相对,两人都沉默了一下。 “请问是陈无羊先生吗?” 快递小哥似乎喉结滚动了一下。 “对。” 陈无羊说话间,很自然的瞥了眼楼道两侧,共长十来米,跑到一侧其实只要几步。然后重新将视线落在快递盒上。 “挺沉的,麻烦您签收一下快递。”快递小哥笑容苦涩。 “不急,我想先验验货。”陈无羊神色不变。 “好嘞。” 快递小哥想把小箱子交给陈无羊,但陈无羊一手压在最上面。一弯腰,陈无羊整个人的重量就压下来了,而且半点没有想接手的意思。 快递小哥有些尴尬的抬头看向陈无羊“陈先生……” “带刀了吗?” 陈无羊盯着快递小哥的眼睛。 快递小哥苦笑着摇摇头“谁没事出门带刀啊。” “枪呢?” 后者一愣,还不等反应碎玻璃就捅破了快递小哥的喉咙。然后反身绕到小哥身后,一招驴蹬腿将人连箱一块儿踹进了屋里。 同时双手回掏。 一手拉门,一手掏出了小哥的钱包。 陈无羊贴住墙边。 轰! 猛烈的爆炸声直接掀飞了自家劣质的防盗门。正好从陈无羊眼前飞过。 运气有点背,刚刚似乎直接按在定时炸弹的开关上了。 陈无羊皱了皱眉,伸手在还算白的墙上狠狠抹了两把。 嘴里嘀咕道“炮竹声中一岁除,好兆头!” 随即朝楼下走。 相较于穿越异世界这种事,陈无羊还是更加担心他那本小说。看样子是连请假条都写不了。 至于穿越,这不很正常嘛? 光让他自己都写过好几本穿越小说,只不过没上推荐就被自己一刀切了。 总不能给读者喂毒吧。 毒死了还好说,没毒死自己名声就臭了。 安家公寓并没有电梯,楼道的墙上贴满了一层层的小广告。也没有栏杆,一米宽的台阶上布满了各种稀碎的裂痕,真正能够让人放心的,只有贴靠在墙边的部分。 先前剧烈的爆炸,公寓内甚至没有吃瓜群众围观。 看样子这个重铸都市的人们已经接受过社会的毒打了。 公寓楼下就干净的多了,轻快的自行车一排排堆积在墙边。偶尔有一辆轿车,上面也已经积灰如山。 战争似乎掠夺了人们的机动性。 公寓两侧还是公寓,正对面是一条看起来还算繁华的商业街。至少比起公寓前的凄凉是如此。 公寓门口,高高挂着“黎明已至,百废待兴”的白条红字横幅。横幅下面,一条拇指粗的钢绳挂着一排已经干瘪的尸体。 孤零零的漂亮女孩站在街口,时不时有男人上去询问着什么,但很快就谩骂着离开。 陈无羊看了眼钱包,是一叠印着坦克的钞票和一张纸质的身份卡,甚至连照片都是贴上去的。 那人叫顾山。 撕下照片,陈无羊又看了眼女孩。 很漂亮啊。 “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3章 东郭先生与蛇的故事 径直走到女孩面前,陈无羊看着女孩的眼睛。 “多少钱?” “五张坦克。” 陈无羊眉头一皱“太贵了。” 女孩盯着陈无羊,似乎在判断这个人的身家。 随即撇过头“我是处。” 陈无羊一脸吃亏了的表情,喊道“三张!” 女孩抬头看着陈无羊一脸气愤,自己更加生气,撇过头不说话。 陈无羊立刻苦口婆心道“你这什么姿势都不会,还容易流血感染,风险很大的好吧。不然你以为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还这么长时间,一单生意都没做成?” 女孩眼神中的疑惑开始浮现,似乎在想陈无羊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不然没理由自己这么漂亮还比不上旁边街上的那两个女人啊。 “不过……” 陈无羊突然话锋一转。 “你想要五张也可以,咱们得玩儿个角色扮演。” 女孩连连点头,她知道很多男人是有这种怪癖的。 “你想让我扮演什么角色?” “比如金山会的那位。” “金山会的那位……”女孩皱起眉头,但很快就舒展开来“金鹰夫人?” “对对对。”陈无羊兴奋的点点头。 然后熟稔的拉着女孩走到过道里面,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地上堆满各种装载不明液体的透明小袋子以及某些女士内衣和廉价丝袜。 “可我没有准备那套金鹰夫人常穿的衣服。” 女孩有些后悔,这位金鹰夫人在他们这里很火,几乎有百分之五十的客人在后半程都会有这种要求。 所以关于金鹰夫人那套经常穿出门的仿装,在坊间销量极好。就是贵了些,女孩昨天才在网上买了一套极为廉价的同款,可惜还没到。 陈无羊表现的有些失落,但很快一扫阴霾说“那你现在可以形容一下,让我脑补出来,最好越详细越好!” 女孩的嘴角扯了扯,她怎么也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意……意念扮演。 “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 “你真是处吗?” “当然。” “为什么没有血?” “我自己戳破了。” “哦。” “好。” “嘶……你这是自学成才?” “天赋吧。” “口若悬河,厉害了。” “先生,我一会儿该怎么叫?” “伊芙利特。” “嗯~伊芙利特先生!” “算了,还是换个名字吧。” “那叫什么?” “你说呢?” “金鹰先生……” …… 女孩跪倒在地上,手里攥着五张坦克,下身隐隐传来一阵阵痛。 喃喃道“那男人好厉害啊,从来没碰见过这么厉害的男人。” 小心翼翼的翻过身,女孩看着手里的五张坦克,眉眼带笑。这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收拾完衣物,女孩突然发现地上有一张身份卡。 “估计是刚刚太激烈了,晃掉了吧。” “顾山……” 女孩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随即朝道外走。 窄道口,一个男人突然堵住了路。 女孩眼神妩媚,道“大哥也要来?” 男人默默走到女孩身前,高大的身形遮天蔽日般将女孩笼罩在阴影之中。旋即一把掐住了女孩的脖子,高高举了起来。 然后狠狠的砸在了一旁的墙上。 巨大的力量让女孩五脏六腑都在震颤,缓缓的滑落,然后蜷缩在地上微微抽搐。 “刚刚那个人都说了什么?”男人居高临下,声音冷漠。 “角色……扮…扮演。”女孩没有半点犹豫。 男人眉头一皱“别说废话,他提没提过什么人命,地点。” “我……扮演…演金鹰夫人,他演金鹰先生。” “还有呢?”男人有些不耐烦的把脚踩在了女孩头上“你只要一次机会。” “他……他叫伊芙利特。” 女孩话音刚落。 下体撕裂般的痛楚瞬间回馈到高大男人的大脑。 轰! 小塔一般的男人直挺挺朝前倒去,露出了身后那悄无声息出现的身影。 蜷缩在地上的女孩看着去而又返的陈无羊,脸上勾起一个惨淡的笑容。 “顾山先生,我可没有出卖您啊。” 早在女孩看见那个小塔般的男人时,就已经识破了陈无羊先前的小动作。 故意喊了声伊芙利特,给一个假名字让她用以混淆视听。只可惜“顾山”先生低估了自己的动静,把身份卡落下了。 “为什么叫我顾山?”陈无羊有些好奇。 女孩得意的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 “你真是个天才。”陈无羊有感而发。 身份卡当然是他故意落下的,本以为这个编瞎话都不会自圆其说的女孩能够一眼看出来‘身份卡上的顾山和他叫伊芙利特有什么关系’的‘事实’。 没想到陈无羊还低估了这女孩的智商。 “你叫什么名字?” “张珊。” 啧,路人甲,活不长。 “好名字。” 陈无羊看了眼地上的魁梧大汉,想了想在脑袋上重重的补了一脚。撞击液体和固体的声音都有。 旋即看向张珊,笑道“要替我保守秘密啊。” 张珊眼睛闪了闪,一时没有说话。 陈无羊眼神微眯,笑道“听过东郭先生和蛇的故事吗?” 张珊摇摇头。 “从前有个人叫东郭先生,救了一条快冻死的蛇。蛇被救活以后为了报答东郭先生,自己脱了皮,砍了头,跳进锅里炖汤煮肉,让东郭先生饱餐了一顿。” “顾山先生,虽然我读书少,但蛇大概不会自己蜕皮砍头的吧?”张珊说的有些犹豫,总感觉“顾山”先生在暗示什么。 陈无羊轻笑一声“我刚刚想不想脱裤子?” 张珊点点头。 “我动手了吗?”陈无羊又问。 “没。” “为什么?” “因为我帮的忙。” 陈无羊一拍手,说“这不就结了?” 张珊看着陈无羊脸上的笑容,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弱弱的问了句“我是蛇?” “我是!”陈无羊目不转睛的看着张珊。 张珊咽了口口水, 这应该是威胁吧。 看着张珊慌乱的眼神,陈无羊这才心满意足的说道“帮我去门口放个风?” 张珊连忙点头,忙不迭的起身往道口跑。 陈无羊回身,摸出男人身上仅有的一把尖刀。 朝着男人身上划去,一刀、两刀、三刀…… 嘴里还配合着声音。 “嘶~哦~疼啊!” 第4章 金山会才是寀城的未来啊 方才军悠悠醒来。 身上突然传来一阵撕裂的刺痛,本想叫出声的。可这活儿好像被其他人给抢走了。 视线逐渐清晰,眼前是那个被自己监视的震天门小头目。 这家伙自从两个星期以前就有了倒戈金山会的迹象。多亏门内发现的及时,提前叫人在其家中布置好了炸弹。 先前的顾山只是为了去确认情况,如果没死,那么第二颗就会把他送上西天。而他,方才军则是第三重保障。 门主下了死命令,必须要杀鸡儆猴! 这家伙死的越惨越好。 “哦~” 那醉人销魂的声音持续不断,好像刀子真的划在他身上一样。 渐渐的,方才军感觉到身上似乎有很多伤口。痛楚迟了些开始如潮水般涌来,额头上冷汗密布。 方才军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凄惨的身体,脸色惨白。 “啊!” 声音戛然而止。 陈无羊用自己的袜子堵住了方才军的嘴。 后者惊恐的看着陈无羊手里那把染血的尖刀,他并不怀疑这个男人随时都可能杀了自己。毕竟刚刚那变态的做法和自己浑身的血迹都可以作为佐证。 “我问你答。” 陈无羊言简意赅,对于这套业务再熟悉不过了。 躺在地上的方才军拼命点头。 袜子从嘴里拔出来,方才军死里逃生般大口的喘着气。袜子的味道并不浓烈,多半是被吓的。 陈无羊拿刀拍了拍方才军的脸颊“素质三连先来一遍吧。” 方才军愣了下,看着陈无羊。 陈无羊挑了挑眉“这都不懂?”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做?”陈无羊每一问,都会在方才军身上留下一道口子。 这是精神压迫法,学自于《杀手的自我修养》,作为入门书籍,这本书涵盖了成为一名杀手的所有基础要点。 当然,主要是物美价廉,一本只需九块九。 “我叫方才军,震天门门科头目,我是奉……被那挨千刀的伊洪逼着来杀您的……我其实是很敬仰您的。” 方才军竹筒倒豆子一般朝着陈无羊“吐露心声”,只是眼前这位从头到尾都面带微笑的原门科头目,笑的让他后怕。 他自然是顶替陈无羊的位置才上位的,两人之间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既然科长给了个表决心的机会,深谙此道的方才军这才主动跳出来要拿陈无羊的头做军令状。 陈无羊听完,漫不经心的挠了挠耳朵,却是拿那把染着自己鲜血的尖刀刮着耳廓。 看的躺在地上的方才军心惊肉跳,这陈无羊变成了一个疯子啊。 “再说一遍,错一个字,你死。” “啊?”方才军还想说什么,对上陈无羊那张笑脸,就把话全咽了回去。 捋着思路把自己刚刚说的话又讲了一遍。自然不可能字字都对的,谁有这个本事啊。想来陈无羊也只是在确认自己说谎没有。 可自己说的,除了那两句骂科长挨千刀的,剩下的可都是实话。 说完,方才军满怀期待的看着陈无羊。 陈无羊拍了拍方才军浑厚的脸。 有些遗憾道“多了三个白勺的。” 尖刀划破喉咙。 再次起身后的陈无羊手里的拿了个用衣服包裹着的圆球,专业人士自然是没什么液体渗出的。 轻轻拍了拍巷口正心神不宁的女孩的肩膀,吓得张珊身体猛地一抖。 “放哨哪有这么放的啊,这么神情紧绷的谁看不出来你是在干坏事呢?” 陈无羊满脸微笑的看着仍旧慌张的女孩。 后者连忙点点头,不敢去看陈无羊手里拿的东西,因为她刚刚“不小心”回头看了一眼。 陈无羊朝女孩伸出了手。 张珊愣了下,把手放了上去。 啪! 手被一把拍开。 张珊疑惑的看向陈无羊。 后者叹了口气,说道“我刚刚可是救了你的命哎。” “谢……谢谢。” 陈无羊一挑眉,凑近了张珊,几乎是鼻子贴鼻子。 “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的,一句谢谢未免也太廉价了吧。” “那你想要什么?”张珊气鼓鼓的,其实心里还好。大不了免费再来一次呗,反正刚刚感觉还不错,她也不吃亏。 只见陈无羊伸出手,拇指和食指还有中指,十分灵活的搓动了几下。 张珊张张嘴“这也太……” 陈无羊眉头一紧“你看看你,我不是才讲过东郭先生的故事吗,这么快就给忘了啊。” 张珊瞬间脸色惨白,有些不忍的慢悠悠拿出一张坦克币拍在陈无羊手上。 “蛇可是把自己炖了报答东郭先生的!”陈无羊声调高了些。 …… 五百坦克币物归原主,陈无羊还是有些小忧伤。 倒不是在张珊身上亏了多少,而是这个开局实属地狱难度。 寀城震天门和金山会分庭抗争,一人半边天。 原本身为震天门下小头目的“陈无羊”以凶悍著称,手上金山会的血不多,但也不少。不然也当不上小头目,所以小日子过的还算滋润。 要真有投靠自然好说,关键是这事儿完全是子虚乌有啊。 所以这档子事儿一出,陈无羊算是两大势力全部得罪到死。 逃离寀城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任务失败会有什么惩罚呢? 陈无羊不知道,自然也没想去以身试法。有能力把自己送到这种……异世界,抹杀自己肯定也不是难事。 大概会是某种规则吧。 陈无羊脑子里想起来那个跳着某洲部落原始舞蹈的家伙。 至于杀死异形这个任务条件,陈无羊觉得那东西纯粹是在放屁。没有形态体貌的任何特征描述,干巴巴给了两个字就让完成任务,这不是扯淡嘛。 除非所谓的异形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嘶。 也没准,异形一二三四他都看过,确实很好认。 街上车水马龙,有老古董的重型自行车,复古的黑壳老爷车,还有腰胯大刀别着手枪的巡管。 摧毁金山会? 陈无羊突然歪着头,在街道上狂奔起来。 声音凄厉如鸣。 “震天门丧尽天良,豪取抢夺无恶不作……金山会才是寀城百万众之未来啊。” 第5章 想必会是一场恶战 与震天门分震、天、门三科异曲同工,金山会同样分为上金会与下山会两个部门。 且职能如其名,上金会走的是财阀路线,由金鹰夫妇掌管。下山会则负责道上的事,会长夏山。 作为寀城最大地下势力之一,夏山在寀城最好的地段拥有一座占地千余平歌舞园。 民戏、舞厅、歌吧一应俱全,自然也少不了与美同行共赴巫山的春色藏处。 夏山倚在悦山园顶层的栏杆上,看着楼下层层各色的纸醉金迷。身前是一位穿着v字薄纱身段极好的女孩,至于v字大小,自然是从开叉处算起。 “那个叫陈无羊的是什么来头?” 女孩恭敬的说道“回山爷,是原本震天门的小头目。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插上了私通咱们金山会的名头,给那位门科科长伊洪下了追杀令。 之后想来是为了活命吧,宰了那接任自己位置,而后想要给伊洪表忠心的方才军。 然后拿着方才军的人头在街上大骂震天门,顺便把咱们金山会捧的很好。” 楼梯口上来一个瘦高的汉子,看了眼女人,随即附在夏山耳边低语了几句。 夏山一挑眉,随即轻笑一声看向瘦高的男人说道。 “阳波,你以为怎么处置?” 侯阳波显然知道夏山会有此问,不假思索道“此人一踩一捧,明摆着绑架咱们金山会。再有先前那传闻必定逃不过众人视线,如果不收,怕是会坏了咱们的名声。 可收的话,岂不是被那小子当了枪?” 寀城虽说是金山会和震天门两家的地盘,但下面的琐碎势力仍旧极多,更何况还有两家之内学那无间道却又远远不如的墙头草。 又被陈无羊这么大张旗鼓的一闹,那此人收与不收就成了一件需要好好思量的事情。 “收,干嘛不收。” 夏山嘿嘿一笑“不收小麻烦不断,收了无非是被这小子戏弄一下。至于真傻假傻,咱们自家人还不清楚? 再说这小子已然走投无路,只能死心塌地的给咱们做事。这可比那些墙头草要省心太多了。” 侯阳波眉头一皱“可万一要是震天门的一出苦肉计……” “那咱们就好好斗一斗。” 夏山其实还有后半句没说,你怎么知道杀了此人震天门就不会借机造势一股脑坏了金山会的名声呢? 死两个人是小事,影响了金山会的新鲜血液和人心才是重中之重。 “阳波,做人呢,少说多听。你姐夫不比你更明白这些道理吗?”身边的女孩神色妩媚。 “知道了,姐。” “把人带上来吧。”夏山不再多言。 “是。” …… 一楼是民戏,杂耍、曲艺、吹糖人、弹弹珠、牌九、斗地主一应俱全,街上老百姓闲来无事就喜欢在这里扎堆玩儿。 不收门票,全是免费的。 二楼是歌厅,地下一层则是舞厅。前者老少皆宜,后者则给工作压力大的年轻人玩儿,三楼是酒店包厢,干什么大家伙心里都明白。四楼则是挥金如土的赌场。 至于什么富贵贫贱三六九等,有,但我金山会可是一视同仁的,有钱没钱我都供着,这才是寀城霸主该有的气魄。 陈无羊层层走过,将一切尽收眼底。 顶楼一上台阶,就瞧见了那个性感的中年大叔,健壮的肌肉,野性的伤疤。再配上身边那位身材极好穿着也很好的女孩。 啧啧,他现在脑海里正有一篇优秀的万字短篇自动生成。 没办法,老扑街的职业病了。 夏山看着眼前的陈无羊,总觉得这个家伙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这家伙的眼神过于平静了。 “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夏山言简意赅。 “伊洪的人头,只要给我时间,当然,咱们组织上能安排一下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陈无羊张口就来。 无论是方才军的人头还是大街上的喊话,只不过是陈无羊为了能见到夏山的敲门砖而已。 至于先前利害,陈无羊相信夏山能坐到这个位子,肯定不是傻子。 “看来你对伊洪恨之入骨啊。”夏山眯着眼,不急不缓道。 “我在震天门不敢说多圆滑,但多通天的大人物还是惹不到的。莫名其妙惹来的一身骚,思来想去也只有伊洪有这个本事。” 夏山又问“你和伊洪有什么过节?” 陈无羊挠挠头,同样满脸费解“其实说实话,我也想不到我们两个有什么过节。 但很显然方才军那种角色肯定没本事把私通敌营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 毕竟震天门也不都是傻子。” 夏山点点头,一手落下女孩的凸起的肌肤上,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听起来挺合理的。” 旋即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味着什么“可你毕竟是震天门过来的嘛,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苦肉计。 这样吧,这段时间先委屈你,在四楼看场子。 可别说我不照顾弃暗投明的义士,三楼这些个钱袋子虽说脾气臭,但出手大方,也不算委屈你这个小头目吧。” “不委屈不委屈,多谢夏会长。”陈无羊连连点头,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阳波,给陈兄弟找个住处安排一下。” 夏山朝着两人挥挥手,然后一把揽过身边的女孩。 想必会是一场恶战吧。 回过头的陈无羊如是想着,身边的侯阳波身材单薄,像根长长的火柴棍,满脸营养不良的表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纵欲过度这四个字。 “兄弟怎么称呼?” 陈无羊笑眯眯的,这家伙明显不同于其他小混混,虽然看上去地位不高。 但刚刚和夏山那女人眉来目去的,没准有一腿子。但看夏山浑然不在意的神色,多半还是知情的。 夏山肯定不是愿意自己头顶有个绿帽子的,那估摸这个阳波和那女人沾亲带故吧。 “侯阳波。” “侯兄,幸会幸会。” 陈无羊笑容真诚,全程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 顶层的夏山和女孩在陈无羊走后却没有掀起一场大战,女孩只是坐在了夏山的怀里。 “如果那个陈无羊没问题,倒是可以培养。” 夏山突然说了句。 如果先前陈无羊对夏山所有的疑惑对答如流,又或者把矛头指向金山会中的任何一个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一句“自己也搞不懂谁在栽赃嫁祸”,反而让夏山消除了些对陈无羊的疑虑。 第6章 我还能是去炸锅吗? 这边陈无羊和侯阳波边走边聊,看身形体态和刚刚的言行举止,陈无羊不过试探性的点了两句有关女人方面的知识,就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正所谓知己难求。 “没想到陈兄也是同道中人啊。” 侯阳波倍感欣慰,这一亩三分地上也就夏山“资历”极深,只可惜若是讨论,难免会想起他那个亲姐姐,再加上地位差距。 让侯阳波怎么想怎么变扭,现在倒好,来了陈无羊这个同道中人。在不涉及正事的前提下,有个人和自己一起探索发现还是一件妙事。 闲扯着,侯阳波就难免摆弄些“学识渊博”的架子。 “咱们这下山会里,最赚钱的其实不是那四楼的玩儿阁。” 陈无羊摆出一副好奇道“敢请侯兄解惑。” “四楼有钱人是多,可权贵也多。甚至还有上金会的贵人。 至于赌场究竟是什么样子兄弟你混过震天门应该也了解。赢多了吧这些有钱人有权人难免不高兴。 所以我们最多进六出四,这场赢了总要找法子还回去。剩下那摇摆的一份,就是纯看客人手气,输赢都不伤和气。” 陈无羊一脸恍然大悟,看在侯阳波眼里就倍有面子。 其实他在下山会过的不太如意,虽说有个姐姐做会长的枕边人罩着自己。但旁人的闲话在背地里可是一箩筐一箩筐的。 自己要是那种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也就罢了,可他当年也是正儿八经的高材生,一肚子墨水本事的。 被人那么戳脊梁骨可想而知有多不痛快,这下有了个什么也不知道的陈无羊。自己吹嘘卖弄两句,心里的满足感可是实打实的。 “最赚钱的其实是地下一层舞厅和三层酒店,这些不怎么差钱的年轻人花钱向来都是大手大脚,跳个舞争风吃醋,又或者气火太旺上来消个火什么的。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钞票。” 陈无羊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边侯阳波说的满足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又顺手给了陈无羊一根。 陈无羊连连摆手,说“我不抽烟。” “少见啊。” 侯阳波一脸诧异,干他们这行的很少有不抽烟的。有些是借此消愁,有些是小时候为了装批耍帅学的,最后戒不掉了。 “这玩意儿对肺不好,而且贵啊。” 乱世黄金贵,烟草价更高。 在战事刚定,秩序重建的寀城。烟草这东西也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奢侈品。 “就这儿了。” 两人停在房前,是三层的包间。 “没人住间儿,有人守夜。不过咱们前台的小姐姐们也都是按着排班,一般都不会吃亏。若是哪天守夜多了,就要想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人了。” 侯阳波一副老油条做派拍拍陈无羊的肩膀“毕竟现在这世道,有吃有住就很好了,兄弟体谅点。” 陈无羊一脸“诚惶诚恐”,连忙道“哪里话,光是谢谢夏会长不杀之恩我都来不及。” 送走了侯阳波,陈无羊并没有进包间,而是在走廊边驻足。 悦山园楼内中空,楼型成环状,且环层大小层层递减。 站在四楼,除了地下的舞厅,楼下两层几乎是一眼望穿。 当然,视野最好的自然是夏山所在的顶层,包括四层的赌场也在眼皮子底下。大概是一种掌权者的恶趣味吧。 笼中各兽,百般景象。 陈无羊看着下面的形形色色,心中思绪万千。如今命是暂时保住了,夏山的信任也绝对不可能来的太快,接下来考验也好杀机也罢,一样都不会少。 震天门那边哪怕是出于脸面都会找机会杀了自己,这点陈无羊在大街上吆喝之前就已经设想到了。 至于摧毁金山会的任务,这不着急。 一个月的时间,他有的是机会领教一下这个世界的手段。 坐在包间里,陈无羊突然想起来自己血族的身份,站在厕所镜子面前伸手摸了摸牙齿。 “咋没虎……尖牙呢。” 出血的技能先前在方才军身上已经做了实验,老实说在缠斗和追逐战中作用不小,只是那个“出血幅度有所增加”的解释很让人蛋疼。 增加多少?其实也因人而异,陈无羊毕竟不是专业人士。 好在有方才军这个拥有奉献精神的人物供给陈无羊一刀刀的实验才让他心里有了个底。 他自然不是那种有虐待癖的变态。 之前在巷子里,他可全程抱着严谨科学的求真探索态度去做的。 至于吸血恢复,他确实无能为力了。 总不能自己给自己来一刀吧,万一恢复能力不给力,自己上哪里哭去。 带着满心忧愁,陈无羊倒头睡下。 …… 一大早,外面就锅碗瓢盆噼里啪啦一阵响。 一楼大厅正中央架着三口齐人高的大锅,周围一个个下山会的人拿着碗筷眼巴巴的看着闻着。 其实就是稀了些的小米粥,半黄不黄。 一旁是馒头烧饼外加几箩筐咸菜。 就这,老远的戏台边还有一群穿着不算将就的青年眼巴巴的看着。 几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就站在青年身边说笑着,时不时指着大锅和排队的人群说上几句。 这就是拉人入寨的粗浅手段了。 但在寀城,这就是最有诚意的法子。 金山会和震天门两虎相争,不仅下面的小势力乐见其争,寀城百万民众也能从中得利。 光说两家为了拉人扩招,一次次抬高福利的举动,寀城从战火中走出来之后,就多达三次。 至今还有很多人犹豫不决,就是如今这世道人命不值钱,今儿个入了道,没准当天晚上就会横死街头。 俩家福利高,打的也凶啊。 昨天安家公寓的两次爆炸,在寀城连个声响都没多大,太过寻常了。 更别说死人了。 陈无羊走到一楼后厨的窗口,冲着油光满面的胖子满脸堆笑道“哥,来双碗筷。” 胖子不屑的瞥了眼陈无羊“面生啊。” “我新来的。” 胖子仍旧满脸怀疑,眼前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人事哪可没给我打招呼。” “那我这大摇大摆的来领碗筷,还能是去炸锅吗?” “这可没准。” 胖子冷嘲热讽的,但还是掏出一副新鲜碗筷。 还没递过去,陈无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就有人嚎了一嗓子。 “锅炸了!” 陈无羊双手按在碗上,抬眼对上胖子满是怀疑的眼神。 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艹。 第7章 谁会和钱过不去 齐人高的大黑锅沉声炸开,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沉闷的声音让大锅如泥石流一般散成一片,就是可惜了那满地的小米粥。 夏山带着一伙人从楼顶气势汹汹的冲了下来,和就在楼梯口连靠近案发现场都不敢的陈无羊打了个照面。 前者冷冷的瞥了眼陈无羊。 很显然,这事儿八成是震天门捣的鬼。 毕竟昨天陈无羊当街大骂震天门种种不是,若是让他“逍遥法外”,以后岂不是人人都敢骂他震天门了? “胆战心惊”的陈无羊倒也早有预料,只是这提前下战书的方式还是让他一头雾水。 难不成这寀城还有开打前打个招呼的习俗? 未免太蠢了点。 也没准是震天门就是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巴掌扇在金山会脸上。 当然,自然是拿陈无羊的命来做了。 夏山走到大厅的时候,就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 朝着四周报了抱拳,朗声道“各位父老乡亲,实在是对不住,可能是这锅年久失修,受热过了。 就是可惜这半锅粥了,要是各位不嫌弃我让前台拿着碗分给大家伙,也算赔个惊扰的不是。” 一群原本就没多大事儿的平头百姓听见夏山的说辞,顿时面露喜色。不少面黄干瘦的,更是感激涕零。 一口一个夏会长高义的叫着。 这边敲定,夏山转头一挥手,留下一队人封住了园里的前前后后。 陈无羊和余下的一大帮子,撂下碗筷,被领到了后院。 夏山身边还是昨天见过的那侯阳波的姐姐,叫侯静。 看来这位没准儿还是个正宫娘娘。 “小静,一会儿叫后厨做个荤粥。” “好。”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却刚好传进众人耳朵边。 陈无羊将周围神色尽收眼底,对寀城现状又有了新的认识。而这位夏会长,收买人心的手段当真是练的炉火纯青,让他佩服。 旋即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咱们金山会一向秉承和气生财的道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可大家也都看见了,今天早上震天门那群畜生的下作手段。” “砸了咱们的锅,可不就是想让咱们没饭吃吗?!” 夏山一阵声色内敛,陈无羊身边众人附和时明显多了几分火气。 在这个时代,吃饱就是天。想让我饿肚子,老天爷也不行。 这边夏山一番似早有腹稿的煽动,效果十分不错。 最后,才把目光投向了刚刚振臂附和嗓门数一数二的陈无羊身上。 “这位陈无羊兄弟就是昨天刚从震天门弃暗投明过来的,身手可了不得,一个人就宰了门科的一个小头目。 兄弟们可要多多关照一下,要是让我知道了谁有小动作,嘿嘿……” 陈无羊的嘴角微微抽搐,你不说,没人知道不就万事大吉了嘛。 一行人朝陈无羊看过来,神色各异。显然自个私底下暗自揣摩这夏山的意思。 陈无羊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想活命还是不简单,外面震天门虎视眈眈,夏山这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果不其然,当晚陈无羊就没了住处。 兴许夏山只是敲打,但手底下自诩“圣意”心知肚明的狗腿可是“自有分寸”。当然,夏山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凭他自己日后的解释和陈无羊的作为呗。 只能照着规矩在四层看场子。 一个个贵宾叼着雪茄穿着西服,身边时不时有个身段不错的女孩从人群中走过,少不了被人一阵揩油。 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上流人字眼的标签的家伙,生怕别人把自己看低了。 非是这些家伙不懂闷声发大财的稳妥法子,而是这世道你不显露出来,很可能就被更大的老虎给一口吞掉了。 列如震天门和金山会,又或是两家头顶上那更是杀人不眨眼的寀城巡察厅。 当然,人傻钱多只是走了狗屎运的家伙更多罢了。 陈无羊站在柱子边,看着这形形色色的贵人们。听着偶然得来的几句闲聊,再结合着原本这个“陈无羊”的记忆,加深着对于脚下这座陌生城市的了解。 身边的同伴不时会投来一个笑容,再转过头跟别人言语时,就是各种冷言风语喽。 毕竟叛徒在哪个时代都不招人待见,这事儿无关阵营。甚至于陈无羊在大街上“义薄云天”的壮举,也只会被有些人以为是走投无路的下下之选…… 倒也确实如此。 陈无羊对男人的轻蔑毫不在意,唯独在意女人们的眼神。 倒不是他大男子主义,而是他本还想借着自己这张脸去骗些荤腥,多感受下异域风情呢。 正想着,鼻尖传来一阵香水味。 “喂,三号桌的客人看上你了。”是个托着酒盘的女孩。上凸下翘,但陈无羊一眼就看出了,多半是垫了垫子的形状。 陈无羊顺着女孩的眼神看过去,顿时一阵恶寒。 是两个镶着金牙的肥猪。 “糙,我们看场子的还做这种买卖吗?”陈无羊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孩。 女孩耸了下肩“我们也是看场子的,不过也可以叫坐台。” 旋即凑到陈无羊耳边“这些家伙都是有钱没地方话,就算委屈一下,赚的钱都可以够你潇洒一个月的。” 重新摆回身姿,女孩道“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陈无羊看了看那两头肥猪,又看了看女孩。 一咬牙,满脸慷慨就义的表情,道“怎么会有人和钞票过不去呢!” 女孩抿嘴笑了笑,说“都是为了填饱肚子嘛,不丢人,就像我背地里骂你墙头草,可真要是把坦克币砸在我脸上,爸爸爷爷的,我照样叫的顺溜。” 顺带着拿着指尖划过陈无羊的胸肌,很有技巧的手法。 这位一去再回来,就是个“大款”了。万一惦记上了自己,这个月没准能给妹妹攒件冬天的棉袄。 说完,陈无羊径直朝那两头镶金牙的肥猪走了过去。 “咱们标价三百坦克,不过到床上你可以再谈。” 女孩在身后好心提醒着,看陈无羊的架势,应该是个处。 至少在被动的方面是如此。 第8章 玩儿点刺激的 关注着陈无羊的不只有那两个金牙肥猪,还有不远处的侯阳波。 一个和自己志趣相投的朋友自然只是意外之喜,侯阳波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看紧陈无羊,以免这家伙假借投敌之名趁机渗透。 所以先前和陈无羊的畅聊,套路和真心各自对半。 朝着那女孩招招手,后者连忙跑过来。 “波哥,您有什么吩咐。” 女孩微微屈膝,满心诚惶诚恐。但脸上却做出一副妩媚姿态,若被这位看上,那才是一步登天。 做个小“侯静”估计才是下山会里大多数女孩的梦想吧。 至于那位遥不可及的金鹰夫人,实属高入云霄,遥不可及的。 侯阳波邪魅的一笑,不着痕迹的攀上了女孩的腰肢“叫什么名字?” “沙英。” 侯阳波的手又往下摸去,说“好名字……那陈无羊去干嘛。” “那两位贵人看上陈无羊了。”女孩如实说道。 侯阳波眉头一皱,好家伙,好歹陈无羊以前也是个小头目,现在一点脸皮都不要,连这种生意都做? 当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要知道这两头金牙肥猪可是寀城出了名的好男色,加起来六百斤起步的两个家伙,被拉上床的无论老少壮瘦,少有能活着从床上下来的。 不过出钱倒也是真大方,所以城里还他娘有不少人抢着送人上门。 嘿,这世道…… 侯阳波轻笑一声,再看向陈无羊。 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沙英好奇,也看了过去,表情同样如出一辙。 只见陈无羊走到两胖子面前,规整的施了个娇柔的万福。 惊呆了周围的一众赌客。 “好家伙,看来飞猪双雄找到宝贝了啊。” 有赌客反应过来,大笑着调侃着。 被称为飞猪双雄的朱家兄弟嘿嘿直笑,看着恭顺的陈无羊口水似乎都快流出来了。 和别的“小娘子”看见他们就眼神躲闪不一样,这家伙还敢冲着他们抛媚眼呢。 够野,他们喜欢。 “奶奶的,兄弟们,哥俩就先走一步了。” 朱家兄弟一提裤子,朝着桌子周围打了个招呼,然后齐齐给陈无羊抛了个暧昧的眼神。 周围人一阵恶寒。 而陈无羊仍旧是那副谄媚的笑容。让一群人心中冷笑之余,多少也有些佩服。 这位昨晚就名动寀城上层圈子的震天门小头目,还真有点能屈能伸的意思。 只是未免太糟践自己了。 陈无羊自己领路,走到那三层转角,朝着一人趾高气扬道“开个豪华包房!” 那人没回话,谄媚的看向朱家兄弟。 朱家兄弟当场黑脸,觉得这犹豫的小子是在折自己面子。 “废什么话,爷们像是掏不起这个钱?” 这陈无羊不仅皮囊好,关键是有个前任震天门小头目的身份在,这就跟制服差不多,让两人春心大动。 那人连忙给朱家兄弟赔不是,随即快步挪步,跟人打了声招呼这才带路到了最好的包间。 “嘿嘿,怎么样,满意吗?” 看起来更胖一点的胖子在门口一巴掌拍向了陈无羊的屁股。 只可惜后者眼疾身快,直接躲了过去。 回头一脸谄媚,捏着嗓子道“进去再说嘛。” “好!好!” 两人俨然是两眼放光的昏头境地了。 陈无羊率先进房,身后两人更是迫不及待。 砰! 门被陈无羊重重的关上。 之所以选择豪华包间,当然不是因为享受。 而是豪华包间不仅豪华,而且隔音效果极好。任凭里面怎么玩儿,外面都不会有半点声响,当然,贴门偷听就另当别论了。 回过头,朱家兄弟已经迫不及待的把上衣扔到了床上。 裸露的白皙肌肤堆积着,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娇贵身子。既然不是什么高武世界,那他们一脱衣服陈无羊就知道他们有几斤几两了。 一抹邪魅的笑容从陈无羊的嘴角绽放。 “喂,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游戏吧?” 朱家兄弟脸上的笑容有点僵,虽然陈无羊的笑容还和刚刚在外面一样灿烂,但总觉得有那些地方不太一样了。 但回过神来他们并不担心,一来两人这六七百斤的体重摆在这儿。 二来他们可是随身带着枪呢。 那个听说身材唬人的方才军是死在了陈无羊手上没错,但他再厉害,能吃几颗枪子儿? 朱老大把别在前口袋里的短枪套了出来,朝着陈无羊摆弄了两下。 心里这才多了些安全感。 “小子,瞧见爷爷手里这玩意儿没?跟爷裤裆里的玩意儿一样好使。” “原来和你的小虫一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陈无羊一矮身,瞬间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还不等朱家兄弟有动作,朱老大只感觉从上到下有股冲击力撞在了自己的下巴上,紧接着是裆部。 手掌猛地一空。 啊! 惨叫声却是从朱老二嘴里发出来的,但也戛然而止。 因为枪口塞进了朱老二的嘴里。 呜咽着,眼神惊恐的看着满脸笑容的陈无羊。这和之前心中构思的剧本似乎不太一样。 另一边的朱老大应声倒地,却是因为先前陈无羊一上一下的两次冲击导致的痛感发散。 一瘫一坐,陈无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两坨。 左手尖刀干脆利落的从裤子上割下两条布块,塞到两人嘴里,旋即扯下材质极好的窗帘做绳子把人捆上。 “现在,我问你们答。” 朱家兄弟瞪大了眼睛,呜咽着好像在说,你把我们嘴都堵住了,我们怎么说啊? 但很显然他们,没有提醒陈无羊的机会。 “谁叫你们来的?不说?很好,有骨气。” 陈无羊无视了朱老大迸发出的肢体表达天赋,尖刀顺着朱老大的脂肪层划了下去。 “给个提示也行啊…… 还是不说?够爷们。” 尖刀在朱老大的身上又划出了一条条凄惨的痕迹。那撕心裂肺狰狞的表情,哪怕没了声音也能感受到那种力度。 陈无羊仍旧是那副笑容,但此刻落在朱家兄弟二人眼里,就不像之前那么妩媚动人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第9章 我也很无奈啊 夏山很郁闷,他觉得自己手下这群人大概都是废物吧。 分明知道陈无羊现在在某种层面上已经代表了金山会的脸面,还在这种节骨眼上看着陈无羊被那两个变态死胖子弄走。 披着丝绸质地的长袍,夏山出现在四楼走廊上。 侯阳波正倚在栏杆上,正对着斜下方陈无羊要的那间豪华包间。 “山爷……” 啪! 夏山一巴掌摔在了侯阳波的脸上,把后者的脑袋都删蒙了。 “蠢货,朱家那两兄弟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山爷,既然是咱们下山会的人,朱家兄弟有分寸。”侯阳波边走解释。 “哼,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四层那么多人,他偏偏就挑中了一个陈无羊?还是在这个关口?” 侯阳波心中甚至有些小欢喜,因为他早就想到了这层,就怕夏山不问。 “那陈无羊先前打杀的方才军,原本可是震天门门科下面一顶一的好手,朱家兄弟就算受人之托,想必也讨不着便宜。” 夏山脚下一顿,回头冷冷的瞥了眼侯阳波。 “你能想到,震天门想不到?朱家兄弟睡觉都不离身的枪也是摆设?那个方才军能吃多少枪子儿?” 侯阳波愣了下,脸上有些尴尬道“我这不是觉得陈无羊能打嘛。” 原本是这么觉得,现在就不是了。 只是这种时候,承认了肯定要在夏山心中跌分,侯阳波就只能硬撑着。 走到门前,身边已经有人连忙给开了门。 夏山一脚踹开房门。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一众人眉头大皱,入眼却是陈无羊那张笑脸遮住了屋内的景象。 只是此刻已经浑身鲜血衣衫不整的他,看上去极为凄惨就是了。 “那朱家兄弟,太不是东西了!” 夏山恶狠狠骂了句,见陈无羊还活着,其实也就没所谓了。 陈无羊嘿嘿傻笑,手里攥着厚厚的一打坦克币。估摸着是朱家兄弟这次出门带的所有的钱了吧。 又看了看浑身血的陈无羊。 啧,看来是真的玩儿爽了。 “那会长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好好休息,辛苦了。”夏山拍了拍陈无羊的肩膀。 两人错身而过,夏山这才看见那原本被陈无羊身形挡的严严实实的屋内景象。 朱家两兄弟靠着被鲜血染红的墙,一个浑身是血,另一个被干脆的剁下来一只手。 夏山快步走到近前,伸手探了探鼻息。 还活着。 只是被昏了过去。 身后一众跟进来的小弟对眼前这一幕一言不发,就是想起刚刚那个自己心中百般嘲讽的陈无羊,背后有些发凉。 短暂的沉默。 夏山回头,饶有深意的看了眼侯阳波。 后者立刻一脸坦然,好像早有预料一般。 “收拾一下,把人送到医院。” 说完,夏山也不知想些什么,独自走了。 陈无羊攥着坦克币,脸上是万年不改的懒散笑容。 浑身是血的朝着周围看热闹的宾客咧嘴一笑,那攥着钱的滑稽表情让一众人暗叹这陈无羊心理变态。 陈无羊心情确实不错。 先前从朱家兄弟嘴里套出来些有用的消息,至少这次要杀自己的,就是门科科长伊洪了。用的是清理门户的旗号。 至于找到朱家兄弟俩,无非是一份震天门的暗中扶持外加陈无羊这个“小鲜肉”的一顿享受作为报酬。 试想看一个能金山会和震天门两头吃的机会,这寀城谁人不想冒险试试啊。 只可惜见着了陈无羊,开始“怜香惜玉”打算日后再杀的两人被陈无羊先发制人的撂倒在了地上。 估摸他俩也没想到,在自觉没有展露任何意图的情况下,陈无羊就敢“无缘无故”如此对待两个金山会的贵人。 “伊洪……” 因为原本那间房的客人还没退房,陈无羊只能去下山会的公共浴池。 俗称大澡堂。 男女澡堂隔墙而分,木板墙高不过三米,只要用心就总能找到机会,只是罕有偷窥的行径。 因为下山会规矩中最严的一条,就是不能利用权利之变侵犯女生或者男生。 当然,这条是陈无羊在澡堂门口的告示上看到的。 落款人……侯静。 看来真是女主人实锤了。 没想到那个在人前敢穿的那么暴露的美女,会是正宫娘娘。也不知道夏山到底是心大啊还是胸有成竹。 似乎想到了什么,陈无羊舔了舔嘴角。 因为下山会的重活都是深更半夜忙活,所以澡堂里并没有人。陈无羊难得独享着大澡堂的幽静,这也是下山会里难得的福利之一。 还没泡一会儿,外面就跑进来一个人。 是侯阳波。 满脸真诚笑容的侯阳波,看着转过头的陈无羊。 “羊哥,山爷说请你去吃个夜宵。” 因为进门前那一赌,侯阳波被夏山点了句“不错”。要知道这可是自己姐夫头一次夸奖自己,所以这声羊哥叫的真切,毫无违和感。 “成。” 陈无羊出水,赤裸的身体让侯阳波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当然不是因为激动! 那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让侯阳波触目惊心,很难想象陈无羊这些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换上了身侯阳波顺手拿过来的新衣服,这家伙小聪明不少,只可惜看的不够远。 陈无羊如是想着。 五层类似于一个塔尖,不大的范围就算是夏山的家,所以平日里很少有人能上五楼来闲坐。 仍旧是环状中空,但在五楼往下看。 就像是从外面往自家的鱼缸里看一样,兴许会让人有种掌控的满足感吧。 晚上的侯静打扮的还算保守,一件翠花绿的旗袍,把本就极好的身材展露无遗。身边的夏山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坐在饭桌前。 像是一顿平常的家庭饭局。 “无羊啊,快来坐。” “会长好,侯姐好。”陈无羊微笑着打了招呼。 和侯阳波一起落座,是个四方桌,两人就在夏山和侯静的正对面。 先是热络的聊了两句家常,夏山就把话题引到了今天晚上的事儿上。 “那朱家兄弟是怎么一回事?” 夏山故作不知,装傻充愣。 陈无羊一拍大腿,脸上写满了真诚和感激。 “害,两位爷兴趣独特。说是当惯了s,想试试m是种什么体验。 刚开始我怕伤着没好意思下重手,谁知道两位爷不乐意。 没辙了,天大地大钱最大嘛。” “幸亏结果还不错,两位爷满意的很,把身上的钱全当酬劳给我了。真是感谢啊,简直是青天大老爷。” · · · ps:献祭大法! 推一个《下一站书店》 第10章 他不会有反骨吧? 夏山看着眼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陈无羊,眼皮狠狠地跳了跳。如果不是亲眼看了朱家兄弟的惨状,他差点就信了。 放下筷子,夏山双手交叉。 “不瞒你说,我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小子准能成大事。实话说这朱家两兄弟啊,很可能是震天门派过来对付你的。” “是嘛?!” 陈无羊瞪大了眼睛,一阵后知后觉的后怕。 “咱……咱们金山会不会不管我吧。” 夏山一拍胸脯,朗声道“当然不会!咱自家兄弟出了事儿,哪有不帮忙的道理啊。” “那就多谢会长了!”陈无羊满口心酸,委屈巴巴的就差哭出来了。 “还叫会长?咱俩岁数也差不了多少,这样吧,你以后叫我山哥!”夏山一副江湖中人义胆忠天的模样。 “山哥!” “好。”夏山满脸红润,好似临时起意一般,示意陈无羊凑过来。 “既然你都叫我山哥了,那哥也不能没点表示。” “后天晚上,震天门会在西门进一批货,截下来,咱们兄弟二八开。到时候……” 陈无羊屁股落座,两人都是笑容诡异。 虽然陈无羊没有明说,但夏山察言观色,这几分钟里陈无羊就往侯静身上瞄了好几次,再加上今晚上的事。 眼前这个陈无羊的爱好无非就是好色爱财,至于哪个多一些,大概有胆子在他眼皮子底下看侯静,应该是前者多一些吧。 但这都不是问题,夏山最怕的就是陈无羊无欲无求。 有需求了,这事情才好办嘛。 陈无羊双手搓了搓腿,似乎欣喜之余又有些担忧“山哥,不会是让我一个人去截货吧?” “那怎么可能,肥鸟会带人跟你一块儿行动。” “能问问是啥货嘛?” “成品烟草。” 陈无羊微微皱眉。 “对了,听阳波说你不抽烟。那正好,你去也让我少份心担心货被自家人吃了。” 夏山似乎玩笑了一句,又好像别有深意。 陈无羊故作不知,挠挠头“我没问题,就看山哥你有啥别的要求没。” 夏山掏出烟叼在嘴里,一旁的侯阳波连忙起身去点上。 “这货的主人其实也和你有点渊源。” “伊洪的?” 夏山点点头“烟草这东西暴利啊,巡查厅那帮人又吃的多。所以啊,这事儿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陈无羊点点头,这是要他不留活口。 “之后我让肥鸟和你照个面。” “成嘞山哥,还有事吗?” “要不要坐下来吃点夜宵?” 陈无羊看了眼空荡荡的桌子,笑道“晚上吃过了。” “行,早点休息,今天辛苦了。” 目送着陈无羊下楼,顶层三人有一阵短暂的沉默。 “这小子不会有反骨吧。” “没所谓,只要他上面有人能压,这骨头就只能是我手里的剑。” 夏山冷哼一声,看向侯阳波“今儿眼光确实不错,我都差点看走眼了这个陈无羊。你以后也多学着点,但切记不要和这家伙结仇,但也不要结交。” “知道了姐夫。”侯阳波面无波动,心中狂喜。 “后天肥鸟干活,你远远看着。” “好嘞。” 陈无羊沿着木旋梯下楼,深夜的悦山园仍旧热闹,不单单是四楼的赌场,一楼那全场免费的“公园”也同样不眠不休。 轻高的戏腔透亮有力,鼓琴二胡连绵不绝,跑累的小孩倚在木梁边,倒头就睡。在悦山园偷孩子,可是要被下山会追杀的。 更何况那些人贩子,背后的背后没准还是下山会。 嘿,说来也有意思。 那沙英好似不经意的瞧见下楼的陈无羊,浅笑着走了过来。 “听说发财了啊。”女孩声音娇喋。 “消息这么灵通?”陈无羊没有否认。 “现在整个园子都知道,陈无羊拿着一沓钱从房里走了出来,还上五楼和山爷吃了顿饭。”女孩说着话,身体隐约贴在陈无羊身上,似有若无,简直精髓。 陈无羊对这种勾引自然是照单全收,反正吃不吃亏全看自己本事,和性别无关。 贴身上手,背着众人陈无羊的手极不老实。 “哎!” 沙英突然抓住陈无羊已经快要攀上禁地的手。 “怎么了?” “要按规矩办事。”沙英眼勾勾的看着陈无羊。 陈无羊一头雾水“啥规矩啊?” 沙英看了眼陈无羊的口袋。 陈无羊嘿嘿一笑“嘿,验货啊。” “想白吃?”沙英一把隔开了自己和陈无羊之间的距离。 陈无羊眨眨眼,一脸无辜“难道不是你被我的美貌折服了吗?” 这才反应过来陈无羊的真实想法,沙英请哼了一声,却也不敢太过“您要是那位侯小爷,我肯定倒贴,现在嘛,还是免了。” 关于那包间的内幕,自然早已经人人皆知,像陈无羊这种人,要么成龙要么夭折,跟在他身边只会比这世道还要危险。 她沙英要是无牵无挂,当真卖了这条命也要赌一把,可她还有个妹妹啊。 唯一的资本其实就是这几分姿色,自然也要待价而沽。陈无羊心里瞧不起她,无所谓的,反正只要能让妹妹过好,她完全不介意外面怎么评价她。 但她确实很看好这个表面上看上去任何时候都笑眯眯的,下手却极狠的家伙。 或许是心有不甘吧。 “我要是一个人,这辈子都会扑在你身上。” 沙英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娇媚作态,甚至是一副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的腔调。更像是对着某个世道说的。 陈无羊微微笑着,并没有打算去探究这个女孩身上的故事。 有趣的灵魂上就交给上帝吧,陈无羊只在意漂亮的皮囊。 两人倚在环形围栏边陈无羊的上半身朝后仰去,越来越深,视线也越来越清晰。 嘈杂的音乐,喧闹、尖叫声、踩踏声…… 后天的截货,没准可以做些有趣的事情。 比如说杀掉那个什么肥鸟,又或者“无意间”把事情闹得满城皆知。不行,最好还是把两边的人都杀了最好吧。或者留些,只活自己一个未免太突兀了。 至于烟草…… 也不知道这寀城的鱼儿咬不咬钩了。 陈无羊如是想着。 …… …… ps:改状态了,两更开始。 求支持啊,嘤嘤嘤~ 第11章 都是骚操作 一直站岗到早上八点,陈无羊吃了早饭就上楼去了。 “兄弟,屋里人退房没?” 问的是昨晚狗眼看人低的小子,此刻自然是百般温顺。 如今世道是乱,见过血的不在少数。只是亲自动手的,那还是很少的。像陈无羊这种弄得浑身是血还笑得出来的变态,普通人当真是离得越远越好。 所以原本聚在小伙周围的几个人,远远看见陈无羊上楼就仓促散开了。 “羊哥,人刚走。” 普通包房住的大都是小情侣,蓝领白领居多,早上起来自然是要赶班的。 “成。” 陈无羊的手按在门把手上,忽然停下了。 转头看着那人“你叫什么名字?” “吕言。”年轻人笑道。 陈无羊微笑着“好名字,你也站了一晚上了吧。” “我们一直都是三班倒,习惯了。再说我们这年轻小伙,抗造。”吕言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我也没问你累不累啊。” 吕言脸上的表情一僵。 陈无羊一咂嘴,嘿嘿笑道“看你们挺辛苦的,这房间就让给你了。” 吕言连连摆手,脸上的笑容已经很僵硬了。 “不了羊哥,这您的屋,我哪里能睡啊,坏规矩的。这要是被山爷知道了,不得打断我的腿啊。” 陈无羊松开手,回头走到吕言身前。 高了半个头的陈无羊居高临下,满脸的笑容在吕言眼中此刻好似恶魔一般。 里面的客人当然没有走,吕言只不过是想趁机报复一下陈无羊。起因自然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哪怕骂他的是朱家兄弟,吕言也只把罪名归结到陈无羊身上。 如果没有这个家伙,自己怎么可能会被朱家兄弟平白无故的骂。 再加上这家伙今天竟然上了顶楼,还赚了不少钱。 吕言心中又妒又恨,至于这个念头,其实也是刚刚看见陈无羊的时候临时起意。 其实话一出口他也有点后悔。 若是夏山因为陈无羊坏了“顾客是上帝”的规矩而将其打入冷宫,那他自然是赚的。可若是没有,或者小施惩戒。 那凭着陈无羊的狠劲儿,自己以后怕是有的受了。 如今越想越害怕,脑子满是当时陈无羊浑身是血从豪华包间出来时的样子。 感受着那近在咫尺的炽热视线,冷汗慢慢浸湿了衣服,吕言甚至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男人这么小肚鸡肠,可是很容易死的。” 陈无羊抬手,狠狠地拍打着吕言的脸。 后者大气都不敢喘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心里大概无限的后悔刚刚自己一时冲动的鲁莽吧。 “下次,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陈无羊“???” 四目相对,空气中充斥着一种莫名的尴尬。 吕言也没想到,自己会顺嘴把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 好在门开了。 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脸上多了些放荡,身边的女孩紧紧的依偎在男人身上。看走路的姿势,应该是个雏…… 雏个鸡儿! 陈无羊看着那女人的长相,眼角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张珊。 后者自然也看见了陈无羊,眼神有些躲闪的冲着身边的男人娇喋着“凡哥,你晚上回来找我的吧。” “当然,如果不是要上班,我一步都不想离开你……” 两人你侬我侬的,让陈无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凡哥,我先走了。” “好,路上慢点,小心身体啊。” 两人像是热恋的情侣神情凝视着彼此,一步三回头。就是张珊的步子快了些罢了,不过走路间,还有些刚刚“破瓜”的变扭。 啧啧,没想到一天不见,这女人连演技都提升了不少。 人才啊。 这边回头,吕言低眉顺眼的朝着那个凡哥陪笑“凡少,玩儿的还好?” “技术还行,看来私底下练过。就是出血太多了,床单上都是……不过,很爽啊。” 凡云一脸笑容,似乎还在回味着什么。 “那她晚上要是过来等您……?” 凡云冷哼一声“逢场作戏而已,晚上真要找过来,那就让她等着呗。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个雏我心里就多些什么吧。” 陈无羊在一边看的开心,这先前一对唧唧我我的“情侣”还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就是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那边占了便宜。 至于这个凡少和吕言,陈无羊已经将后者打入了死亡名单。 很显然这个看似穿着普通的“凡少”,没准是一个有着特殊爱好出来猎艳的富贵公子。 吕言不是想给自己一个教训那么简单,而是想让自己死啊。 亏陈无羊刚刚心里还想着放这小子一马呢,毕竟自己又不是杀人魔头。但很可惜,这家伙似乎不太领情。 和凡云擦肩而过,陈无羊进屋里看着床单上的血迹,一时无语。 张珊就不怕喷血喷死? 凑上去闻了闻,估计是动物血吧。 一把抽了床单丢在角落里,陈无羊也不嫌弃的倒头就睡。有床就不错了,想当初他在树上睡的时候,下面可是狼群给他唱催眠曲。 当然,那催眠曲不怎么管用就是了…… 一直睡到晚上,陈无羊才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 门外没了吕言站岗,换成了另外一波。 几个凑头的小伙儿朝着陈无羊叫了声羊哥,其实当下几人地位大岔不岔。陈无羊也不过是个下山会的打手。 不过明天凌晨过后,就不好说了。 悦山园里的人流明显比之前多了些,炸锅事件的后续其实仍在发酵。夏山派人清扫园子里的震天门卧底,时不时都会有人被带走盘查。 “喂,你就是陈无羊?” 身边突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陈无羊当即转身,同时身体往边上微微一侧。 宽厚的手掌落在了木栏杆上,发出一声沉默的声响。 陈无羊从上到下打量了眼前这人一眼,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就是肥鸟了。嗯,是个很有辨识度的家伙。 “跟我走吧。”肥鸟一摆头,率先往前走。 身后的陈无羊鬼使神差的低头看了眼。 “哼,也就半斤八两吧。” “有机会一定把这家伙的食谱给套出来……” 第12章 兄弟们,有人冒充我们! 陈无羊一路跟着肥鸟到了地下舞厅,灯光昏暗,只有压抑的彩灯闪烁。扭动的人群像是嗑药了一样,长发、双手,还有他们内心被勾起抗争精神。 或许只有在这儿他们才能吐露一整天的憋屈吧,也因此让这里的气氛变得压抑。 两人并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沿着一条小道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幽僻的被贴了封条的逼仄窄道。 门口早已等候的小弟给两人开门,然后尾随在陈无羊身后如潮般拥入。 怀里都揣着物件,多半是把手臂长的砍刀。 幽深的逼仄小路尽头很远,陈无羊心中默算着步子,约摸好几公里。这好家伙,直通城外啊。 不久,一行人就见了细微的一缕光亮。 没到光口,肥鸟就示意停下。 回过头看向陈无羊“这地方本是大战前的一处通往城外的逃生通道,战后被咱们金山会相中,在地上建了悦山园。 最后一个知道这事儿的巡察厅档案处处长,四年前死在了咱们金鹰夫人的床上。 这进退皆可的通道,也就成了咱们金山会的自家花园。 山爷敢叫你过来…能叫你过来,这可是把你当成了自家人喽。你小子可别辜负山爷的一片真心。” “多谢山爷真心相待,无羊定不会辜负山爷的期许。”陈无羊遥遥抱拳,肥鸟嘴角含笑。 “听说山爷还给你了两成?” 陈无羊面露狐疑,似乎有些挣扎。 肥鸟故作不满道“山爷给你两成那是给你面子,你要真的全接了,呵……自己体会。” 说着,肥鸟还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陈无羊的肩膀。 陈无羊一脸“恍然大悟”,旋即“感激涕零”道“多谢肥鸟哥点拨!” “这两成,一成我给山爷送回去,剩下一成,就当是小弟答谢肥鸟哥的一点心意了。” 肥鸟脸色一横,冷声道“怎么,我肥鸟是那样的人?” 陈无羊连忙惶恐道“肥鸟哥别误会,其实小弟也是有点私心的…… 还请日后,肥鸟哥能够多多提携。” 肥鸟好似仍是满心不愿,最后才“不耐烦”的一挥手“成,既然无羊你看得起哥,那我肥鸟今天也认你这个兄弟!” “多谢肥鸟哥!”陈无羊一脸感激涕零。 “哈哈,现在再说这些,时不时就见外了啊。”肥鸟勾着陈无羊的肩膀,开怀大笑。 一成烟土钱那可不是小钱,不然他也拉不下来脸去点拨这个新人。 “先前也听其他兄弟说过,无羊你杀了方才军那个混货。” 陈无羊先是沾沾自喜,旋即凑近了肥鸟悄声道“不瞒肥鸟哥说,其实我杀方才军啊,纯粹是偷袭,没正面交手。” 肥鸟心中倒也不意外,毕竟方才军那小子在两边都是出了名的能打,光靠着一股狠劲儿可杀不死那家伙的。 现在知道是偷袭,肥鸟有些失望之余更多的是安心吧。 那一成烟土,当真就是他白吃的了。 这边大事已定,肥鸟才朝着后面人招招手。 围成一团。 “一会儿见着人,不论是震天门的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哪怕是巡察厅的人看见了也都一并杀了!” “明白。” 肥鸟不再耽误,掀开顶盖,是一处密林大道边。 这是陈无羊第一次瞧见寀城外的风景。 背靠密林,又有大道。寀城身后估计才是这处世界的大后方。没准会比寀城更加繁荣和安定吧。 离着寀城城门不过两百多米,但今晚的寀城西门,好巧不巧没人职守。 看样子震天门已经买通了城门守卫。 陈无羊舔了舔嘴角,满心兴奋。既然这处密道巡察厅已经没人知道了,那要是现在被人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一行人潜伏在密林大陆两侧,静等着震天门的运输队伍。 秋天是个鬼天气,各色的树叶漫天飞舞,冷暖不定。有树茂盛有树凋零,落叶如雪一样堆积在地上。 陈无羊跟在肥鸟身边,后者手上带了一块精致的机械表。 凌晨三点。 三辆绿皮卡车从远处驶来。 路面上早就铺好了肥鸟命人带来的特制破胎钉。 砰! 一阵急促慌张的刹车声响起,随即是后面两辆卡车的刹车和相撞声。 密林间有一声哨子响起,并无震天的喊杀声。 只是肥鸟带头,道路两边的人马纷拥而上。 陈无羊拿着手中的砍刀,只慢了肥鸟一个身位。 突然,陈无羊眼神冰冷的看了眼一侧的树林。 身形也极为突兀的停顿了一下,嘴角有一闪而过的笑意。 好在肥鸟已经打了头阵,所有人都冲着杀人去了没人管陈无羊的异样。 陈无羊折了一个方向,绕道最后一辆绿皮卡车车后。挡住了密林中某个不慎暴露位置的家伙的视线。 而沿途震天门和金山会的大致人数也尽收眼底。 金山会有红条袖边以做分辨。 人数比大概是二比一。 五十对二十五。 陈无羊从边缘起步,从背后一刀捅进一个下山会打手的心口。 “你……” 身后有人声响起,几乎同时陈无羊转身弯腰。砍刀划破了那人的肚子,又被陈无羊沿着伤口网上一撩。 五脏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一旁正准备出手的震天门打手有些愕然的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陈无羊手臂上的红条袖边。 没反应过来这哥们到底是哪边的人。 陈无羊嘴角裂开,朝那人走过去。 “看不明白?自己人啊!” 那人嘴角是弧度刚勾起来,眼前有寒光一闪而过。 砰! 尸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陈无羊眼看四下无人,一清嗓子,朝着正前方那杀声震天的地方朗声喊道。 “肥鸟哥,有挨千刀的抢了咱们兄弟的红条袖边冒充,兄弟们要小心啊!” 然后换了个尖细些的声音“放他娘的狗屁,兄弟们别被这群人忽悠了。有人合伙摘了标识,暗算咱们震天门的人啊!”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让战场上原本凌厉剧烈的战况陡然一凝。 似乎谁也不敢确信这话是真是假,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眼前的人肯定是敌人没错了。 但有意无意的,似乎很多人都开始和身边的“战友”拉开了距离。 第13章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求收藏,求支持啊!) 战场越打越混乱,原本还在一边,相熟的几人戴不戴袖标都能认出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一声声不时从身边响起的“愤怒嘶吼”。 让占据绝对优势的金山会打的越发艰难。 两边其实都很焦急,不单单是因为战事焦灼。还有这次走私烟土,两边哪个都不光彩。要是被巡察厅瞧见了,上面出钱道歉打点关系不说,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 陈无羊只在周边兴风作浪,基本上都是挑那些战场偏僻处。至于这些人身处此地的心思,嘿,胆子小点的大概都知道吧。 陈无羊拿刀抵着一人脖子,是金山会自家的人手。 拖到车后。 刚刚“一不小心”被陈无羊发现,自己瞧见了陈无羊的龌龊事。 下一刻这家伙像个猎豹一样扑到了自己身前。 “大哥,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怎么信你?” 那人声音颤抖,仗势欺人为虎作伥他在行,杀人拼狠的勾当,他也只敢远远的打打秋风,当做谈资。 “大哥,只要你别杀我,你说什么我都听!” 陈无羊嘴角上扬“好,那就喊一句‘有叛徒’。” 男人笑得比哭都难看“哥,没有,没有叛徒!” 陈无羊心中无奈,也不知道该说他是聪明还是傻。刀尖再压一寸,猩红的血液顺着刀刃开始流淌。 陈无羊闻着那股血腥味,看着鲜血,突然有股饥饿感凭空产生。 这血应该会很好吃吧。 念头稍纵即逝。 “我说,我说……” 男人把心一横,又泄了气“您一定不要杀我啊。” “放心吧,到时候都是一条船上的兄弟,人多好办事嘛。”陈无羊宽慰道。 后者好像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顿时放心。 扯开嗓子高声嚎了一句。 “肥鸟哥,咱们中出了一个叛~!” 声音戛然而止,陈无羊把刀从男人心口抽了出来。拿刀从自己衣服里面,朝那喷血的伤口压了过去。 是一道极深的血迹,远远看上去就像是陈无羊被人捅了一刀一样。 旋即悄无声息的绕到那震天门主力后面,已经有四个金山会的打手和陈无羊的想法如出一辙。 地上零散的倒着两边人的尸体,瞧见陈无羊过来,几人立刻警惕起来。 毕竟刚刚才有人喊了一声有叛徒。 陈无羊捂着腰,满手都是鲜血,声音颤抖道“有…有叛徒。” 见着陈无羊凄惨的模样和腰上那不似作伪的伤口,几人才警惕心大减,连忙跑到陈无羊身边将人扶起。 “有兄弟被叛徒杀了。” “长什么模样?”前头一人问道。 “没看仔细,应该是蛮帅一男的。” 络腮胡的汉子眉头微皱“帅?是不是个子高高的,有点瘦?” “应该吧。”陈无羊眉头一皱,似乎在回忆什么。 另外一人道“玛德,肯定是老王那个嫖棍,平时偷寡妇,早看那孙子不爽了。没想到还有胆子叛变!” “那现在怎么办,不能看着兄弟们被暗杀啊。”陈无羊满脸焦急。 络腮胡一摆手,说“不管了,先和肥鸟哥联手解决了这个门科大头目,这边打完,老王那混蛋肯定要被咱们揪出来千刀万剐。 到时候兄弟们做个证就成。” 几个人齐齐点头,俨然已经在心里认准了老王是叛徒。毕竟陈无羊这家伙现在都这幅惨样了,没道理说假话还专门跑过来。 络腮胡确定陈无羊真是身份后,就没回头,一直探着最前面的战场。 三辆绿皮卡车成三角形遥遥相望,战场被三辆卡车划分成三块区域,正前方也就是破胎钉放的位置就是肥鸟他们所在之处。 眼下他们在三辆卡车围成的正中心。 “杀!” 络腮胡低声喊了句,刚要冲出去。 心口却陡然一阵刺痛。 “那就杀呗。” 临死前,耳边有一道略显轻佻的声音飘过。 络腮胡身后,地上已经悄无声息的有了三具尸体。 至于秘诀,无非就是快准狠三字。 旋即稍作犹豫,咬在了络腮胡的大动脉上。 “咳咳……” 喷的有点猛。 陈无羊连忙拔出来,看着血顺着口子不断往外流。忽然有种成就感。 不过第一次嘛,经验少。 陈无羊再下嘴,这次就顺畅很多了。 像是能量棒的感觉,但很显然这比加工食物要强上一百倍。 在这种大战持久战上,这种血族的回复手段简直不要太方便了。陈无羊心中欣喜,从车边探出头。 肥鸟正和震天门门科头目打着呢。 没什么电影上的短兵相接,火花四溅。两人刀都被打飞了。 毫无形象的滚在地上,挖眼掏裆牙撕肉,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先前接二连三的几嗓子,战场被分割的很开。不少人已经零散的打到了树林里,震天门的人眼见对面人多,就向往树林里跑。几伙原本背靠背的,听见了陈无羊的喊声灵机一动。 就没头没脑的往人群里冲,抓些尸体上面有的红条袖边。 至于跑路,这三卡车的烟土可是天文数字啊。 一旦保下来,回头上报老大。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至于性命。 嘿,这不都是富贵险中求的世道嘛。 更何况如今这局面已经乱了,人数不占优势的震天门也没那么吃亏。 所以原本的一场生死相向,如今反而成了一场围绕着三辆卡车的捉迷藏。 袁发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肥鸟,眼神凶狠。 “肥鸟,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金山会会截货?” 肥鸟冷笑一声“知道了还就这点人?” “嘿,你想吃我的货,我想吃你们的人。你这一下子调来五十个人,你那个破鸟窝应该就没人了吧。” “想炸我?大家都不是雏鸟了,何必讲这些废话。”肥鸟说着又是一拳打在了袁发的头上,后者不甘示弱还了一拳。 袁发当然不知道此事,只不过是听了先前那不止谁的一句“仗义执言”趁机放烟雾弹而已。 科长要是有后手自然最好,若是没有,袁发就像试试看能不能诈退肥鸟。 一比二的人数,确实没得打。 不过按道理来讲,现在自己这边应该已经被包围了。 但怎么看着两遍人数反而差不多了呢。 第14章 袁来如此 这边心神愈发坚定,肥鸟心中自然就开始踹踹不安了。 自己带了那么多小弟,现在都去哪了呢? 哪怕他们中出了叛徒,也不至于一下子蹦出来十来号吧。那样的话,怕是他们金山会早就被震天门给扳倒了。 一个不留神,肥鸟被袁发骤然发力掀翻出去,旋即连滚带爬就要去取那一旁几米远的砍刀。 两人都是从小在野场子摸爬滚打起来的,皮糙肉厚,只靠拳头怕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分出生死。 所以袁发转身捡刀的时候,肥鸟同样顺势后退捡刀。 “肥鸟哥,咱们中出叛徒了。” 远远的,肥鸟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不过他现在不想听见任何人说话,他奶奶都喊了多少遍了,老子又不是聋子。 说这话纯粹是来搞人心态的吧。 捡起刀定眼一看,是陈无羊那个小子。 浑身是血的样子瞧着吓人,但看样子状态还不错。 “你先去帮其他人,这边有我呢!” 肥鸟自然有自己大佬的傲气,陈无羊虽说杀了方才军。但他自己也说了靠的全是偷袭,从前偌大的寀城,也从未听过陈无羊这个人能打的名声。 说到底,那陈无羊顶天也只是个懂事点的原震天门小头目而已。 当然,最主要的是肥鸟当下除了自己,谁也信不过。 另一头的袁发换了个能同时看见陈无羊和肥鸟的位置,生怕被这两个人家伙给阴了。 不过后者果真冲向了周围临近的战场。 还不等肥鸟开口拖延时间,周围密林中就传出一股焦糊味。 “着火了?!” 两人同时皱眉,这边一起火势必就会惊扰到城门那边。 他们再怎么贿赂,也不能让人家睁眼瞎到起了大火视若无睹的地步。 到时候寀城上面怪罪下来,这些人怕是要脱层皮。 而那些人,一定是死道友不伤贫道的做派。 这就是寀城官面上和寀城两大龙头之间的关系。 袁发看向肥鸟“要不就此收手?” 肥鸟嘿嘿一笑“好说,你把车留下,人走。” 袁发冷哼一声,直奔肥鸟,没得商量。 这边心思果决,可周围那些小弟们看见起火就有些慌了,关键这火还不是一处,而是周围好似围了一圈。 像是被人故意困在里面了一样。 想跑吧,自家老大没走,事后被发现估计逃不了一顿家法。 索性硬着头皮,只好拼命杀了敌人了事。 刀刃悄无声息的抹了一个震天门打手的脖子,陈无羊宛如一个幽灵,出现的时候连自家人都下了一跳。 “卧槽,兄弟,多谢了!” 对面面露喜色,还不等抬手抱拳,就感觉小腹一痛。 缓缓低头看去…… 震天门打手手里的那把砍刀捅进了自己的身体。 似乎有点奇怪, 人死了之后还能再出刀吗? 带着不解,两人齐齐朝地上倒去。 因为数年的杀手经历,让陈无羊掌握了很好的无声脚步节奏和“意外”死亡的粗浅法子。 更何况寀城的文明程度似乎还停留在蓝星的上世纪。 杀手自然不像是他写的兵王流小说那样飞天遁地。 但单纯想要脚下无声做些意外,在某些特定条件下还是做得到的。 嘿,就比如眼下这种周围火光冲天,人心浮躁的场景之下。 火自然是陈无羊放的,早先绕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压了火苗。 秋天嘛,遍地都是火焰的宠儿。 陈无羊如法炮制,几乎杀绝了周围的敌我两方人马。最后,就只剩下肥鸟和袁发了。 此刻的陈无羊,浑身早已经被鲜血浸湿。 原本深绿色的工装此刻完全转为深红发黑,陈无羊看着那一刀刀换伤换命的两个目标。 嘴角的笑容敛去,变成了一点恐慌。 双手微微颤抖,声音也不例外“肥鸟哥……人,人都死完了。” 战场中的两人根本顾不上周围,大火一起,两个人心中比谁都焦急。 “死完了就过来帮忙!” 肥鸟眼中只剩下袁发了,至于观察周围…… 周围除了火焰燃烧树枝发出的声音,已经没有其他的声响了。 嘶…… 肥鸟和袁发对视一眼,同时朝后跳开。 放眼周边。 竟然只剩下陈无羊一个人。 像是一个无助茫然的孩子一样,双肩微微耸动,眼泪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怎么回事!人呢?”肥鸟声音狠厉,还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都死了,都死了啊。” 陈无羊一边哭腔十足,一边朝肥鸟和袁发走。 一步,两步…… “站住!” “站住!”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发出。 袁发和肥鸟对视一眼,再看向那个陈无羊时双眼中是足以溢出的恐惧。 如果现在再想不明白是陈无羊搞鬼,那他们两个真的白在寀城混了这么多年。 陈无羊仍旧一脸无辜,双手还在抖着。 “肥鸟哥,你这是做什么?” “人都是你杀的?”肥鸟额头上青筋涌动。 “我没杀人啊,是他们同归于尽的。” 肥鸟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袁发,咱们合伙杀了这小子,然后各自回去复命如何?” 袁发心思摇摆不定,肥鸟只是死了一些人而已。 夏山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杀了自己的得力干将。可自己不一样,这三卡车货要是丢了,对震天门来说可是一件大事。 原本派他来,想的就是来个悄无声息反其道而行之的法子。让金山会以为这是普通的货,不值得截。 哪想也不知哪个挨千刀的把自己给卖了。 之前在安家公寓那边大张旗鼓的炸死一个叫陈无羊的小头目。其实就是自家老大想借此敲山震虎。 一来杀鸡儆猴,让手下不敢有二心。再来就是攘除奸邪之辈了。 眼下在这种关口自己弄丢了货,回去之后当真祸福难料啊。 “好!” 袁发一咬牙,肥鸟的人头自己也要一并拿下。 之后换上备胎,能开走一辆就开走一辆。 还没动手,对面那人突然说道“我叫陈无羊。” 袁发一愣,再度犹豫了。 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生死抉择间的袁发顿时思绪如潮。 今晚金山会的叛徒是谁?陈无羊到底是怎么逃出科长设下的数层杀局的?这家伙又怎么好巧不巧的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 嘶。 再想起陈无羊刚刚鬼使神差的自报家门。 袁发觉得自己明白了。 这是自家人啊! 原来科长布了一个这么大的局啊。 事后是不是还要陈无羊活着回去,做那揭露“叛徒”的英雄? 越想,袁发的思路就越“清晰”。 旋即,袁发隐晦的给了陈无羊一个“明白”的眼神。 第15章 自己真的是太善良了【求票票求支持!】 正值秋季,火焰越发嚣张。 不出意外的话,这场火灾最后会变成一场山火。 当然,如果寀城城卫军能够及时赶到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环形火焰中的三辆烟草车和为数不多的金山会、震天门两家人手。 陈无羊、袁发、肥鸟,各怀心思。 “结盟”的后两者行事仍旧犹豫,一步步的接近陈无羊。 不过肥鸟大概不会想到,袁发并不是忌惮自己下黑手。而是在想着如何出其不意配合“自己人”的陈无羊杀了肥鸟。 “别犹豫了,再等我们谁都走不了。”肥鸟催促了一句。 他想起了暗道的事,自己同样耗不起。 两人几乎同时动手。 陈无羊直奔袁发,让后者心中“了然”。 好手段,不愧是科长看中的人才啊。 三人间距转眼即逝,袁发想都没想,突然折身砍向肥鸟。 肥鸟早有戒备,身体骤停后仰,顺势朝上递出一刀。 袁发面带窃喜,陈无羊这时候只要拿着砍刀朝下一戳,就大功告…… 咔! 砍刀直中要害。 身后的陈无羊一刻不停,抱住袁发的双腿猛然一撩,袁发整个人空悬半空下坠。 陈无羊左手拔刀右手按住袁发身子。 整个人朝前倒去。 远远看去,像是三个人先后重重倒下的画面。 只不过陈无羊在最后一层。 有两把砍刀先后刺入过袁发的身体,再其次是陈无羊重重的砸砍,刺穿了肥鸟的肚子。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肥鸟口中迸发出来。 砍刀又被陈无羊扭了一圈。 因为身上有袁发和陈无羊两个人压着,暂时还没死的肥鸟也只有等死这一条路可走了。 “咳……” 哦,袁发也没死透。 陈无羊爬起来,在这途中“不小心”又接着两人的身子补上了一条血红的直线。 最后蹲在袁发的眼前,他觉得要给这个“聪明人”一个死得瞑目的答案才行。 哎,自己真是太善良了。 袁发死死的盯着陈无羊,他不明白。 为什么! 陈无羊语气轻柔,像是面对一位即将离世的好友,自己所做的临别赠言。 “你很聪明了,可不巧,我刚好猜到了你很聪明。” 一个能被震天门委以重任的家伙,还只带了这么点人。 那必然会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 自己只要给几个模棱两可的“导向”,剩下的大可以让他去探索就好。 至于失败的代价,无非就是自己多花几秒钟而已。 两个人都打了这么久了,还能剩下多少力气? 陈无羊又给两人各自补了两刀,这才站起身。按着记忆一直摸索到来时的入口处,周围似乎没人。 陈无羊低声喊了一句“侯兄?” 四周只有火焰灼烧的声音不断。 “侯兄?” 陈无羊又唤了一声。 过了十来秒,地上才爬起来一个披着草皮衣的男人。 正是侯阳波。 “肥鸟哥他们怎么样?” “还在打,咱们应该占着又是但是火太大,还有人浑水摸鱼,不太清楚。”陈无羊摸了把脸。 侯阳波这才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侯阳波暗自懊恼,或许该先问这个问题的。也不对,自己问的大概没有错,大概吧…… 他的心已经乱了。 “先前在山里,侯兄不小心漏了马脚被我瞧见了。” 侯阳波看似听着陈无羊讲话,其实心思早就不在这儿了。 他也没想到原本一个清闲的监工活儿,最后会闹到这个地步。 他在外面看的清清楚楚,这环形的火焰圈分明就是有人绕着一圈纵的火。 也不知道是哪个狗养的东西。 现在动静一大,震天门给城卫军那边再多的钱,他们也只会仁至义尽的拖延个几分钟。 货是别想了,就怕他们小事做大事,来个搜山把他们的暗道给搜出来。 到时候顺藤摸瓜找到悦山园。 放在寻常人家里都有谋逆的嫌疑,更别说他们这寀城半边天的金山会了。 轻了可能是金山会大出血。往重了去,抄了下山会全员下狱,你也只能把牙打碎了咽下去。 因为如今刚刚建立的新盟,当初就是靠着一条条地下暗道拿下的寀城。 当下秩序初起,余孽未绝。 这暗道就是寀城巡察厅最大的禁忌。 “不行,得赶紧回去通知山哥他们。想法子把这边的事给压下去。” 侯阳波眼神忽闪,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陈无羊一咬牙,视死如归道“这样吧,侯哥你回去报信,我去大道上截住城卫军的人马拖延时间。” “那怎么行,城卫军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如何拖住他们。” 陈无羊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和侯阳波讲。 后者看着陈无羊满脸犹豫,心思微动。 这要是拦下了城卫军可是大功一件啊,看陈无羊的样子很显然有稳妥的办法。 他可不信陈无羊会为了什么狗屁大义舍生忘死,不然也不会耍着手段转投他们金山会了。 心念至此,侯阳波故作不满道“你莫不是想借机再投敌不成?” 陈无羊当即双腿一颤,“惶恐”道“不敢,我是想震天门此前既然打点过了城卫军。那我们到时候大可以借着震天门的名义报个高价拦下他们。” “能拖多久,咱们就拖多久。反正咱们金山会肯定都是不亏的。” 侯阳波眼前一亮,这陈无羊确实有几分小聪明啊。 而且这种活全凭一张嘴,把握好度就可以。至于风险,自己既然可以“代表”震天门出来报价,城卫军没道理会不由分说的杀了自己。 之后到姐夫那里,就是一份泼天的功劳了。 简直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啊! 想到这儿,侯阳波重重的把手按在陈无羊的肩膀上。 “好兄弟,这种危险的事怎么能让你来干呢? 再说前两日你也闹出来不小的风波,城卫军那边没准有哪个就认出你了。到时候可就功亏一篑了。” 陈无羊似乎有些犹豫“这……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时间紧迫,你快回去报信儿,这边交给我就成!” 侯阳波猛地推了把陈无羊,旋即“毅然决然”的朝着大道那边走。 一路跑,还不忘从地上抹了把焦土在脸上擦了一圈。 他可没忘记自己这个下山会会长夫人亲弟弟,也算半个名人。 嘿,大功劳来了。 第16章 侯兄义薄云天【求票票!求收藏!】 暗道都是挖出来的,并无任何多余的人工修建承重痕迹,只是简单的几个木质支架。毫无安全感可言。 大概是当时挖的仓促,也不敢耽误时间。 之前走来没什么感觉,现在仔细一看,越发觉得自己每一步都是在阴阳两界反复横跳。 陈无羊一路快走,又在那个岔口停了一下。他在想岔口的方向会是什么地方,旋即继续往回赶路。 时间对于此刻的金山会来说,确实就是生命。 陈无羊快马加鞭,到了门前几乎就要累瘫了。 看见人影,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 前面数人连忙冲了过来,把陈无羊扶了起来。看见那浑身鲜血、近乎虚脱的陈无羊,人人心上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快,我要见山哥。” 一群人不敢耽误,抬着陈无羊就跑。 …… 夏山这两天总是心情烦躁,是愁他那个小舅子。 吃懒做的亲戚其实不可怕,怕就怕这亲戚心比天高,却没多大本事。只仗着一点点小聪明就总觉得万事诸人不过如此。 也是被侯静的枕边风给吹烦了,自己才会脑抽抽的让侯阳波去监工这次的事儿。 其实现在夏山已经有些后悔了,毕竟这事儿关系到暗道。一旦出了问题,自己这颗脑袋都不见得顶用。 不过……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吧。 “还在担心截货的事儿?”侯静软绵绵的投入到夏山的怀里。 “我就不该让阳波去做监工。”夏山越想越后悔。 “这事儿情报准确,风险又不大。给自家人赚点名声又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了,你以后往上爬,身边总得有几个真正信得过的人吧。” 侯静在一旁宽慰道。 “可这事关暗道啊。”夏山皱眉时,反倒多了几分威严。 “要不是你这几天总缠着我让他做那监工,我也不会这么愁了。” 夏山越想越气,其实他当初也跟侯静想的一样,想培养一下自己这个小舅子做亲信。所以侯静一直在耳边吹风,其实是入了他的心。 只是现在心里莫名有些慌而已。 在外人面前自然不会表露,但侯静…… 自己俨然已经当成了半个妻子。而对他这种人,妻子的含义或者说认可,远非平常百姓家那么简单。 这女人是有些心思的。 砰! 门被人直接推开。 还不等夏山发火,就见后面几个人抬着浑身染血的陈无羊候在门口。 “山爷,陈无羊回来了!” 有人焦急的喊了句。 夏山心里咯噔一声,示意把人放下,问道“怎么回事?” 陈无羊双手撑着低,语气低微“山哥,我们中计了。 肥鸟哥带去的人里有震天门的暗子,反水了。肥鸟哥和那个袁发同归于尽。咱们的人也不知道剩下了几个……还有火,有人在林子里放了把火!” “那你看见小波没?”侯静跑过来,面无表情但紧紧抱着的双手已经出卖了侯静的心情。 人总有命门,侯静的唯一命门就是那个不太成器的弟弟。 “侯兄说他去拦城卫军的路,让我回来给山哥报信。” “胡闹,他拿什么去拦城卫军!”侯静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开口已经带着哭腔了。 陈无羊眼神闪烁“我也……不太清楚。” 一旁的夏山见状,一把拎起了陈无羊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揪起来。 “有屁快放!” 陈无羊当即“惶恐”道“侯兄说他有法子冒充震天门的人,和城卫军再谈一笔生意,以做周旋。” “冒充震天门……” 夏山默念了一遍,顿时心思急转。 那叛徒是谁呢? “钩子,带上你的人拉仓库的存货把暗道填了!” 夏山说完,深深的看了眼陈无羊。 填埋暗道的事他们早有准备,而另一条通往城内某处的岔口就是他们撇清嫌疑的法子。现在就看时间站不站在他们这一边了。 “你跟我来!” 夏山示意陈无羊,随即先一步上楼。 从头到尾,哪怕是拽着陈无羊领子的时候。夏山的眼神都极为冷静,很显然这位下山会会长沉稳的有些可怕。 五楼。 只有陈无羊和夏山两个人。 侯静被夏山临时起意,留在了四楼,美曰其名代替自己主持大局。 “把事情的经过都一五一十的跟我说一遍。” 夏山盯着陈无羊,慢悠悠掏出把手枪拍在桌面上,眼神犀利。 “说话之前给你五秒钟缕缕思路,中间要是有哪句我听的不高兴,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陈无羊心中冷笑,还听的不高兴…… 面上,陈无羊自然是顺着夏山的想法更加犹豫。 啪! 夏山狠狠地一砸枪,吓得陈无羊差点蹦起来。 “说!” 陈无羊竹筒倒豆子一般吐落的利索。 “肥鸟哥在暗道里先是点拨了我几句,两分的成,您和他……肥鸟哥对半分。 然后埋伏在大道两边,我看了眼肥鸟哥的机械表……凌晨三点。 一开始挺顺利的,先杀司机再围剿…… 之后不知谁喊了句有叛徒,然后四面八方好像都有人这么喊……” 夏山听着,忍不住骂了句。 “蠢货,你们这是中计了!如果真的有很多人反水你们怎么可能打这么长时间。反水的人肯定不多,至多两三个,甚至一个都有可能。” 因为反水的人太多,他们这批人早就被吃掉了。更何况下山会内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反水,还恰好都在肥鸟手下。 “你继续……” “之后起了大火,好像是一个环形,反正我们当时在里面,四面八方都是火好像有人绕了一圈把我们圈进去一样。 然后肥鸟哥也死了,有人和袁发联手杀的,至于是谁我没看清。我看形式不对,就往回跑。 在暗道口碰见了侯……阳波。” 夏山突然一摆手“你等下,你还记得阳波当时是什么状态吗?” “我可能记不太清了……反正黑黑的跟火烤过似的应该是焦土吧,还有点……兴奋?” “兴奋……火烤过……”夏山眯着眼,喃喃自语。 “我觉得侯兄应该是想进去帮忙,毕竟外面那么大火,乱。”陈无羊连忙给侯阳波“解围”道。 “之后你俩碰面,他让你回来报信,自己去拦的城卫军?对吧。” 夏山一手按着枪,一手摸着下巴。 “对对对。”陈无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还感慨了句。 “侯兄当真是义薄云天啊。” 夏山挥挥手“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 “好嘞。” 刚转身。 身后枪声炸响。 第17章 魔方使徒 木阶梯上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提着砍刀的打手门一窝蜂的冲上来。 陈无羊仍旧对着楼梯口,正前方的木扶手被打碎了半截。 缓缓转过头,陈无羊面露不解的看着举着枪的夏山。 不解之余,还有一丝“畏惧”。 后者一脸歉意“这枪太旧,走火了。没伤着吧。” “没有,没有。” 陈无羊一脸“心有余悸”。 “那就好,回去好好休息,叫陶医生给做个检查。等这事情过去了,哥给你设宴赔罪!” 夏山笑容可掬,陈无羊“诚惶诚恐”,连说不敢。 刚刚但凡陈无羊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夏山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将其射杀。而这一枪躲过之后,夏山就开始信任这个震天门的叛徒了。 环形火焰、兴奋…… 陈无羊给了自己很多信息。 什么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在战场周围布下火种撒下火焰呢?必须是一个能够在自家重重埋伏之下仍然能够自由行动的人。 肥鸟的手下当然有这个嫌疑,特别是陈无羊。不过出发前自己已经提点过肥鸟了,至少开打前被肥鸟盯死的陈无羊没有半点行动的可能。 那就只能在开打后浑水摸鱼。 这对体能的要求极为苛刻。 顺带,在点火的同时喊几声“有叛徒”之类的扰乱视线军心的话也就很好解释了。 可要是陈无羊是内应,去拦城卫军的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协助袁发杀了自己的得力干将肥鸟,连带着自家手下五十打手。又保住一批价值颇高的成品烟草,这可是泼天的功劳,转身回到震天门。 他那个原先的小头目摇身一变就能跟袁发同级,何乐而不为? 让功给侯阳波,再跑回来虽说是为了送信儿,但逃兵之名在所难免。日后必然在下山会内举步维艰,再想图谋大事难如登天。 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抽身返回震天门才是最好的选择。 三卡车成品烟草加上肥鸟在内的五十人头,震天门里谁也埋怨不了陈无羊。 再回看自己那个小舅子,什么事能让侯阳波感到兴奋呢? 夏山太了解了。 成就感,戏耍别人的成就感。 而且如那陈无羊所说的环形火焰,侯阳波身上的嫌疑太大了。至于纵火的轨迹,事后去现场一看便知。 最最关键的一点,知道今天要劫车的,除了自己之外,知情人只有肥鸟、侯静还有侯阳波了。 肥鸟自然不可能,不出意外人已经死了。 而且知道的时间不会太久,否则这应该是一场摧枯拉朽的反包围。那么就一定是最近才知道的,而符合条件的人只有侯阳波一个人。 所有的信息,全都指向了侯阳波。 自己待他,可是不薄啊。 夏山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周围的打手们噤若寒蝉,一时间不知所措。 …… 今夜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侯阳波成功阻止了城卫军赶赴战场的脚步,用的确实是陈无羊的法子。 但也不止于此。 还有第二个用以交换的情报,一个足以让城卫军放弃三卡车大多数成品烟草利润的情报。 “将军,这边走,那暗道就在这里。” 侯阳波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在前面领路。 后面是浩浩荡荡原本赶来灭火也捡漏的城卫军。早早猜测到此地发生何事的城卫将军孟凯凯没想到,今晚会有第二份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一行人在侯阳波的带领下来到了暗道前。 “就是这儿了。” “你确定这下面通往悦山园?” “孟将军一万个放心,我拿人头做保。再说了,说句大不敬的话,这寀城还有谁敢动您孟将军的嘛。” 孟凯凯故作严肃,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缴了悦山园自然搬不倒金山会,但金山会是铁定要大出血的。这可比那三卡车成品烟土还要赚的更多。 不过再多点又能怎样呢? 孟凯凯声音冷清,不近人情“哪怕你检举有功,私卖烟土也是重罪!” 侯阳波暗骂一句,低声道“三七分成。” 见孟凯凯还要说话,旋即又补了一句“是您个人与我们震天门。” 孟凯凯这才心满意足,朝着暗道一挥手。 “给我摸!” “任何人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 陈无羊坐在医务室,身边的小护士皱着眉头给他清理着伤口。 “有喜欢的曲子吗?” 小护士随口说着,希望以此分散陈无羊的注意力,减轻痛感。这家伙身上,大大小小竟然有十几处新鲜的刀伤。 但好在都不深,也怪在这里。 这些伤口愈合的速度按道理来讲不应该这么快的。 “有啊,我喜欢你。” 陈无羊直勾勾的看着女孩。 小护士脸蛋微微一红。在下山会做护士,每天遇见的浑人多的是,开口闭口,无论是荤段子还是土味情话,都是随口就来,她早就免疫了。 但她不免疫帅哥啊。 不过下山会的帅哥还是算了,找个踏实的男人过日子才是正道。 “好了,你的身体很好,大概是个怪胎。”小护士放下纱布,像是在欣赏一副杰作。 “谢谢。” 陈无羊有些遗憾没能和这个可爱的小姐姐发生点什么。 走在突然忙碌起来的下山会里,人影从身边不断地匆匆略过。 回房间的时候,陈无羊又碰见了那个吕言。 后者眼里,有不加掩饰的厌恶,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听说有人逃回来了啊。” 陈无羊只是笑笑,仍旧没有去管吕言的冷嘲热讽。 坐在床上,陈无羊并没有开灯。 坐在黑暗中的陈无羊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夏山已经开始怀疑侯阳波了吧。 也没准已经确定了。 【任务范围内发现敌系魔方使徒】 【特殊任务激活:杀死敌系魔方使徒(可选择忽略)】 【任务奖励:待定(奖励丰厚,新人任务结束时结算)】 “魔方使徒……是说我们这些穿越者吗?” 陈无羊笑容敛起,随即又绽放出更灿烂的笑容。 那异形又是什么啊。 “敌系魔方使徒…… 啧啧,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陈无羊算到了很多人的心思,却独独没有料到,此刻的侯阳波已经不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侯阳波了。 第18章 所谓人情世故 甚至没撑到天亮。 突然忙碌的悦山园,突然归于寂静。 是死一般的沉寂。 陈无羊从屋里出来,就瞧见一层大院里围满了端着枪械的士兵。 理论上来讲,寀城只有城卫军有资格也只能是他们持有火器。可事实上无论是震天门还是金山会,乃至像朱家兄弟那样的有钱人一样可以明目张胆的拿着枪招摇过市。 规矩、人情、利益,是这世间万古不变的道理。 当然,言归其总,还是那吓死人的拳头。 神情冷漠的士兵毫无顾忌的拍打着各层的房门,原本里面神情激愤的人们在开门看见那身官服和长枪时。 都像是放屁时被水呛着了,浑身泄气。 民不与官斗,更不与兵斗,尤其是拿着枪的兵,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下山会里一片颓然之气弥漫,这些抓他们的,平日里不少都是悦山园的常客。如今拎着枪过来,还半点金山会面子,怕是要死不少人的。 “兵爷,我举报,是他,就是他,我亲眼瞧着他浑身是血从外面回来的,听别人说他走的就是暗道。” 阴魂不散的吕言领着几个城卫军凶神恶煞的直奔陈无羊。 有时候陈无羊也搞不明白,自己和这个吕言算起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怨,充其量不过是一开始时让这家伙在一众“同辈人”面前丢了面子。 闹到生死相向,真不至于。 但天底下偏偏就有这种事,还就发生在了陈无羊身上。 不过暗道一事被发现,连夏山的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吕言供出陈无羊自保性命,倒也说得过去。 陈无羊冲着几人微微一笑。 “兵爷,我这人听话,自己会走。” 几个大兵冷笑一声“怎么,现在还想跟我们摆谱?” 陈无羊舔了舔嘴唇,姿态更谦卑了“我们夏会长这不还没死吗。” 一个上了岁数的城卫军轻哼一声,上前狠狠拍了拍陈无羊的肩膀。 “好小子,有种!” “谢兵爷抬举。” 陈无羊也无手铐上身,就这么走在几位城卫军身前,缓步下了楼。 楼下公分两派,大半悦山园的人被强指着,或缩或爬。只有一小撮以夏山为首的下山会高层被孟凯凯等人围了一层。 那孟凯凯身边,竟然还有侯阳波。 两人视线有一瞬的交错,各自心有所感。 那所谓的敌系魔方使徒,竟然就是这个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侯阳波。 不对,应该是某个和自己类似的家伙占据了这幅皮囊才对。 是了,只有一个和“侯阳波”完全没有关系的家伙,才能做出这种甚至不顾及自己亲姐姐安危的事情来。 “山爷。”陈无羊不卑不亢。 夏山侧目,没想到这小子的心理素质还算不错。 不对,兴许在想到侯阳波是叛徒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吧。 想到了竟然还没有跑路,而是转身回来报信和下山会共存亡…… 夏山不仅又想起那个曾经一度给过很多次机会的白眼狼。 已经很冷的心竟然又有了几分暖意。 也有对之前几天怀疑陈无羊而感到愧疚,自己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一心想着金山会的人才呢? 更何况这小子脑子也不笨,只要细心栽培,未来未必不能爬到自己这个高度啊。 再说肥鸟已经死了,钩子也必须甩出去顶罪。 下山会里可堪大用的似乎也只有陈无羊了。 思绪间,夏山已经安定决心保下陈无羊。 至于此话的底气,自然是之前晚一步察觉到事态不对劲。给金鹰夫人打了一通电话。 要说这寀城里最厉害人,或许各有定论。 但要说最厉害的女人,那金鹰夫人毋庸置疑。 “夏会长,关于这暗道可有解释?”孟凯凯声音清冷,却也不着急。 毕竟真正能拍板子的,不在于夏山和他孟凯凯。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而且也总要死人的。 城卫军堂皇出行,必要见血才能收兵。 不然他城卫军的面子往哪里放? 夏山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含泪道“那钩子,千不该万不该,背着我去挖什么暗道私运悦山园的货品倒卖。 我夏山自问对他不薄啊!只道这贪心二字如深渊,永远都填不满。 真是头白眼狼!” 夏山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只可惜侯阳波面无表情,神情自若。这巴掌就像是打在了空气上。 侯阳波现在眼里只有陈无羊。 他是在“侯阳波”去拦城卫军的路上进入的这个世界。刚来的时候着实被“侯阳波”的操作给下了一跳。 一个有着下山会会长做姐夫的二代子弟,竟然被威胁的主动投靠了死对头震天门。关键是这家伙在得到下山会要截货的消息后,还没找到机会把消息传出去。 这一手骚操作玩的,他索性完全放弃下山会。卖了暗道的消息痛打下山会一记,以做投名状。 至于什么亲姐姐侯静,和他有半毛钱关系? 不过要是能和他发生点什么关系的话,他还是很乐意的。 这边夏山一番情到深处的演讲。 孟凯凯却不接话,一双眼睛打量着悦山园。 大院里再度陷入了一阵沉寂。 也不知等了多久,诡异的寂静被一阵电话铃声给打破。 一旁的小弟连忙将电话接了过来。 夏山拿起电话,整个大院里针落可闻,所有人屏息凝神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因为那决定着许多人的生死。 是道很性感的女声。 “让孟将军接电话。” 后者连忙上前,严肃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似乎在与那位夫人面见。 “夫人早安。” “孟将军,我刚刚跟城主通了电话,也赔了罪。御下不严,还望孟将军给个机会。” “夫人哪里话,只要误会说清了就好。”孟凯凯笑容可掬。 “那将军先忙,日后我亲自登门拜谢。” “不敢劳驾夫人,只要改日孟某登门不被夫人赶出来就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娇媚的笑声“那小女子就恭候将军大驾了。” 电话一挂,孟凯凯朗声道“下山会苟星纬及手下违反新盟律法,私挖暗道、偷盗私运,按律收押。” 一路跟随的吕言没想到,这泼天的大事竟然一个电话就没了下文。 心灰意冷之余,对陈无羊更加怨恨。 “大人,还有这陈无羊!也是那苟星纬的同伙,小人愿做人证啊!” …… 扑街日记: 身为一台复读机,今天在群里照常复读了消息。 霜巨:没读者,扑街了。 糖巨:没读者,扑街了。 我:没读者,扑街了。 点完之后才发现,没人继续复读了。 心中奇怪,然后仔细看了一下上面那两位的ID。 哦,一个分强app一天几百收。一个五千均大佬。 我…… 想撤回,又发现已经过了两分钟。 唉,感觉整个群都在嘲笑我…… 第19章 羊哥 就像是一群观众津津有味的看着哑剧,快落幕时突然有个演员大喊了一嗓子。 当下的吕言大抵就是那个发声的哑剧演员。 孟凯凯看向了夏山,夏山看向了陈无羊。 陈无羊转过头,看着兴许是生气,但更可能是害怕到浑身颤抖的吕言。 带着一脸从未消失过的笑容,陈无羊缓缓走到吕言身边。 随即把头凑到了吕言的耳边,低声道 “知道小丑和你有什么区别吗?” 陈无羊自问自答。 “前者可以让客人开心的同时,得到他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你……嘿。” 声音戛然而止,陈无羊并不想让吕言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有任何幡然醒悟的通畅。带着郁闷而死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至少他很高兴。 咔! 吕言的脑袋瞬间转向了脑后,只可惜身体没跟上。 直挺挺的朝地上砸去。 一旁那先前在楼上对陈无羊冷嘲热讽的两个城卫军眼见这一幕,不禁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那露骨的寒意。 有些庆幸老兵先前主动退了一步,眼下只要眼不瞎都看得出夏山保定了这个陈无羊。 当真如这人在楼上说的,他死不了。 陈无羊转头面相孟凯凯时已经是一脸委屈“将军,这吕言平日与我有些小摩擦,没成想此人心眼如此之小,屁大点的事都要置我于死地。 本来我是不愿意说的,可既然他开了口那也就不能怪我了。 先前夜里,我就见这吕言一身血的从外面急匆匆赶回来。当时没在意,眼下出了这档子事,想必此人肯定脱不了干系。 还望将军明查。” 孟凯凯看了眼地上已经死透透的吕言,眼皮狂跳。 这小子脸皮是有够厚的。 “夏会长,走了!” “孟将军慢走。” 侯阳波也跟着孟凯凯一道,这位证人随后还要指证钩子他们的罪行。 临走时还不忘跟夏山还有陈无羊挥手告别,让前者先写当场气炸。 一行人把城卫军送走,关起门来的夏山脸色阴沉。悦山园上上下下站在夏山目光可及处,心中忐忑不已。 肥鸟钩子两大得力助手夭折,下山会一战折损了近百个弟兄。可谓是元气大伤。 夏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副浅笑。 “无羊,你到我身边来。” 陈无羊恭敬的走到其身边,脸上仍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笑容。 夏山沉声道“从今天起,陈无羊就是下山会的二把手。” 角落里,绿毛北头的年轻人如毒舌一般盯着万众瞩目的陈无羊。 悦山园共计五层,赌场和五层独居归夏山管。三层的皮肉生意归侯静,二层的歌厅是钩子除了见血的活不常做,其他的都干。 一层是肥鸟和舞厅的他,干的可全是脏活。 眼下夏山轻飘飘一句二把手是什么意思? 陈无羊加入下山会,也不过才四天而已。 正巧赶上肥鸟和钩子死了,手底下又折了快一百号人。还赶巧是这次行动唯一存活的下山会人员。 什么好事都被他占了啊。 四天坐上下山会二把手的位子,真的是…… 踏马的走了狗屎运吧! 夏山笑呵呵的拍了拍陈无羊的肩膀,好似之前的那些糟心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无羊啊,来说两句吧。” 陈无羊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承蒙山哥抬爱,既然坐在了这个位子上,那我肯定会绞尽脑汁的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原本该是大家的,一个子都不会少。以前不是的,现在也可以想想了。” 比如死亡之类的…… 说完,陈无羊环顾一周。 他可没忘记任务目标是什么。 “都愣着干什么,叫人啊!” 楼上楼下顿时一阵,声音如虹。 “羊哥好!” …… 二层歌厅管事贝温茂,人如其名,是个面相温柔的暖心大叔。和陈无羊那让人有些畏惧的笑面虎脸盘不一样,贝温茂笑起来和煦的很。 早上城卫军一走,夏山只是简单的宣布了陈无羊走马上任,以后主管一二层的场子之后就开始照常营业。 姿态摆的明白,哪怕我下山会瘸了腿。 照样大门敞开任请出招。 “羊哥,二层的场子是最杂的,上可是巡察厅公子或者实权官员,下可是平头百姓。最关键的是那些有身份的要来唱歌,多半也不会太过高调。 所以咱们二层处理事,向来将就一个温文平顺。” 陈无羊漫不经心的四处打量着,如果不是时不时嗯一声,贝温茂甚至怀疑这位新晋老大到底听没听。 “温文平顺……那就是没人闹事喽?” 贝温茂浅笑一声“那怎么可能。” “那还有屁用?” 陈无羊声音一顿“以后再有冲突,全部赶出去。” “这……” 这边话音未落,那头就已经吵了起来。 陈无羊和贝温茂快步上前。 是几个学生打扮的小年轻。 “怎么回事?”一旁的贝温茂抢先陈无羊一步,上前问道。 一个看上去义愤填膺的男生一见管事的来了,大声叫道“我们唱着歌,买了酒水又顺便在一楼点了大盘鸡,结果倒好,酒水过期不说大盘鸡里还有死老鼠?” 一旁的女生扯了扯男生的袖子,小声道“小点声,这可是悦山园。” 不曾想男生一听更来气了,声音喊破了天,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悦山园怎么了?再牛批不也是我们花钱?难道我花钱买了死耗子假酒还不能骂两句了?” 周围陆陆续续有人听见声响,就出来看热闹。 正赶上今天早上出那么一档子事儿,这会儿的悦山园不可谓不鱼龙混杂。 而歌厅声音最怕在这些“清纯”学生中口碑败坏,这一坏可是会波及到所有层面上。 所以处理这种人最为棘手。 可是呀,陈无羊本来就没打算让金山会过好啊。 更何况你在这么个档口,傻子也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最稳妥的法子自然是捏着鼻子赔礼道歉再赔钱。 可他陈无羊偏不! 想坏金山会的名声? 好啊,大好事,我来给你加把火助助威! 陈无羊一言不发, 挥手就是一刀。 第20章 第二人格 鲜血沿着地砖的缝隙朝着四周流淌,谁也没想到陈无羊会毫无征兆的砍死这个年轻人。 哪怕贝温茂心里明知这几个人很可能是其他势力派来找茬的。但要做,也该等到把他们送出去之后再做啊。 刚刚拉扯男生的女孩刚张嘴,还没叫出声。 对面的陈无羊眼疾手快,砍刀横着塞进了女孩的嘴里。 恰好“轻轻”放在女孩的牙齿上。 “能憋住吗?”陈无羊微笑着。 女孩拼命点头。 陈无羊抽刀,望向四方“大家都是聪明人,当下下山会正值风雨时期,各种杂七杂八的小角色冒头在所难免,所以……” 陈无羊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 “想见阎王的,我下山会一定帮忙!” 周围寂静无声,毕竟地上的血还在流呢。 这会儿没必要逞英雄。 可陈无羊却没打算就此罢手,阴阳怪气道“怎么,都怂了?” 不少人眉毛挑了挑,还是没出声。 一旁的贝温茂脸都白了,这个祖宗是还嫌自家的处境不够糟吗? 撑场面护脸面他理解,可这么嚣……过度的护,就怕几家合起伙来再要他们一口,到时候可就是痛打落水狗,人人喊打了。 陈无羊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边已经发毛的贝温茂一把拉住。 “羊哥。” 陈无羊只好作罢,甚至都懒得去求证几个年轻人这老鼠和假酒到底是哪里来的。 说与不说,外面总会有一套说辞去抨击金山会。 嘿,最好文采好一点,犀利一点。 否则我可是会失望的啊。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亲自动笔,好歹以前也是个时速两万的触手怪呢。 想着,陈无羊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这边自然不需要两人再过问,一直往前走。 身边的贝温茂轻声道“羊哥似乎很喜欢笑啊。” “是啊,因为爱笑的人会…… 脸大! 根据数学公式计算,这样子弹和刀砍中我重要器官的概率就会小很多。” 贝温茂嘴角抽了抽“羊哥可真幽默啊。” “这是事实啊,一看你学习就不好。”陈无羊一脸嫌弃。 贝温茂神色有些落寞“想当年……” 陈无羊一听这个前奏,连忙说“打住,我不要听你凄惨的过去和未来的梦想。” 贝温茂咂咂嘴,就此作罢。 转完二层,本想趁热打铁看看一层大院。没成想瞧见了等在楼梯口的夏山。 “山哥。” “走吧,夫人听说有你这么个人才想见一面。”夏山勾着陈无羊的肩膀“坐我车走吧。” 嘚,没啥拒绝的余地。 陈无羊看着园外的夜色,这金鹰夫人倒是一点都不讲究,大晚上的让两个大老爷们去见她。 是还有个多人运动的余兴节目吗? 刚走到园门口,外面就噼里啪啦的下起了雨。 陈无羊一掐指,惊乍道“呀,今夜必有血光之灾!” 夏山侧目,笑道“怎么,无羊你还会算命?” 陈无羊腼腆的挠挠头“略知一二。” 其实是剧看多了。 每逢大雨,必有血灾。这已经是定律了。 坐上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黑色轿车,车座跟个石块似的,寀城也不缺棉花啥的呀。 无奈,只能看着窗外的风景。 “第一次坐车吧。”夏山有些得意道。 “嗯。” 这砖块车确实是头一次。 “夫人是女中豪杰,喜欢真性情,到时候不用拘谨也不需要刻意做些什么。保持真我就好。” 陈无羊点点头。 “还有……”夏山欲言又止“之后你帮我盯着侯静,一有奇怪的举动,立刻跟我汇报。” “这……不太好吧。”陈无羊有些扭捏。 多奇怪的才算奇怪嘞?那个奇怪算不算? “不用顾及我,该做的你就做,不坏了规矩就成。” 嘶,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贵圈都这么乱的吗? 爱了爱了。 夏山知道陈无羊的难处,毕竟侯静算是自己半个妻子,这种事其实很容易让自己心生芥蒂。 但没法子,她最重视的弟弟倒戈了。 那夏山就要重新考虑这个自己曾经最信任的女人了。 “你放心大胆的做,这种事我早已经看开了。” “好!”陈无羊重重点头,不做白不做呗。 司机吴帅看着后视镜里一脸谄媚相的陈无羊嗤之以鼻,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让这种小白脸手握大权。 不就是仗着下山会在人前发了发狠吗?我上我也行! 也就靠那张脸了,没准跟山爷还有一腿呢。 吴帅心中编排着。 砰! 呲吱~! 轿车突然停了下来。 两人在车里猛地一震。 四目相望。 “车胎炸了。”夏山声音冷厉。 陈无羊的笑容有些僵硬,自己这嘴是开过光咋滴。 说剧本就真来剧本呗。 车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和车内的寂静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更远处,似乎还有急促的踩水声、叫杀声。 “我带了人,但估计护不住。” 夏山仍旧冷静,对方敢来刺杀自己,准备一定极为充分。 一旁的陈无羊突然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山哥,有烟吗?” 夏山诧异的看了眼陈无羊,他记得听侯阳波汇报,陈无羊是不抽烟的。 “你不是不抽烟吗?” 夏山说话间,还是将烟递了过去。 兴许这小子在生死关头紧张了吧,嘿,也正常。 他现在也挺紧张的。 可身边的陈无羊突然说了句怪怪的话。 “我当然是不抽烟的。” 还有半句陈无羊没敢说出口,怕被夏山当成神经病。 这烟可是他的变身器啊。 “一会儿我俩分头跑,夫人的公寓离这里不远只要到了地方,就绝对安全了。” 夏山说着,和陈无羊从两边同时推开了车门。 “对方不敢用枪,在寀城里面除了城卫军,绝大多数敢用枪的都是自己找死,顶多当个摆设。” 说着,夏山还拍了拍腰间的枪。 “当然,我除外。” 陈无羊却无心听这些,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烟。 脸上写满了抗拒。 那边的夏山突然喂了一声,陈无羊下意识的回头。 却见是一盒火柴。 “点烟是要有火的。 好运,小子。” 夏山话音刚落,撒腿就跑。毫无半点下山会会长的派头。 陈无羊看着烟,又看了看火。 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出来吧,陈冰冰!” 烟入嘴,火星于夜空中闪烁。 倒影在某对冷漠到极点的眸子中。 似乎完全换了一个人。 “呼……” 第21章 说好的靠脸吃饭呢? 雨越下越大,兴许会是今年的好兆头。 百废待兴,暴雨相迎。 一群人衣服贴肉,冲刷的暴雨让单薄的衬衫宛如透明,肌肉和伤疤完全暴露在夜幕下。 因为突来的暴雨,街上的店铺早已经关门大吉。只有昏黄的路灯稀稀落落的撒在地上。 雨滴落在砍刀上,冲走了血腥味,砰砰作响。 刀柄重重的砸碎了车玻璃,四只手从前后四扇窗户伸进去,一顿乱砍。 “没人。” 一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砍刀狠狠地砸在了车窗上。 “他奶奶的,这小子溜得倒是滑溜。” “没事,这条街都被咱们的人堵死了。夏山跑不远。” “喂,兄弟,谁让你出任务抽烟了?忘记老大怎么交……” 寒芒切开雨幕,也切开了男人的脖子。 身侧一人还没反应,陈无羊就已经矮身撞入其怀中。 边冲边捅,一连三刀。 轿车另一侧的两人大惊,连忙冲了过去。 可陈无羊身子突然一矮,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人呢?” 两人从两边包抄,愣愣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 “啊!” 车底砍刀挥出,直接将一人双足砍断。 陈无羊从另一面滑出来。 原本四对一的局面转眼就变成了一对一。 男人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地上还有那同伴痛苦的哀嚎声不断回荡再越发让人烦躁。 冷冷的瞥了眼地上。 男人很想叫他闭嘴,或者干脆给他补上一刀。天底下都清净了才好。 再抬头,人呢?! 隐约的,身后似乎雨声沉闷了些。 “我有话要说!”男人高喊着,声音中满是惊恐。 陈无羊好像是黑夜中的影子,静静的站在男人身后。 砍刀平放在男人脖子上,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就可以结束一条生命。 “是……” 砍刀瞬间划过男人的脖子。 陈无羊并没有兴趣去听男人胡扯,说与不说都会让人思量极多。 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活着走出这条街。那位金鹰夫人自然会告诉他真相,至于前者做不到的话,那金山会大概也离覆灭不远了。 更好。 比起所谓的金山会还有什么魔方使徒,他更在意那个把他送到这里的男人。 下次该给他带一份什么样的见面礼呢? 想着,陈无羊顺手给那断了双脚的家伙补了两刀。 艰难用双手攀爬,拖着藕断丝连的双脚。 肯定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吧。 “羊哥……” 车底,又突然爬出来一个人。 是那司机。 先前三人分头跑,夏山直奔金鹰夫人的住所。但根据吴帅的猜测,多半是个烟雾弹。生性多疑的夏山没准这会儿半点都信不过陈无羊和他。 本是让他朝悦山园的方向跑,可吴帅也不傻啊。 真跑了肯定是被乱刀砍死的结局。 索性以不变应万变,躲在车底。 说实话刚刚陈无羊耍的一下钻的车底时,吴帅心的提到嗓子眼了。 可好像羊哥没看见他。 再然后就是四个人都死了的场面。 这位羊哥,是真能打啊。 “羊哥,我早就知道您这一身本事高绝寀城!” 吴帅张口就来,反正溜须拍马只费口水。 再说羊哥也是健谈的人,这会儿过命的交情日后没准能让羊哥惦记几分呢。 只可惜啊,眼前人已不是心中人。 陈无羊甚至都没去看吴帅。 任由大雨打湿衬衫,烟已经变得湿漉漉的了。 陈无羊捂着火柴,又点了两遍。 还是没成功。 索性朝着金鹰夫人的方向走。 “羊哥,这边不能走啊。很可能有敌人设下的埋伏!”吴帅大叫着,因为雨太大了,如果不喊出来陈无羊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事实上他自己也听不太清自己在说什么。 而陈无羊,全当没听见。 吴帅内心挣扎了一下,思量着车底和陈无羊身边究竟那个更安全。 最后一跺脚,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他奶奶,大不了赔上这条命就是。” 说着还返身从地上捡了把砍刀跑回来。 他总觉得,哪怕跟着此刻的陈无羊往震天门总部走,都比他待在车底更安全。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兴许是之前那一幕太吓人了吧。 让他有点怀疑陈无羊到底是不是真的人类。 这是寀城最宽敞的街道,周边全是名流贵人的住所。高大堂皇的建筑群下,杂乱的豪车随意摆放着。 暴雨之下的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快步走在屋檐下。 周遭岔路,已经有七八个人沿着巷子包抄过来。 陈无羊只往前跑,完全没有迂回的意思。 技能出血,让陈无羊手中的砍刀锋刃上隐约有一线红光流转。先前在方才军和朱家兄弟身上实验,陈无羊对那个增幅效果已经了如指掌。 毫无征兆的,陈无羊突然跑了起来。 准确的说是冲。 像一只夜色中的豹子,眸子中充满了对生命的冷漠。 身后的吕帅咬着牙,狂追不舍。 他知道自己一旦和陈无羊脱节,自己的下场只有被砍死一条路。 迎面而来的不过两人,瞧见陈无羊一马当先自然也不示弱。 大家都是两只手脚一把砍刀,谁比谁能厉害到哪? 再说了,一个原震天门的地痞头子而已。 陈无羊的身影就在两人视线中突然消失,还不等两人反应。 失重感瞬间充斥全身,整个人朝着地面重重的摔去。 急停扫腿。 一圈。 刀腿一线。 一人腋下到大腿肉,一大片被砍刀撕扯下来。另一人兴许好点,只是一条小腿被砍了。 陈无羊甚至都没有补刀,径直淌了过去。 身后的吴帅只是愣了一下,连忙跟上。 眼睛瞧见发生了什么,只是脑子还没转过来弯。 太快了,也太果断了。 身后凄厉的惨叫声这才响起。 甚至后面的追兵都没能拉近和两人的距离,一切都是一眨眼之间。 或许本来有机会的,可他们犹豫了。 这个男人,好像和情报对不太上…… 说好的靠脸吃饭呢?! …… 扑街日记: 今天去看牙医, 看走了我四个月全勤。 现在在想一个哲学问题,我到底在给谁写书(失声痛哭)。 惨啊,我好惨(定时卖惨求票票求支持。) 第22章 失态的金鹰夫人 吴帅确实猜中了夏山让三人分散出逃的意图。事实上他在每次出发前都会秘密藏一只队伍跟在身边,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人在哪里。 如果没有之前那一档子事,夏山或许会带着陈无羊,让司机吴帅一个人做诱饵。 不过那样陈无羊也不可能有机会这么快成为夏山的身边人。 一天之内被人砍下左膀右臂,更关键的还是因为半个亲人的背叛。想必谁都会对其他人充满警惕吧。 而天生如此的夏山就更加小心翼翼。 当下没了陈无羊固然是一大损失,可自己死了还要陈无羊的命有什么用。 饶是如此,等夏山逃到那座金鹰馆的时候,身边的八人小队只剩下三个人了。 夏山额头被剐蹭了一刀,伤势不重,看着吓人。 再顾不急处理,跟金鹰馆门口的侍卫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进去了。 自己既然安全了,陈无羊的性命就是大事了。 于情于理,他都得这么做。 不然还要谁会给他夏山卖命呢? 偌大的白粉墙屋,正对着大街是一排高止于顶的落地窗。 屋内只有一套白皮沙发和玻璃茶几,上面有一套白玉做的茶具,极为漂亮。 看上去极为空旷,让人有种莫名的不安。 那位寀城无数男人的梦遗对象,穿着一身白色旗袍,静静的站在窗前。 身后夏山一进门,便沉声说道“还请夫人救下无羊啊!” 金鹰夫人没回头,声音凛冽“已经派人去了。” 夏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金鹰夫人转过头,移步于沙发前缓缓坐下。 “那陈无羊如何?” 夏山低头道“此人心智上佳,出手果断,只是观其杀人手法有些另类…… 想必不太擅长此道。” “很适合下山会啊。”夫人回了句。 夏山不做声,静等下文。 “这次的事多半是你那个小舅子做的。倒也聪明,当初那陈无羊靠着那句一踩一捧的言语进的下山会。 侯阳波有样学样,就靠着一条暗道,拿着肥鸟和钩子的人头给震天门投诚。” 夏山头低的更深“属下识人不明,还望夫人责罚。” 夫人倒了杯茶,自顾自饮着。 “这次的亏你也吃够了,我也没什么补充的。提拔陈无羊之举,无非是想让他和那侯阳波过过招。 看看你那个小舅子到底是后浪排前浪,还是东施效颦自讨苦吃。” 提拔陈无羊的事,其实也有金鹰夫人的意思。一个叛徒在几天之内平步青云的事可不是一个下山会会长就可以决定的。 约摸半个时辰,门外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浑身是血叼着烟的陈无羊,还有脸色煞白的吴帅。 “见过夫人。” 发声的是吴帅,陈无羊只是抱拳。 吴帅作为夏山的专职司机兼半个保镖,原本自然是见不到金鹰夫人的。这次死里逃生,也沾了陈无羊的光才得见真容。 确实是位美人啊。 如果不是金山会真正的老大,如果只是一个良家妇女…… 似乎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兴奋随着一盆冷水淋透而让吴帅沉浸在先前的惊慌之中。 陈无羊看着金鹰夫人,眼神中没有任何波动。 确实是位美女,但也就是人嘛。 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 漂亮有屁用。 金鹰夫人微微皱眉,眼前的陈无羊似乎和她知道的有些不太一样。 还是开口道“死里逃生,不失为一种考验。” 陈无羊不说话,跟个木桩似的。 一旁的夏山“看出”了陈无羊的拘谨,笑道“夫人很随和的,放松点。” 吴帅顿时吐了口气,一旁的陈无羊还是那副样子。 陈无羊半天憋出来一句。 “很放松了。” 他说的是实话,既没有拿刀也没拿刀,心里只是想了下在这个距离如何出其不意的将三人斩杀而已。 简单的自保意识嘛。 因为只有两个单人沙发,所以吴帅就只能站在陈无羊身后。 至于为什么不是夏山身后, 因为安全感。 就入刚刚在生死逃亡间是一样…… 准确的说,可能不是他们在逃亡。 “这次的事你怎么看?” 金鹰夫人看着满身血的陈无羊,并没有多嘴去问“有没有事”之类的废话。 陈无羊吐了口烟。 “杀。” 夏山皱眉,这陈无羊一回来怎么变化这么大啊。 难道死里逃生之后心情大变? 金鹰夫人嘴角微微上扬,甚有成熟女人的魅力。 陈无羊的回答很合她心意。 简单,干脆,没有任何犹豫。一句话的细微末节处,就让金鹰夫人对陈无羊的印象从几页纸上跳脱出来。 古人诚不欺我,眼见为实。 如果金山会不把这巴掌打回去,叫她以后如何在寀城立足? “听说你与伊洪有过节,那咱们这次就从伊洪入手,拿他开刀。” “嗯。” 门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女人,眼神看向金鹰夫人。 后者示意对方过来。 女人看见陈无羊,下意识的停了一下,转瞬移开目光,跑到金鹰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金鹰夫人深深的看了眼陈无羊,吐了口气。 一旁的夏山满心好奇,金鹰夫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刚刚竟然失态了,哪怕她掩饰的很好。可早年就跟在金鹰夫人身边的夏山还是敏锐的洞察到了金鹰夫人心中的不平静。 “无羊……” 金鹰夫人刚开口,又立马闭上了嘴。 她颤音了。 调整了一下,金鹰夫人继续说“无羊,你快先去一楼让医生检查一下身上的伤势。 有些现在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伤小病啊,再过几十年没准就是大病根了。 身体最重要。” 陈无羊点点头“多谢夫人。” “小玉,给陈副会长带路。” 身段极好的小玉微微欠身,又壮起胆子偷偷看了眼陈无羊,然后连忙转身。 “陈会长这边请。” 陈无羊没客道什么,转身就走。 一旁的吴帅伸了伸手,本想跟过去的。 可身后金鹰夫人的声音响了。 “你叫吴帅是吧,坐下陪我和夏会长聊会儿天。” 吴帅心中仿徨,有些不知所措。 要自己当个桩子还成,真跟这些大佬说话。他怕自己哪句音调不对,第二天就曝尸荒野了。 第23章 真相 震天门坐落于东城门,是出自上任寀城城门将军之手,将军战死之后。家族传承,寀城高层记念功劳才让震天门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一步。 只是那点香火情早就随着那位将军的儿子的死随风而去。 门主姓蔡,单字诚,和寀城同音。 可见志向。 关于侯阳波的反水,蔡诚自然乐的其见,反正巴掌扇在金山会脸上。只是先前所有人都小觑了这个全靠姐姐的二世祖。 这次刺杀,大半都是这小子的谋划。 至于情报来源嘛,八成是这小子找到了他那个亲姐姐。 啧啧,夏山可真够背的。 手脚被断不说,连女人也背叛他了。 自家五十个好手先声夺人,悄无声息。 砍下夏山和那叛徒的人头,到时候看你金鹰夫人叫不叫痛了。 蔡诚舔了舔嘴角,一脸兴奋。 …… 金鹰馆这边。 金鹰夫人足足顿了数秒之久才继续说道“夏山,你知道小玉刚刚跟我说了什么吗?” 一旁夏山心中惴惴,能让夫人如此失态,想必是一件很惊人的事情吧。 莫非那陈无羊虐杀了几个落单的打手? 一旁的金鹰夫人已经开口为其解惑。 “寀城一号街,共计发现了五十三具尸体。除去下山会的十六人,还有三十七人死于火并之中。 而其中二十一具尸体集中在同一片区域。 换句话说,其实我的人到现场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金鹰夫人说这段话的时候,忍不住有些亢奋。 但还是尽量克制自己心平气和 “如果没猜错的话,陈无羊就在那里逗留了很长时间。” 金鹰夫人说完,把视线投向了一旁的吴帅。 嘶…… 夏山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跟着转头看向吴帅“你全程跟着陈无羊?” 吴帅点点头。 之前种种,现在仍旧历历在目。 “他……他怎么杀的。” 夏山觉得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拿刀。”吴帅如实回话,那把砍刀他最后见了。 刀刃都被砍卷了。 “这就是你说的不能打?”金鹰夫人突然声音冷冽的问道。 原本还觉得夏山只是一时瞎了眼,才碰上侯阳波这一号。 现在看来,夏山这双眼是早就瞎了。 就陈无羊这份战力,金鹰夫人可以拍着胸脯说。 寀城上下无人出其右。 这叫不擅长此道?如果他不擅长,那寀城上上下下,不就都成了小孩子打架,乱来吗? 那男人,杀神一般…… 陈无羊只是被小玉扒光了衣服看了一下,就重回金鹰夫人的屋子了。 因为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伤口。他根本不会给对方任何包夹自己的机会,就在那几条巷子里兜圈,边跑边杀就完了。 就这么简单。 重新推门而入,里面的三个人看着换了身衣服的陈无羊,愣了下。 “小玉,不是说让你带陈会长检查一下身体的吗?” 小玉的脸突然红了下。 这家伙壮得跟牛一样,没啥可检查的。 “夫人,陈会长……没有受伤。” 夏山张张嘴,看着陈无羊半天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杀了二十多个人你跟我说没有受伤?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夏山听见这种话一定先给那家伙来一巴掌好好清醒清醒…… “先坐下说。” 陈无羊重新坐下,感觉气氛明显和他刚刚走之前变得不一样了。 略显诧异的回头看了眼吴帅。 对面的金鹰夫人却已经知晓了陈无羊的困惑,笑道“刚刚从小吴嘴里知道了你在一号街的战绩,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陈无羊恍然。 其实他觉得这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不是自己太厉害,而是这些家伙太弱了。 几不了解自己的背景情况,手里又没有具备有充足威慑力的火器,打不过自己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关于杀伊洪的事,刚刚只想着让你去治疗,也忘了问你意见了。现在说说?” 如果说之前两人的问话只是一种试探和叙述式的命令。那现在就是真的在征求陈无羊的意见了。 这夏山说话的本事,确实让人没话说。 哪怕你明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确实没辙。 陈无羊还是简单的一个字。 “杀。” 前后两个杀字,在夏山和金鹰夫人耳中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味了。 有这尊杀神在,还需要屁个布置。 带上人,过去就是一路平推啊。 当然,想是这样想,做事还是要讲究细致的。 只是原本想着让陈无羊出谋划策顺带考验一下这位临时许诺的下山会副会长的能力。眼下也就变成了夏山和金鹰夫人排兵布阵。 陈无羊这员大将闭目养神,等待结果的状态了。 一旁的吴帅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陈无羊甚至有点假寐的意思,当真是满心的佩服。 作为那场战斗唯一存活的见证人,吴帅早在活着走出一号街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就老老实实在陈无羊脚边当条听话的狗。 哪怕是叫他现在拿刀扒了金鹰夫人的衣服,他也眉头都不皱一下。 因为陈无羊不仅能打,身上还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类似于一种毫无根据的安全感,只是跟在他身边,就感觉一切都可以度过。 但也有一点吴帅感觉很奇怪,就是上车时和下车后的陈无羊,好像不是一个人似的。 前者像是一个丑角,让人厌恶之余又不得不承认他偏偏还有能力。 不管了,反正他认定了这个男人! 这辈子就跟死他了! 吴帅再次给自己加油打气。 这边事宜已经敲定,就差时间了。 夏山和金鹰夫人又把目光投向陈无羊,得看这位杀神的身体几天能恢复。 陈无羊叼着烟,一手支着头,却有一种诡异的板正。 “随时。” 金鹰夫人看着陈无羊,同样有些春心萌动。 像这样的男人,她不介意和他发生点什么。 至于谁亏谁赚,不都是床上才知道的吗。 …… 扑街日记: 今天群里不知道怎么聊到了钱。我刚打出自己的见解,就看见就看见猫爷说…… 你无法用钱买到幸福,因为你没有钱。 还发的是大额红包…… (嘤嘤嘤,哭着跑开。) ps:日常卖惨求支持(小声bb) 第24章 往来客 震天门门科老巢,是一座名为往来客的雅趣藏处,自然是不太正规的那一种。 正门口挂着一副“往来行者皆是门客”的牌匾。是当初那位城门将军的长子亲自提笔。 黑漆金牌匾,周有宝珠环绕。 据说光是这牌匾,就能买下小半座往来客。 穿着军绿长裤,白色衬衫,叼着烟,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大雨顺着伞边,宛如透明幕布一般垂落。 门前的大汉站的笔直,瞪大了眼睛瞧着这个已经驻足数分钟之久的男人。 高挺帅气,不像是窥伺牌匾的下作之人。 今儿是头牌春香姑娘的场子,寀城大半的风流公子都在等着。眼前这位没准是哪家有雅兴的公子哥。 所以两人只能盯着,把消息递进去,没敢自己过问。 一位富贵打扮的中年人从屋内走出来,一旁的两个守门汉连忙抄起伞跟着过去。 “这位少爷,不知道有何贵干?”中年人面带微笑,生意人嘛。 “无事,等人。” 中年人一时无语,是位高冷的主。 但敢在往来客门前如此高冷,不是傻子就是真有底气。 管事阅人无数,只看那眼神就知道这位肯定不是前者。 更何况往来客也没规矩不让人站大门口啊。 愿意站就站吧。 管事一抱拳,矮了身子“那少爷多担待自己身体。” 男人不说话,只看着门。 热脸贴冷屁股的管事也不见恼怒,回头领着两个汉子换班,驻足道“后半夜辛苦了。” 换班的汉子连连点头,叫着不辛苦。 夜班也都是真金白银啊。 目送着管事离开,两人再回头,却瞧不见那公子哥了。 还不等开口,两人嘴鼻被同时捂住。 咔! 脖子清脆一响。 被人抱在怀里拖到阴影之中。 两个穿着相同服饰的汉子几乎同时走到原位,朝着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男人点头示意。 这人自然是陈无羊。 移步屋内,陈无羊其实就是尾随在那管事身后入场。 扑面而来的,就是那狂欢式的呼喊声。 有些戏子身上会有一种奇怪的魔力,让你认不清身价,哪怕倾家荡产也乐意过来,哪怕只是让两人有一个目光的对视。 陈无羊不理解。 当下无事,因为需要等着门外的自家人陆续分批进场就位,还要摸清楚对方的人手位置。 所以他难得有机会,来看看那让人疯狂的女人之一,究竟有什么魅力。 密集的人流中,陈无羊朝前挤了挤。 他自然不算魁梧,想挤还是有巧劲儿的。 “艹,哪个孙子踹了脚老子的钢……” 话没说完,男人气势越发低迷,脸色由红转青,随即重重的摔在地上。 “别踩,别踩到人了,让开啊!” 穿着暴露的女人突然扑进男人怀里,凑到脸前满是红润“我……我带子开了……” 陈无羊就这么硬生生走出一条道来。 从站台一路走到坐台的最后一排,刚巧能看见台上那红裙美女。 所谓春香,含苞待放。 如今尚是处子,今夜的达官显贵,多半试想收入自己那金屋当中。 红裙很长,长到铺满了小半个舞台。 春香起舞时,红纱似幻起舞,隐隐有种新郎入洞房时的所闻所见。 想来往来客在这春香姑娘身上也是花了极大的价钱。光是穿着这裙子跳舞,就是一件水磨功夫的难事,更别说音容相貌,言行举止的培养了。 多半会便宜某位寀城的实权人物。 “后面的别挤,挤什么挤啊?!” 身后传来一阵骚乱,大抵是刚刚陈无羊的手段被人瞧见了。 现在邯郸学步,四不像。 原本就拥挤的人流被后面那么一闹,人浪翻涌后来前。 连末排的贵人们也受不了了。 “一群穷鬼,有钱坐前面来啊!” 其实座台和站台中间还有半米的间隔围栏,只是声音吵些罢了。 躲在人群里,自然没什么人怕达官显贵的名头。更何况就坐在末排,能有个屁大的官职啊。 “嫌吵?嫌吵你坐第一排啊,装什么大尾巴狼!” 显然,那年轻人的脸皮可没后面的人那么厚。似是感觉被周围的同辈无声讥讽,恼羞成怒的年轻人腾地一下站起来,转过头破口大骂。 “一帮屁民,叫嚣什么!有种进来跟老子叫板!” 言至于此,让陈无羊都为之侧目。 这年轻人大概是脑子有病,搞阶级对立能有什么好下场。 一位面生管事闻声而来,听着身边的打手跟他汇报情况。 转头跟站位上的众人抱拳赔了个不时,挥手送了些果盘和饮料。至于年轻人这里,则是附耳低语了几句。 后者似乎开口说了几句,应该是自己给自己找台阶的言语。 然后风平浪静,此间事就此随风而去。 陈无羊看着有些遗憾,打起来才好呢。 台上的春香开始退场,要去换装表演下一场的歌艺。 陈无羊也从前排离开,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裙子不错。 与一位同样装扮的男人擦肩而过,接过了对方搭在手上的军绿外套披在身上。 那人往先前瞧见陈无羊相貌的管事处走,陈无羊则顺着楼梯登上二楼。 往来客一共就两层,二层满是房间,作用自然是用来休息的。 陈无羊眼神扫过一个个独具特色的房名,找着伊洪的办公室。 科长办公室。 陈无羊就此驻足。 周围并无打手护卫,显然伊洪很自信自家往来客的安全系数。或者说自信震天门的名头,哪怕是金山会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攻打这里。 更何况今晚的金山会,应该是天悲地哭的凄凉场景。没准哪天那位金鹰夫人,就能轮到他手里享受一番了。 如此想着,伊洪瞧着眼前刚刚换了一身短装红裙就被他叫过来的春香,就越发激动。 “你可想清楚了,要是从了我,那就是大姨太。这寀城多少女人抢破头皮我都看不上的。 到时候可是荣华富贵的滋润日子等着你呢。” 伊洪见女孩只哭不言,阴森的笑了笑“可那孟凯凯可就不一样了。 少年时就因为大仗没了能力,如今娶妻纳妾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更何况那家伙现在心理扭曲,最喜“鞭策”女人,你可想清楚了。” 第25章 杀人 春香依旧死死咬紧牙关,不愿松口。 嫁给伊洪其实和嫁给孟凯凯没什么差别。两边都不会把她当人看,充其量也就是个有些价值的花瓶。 用过了没准转手送人赚个人情,又或者如伊洪刚刚说的那般,满足一下自己的怪癖。 这年头,是人心里都有个小黑屋。 她从往来客里的姐妹口中,听的多了去了。 皮鞭蜡烛,也就是个情趣玩意儿。 再狠的,她们也就是看着那好几倍的钞票上把心一横,和那些打手一样也是拿命赚钱。春香光是想想就背后发凉。 “我要见蔡爷。” 春香坐在椅子上,却也知道只要自己不点头,伊洪并不敢对自己做什么。毕竟震天门在她身上可砸了不少的钱。 伊洪冷哼一声,心里还是惦念春香的姿色。 送礼这事儿孟凯凯知道,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也是为了万全,以免最后讨好不成反遭人厌恶。 “今晚演出结束前,你还有机会,自己好好想想吧。” 至于见蔡爷…… 哼,你哪来的资格,贵点的商品而已。 “春香先走了。”春香心神凄凉,告退一声。 刚出屋门,春香身体猛地一颤,是被人捂住嘴拉到一边。 本以为是那伊洪想要用强,但细一思量,伊洪还没精虫上脑到这一地步。 只可惜背对着那人,春香看不清其容貌。 那声音凑到春香耳边,差点就要咬在她耳朵上。 “找伊洪,你骗,我杀。” 春香大脑也飞速转动着。 有胆子潜到这儿的人可不多,今晚自己肯定脱不下去。要么从了伊洪,要么被卖给孟凯凯,横竖都是不好过,还不如拼一把。 念已至此,春香快速点头。 后者仍旧捂着她的嘴,移步到门边,这才悄悄张开手。 春香咽了口气,控制着让自己声音平稳。 开口声音酥媚,让人浑身一颤。 “伊科长,我想好了。” 充满着某种暗示的声音让屋里的伊洪精神一阵,原本心中的可惜一扫而空,精神抖擞的小跑到门前,猛地开门…… 大手进而捂住了伊洪的嘴,下面,是一进一出共计两刀捅在伊洪心口。 陈无羊边捅边走,抽刀的时候已经到了办公室的正中央。 “把门关上。” 身后的春香连忙照做,有些被眼前的情况给吓到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寀城叱咤风云的门科科长,有一天会死在自己面前,而且死的如此脆弱。 陈无羊将人放倒在地上。 也没想到这次反击会如此的顺利,本来他只是上楼摸摸路罢了。 谁曾想撞到了伊洪和春香的事情,然后一切就变得极为轻松。 其实陈无羊能够如此顺利的到达,还多亏了伊洪的协助。私会自家精心打造的“白娘子”,没送出去倒也无所谓。 可真要日后在孟凯凯那做了姨太得了宠,知道这档子事必然会心中膈应。有没有能力是一回事,绿我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再加上送礼在后,很难不让人觉得这是一种对自己的侮辱。 所以伊洪偷偷支开了守在周围的打手,免得被人嚼舌根。 “接下来怎么办?”春香没敢去看死不瞑目的伊洪,直勾勾的看着陈无羊。 “跑。” “可我这样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陈无羊看了眼地上的尸体。 后者立刻领悟,咬咬牙,也不矫情,跪地上就扒衣服。 陈无羊顺走了桌子上的烟,烟盒上面印着飞机大炮。 磕了根,叼嘴里。 春香已经扒完了衣服,对于脱人衣服的事,她也练过,所以极快。 只是…… 这办公室并没有第二个房间供她换衣服了,而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冷的像块石头,就更别说怜香惜玉那一套了。 春香咬了咬牙,反倒特意走到陈无羊面前换衣服。 还盯着陈无羊的某处。 她不信这家伙真是块石头。 一边脱衣服,一边拿捏的恰到好处的自哀自怨着。 “有时候春香自己也觉得自己贱,之前想方设法的要自由保青白,这会儿又有点自己双手奉上的意思。” 其实春香终归还是想着,让陈无羊看在自己姿色的份上。待会能把自己安全的带出去。 都走到这一步了,不为能安稳活下去拼一把,那就太不值当了。 陈无羊眼神不变,盯着那白皙的肌肤。 自然不是好色,他只是看看这东西到底哪里吸引人,让那些人趋之若鹜不惜豪掷千金。 嘶~ 大概是自然选择下的生物本能吧。 陈无羊弓了躬身,调整了一下。 后者已然穿戴好,裹着大衣遮住了心口的血迹,又在头顶压上了帽子。 “好了。” 春香见过陈无羊的窘态,宛如大胜一般,有种久违的喜悦。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无羊并没有搭理,耳朵附在门上听了会儿,这才打开房门当先一步走出去。 身后的春香不敢多说,连忙跟上,生怕这个家伙趁自己不注意,拿她当诱饵自己跑掉。 这么想着,春香觉得这很像这家伙能干出来的事。 连忙开口“如果你想丢下我自己跑的话,我肯定会立刻把人喊过来。” 前面的陈无羊身形一顿。 果然,他果然就是这么想的! 还不等春香生气,她就后悔了自己这句话。 这岂不是……自己在逼这家伙杀自己灭口? “我不是……” “闭嘴。” 春香只好乖乖闭嘴。 走到楼梯拐角,陈无羊的视野正好可以看到那个见过自己的管事和与自己交接的人正在谈话。 场地周边四散着门科的打手,并无任何异动。 任务的目标确实只有杀死伊洪一个,但是…… 在往来客搞一场两家的大型火并也并非不可,在场这么多达官显贵。若是死伤惨重必然会让整个寀城陷入混乱当中吧。 只可惜这想法没啥实现空间,并无枪械在身,单凭砍刀对方肯定会优先撤离坐台上的贵宾,而不是处理他们。 这就很好办了啊。 看向一个角落,角落里的人跟陈无羊比了个手势。 …… 扑街日记: 发现大佬们其实都很好说话。 今天跟大佬们要章推,大佬们纷纷表示…… 下次一定。 ps:求日常票票 第26章 反转!再反转! 不仅仅是孟凯凯,还有侯阳波。 两个人在坐台第一排坐下,听着台上赏心悦目的女子唱的赏心悦目的曲。 若只是来听曲也就罢了,门口和一层坐站两台,明显拥挤了许多。 兴许已经被侯阳波发现了,可能门口的自家人已经被杀了也说不定。 陈无羊又看了眼那人,缓缓伸手打了个自家人的手语。 已经找到伊洪的办公室,我再探。 陈无羊说完,扭头就往回走。 一走开楼梯视线,陈无羊就跑了起来。 身后的春香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肯定是哪里除了问题。 两人重新回到伊洪的房间。 因为往来客类似歌剧院,所以一层极高。从二楼往下,约摸七米多,而且没有什么可供借力的地方。 陈无羊一把扯下窗帘,拴在桌子腿上,旋即抬着桌子一路卡到墙边。 系死。 随即朝着春香甩了甩头。 后者上前朝下看了眼,咬咬牙“你先吧……” 陈无羊半点没有犹豫,跟滑滑梯似的双脚登墙弹射下滑。春香吓了一跳,再不敢有什么犹豫抓住绳子就往下……秃噜。 突然的失足让春香下意识的要叫出声。 好在已然落地被陈无羊顺手捂住了嘴巴。 “哎呦……” 一松手,人落在草地上。 春香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她现在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冷冰冰的男人是不是有某些特殊的癖好,所以才会做出这么惹人厌恶的事情。 高墙极高,让人完全没有攀爬的欲望。 能走的路只有正门。 陈无羊回头看着春香,双眼寒芒渐冷。 “把你送给孟凯凯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春香抓着衣角,说“我也不知道,但这种小道消息传的都快,不只孟凯凯,也有些其他的人。” 像她们这种女人花边艳本满寀城都是。 说着春香就想到了陈无羊的意图,眼前一亮。 “早先伊洪为了我能过得清净,似乎放出过消息。虽说没说送给谁,但大多数人应该都晓得我以后会是某位大人物的女人。” 陈无羊摘下春香的帽子,压在自己头上。 顺便还帮着春香把头发披散开,稍稍精致了一些。 “想好怎么说话。” 陈无羊一伸手,是标准的绅士礼。 后者温顺的挎起陈无羊的手臂,先前还满心惊慌的女人这会儿像是位贵夫人。淡淡的香味从其身上散发出来,流入陈无羊的鼻尖。 看来这春香二字,大有说法。 “知道怎么说吧。”陈无羊有些不放心,怕这个看似精明的女人一到紧要关头就掉链子。 “知道。” 春香没好气白了眼陈无羊,虽然没杀过人。但在这圈子混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上本事可半点不比别人差。 两人悠哉的从一遍草地里走入正道。 出来前,陈无羊把春香弄得脸蛋红润。 故事不讲,让他们心里猜的越离谱越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因为是血族的缘故所以陈无羊现在对这些几位敏感。 不出意外自己带来的人都已经死完了。 至于问题出在哪里,叛徒是谁,现在没心情考虑这些。 先活着出去才是正道。 打老远,几个人就瞧见了这身段极好是女人。走近一瞧,好家伙竟然是他们往来客的花魁春香。 这不是在里面表演的嘛?怎么和一个男人这么亲密的从草丛里走出来了。 几个人心思大起,各个脑海中都有一篇数万字的小文章。 瞧着两人走到跟前,几个明显都想到些什么的小弟互相眼神推诿着。 实在躲不了,一个新人被老人从背后踹了一脚。 一个没站稳就往前腾了两步。 正巧停在陈无羊和春香面前。 年轻人心中骂了那人十八辈祖宗,可还是硬着头皮道“你们……敢问这位先生……” 还不等话说完,春香就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哼,平时不是都挺神气吗?在背后如何如何编排我,我今天倒是想听听了,你给我说说呗?” 年轻人顿时汗如雨下,这女人如今这么有底气,用脚指头都知道,肯定是被老大送人了。 看从草地里刚出来的架势,这娘们估计正受宠呢。 陈无羊挥挥手“先回家,这儿的事以后再说。” 春香冷哼了一声,见年轻人一时没动,上去就是一巴掌摔在脸上。 “怎么,还想拦着我们回家?” “不敢不敢……” 年轻人连称不敢,给两人让出一条路。 若不是傍上了真大腿,这女人哪里敢这么嚣张啊。 至于侯阳波的命令,有自己小命重要吗? 得罪了这位大人物,就是一枪崩了自己,怕是那侯阳波还要说句打的好!顺带登门赔礼道歉呢。 …… 坐台,第一排。 侯阳波翘着二郎腿欣赏着异域风情的优雅小曲。 心中悠然自得。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进入魔方世界了。为了充分的了解这个“游戏”,侯阳波在第一次任务就用掉了新手保护,在那个世界呆满了一个月。 第二次才得到精灵族的男爵血脉,偏向进化深蓝骑士。 虽说不在己方世界【领域意志】等同于无。 但对手也只是一只菜鸟而已,更何况【深蓝之光】对低血脉者有着一击必杀的概率。尽管现在这个概率低到让人发指。 可侯阳波本身就没打算靠这些来杀死那家伙。 单靠脑子就成。 门口的值班已经重新被换回了他们的人,里面这些也都早就被盯梢了。至于那个原本预定要和陈无羊通风报信的家伙。 早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收买了。 要命还是要钱,这是个很轻松的选择题。 现在就只等那陈无羊下来,就可以…… 侯阳波突然眉头一皱,身边立刻有人附耳过来。 “叫人去探下外面的草地。” 精灵族的种族能力【万木之灵】可以在时效内倾听某一范围内植物的声音反馈。 当然,在升级后自然会有诸多提升。 侯阳波入屋之前,就已经在周围施展了【万木之灵】。 今晚的陈无羊注定插翅难逃! 话刚说完,侯阳波就猛地站起身,不对劲啊。 摸个办公室用摸这么长时间吗? “怎么了?侯先生。”一旁的孟凯凯看着莫名站起身的侯阳波,略感诧异。 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他就给自己一种莫名的自信。 今天此态,倒是反常。 “陈无羊跑了!” 说完,侯阳波就往外冲。 第27章 怀疑 陈无羊和春香走在大街上,后者心有余悸之余,又有些小兴奋。 长这么大,这应该是她干过的最刺激也是最和自己心意的事了。刚刚那一巴掌扇的,真是神清气爽。 正高兴,头上突然被陈无羊扣上了帽子。 或许是这家伙下手没轻没重,一下子把视线都压到了。 春香下意识的抱紧了陈无羊的手,整个身子都贴上去了。 一股莫名的安全感突然从心底涌现。 哪怕这会儿什么也看不见,却也比在往来客心安一百倍。 或许,或许就跟着这个冷冰冰的男人一辈子也不错啊。 陈无羊突然停了,春香一头撞在陈无羊身上,然后被反弹了几步。 “干嘛?” 春香竭力仰着头,从帽檐缝隙出看见了陈无羊的脸。 这男人也蛮帅的啊。 以后他们的孩子也…… “你自由了。” “?” 春香愣愣的看着陈无羊,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说。 起初她自然没什么异样的心思,利用姿色勾引陈无羊让他把自己救出来,然后找个穷山辟岭的小县城住下,多潇洒啊。 可就是一会儿而已啊,就那么一会儿…… 自己怎么就舍不得这个冰块了呢? 陈无羊没理会,从兜里掏出来两张坦克币塞进了春香的口袋里。 他已经知道两张坦克币的购买力了,一张就能在寀城找个偏僻的房子租半年。 当初那张珊竟然敢问他要五张,真是黑心。 陈无羊已经转头,后者站在原地冷冷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着走着,陈无羊被人一把抓住袖子。 只是陈无羊更快,怀中的刀落入左手当场抵住了春香的下巴。 并无任何怒气,陈无羊的眼神仍旧如往常一般冰冷。 “死,活?” 春香张张嘴,本来心中已经准备好的那些在女子小说上看来的言语,顷刻间飞灰湮灭。 书上写的终究都是假的啊。 春香毫不怀疑自己再有任何纠缠的动作,这个男人会一刀结果了自己。 或许这已经是男人最大的耐心了。 陈无羊转身,两人分道扬镳。 若是换成陈嬉皮,没准会和这姑娘玩儿玩儿,但他可没这个闲情雅致。 叼着烟,陈无羊朝着金鹰馆快步走着。 为了保证行动的隐秘性,金鹰夫人只选了共计十四人直接跟随陈无羊行动。没有任何多余的接应增添变数。 并且行动准备之快,不过两小时。还特意避开了侯静及其耳目。 那么问题出在哪了? 那个给自己打掩护的叛徒?不对,看来要查查这十四个人的成分然后来进行推敲了。 也可能是那侯阳波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也说不定。 陈无羊突然站住,大喊了一嗓子“你大爷的陈冰冰,我的美女啊~” 然后狠狠的朝着地上的烟头呸了两下。 “恶心!” 步行至金鹰馆,陈无羊被门口候着的小玉迎上了楼。 金鹰夫人和夏山看见陈无羊回来,一脸期待。 “如何?” “我们暴露了。”陈无羊笑着,一屁股摔坐在沙发上。 金鹰夫人诧异的看了眼满脸微笑的陈无羊。本以为这家伙笑起来会很有违和感的。怎么这一笑起来…… 气质也变了。 旋即听了陈无羊讲的来龙去脉,眉头一皱。 “不可能啊,这些人手都是我们两个亲自选的。没道理会出问题。” “查一下这十四个人的背景吧。”夏山同样皱眉道。 陈无羊直勾勾盯着金鹰夫人的曼妙身材。 说“或许等等看这些人有没有活着逃出来的,他后面的大哥肯定是叛徒。” 夏山闻言看向了陈无羊。 后者心领神会“嘿,我身后可就是两位了。” 金鹰夫人看着陈无羊,心中满是疑惑。怎么这一回来反差这么大呢。 现在倒是和之前的情报给对上了。 难不成这是对双胞胎兄弟? 也不会吧,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演啊。 “夫人,能不能单独聊聊?”陈无羊直勾勾的看着金鹰夫人。 后者倒是没有不悦,反而是有些好奇陈无羊想要干什么。 一旁的夏山识趣,告退一声这就出了门。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陈无羊语出惊人。 “我觉得夫人可以查查夏山。” 金鹰夫人眼神一凝,好家伙,当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吓死人啊。 她现在倒是更加喜欢之前那个寡言少语的陈无羊了。 “何出此言?” “刚刚我已经说了。”陈无羊摊摊手。 “可他杀你的动机是什么?” “他可能觉得我已经威胁到了他的位置。” “你很自信啊。”金鹰夫人揉了揉额头,似乎感到有些头疼。 “人不自信怎么行?要知道那些不行的男人,往往都是从不自信开始的。” 金鹰夫人懒得理这种黄腔。 “单单是这个理由可不够让我调查一位下山会的一把手。” “那夫人以为是谁走漏了风声?” 金鹰夫人玩味的看着陈无羊,说“没准是你和震天门串通一气,自导自演呢?” 陈无羊一锤掌心。 “嘶~有道理。” “眼下下山会内已经千疮百孔,此刻没了夏山这个极有威望的会长坐镇,怕是下山会就成了一盘散沙了。” 陈无羊的嘴角上扬“看来夫人也怀疑夏会长啊。” “我可比你了解他。” 金鹰夫人声音平缓,夏山确实是能做出这种事的男人。 把权利看的太重了,而且疑心病重。 眼下陈无羊怀疑夏山,夏山未必没有怀疑先前那场刺杀背后是不是有陈无羊的影子啊。 更何况自己当初看好陈无羊,把他提上了下山会二把手的位置,夏山有危机感也是正常。 言至于此,金鹰夫人换了话题。 “那吴帅不错,能力在其次。关键是对你中心的很,想要在咱们这行立足,身边得有几条中心的狗才能成事。” “多谢夫人提点。”陈无羊舔了舔嘴角。 真是位美人啊。 啪! 金鹰夫人突然双手按在桌子上,凑了过来。 …… 扑街日记: 躺在床上,突然发现后台一直跳红点。 猛的咸鱼打挺坐起身。 起飞了起飞了……仔细一看,哦,热点话题。 嘤嘤嘤~又是扑街的一天(求票票)。 第28章 百密一疏 往来客的舞曲已经落幕,只是没了春香而已。 夏香、秋香之流往来客最是不缺。 可伊洪死了。 而且是死在了侯阳波的眼皮子底下,死在了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之下。 “这就是你说的尽在掌控之中?” 蔡诚看着地上的尸体,面无表情。 侯阳波面色阴沉的站在蔡诚身边,双手死死的攥成拳头,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不会有第二次了。” “可你这次已经让我损失了很多,不单单是伊洪的命。” 蔡诚俯身,翻看了下伊洪的尸体。 “春香应该也是帮凶,伊洪这个废物,在胭脂水粉里泡毁了。” 有人从屋外进来,低声道“门主,春香已经找到了,在门庭大酒店。” “倒是会找地方。” 门庭大酒店,是寀城城主白盱的场子。 号称阴阳通鬼神,只要给钱,你在里面想死都难。 哪怕是被金山会和震天门同时下必杀令,只要那人在门庭住一天,那就绝对不敢有人动手。 他们金山会和震天门再在寀城只手遮天,也要看那双手背后的白盱点不点头。 拿砍刀的怎么跟人家拿枪的横。 “外面有风声了?” 那人身材瘦高,眼神阴郁。是天科科长管文成,主管这震天门情报。 “金鹰馆那边已经让下面散了消息,说……携美往来游,顺手摘狗头。一早估摸就能在那几家报馆的报纸上瞧见了。” 蔡诚轻笑着看向侯阳波“还挺顺口哈。” 后者脸色不变,却不去看蔡诚的眼睛。 “既然小姑娘敢跑,那就让人等着给个教训。门庭那种销金窟,她跑的仓促,身上又能有几个钱? 她要真能抱上官面的大腿,那我寀城认栽,亲自给她登门道歉。” “至于那个陈无羊……” 一旁的侯阳波沉声道“这次他必死!” …… 陈无羊坐在小玉给安排的金鹰馆客房,富丽堂皇的金色和金鹰夫人的待客厅完全是两种色调。 本以为会有一场突如其来的艳遇,没想到却是一句警告。 步子别迈太大…… 天地良心,他可半点没有想接收金山会的意思。 他已经在这儿住了两天了。 说是怕震天门疯狂报复,实则也是怀疑他。 夏山有嫌疑他这个当事人就能没有嫌疑,怕是嫌疑还要更大才对。以身饲虎的猜测,从陈无羊踏入悦山园的门开始,就注定了不会轻易停止。 所以这两天陈无羊也只能看看报纸,修身养性。 “门庭大酒店……嘶,五百一晚,这不抢钱吗。” 陈无羊咂咂嘴,他对春香最刮目相看的,还是与姑娘在伊洪的办公室坦诚相见那次。 姑娘穿衣服显得身段婀娜,衣服下面竟然还能藏下一排排的钱。虽说都是纸币,但看那厚度,估计在门庭大酒店住上一两个月应该不成问题。 所以那次陈无羊也只是半遮半掩的欣赏到了春香的身材,可是半点都没能多看着。 可惜之余陈无羊也不得不佩服春香的选择,眼下这关口,单凭她的相貌本身就是一种罪过,能活着逃出寀城也未必能活的过山贼、刁民之手。 留在寀城就是唯一活命的机会,其实也没什么太好的选择。 留下来能盼的,也就是在震天门和金山会在陈无羊的搅动下越发激烈的冲突,前者会不会被吞并。 然后春香打着金山会的旗号狐假虎威,看那位金鹰夫人愿不愿意看在同为女子的份上施舍几年活头。 当然,那时候还有没有金鹰夫人或者金山会还是两说。 打开窗帘,一号街外阳光明媚。 开阔的路面上是安家公寓门前绝对瞧不见的车水马龙。也没有在楼间高高挂起的干瘪尸体扰人心情。 雍容雅致的女人们有说有笑的谈论着胭脂水粉,成功的男人们或倚在车边,或拿着巨无霸似的电话,好像要把嗓门给喊破似的。 这才是太平盛世嘛,没有刺杀更没有爆炸,美女和早点伺候着才是人生。 现在唯一支撑着他回去说信念,大概就是“明日五更”的信念吧。 他可是个决不食言的好作家! 当当! “进。” 小玉推门进来,说“陈会长,夫人说外面风声松了,您可以回下山会主持大局了。” 陈无羊一拍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嘿,这话可不能乱说,大局有夏会长操持,怎么能说是我来呢。我顶多是帮衬。” 小玉笑而不语,只是微微欠身。 陈无羊挥挥手,一脸无所谓道“算了算了,家里面咱们说话就随意些。我担待着…… 走了。” “陈会长慢走。” 站在金鹰馆门口,陈无羊朝着四周扫了眼。这才随着侍从打开的车门入了车内。 如今当上了下山会的二把手,也是副会长。有辆专门负责接送的车子自然是不过分的。 司机是吴帅。 “嘿,陈会长。” 后者呲着牙,看见陈无羊特别开心。 那天金鹰夫人建议后,陈无羊就发展了吴帅做自己的小弟。后者乐意的不得了,当时说什么“我吴帅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那一套。 搞得陈无羊浑身不自在,好在这家伙莫名其妙自己把自己攻略了,倒也省心。 “说下这两天的消息吧。”陈无羊闭目养神。 “山爷这两天明里暗里杀了不少人,从身边到杂役,一个都没能跑,现在会里上上下下都人心惶惶的。” 陈无羊微微挑眉,没道理啊。 以他这几天对夏山的观察,这家伙不应该这么搞。 “还有呢?” 吴帅继续说道“山爷当众夺了侯静的权,被软禁在悦山园里。” “绿帽之后恼羞成怒,倒也说的过去。”陈无羊喃喃自语。 “夫人说什么了吗?” 吴帅突然满眼佩服“夫人说您要问,就把这话告诉您。 夫人说,夏山没提过怀疑您的事。” 陈无羊睁开眼,嘴角微微上扬。 “嘿,人无完人啊。” …… 扑街日记: 今天去做了多余骨骼切除手术,中午做到下午,下午输水到晚上。 真是花钱找罪受。现在牙疼的厉害。 ps:日常求票。 第29章 鸿门宴 夏山掀了桌子撕了脸皮,看似恼羞成怒的在自家花园里大闹了一场。可在金鹰夫人这边还耍了招以退为进。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金鹰夫人把事说给了陈无羊听,意思就是“我没怀疑过”。眼下无非是给夏山做个样子。 至于陈无羊若是没问,那一个蠢蛋就注定了是棋子的命。 更何况早已经爬到金山会三把手的夏山,真的反叛震天门能有什么好处?接手伊洪的往来客? 岂不是自降一等后还要白白遭寀城人背后唾弃。 所以夏山的目的就很明确,杀陈无羊。或者说拿陈无羊去和震天门做交易。 至于是什么交易,嘿,简直就是摆在明面上的事。 无非就是那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的侯阳波。 刺啦…… 刺耳的刹车声让陈无羊猛地一阵,扶住前座才堪堪止住身形。 “故技重施?” 陈无羊挑眉,震天门没胆子敢大白天在街上搞围杀吧。 “会长,好像是官家的车。” 陈无羊从车窗往外看,对面那辆并无明显标识的轿车上下来一位身姿挺拔的男人。光看气势就能认出是干嘛的。 摇下车窗,陈无羊笑道“敢问兄弟有什么事儿?” “将军在茶楼等你。” 那人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嘿,兵也这脾气真大。” 陈无羊喃喃一句。 “会长,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啊。”吴帅声音凝重。 陈无羊没好气的白了眼吴帅,说“傻子都知道有问题,但你能不去吗?” 刘皇叔当年也知道是鸿门宴,不去行么? 寀城茶馆不少,可能被称为茶楼的。只此一家。多是调节江湖恩怨的去处,所以道上通常都给茶楼老板几分薄面。 正门口八个大字。 静心养气,心平人和。 “你在外面等我,车别熄火,有事儿就跑,找金鹰馆搬救兵。” 陈无羊交代了一句,让吴帅重重的点头,不禁攥紧了方向盘。 今儿个茶楼冷清的很,估摸着是被将军包场了。至于这将军姓甚名谁,除了孟凯凯大概也没别人了。 选址茶楼至少表面上谈和,那么找他和谁谈和呢? 陈无羊走上二楼,瞧见了那唯一的一道身影。 啧,果不其然。 “侯兄!” “陈兄!” 两人遥遥抱拳,声音恳切。 只是期间间距,隔了五六张桌子罢了。 “侯兄是要摆鸿门宴?”陈无羊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 侯阳波只是微笑,让陈无羊眉头一皱。 这家伙没听过鸿门宴?嘶,不是文盲的话那就是别的世界了。 陈无羊对这种东西接受的挺快,反正怎么着也逃不过生老病死。更何况这家伙还在这儿跟自己周旋,想来也不是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超级大佬。 兴许是知道自己出了纰漏,侯阳波腼腆笑道“实不相瞒,我也是第一次来当什么魔方使徒,心里慌得很。” “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合作的,毕竟都是外来者。一起完成那些任务不是挺好的吗?” 陈无羊深以为然,一脸激动“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随即一脸后怕“就是当初还来不及跟侯兄联系,你就派人来杀我了。” 侯阳波一脸委屈,惊叫道“天地良心,这事儿是伊洪干的,我一个刚入门的叛徒,哪有什么权利啊。” 陈无羊了然“我就说嘛,原来是错怪了侯兄。” “不知……侯兄的任务是?”话刚说完,陈无羊就打着哈哈“不好意思,唐突了唐突了。” 侯阳波一阵挣扎,最后说“毁了金山会。” “嘶,好巧啊,我也是!”陈无羊一拍大腿。 侯阳波面上一惊,心里冷笑。看样子这家伙的任务应该是震天门才对。 不然没道理三番五次的搞这么大动静。 更何况他又不是傻子,眼下的陈无羊都已经是金山会的四把手了,还毁个锤子的金山会啊。 至于寀城官面,那任务难度太高了,根本不可能是新人任务。 进入同一世界的魔方使徒有一个隐性规律,在实力差距不大的前提下会参考任务次数。 基本误差在一个任务完成度上下,会有优先级。 当然,也不尽然。 而他因为新手任务未完成,所以第一次并不算数,眼下这次寀城之行,算是第二次。 “要不咱们现在合计合计?”侯阳波开口。 后者自然没有意见。 只是两个人屁股下面像是蘸胶了一般,纹丝不动。 四目相对。 是一阵无声的尴尬。 “看来我们之间还是有些不信任啊。”侯阳波皮笑肉不笑。 “毕竟身处异地,又没有熟人,理解理解。”陈无羊一副反客为主的样子,好像只有侯阳波才是外乡人。 陈无羊一咬牙,说道“这样,我做个表率,其实我的任务不是金山会,而是震天门。” 侯阳波脸上惊诧,心中却冷笑。 果然不出我所料,但新人就是新人啊,三两句就把实话给撂了。 不过也不难猜,都是差不多摆在明面上的事实了。 侯阳波抱憾道“说来惭愧,其实这次茶楼会面,是我设的一个局。” 陈无羊张大了嘴,看着侯阳波“你……” 嗡嗡! 楼下轿车的鸣笛声疯狂的响起,吴帅看着周围包抄过来的人,脸都白了。 随即一咬牙,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直奔金鹰馆的方向。 楼上的陈无羊脸色惨白,耳边已经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听声音,怕是少说也有几十号人。 侯阳波稳操胜券,轻声道“其实只有我一个人也可以轻松解决你,但人都怕那个万一嘛,所以我就找来了一些帮手。” “这是孟将军安排的人手?” “自然,保证全是精锐。” 陈无羊脸上再无血色,心中却道这侯阳波真是头蠢驴。 给了夏山那么响的一个巴掌,真以为他不会还手。孟凯凯根本不可能完全倒向震天门,更可能的是两边通吃。 一边拿蔡诚的钱杀陈无羊,另一边怕是还要拿夏山的钱杀侯阳波才对。 可陈无羊自然不会开这个口,若是侯阳波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乱刀砍死,那夏山的钱没白花,他也乐的其见。 两全其美的好事啊。 第30章 逃杀(一) 当陈无羊只看到侯阳波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但还是留下来和这家伙扯皮。 一来周围肯定早就被人封锁,与其漫无目的的逃亡还不如让这些人都凑过来,冲过去就是冲过去了。 再者说,陈无羊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和自己同样身为魔方使徒的家伙到底有着怎样的奇特之处。 自己是血族,那么对方是什么呢? 十来人提着砍刀将两人围在中间,楼下不用看也知道同样都是人。 至于不拿枪的原因,就算大家心知肚明这都是孟凯凯的手下,但真亮出来,终归还是不合规矩。 大抵是胜在规矩也碍在规矩,没得办法。 可有规矩还是好事,就说眼下这档子,自己还有不少生机。 真拿枪一顿突突,除非他是神仙,否则怎么都难逃一死。 “杀!” 周围打手都是一愣,因为话是从陈无羊口中喊出来的。 但随即人出迅疾,奔着陈无羊杀了过来。 侯阳波冷笑一声,想着陈无羊临死之前还要耍宝。但弧度还未从嘴角消失,心神猛地一阵慌乱。 下意识的往身边一闪,躲过了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但饶是如此,还是有两把砍刀划破了侯阳波的背。 “草拟大爷的!” 侯阳波并不傻,这刀一下来,就已经想到了孟凯凯是做那两边通吃的生意。 说实话他都有些忘了夏山这个角色了,起初听说这家伙撕下了虚伪的面具,在悦山园里大杀一通。 自己还为那夏会长叫好了两句呢。 没成想转眼就是现世报,当真是好心机啊。 两个人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想法及其相似,哪怕身处险境也半点没有要互为依靠的意思。 说白了谁都信不过谁,哪怕是当下也同样如此。 两人一左一右,都没有从楼梯口一路杀出去的肝胆气魄。那少说要多面对几十号人。 至于来围杀两人的阵容到底有多强大,陈无羊沿着窗边一路疾行,看的头皮发麻。 楼底下一个个守株待兔的,眼巴巴瞧着自己。 跟瞧坦克币一模一样。 陈无羊弯腰横扫一刀,不在杀敌而是让对手自乱阵脚。一堆人蜂拥而上,人挤人的坏处自然也有。 同时一手扒住外推窗猛地一使劲。 人走外,窗往里。 双脚踩在窗边跟猴似的一股劲儿往上爬,这口气不能松,一松人就落地上了。 好在进门前已经瞧好了茶楼构架,心中半猜半赌的抓爬落脚。 一气呵成,落到本就只有两层的屋顶上。 是工字木梁的角顶房样式陈无羊踩着木顶走独木桥。 茶楼位置极好,算是黄金地段。 周围都是至少三四层的小楼,住的人谈不上非富即贵,但多少兜里有些钱。茶楼平日里的生意就是靠着周边这些鱼龙混杂的家伙维持。 所以茶楼还是个小情报屋,也因此有张道上不少大哥都放过话的平安符。 只是今天过去,茶楼的灰色生意怕是要不复存在喽。 可惜闹事的是孟凯凯。茶楼得罪不起,所以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包场子的是他,砸场子的也是他。 拿枪的有多霸道可想而知。 陈无羊在楼顶和侯阳波打了个照面,心照不宣的各选一边。 时间不短的观察下来,侯阳波其实不想个能打的主,但身体素质倒是强的让陈无羊暗自心惊。 也没准对方是藏拙,但可能性不大。 陈无羊回过头,正前方茶楼隔壁的窗户,那家主人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边的热闹。 陈无羊朝着对方笑笑,对面也乐呵。 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下一秒那人就变了脸色,因为陈无羊朝着自己冲过来了。 砰! 碎裂的玻璃渣和男人惊恐的眼神仿佛成了一副定格的画面。 而在男人瞳孔中倒影着的,是一个面带微笑是男人。 这或许是个疯子吧。 这是男人昏迷前最后的念头,兴许这家伙会一时起兴给自己来一刀。又或者不知道该和自己聊些什么,然后把自己从二楼扔下去。 反正再没有什么比装晕更好的办法了。 重重的关门声好像要把门砸碎一样,外面是一众张狂的喊杀声。 “人往哪边跑了?” “我刚刚看是右边……” “分头追!” 人声渐渐消失,男人从地上坐起来,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气得跳脚大骂“杀千刀的疯子,要是让我再见到你,我一定……” “一定要好好谢谢他给我了一个特殊的经历。” 男人看着窗户上仅有的玻璃碎片中倒影出来的人影,冷汗如雨下。 “大哥,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一看热闹的屁民。床头第一个柜子里放着我的积蓄和储蓄卡,密码六个零,这辈子就嫖了三次……” 男人抱着头自顾自的絮叨了半天,不见那染血的砍刀落下。 过了好久才睁开眼朝着四周瞧了瞧。 “爷爷?” “大哥?” “去你奶奶的腿!” …… 陈无羊另辟蹊径,原路返回。 在茶楼和小楼的窄道出左右横跳快速下降,几个零散的守在中间过道的打手瞧见陈无羊时,陈无羊已经落地。 一刻不停朝着几人冲了过去。 手中砍刀如飞刀一般丢了出去,眼前两人同时躲开,还不见喜色,陈无羊就已经贴了上来。 双手握拳中指挺起,一拳直中咽喉。 左手打落其手中砍刀然后迅速换手,那迎面而来的最后一口鲜血正好撒在刀上,被陈无羊朝前泼了出去。 物尽其用。 之后两人下意识遮掩的多余动作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陈无羊两刀俱是刀刀封喉。 三人一死,陈无羊闯出窄道。 大道上一帮人闻讯而来,却没想到陈无羊速度这么快,再者居民楼也要注意,那侯阳波也要追。 看似众多的人手想要完全包围这片区域却也有点捉襟见肘。 但归根结底,还是陈无羊的操作太骚,杀人太快而让这一短板被暴露的如此彻底。 若是换做寻常人,顶多换掉他们一两个就被乱刀砍死在茶楼里了。 至于一气呵成上房顶的操作,他们唯有满心无奈不止从何说起。 扑街日记: 心心念念的站段终于来了。是凉门推…… 心态逐渐平和。 (日常求票) 第31章 逃杀(二) 光天化日,当道截杀。 这种荒唐事其实不在少数,只是如此规模的堪比围剿的行动还是寀城首例。 往常那些个势力火拼,要么选在夜深人静,打完各自收尸寀城上面全当没看见。 若是白天,赢家事后送上笔治安费也能相安无事。 官家出手的次数也不少,那时候就需要看自己头顶坐的是谁,关系如何,因情况而定了。 至少孟凯凯这次,无论成败,治安费都会算在夏山和蔡诚头上。 陈无羊迈出第一步非但没能眉头舒展,反而越发难受。孟凯凯终归不是那些毫无章法只知血勇的混混头子。 玩儿的是个套中套。 一层过去,等待他的却是前后夹击的尴尬处境。 眼瞧着人都往这边靠拢,陈无羊只能硬着头皮朝金鹰馆的方向冲。哪怕明知道那边是个陷阱,但活路也只此一条。 孟凯凯显然也知道这点,守株待兔的布置兵马在这儿候着。 陈无羊埋头猛冲,当杀手都讲究一击毙命。被围攻的技术他可没学过,所以哪怕以伤换伤也在所不惜。 当然,若是换成陈冰冰那家伙就另当别论了。 反正他是不行。 与来人撞了个满怀,附带一把被陈无羊玩成匕首的砍刀。 前者不想死不敢死,所以让陈无羊没受什么大伤。拿刀的右手上被砍出一道十多公分的口子而已。 嘶…… 陈无羊倒吸一口凉气,真他奶奶的疼啊。 旋即勾住那家伙的身体奋力朝着左边来人一甩,脚下半点不敢停继续朝前。 大道上人影密集看的陈无羊头皮发麻,再冲了两步陈无羊就折身又冲进了小胡同里。 没法打。 身后一堆人叫嚷着冲进来,只能一列,陈无羊哪怕被前后夹击最多也就两个对手。 更何况…… 陈无羊突然停下,嘴角勾起一个灿烂的弧度。 身后一群人踮着脚叫嚷着。 “怎么不追了?” “是死胡同!那小子跑不了了!” 一群人兴奋的叫喊着,好像陈无羊已经变成了一份唾手可得的功劳。而陈无羊也在笑,边笑还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有些褶皱的烟。 寀城的盒烟做的极为巧妙,烟盒里是半包火柴半包烟。美曰其名方便,至于有没有偷工减料的嫌疑,陈无羊不了解,不评价。 火焰在喧嚣中燃起,兴奋的打手们把这看做是赏金的希望,死亡前的折磨,这无疑是一个很享受的过程。 看着猎物如燃烧的火柴一般,慢慢熄灭。 “呼……” 陈无羊脸上的笑容敛去,回头巧了眼很结实也肯定不会有人能翻过来的砖墙。 这是他特意挑选的战场,可能是他将人逼入绝境,也或许是为了应付当下这种情况。 之前无论是在方才军身上还是在一号街特意逗留厮杀,都是为了当下这一刻做准备。 凡事心里都有个准备,至于成不成…… 天底下哪里有万全之策啊。 就说这死胡同,尽头的位置也要比陈无羊预料中的还要宽些。能容下两个人的身位。 砍刀在陈无羊手中翻出了一个刀花,对面看陈无羊宛如死尸,陈无羊又何尝不是如此看待对面的呢。 这胡同还有个好处,死人越多他就越轻松,然后就只需要等着吴帅搬救兵过来,又或是陈无羊把这些人全部杀光。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体力和避免被攻击到的次数,最重要的就是不让对方压榨完自己的腾挪空间。 眼前的家伙们已经安耐不住赏金的诱惑。 整整两千坦克币啊。 陈无羊也动了,尽量扩大自己身后的空间然后减少眼前敌人的数量才是重中之重。 砍刀并非直取对方性命,而是优先砍掉对方的腿,让其失去行动能力。忽然倒地然后惊恐疼痛的敌人和后来蜂蛹而至的家伙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呢? 陈无羊杀至身前,双腿猛然一屈。 砍刀横着自两人四腿中间处猛然扫过,锋利的砍刀和陈无羊完全不假收敛的力量合于一处。 两人朝前奔跑,却各自有一条腿留在了原地。 眼神骇然下移,看着那几乎是蹲在两人身前的陈无羊。 手中的砍刀砸在了陈无羊的身后。 后者朝后用力一滚。 从两人身上滚过,拉开与众人的距离。 两个独腿倒在地上的汉子看着天空,还有那不远就即将到来的密密麻麻的双腿,满眼惊恐。 “你们不要过来啊。” “脚下是人!” 说着,两人出于自保意识开始挥舞着至今仍死死握在手中的砍刀。 陈无羊再度前冲,己方此刻等同于是有三人作战。 两个躺在地上,每被踩上一脚都很可能会给其他人造成伤害。想扶起来再说的不是没有,甚至绝不是少数。 但只要有一个推搡的,着急的。 哪怕有半只脚悬在了两人的眼前,那本能的自我保护欲就会无限的扩张。而当你挥刀砍中自己战友的时候。 在这种场面下,你就已经成了敌人。 而很显然躺在地上的这两人如今就是这种状况。 更何况一边还有陈无羊在推波助澜。 他与陈嬉皮之间的默契大概就在于此,阴谋诡计后者统筹规划。打生打死的陈无羊自然当仁不让。 两相结合才有眼下的这种单挑数十号人的盛况。 至于两种人格争夺支配权甚至女人的狗血剧情,陈无羊早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已经度过了这个阶段。 只是各自都给对方起了个他们自己觉得完美契合的外号。 陈冰冰和陈嬉皮。 当然,占据身体时都会自称陈无羊。彼此对于对方拙劣的取名水平,就跟两人的性格诧异一般。 不过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上,他们都还是比较佩服的。 就比如眼下这场战斗。 陈无羊配合着地上已经被踩得奄奄一息的两人不断砍杀腿部甚至特殊部位受伤的打手。然后这些人中有会有一部分取代那两人成为陈无羊新的“帮手”。 以此往复…… 但陈无羊身上也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伤口和体力快速下滑的事情。 毕竟杀人可是一件耗费体力的活儿。 第32章 逃杀(三) 狭窄的巷口已经成为了一副人间炼狱的模样。 满地的鲜血和断臂,甚至还有不少因为踩踏而更加凄惨的残骸碎片。 拥挤的打手们自然不会承认他们就是那杀死战友的凶手,但也因此越发心生愧疚踌躇不前。 不远处那越杀越盛的家伙,染血的冰冷面孔在他们脑海中倒影出的却是一个魔鬼的景象。 冷漠,冷血,甚至不知疲倦。 有人突然被陈无羊一把抓住,定身的方法自然是拿刀先让其丧失战斗力。 瘸腿的汉子被陈无羊死死的抓住,那双漆黑的痛快中有一抹鲜红一闪而过。 不算尖锐的牙齿轻而易举的刺破皮肤,鲜血开始顺着洁白的牙齿流入口中,融入细胞,开始不断的填补。 那是一种说不明的古怪感觉,温热的感觉充斥着全身。还有一丝痒痒的感觉在伤口处不断的蔓延。 “咳咳……” 陈无羊拔牙,被呛到了…… 不过也不耽误给这位“好心人”补上一刀。 类似于一个血包吧,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恢复状态。经过这个恢复真的很慢,但对于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准备的陈无羊来说,有就已经很好了。 不过试想一下这个技能如果可以升级,岂不是以后就能实现永动了? 以手中“血包”为柱体,陈无羊猛地一个转身。 反身回刺一刀。 两把刀从“血包”两侧一进一出。 唯一的区别就是陈无羊手中这把有血沿着刀身渗出来。 耽误着一会儿已经又有两个人越过了那片混乱地带。陈无羊自然要赶紧接上,眼下的优势属于那种说没就没的,容不得他半点喘息。 按照陈嬉皮的想法,自然是这边拖,等着金鹰馆救援。 可换成是陈冰冰,念头就只是靠自己这一双手和已经换了再换的砍刀。 这刀质量确实不怎么样,也不知道是刀匠水平不够还是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这样一把大厂子流水线产品能够杀这么多人。 要说人这骨头,还真是硬。 吴帅是有软有硬,从前给夏山当司机,无非求一份还算安稳的日子。但有命活着,比什么都强。 只要能活,跪地上跟人磕头也绝不含糊。 大丈夫能屈能伸。 以前这些道理他想的明白,可就是碰见陈无羊之后吧。脑袋它就拧巴了,瞧着陈无羊面不改色一刀一个杀手,那情景那气势。 他没由来就冒出一股子早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的热血。男人不就该刀尖上舔血,人见人怕吗! 当然,吴帅也知道自己当不了。 但能有机会跟着这种男人一起闯天下打江山,不也挺好。 吴帅觉得自己遇见个贵人,正巧人家也有心收自己当小弟。那自己不得出力气卖命,总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心啊。 一脚油门踩到底,往日那个见着人就赔笑脸,瞧见车就立马停住的吴帅脸上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拿着刀又如何,能比得了老子这钢铁巨兽? 椅子是硬了些,但车头更硬。 那些破砍刀想在车上留疤,怕是要先把命赔上。 吴帅就这么一路横冲直撞,光是被碾死的打手都不知几个。再然后自然就没人拦着了。 在金鹰馆门口一个急刹,却已经瞧见了神色凝重的金鹰夫人从里屋走出来,金鹰馆周边更是人头攒动。 好家伙,这是金山会倾巢而出的架势啊。 “带路!” 这位寀城男人的梦中情人,发起火来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可惜这会儿吴帅心里只有陈无羊的安危也顾不得欣赏这份美景就一脚油门再度冲了出去。 身后是轿车和无数金山会的打手。 若是平时,金鹰夫人是不会这么兴师动众。自然也不是看上了那个卖相极好,性格古怪的陈无羊。 若她换成蔡诚的位子,陈无羊换成侯阳波,她照样不会管陈无羊的死活。 但现在不一样了。 下山会干部层损失惨重,夏山又是失心疯了一样搞得人心惶惶。若没有陈无羊这个变数,夏山打压之余自己也可以帮衬着重建下山会威信。 但有了陈无羊,金鹰夫人就多了一个选择。 一个在夏山和陈无羊之间的抉择。 夏山在侯阳波的事情上已经输了一阵,金鹰馆那次是第二次。一个下山会一会之长,是不该那么小心眼的。 至于最后让金鹰夫人下定决心的,就是这次一出门就摆出的鸿门宴。 本以为是夏山和蔡诚各自出钱杀人,眼下看来,杀陈无羊的那份里,也有夏山的影子。 小心眼一次可以,小心眼两次就没有机会了。 兴许夏山这代下山会仍旧是屹立不倒,到之后呢? 人才都被他夏山打杀完了,金山会还拿什么跟震天门斗?金鹰夫人想的很多,远远不止眼前这一点面子算计。 而陈嬉皮敢如此笃定金鹰夫人会带兵前来的原因,也正是见过金鹰夫人几面之后,对其做出的判断。 一个很有野心也很有魄力的女人。 甚至让金鹰夫人的光芒完全淹没掉了那位“名不见经传”的金鹰先生。 只是陈嬉皮也没想到,金鹰夫人会带着整个金山会去给他撑场面。 …… “这女人疯了吗?” 蔡诚同样也没想到金鹰夫人会有此举,不过他倒是也没跟风的意思。 一来难免会得罪孟凯凯,二来这买凶杀人的也是他做的好事。 若是这会儿搞什么义薄云天,孟凯凯估计会当场和他撕破脸皮,至于不知情的金鹰夫人那边,反倒成了小事。 “走,去看看这个疯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蔡诚思量一二,挥手带着管文成和震门科长庞良骏一道奔向茶楼方向。 他倒要看看那个叫陈无羊的究竟是个什么角色,能让金鹰夫人如此兴师动众。甚至很有可能会为了这个陈无羊,把如今贵为下山会会长的夏山给扫地出局。 …… 扑街日记: 今天大佬开了一个两万字的黑车。我小心问了句“过夜车吗?” 三个小时后,我面无表情的坐上了又一辆黑车。 果然,扑街是有原因的…… (ps:嘤嘤嘤又是求票是一天) 第33章 大佬齐至! 孟凯凯带着人马面无表情的赶到茶楼口,他同样没想到金鹰夫人会如此看好这个陈无羊。 但后来一琢磨,能让蔡诚和夏山亲自出面出钱,金鹰夫人这出手也有几分道理了。 就是可惜他在城主那边又得多交一份额外的治安费。 起初他也没打算去趟这趟浑水的,金山会和震天门再不如官面,也是官面之下仅有的两家道上大哥。 自己无非是靠这一身皮,日后风云莫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当初在下山会,他孟凯凯就是从暗道里走出来,也仍旧一言不发的等着,给足了金鹰夫人面子。 但这次夏山和蔡诚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哪怕他第二天下马,也能带着一众心腹逃离寀城去别处当一个大地主。 而为了这次任务绝对完成,拿下那剩下的五成酬金,孟凯凯给手底下下了不见尸都要死的死命令。 这也多亏他平日里精心营造的形象,相信这波人一个都不会临阵脱逃。更何况他还有打了棒子给了枣的后招。 只要砍中目标,就是五百,最后一刀两千。 死了的往家里寄五百。 要知道这五百坦克币在他们手里可能也就是往来客里风花雪月一场。可要是搁在普通老百姓手里,省吃俭用就能顾住一家三口两年的命。 所以孟凯凯哪怕知道了金鹰夫人浩荡的声势,也没多少慌张。 等金鹰夫人到了地方,人早就死了。 三方人马几乎是同时抵达了茶楼附近,金鹰夫人大手一挥直接让人封死了整片区域。 不过却拦不住蔡诚和孟凯凯,两人带着一行精锐,硬生生挤了进来。 这就瞧见金鹰夫人带着吴帅往这边赶。 “夫人,好大的排场啊。” 蔡诚远远的,朗声笑道。 “不怕你在这儿出点什么意外?”金鹰夫人自然不会退让。 蔡诚自然不会让这话往心里走,说“夫人说笑了,先不说我身边这十来号人各个都是能一打三的好手。 就说夫人是如何知道这圈子外面就没有第二个圈子了呢?” “两位两位,难得一见,何必火气这么大呢。”反倒是孟凯凯给两人充起了和事佬。 自然也不是真心实意,若是打起来最好,他孟凯凯在一旁肯定卖力吆喝。 “孟将军这单生意做的,倒是让小女子佩服了。” 金鹰夫人朝着孟凯凯柔声弱气,绵里藏针的话孟凯凯全当没听懂。 “夫人可别捧杀我,要说这寀城里论做生意的本事,我孟某比起夫人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两个人阴阳怪气,却也都没有动手的欲望。 身在江湖,更深知江湖险恶。 各有各的忌惮。 还没等几人往那处巷子走,后边就又来了位西装革履的老人。 花白的头发上压了顶黑色的条纹绅士帽。 三人看见老人,心中思绪各异。 却齐声恭敬道“见过白管事。” 老人名白睢,是城主白盱的亲弟弟。兄弟两个早年在死人堆里相依为命,后来荣华富贵了也没闹出什么矛盾。 哥哥做城主,弟弟就当个钱袋子管事。 反正都是手眼通天的角色就对了,这是寀城真正的山尖。 相较之下,无论是金鹰夫人还是蔡诚,乃至官皮在身的孟凯凯都不过是兄弟二人手下圈养的狗而已。 要生要死,一句话。 三人都没想到,一个陈无羊竟然能引起城主的关注。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猜不透那位城主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白睢笑盈盈道“几位今儿个动静不小,城主也听见了。就想着让我过来凑凑热闹,顺便瞧瞧那位名声鹊起的陈会长。” 几人心中琢磨着这话,知道今天再难打起来了。 金山会和震天门背地里放阴招,互相慢慢蚕食自然是好事。可真要放到台面上来一场浩浩荡荡的火并,寀城的安稳、民心怎么办? 金鹰夫人朝身边挥了挥手,就有人跑去撤网了。 蔡诚没胆子在白睢的眼皮子底下杀自己,除非这家伙买通了白盱。 但很显然这种想法纯粹是天方夜谭,再者说真要成了,她怎么也跑不了。 四批人心思各异朝着那血腥味已经溢出来的巷子走去。 白睢走在最前面,兴许是上了年纪,步子慢。 后面自然也没人敢催促。 老人边走边说“这巷子以前有名气,早年打巷战,这茶楼附近的巷子都是好地方,我这岁数虽然上去了,但这几条巷子啊,闭着眼都能走出去。” 一旁的孟凯凯连忙附和道“早年也听家父说过,当初跟着白管事就在这巷子里跟旧派缠斗,那叫一个凄惨啊。” 白睢似乎也开始追忆起来。 “是啊,你爹当时也是城里头出了名的能打,就是没那个福气,死的早了。 后来巷子改建,都堵上了。我也就没再来过,今天故地重游,诸多往事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金鹰夫人眉头微皱,陈无羊竟然被堵进了没有退路的死胡同。 又是一个人,怕是凶多吉少。 同样想到这点的蔡诚和孟凯凯脸上带笑只是后者明显更开心一些。 杀陈无羊,赚的最多。 这家伙看来是真能打,还没瞧见血呢,这血腥味就已经冲进鼻孔里了。也幸好把他堵进了死胡同,要不还真可能叫他给跑了。 四方人马刚走进巷子,就看见那从里面转角流出来的鲜血溪流。 嗒……嗒…… 踩水声由隐约转为清晰,应该是踩血声吧。 蔡诚看了眼紧随白睢之后的孟凯凯,很想问一句他派了多少人来。 话到嘴边却又换了一句“这巷子有多深?” “脚下这条道快跑二十步,转过去要有百步,不过建了墙……最多五十步吧。” 回话的是最前面的白睢,这些事对他而言如数家珍。 “估摸是累了。” 孟凯凯前言不搭后语,笑容牵强。 因为那踩血声,竟然只是一个人的。 总不会,总不会那陈无羊背靠着墙把自己几十号人全杀了吧。他刚刚也忘记问,有多少人去堵侯阳波了。 应该不少…… 不,肯定很多! 第34章 落荒而逃(求推荐!求支持!) 孟凯凯和蔡诚觉得自己当下的每一步都是一种煎熬。他们很想知道拐角之后是一个怎样的场景,但又很害怕,那场面会让他们难以接受。 终于,白睢停下,站在离拐角的地方。 身后的数人也是如此。 几个人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景壮,一时失声无言。 数不胜数的尸骸摊一起,更像是用他们的身体堆积起的不算平整的地面,砍刀胡乱的刺入某人或者几个人的身体。 鲜血顺着刀刃,尸体的缝隙,有些风沙的断肢见朝着四周流淌。 “地面”之上,男人靠着墙角,把手搭在一旁的刀柄上。浑身的血也没人能分不清哪些是他的,哪些是那些尸体的。 嘴里的烟刚点上,身边还有一堆烟蒂。 脚尖不时的抬起落下,那脚下一处血洼就是先前踩水声的罪魁祸首。 嗒……嗒…… 这大概是几人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场景了。 因为几个人对这里的状况心知肚明,陈无羊的帮手就只有他自己而已。其他地上的所有人,都只会是他的敌人。 可最后活着的,却是这个本该死透的男人。 蔡诚没由来想起先前在茶楼处跟金鹰夫人交谈的底气。自己身后站的可是十来个能以一敌三的好手。 那陈无羊算什么…… “陈会长。” 白睢率先反应过来,毕竟是当年经历过那场战争的老人了。 陈无羊闻声望过去,随即将目光投向了金鹰夫人。 后者连忙说道“这位是白睢,白管事。” 陈无羊站起身,朝着白睢微微抱拳。 然后目光转向了蔡诚,后者顿时如临大敌。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朝后面看了一眼。 自己的人都被留在了窄巷外边。 幸好陈无羊的目光转眼即逝,从孟凯凯身上略过之后再度看向了那位老人。 手中的烟被他随手丢掉。 先前被陈无羊无视掉的孟凯凯心情一阵大好。 看了眼蔡诚却独独不看自己是什么意思?可不就是说这事儿冤有头债有主嘛。 若说先前孟凯凯还不把陈无羊当回事,当下瞧见这幅场景,孟凯凯心中打定了注意,以后跟这家伙有关系的事儿自己有多远跑多远。 却也不忘得了“好处”奉承两句真正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 “陈会长武功高绝,让孟某人佩服,佩服啊!” 陈无羊站起身,拍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 往四人的方向走。 “确实,陈会长武……” “hetui……真恶心。” 陈无羊一脸厌恶,朝一边吐了口痰。 蔡诚的声音戛然而止,还下意识的朝后面退了一步。看向孟凯凯,发现他和自己如出一辙。 一抹尴尬从两人脸上闪过。 白睢到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杀了这么多人还只是吐了口口水。当真是块天生的料子,怎么以前也没在蔡诚里听说过这么一号人呢。 如今被金鹰夫人截了去,当真是可惜了。 不过那个蔡诚更蠢,把这么一员大将拱手送人。 蔡诚其实也悔青了肠子,心里恨不得把那伊洪从地里挖出来鞭尸三天三夜。 “陈会长有空可以来府上坐坐。” 陈无羊的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连连说道“一定一定。” 白睢说完转身就走了,该见的人见过了,该提点的也提点了。 再不懂事儿就不能怪他们白家霸道了吧。 “白管事,我送您。”一边的蔡诚灵机一动,连忙跟上。 身边的孟凯凯更是脚下抹油,虽然陈无羊刚刚似乎有不计前嫌的意思,但能早早离开这儿还是好的。 至于报酬什么的,看过地上那些尸体他眼下只想让自己的性命无忧。 金鹰夫人朝前走了两步“有没有伤着?” “我说还好您会给什么奖励吗?”陈无羊的嘴角仍旧是那个熟悉的弧度。 只是配上身后的场景,让这个笑容冷血之余又让人多了几分心动。 若是当年没有嫁给那个男人,或许…… 金鹰夫人不禁失声笑了。 “怎么了,夫人?” “我在想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会春心萌动。”金鹰夫人并无多少忌讳。 “啧,看来也不枉我走这一遭。”陈无羊依旧是那个样子。 “破巷厮杀搏我一笑?” “应该讲,一夫当关为美人倾城。” “文采不错。”金鹰夫人直勾勾的看着陈无羊,反而让他有点毛骨悚然了。 没敢再接句“其实其他方面更不错”的荤话,也不是没胆子。 而是浑身这个伤啊…… 多亏有这满地的尸体和血衣做遮掩。 他坐在地上当然不是为了耍帅,而是“吃饱喝足”之后,静等着身体恢复。 只可惜这些人来的太及时了,若是再晚来一会儿。陈无羊没准就可以布置一下杀蔡诚的事了。 倒是白睢的出现也让他有些意外,不过也好,进入城主的视线本就不可避免,早进些他也可以去看看这位寀城土皇帝的风采。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等两人走出巷子的时候,蔡诚和孟凯凯早就灰溜溜的走远了。 只剩下乌泱泱一大帮金山会的好手和候在车前神情激动的吴帅。好家伙那满眼泪光楚楚可怜的,让陈无羊有点头皮发麻。 生怕这家伙一下子冲过来抱住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自己踹也不是不踹也不是。 “这吴帅为了救你,可是一路冲撞了不少城中贵人的车。你看那车都成啥样了。” 金鹰夫人说着,朝一旁候着的小玉招招手“叫人把巷子里清理一下。” 一行人连忙冲进巷子,这些善后的活儿他们也熟。 金鹰夫人此举,一来是义务,二来嘛,有人瞧见了巷子里面的情景出来之后会怎么看陈无羊? 智勇双全的杀神啊。 威信、实力、人心,这就都有了。 现在唯一差的,就是一个合适他如今种种的位置和权力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金鹰夫人看向陈无羊。 后者笑道“全听夫人安排。” “杀夏山!” 陈无羊笑容微微一滞,想到了,但也没想到金鹰夫人如此果决。 就如这眼前的阵势。 再怎么说夏山也是跟了她十多年的老人了,说杀就杀。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 扑街日记: 今天上了凉门推荐,一直盯着后台掰着手指头算…… 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ps:求推荐!求支持啊!) 第35章 手段 一帮七八个人进巷子的时候满心不以为然,出来的时候却跟见了鬼似的。下意识瞧了眼还在跟夫人打趣,满面春风的陈无羊,一众人顿时不寒而栗。 男人跑到小玉身边,谄笑道“小玉,人不够。” 小玉一挑眉,看了看身后那七八个汉子。 “不够?” 她觉得这家伙是在故意找借口泡自己“王有钱,我可警告你,公是公私是私。私底下你烦我我也忍了,在这种场合耽误事,可别说我公法私用。” 王有钱一脸苦笑“姑奶奶,确实不够,不信你进去看一眼。” 小玉一瞪眼,站起身快步往巷子里走,一路走还一路小声嘟囔着。 “去就去,我还就不信了屁大的地方,七八个大老爷们儿金山会都是白……” 一分钟后。 “呕略……” 小玉朝着身后坏笑的王有钱挥挥手,让他随便叫人。 她不是没见过尸体,而且还见过不少呢。 就是那场景实在是太吓人,对于没杀过人的她来说,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颤颤巍巍的扶着墙走出小巷,小玉瞧着陈无羊的背影,终于理解了刚刚王有钱他们的古怪眼神究竟为何。 擦了擦嘴角的腥味,小玉整理好这才走到三人身边。 “夫人。” 金鹰夫人看过来,说“下山会那边办的怎么样了?” “妥了,夏山现在被按在大院,就等陈……会长过去了。” 小玉微微抬头,却没敢去看陈无羊那张笑脸,总觉得今天晚上一场噩梦是避免不了了。 “那走吧,陈会长。”金鹰夫人朝着陈无羊微微一笑。 “夫人请。” 陈无羊很绅士的为其拉开车门。 金鹰夫人并没有随着陈无羊一起去下山会,因为走向高潮的剧幕只需要一个主角,而于公于私,这个人都应该是陈无羊。 也只能是他。 吴帅换了辆崭新的轿车载着陈无羊,马上就是下山会会长的他自然也需要讲究排面。 身后是一帮金鹰馆的好手来给陈无羊撑场子。 巷子里的事传的极快,王有钱第一次出巷子,消息就传出去。这会儿金鹰馆这帮子人都知道陈会长到底做了何等惊天动地的事儿。 所以撑场子的这波人,知道自己被选上的时候心里都乐开了花。 谁不愿意跟着这样的狠人做事儿啊。 所以吴帅车后的大卡车里,一帮人谈天说地笑得开怀。 “要我说,咱们这些人也给陈会长撑不了什么场子。搞不好陈会长一个不高兴,就把那夏山和咱们一并给收拾了。” 有人一拍大腿,声音精彩“当时我从那小巷摸进去,还没到头就瞧见那条红色小河顺着墙根往外流啊。 再转角,老子这身上可是刀下三条人命,硬是半天没缓过来劲儿。那地上少说有二十多号人。” “听说之前在一号街,陈会长也是一个人宰了十来号?” “这能一样吗?那是耍心眼玩心机,这可是实打实的硬钢,那胡同里可是什么多余的都没有,净是尸体。” “怎么,搞的你小子能用脑瓜杀十来号?”一个大胡子斜眼哼道。 “我……我这不吹咱们陈会长嘛。” “陈会长还用吹?” 一车人竟是齐声说了句“当真不用!” 随即车内笑声如浪。 悦山园门前早早就有一众人候着,为首的是和陈无羊说过一个“温文平顺”的贝温茂。 这家伙也算是沾了陈无羊的光,却也是陈无羊当下升官太快的后遗症。身边确实没什么心腹可言,只能矮个子里拔将军,从远处挑个最近的过来。 “会长。” 贝温茂带着头,身后一众人抱拳。 陈无羊受的理所应当,满脸带笑的扶起弯腰的贝温茂“不用客气,又不是朝廷。” 后者笑笑,连忙说起正事“罪人夏山已在大院听候处置。” 关于夏山的罪行,早已在陈无羊来前“昭告天下”。 因私谋利,残害同门,当是死罪。 陈无羊走进大院,看着那位衣不遮体的夏山。两人间其实也谈不上多大仇怨。 “夏会长可还有遗言?” 夏山披肩散发,身上有着多处淤青。 显然是被人痛打落水狗的后遗症,陈无羊没来之前,这位曾经的山爷估计没少吃拳脚巴掌。 夏山冷笑一声“夺权便是夺权,搞些莫须有的高帽子有个屁用?我夏某自认平衡二字六四分开,已是人道。 你们今日埋杀了我,明日看看陈无羊这个小人怎么杀你们?今日扣在我头上的罪,明天也会是你们的。” 陈无羊看着夏山仍旧振振有词想要把临死前弄得自己一身骚,就觉得有些好笑。 “山爷,您这会儿应该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脸上这伤疤,要没有这些伤啊,说不准我真就感动了。” 陈无羊自然是不为所动,别说这脏水收效甚微,就是泼在他身上了又如何,迟则二十天,少的话没准就是明天后天,他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有时候真佩服您这脸皮,晚辈还是有要学习的地方啊。” 陈无羊自愧不如。 然后回身一刀。 人头都未能落地,但刀上有血。 快啊。 陈无羊收刀,朝着四周抱拳笑笑。 “奸贼夏山已死,我陈无羊奉夫人的命,接手下山会。还望各位前辈长辈多多关照。” 周围一阵阵客气声。 陈无羊不以为然,这些人心中,又有多少也是如此呢? 怕是大半吧。 就比如那个管着负一层的绿毛小鬼。 陈无羊转身,又转回来,说“顺便提拔几个身边的人,二层以后归贝温茂贝先生管。” “多谢会长!”贝温茂满脸温和,看不出多少颜色。 “一层归吴帅吧,我的司机,亲信。” 陈无羊特意把“司机”、“亲信”两个词咬的很重。 然后继续说“希望诸位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以后多巴结巴结我,好处一定不会少,只是这手上位子就这么多,来晚了难免会有些难办。” 周围的附和声再度响起,只是比起先前那次,明显要热切很多了。 能上位的机会摆在眼前,谁不想要? 更何况当下的下山会可正是用人的时候,不管新会长能不能干,先把位置搞到手再说嘛。 一时间,不少人就对这位新会长喜欢起来了。 第36章 古怪 人心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对他好,他就会很开心。 当然,舔狗例外。 陈无羊只是把吴帅放在一层主管的位子上,不管旁人觉得任人唯亲也好,昏庸无能也罢。还是会有不少人趋炎附势来巴结自己的。 有了人,之后才有资格去考虑人才啊未来啊什么的。 至于新会长旧会长的念头,只要自己能升官发财,谁来不都一样嘛。 倒是那些自持清高的所谓“鲠骨老臣”,愿意找死陈无羊半句都不会劝。 跟吴帅吩咐了句让他自己去熟悉自己的地盘,陈无羊就直奔三楼了。 先前分别时,金鹰夫人还特意交代了不要杀侯静,留着对付那个侯阳波。夫人想着人之常情必定可以利用这点没错。 只可惜侯阳波已经不是那个侯阳波了。 但这话他没法说,只能默默应许。 推开屋门,那侯静正坐在阳光下修剪着一株花。 “这是什么花?” “扶桑。” 陈无羊轻踩着脚步,走到侯静身后。 前者没回头,说道“知道这花代表着什么嘛?” “当然,新鲜的恋情。”陈无羊脱口而出,为了起名字,他当初查了很多酷酷的东西。 那侯静现在摆上这么一株花,是不是在跟他暗示什么? 侯静转过身,看着这个已经近在咫尺的男人。 “扶桑是代表死亡,而且它还有个别称叫…… 掉头花。” 陈无羊顿时没了性趣。 退开两步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侯静“我现在在想应该怎么处置你。” “性女又、商品,还是诱饵?”侯静眼神很冷。 “听上去似乎都不错。” 陈无羊一头倒靠在沙发被上,脸色惨白。 新换的衣服上开始出现了血迹,忍了一路的伤口因为陈无羊的某些小动作,似乎有了加剧的倾向。 侯静看着突然露出此状的陈无羊,一时有些挣扎。 左手死死按住被自己扣在大腿内侧的匕首,这本想等到陈无羊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时候,给他来个出其不意。 但没想到这家伙好像受伤了。 “叫人,叫人啊!”陈无羊的声音略显沙哑,好像用不上力气一样。 侯静挣扎了很久,也可能只有一两秒。 “你等着,我这就叫人。” 侯静快步走到陈无羊身前,似乎想伸手探探他的伤口。 下一刻隐隐摸在大腿内侧的手突然拔了出来,连带着一点寒芒…… 戛然而止。 “啧啧,你要是老老实实当个温柔和善的美人多好啊。 没准当个两朝夫人呢?” 陈无羊声音惋惜,但手上却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力气。 被侯静死死攥着的匕首应声落在地上。 对于侯静的选择陈无羊自然也不意外,若真是个柔弱的花瓶,也当不了夏山那家伙的得力助手,更别说主管一层了。 只是可惜这女人在世上唯一在意的亲弟弟,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陪我一晚,这事儿既往不咎。” “好。” 咔! 陈无羊话音刚落,就一拳打碎了侯静的喉咙。 “哎,你抱我以恶意,我还以慈悲,真是善良啊。 老子要是出家当和尚,没准现在就是佛祖了。” 侯静死了,绝对要比活着好过。 等到她弟弟找上门,姐弟重逢却再无亲情可言的时候,这个女人兴许会崩溃吧。 所以陈无羊所言也并非全是戏言。 出了门,陈无羊朝门口两个似乎在偷摸讨论什么桃色春事的家伙挥了挥手。 “去把里面打扫一下。” 两个人瞧了眼陈无羊手上的血,脸上的暧昧顿时变成无血惨色。 本以为里面会是一场春宫大戏呢,谁知道陈会长会来这么一处。 陈无羊对他们的想法毫不在意,他现在心里琢磨的是之后去会白盱的事情,还有那个第一序列任务里的,那个所谓异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如今自己在寀城已经人尽皆知了,如果这异形对自己有利益冲突,那么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现身呢? …… 侯阳波同样是浑身血的回到震天门,不过他就没有陈无羊的礼遇了。一来震天门当下也不过是死了个伊洪折了几十号人而已。 虽说也痛,但相比下山会都被搞得一摊破烂,震天门简直不要太好。 二来,蔡诚觉得侯阳波这小子是真不靠谱。 就杀个陈无羊,当初在往来客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就让他兵不血刃的给跑了呢?搞得他现在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 不过这家伙也还算有能力,就给他接任了伊洪的位置当那门科科长。顺道跟着孟凯凯,去把那笔治安费给一并缴了。 至于金山会那边,似乎是因为那个陈无羊的关系,日后好像要单独见面。 这让蔡诚越发心惊胆战。 所以这次的治安费里,他又割肉多添了一笔。 侯阳波走在白家大院,不得不说这城主大人就是阔气。光说这园里的花花草草,光是打理都能养活几十号人手。 至于那些护院护卫什么的,再来个几百号应该也不过分。 更关键的是,寀城巡察厅其实就相当于这位土皇帝的皇宫,寀城的兵,就是他白盱的私兵。 手眼通天的白家在这寀城的一亩三分地上,当真是无所不能。 终于走到正堂,侯阳波瞧见了那主座上的…… 中年男人。 侯阳波额头上冷汗连连,再无先前游山玩水般的闲情雅致。 “怎么,我有这么可怕吗?” “见过城主大人!”侯阳波高声跪拜,磕头如雷。 连血都磕出来了。 千算万算,他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碰到地狱难度的家伙。 白盱白睢两兄弟,按理说已经年过六旬,可眼前精神抖擞的中年人。却是一个货真价实城主白盱。 而侯阳波此刻更清楚的是,这家伙是一位敌系魔方使徒。 如果对方不是极高血统的魔方使徒,那么剩下唯一一种可能性,就是白盱其实是一位血族的长生者。 这是白盱的原世界? 不对,肯定不对,这家伙大有古怪! …… 扑街日记: 自由的灯塔国啊,我要自由! (ps:各位读者老爷们可怜可怜孩子吧,嘤嘤嘤。) 第37章 园会 离夏山之死已然过去三天。 陈无羊拿着下山会的花名册翻看着,最后忍不住心中发笑溢于言表。 夏山死前杀了不少人,而且还都是会里早就乌烟瘴气偷梁换柱的蛀虫。原本的算盘应该是借着除掉陈无羊的机会一口气将下山会焕然一新。 可没成想金鹰夫人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保陈无羊,最后骂名夏山背,好处全让陈无羊拿了。 如今的下山会焕然一新朝气蓬勃,就是那些个一门心思巴结自己的家伙太过于烦人,让陈无羊有些烦不胜烦。 杀了吧,怕寒了心,不杀吧,也怕寒了心。 最后还是装聋作哑,有些感受到上位者的不容易了。 也难怪那些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精明。 “会长,夫人来了电话,说今儿晚上要一起去白家大院吃酒。” 门外,沙英穿着丝绸旗袍款款而来,手里托着一张请柬。 “小园会。” 陈无羊看着样式漂亮的请柬,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攀上山丘。 夏山会享受,他陈无羊总不能废了规矩吧。只是含蓄了些,让沙英做了个秘书。 那个俗话说得好啊…… 这两天挺滋润。 只是沙英有些后悔了,如今也算是平步青云,但若是当初自己能够果决些,现在兴许就不是什么“贴身秘书”,而是和那侯静一样的位置了。 但也说不准哪个好,昔日悦山园里,女人们都羡慕的静姐。尸骨如今被几个私下揣摩“圣意”的丫鬟随手抛在了城外的山堆里,埋都没敢埋。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至少现在她都可以供妹妹去学堂了。只是想想中间那个落差,失落感难以抑制。 完事之后。 陈无羊站起身,朝楼下走。 吴帅这两天掌管一层,让陈无羊有些小惊讶。本以为一个司机而已。可事实证明人都是有天赋潜力的,而吴帅的天赋就是会说,和谁都能聊。 所以那些一层大院的老少爷们对吴帅的印象很好,这两天已经有不少原本女孩们看好却不愿意来的苗子心神动摇了。 一层的五花八门,除了给普通民众做闹市花园,最关键的还是为下山会吸收新鲜血液。 贝温茂还是不温不火,会长换不换人对他都没多大影响。原本那个二层主管的位置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沙英是三层代管,慕煞了一众女孩。 所以陈无羊养伤这两天也没少被女孩们揩油骚扰,但也乐在其中。 他又不是陈冰冰那种冰块。 瞧见陈无羊下楼,一旁正和几个老头谈棋谱的吴帅立马屁颠屁颠跑了过来“会长,要出门?” “城主不是在家里办了个小园会嘛,我不得去?” “带上我呗,好有个照应。” 吴帅对现在手里的活儿其实没什么明确的方向,就是陪人瞎唠嗑,谈理想聊人生,再没别的了。 他还是想跟着陈无羊打打杀杀的,虽然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刺激啊。 “你在家里盯着那么绿毛,这家伙要是有什么异动的话……” 陈无羊拍了拍吴帅腰间的枪。 他自然也有,但这个世界的手枪委实不怎么样,但相比于需要许多技巧打磨的冷兵器,这玩意儿还是很简单粗暴的。 司机换成了沙英,对于当下下山会内各层主管的信任程度,以此是吴帅,沙英,贝温茂。 至于那个绿毛,完全没有这东西可言。 就差脸上贴个反字了,只是这家伙没功劳也有苦劳,手底下养着一波死心塌地的小弟,没有直接的把柄很难处理他。 只能先忍着。 能来白家大院的不必多提,非富即贵。 寀城明里暗里各种大哥齐聚此地,也因此一个个本在自家地盘都有些上不了台面的恶名的家伙。 一到白家门前全都是慈眉善目的老好人。 只是言语上就难免含沙射影阴阳怪气了。 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在外面碰见都要分生死的角色,这会儿见面老泪纵横相拥而泣,恨不得将对方排断气了。 如那朱家兄弟和自家老爷子,看见一眨眼就已经是下山会会长的陈无羊,远远抱拳。 “陈会长年少有为,可喜可贺啊。” 朱老爷子笑着跟陈无羊打招呼,陈无羊笑得更加灿烂。 “朱老爷子老当益壮,可喜可敬啊。” 身后的朱家兄弟看见陈无羊的笑容,一阵背后发寒,连忙撇过头去。算是彻底怕了陈无羊这个变态。 陈无羊在门口等到金鹰夫人,还是一个人。 他有时候在想那位名声不显的金鹰先生是谁,无论记忆中还是其他人口中,都有这个人,但好像又谁都说不出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一个存在于众人口中却又不存在的家伙,真他娘绕口。 “夫人今天真美。” 陈无羊抛弃杂念,看着身边这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很自然挽起自己手臂。 “我平时不美吗?” “各有各的美。”陈无羊的声音恳切。 “小园会属于白家的家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宴请各方势力来白家做客,顺便让这位白城主瞧瞧,寀城现在的人才都怎么样。” 入了园子,杯影华服,一副盛景。 陈无羊目光扫视着周围,瞧见了蔡诚,却没瞧见侯阳波。 “震天门的侯阳波去哪了?” 陈无羊眉头微皱,那家伙应该逃出来了啊。怎么这个场合见不着人? 难不成蔡诚会带着两个心腹赴宴,让一个叛徒留下守家? 身边的金鹰夫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低声说道“前两天侯阳波带着治安费来白家,之后就没人看见他出来。” 陈无羊的眉头紧蹙,再看向那蔡诚发现,他的神色并不轻松。 显然侯阳波的事让他有点摸不清白盱对于震天门的态度。所以这会儿带上自己手下的两个得力干将,估摸是有给自己撑场子打气的意思。 侯阳波就这么死了?又或是被软禁了起来…… 陈无羊深出了一口气,嘴角笑容渐盛。 宴会终于开始,最先出场的是那天见过的白家钱袋子管事白睢,老人声音铿锵有力,说着老道的场面话。 第38章 异形 陈无羊移步到蔡诚几人身边,后者早就眼睁睁盯着陈无羊了。 瞧见陈无羊想靠过来,就不着痕迹的往边上挪了挪。 他可不想跟这个杀神离得太近。 只可惜陈无羊是来找他说话的,见蔡诚有意避开,陈无羊只能无奈笑道“蔡门主,单独聊两句。” 蔡诚偷摸看了眼周围,觉得不能没了气势。 当然最大的底气还是在这白家大院里,谅他陈无羊也没那个胆子杀他。 “可以。” 江湖人嘛,还是面子比命重要。 示意身后几人盯着陈无羊的一举一动,蔡诚和陈无羊挪步到一处没什么人的角落。 “侯阳波去哪了?” 蔡诚没着急回答这个问题,轻笑一声“你俩什么仇怨,都是想着法的杀对方。” 陈无羊腼腆一笑,小声道“不瞒您说,我喜欢侯静。” 蔡诚没说话。 “他也喜欢。” 嘶…… 后者眼皮子跳了跳,脑海中已经补全了一副杂乱的爱恨情仇。最后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陈无羊杀了侯静。 合情合理。 狗血,但在这世道,在下山会里,似乎也能说得通。 “嘿,你们不是也有人盯着他嘛。”蔡诚也没想隐瞒,因为这事儿根本瞒不住。 他们这种位置,身边避免不了的每天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 陈无羊轻笑一声“我觉得没准是城主他老人家看上了我们夫人,然后决定拿你们震天门做彩礼。” 蔡诚冷笑一声“怎么,陈会长就会耍些嘴……” 蔡诚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才想起来面前这家伙是陈无羊。 “如果陈会长没什么事,我那边还有很多朋友等着我呢。” “请便。”陈无羊让出道来,转身回到金鹰夫人身边。 然后抬头看向二层走廊上站着的白睢。 “问出些什么没?”金鹰夫人和一位城中富豪打过招呼,这才问道。 陈无羊摇摇头。 “对了,你以前没见过城主吧。” “是啊。”陈无羊看向金鹰夫人。 “待会儿你可能会有些小惊讶。” 金鹰夫人卖了个关子,脸上一闪而逝的笑容被陈无羊敏锐的收入眼中。 周围突然响起一阵掌声,陈无羊下意识的也跟着鼓起了掌。 然后目光转过去,看向了那个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男人。 西装礼服也遮不住的健硕身材,不算年轻,但也完全称不上老气的面容。 只听男人站在白睢身边,朗声说道“欢迎助威今天来参加小园会……” 陈无羊看着那道身影,目瞪口呆。 这个中年面相的男人竟然是城主白盱明明他的亲弟弟都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了,他怎么还这么年轻。 转头看向金鹰夫人。 后者含笑说道“这也是我们好奇了很多年的事情。” 陈无羊又看了眼白盱,脑海中没由来蹦出了初来乍到时,第一序列任务上的“异形”二字。 不过他可没杀这家伙的念头,陈无羊现在只想赶紧离开白家大院。 还不等他开口,金鹰夫人就说道“城主说今晚要见你,让你不要乱走动。” 陈无羊心上仿佛被泼了盆冷水,说道“什么时候?” “没准跟这些人寒暄完了就轮到你了。” 话音刚落,就见白盱朝这边走了过来。 陈无羊不可避免的被万众瞩目,仇人、天然盟友、慕名者…… “聊聊?”白盱盯着陈无羊的眼睛,陈无羊还能笑出来。 他的脸上似乎不会没有笑容。 两人带着众人的目光,移步到了后花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事实也确实如你所想的那样。” 白盱第一句话,就让陈无羊开始心跳加快。 陈无羊的手有些颤抖的摸向口袋,笑容牵强道“城主大人,我这……呼,有点紧张,能不能抽根烟冷静一下啊。” “可以,自便。” 陈无羊掏出烟,却又犹豫了。 “话说您真的是……” 白盱笑了笑“你知道异形的完整称呼是什么吗?” 陈无羊摇摇头,对于眼下局势越发迷茫。因为他太被动,还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有多强,人品、性格等等…… 可对方却很了解他,恐怕自己从进入这个世界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活在他的视线下。 这哪里是新手任务啊,简直就是地狱级别的难度好吧。 “异形的完整称呼,叫异常形态的魔方使徒。” “魔方很神奇,它是世界的真相。尽管这很像是一场游戏。 但事实就是如此。随着魔方的‘扭动’,世界就会随之发生位移甚至是偏移。新的世界开始接壤,在这个过程中就不可避免的出现某些‘磨损’,使得两个世界间有了通道。” “世界间的战争就起源于此……” 陈无羊一言不发,因为他并不相信白盱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白盱瞧了眼陈无羊,也看出了他的不信任,笑道“那先不说这些,说说我这个异常形态…… 我本就是寀城人,然后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在成为魔方使徒后穿越到了寀城。之后兴许是世界出现了问题,也可能是魔方的绑定关系,我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 白盱自嘲一声“所以我成了白盱。当然,我本来也叫白盱。” 陈无羊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位神秘的金鹰先生,该不会还真就是眼前这个白盱的本体吧。 要真是,那可就太草了。 自己这嘴是开过光怎么滴,说咋咋。 “城主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在下一定尽力配合。” 陈无羊不管那三七二十一,现在先顺着这位城主的意思,今晚能从这大院里走出去再想别的。 “也没什么需要你做的,就是瞧见了一位魔方使徒,觉着新鲜。最近这些年,我一直都没见过有人来寀城这地方。” 白盱笑了笑,还拍了拍陈无羊的肩膀。 “再说听了你的那些风光事迹,我也想亲眼瞧一瞧。这寀城的新晋杀神是个什么模样。今日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啊。” “城主谬赞了……” …… 扑街日记: 收藏就像过山车,起起落落落落(省略一万个) 然后在群里诉苦,大佬紧跟了一句“我也扑了,今天只涨了四千收藏。” 我看了看我的个位数,顿时心态没了。 (ps:求票票。) 第39章 密信 和白盱在后花园聊了许久,但却没什么真正有价值的。一来陈无羊不太敢问,二来大多都是白盱在说他那些陈年烂谷子的心酸往事。 至于里面几分真几分假,陈无羊只当是个故事。 后面来了白睢催促城主去园子里应酬,陈无羊这才和白盱分走两路回了前园。 陈无羊攥着杯子的手突然满是冷汗,刚刚自己出了纰漏。 被那白盱唬住了。 一开始本不该轻易的承认有个有关“异形”的任务。那时候的白盱多半是试探,可等到现在,估摸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任务是要杀异形了。 异常形态这种字眼,总不会有人的任务是来拯救吧。 可白盱并没有杀自己又是为什么? 如果交换位置,在拥有绝对实力的情况下陈无羊一定会当场把自己击杀。白盱显然不是什么善茬,那么没有杀死自己的理由或许是他有伤在身。 又或者身为异形,魔方世界对他有着某种限制。 也可能是魔方本身有着某种限制条件。 比如说……杀死或者亲手杀死魔方使徒会招来通缉。 陈无羊在脑袋里一直做着各种假设,而最后得出的结论,侯阳波很可能也没有死,而是被这家伙藏在了某个角落里。 白盱会不会想着,拉拢一些魔方使徒作为手下然后去对抗某些规则和存在呢? 陈无羊捏着手里的烟,之前一直都没有去点。 或许该铤而走险去找找侯阳波那个家伙了。 可从何找起又是一件麻烦事,先不说这园子有多大。光说城主府的能量,想要偷偷把人转走简直再轻松不过了。 正当陈无羊踌躇时,拔脚踱步…… 忽然愣了下,低头朝草地上看过去。 刚刚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旋即口袋里不小心划出一张百元钞票,陈无羊连忙俯下身。 草地随风飘扬,没什么异常…… 陈无羊突然盯住脚下的草地,有些草的摆动痕迹和其他的草有些不同。静静感受了下风的方向,陈无羊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应该是字,只不过这种诡异现象的力道太小,再加上这大晚上的也看不清什么。 陈无羊废了老大力气才勉强分辨出字形: 岔口。 捡起钞票,陈无羊笑着和四周打着招呼,然后朝着金鹰夫人走了过去。 上流社会的聚会无非就是认识和自己差不多的有钱人有权人,然后交换人脉巩固地位。 一晚的应酬让陈无羊心神疲惫,这些寀城里的达官贵族不是贪得无厌就是暗藏玄机。 和金鹰夫人在门口分别,陈无羊坐着沙英的车。 “走西大门的路。”陈无羊随口说了句。 沙英没多问,只是从后视镜里看着陈无羊有些面容憔悴。 “累了?” 陈无羊心思一动,勉强笑笑“倒不是,今天碰见了蔡诚带了震科和天科的两个科长,我担心会对我动手。” 说着,陈无羊一挥手“停车,咱们兵分两路。” 沙英也不多讲,明白这是拿自己做诱饵。 “你自己注意安全。” “嘿,我什么水平你不清楚?” 两人相视一笑,陈无羊目送着车子离开。 脚下这地方陈无羊一次都没来过,但再往地底下,陈无羊可是一来一回走过一遭。还险些借着那个机会坑了震天门一大批货。 所谓岔口,自然是当初暗道的那条岔口。两人也就在这个岔口上有共同的交集。 只可惜如今暗道已经被封上了,陈无羊没法直接抵达目的地。 岔口意味着两个地方,一个是城外的那个出口。很可能被白盱接手改造成了一个私人监狱,再者就是岔口的另一个方向。 陈无羊没走过,也不知道有多深。 甚至还有种可能性,在白家草地上用诡异手段的人根本不是侯阳波的暗示,而是白盱撒下的诱饵。 没准自己煞费苦心找到地方,面临的会是白盱给自己准备好的坟墓。 但他不能不去,眼下破局的唯一方法和线索都在侯阳波身上。 白盱必定会想办法杀了自己,至于拉拢,对方肯定会有一些非人道的认忠方式,单是普普通通的口头盟约,他陈无羊听了估计都会笑出声。 “哎,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 他这次算是栽了一半了。 陈无羊看着下山会的放下,然后心中慢慢算着当初的步子。未雨绸缪的好处还是很多的,当初自己职业习惯的多此一举,今天可给自己省了好些事情。 就是这沿途会有一些建筑群,陈如意就只能拿着石块在地上画图做题了。什么已知长宽请问直线距离什么的。 三角形三边嘛。 幸亏也简单。 等陈无羊算到岔口,最难的这才来了。 岔口有多远他不知道,最笨的法子就是挨家挨户找过去。 站在岔口地上的位置望过去,早就看过寀城地图的陈无羊心中建模。最近是一条夜市街,再后面是三层的大院楼。大院后面是纺织厂,再往后就是城墙了。 纺织厂不太现实,要真是那地方,消息就不会是岔口,而是布厂之类的字眼了。夜市基本同理。 所以重点怀疑对象还是那个大院,少说上百户人家的杂乱地界。 陈无羊仍旧走着直线,夜市街上是两家正对门的小炒。大锅架着面对面,有股当街打擂的架势。 还有两家,一家是窄门面的胭脂水粉,另一家是卖水果的。 里面压根没地方。 目标就只能是大院了。 大院热闹,摇椅台阶上站着自家大人,小孩们光着脚丫在大院里追逐打闹。都是从小光屁股一块长大的孩子,也都是半个百家饭养活着。 言语间勾连起几句自己人才知道的“哑谜”,引得大院里笑声不断。 陈无羊走进来的时候,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生面孔嘛,大院都警惕的很。 一个肚子浑厚的中年人从一边走上来“你那位?” 陈无羊挑了挑眉,大院里好像没人认得自己这位寀城如今的风云人物。 两手朝着裤子上抹了抹,谄媚笑道“咱这大院里有没有空房子?我想找个地方落脚。” 第40章 深蓝与长生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陈无羊一眼,衣衫规整不像是个缺钱的主。 但这样的家伙来大院找房,难缠。 “找别处吧。” “别介啊大哥……”陈无羊说着,拿出一张十面值的坦克币塞进中年人手里。 中年人眼神有些犹豫。 啪! 陈无羊又拍了一张。 中年人又抬头看了眼陈无羊,陈无羊没再拿钱,而是说道“只要我在这院里瞅见满意的房子,我再拿张五十的。” 中年人立刻展开笑颜“谈什么钱啊,咱们大院一向好客,来来来,边走边聊。” “你对房子有什么要求?” “我这人喜欢住一楼。” 中年人又是皱眉“这一层都住满了。” 陈无羊挠挠头“那有没有能挪地方的?钱不是问题!” 中年人眼皮一跳,好大的口气啊。 想了想那五十面额的坦克币,中年人继续说“有几家不是大院长大的,你可以去问问。” “都好打交道不?” “有一家在寀城道上混的,早出晚归但人不错。还有一家是个小老板,不大看得起我们院里,整天吹嘘着没两天就能搬到大寨子里。 还有个……租是租出去了,就是没见过几次住户。估摸都是夜猫子,没怎么打过交道。” 陈无羊记在心里,说“最后这家住哪?” “就那角落里。” “好位置啊,不张扬……”陈无羊一脸纠结,似乎有些害怕,但又很想要。 “去看看?” “可以。”中年人自然也没什么说的。 两个人就这么走到门前,中年人拍了拍门,朗声道“有人在家吗?” 屋里灯光很弱,旋即传来一阵脚步声,但过了很久才有人打开一条门缝,是一双很犀利的眼睛。 “干什么?” “这位兄弟想租你的房子,你看……” “不租。” 那声音很冷淡,刚要关门,却被陈无羊一脚抵住门。 回头朝中年人说“大哥,接下来我跟这兄弟谈吧。” 说着,就把五十块坦克币塞到了中年人怀里。 后者顿时眉开眼笑,连连说好。 “你想做什么?” 那人看了眼陈无羊腰间左手边露出的枪口,这才是他没用力关门的原因。 “谈谈,要不死。” 陈无羊笑着看向男人。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男人脸上并无多少惧色。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 门被男人打开,将陈无羊迎了进去。 几乎就是在门被关上的瞬间,袖中的小刀划入手中直接刺进了男人的心口。 男人没想到,这个看似有话要问的家伙,竟然会突然给自己来这一刀。 紧接着是第二刀,陈无羊将人放倒在地上,贴着墙边。 屋子不大,但分里外两层。 里屋并没有动静。 陈无羊静静站了一会儿,可能有七八分钟。 里面始终没有任何呼吸声。 这才缓缓朝着里屋走,里面除了正常的家具什么都没有。 陈无羊开始翻柜子挪床,就在床底下。 一个土石梯的暗道。 陈无羊拿了根筷子扔了下去,下面顿时传来呜呜的声音。 只有两声,暗合“岔口”二字。 陈无羊会心一笑。 下暗道却仍旧小心无比。是一处几平方的地方,却并无其他出入口。 一旁架子上鞭钳针烙样样俱全,侯阳波被捆的结结实实,那个凄惨模样,没法说。 陈无羊去了塞在侯阳波嘴里的染血布条,又摘了眼罩。 后者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 “你可终于来了。”侯阳波一脸苦楚,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你不用在这儿卖惨,先说点值得我救你的消息吧。” “你是新人吧。”侯阳波惨淡一笑。 “对,第一次来。” 陈无羊这次显得很实诚,因为暂时情况下侯阳波在自己眼里还是一具尸体,至于之后,还不能保证。 “我是精灵族,进化偏向是深蓝骑士,这在每个种族到达男爵血统之后都会有进化偏向的选择。 技能是【领域意志】在原世界有能力强化,【深蓝之光】对低血统者有几率一击必杀,【契约羁绊】短时间内契约一位同伴,双方得到能力强化。” “那个控制草的能力呢?”陈无羊见侯阳波似乎没打算再说了。 “种族技能:【万木之声】,只不过我进化点加到了别的地方,所以有点特殊的控制手段。” 陈无羊对这点不置可否,心里大致也认可。因为毕竟侯阳波也没多强,这么点控制手段应该到了极限。 倒是这个精灵族的技能,让陈无羊仿佛打开了新的世界。 看来血统属于优先级最高的必点项。 “说说白盱?” “这家伙是个异形,无论是敌系还是你们内部,世界意志对于异形都是必杀的态度,绝对不会允许这种异常状态的存在。 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人体内的病毒必须被消灭,否则就会不舒服一样。” “这形容很恰当。”陈无羊一边听着一遍想。 侯阳波已经和白盱交过手了,结果也很显然。 这家伙输的一塌糊涂。 根据侯阳波的猜测,白盱应该是一个血族的长生者。本身的战斗能力并不出众,而且和侯阳波同属于男爵血统。 而侯阳波的落败只是败在了寡不敌众的原因上。至少侯阳波是这么说的。 不老的原因就是因为长生者的特性,可以让其拥有悠长的性命和青春。同时可以发展眷族壮大实力,甚至免疫病毒和一些入侵己身的负面状态抗性。 当然这都需要消耗进化点来完成和深化。 至于血统,他可以提升自身的身体素质,顺带解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完成任务结算时提高进化点的点数。 反正血统的优先级是第一序列就对了。 “所以我们的对手应该是一个男爵血统的长生者外加一大批数目不明的眷族?” “可以这么说。” 侯阳波盯着陈无羊“或许你现在应该先把我放下来,然后再继续谈。” 陈无羊嘿嘿一笑“可我还没完全信任你呢。” 侯阳波“……” …… 扑街日记: 今天大佬在群里说这两天起点评论看不见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窃喜难怪好几天没有看见了,原来是起点的问题啊(自我安慰)。 ps:求票票! 第41章 复杂与复杂 “这怎么没有岔口的通道?” 陈无羊并没有着急把侯阳波放下,后者惨然一笑。 “你打着灯仔细摸摸,估计是拿土糊上了……喂,我说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我现在这样也威胁不到你吧。” “你的任务是什么?”陈无羊又问。 “这次我跟你说的可都是实话,杀一个敌系魔方使徒或者一个异形。” “也就是说关键时刻你可以杀了我达成任务,从而从这个世界中剥离出去,对吗?”陈无羊摸到了薄薄的一层土,旋即扣出一个洞。 “是的,但我更希望能够杀死白盱,来换一个更高的评价。” “评价?”陈无羊回头看去。 “每次任务完成魔方都会根据任务进度给出一个评价,然后再根据血统折算成进化点。” 侯阳波倒是不介意说这些,反正经历过第一次任务之后,陈无羊总要知道这些的。 更何况他现在确实没有阴陈无羊的意思,那个该死的混蛋白盱,竟然把他搞得这么惨,这么大的仇若是不报,哪里算得上是真小人啊。 要不是他当初惜命,点了些旁门左道的保命技能。今天怕是就没有和陈无羊在这儿耍心眼斗心机的“悠哉”时光了。 陈无羊一直在思索着什么,但身后的侯阳波却等不及了。 “你有没有想过,白盱会猜到你来这里救我?我们在这儿多耽误一秒,都可能在之后付出代价。 你可能想象不到一个在这里不知道经营了多少年的长生者,会聚拢起一共多么强大的力量。” “可我还是担心啊。”陈无羊回头,笑着耸耸肩。 侯阳波的笑容牵强“人和人之间应该多一些信任,更何况你也知道的,他一定会杀你,不然你不可能在这里跟我耗时间。 我也没什么能够绝对证明自己不会说谎的方法,而且你一个人面对白盱绝对没有胜算。 你需要帮手,你需要我!” 绳子落地,侯阳波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腿脚都有些发软。 “三天了,三天了……” 这家伙激动的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陈无羊仍旧保持着一手拿枪一手拿刀的姿势。 可嘴上还是说的亲切“我这把你救下来,以后咱们可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地上的哭声戛然而止,侯阳波看着陈无羊手里的刀枪,笑了笑说“那肯定的。” “你的计划呢?”陈无羊盯着侯阳波。 “还记得我刚刚说过的深蓝骑士的技能吧。”侯阳波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看样子恢复能力同样不错。 但更可能的是这家伙在演戏。 “那个【契约羁绊】?” “它会提升契约双方的身体素质,从而增强战力。” “我怎么知道它不会是奴隶契约呢?” 陈无羊话音刚落,就看见侯阳波突然朝着他伸出手。 【契约羁绊】 陈无羊的瞳孔中竟然在瞬间出现了一张……契约书。 各种条款写的明明白白,最后还有一个契约人的签名。 契约双方可获得自身百分之五十的能力加成(当两人距离过远时这个加成效果会依照距离衰减。反之增加,上限百分之五十。) 契约时间内,契约双方可以感知对方其位置。 陈无羊读完了契约,最后在签字处心念一动。 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 契约成功。 …… 白家大院渐渐人影稀疏,城主白盱和钱袋子管事白睢笑脸送走一位位宾客,便站在园子里好像出神一般呆呆站着。 园子小门的方向走进来一位身姿婀娜的女人。 若是陈无羊在这里,一定会惊掉自己的眼球顺便给自己这张毒嘴狠狠来两巴掌。 金鹰夫人去而复返,双眸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这个卖相不错的中年人。 遥想当初两人一起建立金山会时,还是少年热血的模样。 可如今一眨眼,一个成了寀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金山女帝。 另一个则经历了一段更加曲折离奇的经历,成为了寀城城主,权倾一城。 金山会之所以屹立不倒,除了金鹰夫人的狠毒手腕之外,自然也少不了白盱在巡察厅那边的暗中协助。 只不过出手比较隐秘,而且每次还会有诸多的利益纠葛作为联系纽带。 当初暗道一时上,按照寀城规矩无论是什么人,当时的夏山都是难逃一死。但金鹰夫人只是一通电话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也因此,道上其实有很多风声传闻说,这位金鹰夫人是爬上了城主的床。 也确实如此。 “阿盱。” 金鹰夫人难得露出娇柔的一面,从背后抱住白盱的腰。 白盱一手握住金鹰夫人的手,一边柔声道“抱歉,阿珂,委屈你了。” 金鹰夫人使劲摇摇头“没关系,只要能一直陪着你就好。” “再给我一些时间,不久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白盱看着月光,身旁的白睢此刻就好像木头人一样目光呆滞,对于身边的两人的所作所为好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那个陈无羊……” 金鹰夫人欲言又止,抛弃夏山转而选择陈无羊的决定其实更多是白盱的意思。若是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夏山和陈无羊还会再斗上几场的。 “那家伙和我一样,又和我不太一样。”白盱轻声说着。 “那家伙很危险,也很诡异。感觉就是个神经病,像是两个人在共处一个身体,反差太大了。” 金鹰夫人在白盱面前似乎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放心吧,一切有我呢。再说都经历过这么多次了,我也不会再阴沟里翻船小看任何人了。” 白盱一直安抚着金鹰夫人的情绪。 “要收网了嘛?”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找侯阳波的下落了。等到他找到侯阳波的时候,就可以开始收网了……” 扑街日记: 大佬群里素有毒奶之名的某天帝在半个月前开始改昵称祝福我。 开始我是不相信的,这都是玄学。直到…… 唉!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毒奶天帝成功的把我奶到了最底层。 狠、痛、苦…… 抹抹眼泪,继续码字。 第42章 空城计与空城 陈无羊愁眉苦脸的回到悦山园。 沙英一直等着,瞧见陈无羊回来就连忙冲了杯咖啡备在五楼的茶几上。 “遇见事儿了?”沙英一脸关切。 “你回来的时候碰见什么可疑的人没?”陈无羊忧愁不减,唉声叹气道。 沙英摇摇头,有些好奇一直以来都有种迷之自信的陈无羊究竟因为什么而如此忧愁的。刚刚在窗口看着还好,这一坐下就更坏了。 但沙英心里没由来的开心,这是不是证明自己已经要走到陈无羊心里了? 贴身秘书的称呼没准哪天就要改成夫人了。 一想到这些沙英藏不住嘴角笑意。 被陈无羊瞧见了,低声说道“把绿毛叫来,我有事儿问他。” 绿毛惴惴不安的走着楼梯,心里直打鼓。 新会长瞧不上自己的事儿,会里长眼睛的都看的清楚。当然两人可能天生犯冲这事儿他也想过。 这深更半夜的一回来就把自己叫来,难不成是想找个什么由头给自己定罪? 他当然不是什么一身清廉的主,他们干这个的那个不是为了自己滋润。更何况这位会长多能打,满寀城都知道了,所以门口有没有人撑场子效果都一样。 而且越是没人他心里才越慌,这找个不慎坠楼的憋足理由也成啊。 说实话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您说您有这么大能耐,当初一连挑翻几位不就成了?干嘛非用写脑子和脸能干的事啊。 这会儿他想要把架子放下,您要拉拢人心,顺手给个梯子,我绿毛肯定乖乖借坡下驴,誓死效忠。 瞧见陈无羊的身影,绿毛浑身一个激灵,站的挺直。 “羊哥,您找我?” 陈无羊给绿毛倒了杯咖啡,推过去。 “知道我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找你吗?” 绿毛看了看咖啡,又看了看陈无羊“会长深谋远虑,肯定另有安排。” 艹,睁着眼说鬼话。 可面上陈无羊一拍大腿“聪明,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那吴帅说白了就是我用来拉拢人心的,真正做事的,还是像绿毛你这样的人才。坐,站着干嘛。” 绿毛坐了半个屁股,捧着咖啡也没喝。 陈无羊说道“我听说侯阳波落在人手里了,就被关在寀城的某处。你对这方面熟,带人帮我把侯阳波找出来。” “成,包在我身上。” 绿毛都没想多问,老老实实找人就成了。 至于找侯阳波的理由,会长把人家亲姐姐都给杀了,把这小子找出来亲自做掉似乎也很合理。 这很符合寀城新晋这位杀神的名头。 “现在就办。” 陈无羊拍了拍绿毛的肩膀,后者这才后知后觉的告退一声。 之后陈无羊又先后把贝温茂和吴帅叫了上来,说辞与和绿毛说的大差不差。 沙英一来一去,也总算清楚了陈无羊的意思。心中大为震动“你把下山会的人都撒出去找侯阳波了,万一灯下黑怎么办?” “灯下黑?”陈无羊嘿嘿一笑。 他要的就是灯下黑啊。 白盱自以为什么都算到了,也确实算到了很多东西。可却没想到侯阳波这家伙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胜在惜命。 谁能想到这家伙会放弃杀伤力而去追求一些旁门左道甚至都没什么用处的技能来增加活命几率。 提前联合陈无羊逃出生天,在小黑屋里的侯阳波也早就知道了对方和白盱的联系方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用一段特殊的对话方式来汇报情况。 眼下撒出去人手,就是陈无羊按照白盱的“意愿”,疯狂的找侯阳波寻求那一线生机。 至于之后鱼儿上钩不上钩…… 又或是螳螂与黄雀是否身份互换,陈无羊自己其实也不清楚。 渔夫撒网。 今夜的寀城格外是不平静,似乎从陈无羊来到这个世界后,寀城就已经开始一团乱麻了。 震天门和下山会的正面冲突。肥鸟和钩子一前一后相继死去。在往来客刺杀伊洪打脸蔡诚…… 最后引出了白盱这个陈无羊怎么也没想到的超级大boss。 异常状态的魔方使徒、血族的长生者……这家伙究竟活了多久谁也不知道,白盱真的只有这一重身份吗? 会不会有换皮是可能性,陈无羊已经没有时间去判断了。只能先发制人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否则在人家的地盘上拉开阵势比排兵布阵,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小巷身处,绿毛叼着烟靠在墙上。 脚边是两个鼻青脸肿的小混混。 巷子口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弟,说道“绿毛哥,吴帅和贝温茂也带人出来了。” 绿毛一愣,瞪着那小弟“和咱们干的一样?” 那小弟连连点头。 “他妈的,我就知道姓陈的就嘴会说,屁个早就看好了自己能干事。就是说辞而已。” 绿毛暗自揣摩着,没准这位新上任的会长大人是想接着这件事来看看他们三个的能力如何。 至于沙英,也就靠着下面有个洞的本事,不算在内。 “不过也比夏山那混蛋好多了,只看狗听不听话不看人有没有本事。要不然小爷我也不至于一直就那么待在负一层。” 绿毛心中早先对于陈无羊的芥蒂,归根结底还是来自于夏山的“不公平”。当然,后面他是真服气了。 这好家伙一个人能把他加上自己手底下的那帮酒囊饭包全撂趴下的主,谁不服啊。 “找!叫兄弟们加把劲儿的找,一定不要输给那个司机跟老油子!” …… 白家大院,白盱老神自在的听着手底下汇报情况。 “倾巢出动……” 白盱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我看是掩耳盗铃吧。” “老爷,要不要我派人去围了悦山园?”男人低眉顺眼的站在白盱面前。 “蠢货,看不出来那是摆明了的空城计吗?现在悦山园里肯定不会有陈无羊的踪迹。 这么不加掩饰……” 白盱眯起眼“他们怕是已经找到侯阳波的藏处了。那周围的探子没动静吗?” 男人摇了摇头。 白盱突然沉声道“带上你的人马,围了纺织厂前面的大院!” “等下,把家里的人都带上!” “可您……”男人有些犹豫。 “陈无羊必定在大院!” 第43章 破绽(求票票,求支持) 金鹰馆,落地窗前。 金鹰夫人换上了一身白布麻衣,头系白条。像是奔丧一般望着寀城的夜景。 白盱的事藏在她心里很多年了。她也曾不知一次的奢望过,那个年少时和她恩爱缠绵的男人能够回来。 但时间啊,终究是无情的。 白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白盱了,她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少女。 物是人非沧海桑田,断了少年心性的金鹰夫人希望真正坐那寀城女帝而不是一个小小的金山会女帝。 那暗道的岔口是当初她和白盱一起修的,死心塌地的女人在白盱眼中不过是一条最听话的狗。 但也亏得几十年如一日的听话,才让白盱格外的信任她。 侯阳波被抓之后,一直都由金鹰夫人经手操持。除了小屋里的那个人,其实还有人藏在大院周围盯着。 只是陈无羊不知道、侯阳波不知道,白盱也不知道。 “夫人,侯阳波已经离开大院了。” 身后,大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 正是陈无羊初入大院时,为他领路的中年男人。也正是因为金鹰夫人的阻止,侯阳波早就已经得救的消息才没有传到白盱的耳朵里。 白盱怕是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喜欢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姑娘会在最后一刻狠狠的捅了自己一刀吧。 “知道了,辛苦你了。” 金鹰夫人的嘴角微微上扬,其实她心里还有个秘密金鹰夫人一直未曾和白盱说过。 那就是真正的白盱从没有叫过她阿珂。 可她知道单凭自己一个人是斗不过这个所谓的白盱的。所以她需要帮手,必须是很强大的帮手。 她选择过很多人,包括夏山…… 事实上有一段时间她都开始放弃这个念头了。直到陈无羊的出现让她焕发了新的希望。 一个浑身都是密一样的男人,强大、精明,莫名的让人感到畏惧。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陈无羊……” …… 见识过陈无羊堪称变态的战斗能力,白盱出于稳妥将府上的人手全部派了出去,只求将两个魔方使徒最后的一点生路完全堵死。 至于下山会的行踪,早就让那个蠢女人给卖了。 可以说陈无羊的一切小聪明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就像是研究院站在玻璃外看着舱内的试验品小白鼠一样。 至于他不亲自出手的原因…… 只是魔方意志排斥他这种异形,一旦杀死魔方使徒这种“黑暗中的光点”就难免会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异类。 若不是早先不懂规矩强杀了两个魔方使徒,自己断然不可能登上魔方使徒的任务清单。 只可惜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 白盱坐在石阶上,哼着小觑悠哉的等着捷报。身边的白睢仍旧杵在哪,像个木头人一样。 “看谁人技高一筹……” 声音戛然而止。 白家大院的门栓被人一刀砍断,两道身影并肩走进冷清的园子。 叼着烟眼神冷漠的陈无羊,赤果上身伤痕仍在的侯阳波。 白盱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不应该啊,没道理啊。 这两个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呢? 白盱的脑子有点乱了。 他的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的,在寀城他应该是有着上帝视角的帝王。那么这两个家伙究竟是怎么瞒天过海出现在这里的啊。 可陈无羊和侯阳波显然不会告诉他这个答案。 两个人同时冲向白盱,动作简直同步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契约羁绊】 白盱伸手就掏出了腰间手枪,但同时出现的,却是四个枪口。 狂奔中的陈无羊和侯阳波同样人手一把。 还有一旁的白睢。 年迈的老人此刻冲刺起来竟然半点不弱于几个“年轻人”。 二对二。 枪声迎面炸响,四个人都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只是在前进的过程中做着各种规避动作,陈无羊是此中好手。 自然没本事瞬间避开,只能提前预判。 这就又涉及到了一场心理博弈。 可只要属于战斗范围之内的,对此刻的陈无羊都完全不是问题。 兴许是四个人的枪法都太烂了,没有一发子弹命中目标。就像是电影里演的那样,枪这东西要么是给人补刀的,要么对付的都是小喽啰。 杀真正的大boss,还是要靠拳头和刀子。 缓冲区转眼逝去,陈无羊拳走中路。 眼瞧白盱刚上手,虚晃一记右手猛然一个肘击砸了出去。有契约羁绊加持,陈无羊速度极快。 虚幻的拳头同样转为肘击,还没打出去肚子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 拳头仿佛穿过肌肤直接打在了胃里,让陈无羊瞬间变色。好家伙,这力量简直是个怪物。 下一刻两手抓住白盱拳头,陈无羊反身一个背摔出去。 可惜被白盱抓住了裤腰带,两人在空中翻了一圈。 刚落地,陈无羊一记鞭腿横摔出去。不料被白盱一手扎住。 阴森一笑的白盱一肘刚想砸断陈无羊的腿,却不想陈无羊整个人已经跃入空中,右腿才是杀手锏。 太阳穴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力,让白盱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连连后退三步。 寒芒四射的砍刀被陈无羊从怀里掏了出来,抓住机会一刀砍在了白盱胸前。 鲜血瞬间染红了白盱的衣服,但很显然都是皮外伤。 陈无羊得势不饶人,再进一步砍刀变砍为捅刺向白盱。 后者神色不变,竟是同样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剑刺了过来,都是实打实的以命搏命的架势。 陈无羊只是微微侧身,两把利器同时刺入对方的身体。 只不过都避开了要害,不是不想,是实在没有办法 陈无羊眉头一皱,拔刀后撤两步。 技能【以弱胜强】 视野里,世界好像稍稍透明了一些。 只是眼前的白盱身上并没有显示出任何特殊的地方,哪怕是刚刚被陈无羊捅过的地方也是如此。 反倒是另一边和一个老头打的焦灼的侯阳波,虽说有投机耍滑只出工不出力的嫌疑。 但两人身上都有着实打实的数个红点。 破绽。 为什么眼前的白盱身上没有破绽? …… 扑街日记: 今日出稿费,有点兴奋。 所以点了个大虾外卖,一看才知道吃了自己十天的稿费,顿时没有胃口了。 大虾真好吃…… 第44章 玩偶大师 血顺着胸口不断朝下流淌,陈无羊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模样更加凄惨的白盱。 刀上是被他事先涂了毒的。杀人嘛,没什么武德讲究,都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谁活谁喝酒。 更何况还有技能【出血】的加持,时间是站在陈无羊这边的。 白盱再次朝着陈无羊冲了过来,速度丝毫不减不说,反倒是有了更加拼命的架势。 陈无羊反而不急,等药效的同时能多在白盱身上留几个伤口自然是好的。可若是没机会,他也不强求。 刚刚拼命捅白盱那一刀,只要自己不死那就是稳赚不赔,但第二刀要还是那么换命的打法可就是亏本买卖了。 陈无羊避实就虚,和白盱缠斗。注意力却全盯在那伤口上。 侯阳波在大院屋里还被陈无羊问出来一些魔方使徒的事情。 就比如这位长生者白盱,除了【长生】能够吸收鲜血转化为实打实的寿命之外,还有两个技能分别是【不朽】、【眷族】 前者会有多重抗性的进化,列如腐化、抗毒、伤害减免等一些进化偏向的增加。 后者就是传统影视作品里那一套了,赐予其他种族长生的权利,但代价就是永远成为“家长”的仆人。 生死只在其一念之间。 男爵血统或许会让陈无羊【出血】的效果有所衰减,那刀上涂的毒呢? 此刻的白盱仍旧生龙活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陈无羊的手段在白盱身上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笑话。 反倒是另一边的老人和侯阳波,两个轻柔柔打太极一样的家伙。 更关键的是,开启【以弱胜强】之后,陈无羊并没有在白盱身上看到任何的弱点。 一个人在胸口被人连砍两刀后毫无弱点这种事现实吗? 或许存在,但绝不可能是在一个和陈无羊打生打死的小喽啰身上。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了。 一个无视负面状态的家伙,更可能出现在本人无意识的状态之下,那么此刻眼神灵动甚至还能思考的白盱,很可能不是活着的生物。 或者更严谨一些,这具身体本身并没有意志。 白盱或许不是长生者,那能够几十年如一日相貌不变的秘密是什么呢? 一只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 “侯阳波,你该不会是在那边看戏吧!打一个老头还缠绵半天?” 陈无羊突然喊了一句。 旋即感觉有点头疼,就好像两个人共用一个大脑的时候,会有种负荷一般的疲劳和摇摇欲坠。 嘴里的烟狠狠地烧了一节,烟雾从嘴角散出,让陈无羊顿时舒服了不少。 侯阳波其实也是有苦说不出,眼前这个老家伙也就是看着老,动起手来半点不比自己迟缓多少。 更关键的是这家伙滑头啊,根本不给自己一点机会。 打了半天,两人最狠的一招也就是岔开了对方的小臂,砍刀在肩膀上划了一道口子。 “有什么话心里说也成。” 陈无羊心底突然冒出侯阳波的声音,吓得陈无羊一个哆嗦,险些被白盱砍中要害,拿手当了一道,瞬间就是一个口子。 “还有这技能?”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这个人注重细节,不太喜欢打打杀杀的,所以进化点都用在了比较让人耳目一新的地方。” 陈无羊对于种族商库越来越感兴趣了,听侯阳波的意思,偏向只是偏向,还可以在某个基础上延伸出其他的东西来。 “除了长生者,和高级血统之外,魔方使徒还有没有其他的偏向可以几十年不老的?或者说操控别人的手段。” 陈无羊在心里说道。 “没有……哎,对了,我倒是知道鬼族的玩偶大师貌似可以做到。只不过那是类似于操控傀儡一样的手段。” 侯阳波说着眉头一皱“难道你怀疑……” 陈无羊心中震动,果然…… 旋即说道“我觉得白盱很可能不是长生者,甚至白盱这个家伙不是魔方使徒! 真正的异形很可能是你面前的那个白睢。” 侯阳波在心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要玩儿这么曲折啊。 自己刚刚打的时候还专门拿捏了个小心思,让陈无羊这个怪物去对付猪脚白盱,自己对付一下极有可能只是“眷族”的酱油白睢。 现在可好,这一个转折反倒是自己把自己推进了火坑里啊。 “你还有什么本事最好快些拿出来。” 兴许是刚刚受到了陈嬉皮的影响,陈无羊觉得自己话也多了不少。当然也可能是心声这种东西比较奇特吧。 侯阳波哭丧着脸,心道“我真没啥压箱底的本事了。” 他把进化点全点成这种自己不太需要舍身冒险的地方上去了。 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拳拳到肉算什么英雄!真正的大人物都是靠脑子玩儿游戏的。 就说这白……睢,要是没有陈无羊这一点拨,自己没准就一个人傻乎乎的和白盱这个人偶斗智斗勇呢。 到最后临到死都没能发现白睢才是真正的异形,那他多没面子啊。 一层窗户纸被陈无羊捅破,侯阳波越看白睢就越觉得不对劲。 是啊,那个精明的异形会把自己明晃晃摆在台面上做众矢之的啊。 安排个钱袋子管事的亲弟弟这种重要但又不会引起人怀疑的身份,两个身份任意一个都可以调动这寀城上上下下的眼线势力…… 白睢这牌打的,忒高明了。 “那现在怎么办?” “换人!” 陈无羊的话正好说到了侯阳波的心坎里,好事啊,大boss爱谁来谁来,反正他是不想在这儿和白睢提心吊胆的。 两人话不多说就往彼此靠近。 陈无羊对上白盱,还是免不了受伤。虽说有【契约羁绊】的加持让陈无羊的各方面都有了显著的提升。 但对面这个大概率是“玩偶”的白盱更是半点不讲究人体常识的工具人。 转念间两人互换对手,身形交错而过。 细节处,两人哪怕在转换对手时仍旧隔着两个身位的缓冲区,说白了还是提防着彼此以免突下黑手。 第45章 拳怕少壮,人怕多谋 陈无羊从不相信巧合,所有的巧合都可能是某个刻意为之而造成的结果。 偶像剧终究是偶像剧,但哪怕是偶像剧中的巧合也都是编剧们精心设计而成的东西。 陈无羊对接白睢,两人隔空间目光闪烁。 “失算了一次,我就不会再低估你了。” 白睢刻意拉开了和陈无羊的距离,虽然没怎么见过陈无羊真正出手,可光从刚刚和白盱的短暂交手来看,陈无羊先前那两场扬名寀城的厮杀绝对没有一点水分。 陈无羊也确实猜的不错,他并不是那个有意引导侯阳波从而得出的血族“长生者”,而是鬼族的玩偶大师。 白盱只不过是自己从一场意外中偶尔捡到的一副不错的皮囊。 被自己摆在明面上吸引火力,真正的自己则在暗中掌控全局。 所谓旁观者清。白睢把自己相对的摆在局外,才让自己这个自认不太聪明的家伙一步步做到了城主的位置上。 就比如之前让自己成功吸引到世界意志注意的那两个魔方使徒。 就是栽在了自己这个玩偶身上,到最后也只是两头死不瞑目的蠢猪而已。但同样的方法没能奏效两次,真不知道陈无羊这颗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陈无羊,何必闹到这种地步呢?” 白睢眼神阴郁的看着陈无羊,虽说自己是男爵血统,但也拳怕少壮,更何况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未必有陈无羊能打。 先前让白盱和陈无羊打对手也未尝没有他的意思。 想看看不知轻重的白盱和陈无羊打起来能有几分胜算。若是好打,那他自然不会多废话。 不好打那就谈谈,天底下就没有不能谈的事儿。 至于再往后拖拖,嘿,自己早就留了一手。 十五分钟和孟凯凯通一次电话,若是没回信儿,就会有几卡车士兵支援赶过来。当然不是万不得已,白睢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魔方使徒的事情。 人心鬼蜮世事无常,就连那个蠢女人,自己也没敢全都一股脑交代出去。 可面前的陈无羊并没有回话,掐着分秒死死盯着白睢。 三分钟说长不长,这会儿杀不掉白睢再拖可就很难了。 “陈无羊我操你大爷,这是人打的架嘛!” 刚准备动手,背后侯阳波就开始骂街了。 忍不住回头瞧了眼,好家伙那白盱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左右已经违反人体力学了,当棍子一样一通乱甩。 兴许是侯阳波用啥法子把手给卸下来了。 这会儿玩偶玩命,侯阳波可玩儿不了命。 “你在那跟老头打太极呢!”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让陈无羊心中发笑,刚刚的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在心里编排侯阳波呢。 风水轮流转。 砍刀碰撞的声音于身前想起,热烈的火花从刀刃间迸发出来,凶猛的力气好像饿虎一般,砍刀是尖牙,可没有猎物和猎人之分。 陈无羊盯着那红点,砍刀长驱直入。 白睢见着陈无羊分神身边,抓住机会一刀捅了过来。 但白睢哪里知道这是陈无羊欲擒故纵的伎俩呢? 和侯阳波打太极功夫厉害,那好,我就让你自己打过来。 仍旧是和白盱打第一刀照面时不要命的路子。但当下的陈无羊却是十足的把握知道自己会赢。 煞费苦心、瞒天过海的白睢惜不惜命? 眼下傻子都看得出来,而且还是越老越惜命。大费周章的搞出一个城主白盱不就是为了能活的长久嘛。 所以陈无羊知道白睢一定会比自己更怕死。 果不其然,真身在此的白睢没敢硬换一刀,出刀过半就一咬牙折身避开了。可这一下就被陈无羊抓住了机会。 刀快人狠,打压人的路子自然是年轻人更盲一些。更何况陈无羊一个杀手出身,招招式式只求一击毙命。 就是这砍刀玩起来不太顺手。 陈无羊杀入怀中,短兵相接之间,再无任何花哨的动作。招招式式奔着喉咙心脏,刀出比见血。 有陈无羊的,但更少不了白睢的。 “我糙你大爷的!” 白睢突然怒吼一声,这一刀突然想要抱住陈无羊来一个同归于尽。 可陈无羊好像早就料到了白睢的想法一样,原先极猛的攻势骤停,霎时间抽身而去。让白睢这一满腔怒火的同归于尽扑了个空。 “玩偶和你都会死吧。” 陈无羊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却让面前的白睢脸色大变。 再度冲向白睢,后者竟然转身要跑了。 可刚回头,白睢就看到一个身穿淡黄长裙的女人站在自家房顶,举着一把带准心的高精手枪对着白盱。 砰! 枪声和砍刀同时进入身体。 只不过前者是从白盱背后贯穿了其脑门,后者是陈无羊从背后捅进了白睢的心口。 拳怕少壮,人怕多谋。 白睢之死的真相其实是想要杀他的人太多了,不只有陈无羊和侯阳波不得不杀他,还有那墙头端着枪的黄裙女人。 以及到现在还只是陈无羊猜测中的金鹰夫人。 墙头的女孩跳下来,神情冷漠的看着陈无羊。 一旁是惊魂未定差点被女人一枪两命的侯阳波。这会儿只顾着震惊和后怕,甚至都没来得及问这女孩究竟是哪个疙瘩里蹦出来的女神仙。 “陈无羊,多谢了。” 女人的嘴角勾出一个略显伤感的笑容,旋即声音妩媚。 “今天这一身衣服不知道还合不合您的胃口。” “淡黄的长裙嘛,您演技也确实不错,差一点我就被你给骗了。”陈无羊脸上露出了熟悉的笑容,烟早被他抽完了。 “那不还是没能骗过您吗?” 一旁的侯阳波听的云遮雾绕的,反正现在看见陈无羊就有点头皮发麻。 这家伙背地里到底干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儿啊。 这女人究竟是谁?看样子好像也是个魔方使徒吧。 【第一序列任务完成,请选择是否回归】 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了一块儿崩碎的镜子,安家公寓、巷子、悦山园、一号街的雨夜厮杀、茶楼胡同、方才军、金鹰夫人…… 一个个恍如电影。 …… 扑街日记: 今天看了几个非常尬的聊天记录,就不在这里发了。然后又想起了以前看的尴尬小说。 还是觉得那句话是真理:艺术来源于生活,但生活比艺术更加狗血…… 第46章 回忆与结算 其中还有一块,是几个小时之前。 下山会倾巢而出,悦山园关门大吉,陈无羊就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旋即一步一步朝前走着,像是小孩子在地上画着条条框框的方格,然后自己走着玩儿。 约摸走出了悦山园能能瞧见的地方。 陈无羊突然停下,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好好谈谈的。”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回声。 陈无羊挠挠头“你这样让我很尴尬啊。” 旋即又浑然不在意,继续说道“我不相信巧合,造化弄人这几个字也不过是李大家造出来的。” “一个长相做派和站街女格格不入的女孩,而且一开口就是寻常人家数年的花销价钱,业务嘛……谈不上好与不好。 只说瞧见眼巴前死人,那害怕太做作了。而且……金鹰夫人从来没穿过淡黄的长裙。” 街角,张珊从阴影中走出来,看着陈无羊沉默不语。 陈无羊又双手环胸,一手握住藏在怀里的枪把。 继续说“你我第二次见面是在悦山园,说实话你刚好从我房间里走出来这件事太离谱了。 要知道从我进入这个世界之后,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偶遇两次的女人。你可别说这是什么狗屁缘分,我不信这个。” 张珊这才开口“就靠这些你就推断出我也是魔方使徒?” “当然不是。” 陈无羊嘴角的笑容越发放肆“好巧不巧,我又认识一个‘不务正业’侯阳波,那家伙好像把进化点都用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去了。” “他告诉我异形任务的出现,大概率是因为这个异形暴露了。而暴露的原因嘛,最直接的就是杀死魔方使徒。 试想看一个偶然的女人,做生意又急匆匆的狮子大开口。你想要钱,要钱做什么?为什么你会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接近那个什么凡少? 世家好有什么用?你也只能在这里呆一定期限吧。那豪门的意义就只有情报和某些职务之便了。” 张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她的想法全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猜中了。 “没错,我就是上一批来寀城的人。我的同伴死在了白盱的手里。 而且我能留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只能拼命一搏。” 陈无羊露出了一个自以为纯真的笑容“利益一致,我们可以合作。” “你们什么时候动手?”张珊问道。 “就今晚,你只要点头我们就去白家大院。” “好!”张珊没有半点犹豫,她为的就是这一刻。 两人没一句废话,直接开拔。 “交换下彼此的情报吧。” 陈无羊先开口“据侯阳波的推测,那家伙应该是个长生者。” “不,那家伙绝对不是长生者。白家兄弟有古怪!” 破碎镜片的世界开始模糊起来。 陈无羊和白盱打斗时就已经有了提防,对于侯阳波和张珊的话都没有尽信。所以才有了白家大院里那场看似简单粗暴,实际上试探极多的凶险战斗。 好在陈无羊把白睢的神秘面纱给一层层揭开,最终三人联手杀了白睢。 至于为什么没有选择逗留让自己这个新手任务变得完美。 金山会看似在陈无羊手里只是轻轻一推就会如雪崩一般倒塌。但陈无羊有种直觉,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的“白盱”情妇,金鹰夫人。 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自己固然可以轻松的扭断她的脖子。但能不能见到人还是一说。 再者说,陈无羊更怕侯阳波和张珊会对自己出手。 至于理由,似乎并不需要理由。 身上的伤势开始肉眼可见的愈合,比起血族的技能要好使一万倍。 结算开始: 血统:平民 完成度:75% 评价:甲下(基础上加成175%) “因任务难度不符合新手任务,基础奖励加倍。” 结算进化点数:50(基础奖励10×2×250%) “你击杀了玩偶大师,获得血之替身(可视为新手礼包,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解锁需要50点。)” 【恭喜你晋升为男爵血统】 血统的提升加强了魔方使徒的寿命和各方面身体素质。提高血统等级还会在任务结算时有基础进化点的增加。以及诸多功能的解锁。 【你选择了暴君偏向】 “你解锁了暴君偏向技能。” 【中伤】(被动技):在技能【出血】的基础上进行二次伤害。 【血种】(主动技):攻击目标时在伤口处留下一枚血种,血种越多伤口出血越快(暴君可移动血种位置至目标其他伤口处) 【血爆】(主动技):引爆血种,血种越多【血爆】威力越大。 “你解锁了血之替身。” 【血之替身】(稀有技):消耗自身50%血液抵消一次致命伤(冷却时间:一天) (注:血族在失血量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时进入危险状态,包括但不限于头晕眼花、虚弱、休克、死亡等。) “血统达到男爵,自动解锁魔方交易平台。” 平台可挂卖任何东西。 陈无羊对这个最感兴趣,因为在暗室里和侯阳波也有个缓解紧张气氛的闲聊过程。侯阳波就提到了这个魔方交易平台。 什么兽耳娘啊、混血小萝莉什么的都有。 当然,陈无羊肯定是不会干这种事的,他只希望有朝一日自己有钱了,可以让这些漂亮……无辜的女孩们在自己的带领下脱离苦海。 而侯阳波那些极为冷门的情报,列如异形的产生和被发现的流程什么的,就是他拿进化点在这个平台上买的。 说实话这东西一般也没人要,所以价格便宜的很。 谁没事会把提升实力的东西用在旁门左道上啊。 所以天底下像侯阳波这种奇葩实在是少得可怜。 至于偏向进化这点,暴君偏向之后,三个技能还可以继续进化,加强威力或者进化出这些技能的分支偏向之类的。 当然,这种事就需要有像寀城杀白睢这样独特的任务做激发条件才可以。 血之替身的来历,应该就是杀死玩偶大师白睢的特殊新人大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