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 “国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只见一位身穿黑色锦袍,衣服上绣着四爪蛟龙的男子双腿盘膝,一副毕恭毕敬却有点急于求问的样子,可语气中也有点急切的问正在与自己左右手对弈的男人。 这个男人叫百里瑜昊,世人只知他是燚国国师,其身份隐秘,没有人见过他的脸,他不戴面具也不戴面纱,只靠那一头长发遮住他的脸。 百里瑜昊头也没有抬,淡然的说道:“太子殿下何必着急,这黑子还没倒,白子怎么上去?” “望国师恕罪,是孤心急了。”男子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手已经狠狠地刺入肉中。 心里想到:大濮一日不除,孤什么时候才能一统天下?可恶! 百里瑜昊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太子殿下请回吧!” 男子微微一愣,脸上装着无所谓的样子,站了起来,离开了国师府。 男子一走,里屋就走出来了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脸上戴着面纱,但从身段来看,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女人说道:“这个燚国太子看起来不过就是一草包,主人为什么还要助他一臂之力?” “他是那颗棋,而我们是那个下棋人。”说完百里瑜昊又落下了一子,黑子又被白子围起了。 女子看着那棋盘,用点点余光看了看百里瑜昊,然后转身想离开的时候,百里瑜昊说道:“我看这颗棋子没用了,你觉得呢?” 女子转身,只看见百里瑜昊大拇指和食指不停的来回搓动,粉末从两指之间掉下来,女子就知道百里瑜昊的话中话了。 女子带着复杂的情绪出了门,伸出了她的纤纤手指,伸手想触碰天,却发现自己太过于渺小。 小姐,要好好活着啊!女子眉头微微皱着,牙齿咬着下嘴唇,心中不停的祈祷。 阴沉沉的天气,整个大濮皇城都黑压压的,了无生气,原本喧闹的街道这时候竟没有一个人,每家每户都没有点灯。 这偌大的皇都空荡荡的,你能听到的只有风声和鸟声,在城墙之上,传来了与这个气氛不符的声音。 只看见: 沈蔼娴的手指掐住了冰佩儿的脖子,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用锋利的刀在冰佩儿精致的脸上划上了几道口子,鲜血顿时顺着口子弯曲地流了下来。 “啊!”冰佩儿痛的全身冒冷汗,胸口因为疼痛而剧烈地浮动,可是冰佩儿却动弹不得。 剧烈的疼痛,让冰佩儿根本无法起身,脸上刺眼的鲜红,让那张美得精致的脸显得更为苍白,增添了一种凄美感。 沈蔼娴用指尖沾着冰佩儿脸上的血,放肆大笑起来:“没了这张脸,现在的你什么都比不上我了,来人,把这个反贼给本宫绑到城墙上去!” 沈蔼娴一说完就有两个士兵把冰佩儿绑到了城墙之上。 冰佩儿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用麻布做的衣裳,衣裳上什么花式都没有,只有刚刚滴落的鲜血。冰佩儿脸色憔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是这个并没有影响她的容貌,反而给她增添了一种经历过沧海桑田的,沉稳和气质。 冰佩儿一双漂亮的眼眸,浅蓝色的眼眸此时此刻含着滔天的恨意,精致的脸已经被恨意扭曲。 冰佩儿盯着刚才下命令的沈蔼娴,用尽全身力气叫道:“沈蔼娴,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沈蔼娴听到冰佩儿诅咒,用一种胜利者的眼神和目光看着这个失败者。 沈蔼娴身上身穿着金色盔甲,看起来英姿飒爽,只是,她和被绑在城墙上的冰佩儿相比,不仅仅是面貌逊色不少,还有全身上下的气质。 此时沈蔼娴听到冰佩儿的诅咒,和看到那个冰佩儿眼中的怨恨,沈蔼娴眼里尽是嘲讽的目光。 沈蔼娴摸了摸自己的手指,然后说道:“冰佩儿,不得好死的是你吧?你们冰家叛国,新帝已经下旨株连九族了,如今冰家及旁系只剩下你和冰君南了。” 冰家对皇室的忠心天地可鉴,父亲是先帝安排的一枚暗棋,蛰伏数十载,不论新皇是谁,都只会尽心尽力的扶持新皇。 父亲若有叛国之心,先前朝局混乱,百姓不安,哥哥统领着千军万马,要想造反岂不是早已登基为皇?何必做那一人之下的丞相。 现如今朝局稳定,四海升平,父亲又怎么会在此时叛国作乱?这明明是诬陷。 明目张胆的诬陷,冰佩儿明白,终究是自己连累了父亲,害了冰家。 此时被绑在城墙上的正是冰家的嫡小姐——冰佩儿,是陈国的第一美人,还是新帝陈奕涵还是皇子的时候的王妃,现在的废后。 她是昭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她是冰家的嫡小姐,冰氏一族,是京城的望族世家,冰氏一族辅佐先皇夺得天下,随后封侯拜相,可谓门第显赫。 冰佩儿是国公府的外甥女,她是镇远大将军最宠爱的小小姐……她是冰佩儿。 冰佩儿这个名字就是一个荣誉的象征。 但是啊,仅一夜,冰佩儿所有的身份荣耀全部都消散了。 当年冰家嫡小姐——冰佩儿,甘愿做没有一丝势力的八皇子陈奕涵的新娘的事情轰动皇城。 谁能想,在八皇子陈奕涵登基之后,冰家被不敬先皇遗旨的罪责流放,而皇后娘娘——冰佩儿被贬,沦为阶下囚。 而此时,冰佩儿听到面前这位曾经被当做挚友的沈蔼娴一言,冰佩儿的眼圈红了起来。 心里十分的自责,是自己害了冰家,如今,自己唯一的家人冰君南,一定不能死。 冰佩儿想到这里,她贝齿咬着苍白脱皮的嘴唇,口中蔓延着腥味刺激着冰佩儿的神经。 冰佩儿看着面前讥讽地看着自己的沈政睿说道:“沈蔼娴,你恨的人是我!你要杀要剐随便你!不管你怎么折磨我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你能不能放过我哥哥,看在以前我们的情份上,放他一马!” 沈蔼娴听到冰佩儿的这番话,得意地笑了起来,以前冰佩儿是多么骄傲的人啊,如今,她居然求自己。 沈蔼娴想到这里,抱着手臂,脸上难掩着高傲还有兴奋,嘲讽的说道:“冰佩儿,到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在这里给本宫讲笑话了,情分?” 停顿了一下,沈蔼娴又继续说道:“你让我没名没分的呆在这里,受尽他人的异样眼光,这就是你所说的情分?” 冰佩儿听到沈蔼娴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有什么东西都会和她分享,有什么赏赐也会分一半给她,没有想到自己在她的眼中竟然是这样……不堪。 还没有等冰佩儿说完话,只听到沈蔼娴得意地说道:“但是如果你求我的话,我或许还可以考虑考虑放他一马。” 冰佩儿听到沈蔼娴的条件,她眼眸顿时一缩,祖父一直教导冰佩儿,身为冰家人,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弯下自己的腰,不能折了,自己那一身傲骨毁了家族的名声。可是,如今是他的兄长,自己唯一的家人! 冰佩儿闭上了眼睛,从牙缝里面说出一句,“我求你!” 中计 “呵呵呵!“沈蔼娴听到冰佩儿卑微的话,仰头大笑了起来,等到笑完之后,她脸色一变。 “来人,传讯给冰君南,告诉他,如不来,他的好妹妹将被吊死在皇城墙门。” “你!”冰佩儿听到沈蔼娴出尔反尔,冰佩儿就气的,恨不得杀了面前这个女人。 傍晚: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而来,为首的将领正是冰佩儿的哥哥——冰君南。 被挂在城墙上的冰佩儿听到声音以后无力地抬起头,当看到远处率领着士兵的将领正是冰君南的时候。 冰佩儿眼眸惊恐地瞪大,不!哥哥,不要过来!这是沈蔼娴和陈奕涵的阴谋,不要。 冰佩儿想要大声地让自家的兄长离去,可惜,暴晒了整整一天的冰佩儿已经发不出声音。 冰君南看着被挂在城墙上的妹妹,眼睛猩红起来,冰君南原以为自己的妹妹做为陈奕涵八台大轿迎娶的正妃,加上冰家倾力助他登上了皇位,陈奕涵会善待冰家和他的妹妹,可是,没想到陈奕涵会是一个白眼狼! 他登基之后,竟然用莫须有的罪名把冰家给毁了,如今,还如此对待他的妹妹! 冰佩儿看着面前自家兄长心疼自己还有为此愤怒的模样,冰佩儿张开嘴巴,却只能从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眼泪从眼角滑下。 冰君南将怒气给压下,对着城墙上的士兵道:“叫陈奕涵过来!说我冰君南过来了!” 士兵听到冰君南的话,立刻去叫人,不一会儿,只见脸上带着得意表情的沈蔼娴走到了城墙前。 “怎么是你?!” 冰君南看着过来的沈蔼娴,一副英俊的脸庞瞬间阴青筋暴起,漆黑的眼眸流露出一股杀意,指骨握的作响。 冰君南万万没有想到,被自家妹妹当做好姐妹的人竟然和陈奕涵那个白眼狼勾结在一起。 沈蔼娴看着面前的冰君南愤怒的样子,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表情,说道:“冰君南,我等你很久了!” “沈,蔼,娴!”冰君南一字一句的充满愤怒地说出沈蔼娴的名字。 沈蔼娴看了看天色,觉得时间差不多,以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剑,走到城墙边,剑直指着冰佩儿。 一脸得意洋洋地说道:“冰家,如今只剩你们了,我先杀了她,再杀你,让你们下去和你们的亲朋好友团聚在一起,你们觉得如何?” “沈蔼娴,你找死!你的目的不是让我过来吗?现在,我就在这里,拿我交换!” 冰君南看着沈蔼娴这举动,眼里露出惊恐万分的样子,平日里的遇事不惊,沉稳全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冰佩儿听到冰君南的话语,心里一阵刺痛,冰佩儿有尽自己全部的力气,虚弱的喊道:“哥哥,你走啊!快走!她们布置了陷阱,就是为了将我们一网打尽。” 长时间没有喝水,冰佩儿原本动听悦耳的嗓音,此时此刻十分沙哑。 听了冰佩儿的话,沈蔼娴脸上流露出一副张扬的笑容,沈蔼娴说道:“现在已经晚了!” 冰佩儿听到沈蔼娴说的话以后眼睛急得都红了,摇着头,沈蔼娴用手抓着冰佩儿的下巴说道:“冰佩儿,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 沈蔼娴说完以后,甩开冰佩儿的脸,厉声叫道:“准备!” 绝望 沈蔼娴的话一落下,数架弩弓被架起,目标直直对准着冰君南。 “保护将军!“在冰君南身边的将士看到这一幕,立刻拿着盾牌围在了冰君南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护盾,将冰君南保护在里面。 沈蔼娴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记得好笑,轻蔑的笑道:“不自量力!” 沈蔼娴说完这句话,看着挂在城墙上的冰佩儿,更加的得意。 冷笑道:“冰佩儿,好好地看眼前的这一幕。” “放!” 随着沈蔼娴的命令一落,只见数道锋芒锐利的长箭从弩弓射出,划破空气,直直地射向被盾牌保护在中央的冰君南。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弩箭直直地打在盾牌上面,坚固的盾牌在这一道道弩箭的强攻之下,竟然脆弱如小花小草一般,盾牌渐渐的裂出数道裂痕。 然后,又在一道道弩箭的强攻下,更为夸张的事情出现了,只看见一支支弩箭穿过盾牌,这还没有完,弩箭竟然还穿过了拿着盾牌的士兵身体,最后这个巨大的护盾土崩瓦解。 “想活的都给我往上冲,把城门给我打开,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这些精兵都是冰君南亲手调教操练的一支队伍,每个人都有以一挑十的本事。 还有就是他们无一不是在战场上凭真刀真枪炼成的本事,炼成的胆力,如果他们没有本事,早就已经死在了战场上。 士兵们听见冰君南的命令,立刻停住了慌忙的脚步,立刻排好了队形向城门进攻。 沈蔼娴看到他们已经不再慌忙,轻轻地笑了一下,显然就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来人,火箭。” 沈蔼娴的命令一下,就看见原本的那些士兵退了下去,紧接着上来了两队人,一队人手拿弓箭,一对人手拿火把。 “放。” 只看见,一支支火箭向冰君南这支队伍射去,火箭落下,有的射落在地上,有的直直地射进了士兵的身体里。 射落在地上的火箭,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在地上燃烧起来。 你仔细的看就会发现,原来这地上竟然盖上了一层布,但是今天天色朦胧,根本看不见这个地上到底有没有放东西。 地上的那层布碰上了火燃烧了起来,熊熊火焰烧到了这支队伍的身上。 几万精兵的一个队伍瞬间就已经折损了大半,剩下那些士兵大部分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现在这支队伍已经没有丝毫的防护能力了,不同情绪害怕、紧张、担心还有绝望压抑让这支队伍,让剩下的残兵已经觉得有心理负担。 几只弩箭向他们射来的时候都忘记了,逃避与躲闪。 最后城墙之下只剩下冰君南一个人,一个人愣愣的站在血泊和大火之中。 被保护的冰君南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这....怎么可能? 沈蔼娴看着城墙下被吓得惊呆的冰君南,嘴角得意地勾了起来,“再射!” 乘胜追击,不留一丝退让的余地,在沈蔼娴的心里,沈蔼娴是一定要将冰君南和他的人斩草除根! “不,我求求你了,不要,不要,不要……” 冰佩儿凄凉的声音叫了起来,眼里留下血泪,眼睁睁地看着数道弩箭只穿过兄长的身体,从小保护着她长大的哥哥,就在她的面前直直地倒下! 冰佩儿清楚地看到自己哥哥倒下那一刻,像自己头像那愧疚的目光。 “哥哥。”冰佩儿口中吐出了鲜血,鲜血喷出来,掉落在城墙下,又或许是老天着眼,这时候竟下起了蒙蒙细雨。 但是啊,这个小雨虽然在一点一点的把火焰浇灭,但是冰佩儿心里恨却永远永远的留下了。 一滴滴雨滴落在冰佩儿的脸上,冰佩儿抬头望着天,对天长啸:“老天爷,你为何如此不着眼,我冰家世代效忠于皇室,辅佐圣上敢问问心无愧,为何会……为何会落得家破人亡的结果。” 百里瑜昊这时候放下手中的棋子,一步一步的走到外面,抬头看着雨一滴一滴的落下。 百里瑜昊向前走了一步,手伸到屋檐下,雨滴落在百里瑜昊的手中。 百里瑜昊这时候不顾形象的大笑,一阵风吹来,遮在百里瑜昊脸上的头发散了开来。 露出的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脸庞,一半光洁看起来就是而立之年的男人,一半被大火烧毁,让人看一眼就想做呕。 “一切都要结束了,你们欠我的我都要你们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这时候,百里瑜昊回到了屋里把一颗白子下在了左上角,又一颗黑子被围,百里瑜昊拿起那黑子把那黑子捏碎。 只见期盼周围的棋子灰已经多得像灰尘般。 棋盘上的黑子已经所剩无几,这盘棋看似杂乱无规,实则暗藏洞天,一步错步步错。 大濮国: 冰佩儿死死地瞪着沈蔼娴,恨不得扑上去和沈蔼娴同归于尽。 沈蔼娴一把揪住了冰佩儿乌黑的头发冰佩儿吃痛,只能发出“呜呜”的喘息声。 沈蔼娴笑着对冰佩儿说:“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呀?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没有可能。” 冰佩儿向沈蔼娴吐了一口口水,沈蔼娴赶紧把冰佩儿的口水擦干净,擦干净以后恶狠狠地盯着冰佩儿,扇了冰佩儿一巴掌。 把一巴掌打在了伤口上,在受伤的时候在挨一巴掌,简直就是伤口上撒盐。 “怎么,想死?不急,再等一个人就送你入黄泉。” 冰佩儿就像是一个濒危垂死的老人,什么都说不了,只能干瞪着眼,却拿眼前嚣张的人没有任何办法。 “沈蔼娴收手吧,冰家只剩下我一个了,你又何必再连累她人。”冰佩儿绝望无力的说道。 沈蔼娴捏着冰佩儿的脸,说:“你让我收手,我等了这一天,足足等了5年,你让我收手?” 冰佩儿任由沈蔼娴捏着自己的脸,抬起了自己明媚的眼眸,看着沈蔼娴。 过了很久以后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又何必连累她人,你大可可以把我千刀万剐,粉骨碎身,我都毫无怨言。” “哈哈哈哈哈,冰佩儿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为他人着想了,如若不是你,我又怎会变得如此疯魔,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 冰佩儿看着沈蔼娴这个样子,内心有说不出的滋味。 “你想要的不都拿到了吗,曾经的苦何必记得呢?” 停顿了一会冰佩儿继续说道:“放手吧,你想要的母仪天下,你想要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已经拿到了,何必纠着过去不放呢?” 沈蔼娴听了冰佩儿的话,不但没有消气让她平定下来,反而弄巧成拙,越弄越糟。 沈蔼娴转身说道:“你想要让我忘记呀,我偏偏要记得,如果我不记得,我曾经受的苦受的累,难道就这样过了吗? 突然沈蔼娴不说了,把自己的目光转向了皇城,眼中满满的权力和金钱。 接着说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我用自己的命搏来的,那是我理所当然的,你凭什么教训我,你不过是靠着自己优越的身世,我呢,我是靠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上来的。” 沈蔼娴看着冰佩儿一副恳求自己的样子,就非常的兴奋。 ……靠你自己吗?你是踩着数不胜数,成千上万人的尸体和鲜血爬上来的,你是踩着别人的功劳走上来的,你是靠着自己的肉体换来的,你是靠着自己的演技骗来的,你是靠着我对你的信任夺来的,有哪一个是靠你自己的本事换来的呢? 冰佩儿流下了一滴自嘲的眼泪,嘲笑自己的愚蠢,嘲笑自己错信她人,嘲笑自己爱非良人。 佩儿,等我带你回家 “公子,前方来报,冰君南已经……已经身死。”一个士兵对正在修改战术的男人说道。 那个男人听到这个消息,明显的呆了一会,只可以看见这个男人修长的手指。 “让弟兄们准备一下。”说完这个男人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和传说中不一样的一张脸。 传说中,焱元国太子——陈昀晟,丑陋不堪,皮肤黝黑,长相粗犷,和乡野村夫没有区别。 其实很少人见过陈昀晟的真实样貌,只因为陈昀晟终年戴面具,只有少人看过他的真实样貌,而冰佩儿就是其中之一,可是冰佩儿也许已经忘了吧! 传出这个消息只是老百姓的想象,因为陈昀晟终年戴面具,但是却出现过公共场合,听说他一个回眸,就让你孩子哇哇大哭。 于是这个说法就传了开来,也没有人证实。 可是实际上陈昀晟有着黑亮垂直的长发,斜飞的英挺剑眉,深邃的眼睛让人看不懂他的想法,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却不粗犷的身材,还有小麦色的皮肤。 他就像是一只老鹰,冷傲孤清,他也像是一直猎豹,紧紧的抓住猎物,孑然独立,全身上下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感觉。 佩儿……等我,我带你回家。 陈昀晟来到了操练场上,广阔的操练场这时候已经人满为患了。 他们都是陈昀晟在流放的时候,集结的爱国志士,有的人是重出江湖的武林人士,有的人是被通缉的杀手,还有的是一直追随陈昀晟的暗卫。 陈昀晟一开始集结这个队伍的时候,本来是想在家国有难的时候,保家卫国的。 现如今,家不家国不国,陈昀晟只想带他的良人回家。 陈昀晟看着自己前面的弟兄,觉得很亏欠他们,他们都是想保家卫国,现在却是为了自己的儿女情长。 陈昀晟闭上了眼睛,抬起了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是我陈昀晟对不起你们,现在如若想离开,我陈昀晟绝对不会强留,是去是留,我绝对不会干涉。” 陈昀晟看着下面不说话的大家,心头一热,要不是因为陈昀晟生来冷漠,不懂情爱,也不懂情感,这时候一定热泪盈眶。 陈昀晟唯一一次眼泪给了冰佩儿,唯一一次感动无能为力也给了冰佩儿,唯一一次床事还是给了冰佩儿。 陈昀晟突然想到自己曾经答应给他们高官厚禄,这时候他们走了,就不算了。 于是陈昀晟接着说道:“我不能给你们高官厚禄,这些年来,我留了一笔钱,想走的,就拿去分了吧!” 原本一片寂静的他们,这时候无一不是皱起了眉毛,他们互相看了对方。 异口同声的说:“不求高官厚禄,但求追随太子。” 陈昀晟早在5年前,就因为保护冰佩儿,替她顶罪,被贬为庶人,流放西南。 这些人都是陈昀晟在流放期间,找来的能人异士,这支上万个的队伍,每天训练。 如若有倭寇和匈奴人来犯他们就默默的铲除,这支做好事不留名的队伍,被当地老百姓称为“伏魔阁”。 陈昀晟有点惊讶,陈昀晟再三确认,沉重的说道:“兄弟们的恩情,如若陈某还活着,一定涌泉相报。” 其实,陈昀晟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自己该怎么做了。 冰君南以及那一千精兵全军覆灭的情形来看他们肯定已经设下了重重埋伏。 陈昀晟虽然很想救下冰雹,但是毕竟是自己的私事,如果让这帮弟兄因自己丧命,那么自己哪怕是死也不会安心。 陈昀晟和他们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陈昀晟把腰间的剑从剑鞘中拔出,剑指皇都,说道:“出发。” “冰佩儿啊,冰佩儿,你说说,他什么时候才会来救你呢?”沈蔼娴用手指挑起了冰佩儿的下巴,迫使冰佩儿直视自己。 冰佩儿早在冰君南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就已经心灰意冷,要不是冰家只有自己一个人,冰佩儿绝不独活。 冰佩儿如今已经了无牵挂,孑然一身,没有一丝丝顾忌,自然而然不怕沈蔼娴了。 冰佩儿笑了,笑容越来越大,牙不露齿是一个大家闺秀都知道的道理,现在冰佩儿的笑容已经可以算是疯魔了。 沈蔼娴吃惊的看着冰佩儿,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做。 “谁来了都和我没有关系,现在你还想威胁我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冰佩儿眼睛逐渐红了起来,眼中的红血丝加上冰佩儿脸上的刀伤,还有那疯魔的样子,着实把沈蔼娴吓了一跳。 沈蔼娴后退了几步,突然想到:冰佩儿现在已经是一条狗了,牙齿再锋利,都已经拔了,怕她做什么。 想到这里,沈蔼娴的底气足了起来,嘴角一笑。 沈蔼娴把冰佩儿的头硬生生的转到了面向城墙下,冰佩儿如了沈蔼娴的愿。 “娴儿,还在与这个贱人玩耍啊!。” 只看见远处走来一个俊美绝伦,例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上去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精光。 冰佩儿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这个人是自己日思夜想盼望的那个不良人。 利用 “陛下,你怎么来了?”沈蔼娴一往常态,看到陈弈涵来了,一改刚才恶毒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小鸟依人的沈蔼娴。 “明天可是我们的大婚之日,来看看你在干什么。”陈弈涵走到沈蔼娴的面前,一脸宠溺的刮了一下沈蔼娴的鼻子。 沈蔼娴娇羞的扯了扯陈弈涵的衣袖,这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着实刺痛了冰佩儿的眼。 帝王之家不必寻常百姓哪怕夫妻之间关系再和睦,再亲近,也不可以在外人面前做逾矩的事情。 冰佩儿嫁给陈弈涵五年,除了他在中元节时那荒唐的一夜,他根本没有碰过自己,甚至连大婚之夜都没有入婚房。 两个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那就是牵牵手,冰佩儿一直以为他是不想让自己受伤,原来他是不想和自己做。 “我在和姐姐谈事情呢~”沈蔼娴嗲嗲的说道。 “有什么事情比我的事情还重要,说来我听听。”陈弈涵笑意更甚,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陛下~你讨厌,明明知道还要问人家。”沈蔼娴轻轻的推了一下陈弈涵,故作娇羞的遮了遮脸。 沈蔼娴虽然穿着一身盔甲,但是穿起这身衣服撒起娇来并不觉得别扭,还别有一番风情。 “好好好,不闹了,我们就等那大鱼上钩,这么久了累了吧,回去休息休息。” 陈弈涵把沈蔼娴抱在怀中,有点不耐烦却不表现出来,假装关心的样子。 沈蔼娴虽然心里特别想看到冰佩儿崩溃疯魔的样子,但是毕竟陈弈涵关心自己还是乖乖听话离开了。 陈弈涵笑着目送沈蔼娴离开,可是当沈蔼娴的背影已经看不见的时候,陈弈涵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冰佩儿看着这个笑面虎觉得特别好笑,没有想到自己和她都故让为他是自己的良人,任凭沈蔼娴自以为赢了自己,可是还是没想到自己也是一枚棋子,真是可笑啊! 陈弈涵一步一步的向冰佩儿走来,正离冰佩儿有一尺远的时候,陈弈涵停下来了。 陈弈涵看着遍体鳞伤的冰佩儿,冰佩儿居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副心疼的样子。 “怎么心疼了?”冰佩儿嘴角一扯,偏了偏头,一副好笑的看着陈弈涵。 又有谁能想到曾经名满京城的冰佩儿,此时此刻竟然连一个乞丐都不如,倾城容貌被毁,躯壳遍体鳞伤,又有谁能把她联想到曾经的冰佩儿? “心疼。” 陈弈涵皱着眉头缓缓说道,要不是冰佩儿早就清楚了他的真实目的,或许真以为他对自己一往情。 “我倒是想知道这世界到底有谁是你愿意倾心保护的人?”冰佩儿一脸戏虐的看着陈弈涵。 哪怕冰佩儿此时此刻卑微如泥,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她的高贵和骄傲。 “......”陈弈涵沉默了。 #(分界号) 陈昀晟骑着一匹白色的马,这一匹马他已经骑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本来这匹马早就应该换了,可是只因为她一句喜欢,陈昀晟就一直骑一直骑。 陈昀晟看着一里外的皇城,翻身下了马,转身对着自己面前的弟兄们说:“你们先待在这,我先去探查前面虚实,没有命令不许妄动。” 陈昀晟细细的想了一会又开口说道:“半个时辰后,不管我有没有回来,都进攻皇都,把其一举拿下。” “是。”几万人齐声的口令,在这空旷的地方,产生了一阵阵回音。 陈昀晟放心的上马离开了相伴多年的兄弟,陈昀晟知道自己此去终将无回。 卑微 陈昀晟来赶到皇都城门之下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战火连天,白骨皑皑的景象,正中央有一个万箭穿心的冰君南。 还有挂在城墙之上的冰佩儿,陈昀晟看到容貌尽毁的她,并没有嫌弃他而转身离去,反而是愧疚。 愧疚自己因为胆小不敢回京城,不敢与陈弈涵一争高下,让自己心爱的人在魔爪之下生活了五年,承受了五年的痛苦。 陈昀晟愧疚痛苦的表情映入在了冰佩儿绝望,毫无生机的眼中。 冰佩儿想过,陈弈涵他们等的是自己以前的故人,以前的挚友,但是没有想到,他们说的竟然是..... 竟然是被自己伤害的体无完肤,还愿意帮自己,甚至愿意帮自己承担一切罪责最终被贬为庶人的太子——陈昀晟。 冰佩儿并不想看到陈昀晟,因为愧疚因为害怕,于是别过了脸,但是冰佩儿这个动作对于陈昀晟来说就是因为讨厌。 虽然陈昀晟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一直都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可是心里还是很痛,就像是刀绞一样痛! “不愧是一个痴情种,你果然还是来了。”陈弈涵对着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说道。 只听见陈昀晟厉声说道:“放了她。” 冰佩儿看见陈昀晟原本心疼外加一点柔情的脸上立刻布满了阴霾。 这时候的陈昀晟才是曾经那个令人害怕的战神啊,才是那个令人崇拜的太子。 “冰家叛国,理应诛九族,皇兄说的这是什么话?莫不是在外面当久了一个奴仆,连规矩都忘了?” 陈弈涵双手撑着城墙,一脸挑衅的说道,明里暗里都在说:陈昀晟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奴隶没有资格和他说话。 “放了她。”陈昀晟的脸色又更加阴沉了,语气自重都是咬牙切齿,双手紧紧的握着,全身在颤抖,明显隐忍。 陈弈涵看到陈昀晟这幅模样笑意更大了,陈弈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假装在思考表情,又假装着为难。 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又放了这个人也不是不可以,除非......”陈弈涵卖着关子,不肯说要求。 陈昀晟根本不想问陈弈涵,直接给了他一个眼神。 “皇兄何必着急,要求就是你跪下来求我,然后自费双腿。”陈弈涵着重说了跪还有自费双腿这几个字。 冰佩儿听到了陈弈涵的要求以后很是震惊,但是更多的是想看陈昀晟会怎么做。 陈弈涵笑了,在他的认知里,陈昀晟是绝对不会俯下身子低头的,可是下一秒陈弈涵被打破了三观。 只听见陈昀晟一副淡然的说:“说到做到。” 眼见陈昀晟就要跪下的时候,冰佩儿大喊道:“你要是敢做,我就恨你一辈子,永远不原谅你。” 渐渐的冰佩儿,哭了起来,这个画面好像好像,五年前陈昀晟为冰佩儿承担一切罪责,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 陈昀晟听到冰佩儿的话以后,的确犹豫了,但是只是愣了一下,陈昀晟抬起了头,对冰佩儿笑了。 “要好好活着,”我的佩儿,陈昀晟后面那四个字没有说出来。 陈昀晟说完以后一个膝盖已经跪到了地上,然后他缓缓地把另一只腿弯曲。 等他双腿跪地的那一刻,冰佩儿彻底崩溃了,一滴滴眼泪不要钱似的流了下来。 陈昀晟跪下的那一瞬间冰佩儿哭了,冰佩儿一边哭还一边嘶吼:“站起来!站起来啊!不要!” 冰佩儿声音很大,可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地方,虽然还有着大火燃烧的声音。 尽管这样陈昀晟还是听见了,听的清清楚楚。 陈昀晟低头呢喃:“不要哭了,不值得啊!我根本不配啊!” 冰佩儿眼泪流到了伤口那里,冰佩儿也没有感到疼痛,因为比起身体上的痛,永远都比不上陈昀晟尊严的磨灭。 “......”陈弈涵看着陈昀晟,很想问一句:值得吗? 陈弈涵看着城墙底下卑微到淤泥的陈昀晟,和曾经风光无限备受拥戴的太子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他虽然因为战场上杀神的名号,虽然百姓都对他很是惧怕,但是更多的是拥戴。 要不是因为五年前,这时候的皇帝肯定就是他了。 陈弈涵无情说道:“继续。”陈弈涵就是想看看陈昀晟究竟可以为冰佩儿做到什么地步。 冰佩儿哭了,哭声越来越大,在这个安静的地方,空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的恐怖。 城墙下哪怕已经下过小雨,但还有一点点的幼苗在燃烧,中间跪的那两个人哪怕此时已经狼狈不堪,但还是可以看出他们的耀眼。 一个人战衣染血,无数之箭弩刺过他的胸膛,支撑着他的尸体跪在地上。 一个人黑色战衣,意气风发,坚强的外表之下,早已经是遍体鳞伤。 一个少年将军,一个太子,皆因为一个叫冰佩儿的人陨落。 “陈昀晟,你要是敢,我立刻咬舌自尽。”冰佩儿挣扎着,因为她不想再亏欠他什么了。 陈昀晟12岁便去到了战场上,虽然有着储君的称号,被万千士兵保护,但还是经历了一场场的厮杀。 看惯了血腥,早就已经把性命度之身外,在这世界陈昀晟唯一留恋的只有冰佩儿。 陈弈涵母妃在把他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因为皇上答应过陈昀晟的母妃,于是给了陈昀晟一个储君,但是因为母妃的事情,皇上从来都没有好好的看过他一眼。 没有父爱和母爱的陈昀晟,唯一的光就是在10岁那年,一个小小的女孩拉着自己的手叫哥哥。 陈昀晟犹豫了、害怕了,他从来不怕事,但是他不想让她因为自己而离去。 真相 陈弈涵看到陈昀晟的犹豫,眯起了眼睛,突然从旁边的侍卫手中拿起了一把刀,把绑在冰佩儿身上的绳子割断。 绳子一断冰佩儿就从高空坠落,陈昀晟看到坠落的那一个身影,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冲了上去。 高空接物平常人必定会受伤,可是按照陈昀晟深厚的内力原本只需要借力打力即可,可是在高度紧张之下陈昀晟竟然忘了这件事。 陈昀晟把冰佩儿接住的那一刻,陈昀晟的骨头咯嗒一声。 陈昀晟松了一口气,好在冰佩儿没有什么事情,要不然陈昀晟会内疚一辈子的。 冰佩儿掉下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可等下一刻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安安稳稳地在他的怀抱里。 冰佩儿没有什么大碍,反而陈昀晟的脸色苍白。 冰佩儿立刻推开陈昀晟,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来,看着脸色苍白的他,小声的问道:“你还好吧?” 陈昀晟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柔和的说道:“我没事,你怎么样?” 冰佩儿摇了摇头。 就在陈昀晟想继续询问冰佩儿的身体的时候,站在城墙之上的陈弈涵突然插话道:“给你们两个选择,一:陈昀晟举起你手中的剑刺进她的胸膛以后你就可以离开,二:冰佩儿你抢过陈昀晟的剑杀了他。” 冰佩儿听到陈弈涵过分的要求以后立刻怒声道:“陈弈涵你别太过分了!” 陈弈涵看到了冰佩儿眼中的怒火与怨气,这一刻陈弈涵心中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流失。 冰佩儿这时候转身看着陈昀晟,对着陈昀晟温柔的笑了。 陈昀晟眼中突然觉得有点苦涩,因为陈昀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她对自己笑了。 陈昀晟终于忍不住了,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冰佩儿,这个真实的冰佩儿不是在梦里那个虚影,就在陈昀晟在留念的时候,冰佩儿突然说道:“陈昀晟杀了我。” 说完这句话,冰佩儿的笑意更大了,就和当年一样,和当年名满京城时的冰大小姐一样,一样耀眼。 就好像眼前这个烽火连天都是假的,可是陈昀晟知道,她已经累了,但是陈昀晟不想她就此长眠。 “佩儿,闭上眼睛。”陈昀晟走上前,轻轻的把冰佩儿的眼睛合上。 陈昀晟不舍的在冰佩儿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这一吻好轻好轻,就和没有一样。 “别动,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陈昀晟低声的说道。 “佩儿,如果七年前,我没有借酒碰了你,你会不会有一丝丝的爱我。” 陈昀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很轻,语气中带有卑微,却不带有期望。 冰佩儿听到陈昀晟的话以后,刚想问他为什么这么说,然而陈昀晟没有给冰佩儿说话机会。 陈昀晟放开了冰佩儿,手指着南方说道:“从这个方向一直走,走了一里后,那里有我的人,他们会保护你。” 说完把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取了下来,递给了冰佩儿,说道:“他们看到这个,一切都会知道,你走吧,不要回头!” 陈弈涵看着他们两个的亲密接触,心里就很痛很痛,陈弈涵伸出手,却发现她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了。 “这就是......爱吗?”陈弈涵一个人嘟囔着。 陈弈涵觉得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特别的扎眼,突然疯魔道:“你以为我会让她离开吗?你想多了。” 这时候,陈弈涵手一抬,几万士兵纷纷做好射击的准备。 冰佩儿震惊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紧紧的皱着眉头,怒吼道:“陈弈涵,你不是人。” “放。” 万箭齐发 随着陈弈涵的一声命下,城墙上的士兵一队一队的散了开来,片刻之间,已将四周高地尽数占住,居高临下,羽箭扣在弓上,箭头瞄准了陈昀晟。 冰佩儿下意识的挡在了陈昀晟的前面,可是陈昀晟怎么会允许他的佩儿受到伤害呢。 陈昀晟把冰佩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冰佩儿整个人都被陈昀晟给抱住了。 陈昀晟为了万无一失还把后背转向城墙的方向。 陈弈涵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幕场景,突然觉得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好美啊! 陈弈涵的手轻轻的一放,上面的弓箭手立刻做好准备。 弓如霹雳弦惊。 “陈昀晟,你干什么,放开我啊,放开我!” 一阵弓弦声响,万支弓箭齐发,陈昀晟顿时被万箭穿心,鲜血在顷刻间染红了战甲。 冰佩儿挣扎着,伴随着冰佩儿的声音,传来的是陈昀晟的闷哼,万箭齐发的声,还有陈弈涵的笑声。 最后,箭不再射了,陈昀晟的嘴边挂着血,额头上都是汗,惨白的脸色格外恐怖。 陈昀晟用自己的手撑着自己直起背来,冰佩儿很清楚地看到陈昀晟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着。 陈昀晟看着自己怀中完好无损的冰佩儿,笑了。 冰佩儿的眼泪一直流,一直流,长时间的哭泣,冰佩儿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双肩不停的抖。 冰佩儿流着泪看着陈昀晟,陈昀晟伸出他的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冰佩儿的脸颊。 陈昀晟看着冰佩儿,二人对视着……冰佩儿看着他憔悴而苍白的脸,心好痛。 然后,陈昀晟捧起冰佩儿的脸,认真的一字一句的问道:“如果我没有碰你,我有没有一个爱你、护你的机会?” 陈昀晟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冰佩儿颤抖着双手,想伸手摸陈昀晟的脸庞,不过冰佩儿还是没有继续向前伸。 冰佩儿闭着眼睛,低下了头,双唇颤抖,冰佩儿用力咬住下唇。 冰佩儿咬的有点狠,嘴唇被咬破了,血流了下来,冰佩儿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当年……那个人是你?” 说完这句话,冰佩儿睁开了眼睛,冰佩儿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恨了七年的男人。 陈昀晟刚想开口说话,可是陈昀晟那句:“是。”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一支箭从城墙上射来。 精准的方向,地方的优势,这一支箭直接稳稳的射进了陈昀晟的胸膛。 陈昀晟倒下的那一刻把冰佩儿护在了身下。 被男人护在身下满是血污的冰佩儿一脸震惊,此时冰佩儿绝美精致的脸上划过一滴血泪,在诉说着绝望和不甘。 冰佩儿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个字,眼泪不再是透明的,而是染了血的血泪。 陈弈涵把手中的弓递给了身旁的士兵,得意的看着倒下的陈昀晟。 “她是我的。” 就算她原本爱的是你,又有如何,她还不是把你当成了我,帮我夺到了你的皇位。 陈弈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辣,但是更多的是羡慕,也许陈弈涵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嫉妒如狂的野兽。 “不,不,不,陈昀晟,你醒醒,醒醒啊!”冰佩儿把压在自己身上的陈昀晟翻了过来。 冰佩儿歪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陈昀晟的脸上。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可以死呢?不是说好会保护我的吗?陈昀晟你再不起来,我就……就在也不告诉你……那个秘密了。” 冰佩儿不停的摇陈昀晟的尸体,冰佩儿不相信这个男人会死,冰佩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他流泪。 百里瑜昊又捏碎了一黑子,百里瑜昊抚了抚衣服,说道:“告诉黎烨煜时机已到,速带兵攻打大濮。” “是。”回答的还是那个带面纱的女子,女子有些犹豫的闭上了眼。 百里瑜昊早就知道这小妮子的想法了,有意无意地说道:“还有一些白子,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女子有些黯然的眼睛这时候突然有了一些些光亮,但是女子知道主人是不会放过冰家的。 小姐生性纯良,可惜生在这暗潮汹涌的“太平盛世”,可惜生在冰家,要不然…… “唉。”女子轻轻的叹气。 百里瑜昊走向女子,在她耳边说道:“你也去吧,她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了。” 女子惊喜般抬头,就算是隔着面纱都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她嘴角的笑。 女子后退一步,端正好自己的姿势,然后向前迈左腿,左手扶膝,右手下垂,右腿半跪。 道:“谢主人。” 小姐,等我。 大濮城墙下: “吱吱吱。”城门打开了,冰佩儿没有把目光转向城门,冰佩儿还在等,等陈昀晟睁开眼睛。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冰佩儿,冰佩儿寻着手看去,映入冰佩儿眼帘的是那张冰佩儿错爱的人的脸。 八王府 只看见陈弈涵抓起冰佩儿,硬生生的把冰佩儿从陈昀晟的手里扒了开来。 冰佩儿挣扎着,陈弈涵抓着冰佩儿的手越来越紧,就像要把冰佩儿的手。 冰佩儿放弃了挣扎,但是冰佩儿停下了脚步。 陈弈涵知道这一天来了,陈弈涵缓缓转身,看到的是冰佩儿红肿的眼睛里的凶狠。 完全没有一天前,哪怕被伤害的遍体鳞伤都愿意原谅自己的样子,这样的冰佩儿好陌生! 冰佩儿不咸不淡的说:“那天真的是你吗?” 冰佩儿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陈弈涵,破涕而笑,眼泪再一次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你骗我?”冰佩儿歪着脑袋,脸上挂着苦笑,眼泪还在流,伤口早已经裂了,血和眼泪混在一起。 陈弈涵没有说话,伸出了手,皱起了眉头,一步一步的向冰佩儿走来。 “你别动。”冰佩儿不停的摇着头,双手捂住耳朵,显然是不想听陈弈涵解释。 陈弈涵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陈弈涵看着冰佩儿离自己越来越远,心就好疼。 冰佩儿大吼道:“你要是再过来,你信不信我立马死在你面前。” 冰佩儿的眼里全部都是绝望还有悲哀,她曾经会发光的眼睛,现在已经暗淡无光。 她的眼睛里都是无穷无尽的伤痛,对自己的恨,对沈蔼娴怨,对家人的亏欠,对他的愧疚,对那孩子的悔。 冰佩儿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陈弈涵,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退。 冰佩儿恨自己,恨一次又一次的伤了他,今天还害了他! 冰佩儿恨陈弈涵,恨沈蔼娴.......恨他们所有的人!!! 陈弈涵,那个男人,竟狠决如厮,他竟然让她的孩子还没有看见这世界的美丽,才刚刚出生就死了。 恨陈弈涵让自己忍受那般酷刑,恨陈弈涵诛自己九族,恨他毁了自己的骄傲。 冰佩儿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孩子那张痛苦而恐惧的小脸,忘了不他每一个痛苦的表情。 冰佩儿发誓这些恨、这些仇要清清楚楚的记住,一辈子记住,一生一世,生世世都记住。 总有一天,她要把这债,干倍万倍的讨回来! 总有一日,她要把这痛,干倍万倍的还回去! 冰佩儿仇视的眼神一次又一次的灼伤了陈弈涵的眼。 陈弈涵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自己是不是错了? 陈弈涵突然闭上了眼睛,一秒后猛地睁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陈弈涵突然像冰佩儿冲过去,一把捉住了冰佩儿。 陈弈涵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没事的,可是每次看见她的恨意,就好难受。 “佩儿,别闹,我们回家好不好?” 陈弈涵小心翼翼的询问,那样试探的眼神一点都那个不像雷厉风行的圣上。 冰佩儿甩开了陈弈涵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后退了几步说道:“家?我还有家吗?我的家不是被陛下给诛了吗?” 冰佩儿说着说着血从嘴巴里流了下来,陈弈涵想上前去,可是冰佩儿摇着头拒绝了。 冰佩儿继续说道:“我的家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我的家人已经过了奈何桥,我如今孑然一身了。” 说完冰佩儿又后退了几步,冰佩儿没有看路,不小心踩到了石头,脚扭伤了,摔倒在地。 陈弈涵立马把冰佩儿从地上抱起来。 陈弈涵本来以为冰佩儿会挣扎,可是没有想到她很平静,平静的恨诡异。 冰佩儿没有挣扎,陈弈涵很轻松的把冰佩儿抱回了他们曾经的家——八王府。 陈弈涵把冰佩儿放到了他们的婚房,那个自己从来没有踏入却很是熟悉的婚房。 陈弈涵把冰佩儿放到了床上,冰佩儿还是没有动。 陈弈涵知道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现在的冰佩儿已经是一个破碎的瓷娃娃。 殡天 陈弈涵在床前呆了一会就转身离开了。 冰佩儿听到关门的声音,缓缓转头看向了门外。 今天,是你第一次走进这里。冰佩儿闭上了眼睛,转身为自己盖好了被子,用被子遮住了头。 “别打扰她,她……喜欢安静,还有让厨房准备好银耳莲子羹,冷了就重新做,她不喜欢。” 陈弈涵对着八王府的老管家——王伯说道。 陈弈涵说完以后,看了一眼房间,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王伯看着这一对“两情相悦”的夫妻,不禁摇了摇头,只可惜命运弄人。 陈弈涵回到了皇宫,来到了百官朝见的大殿。 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自己争了二十多年的皇位,陈弈涵的手摸着皇椅,突然手紧紧的握住了椅子上的龙头。 陈弈涵踉跄的坐在了自己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的皇位上,从这里看下面真的可以看见以前看不见的风景。 可是陈弈涵回想着一路,发现自己利用了自己可以利用的人,伤害了自己爱的人。 陈弈涵看着自己身旁没有一个人相伴,眼睛不禁一酸。 “昭告天下,冰氏佩儿殡天。” “是。” 这话多么别扭啊!冰氏已经没了,冰佩儿也只不过是一个废后。 这个消息传到了沈蔼娴的耳朵里,沈蔼娴早早就打扮好的妆容已经被怨念,显得臼头深目。 沈蔼娴把可以扔的到扔到了地上,顷刻间一个好好的婚房就已经残破不堪。 沈蔼娴突然对着房顶上说道:“带我去找那个贱人。” 沈蔼娴说完这句话,房顶上就下来了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 男人瞥了一眼沈蔼娴,习以为常的用手环住了沈蔼娴。 男人运起内力,带着沈蔼娴来到了八王府。 沈蔼娴给了男人一个眼神,男人点了个头。 门“吱吱吱”的打开,冰佩儿以为是陈弈涵回来了,没有多想。 过了一会沈蔼娴走到床前,掀起了盖着冰佩儿的被子。 冰佩儿起先还是没有搭理沈蔼娴,过了一会察觉到不对劲,翻了一个身,看见了一个出嫁时女子的妆容的沈蔼娴。 冰佩儿刚刚想开口,就看见沈蔼娴举起了手,冰佩儿眯起了眼睛,伸出手抓住了那只要打在自己脸上的手。 沈蔼娴对这个并不意外,毕竟冰佩儿学过武。 沈蔼娴把自己的手从冰佩儿手中扯了出来。 沈蔼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说道:“姐姐,我怀孕了,太医说了是男孩。” 冰佩儿的眼睛再一次的红了,但是眼泪已经不在流了。 冰佩儿闭上了眼睛,是谁说,痛到极致,便只会剩下麻木,可是为什么自己早已痛到极致却依然觉得好痛,好恨,好怨! 冰佩儿悲极诅咒道:“希望你的孩子出生就……无父无母。”冰佩儿那阴恻恻的声音,仿佛地狱爬出的恶鬼嘶嚎。 冰佩儿那幽暗狠戾的眸光直直盯着沈蔼娴微微凸起的肚子。 冰佩儿恨洛仙儿,恨到想噬其肉,啖其血,将其挫骨扬灰,亦难消她心头之恨。 沈蔼娴听到冰佩儿的诅咒,气的脸色发青,可是当 “冰佩儿,还有一个时辰,就是我和皇上的大婚之日,也是我荣登后位之时。”沈蔼娴看到那狠戾的眼神让沈蔼娴猛的打了个寒颤。 沈蔼娴本以为冰佩儿会愤怒,让沈蔼娴意想不到的是她平静的可怕。 沈蔼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红嫁衣说道:“我总觉得这嫁衣的红色不够鲜艳,皇上特许我用你的鲜血染红这嫁衣。” 沈蔼娴说完这句话,外边便进来了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刑具,戴着面罩,看不清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看他脚步轻盈,丝毫不慌乱的样子,应该是一个练家子。 她命那人将自己死死地按住,然后用碎骨刀一刀一刀地碾碎自己身上的每一块儿骨头。 骨头碎裂的声音,比空气,更快地从冰佩儿的骨间穿进耳膜。 寒铁穿入琵琶骨撕心裂肺的疼痛碎骨刀下,骨节碎裂的颤栗。 冰佩儿满眼都是自己殷红的鲜血与不甘的心。 满目殷红的鲜血。身上的骨头,仿佛被一枚枚极细且锋利的寒铁针。 沈蔼娴娇笑地坐在太师椅上,玩味地看着自己满身的污秽与破损的身躯。 沈蔼娴眉角间带着得意,与戏虐,她将自己的狼狈与难堪一点不落地收入眼中。 但是沈蔼娴心里十分不甘,因为是正在受罚的冰佩儿双目清澈,灵台清明。 虽然冰佩儿身上被碎骨刀刮骨着,疼痛无比,但她却紧紧咬着嘴唇不发出一个音节。 沈蔼娴有意无意地说道:“当年破你处子之身的其实是那个为你付出一切的太子殿下。” 沈蔼娴看了看自己美丽的指甲,接着说到:“你那可怜的孩子,是被我活活用被子闷死的。” 沈蔼娴说着说着还摆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担忧,焦灼,悲愤,心痛,绝望,无穷无尽的怨恨.....无数种情绪一次又一次的在冰佩儿那双美丽的眼中一一闪现,但是最终却都化作了死水一般的平静。 冰佩儿一滴血泪从已经消去红肿的眼睛中流出,冰佩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有来生,我不止要做那蛇蝎,还要做那至毒至阴的蛇蝎,谁敢挡我复仇之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沈蔼娴,陈弈涵....所有负过我的,我都会让你们付出沉痛的代价。 冰佩儿最终还是闭上了双眼,冰佩儿死在了自己噩梦开始的地方。 涅槃重生 无数的血,宛若一条条小蛇,血从山水油墨画的屏风后面蜿蜒而出。染红了青砖,泛着浓浓的铁腥的气息,顿时蔓延在整个空间。 好安静啊,身体好沉,我要死了吗?父亲、母亲你们的不孝女来了。 “佩儿,你醒醒啊!” 是谁,是谁在叫我?好暗啊,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冰佩儿周围亮了,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长长的梯子。 冰佩儿不受控制的向上跑,好累,跑着跑着冰佩儿看到了一个背影,那是谁,谁在那? 冰佩儿想看清楚他,想走到他的身边的时候,突然冰佩儿醒来了。 冰佩儿惊醒的那一刻,自己被一个人抱住了,冰佩儿眼睛愣住了,看着欣喜若狂的妇人,身体熟悉般抱住了她。 我不是死了吗?这里是哪里?她是谁?好熟悉啊! 这时候抱着冰佩儿的妇人,放开了冰佩儿。 只见那妇人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腰插匕首,一身红色衣衫,略施脂粉,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簪子,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 冰佩儿看着眼前的妇人,眼睛不禁一湿,一把把妇人抱在怀中。 冰佩儿一开始以为这次是幻觉,可是冰佩儿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娘亲的真实。 “娘,娘亲?”冰佩儿不可思议的放开了彭梦菡,颤抖着手伸手摸彭梦菡的脸。 当摸到人身体的热时,冰佩儿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彭梦菡以为自己女儿还因为跌下假山的事情在后怕,于是接过了冰佩儿的手。 轻身安慰道:“好了,不哭了啊,娘亲给你做了你最爱喝的银耳莲子羹。” 彭梦菡虽然出生在镇远府,并且从小练就武功,长得偏英气一点,但是比谁都温柔。 “娘亲,我……想休息。”最后冰佩儿还给了彭梦菡一个灿烂的微笑,并且擦拭掉了脸上的眼水。 彭梦菡细细的想了一下,女儿虽然有武功基础,但是毕竟是千金大小姐,娇生惯养,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害怕。 所以彭梦菡轻轻的点了个头,说道:“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叫墨梅来找我。” “好。”冰佩儿笑的更欢了。 彭梦菡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冰佩儿“噗嗤”的笑了。 彭梦菡看到自己家女儿还笑,心里那颗提心吊胆的心才放了下来。 彭梦菡一走,冰佩儿脸上挂着的笑,就渐渐的淡了下来。 冰佩儿看着低头站在一旁的墨梅说道:“现在是何年。”冰佩儿是用冰冷的语气说的,只是因为这个人当年叛主求荣。 墨梅愣住了,抬了抬头看了看冰佩儿,想到了虽然冰佩儿对下人好,但是毕竟尊卑有别,还是低下了头。 墨梅说道:“回小姐,现在是癸酉年丁卯月。” 癸酉年丁卯月?这是八年前,我现在是豆蔻之华,这是我十三岁的时候,一切还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里冰佩儿更开心了,眼里再次发出光芒,不再暗淡无光了。 愿:这一世我冰家远离纷争,家人安康,只要他们不触犯我的底线,我……愿意放下前世的恨。 我愿意把恨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就当是为娘亲几个月后肚子里的弟弟积福吧! 冰佩儿想放过他们,可是冰佩儿没有想到他们会不会放过冰佩儿。 毕竟这世界上不是全部都是好人,也不是全是良善之人。 假山事件 冰佩儿对着墨梅说道:“墨兰她们呢?” 墨梅说道:“回小姐,墨兰姐姐她们被大少爷叫去问话了。” 墨梅这时候十分的紧张,生怕冰佩儿看出她的不对劲,墨梅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几滴冷汗。 冰佩儿微微皱了皱眉头,转头看着不安的墨梅,说道:“下去吧!” 墨梅微微做鞠,后退了几步后,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关门的时候用审视的眼神看了一眼冰佩儿。 冰佩儿重新躺在床上,冰佩儿伸出手看着床顶和自己的手,低声细语道:“这一切真好。” 冰府前院,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怒气冲天的大少爷发卖给牙婆。 冰君南一身冰冷煞气,寒到彻骨。 “还没有人说?”冰君南危险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一群人。 府上还有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冰佩儿就是冰君南的掌中宝,只要有人伤冰佩儿一根头发,冰君南就会让那人生不如死。 下面一只手缓缓伸起,冰君南眸子一缩,走到那只手的主人身边。 说道:“说!”冰君南说这话的时候极其隐忍,生怕自己忍不住吓到了他。 但是冰君南不知道他这样说话更可怕。 那人颤抖着身体,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可以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 他紧张的说道:“那天,那天我在后花园打扫,看见大小姐和沈小姐带着墨梅姐姐来后花园玩耍。” 那个下人跪在地上,手不禁的紧握,双肩颤抖,一滴滴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掉落。 冰君南按了按头,不耐烦的说道:“接着说。” 那个下人听了冰君南带着怒气的话。 结结巴巴的说道:“墨……墨梅姐姐看到我怕惹大小姐不开心,让我离开,我因为工作很多,就,就在小姐不远处打扫,就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我看见……” 那个下人刚刚想说出自己看见的真相的时候,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暗箭射中了那个下人。 那个本来可以飞黄腾达的下人就此丧命。 冰君南震惊的看着,自己前面的尸体,觉得很不可思议。 冰君南自幼习武,在这京城同龄人中已经难找敌手。 更何况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以悄无声息还不惊动府中的暗卫还让自己发现不了的人,在这京城里只有皇宫那几位,可是他们没有理由怎么做。 那么究竟是谁想害佩儿。 冰君南紧皱的眉头更加紧了,因为这般高手出现在京城,不难让冰君南担忧这个人来的目的,还有他究竟是听命于谁。 冰君南看着门外,也看看四周跪着的下人,陷入了沉思。 冰君南半跪着手碰了碰尸体,发现是箭刺进心脏,而且没有一分一毫的偏差。 冰君南拔起那支箭,发现这支箭是极其普通的箭,是训练用的箭,但是那人把箭塞拔了。 冰君南手紧握那支箭,那箭被冰君南握断了,因为这支箭上至皇亲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有这种箭。 冰君南带着阴沉的脸色,走向了冰佩儿的贴身侍女墨兰。 墨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慌乱。 冰君南说道:“当天你为什么不再大小姐的身边伺候?” 墨兰听了,本来就汗流满面的脸汗更多了,一滴又一滴的掉在地上,口水不停的在咽着。 墨兰紧张的磕着头,磕头的声音很大,尤其是在这安静的大厅,显得格外的明显。 冰君南没有叫停墨兰不敢停下,墨兰一边磕头一边说道:“那天,沈小姐想吃城东的糕点,大小姐看沈小姐没有带丫鬟就让奴婢去卖,请大少爷明察。” 说完墨兰磕头的声音更大了,因为墨兰磕头的力度大,额头早就已经破了。 冰君南看见了,但是也没有制止。 冰君南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离开了。 冰君南一走大厅里瞬间就放松了不少,墨兰也停下了。 冰家 墨兰身旁的一个丫鬟把墨兰拉了起来,墨兰颤抖着双腿,墨兰的额头虽然已经破了,血流了下来,有一丝恐怖。 但是却给墨兰增添了一种凄惨美,墨兰是鹅蛋脸,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气韵。 丫鬟A看着头破血流的墨兰嘲笑般说道:“跟了一个好主人又怎么样?到头来不也会受到责罚。” 丫鬟B也跟风说道:“对呀对呀,别以为做了小姐的贴身侍女就可以高人一等,照样也是伺候人的命。” 丫鬟C说道:“别以为跟在小姐身边可以常和少爷见面就可以麻雀变凤凰。” 其他人也都纷纷嘲笑,但是墨兰并没有在意,只是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墨兰把自己的头发放了下来,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散了下来。 只看见墨兰拿起篮子里的一把剪刀,把自己额前的头发剪掉了,刚好可以遮住自己额头上的伤口。 墨兰把地上的头发清理了之后,去柜子里面拿到了冰佩儿以前赏赐给她的药。 这个药可以快速结痂,并且闻不到血腥味。 墨兰打理好自己,换了一身青色衣服,就回到了冰佩儿的身边。 墨兰来到房间里,冰佩儿这时候因为太累已经睡下。 墨兰为冰佩儿盖好了因为冰佩儿睡觉时不安分的时候弄掉的被褥,然后点上安眠香,轻轻地离开了。 “太子。”一个戴着鬼面具,身穿夜行衣的人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说道。 “说。”陈昀晟头也没有抬,继续看着手中前段时间密探传来的信。 “冰小姐那边,只查到那人和焚魂门有关。”只听那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陈昀晟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信,眯着眸子看着那个暗卫。 陈昀晟同样戴着鬼面具透着,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不曾摘下这个面具,只有少部分人看过他的脸,冰佩儿就是其中之一。 陈昀晟的眼睛那引人瞩目的深邃的黑色,陈昀晟现在不过十八,就有着一般年轻人没有的沉稳内敛。 “这都查不到,本王要你们何用?”陈昀晟虽然表面上看着没有事情,但是周围的气压却把人压着喘不过气。 暗卫说道:“焚魂门的雇主的身份信息从来都是保密的,要找到害冰小姐的罪魁祸首,还需要点时间。” 陈昀晟又说道:“再给你一周的时间,再办不好就别回来了。” “是。”暗卫说完这句话,就消失在了原地,能看见的只有一团黑影闪过。 陈昀晟心想:真的是焚魂门吗?焚魂门现世,不知会不会对大濮动手,这太平盛世会不会就此成为乱世。 冰君南快步来到了书房,走进书房的时候,左右探望了一下四周有没有人,确定没有人以后,冰君南谨慎地走进了书房,然后关上了门。 冰家书房没有家主的召见和允许任何人都不允许踏入半步,在冰家可以在书房来去自如,没有任何的阻挡的人只有冰宏毅和冰君南。 冰宏毅其实并不是大濮的子民,二十年前在京都就出现了这一家大户。 冰宏毅的父亲以自己的本事在京城有一己之地,冰宏毅的父亲辅佐当今的皇上,成功从没有人看好的落魄皇子当上了堂堂皇上。 可是好景不长,冰宏毅的父亲在10年前就消失在大众的眼前,世人皆以为他被仇家杀害。 因为冰宏毅的父亲的消失,冰家曾经落魄了一段时间,但是谁也没有想到。 冰宏毅在父亲消失得一年后高中状元,并且用了短短3年的时间就登上了丞相之位,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后来竟然娶了镇远大将军的嫡小姐——南宫清,从此冰家在京城的地位更加稳固。 没有人知道冰家从什么地方而来,所属于哪个国家,但是大家都知道,和冰家作对的人绝对活不过第二晚。 墨兰身份成谜 冰君南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只见冰君南脸色沉重,双手握拳。 冰佩儿这时候已经醒了,冰佩儿靠在床上,思绪早就不知道已经到了哪里。 冰佩儿在想:如果自己这辈子遇到他们两个,自己会爱上陈弈涵还是陈昀晟? 自己原本要爱的人是陈昀晟,可自己真心对待了七年的人是陈弈涵。 冰佩儿在纠结在犹豫,可是冰佩儿不知道他们三个人的命运早就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某一个人用绳子紧紧的拴在一起。 等墨兰走了进来的时候,冰佩儿才回到现实之中。 冰佩看着进来的人觉得熟悉又陌生。 墨兰看到冰佩儿醒来,还是一样的冷漠和无所谓,走到他床前的时候,冷冷的说道:“小姐,奴婢服侍你洗漱吧?” 冰佩儿还是没有想起她是谁,不禁接接,巴巴地问道:“墨……兰?” 墨兰微微点头。 冰佩儿看到墨兰点头,心想:上辈子墨兰消失,自己把全部的怀疑都放到了墨梅身上,虽然可以知道她并没有害自己,但是对自己有没有恶心,效忠于何人还不知道。 冰佩儿起身,墨兰为冰佩儿梳妆。 冰佩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淡蓝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兰花钗,几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 镜子中的冰佩儿,如今不过十三,正值豆蔻年华,少女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年龄阶段,可现如今却一副看透红尘般。 墨兰的手在为冰佩儿梳理最后的散发,可是眼睛却时时刻刻在关注着冰佩儿的一举一动。 突然冰佩儿动了一下,墨兰还没有反应过来,梳子不小心扯到了冰佩儿头发,几缕青丝被扯了下来。 墨兰连忙跪下道:“请小姐责罚。” 冰佩儿弯下身子扶起了墨兰,说道:“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何罪之有,起来吧!” 墨兰有一些错愕,因为在以往冰佩儿虽然对待下人不会同别家大户视人命如草菅,但是还是尊卑分明,从来都不会与下人走得太近。 墨兰虽然满心疑问,但是还是没有在表面上露出有任何不解的样子。 冰佩儿岔开这个话题,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墨兰回答道:“回小姐,现在已经是巳时了。” 巳时?冰佩儿也问道:“害我失足的凶手找到了吗?” 其实冰佩儿心中早已经有了定数,当时那里只有三个人,不是墨梅就是沈蔼娴,她们两个人刚好又是一对主仆。 “大少爷正在严查,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答案。” 冰佩儿微微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回想起上辈子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又回来惺惺作态,于是说道:“吩咐下去,今天身体不适概不见客。” 墨兰听了说道:“是。” 心想:这大小姐看来也不适合,传说中一般草包,脑子至少没进水。 冰佩儿没有看到墨兰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此时此刻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之下暗藏着锐利如膺一样的眼神。 这种气质,这种眼神配在一个看上去平平凡凡的女孩子身上,更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隐藏在暗处的猎豹,它让人难觅其踪,一个未知的危险就这样潜伏在你的身边,瞬间即要命送黄泉,充满危险性。 见面 冰佩儿又说道:“我饿了,把娘亲为我做的银耳莲子羹端过来。” “是,小姐。”墨兰微微行礼,转身去厨房。 可是墨兰不知道现在冰佩儿正在观察自己的走路姿势。 墨兰脚步轻盈,走路带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走路姿势。 冰佩儿的眼神淡然深邃,宛如一口古井面对波澜却不惊,冰佩儿的表现太过于平静与荒凉,就好像是满天星河沉下去都不会溅起一丝波澜。 冰佩儿其实已经知道墨兰并非池中之物,也或许她不能为自己所用,甚至可能会伤害冰府,但是冰佩儿眼睛里依然是流光内敛,无波无澜。 墨兰用余光看着冰佩儿,看了一眼就回头了,继续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往厨房走去。 墨兰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银耳莲子羹。 墨兰双手奉给冰佩儿,冰佩儿用手接过。 但是并没有立马放到嘴里,反而是看了一眼碗中的银耳莲子羹,然后面无表情地放到了一边。 墨兰看了嘴角的那一丝微笑更强了。 有趣,难怪主上心心念念了这么久。 “扶我去后花园看看。”冰佩儿把自己的手伸到了墨兰的眼前,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墨兰听了嘴角那一丝微笑渐渐僵硬,眼睛闪过一丝审视的光,不过一会儿就灭了。 墨兰接过了他的手,低着头扶着他往后花园的方向,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去。 冰佩儿来到后花园附近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不远处,几位翩翩公子在那聊天,并且商议国事,而那其中就有陈弈涵。 在旁人看来这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可是在冰佩儿看来却是一副狼狈为奸的一群畜生。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让冰佩儿不禁想到上辈子。 上辈子冰家被诬陷叛国之时,又有谁知道这其中还牵连了多少为国效忠、誓死保家卫国的冰家军的将士们。 只是因为他们穿着冰家军的衣服,只是因为他们有着冰家军的头衔,就这些无辜将土们还有他们的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命丧九泉。 就当墨兰以为冰佩儿会走前去与那个卑贱的皇子含情脉脉的时候,冰佩儿转身离开了。 墨兰不知所以为,想跟上去的时候冰佩儿冷冷的说道一句:“让我一个人走会。” 冰佩儿抬头看向天空,明明是阳光明媚,可是冰佩儿看着却是那灰淡淡的颜色。 冰佩儿转身回头的那一刻,陈弈涵就正在看着她,陈弈涵本来满心欢喜,可是看到她回头心里不禁空落落的。 冰佩儿知道今天过后,自己就不会有这么安逸的日子了,因为冰佩儿重生了。 重生的冰佩儿,就像是可以预知未来,但是她肩上的担子很重。 冰佩儿并不只担了父母兄长,还有丞相府、镇远府、国公府上下的血海深仇,还承担着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还有他! 冰佩儿已经想好了,今天过后自己就要利用自己重生的优势,让冰家成为谁都不能动摇的位置。 而今天就是放松的一天,冰佩儿要把自己曾经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全都做一个遍。 玫瑰 冰佩儿走的很慢,步伐也没有一丝的踉跄,让人发现不出她的不对劲。 冰佩儿走着走着视线被一株被落石压弯了的玫瑰,枝干已经被压的快断了,可是仍然开了花,好好的生长。 玫瑰本应该是香味芬芳,袅袅不绝,可是啊,这株玫瑰却如路边的野花一般。 可是这株玫瑰展现出的是一种隐藏于坚韧中的绝代风华。 它还是玫瑰,不会因为它的黯然失色而改变了它体内的傲骨。 多像啊! 冰佩儿扒开挡在这株玫瑰前面的奇花异草,也拿起了压着玫瑰的落石。 这株玫瑰的完整样貌映入冰佩儿的眼帘。 冰佩儿走进了草丛里,裙摆已经沾上了泥土。 冰佩儿在玫瑰的四周都挖了一个小洞,然后用自己的芊芊细指一直戳着土。 冰佩儿挖的很深,足以保证不会伤害玫瑰的根部的时候,冰佩儿连土带花的把玫瑰捧在了手中。 冰佩儿的嘴角露出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就像是水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可能是冰佩儿在上辈子已经学会了喜怒不表于色,所以不会像常人一般开怀大笑。 墨兰就这样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在阳光下微笑的冰佩儿有……有点美。 想到这个墨兰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绯红。 冰佩儿捧着玫瑰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了身后的墨兰奇奇怪怪的,于是走到了她的身边。 墨兰发现冰佩儿在自己旁边看着自己的时候,差点吓了一跳。 墨兰心里不停的懊恼:自己的警惕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墨兰用中指和食指抵着额头,缓缓转过身,眉头微皱,嘴唇微抿,不停的叹气。 “怎么了?”冰佩儿看着墨兰觉得她更加奇怪了。 墨兰看着满脸问号的冰佩儿,清了清嗓子,一脸窘迫地说道:“看小姐在草丛里,不禁失了神。” 冰佩儿听了墨兰的回答以后,就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花,显然是不相信她这一番说辞。 墨兰急忙的拿过冰佩儿手中的玫瑰,可是墨兰没有想到冰佩儿避了过去。 墨兰的手碰到了冰佩儿,但是冰佩儿却没有在意。 冰佩儿冷漠的说道:“我来就好,去帮我准备花盆之类的。” 墨兰一脸失落的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小手,默默的伸回了手,不经意间墨兰的手还回味了一下。 “是。” 回到屋子后,冰佩儿就开始为玫瑰浇土施肥。 唯一不一样的是冰佩儿此时此刻不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反而是一副翩翩公子。 墨兰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的,正当墨兰不解的时候,冰佩儿说道:“桌子上的衣服换好。” “啊!哦,好的。”墨兰有点不知所措。 等墨兰换好衣服,冰佩儿已经在屋子门口等着了。 墨兰走出门看到的是一个皮肤白皙,身材瘦削的“少年”,柔软长黑的头发乖乖的披在双肩,秀气的眉毛下是黑亮的眼睛,眸若点漆,鼻梁挺直,粉色的唇瓣抿在一起。 撇开身高,这绝对是一个会让女子魂牵梦绕的翩翩少年郎。 冰佩儿穿上男装虽然整个人并没有那种让人惊艳的美丽,却别有一番舒心雅致的味道。 无悔涯往事 冰佩儿见墨兰已经换好衣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果然这身衣服很是适合她。 墨兰走到冰佩儿的身边,墨兰只看见冰佩儿凑过自己的耳边,小声地说道:“以你的武功带我出府不是难事吧!” 说完冰佩儿还轻轻的挑了一下眉。 “……”看来当时开玩笑开大了,墨兰心里出现了一次懊恼。 墨兰没有回答,走上前挽上了冰佩儿的腰肢,很细,很细。 墨兰站在原处不知所措,双颊绯红,两眼四处乱瞟,没有个焦点,手指不知不觉地搅合着衣角,刚想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双唇张张合合,偏不发出声音。 “那,那个......”墨兰鼓起勇气开口,说的也结结巴巴的,干脆又闭上了,耳根也渐渐染上樱红色,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而冰佩儿整个人却处在错愕之中,因为在墨兰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冰佩儿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这个场景好像在上辈子就发生过,墨兰和“他”很像,就连身上发出的那种淡淡幽香也很相似。 冰佩儿回过神来,打破了这种怪异的气氛,说道:“走吧!” “啊?嗯嗯。” 墨兰抱着冰佩儿脚尖微微点地,一个起落,身体就如箭一般射了进去。 守在府门前的守卫什么都没有看见,而在暗处武功高强的暗卫则是觉得有个影子闪过,竟没看清有人离开了府内。 墨兰的轻功高深莫测,步履轻疾,不扬丝毫的微尘。 只要墨兰脚下有一点凭借之物,微微一踩,就可履其上如平地一般。 冰佩儿在空中微微一笑,心想:要是这个人可以收为自用就好了,轻功这么厉害,武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 墨兰问道:“小姐,我们要去哪里?” 冰佩儿还在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之中,直到墨兰耐心的在问了一次,冰佩儿才反应过来。 冰佩儿道:“去无悔涯。” 墨兰的眉眼间堆满了漠然,眼神淡淡的平静的滑过冰佩儿。 墨兰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一闪而过。 嘴巴嘟囔着:“无悔涯吗?” 墨兰又用余光看着冰佩儿,总觉得这个冰佩儿好陌生,但是也好耀眼,以前她有点傻,现在是张扬。 墨兰带着冰佩儿离开了京城,往东南方向飞了2里,来到了一个山崖上。 墨兰足尖轻轻的点了地面之后,直到整个足底都平搁其上,最后才放开了冰佩儿。 无悔涯,无悔涯,一旦在这里发下誓言,一旦反悔,花蝶谷将派杀手追杀到底。 花蝶谷,花是第一任谷主的姓,蝶是他爱人的名。 传说:千年前花蝶谷谷主在无悔涯许下私定终生的约定,可是终究是花蝶谷谷主错付了那位痴情女子。 那位女子被家人许配给一个地主,女主打算和花蝶谷谷主远走高飞,女子在这里一直等一直等可是花蝶谷谷主始终没有来。 来的是女子的父母,女子不愿嫁给那个地主,在无悔涯自刎。 那天女子和谷主在这里种下的桃树发芽了,他们两个当时种下的桃花品种只是普通的桃树,按理来说它开的花是粉色。 可是到开花的时候,那棵桃树没有开,直到有一天谷主来到这里,第二天花开了。 满树的桃花,不是粉色,而是血色,花香十里,这桃树在秋天盛开,从此世人皆知。 人人都说,那女子的魂附身到这桃树上,只有谷主来了才可以看那满树繁花。 而第二天,谷主再次来到这里,在入崖口搬来两块大石,一个用刀刻道:无悔涯;一块刻道:在此崖许下誓言后叛此誓言者,死! 然后谷主用自己的血为这石碑增添了一点色彩。 也曾有人不信,来这里试试,结果第二天全死了,屋内还有几个血字:叛此誓言者,死! 没有人知道这谷主是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叛离誓言的,但是大家知道的是:他从来没有错杀过一个人。 花蝶谷也是从那女子死后的第三天才出现在这江湖中的,人人皆知花蝶谷就在无悔涯下, 可是从来没有人找到过,也没有人可以带着好奇心去,安然无恙的回,去了,回来的只有一具尸体!那尸体还是在你自己房间,好好的躺在床上,身上还没有伤口,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也没有人记得这花蝶谷谷主的名字,也没有人记得那女子的姓名,他们两个人都活在传说中,但是那千年不变的规定还在! 玉蟾刹 无悔涯是冰佩儿上辈子最想来的地方,冰佩儿手抚石碑,心里无限感想。 来这里,冰佩儿的原因有二,一为圆梦,二为寻一人。 上辈子这个时候,玉蟾刹无缘无故惨遭灭门,而玉蟾刹圣女——阎锡蕴则出现在江湖之中。 听说阎锡蕴最后一次是出现在这无悔涯,冰佩儿这一次主要是俺想碰碰运气。 就在这时候,隐约显现出刀剑的闪光和影子,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因为这刀光剑影瞬间充满了凶险的气氛。 冰佩儿想朝那个方向走去,可是墨兰却拉住了不冰佩儿的手,冰佩儿给了墨兰一个眼神,墨兰轻轻地松开了手指。 冰佩儿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只看见: 一位女子身材纤细,黑色的长头发用着发带竖起来,眼角妩媚地向上挑起,碧绿的眼珠冷艳又勾人,纤细的腰肢,丰满的胸部。 可是冰佩儿并没有关注这些,她关注的只有那衣服上那一道道剑痕,还有那被鲜血染红的嫁衣,以及她眼中的倔强。 就当冰佩儿在感同身受的时候,冰佩儿看见她把剑从剑鞘中拔出,从冰佩儿的方向刚好可以看到女子眼神中的杀意。 但是冰佩儿依然可以看到女子的眼神中仿佛有几分悲伤。 那样的眼神很复杂,就像是重生后看到陈弈涵一样……百感交集。 女子握剑的手在颤抖,“哐当”一声,女子的剑从女子手中滑落,女子最后一丝倔强被打破了,伤心的跪倒在地上,心疼的抱住了自己。 站在女子对面的是一个修长清朗的男子,他身穿大红色嫁衣,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无悲无喜,他仿佛遗世的仙人一般,静默地看待时间逝去,远离红尘是非,无情无欲。 男子他冷冷的看着女子,面对遍体鳞伤的女子,他竟没有半分心软,他还是缓缓拔出了剑。 他们两个人相隔五丈,只见女子只是默默看着他,竟微微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中充满了悲哀,仿佛是一朵荼蘼花,它寂寞,孤独,美丽。 那样的笑容,让他看呆了,男子没想到女子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笑! 听见女子悲凉的说:“那片荼蘼花丛已经开了吧!一定很美,很美!” 男子回忆着以前: “子濯哥哥,快看这是蕴儿刚刚种下的荼蘼花,子濯哥哥你说这花的花语是什么啊?”阎锡蕴拉着闫子濯的手不停地摇拽。 闫子濯看着这荼蘼花,又看了看这天真活泼的少女,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等蕴儿长大了就知道了。” 阎锡蕴听到这话就不开心了,说道:“哼,子濯哥哥和母亲一样坏,母亲也是这么和蕴儿说的。” 阎锡蕴嘟囔着她的小嘴,双手叉腰,不开心地说道。 闫子濯轻轻地戳了戳阎锡蕴肉嘟嘟的小脸,说道:“乖。” “我要一根糖葫芦,要子濯哥哥亲手做的那种,哼。”阎锡蕴傲娇的说道。 闫子濯抱起了知道自己腰的少女,一脸宠溺地说道:“好,你这个小吃货!”说完还刮了刮她的鼻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那个会场自己要糖吃的小女孩变成了和她母亲一样的杀人不眨眼的女狂魔。 如果你要问闫子濯后不后悔,闫子濯只会说不后悔,玉蟾刹害过多少条人命,她他虽然生性纯良,但是她手里沾过多少条鲜血,自己只是为民除害而已。 阎锡蕴的大笑声,打断了闫子濯的回忆。 只听阎锡蕴颤抖着身子说道:“闫子濯我今天我终于知道那荼蘼花的花语了,我也成为你曾经口口声声的大人了。” 说完,阎锡蕴还对闫子濯笑了笑,可笑容之中满是凄凉。 冰佩儿一开始看着那两个人身上穿的嫁衣,还有那女子满身的血就猜了一个大概。 当一个女孩子的青春随着年龄逝去,当两人的感情已经走到了终点。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最后我们终将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和最恨的仇人。 就在闫子濯怔住的一刹,一道剑光从那女子的袖中流出。 闫子濯还来不及他提剑反击,那把剑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闫子濯慌忙地后退。 她的无情不是因为几年杀戮,只是因为阎锡蕴对闫子濯的恨。 冰佩儿想过去帮忙,正当冰佩儿想把袖子中的那把短剑拿出来的时候,墨兰拉住了冰佩儿的手,对着她摇摇头。 只见: 闫子濯拿着剑在空中抖动了几下,空中出现了几朵剑花,剑直直的刺向阎锡蕴的眉心。 而阎锡蕴丝毫不慌乱,只是用足轻轻点地,竟凭空消失了! 待闫子濯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但只是千分之一秒,阎锡蕴还没有离开,闫子濯挥剑,剑划到了她的身上。 闫子濯再次转身的时候,只看到连一行殷红的血液从她的胸口流下,红的耀眼,红的凄凉。 两个人对视了一秒,瞬间两人同时出剑,没有快慢之分,都是快如电光。 在两剑还未相交时,两股剑气发生了冲撞,发出“叮”的一声响。 阎锡蕴这时候看着闫子濯笑了,她慢慢的松开了手,可是阎锡蕴这个举动先被他发现了,闫子濯快速收回了剑。 冰佩儿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甩开了墨兰的手,从袖子之间把那把短剑拿了出来。 剑光闪烁,冰佩儿快速的拿着剑往他的方向一冲。 “嗯。”闫子濯发现了她的身影微微地转了下身,但是还是左肩中剑。 墨兰本来不想出手,可是又想起了主人让自己监督好她不能让她,在宏图大业完成之前死去。 这时候墨兰看见闫子濯拿着手中的剑,挟着一道剑光,想向冰佩儿刺去的时候。 墨兰在这个危急之际,没有任何办法只可以拔剑相救。 她们两个认识 墨兰的手指甲突然变得锋利,就像是一个鹰爪,这指甲并不是像我们普通人一般的白色,而是让人看了就害怕的黑色。 墨兰的指甲看上去十分的脆弱,因为这指甲从来都不是来战斗的啊! 可是墨兰还是用她那脆弱不堪的指甲挡住了闫子濯猛烈的攻击。 当指甲不堪重负的时候,墨兰推开了冰佩儿,冰佩儿深情复杂的看着墨兰。 闫子濯的长剑砍断了墨兰的长指甲,然而砍断那长指甲的一瞬间,指甲变成了粉末,通通都进入了闫子濯的皮肤。 墨兰额头冒着汗,嘴角微微的拉扯,她在极力的忍耐疼痛。 闫子濯被那粉末碰到身体或衣服上的那一瞬间,整个身体像被千千万万只蚂蚁撕咬一般,痛不欲生。 闫子濯手中的长剑落地发出了砰一声,阎锡蕴看着疼痛无比的闫子濯,眼眶逐渐被泪水打湿。 冰佩儿走到了墨兰的身边,双手捧起了墨兰微微颤抖的手,看着断裂的指甲和露出来的肉,冰佩儿就觉得特别愧疚。 愧疚自己怀疑她,愧疚自己想除了她,愧疚她以德报怨。 冰佩儿霎时间百感交集,冰佩儿不识百草,她会的只有那略懂皮毛的近身术。 这近身术还是当年父亲逼着自己学的。 墨兰缓缓的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拔了出来,又微微的撇过了眼睛,不让自己看见她那愧疚的目光。 “我没事,你没有受伤吧?”墨兰又转身看向了冰佩儿,有点担忧的说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冰佩儿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刚才那一次救命之恩,冰佩儿都忘记了,尊卑之分也没有注意到她刚才对自己的称呼。 冰佩儿并不像其他大小姐一般,特别重视身份,只有和他有过生死之交或者趣味相投的人都可以与她以朋友相称。 显而易见墨兰已经被冰佩儿自动归属到朋友这个位置。 这时候,阎锡蕴一手捂住自己的伤口,一边缓缓地走向闫子濯。 阎锡蕴走到闫子濯的面前时,阎锡蕴的眼泪已经忍不住夺眶而出。 闫子濯看到自己跟前的那一块影子,闻到她身上独有的香味,就知道是她。 闫子濯抬头的那一刻,阎锡蕴捡起了他刚刚掉落的长剑。 等闫子濯反应过来,那把长剑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蕴儿。” 这一句显然是让阎锡蕴想起来以前的回忆,阎锡蕴怒瞪着闫子濯吼道:“你闭嘴,你不配。” 阎锡蕴的声音有些沙哑,也对不吃不喝过了几天,不知疲惫的逃亡了几天, 再加上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又怎么会可以和他好好相处呢? 这边的争吵引起了冰佩儿和墨兰的注意。 冰佩儿想当时想救阎锡蕴,一是因为:她可以为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利益,二是因为:她像极了上辈子的自己。 “闫!子!濯!你说我是把你碎尸万段呢?还是让你生不如死呢?” 阎锡蕴哪怕是想说出那种对他淡然,可是阎锡蕴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哪怕他杀了玉蟾刹上下几千人,哪怕他灭了玉蟾刹,哪怕他是自己的杀母仇人,自己也动不了手。 墨兰终于看不下去了,快步走到阎锡蕴的身后,一把把她扯了过来。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那出你玉蟾刹圣女的高贵,拿出你阎锡蕴的骄傲,拿出你当年打败我的不可一世啊!” 说完又把阎锡蕴轻轻一推,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居然会输给你这个废物!” 她们两个人竟然认识,那么她一定是会救下阎锡蕴的,自己多管闲事干什么。 悄悄话 “废物……吗?”阎锡蕴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泪不争气的一滴一滴的掉下来。 墨兰看着有点手足无措,但是表面还是一副严肃,生气的模样。 闫子濯在一旁看着,新心这时候揪在了一起,心里有什么东西压着,很难受,很难受。 闫子濯想伸手抱住阎锡蕴,却一激动一口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鲜血呈暗红色,大部分鲜血都喷吐在了地上,还有一些在他的嘴角滑落,还有一些滴落在他的衣服上。 阎锡蕴眼睛通红,嘴巴一而再再而三的张开然后闭上,连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只有一些呜咽的声音。 阎锡蕴用手撑着地向闫子濯爬过去,阎锡蕴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闫子濯的毒还没有解。 玉蟾刹并非是一个杀手组织,而是一个江湖中有名的制毒,炼药的一个神秘组织。 在这里一瓶毒一颗药便值千金,甚至是千金难求,因为就算你付了钱,只要他不想你便空手而归,你还无法发泄自己的脾气。 这个组织一开始出现的时候,有人以为它的含义是:“玉蟾离海上,白露湿花时。“也有人认为是:“扃绣户,下珠帘,满庭喷玉蟾。” 可是他们都错了,玉蟾刹主要虽然在玉蟾两个字,但是这刹才是关键。 虽然蟾有“蟾宫”,“蟾桂”,但是蟾可是有毒的啊! 阎锡蕴用微微颤抖的手覆盖在了他的脉搏之上,阎锡蕴吃惊地转身看着墨兰。 阎锡蕴对这毒很是了解,阎锡蕴三岁便识懂文,五岁可识百草,七岁懂武,十二岁便闻名于天下。 而这毒是那次差点要来阎锡蕴命的毒,这读的狠辣阎锡蕴深有体会。 阎锡蕴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儿又睁了开来,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阎锡蕴说道:“饶他一命,算我欠你的,可以吗?” 墨兰从知道阎锡蕴为了一个男人,竟然放弃了一切的时候,就已经很震惊了,现在看到她竟然求自己救她的杀母仇人更是错愕。 墨兰刚刚想说话,冰佩儿却打断了,冰佩儿插嘴道:“墨兰,救救他吧!” 墨兰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让自己救他,墨兰没有回答。 阎锡蕴以为墨兰并不愿意救闫子濯,阎锡蕴咬牙说道:“我用一个消息和你交换。” 墨兰想都不想直接说:“好。” 阎锡蕴犹豫般缓缓走到墨兰的身边,墨兰看阎锡蕴太慢了,于是大步走到她的面前。 阎锡蕴深吸一口气,在墨兰耳边悄悄的说着。 只见墨兰听完以后神情大变,墨兰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向闫子濯。 来到闫子濯的跟前的时候,墨兰满是厌恶,藐视的看着闫子濯,嘴巴微微张开,想了一会,还是没有开口。 墨兰微微叹气,头微微的摇了摇,你不注意根本看不见她头的摇摆的弧度。 墨兰的手伸进了衣袖,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小瓶子,墨兰直接扔到了闫子濯的怀中,就转身走了,没有给闫子濯一个眼神。 就当墨兰路过阎锡蕴的时候,阎锡蕴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 墨兰没有理会,直直的走向冰佩儿,冰佩儿刚刚想离开,就听到阎锡蕴说:“请等一等。” 冰佩儿微愣,转身看到阎锡蕴就在自己身后,只见她从腰间拿出了一块玉佩。 阎锡蕴留恋般摸了摸玉佩,然后递给了冰佩儿,说道:“今天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如今在下已经不是玉蟾刹圣女,愿小姐收下这个。” 冰佩儿看了眼阎锡蕴,她眼神中的倔强还有坚强只有他才可以打破吧! 冰佩儿收下了这块玉佩,说道:“阎小姐一身武艺,迟早会东山再起。” 阎锡蕴回道:“若真的有那一天,小姐定是我的贵宾。”说完阎锡蕴还抱拳鞠躬。 冰佩儿扶起阎锡蕴说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阎锡蕴没有回答,又听冰佩儿说道:“今天色已晚,我就先行离去。” 冰佩儿潇洒转身,墨兰却在一旁发愣。 老死不相往来 冰佩儿走到墨兰的面前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终于墨兰回过神来。 墨兰强装镇定的问道:“我们回去了吗?” 冰佩儿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等冰佩儿和墨兰离开后,阎锡蕴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然后踉踉跄跄的走到他的身边,刚想伸手拿起药瓶的时候,闫子濯下意识的拍开了阎锡蕴的手。 阎锡蕴尴尬的收回了手,手紧握着,阎锡蕴缓缓地起身,然后背对着闫子濯。 阎锡蕴紧闭着双眼,一滴眼泪还是从眼缝中流下,眼泪滴落在地上,瞬间眼泪消失不见。 待阎锡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终于回到了那个无情无欲的玉蟾刹圣女。 阎锡蕴不再转身,眸子狠辣的看着前方。 闫子濯看着阎锡蕴绝决的背影终于流下了眼泪,可是她看不到了。 闫子濯往阎锡蕴离去的方向伸出手了,可是那个女孩不永远都不会屁颠屁颠的向自己跑来了。 自己还是伤害了那个曾经想保护的女孩。 “啊啊啊啊啊啊!”闫子濯崩溃的大喊着。 喊到嗓子哑了,喊到眼泪不再流了,喊到累了,闫子濯才停了下来。 闫子濯看着自己衣服上的那瓶药,颤抖着手把它拿起来,然后把它往远处一扔。 闫子濯不知道阎锡蕴没有走,她一直一直在不远处悄悄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阎锡蕴已经泣不成声了,用手使劲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它发出一点声音。 闫子濯看着瓶子扔在树上,然后成为了碎片。 闫子濯使劲的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巴掌印。 闫子濯并没有停下自己的手反而是越打越重。 当闫子濯想打下一巴掌的时候,一口血喷涌而出,闫子濯晕倒在地。 阎锡蕴看到那个庞大的身影倒下的那一刻不管不顾的向他奔去。 阎锡蕴到的那一刻闫子濯已经不省人事了,阎锡蕴把手放到闫子濯的鼻子下。 “闫子濯,闫子濯……”阎锡蕴不停的拍打着闫子濯的脸。 闫子濯微微的睁开了一点点的眼睛,竟然抱住了阎锡蕴,嘴巴里嘟囔着“对……不起,对不起,我……” 闫子濯话还没有说完,就彻彻底底的昏倒了。 阎锡蕴眼神复杂,把闫子濯平放在地上,往远处慌忙的找去。 带刺的草把阎锡蕴的衣服刮破,石头把阎锡蕴绊倒,阎锡蕴也没有停下寻找。 终于看到了瓶子的碎片,阎锡蕴在碎片中翻找,手被瓶子碎片刮破。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让阎锡蕴找到了那一颗小小的药丸。 阎锡蕴激动的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只见闫子濯躺着的那棵树上写着:老死不相往来,各自安好。 阎锡蕴很了解闫子濯,这个虽然是在树上刻的,但是上面的字迹确确实实很想是闫子濯的。 “老死不相往来?好一个老死不相往来,好一个老死不相往来啊!闫子濯你怎么这般心狠?” 阎锡蕴手紧握着,那颗药丸被阎锡蕴捏成粉末。 “闫子濯,如你所愿!”阎锡蕴留下这一句就离开了。 景舟,洛冰 有一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单膝跪地,战战兢兢的说道:“主人,阎锡蕴没有死。” 回复男子的是一片寂静,男子不敢抬头看百里瑜昊的脸色。 只听百里瑜昊不喜不怒的说道:“怎么回事?” 语气轻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男子知道这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男子微微咽了咽口水说道:“在我们就要得手的时候,洛小姐出现了,她救了阎锡蕴。” 男子越说声调越小,因为他知道洛小姐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主人对她的“疼爱”有加。 正当男人准备被临接百里瑜昊的怒火的时候,只听他淡然地问了一句:“闫子濯在哪?” 男子心中惊喜,面无表情的说:“现在正在密室之中,已经给他服下解药,过一两个时辰之后便可苏醒。” “嗯,下去吧!” 男子退下以后,百里瑜昊依旧在研究他的棋盘和棋局,百里瑜昊看着棋子脱离自己布置轨道,嘴角轻轻的扯出一点微笑。 轻轻的说道:“有趣。” 百里瑜昊把目光停留在自己手中拿的那一颗白子上,眼中那道光逐渐变得锋芒。 “果然和你那该死妈一个贱样。”就当百里瑜昊想捏碎这颗棋子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主意。 “洛冰啊!洛冰,你不是想和你那该死的妈一样背叛我吗?那我就会让你知道背叛我的后果,可要好好的接住啊!” 百里瑜昊逐渐变得疯魔,可能在知道洛冰救了阎锡蕴的时候他就已经疯了。 百里瑜昊想捏碎那颗白子的那一刻,楼顶之上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当百里瑜昊把棋子放下了,一颗男子又消失了。 “传信给洛冰,让她杀了冰佩儿。”百里瑜昊嘴角那笑越来越大,可是却透露了一丝悲凉。 “是。” 说话的人是一个长相像小男孩一般的人,他有着纤细均匀的身材,披散的黑色长发如同黑色锦缎一样光滑。一张娃娃脸,皮肤吹弹即破,五官精致无比,黑眸如星辰般闪耀,长长的睫毛,扫得人心颤颤。 当小男孩要走的那一刻,百里瑜昊又说道:“把这个给她。” 只见百里瑜昊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 男孩不可思议的看着百里瑜昊,可是百里瑜昊却没有给男孩一个想解释的眼神。 百里瑜昊起身的时候微微看到男孩衣袖中那一点点血,说道:“景舟,明天再去吧!” 景舟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脖颈,他垂着眼睛,一排排细密的睫毛像是一只跳舞的蝴蝶,轻盈翩翩而飞。 景舟笑着说到:“好啊!那我先退下了。” 百里瑜昊可以看到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景舟在转身的那一刻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就像跌入冰川,寒冷到透顶。 “景舟。”百里瑜昊叫住了马上就要离开这里的景舟。 景舟快速转头,眉头不再蹙起,唇角一笑。 百里瑜昊看到还是和传说中那样“爱恋”自己的景舟,才敢让他离开。 “下去吧!” “哦。”景舟强装失落,可以转头脸上变满是恨。 百里瑜昊!我迟早要你为做出的混账事,付出代价。 景舟的衣袖遮住了他的手,可衣袖里的手却是紧握着的。 改名 景舟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看着那一片小菊花丛,那是他唯一可以怀念的东西了。 这些花都是他在坐上这个位置,得到百里瑜昊的信任的时候,回到那里移过来的。 景舟回想到了从前自己和妹妹在花园之中无拘无束的打打闹闹。 “哥哥,哥哥你快来啊!你真的是慢死了。” 景舟看着自家妹妹迈着她的小短腿,用她那肉乎乎的小手牵起了自己的手,向远方那一片花丛奔去。 当自己妹妹快到那花丛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甩开了景舟的手。 景舟看着自家妹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禁在心里腹诽道:有什么花比我这个哥哥重要,那花又没有好看。 虽然景舟是这样在心里想的,可是看到妹妹那天真活泼的样子,还是心中欢喜。 景舟知道自家妹妹,最喜欢的就是那漂亮的小花,看着洛冰傻乎乎的样子,景舟不禁摇了摇头。 “傻妞,以后要是没了,我该怎么办?” 景舟蹲在地上看着地上各色各样的花,最终还是选择了那白色的菊花。 景舟细心地把那些枯枝烂叶或者有残缺的花留在地上,把那些完美的花摘起来。 不一会儿他的手中便捧了一束花,然后他把那些花一个一个的串起来,编织成了一个花环。 景舟高兴的把这个花环放到身后去,寻找妹妹的途中,却发现自家妹妹倒在了花丛之中。 景舟慌忙地把自家妹妹抱起来,把那个自己精心编制的花环丢在了一边。 景舟抱着自家妹妹往回家的方向赶,却发现自己家里是一片大火连天。 景舟那时候并不敢出去,只是抱着自己妹妹躲在一旁看着那群人的一举一动。 就当景舟想逃跑的时候听到了自家父亲大喊道:“百里瑜昊你去死吧!” 这一句怒吼把景舟想逃跑的脚步停留在原地,景舟一直等在原地,想听父亲还会不会再说一句的时候,自家府宅中走出来了一群人。 其中有一个人还拖着了一个尸体,如果是旁人,绝对不会认出那个满身是血,衣服破烂不堪,脸上被烧焦的人是谁 可是景舟是谁,他是那个人的儿子啊,和他朝夕相处了10年有余,总会认不出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那一刻,景舟就永远记住了带头人的那张脸,虽然看不清,但是却记住了他的服饰,体型和身高。 也记住了父亲大喊的那一个名字——百里瑜昊! 待那群人走后,景舟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可是他没有去寻找自己家人的声音,因为他知道不可能找到。 景舟抱着自己妹妹去了药房,景舟十分庆幸这个药房没有被烧毁,景舟从里面拿走了两样东西。 一个可治愈世间所有病症的药一个是可催眠一个人让那个人忘记下药者想要她忘记的一切的药。 对,景舟把这些药全部都用在了自己妹妹的身上。 景舟先给自己妹妹浮下了可治疗她病症的药,代自己妹妹眼睛可以缓缓睁开的时候,又强制给她服下了催眠药。 景舟对自己妹妹说:“从今天起你叫做洛冰,父母双亡,你的仇人是百里瑜昊,你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哥哥,他的左胸口上有一块红色的蝴蝶胎记。” “我叫洛冰,父母双亡,你的仇人是百里瑜昊,你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哥哥,他的左胸口上有一块红色的蝴蝶胎记。” 洛冰没有意识的重复了一遍景舟的话。 景舟给自己妹妹取名为洛冰,是因为这个名字寓意女孩像冰一样纯洁,能在世俗中坚守本心,充满了景舟对洛冰的希望。 十大杀手 如果你要说景舟根本不疼爱洛冰,只是为了拿她做报仇的工具,那么你大错特错。 景舟接下来的路会很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而景家的仇只有洛冰来报! 景舟把洛冰紧紧地抱在怀里,正在做最后的道别,现在洛冰正在朦胧期。 只要在这时候对她说的话,他都会铭记于心,永远都不会忘记,哪怕她对自己的记忆是模糊的,景舟也很开心了。 “瑶瑶,你要记住,哥哥永远爱你,不要忘记你的初心,要做最真实的自己啊!” 说完景舟在洛冰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可是这轻轻一吻却满是留恋,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 景舟背着洛冰往东方向走了三里,那里有一个小村子,景舟以前经常和洛冰一起玩,村子里的人也都认识他们。 景舟把洛冰交给了马夫妇,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膝下无儿女,他们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妹妹的。 作为报酬景舟把身上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他们。 马夫妇信誓旦旦的对景舟说:“我们一定会照顾好这小娃子的,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 景舟看着马夫妇一脸幸福欢喜的样子,心中的担忧也就放下了三四。 “瑶瑶……”景舟站在马夫妇家门口,迟迟不愿离去,当屋内蜡烛已灭,景舟才不舍的离开。 景舟为了知道百里瑜昊的真实身份,易了容,去当了杀手,手上沾过无数的人的生命,当一个普度众生的人手中沾上了冷血,内心的矛盾又是怎么样的呢? 景舟当了杀手五年有余,已经有名气了,可是景舟却快要放弃的时候,百里瑜昊竟然自己找上门了。 记得百里瑜昊让景舟最吃惊的就是他对自己说的那句:“‘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景指光,舟指船。” 景舟微愣,生怕他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仔细想想父母并没有对外宣布我们。 景舟假装不知道百里瑜昊来的用意,说道:“阁下可是想杀什么人?” 景舟玩弄着自己的指甲,眼中有一抹精光。 百里瑜昊笑了一声,说道:“你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来的用意,来或不来?” 景舟好笑的说道:“阁下在这四周布下重重陷阱,我若是不答应,恐怕活不过今日。” “那就走吧!”百里瑜昊说道。 “……好啊。”景舟笑的一脸单纯,加上这个娃娃脸,更是让人想捏他一把。 景舟为了杀百里瑜昊,答应了百里瑜昊的邀请,做了他的十大杀手之一的魔煞。 可是景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来这三年后,自己竟然看到了自己妹妹。 百里瑜昊还对我们说:“她就是十大杀手的新成员——灵瑶,真名:洛冰。” 从那以后景舟一直在背后默默保护着自己妹妹。 可是后来景舟发现洛冰有时候会活成她自己最想要的样子,有时候却会活成她自己最痛恨的模样。 还有她对百里瑜昊竟然没有半分的杀意,这让景舟很疑惑。 从此,江湖中就有:魔煞出,千人亡;阴冥现,万鬼怨;见影刃,入地狱;看酒鬼,绕道走;碰乞丐,别施舍;遇长枪,莫说衰;买下人,莫见灵瑶;不知处,百晓现;梦玲妖,醉生梦死;百花落,血溅当场的说法。 顾皓文 “……瑶瑶,你会原谅我的,对吧?”景舟抬头看着远方,那是大濮的方向。 其实洛冰早就在洛冰去冰府的时候,就偷偷的去看了她,也发现了,她已经把冰佩儿这个人当做了朋友。 如果瑶瑶知道自己将亲手杀死自己认可的朋友,那该多伤心啊! “坏人我来做,你只管笑。” 大濮: 陈昀晟缓缓地走来,只听各大臣跪在地上说道:“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昀晟还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上,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就不允许起身,这就是尊卑! 映入各大臣眼帘的就是双绣着蛟龙卷云纹的靴子。 陈昀晟走的不快不慢,硬是让些许人感受到了一股来自高位者的威压。 等陈昀晟站入自己的位置,才用冰冷,无情的声音道了一句:“起来吧!” 众大臣们都感受到来自陈昀晟的气场,还有他更加的沉稳,这个无一不是令人忌惮的。 陈昀晟戴着那鬼面具看不见他的脸色还有表情,虽然陈昀晟没有再穿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战甲,也没有拿那把沾染过无数人鲜血的剑。 但是还是让人不敢接近他。 “皇上驾到~”太监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 众大臣看到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的陈泽云到了,立马站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上。 跪下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并未喊平声,皇子、大臣们依然躬着身,有的人甚至偷偷的看着御座上皇上脸色。 陈泽云还是一成不变的扑克脸,就像是大家欠了他几百万两黄金似的。 陈泽云能力超群,本应是皇帝的最佳人选,可是先帝却未把皇位传给他。 众大臣一起改遗旨,还把原本要登基的陈介祉随便给一封地并且让他永不入京城。 那些老臣都以为自己弄得天衣无缝,可是从来没有想过,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件事情还是被陈泽云知道了。 从此本来是生性纯良的一代明君,硬生生的不再给那群老臣好脸色。 当他传圣旨到陈介祉那,宣他进京时,半路传来陈介祉身死的消息,陈泽云更是痛恨这些不要脸的老臣。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每天一来这一刻后,这句话必定会出现。 “臣有本上奏。” 一袭紫色朝服,衬出他修长挺立的身形。胸前绣着栩栩如生的仙鹤,紫色令人显得英气十足。他的长发用发冠束起,带着官帽。腰间用黑色腰带束缚,挂着一块通体晶莹的白玉玉佩。 他是大濮的第一才子,一介平民,十几年前高中状元,从那之后名声赫赫,靠着那绝美容颜在京城之中大多的富家小姐都心仪他,靠着在朝堂上的表现,不少大臣都把他认定为自己的准女婿,他就是——顾皓文! 顾皓文如今三十多岁近四十岁,就已经从当年的状元郎成为了当今的一国丞相。 和冰宏毅(冰佩儿的父亲)并列丞相之位。 “准。”陈泽云用微弱弱的回应,虽然陈泽云痛恨这群文武百官,但是毕竟大濮的百姓是无辜的。 陈泽云除了在朝堂之上不会给这群大臣好脸色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他在民间的传闻之中,也并没有什么污点和不良传闻。 匈奴 “回皇上,南方匈奴越来越猖狂,屡次犯我国领土,望皇上出兵反贼,还我边境安宁。” 顾皓文深邃的眼眸之中带着一点点轻蔑还有嘲笑,嘴角还张扬地微微咧起。 冰宏毅上前一步弯腰道:“回皇上,微臣认为,匈奴早就没有前朝那般放肆,实力也大不如前,匈奴可汗并非草包,又怎敢与挑衅我大濮。” 顾皓文嘴角笑容依旧会僵,还是以前那般不屑的语气说道:“冰相是不相信本相的情报,还是认为本相在公报私仇?” 顾皓文原先还是蛮正常的语气,到了后面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眼神中的杀意也越来越明显。 冰宏毅斜眼看着顾皓文说道:“本相并未如此说,顾相这么想本相也没有办法,是不是公报私仇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你……放肆!”顾皓文再好的教养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甚至还不顾形象用手指指着冰宏毅。 过了一会,顾皓文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理好衣装。 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这消息是真是假冰相一查便知。” 冰宏毅看顾皓文自信从容的模样,有点怀疑他说的真假性,但是根据冰宏毅对顾皓文多年的了解,还是觉得他就是在报仇。 陈泽云看着顾皓文和冰宏毅的争执,没有阻止,毕竟他们站在对立面对自己的利益比较大。 陈泽云开口道:“顾爱卿认为该怎么做?” 陈泽云微笑的表面下,是冰冷的心,他是帝王又怎么会有柔情。 自古情字最伤人,陈泽云是聪明人,他从来不去碰,当陈泽云发现自己有一点在意某个妃子时,就是她失宠的那一刻。 顾皓文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泛着淡淡的血色,虽笑,却带着不明的寒意。 说道:“回皇上,微臣认为应趁匈奴兵弱,一举拿下匈奴,以示国威。” 冰宏毅刚刚想反驳却听陈昀晟说道:“显我国国威和我国实力威慑天下并非要灭匈奴。” 陈昀晟转身看着顾皓文,继续说道:“战争一旦打响,死的是士兵,苦的是百姓,耗的是国力,伤的是民心。” 陈昀晟弯腰做鞠,郑重的说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儿臣认为若我国大度和匈奴谈判,即可以显我国大国之气度,又得百姓拥戴。” 陈泽云笑了笑,慈祥的语气说道:“太子说的有理,朕打算把这事全权交给太子,众爱卿意下如何?” “皇上圣明。”各大臣纷纷下跪,异口同声,整齐划一的说道。 陈昀晟透过面具看着陈泽云,眼神复杂,但是却没有失望。 陈泽云看见陈昀晟的目光转头看向陈昀晟,并笑了笑,还微微点头,以表示鼓励和支持。 陈昀晟微微做鞠退回自己的位置上,顾皓文和冰宏毅也是如此。 这时候太监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又响起了,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众大臣都用余光看着彼此,就想知道谁胆子大,还敢上奏。 看没有人,以顾皓文和冰宏毅为带领者,众大臣其跪,话还没有说完陈泽云就已经离开了皇位,剩下的那些话,大臣们直接憋了回去。 秘密 众大臣大多都是结伴而走,冰宏毅和陈昀晟从来都是人不找他,他不找人的哪一类。 这一次冰宏毅破天荒的走到了陈昀晟的身边,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陈泽云假装无意从冰宏毅身边走过,用一种只有自己和冰宏毅的音调说道:“这看似繁华的大濮你又能护多久,你的身份公之于众又能坐稳这个位置吗?你……配吗?” 陈昀晟没有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哪怕陈昀晟的武艺超群,内力深厚,由这可知他们两个的不简单。 冰宏毅处事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和不安。 冰宏毅看向陈昀晟,心想:下次再来吧!先解决眼前的垃圾。 冰宏毅的眼中出现了痞气还有……杀意。 冰宏毅在任何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默默的走到了陈泽云的身边。 陈泽云心中唾弃:就这个只为一己私利的人,主人竟然让我来,真是大材小。 陈泽云和冰宏毅心里各怀鬼胎,心里无一不是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冰宏毅和陈泽云两个人没有察觉到在这大殿之中某处有一视线在注视着他们。 等出了那金銮殿,陈昀晟本以为冰宏毅会与自己交谈、论议,没成想他竟和陈泽云结伴而行。 陈昀晟收回自己灼热的视线,突然冷不丁的转身,手掌合拢,向自己身后劈去。 一股强烈的掌风让身后的吴翔隆大吃一惊,常年征战的吴翔隆虽然不曾预料,但是还是完美的躲过了陈昀晟强烈的掌风。 陈昀晟刚想用另一只手掌劈去的时候,看到了吴翔隆身上的官服,猛地停下了手。 吴翔隆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他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先前避开的那掌只是一个障眼法,厉害的在第二掌,要不是太子殿下及时反应过来,我就命丧于此了。 吴翔隆额头不断出汗,庆幸太子殿下让出了自己。 陈昀晟冷冷的看着吴翔隆,丝毫没有为刚才那一掌感到抱歉,毕竟错不在陈昀晟。 吴翔隆尴尬的说道:“可否与太子殿下商谈一番。” 陈昀晟点了点头,这一副“明君贤臣”的样子尽收陈奕涵的眼。 陈奕涵的理智逐渐被侵蚀。 不过一个不受宠的太子有什么好巴结的,母家不承认,父亲不管死活,就算是身为太子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陈奕涵心情稍微平复,只见沈蔼娴的父亲——沈柏卿走到陈奕涵的面前,在外人眼中这是一副讨好的样子。 可是陈奕涵却听到沈柏卿说的却是:“你考虑好了吗?机会就这一次。” 说完沈柏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昀晟,说道:“你看,就算是他不受宠还是会有人巴结。” 不得不说沈柏卿这个老狐狸最会打击还有打破一个人最后的理智还有防线。 陈奕涵双手握拳,紧紧的握着,刚想答应,但是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一幅画面。 陈奕涵逐渐平复,但是也没有让沈柏卿扫兴而归,说道:“再让我考虑考虑一段时间。” 沈柏卿笑着的脸上有点僵硬却没有发作,可是语气却不如先前那般,沈柏卿说道:“嗯,你考虑一下。” 陈奕涵没有再看陈昀晟和吴翔隆那幅让人作呕的画面。 听雨轩 这一路上吴翔隆不停的在叽里呱啦,陈昀晟其实烦的不行,但是碍于他的身份还会适应的回了几句。 陈昀晟在吴翔隆说话的时候,同时在构思去匈奴时要说的话,毕竟…… 一句话说错,不仅仅是自己没有命回,还有大濮百姓的安康。 吴翔隆说话的同时也在打量着陈昀晟,幸好陈昀晟在想其他的事情没有让人看出他不在听。 吴翔隆和陈昀晟步行出了皇宫。 吴翔隆没有要上马车的准备和动作,陈昀晟也不好提出,只能跟着吴翔隆走。 终于吴翔隆走到了一个不怎么火热的茶馆才停下了脚步。 陈昀晟看着牌匾上的店名说道:“听雨轩。” 陈昀晟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却听吴翔隆说道:“这听雨轩地处黄金地段,正面皆百花,背后有一湖,下雨时美极了。” 吴翔隆看着这茶馆开玩笑的他,这时候却沉默了,不久开口道:“这茶馆看似破烂,却已经在这墨阳城开了几百年了,这里的茶甚是醇香。” 陈昀晟看着这破碎的牌匾问道:“这百年老店为什么如此荒凉?还有那牌匾为何如此破碎?” 吴翔隆回道:“殿下不知,在几十年前想要在这茶馆喝上一盏茶,可是要提前预约,这茶在以前可是千金难求。” 吴翔隆语气中尽是遗憾,眼神中还流入出一种让陈昀晟看不懂的情愫,仿佛是……愧疚。 吴翔隆接着说道:“这牌匾是十几年前这茶馆的老板娘亲自打碎的。” 陈昀晟很是吃惊,突然目光停留在牌匾中间还有边上那一抹暗红色。 吴翔隆似乎知道陈昀晟想问什么,直接说:“看见牌匾上那一丝红色了吗?那是老板娘自杀时滴落在牌匾上的。” 吴翔隆还用手指指着那一处。 陈昀晟沉默了,开口问道:“开茶馆的女子多是柔情似水,有诗情画意的才女,为何会……如此?” 吴翔隆低下了头,小声的说了一句:“因为一个负心汉,也因为一个情字。” 吴翔隆声音有些颤抖,他在极力的隐忍。 “那个人是……”你吗?陈昀晟察觉到吴翔隆的不对劲,没有在继续问下去。 吴翔隆听到了却没有回答,目光再躲闪,显然是不想回答。 吴翔隆调理好心态说道:“太子殿下请。” 陈昀晟微颔,大步跨进了茶馆,的确这茶馆的装饰可看出老板娘的诗情画意,也可以看出这茶馆往日的荣光。 小二看到陈昀晟本想向前去招待,可是看到吴翔隆时就继续做事了。 吴翔隆看到这并不意外,吴翔隆亲门熟路的把陈昀晟带上了二楼雅间。 吴翔隆站在一旁,待陈昀晟坐在位置上的时候,吴翔隆才就坐。 吴翔隆本来以为尊贵的太子殿下会极看重尊卑,却从来没想陈昀晟竟与他们这些在军营里粗汉子没什么两样。 陈昀晟的无所谓,让吴翔隆心中的那丝紧张感也彻底消失了。 陈昀晟用自己的余光审视着这一间小小的屋子。 自己上来时路过两三间雅间,却从来没有一间雅间,如这间般精致。 棋盘,竹席,古琴,整个房间呈玫红色,墙上有些许红豆点缀,其他雅间无一不是清新淡雅,唯有这间添加的些许人情味。 吴翔隆察觉到了陈昀晟的观察,开口道:“这间如何?” 陈昀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微微点头,说道:“嗯,不错,足以看出设计者的用心。” 陈昀晟说那句话主要是想看吴翔隆的反应,可是没有想到吴翔隆说道:“这间雅间适合那些文人墨客与我这武夫倒是有一些不符。” “吴将军这话说的,文人墨客亦能手握刀剑上场杀敌,一介武夫为何不能手握书卷运筹帷幄?” 吴翔隆看不见陈昀晟的表情,但是却看见了他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 吴翔隆回道:“在下不过一介武夫,文人墨客那种装腔作势,在下可学不来。” 吴翔隆说着为陈昀晟沏了一壶茶,用一只手端住茶杯,另一只空闲的手捂住了自己的长袖,把茶杯放到了陈昀晟的右上角。 吴翔隆孰不知他刚才那般已经暴露了自己。 真的……学不来吗? 第二十九章:听雨轩谈话 吴翔隆岔开话题大笑道:“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能同大濮战神,堂堂太子殿下——陈昀晟同桌而坐,微臣真是荣幸至极!太子殿下,来在下敬您一杯!” 陈昀晟缓缓地端起杯子与吴翔隆碰了茶杯,轻轻的晃动茶杯,说道:“本王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与吴大将军这般。” 也许是陈昀晟没有那些皇子的心高气傲,吴翔隆对陈昀晟的好感逐渐增加。 吴翔隆说道:“早就听闻太子殿下英武神勇,说来惭愧,一直不得见,如今在朝中幸运得以见到太子,果然如传说般气势非凡,怪不得太子殿下被称为大濮第一战神。” 陈昀晟笑了,道:“吴将军就别在这吹捧本王了,本王自道大濮百姓的本王的评价。” “大濮百姓未见太子殿下真容却在这造谣生事,真是……太闲了,一看太子殿下周身的气度,便知是一个气宇轩昂之人。” 吴翔隆在口中谩骂的话突然憋了回去,毕竟天下皆知大濮太子爱民。 “吴将军说笑了。” “在下可不是在说啥子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吴翔隆伸出了手毫不顾及的抓住了陈昀晟放在桌子上的手。 一脸真诚的说道:“太子殿下12岁便去了战场上,13岁就已经有军功了,15岁就一战成名,17岁成为了战场上皆知的战神。” 吴翔隆用迷弟一样的目光看着陈昀晟,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些年来,您在边陲整顿边陲士兵,又带领士兵缴获几十座城池,还歼灭大凉国等边陲小国,实在是全军领导者,大濮当之无愧的战神!” 吴翔隆本来想看陈昀晟的表情,可是却忘记了陈昀晟常年戴面具。 陈昀晟听着吴翔隆夸自己心情没有丝毫的起伏,就好像是理所当然的。 吴翔隆依旧不放弃,就像等陈昀晟一句话,哪怕一个字,吴翔隆深深的吸吐着 然后说道:“家父曾经在家会时对我们说道,边陲的士兵就是因为常年无战事,领导者又以漠不关心的态度带领,所以他们才养成了散漫的习惯,这样的士兵就算是上了战场也是给敌军看笑话的。” 吴翔隆顿了顿,叹息一声,悲叹道:“如果再无人去整顿这些边陲士兵,他们将会成为无用之人,这样会带来混乱的和无穷的灾难,没成想,太子殿下这一去啊!就把那懒散、颓废的边陲军训练的和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没有什么区别!” 吴翔隆不停的夸耀陈昀晟,其实自己父亲有没有说过这些话吴翔隆知道,陈昀晟心里也如明镜。 陈昀晟喝了口水,润了润喉说道:“吴老将军这真的是谬赞了,本王毕竟还年轻,很多东西都不懂,有些事情做的还不够妥善,我整顿的才只是那西北一小块地方,我泱泱大濮,各方各面的边陲军无一不是有着同样的问题,朝中缺良将和贤臣,忠心的寥寥无几,无一不是各怀鬼胎,想要全面整顿,难呐!” 陈昀晟也借此说出自己的野心,毕竟荣华富贵又有谁不想要呢? “哎,家父也说过这话,朝中缺少良将,若有很大的战事,光凭那些边陲军,根本抵挡不住,敌军若长驱直入,我国百姓将受到无法想象的灾难啊!” 吴翔隆悲愤填膺的说着,可是吴翔隆哪怕有着满腔热血也无济于事,满朝文武又有多少忠臣良将?又有多少是真心实意为国操劳? 吴翔隆想到这里,心中的热情渐渐被浇灭,惋惜道:“我国东南与的林国边陲很是接近,若与其他国家开战,那么林国必定趁虚而入。” 吴翔隆望向东南方向,说道:“看似龙岩关不好攻破,但是只要从后面绕过四面夹击就可攻破,龙岩关一旦被攻破,距离最近的临都城又多是富商,你粮仓众多。若是失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本王已经派出一部分精兵良将前去守龙岩关了,有那十万兵马在,龙岩关一定不会失守!” 陈昀晟说话的时候眼中明显流露出一丝寒光。 借着陈昀晟说道:“在外不议政事。” 吴翔隆听了之后,大笑道:“对对对是在下疏忽了,来喝茶喝茶。” 通知 我是一个学生党,现在已经开学有两个星期了,距离上一次开学考也已经一个星期了。 开学考没考好,手机被缴,不能经常玩手机,所以更新时间不定。 望谅解啊! 一定不会弃文的,你们可以把这本书养肥了看嘛,别取消收藏啊,本来就很少人收藏,你这一点就更少人了。 拜托拜托,不弃文不弃文不弃文不弃文 第三十章:发火 陈昀晟和吴翔隆聊得热火朝天,冰佩儿此时此刻正在坐在梳妆台上化妆。 一如既往的淡妆,一如既往的男装,虽然现在比较开明,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认为女子就应该在家中相夫教子。 更何况是冰佩儿这种大家小姐,抛头露面的事情更是有违常论。 为冰佩儿梳妆打扮的人并不是墨兰,而是墨梅。 墨兰一大早便不知踪迹,冰佩儿也没有去追寻她的去处。 冰佩儿在镜中打量着墨梅,不得不说她挽头发的技术倒是挺好的,可是却并不忠于自己。 冰佩儿心里一阵感慨,眼见墨梅就要挽好头发了,冰佩儿说道:“待会儿你陪我出去吧!” 墨梅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殊不知一场天大的考验正在等待着她。 “小姐,好了。”墨梅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你看这种发式可还欢喜?” 冰佩儿不冷不热的说道:“嗯。” 墨梅心中一阵迟疑,虽然觉得冰佩儿有一点的陌生,可是墨梅太过于自信了,并没有感到冰佩儿这疏离的态度。 正当墨梅以为冰佩儿要出府时,见她打开自己的首饰盒,把一件又一件的首饰拿了出来,只留下了两套头饰。 墨梅十分的不解,却又看见冰佩儿把那些首饰通通都用一块布包了起来。 冰佩儿拿着那个行囊对着自己说:“走吧!” 墨梅诧异地问道:“小姐,这是缺钱花,打算去当铺吗?” 墨梅的话虽然有一些逾矩,但是并没有很大的过错,可是墨梅错就错在让冰佩儿看见了她眼中那一丝轻蔑。 “放肆!”冰佩儿大声的怒斥道。 墨梅吓得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在冰佩儿杀人眼光的逼视下,墨梅终于知道冰佩儿变了。 过了许久,冰佩儿才缓缓说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进府时管家未与你说过?还是你需要再回去先学学规矩再回来?” 墨梅一听脸都绿了,十分的着急,连忙说道:“请小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冰佩儿瞥了墨梅一眼,“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冰佩儿已经转身了,自然看不见墨梅眼神中那通天的恨意和那紧握的拳头。 墨梅缓缓地跟上了冰佩儿的脚步,墨梅刚出门,就看见冰佩儿在转角处正在和冰君南说话。 冰君南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上还穿着朝服,一看就是刚下朝不久就立刻赶来这,没有歇息片刻。 墨梅悄悄的躲在门后偷听着他们的话,可是在墨梅刚走出来的那一刻就被冰君南发现了。 冰君南和冰佩儿停止了他们先前的话题,待墨梅再次探出头来就看见冰君南轻轻地摸了摸冰佩儿的头,一脸宠溺的笑着。 冰佩儿如少女一般娇羞,轻轻地拍打着冰君南的手。 见冰君南脸上的笑意更大了,冰君南收回了自己的手。 冰君南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拿出来了几张银票,递在了冰佩儿的面前,然后说道:“哥哥的俸禄不高,这些你先拿着,女孩子家家的应该漂漂亮亮的,你把首饰当了,外面那些世家小姐不得笑话死你。” 说完,冰君南一把把冰佩儿手中装着首饰的行囊抢了过来,递给了身旁的小厮。 冰佩儿故作姿态扭扭捏捏的,而是欣然收下,冰佩儿吐了吐舌头,道:“谢谢哥哥。” 冰君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就你这一个亲妹妹,我不宠你,宠谁?” 冰佩儿嘟了嘟嘴道:“下回你娶媳妇没钱可不要怪我。” 冰君南点了点冰佩儿的额头,“你啊!” 冰佩儿和冰君南虽然知道在门后有人默默的关注着他们,但是并没有收敛半分,只是结束了先前的话题。 墨梅看着眼前的那一幕,手不自觉地搅动着手帕,面目逐渐狰狞。 第三十一章:了无牵挂 冰佩儿你找死! 墨梅的双眉紧紧的皱在一起,眼睛逐渐流露出杀意。 墨梅心里那一颗与生俱来的黑暗种子逐渐发芽。 “佩儿,哥哥还有事情,我让月初、月末跟着你吧!” 冰君南温文尔雅却不苟言笑的脸上满是笑意。 “谢谢哥哥。”冰佩儿眯着双眼,嘴角的幸福只有冰佩儿自己知道。 冰君南最后理了理冰佩儿的头发,手放下以后,双手不自然的夹紧。 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傻样子,缓缓地从冰佩儿身边走过。 冰佩儿嘴角的微笑渐渐消失,留下的只有冰凉的寒意和骇人的表情。 冰佩儿转身看着墨梅躲着的位置,再相信她一次,最后一次,如若再犯我必……诛之。 “……嗯。”我怎么在这这里是哪里?闫子濯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表示怀疑,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你醒了!”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闫子濯紧张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头缓缓地转去,看到的是一个血红色的双眸。 因为太暗的原因,看不清说话的人的样貌,但是依然可以借着微微月光看清他的衣衫褴褛。 “底子还不错,近来还能分辨出老夫的方位。” 闫子濯见那个人站了起来,往自己的方向缓缓的走来,闫子濯顿时觉得喘不过气来,有一种被猎豹盯上的感觉。 恐惧……无助 “叮叮叮哐哐哐叮铃哐啷……” 那个老人身上似乎被绑了铁链,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巨大的叮铃声。 闫子濯顿时就安心了一点,突然老人停下了脚步。 闫子濯顺着那老人的方向看过去,铁链已经拉到了尽头,看来这是有距离限制的。 闫子濯手撑着地,瘫坐在地上。 闫子濯时刻警惕着,老人见闫子濯对自己的眼神突然大笑。 就当闫子濯不明何意的时候老人开口道:“小伙子,老夫并非恶人,你可走前一些。” 老人见闫子濯虽是一脸惊讶,却不曾对自己放下那一身的戒备。 老人后退一步坐在地上,望着这间黑漆漆的屋子唯一的一扇小窗户。 就当闫子濯以为老人是在沉思、伤感的时候,老人开口道:“外面……还好吗?” 闫子濯微皱眉毛,出于平时的教育还是回答了。 “外面一切安好,江湖安定,百姓安康,国家繁荣,无论是大小国都无战争。” “安定,安康,和平?”老人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几个字。 良久老人似乎八卦般问道:“你可有心中欢喜之人?” 闫子濯刚想开口道:没有。可是脑子里却浮现了自己与她曾经的点点过往记忆,停留在她对自己那转身一笑。 闫子濯嘴角刚刚上扬,却情不自禁的泪于声俱下。 老人本以为他会说:自己有一个爱的很深很深的女子,从此余生再无倾城色,一草一木皆相思。 可是闫子濯却说道:“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老人在闫子濯看不见的视角,嘴角邪魅的上扬,似乎在讥讽,似乎在嘲笑。 第三十二章:另一种人是……你 “小伙子来,坐到我身边!”老人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闫子濯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没有多想也没有思考,就因为老人那几句情爱之事,就对他放下了戒备。 闫子濯坐在了老人的身边,低着头,以老人的视角,他视乎在看着自己那满是疮疤的手。 可是闫子濯实际看的却是…… “咳咳。”闫子濯不停的在咳嗽,他用右手捂住胸口,胸口那一处的衣服皱巴巴的,可以想象到闫子濯的用力。 “小伙子,深吸一口气。”老人似乎见过无数个像闫子濯这样的情景,语气并无起伏。 闫子濯尝试着做了,却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越看越疼,胸口越来越闷。 呵,这就是男人啊!永远说着违心的话,永远看不懂自己的心。 “老人家,我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我会难过?我的眼泪为何不听使唤?” 闫子濯的右手微颤着摸向自己的右眼,当第一滴眼泪滴流在手上时,闫子濯的心更疼了。 闫子濯求助般看向老人,老人却说道:“做人失败,做鬼无能,你还是投胎去吧!” 老人的目光不在柔和,一双先前已经暗淡无光,木纳的眼睛,此时此刻竟然发出了异样的光芒。 闫子濯忍着疼痛,连滚带爬地快速向后退下,闫子濯这时候才发现老人身上那身衣服上竟全是已经凝固了的血色。 闫子濯惊恐万分,老人去缓缓说道:“人和水一样,只会越来越脏,心如恶魔,杀人无数。” 闫子濯强制的压下心中的害怕,“就算你内力再强,武功再高,行动受到限制,终究不敌我。” 老人听了先是呆了一会,然后却又捧腹大笑,“你这小娃子,可爱的紧。” 若是这句话从别的人嘴中说出来,定是那种宠溺的感觉,可是他说出来却有一种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闫子濯撕碎。 老人用手指着一个角落说道:“看到了吗?那些人也是和你一样心高气傲,不照样被我时了了,抽了皮,喝了血,吃了肉,如今化为一堆白骨,再过几年便是一堆粉末,随处飘扬。” “我此生最痛恨两种人,一种是薄情寡义之人,另一种是……你。” “看在前面你与我投机的份上,我允许你选一种痛快的死法,不会在你活着的时候,一刀一刀的把你的肉割下,当着你的面一口一口的吃掉。” 老人说着说着还情不自禁地舔了舔自己的手。 “……我想剑刺过我胸膛,鲜血染红我的衣裳。” 闫子濯声音逐渐低沉,有气无力的样子一点都不符合他,正值青年的活力,倒像是一副七八十岁看淡红尘是非的老人。 ………… 百里瑜昊依旧在研究那复杂的棋局,因为冰佩儿的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这局必胜的棋局居然出现了令人无法预知的漏洞。 这漏洞利用好了百里瑜昊还是会赢得彻彻底底,若是稍有不慎百里瑜昊将会输得一败涂地。 等了几十年,布局了十几年,将功亏一篑。 “主人,晓生那边传回消息,匈奴那边派了陈昀晟。” “那被世人所敬仰的陈康帝竟然如此不识大局,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毫不忍心的推向无间炼狱。” 百里瑜昊缓缓地说道:“告诉姓沈的,如果他再不同意,他就不用活着了。” 百里瑜昊语气语调,并无波涛起伏,平静的不像话,似乎把人命看作草菅。 “是。” 那人似乎有点迟疑,他微微地抬头,眼睛里有一种不肯定,嘴巴不停的张合,却还是转身而离。 冰宏毅这一局赢得一定是我,你搞你的爱恨情仇,我完成我的复仇大计。 百里瑜昊无意间透过窗户看向了南方,那是家的方向,曾经的故乡。 第三十三章:月初和月末 沈柏卿(沈蔼娴的父亲)在书房之中不停地走动,在一旁坐着的就是沈蔼娴。 沈蔼娴无视自己父亲的着急在一旁优雅大方的品茶,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旁人若实见到沈蔼娴这个这样,必然会为她而痴迷。 沈蔼娴略施粉黛就美得令人窒息,那股由内而外的空灵优雅就像是在欣赏一副静谧的山水画。 让人不禁感叹,好一个眉黛如画、风姿卓绝的女子。 这书房虽然是沈柏卿的,但是这沈府的房间的装修风格无一不是这一类型的 这种风格和沈蔼娴想要扮演的优雅大方的官家千金倒是相得缢彰的,无时无刻不透着高雅和平和,当沈蔼娴置身其中时,远看就像一副静止的水墨画,美得醉人心肺。近看更是动人心魄。 沈柏卿着急的看向沈蔼娴,看着他悠然自闲的样子,不禁怒骂道:“你还有脸在这里给老子装,老子今天就告诉你,如果他不同意,你幻想做的八皇子妃就做梦去吧!” 果然这句话成功让沈蔼娴脱去了伪装,沈蔼娴心里甚是想拍桌而起,但是谁让这是男强女卑的时代。 沈蔼娴不甘心的起身,低着头,弯曲身子,卑微的说道:“是女儿不识大体,望父亲恕罪。” “今天你就去和那冰佩儿好好的聊聊,旁敲侧击不用我说吧!” 沈柏卿冷眼的看着沈蔼娴,沈蔼娴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给沈柏卿行礼不可起的行为。 “退下吧,看见你就心烦!”沈柏卿用手捏了捏眉心,嫌弃的挥了挥手。 沈蔼娴用自己的长袖遮住了自己紧握的拳头。 “女儿告退。” 沈蔼娴站直了自己的双腿,在弯曲行了一个礼,然后后退三步以后,才缓缓转身而离。 沈蔼娴眼中尽是凶狠,等到他快离开主院进入后院的时候,转身看向书房的方向,凶辣笑了。 我最亲爱的父亲啊!女儿从此以后就此退下了,我的不归路终究是你造成的,希望有一天你跪在刑场上会有一丝忏悔! 冰佩儿你挡了我的路,就该为此付出代价,要么你离开,要么给我死! 沈蔼娴逐渐扭曲,冰佩儿未曾想过危险竟然会这么快来临,还没做好准备,还没想好对策,就要开始孤军作战。 “月初/月末参见小姐。”两个穿着劲装的女子双手抱拳,对冰佩儿微微鞠躬。 说完一名女子走向前说道:“属下名唤月初,擅武,懂追踪。”说完月初便退回原地。 另一名女子见月初退回,下一秒就走上前道:“属下名换月末,善药,懂轻功。” “嗯,起来吧!”冰佩儿笑着对着她们俩说道。 冰佩儿对月初和月末并不是很陌生,因为当初冰君南也把她们两个派到了自己的身边,只不过自己拒绝罢了。 “陪我出府吧!”冰佩儿转头对着里屋说道:“墨梅。” 冰佩儿这一句噗汗终于把墨梅的心思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你们愿意吗? 你们愿意在等我两个星期吗?7月15日我考完试,我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不是我不想更,每当我拿起手机,我就不知道从哪里下笔 这些天,我有了好多思路,你们愿意等我吗?两个星期后,我不在停更,而且新书将会出来 可能我在一次更新的时候,看的人已经很少了,但是我希望等待是有价值的 梦永在,爱永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