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围猎
纽唐全称纽约唐人城，是全球最大的商业城市之一，也是全球最大的港口城市之一。金融与商业极其发达。同时因为资本的罪恶，犯罪率始终高居不下。
打击犯罪中很重要的一个力量来自联邦法警，除了保护证人外，他们还有一个工作是追捕逃犯。
法警刘叶虽是一名女性，但其率领的追逃小组在业内赫赫有名。
情绪一向稳定的刘叶今天脸上挂着一层寒霜。
三辆黑色汽车进入酒店地下停车场，两辆车下来四名男性便衣法警。见刘叶单独下车，其中一名法警问：“新人呢？”
刘叶冷冰冰回答：“肚子疼，中途下车去洗手间。不等他，检查装备。”
在大家检查装备时，刘叶一直和外界通过耳麦联系。刘叶拿出平板，打开酒店建筑蓝图，手指在屏幕上边点边道：“猴子在二楼九区。你们守住前后门，你们和我三路包抄。酒店二楼正在进行珠宝拍卖，参与者非富即贵，尽可能不要造成骚乱。”
“明白。”
刘叶道：“猴子身手敏捷。如有逃窜意图，可不警告直接使用泰瑟枪。”
“明白。”
“行动。”
行动令下，五人四散分开。
一名法警戴上连衣兜帽，挂上耳机线，如同沉迷动感音乐的青年。在到达酒店正门后，他靠在树边，身体伴随音乐轻摇摆，道：“2号就位。”
后门法警：“3号就位。”他身穿西装，点一根烟。如在附近写字楼上班的，忙里偷闲的一位中年白领。
刘叶：“1号推进。”
“4号推进。”
“5号推进。”
5号：“发现猴子，距离十五米。”猴子是一名身高不到一米七，皮肤略黑的男子。他穿了一件记者的马甲，拿了专业照相机对正在进行展览的珠宝拍照。
刘叶吩咐：“慢慢接近。”
三名法警从左右中三路慢慢接近猴子。5号距离猴子最近，他的手已经伸到西装内，摸到了泰瑟枪。
刘叶见此忙提醒：“不要看他。”
话刚说完，猴子转头和5号法警对了一眼后立刻扫视左右，发现了刘叶和4号。刘叶果断下令：“行动。”
“警察！”三人拿出证件冲开人群。
猴子早一步跑向阳台，一脚踩上阳台护栏，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附近的人一片惊呼，这可是五米的高度。只见猴子先用双手抓住阳台底部，将身体垂吊而下，以降低下落高度。双手一松，猴子双脚落地熟练的向前一滚卸力，快速站起来撒腿狂奔。
2号和3号收到命令立刻从前后门包抄。猴子返身进入酒店，翻越沙发，几步加速后跳起，身体在玻璃柜上滑过，并且稳稳落地。猴子推开侧门，朝西面逃窜。
当刘叶从二楼下来，绕过玻璃柜出酒店时，猴子已经在三十米外。
猴子回头看见刘叶快速接近自己，于是脚步不停，冲出马路。这条马路是双行道，车流量极大，车辆穿梭不停。猴子如同跳华尔兹一般，闪身避开一辆车，停步让过一辆车，突然加速越过一辆车，几秒时间就轻松穿过马路。
刚硬的刘叶也跟随冲出马路。一辆白色汽车急刹车，刘叶被汽车前保险杠碰到，人倒在引擎盖上滚落在路面上。
“老大？”赶来的法警到达，扶起刘叶。
刘叶道：“我没事。追，再过去就是五区。”
五区是纽唐帮会林立的区域，也是纽唐治安最差的区域。一旦猴子进入五区就能得到本地支援，再想抓他那比登天还难。
……
另外一边，甩掉了法警追击的猴子脚步轻松很多，不仅轻松，还能秀。不走寻常路的他肆意的表演，飞檐走壁，脚滑台阶的扶手，太空步下楼梯。所到之处，收获了路人送上的惊讶与掌声。
经过咖啡街，猴子先一个侧身让过一位美女，再对受到惊吓的美女送上甜甜的一笑。一名服务生端咖啡出门，被猴子一吓，托盘侧翻。猴子脚步一停，左手托住托盘，再对女服务生留下一个微笑。
在大家注视之中，猴子翻过栏杆，开始加速。在他面前的障碍是一道停车杆，他已经想好了动作：冲刺，翻滚过停车杆，轻松落地站稳后，脚跟回旋，向咖啡街上的人半鞠躬示意。他很清楚这将获得一片掌声。要知道，这里的人对掌声并不吝啬。
他跑了，他到了停车杆前了，他要起跳了……卧槽！
停车杆竟然动了，竟然超上抬。
力已发，在0.001秒的时间中，他将所有能使用的力量集中在脚尖上。
接下来他的心路历程是：好！要过去了！好像过不去！确实过不去！草泥马！
他脚尖挂到停车杆，人倒栽葱摔下。但高手仍旧是高手，在脑袋即将着地的一瞬间，他使用腰力漂亮的凌空翻滚让背部着地，避免了悲剧的发生。实话实说，背部着地后顺势一滚，看起来还是相当帅气的。
他按照计划回头，没看见咖啡街，因为咖啡街被门卫身体遮挡。门卫着急跑过来，扶着他，上下打量关切问：“阿油OK啊？”
“肯定OK，我可是……”
话说一半，猴子发现左手被戴上手铐。他立刻知道不妙，双足灌力，强挣朝前跑。没想到门卫早有防备，伸出左脚一勾。
我跳！
我抬！
我草！
这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最可恨的是门卫撩到其脚后，再顺便朝上一撩。猴子的头直接朝下栽。
咖啡街的人发出惊叹。眼看猴子毁容不免，门卫一只手抓住了猴子的腰带，但只是抓了一下就放开。在大家看来，门卫有心想救，可惜力不从心。只有猴子知道，他是故意放开的。
吧唧一声，猴子左脸结实砸在硬梆梆的地面上。
痛，很痛！
但是还有希望，因为这里已经是五区的边缘。猴子看见二十米外，四个大汉在一名中年人的示意下，分成两组快步走向自己。
猴子忍痛挣扎几下争取时间，门卫轻松的将他双手拷了起来。门卫抓了猴子的后领，将猴子提站立，道：“你有权……”
中年人在门卫身后招呼：“嗨，警官，需要帮忙吗？”他的人已经到位，他负责吸引门卫的注意，小弟趁机把人抢走。
第二章 游击兵
门卫回头，脸挂微笑问：“老七，三年没见，你竟然改邪归正，警民一家亲了？”
叫老七的中年人一看门卫的脸，惊呆数秒，连忙挥手让自己兄弟走开。老七上前笑呵呵道：“袁警官，怎么能劳驾让你在街头抓小贼呢？”
袁警官年纪不大二十五左右，身高一米七九，脸带着微笑，面相看似和蔼。实际上这只是职业微笑，这是一种可以应付所有人，所有场合的客套微笑。
袁警官微笑寒暄：“生活所迫，什么都得干。最近做什么？”
老七摊手：“你知道的，就是慈善，急人之所急。”当有人需要钱的时候，老七就会为其解忧。当对方需要还钱的时候，老七就会守护借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传统良俗。
鬼老七在借贷行内赫赫有名，就算是死，也能把你尸体榨出二两油出来还债。
“哈哈！”袁警官和老七握手：“你真是好人啊。”
“哈哈，一般一般，你同事来了，我就不打扰了。改天我做东，松鹤楼走起。”
袁警官满怀感激：“有心了，有心了。”
老七举手：“再见。”
袁警官举手：“再见。”
四壮汉走到老七身边护驾回五区，一位壮汉问：“老板，为什么不动手？”
老七阴沉脸：“三年前动过手，三残五伤。”
壮汉惊问：“这是哪尊菩萨？”
老七：“他叫袁忘，三年前是纽唐重案组实习探员。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还以为他死在外面了，没想到又回纽唐蹦达。告诉兄弟们，别和这家伙玩横的。”
……
刘叶眯着眼看袁忘，袁忘解释道：“上完厕所后，发现他形迹可疑。”
真实情况：袁忘知道猴子是盗窃团伙的核心成员。袁忘从地形判断，猴子被围捕后很可能会朝五区老窝方向逃命。
扔一块骨头，狗不会绕圈子去咬骨头，肯定会走直线。袁忘在开工前就划好了猴子的逃跑路线。
假设刘叶抓捕得手，袁忘是不是画蛇添足？什么添足？就是上个厕所。
猴子是社区跑酷的冠军，参加过全国比赛，轻装踩点。反观法警，为了安全考虑，执行抓捕必须内穿防弹衣，佩戴各种装备，对比后显得笨重不堪。综合以上因素，袁忘认为围捕成功率不高，于是自作主张，乘坐上司刘叶的车前往酒店实施抓捕时，提前下车埋伏在猴子必经之地。
刘叶不信：你上厕所为什么穿着停车场门卫的制服？不过在这里不好讨论，刘叶按耳麦对组员下令道：“开车过来。”
刘叶问：“你原来在哪个部门？你简历上写的是在小镇警署任职。”
袁忘回答：“对不起长官，我不能说，你也不能问。再者我已经递交了离职申请，明天可能就有消息。”
刘叶：“那你？”
袁忘解释：“我就是来你们部门镀金，在联邦法警无污点离职对我比较有利。”
刘叶看得出袁忘真诚，问：“为什么离职呢？”
袁忘想了许久，叹气道：“一言难尽。”
刘叶点点头：“好。”
刘叶按耳麦：“中午我请吃饭。”
袁忘忙道：“长官，我有事可能吃不了饭。”
刘叶：“什么事？”
袁忘回答：“探望一位故人。”
……
纽唐联邦第一看守所是羁押联邦重特大案件嫌疑犯的看守所，同时也是羁押联邦死囚的看守所。
高墙铁丝网内，不算明亮的灯光，加之一道道铁门，气氛让人倍感压抑和窒息。袁忘走在看守的身后。看守每到一道铁门，都举手抬头看向摄像头，在机房人员确认身份后，铁门才会打开。
这是一间会面室，没有桌子，只有几张椅子的会面室。一位三十来岁左右的英俊男子坐在椅子上。他的英俊是成熟大叔的英俊。白人，卷发，衣装整洁，注重仪表。大叔手上没戴手铐，但脚镣被扣在地面。轻轻一动身体，脚镣就哗然作响。
两名全副武装的特警站立在男子的身后左右，一动不动。
会客室的门被推开，男子抬头看见了袁忘，原本死水一般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些波澜。
袁忘在距离男子五米的位置坐下，椅子是铁椅，不能移动的铁椅。
看守关门离开，袁忘：“上诉结果我知道了。”
大叔问：“你对这个结果还满意吗？”
袁忘没有回答。
大叔名叫本杰明，是美洲著名犯罪团伙‘游击兵’的首脑。游击兵涉及走私、武器买卖、渡偷、诈骗、谋杀、绑架、暴力袭击、勒索等等犯罪业务。游击兵是犯罪界的佣军，你想要什么或者你不想要什么，游击兵都能满足你的愿望。
在联调局的安排下，离开警校仅三个月的袁忘卧底游击兵中。凭借其过人的能力和联调局的资源协助，袁忘很快得到了游击兵高层的重视。本杰明以普通游击兵的身份接触袁忘，两人一见投缘，在联调局的安排下，他们合作完成了一项大工程。
他们冒充军方人员，搬空了一个军事储备仓库，并且顺利的将几十枝M4步枪和数枚便携式地对空导弹运输到哥伦比亚。
本杰明对袁忘非常欣赏，袁忘因此成为游击兵的高层，也成为本杰明的左膀右臂。
一年前警方收网，在洛唐（洛杉矶唐人城）逮捕本杰明。袁忘诈死进入警方证人保护系统。半年前，袁忘出庭指证本杰明，本杰明多项罪名成立，联邦法官判本杰明死刑。前天联邦法官驳回了本杰明的死刑复核申请，认定本杰明为联邦罪犯，并非地方罪犯。纽唐没有死刑，联邦有死刑。
袁忘道：“我明天正式离职。”
本杰明问：“为什么？就卧底来说，你做的很好。”
袁忘叹气：“一言难尽。”这个问题袁忘被问了两次，叹气了两次。
本杰明很了解袁忘，在他记忆中袁忘意志坚定，从未见过袁忘畏惧，更未见过袁忘发出无奈的叹息。
本杰明想问，但袁忘不想说这个话题，道：“我的意思是：我明天正式离职，以后不能再来探望你。另外……对发生的一切我表示非常抱歉。”
本杰明点点头，不清楚点头是接受道歉，还是满意袁忘的态度，或者有其他的原因。
本杰明站起来：“再见。”
“再见。”袁忘站立，目送特警押送本杰明回牢房。
看守推门进来：“袁警官，可以走了吗？”
袁忘点头。
跟随看守离开看守所，袁忘脑海挥之不去的是本杰明的眼神。那眼神很平静，这不是输掉最后一枚筹码赌徒的眼神。目前从法律角度来说，本杰明已经不可能脱罪。那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越狱。
第三章 老毒
袁忘在看守所的巴士站上车，半小时后到达纽唐三区。再换乘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楼。
这是很普通的四层公寓楼，属于私人产业，房东是一位商人，常年在国外。收租的是她的女儿，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梳着马尾辫，学大人模样戴太阳镜，坐在公寓楼入口桌子上，左手拿手机，右手拿了一根棍子。她双脚晃动，单手操作手机，将右手的棍子一横，拦住了袁忘的去路：“哥哥，该交租了。”
袁忘哈哈一笑：“小翠！最近手头比较紧，能不能宽限几天？”
小翠头也不抬：“哥哥，你也要体谅我们做房东的不易对不对？我一边顾着学业，一边还得收四栋楼的租，忙的和狗一样。如果每个人都宽限几天，我还有时间学习吗？作为花朵，没有学习的肥料，我怎么成长？难道将来让我孩子继续收租？”
袁忘连连点头：“是，是。”
小翠：“三天。”
袁忘：“谢谢，谢谢。”
小翠挥挥棍子，示意袁忘可以走了。
407是袁忘的租房，六十平米，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把西装放在一边，把烦恼放在一边。袁忘打开柜子拿出半瓶威士忌，倒上半杯，一饮而尽。火辣的酒精在胸口奔腾，袁忘活动下肩膀，走到悬吊的沙袋前，用运动来加速酒精的新城代谢。
二十分钟后，大汗淋漓的袁忘脱掉湿透的衬衫，走进淋浴室。袁忘身材健硕，但并非健身运动者那一身的横肉，只是结实。
门被打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携带公文包进入房间。关上了门，她很随意的拿起桌子上的威士忌倒了一小杯。刚举杯未喝，袁忘持枪，侧身浴室外瞄准女子。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袁忘钻了回去。
五分钟后，袁忘穿着大短裤，赤裸了上身走出浴室，走到衣柜前拿了一条T恤套上：“老板，这是私闯民宅。”
袁忘拿毛巾擦头发，坐在女子的面前。女子从公文包内拿出几份证件：“私家侦探执照、赏金猎人执照、保镖执照。”
袁忘伸手拿执照看。
女子站起来，自己去酒柜拿了一瓶奶香酒加入威士忌中：“加上在联邦法警外勤工作三年，无污点离职的履历，是我所有能做的。”
袁忘：“谢谢！”袁忘将证件收在一起。
女子落座，看袁忘：“我朋友在中东那边缺人手，每天三百美元。”
袁忘道：“你让一名警察上战场，这是犯罪。”
女子将名片放在桌子上：“绿区企业保安，危险不大，你考虑一下。同意的话直接给他电话。”
袁忘：“行，谢谢。”
女子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对袁忘点下头离开了房间。
袁忘顺手收拾，把女子喝过的杯子清洗干净，给自己来一罐可乐，将桌子上名片扔到身边垃圾桶中。
袁忘伸手拿起自己手机，拨打电话：“老毒，我这边需要点钱。”袁忘薪水去哪了？暂且不表。
老毒：“我听说你背了一口大锅，你们老大就没意思一下？”
袁忘：“给了我三本执照。”
老毒：“出来吧。”
袁忘：“毒神？”
老毒：“不，我在你家附近。”
……
老毒，四十五岁，是袁忘在警校的教官。三年前离职成为一名由自经纪人，他手头掌握很多特殊人力资源。有退役的情报人员，有海豹退伍军官，有特勤局离职保镖等等。老毒和袁忘的关系非常不一般，至于怎么不一般，暂且不表。
喧闹的酒吧充斥着节奏强劲的音乐，人群跟随着音乐扭动腰肢，喊叫着，沉迷着，似乎想把这一天的工作压力全部宣泄出去。
老毒穿了一件廉价的灰色西装，看起来如同一位落魄的中年大叔，一个人在吧台边缘独饮。袁忘对酒保举下手：“汤力水。”坐到了老毒身边。
酒吧打开一罐汤力水，加入柠檬和冰块，扔一片绿叶，将杯子推向袁忘。袁忘接住，漫不经心喝了一口，问：“老毒，你白头发越来越多。”
“关你屁事。”音乐声大，两人靠的很近。看似公共场合，却比私人场合谈话更加安全。
老毒问：“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袁忘伸手拿老毒面前的雪茄，边剪边道：“两年的卧底，一年的隐居，感觉已经和这个世界脱节。”
老毒：“老子早就和你说：不要去当卧底，不要去当卧底。你这脑袋里面都是水，听不进人话是吗？”
袁忘摊手不置可否。
老毒：“灭了游击兵，你有成就感吗？”
袁忘摇头。
“切！”老毒：“什么执照？”
袁忘：“保镖、猎人和侦探。”
老毒寻思一会：“这三个职业倒是挺对口，看来你上司也是花了点心思。我给你分析一下。首先是私家侦探。以你目前的名气自己开业不现实，推荐你找一家侦探社，拍拍照片，一个月也能拿上一万左右。”（为方便读者，已经换算汇率。无特别说明情况下单位为元。）
老毒：“保镖不错，执法部门出来的人很抢手，一直是各大保安公司重点吸纳的对象。以你水准月薪拿个三五万总是有的。”
老毒：“想不受约束肯定是赏金猎人。但赏金猎人都是组团小队行动，有夫妻档，有父女档，战友档。好的赏金猎人团队宁缺毋滥，轻易不会接纳新人。”
老毒从口袋拿出一个信封：“这边两万块你先拿着花。”
袁忘不好意思：“我……”
老毒一指袁忘：“你别给我来那套。”
袁忘哈哈一笑把信封放口袋：“我意思是两万是不是少了点？”
老毒翻翻白眼，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这边有个保镖短工。歌星柳云要在纽唐举办为期一周的巡演。其中包括一场演唱会，一场歌友会，一场签名会。”
老毒：“柳云是火星珠宝集团的代言人，按照合约规定，柳云将在三场露面会上展示十五件珠宝。其中有一件珠宝叫黑火流星，是极其罕见的黑红宝石。黑色的红宝石……”
说到宝石，老毒就刹不住。老毒口若悬河介绍这件黑红宝石的历史，这块黑红宝石从文献记载可以追溯到古西班牙的国王。和亨利五世，理查德三世都有直接的关系。
袁忘使劲翻白眼无果，果断打断：“知道了，很贵。”
如同你向朋友介绍一部电影。当说到深处，情不自禁要振臂高呼时。朋友很不烦恼对你说：知道了，很好看。这种打击让人一腔激情化为怒火，还无处宣泄，能把人憋死。
老毒干掉自己面前的啤酒，喘口气：“保险公司安排了一组人，负责保护所有珠宝的安全。柳云工作室经理，也就是柳云的经纪人担心因珠宝可能带来的对柳云的伤害，于是和纽唐安保公司联系。纽唐安保公司人手不足。他们问我这边有没人，无所谓什么技能，只要年轻，人品可靠能凑数就行。”
老毒：“24小时随团生活和工作制，随叫随到，听从调派。每天两千。后天开工。”
袁忘点头：“行。”肯定行。一万四呢。
第四章 短工
第三天，袁忘搭乘巴士准时到达短工集结地。
集结地在帆帆酒店的七层多功能会议室，帆帆酒店七层，八层和九层已经全部被包下。
“叫什么？”袁忘进入会议室，一位中年人拦住袁忘。
“袁忘。”
中年人看手中平板：“去三组，老林，你的人到了。”
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站起来，笑呵呵的举手。袁忘快步过去，老林和袁忘握手：“我叫老林，临时三组的组长。介绍一下，老王，老张，老李，老赵。”
袁忘看热情站起来和自己握手的四老，心想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自己是来当保镖的，不是来敬老院。目测四老年纪最小也有五十岁。
老林在袁忘和四老握手之后，让袁忘落座，将ID牌给袁忘，介绍了情况。本月在纽唐召开北美珠宝展，有三十多家珠宝公司在纽唐开设展厅和拍卖厅。因此纽唐安保公司的人手捉襟见肘。
人还是有的，但是抽不出24小时随团人员。五老是安保公司的门卫，安保公司将他们组成团，协助柳云工作人员道具搬运，同时看管服装和道具。考虑到五老体力问题，安保公司特意将外来户壮汉袁忘分派到三组。
一位明星的背后有很多默默无闻的工作人员，诸如柳云这么大牌的歌手，其基本配置有保镖、服装师、化妆师、发型师、私人助理、司机、经纪人、公关人员。以柳云的个人演唱会为例，且不说道具，当是服装就准备了十五套。每套服装有不同的配饰，不同的发型，不同的鞋子，不同的唇彩。
三组的工作就是看管和协助工作人员运输衣服和道具，同时还担任道具运输车司机的职务。
“大家静一静。”一位五十岁左右女子在会议室主位对麦克风说了一句，等大家安静下来后道：“在座的有纽唐安保公司的员工，也有不少其他安保公司的雇员。你们的工作就是听从队长的指挥。这边再说明一下规矩，严格来说大家负责的是后勤工作。不要随意打扰一线工作人员，尽可能配合一线工作人员的工作。不许拍照，不许索要签名……”
袁忘这才知道，现在开会都是后勤或者是‘围外’保安人员。柳云贴身保卫工作，柳云所住楼层的安保工作，柳云出行规划安排等工作，由外勤一线安保人员负责。后勤组的人必须无条件配合外勤组的工作。
……
会议在上午九点三十分结束，会议结束后老林让袁忘等人开三辆车到机场接人。两辆轿车，一辆小货车。到了机场后袁忘的工作正式开始，在袁忘面前有八十多个打包好的大小不一的行李。
一位戴眼镜的小姑娘手拿平板打印出二维码后贴在行李上，小姑娘对袁忘交代：“小心二维码，别把东西弄混了。”
工作人员在自己负责道具上贴码之后，上了老赵和老王的汽车，先回酒店休息。至于袁忘，他被一个人留在机场附近。袁忘看着近百件的行李发懵。再左右看看，确实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不是说好是协助搬运吗？
“后生仔，吃小亏就是占大便宜。”
挂断老林电话后，袁忘明白了一个人生道理：一分钱，一分货。自己短工的内容是24小时随团工作制，负责搬运行李。难怪人家要一个年轻、可靠，有没有技能无所谓的人。
这就是卖苦力！不，不仅是卖苦力，还卖脑力。小货车空间毕竟有限，怎么才能一口气把近百件行李运走？这需要的是非常‘高深’的数学和工程学。不仅如此，有些行李还有易碎标志，代表这些行李不能放底部。有些行李竟然要求直立，你一个行李又不是人类进化，要什么直立？要不要给你块石头，让你直接进化到石器时代？
一个人搬运行李又面临一个客观的难题，带一件行李上车，放好位置，又要下车，再上车，再下车，再上车，再下车……
到了下午两点多袁忘才把车开到酒店。没有功劳还被埋怨，服装师在酒店地下停车场等了老久，见面就不满的责备袁忘工作效率低。她等袁忘的目的是寻找一件淡红色的睡衣。理由？理由是柳云突然想穿这件睡衣。
这尼玛了！
等都不让等，袁忘只能把一半的货物腾放在地面上，服装师拿走睡衣后急急离开。停车场的保安过来：“师傅，东西不能堆这里。要是主管看见，我会被扣奖金的。”
袁忘扫下头发，将汗水甩到一边：“我马上整理好。”
“快点。”
整理好之后，开车到货梯边，开始运输工作。袁忘将货一件件卸下来放进货梯，搬运到七楼的临时仓库。见服装师等待在侧，拿行李就忙碌拆包，袁忘好奇问：“衣服不够穿吗？”
服装师头也没抬，边整理边道：“会见总统穿的服装和会见歌迷穿的服装肯定不同。外出服装，居家服装……我和你说，做明星，特别是这种顶级明星，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不能有任何闪失。对了，我给你留了一份便当。”
哇！袁忘瞬间感觉到温暖，虽然在机场他吃过午饭，但也算是人家有心。好吧，虽然便当是冷的，虽然便当没肉……靠，全素？袁忘看服装师的身材，这也不是全素能养出来的好不好？
对没肉的食物进行咀嚼是对牙齿最大的侮辱。
组长老林巡视，和袁忘握手：“辛苦了辛苦了。袁忘，你就负责这个临时仓库。坐坐，坐着。”
老林将袁忘摁坐下：“不要那么拘束，有事就联系我。我那边还很忙，这边就幸苦你了。”
“哦！”袁忘莫名其妙，目送老林离开。
服装师在一边看着：“你是新来的吧？”
袁忘点头：“是。”
服装师：“他们几个在九楼泡茶，摆明了欺负你。”
三层被切割为几块区域，第一个区域是九层的东区，是纽唐安保人员工作和休息处。第二个区域是九层西区，是保险公司安保人员的工作和休息处。贵重珠宝都在这里。
第三个区域，七层东区是柳云工作室工作人员工作与休息处。第四个区域，七层西区为临时仓库、多功能会议室和员工餐厅。
至于八层，猜测是柳云、贴身保镖、经纪人等居住区域。
袁忘问题来了：自己住哪？
PS：两年一度的求票开始，收藏，点击和推荐一个都不能少。
PS2：疯狂更新，一天四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九千字，感动虾米，感动宇宙，感动2020。
第五章 夜袭
晚饭时候，在七楼会议室改成的临时员工餐厅，袁忘就自己住宿问题询问老林。七楼西区不是客房，是会议室，茶水间，健身室和电影房。七楼只有东区四个客房，柳云的工作人员大部分是女生，两个女生一个房间，没空的房间给袁忘。
老林笑眯眯，挤眉弄眼道：“老大哥给你好机会，你就和小姑娘们挤一挤了。”
“可是？”
“不要可是，胆子大一点。实话和你说，我们几个都得打地铺，直接睡地毯上。”老林拍拍袁忘肩膀：“年轻人嘛，要学会吃苦，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再说毕竟是五星级宾馆，打地铺都比睡家里强。好了，就这样吧，艰苦一下。”
袁忘无奈坐下，左右看看，唯一比较熟一点的服装师和她的同事们在热烈聊天。
打工看来是不能打工了。
袁忘慢慢咀嚼食物，心中揣摩赏金猎人这个职业！
袁忘对赏金猎人这个职业在理论上比较熟悉。在美国，赏金猎人是被大部分州承认的合法职业，他们的逮捕权限在一定意义上甚至高于警察。赏金猎人是广义称呼，官方的称呼是保释特工或者是保释执行官。
赏金猎人职业和美国的司法度制有关。在美国如果一个人涉嫌犯罪，在出庭受审之前，缴纳保释金之后，可以给予保释。保释金的金额以罪行和实际情况由法官判定。少的三万，多的上千万，甚至破亿。
上交了保释金之后，嫌犯在一定限制下恢复由自，比如不能出城，不能出国，不能出州。如果嫌犯在开庭时出庭，将退还所有保释金。假如嫌犯潜逃，或者违反保释条例，保释金将被没收，嫌犯则会被列为逃犯。
很多人缴纳不起高额的保释金怎么办呢？可以找保释担保人。嫌犯缴纳10-20%的保释金后，就可以获得保释。剩余80-90%保释金由保释担保人承担。假如嫌犯出庭受审，嫌犯缴纳的10-20%的保释金成为保释担保人的报酬。
根据虾透社调查，全美每年有14%-17%取得保释资格的人弃保潜逃。
嫌犯潜逃之后，保释担保人将百分百负担保释金。保释担保人肯定不干，这时候保释执行官出现了，他们的工作就是追回逃犯。假如他们追回逃犯，法庭将会把保释金退给保释担保人。保释担保人会将自己盈余部分，也就是保释金的10%-20%收入全额作为赏金猎人的报酬。
赏金猎人是一个非常私人的职业。团队，搭档尤为重要。在这方面袁忘很吃亏。从警校进入纽唐重案组后。袁忘只干了两个月，在重案组主要负责跑腿工作，没有真正意义的搭档。接下去是长达两年的卧底生涯，自己的搭档目前在牢里。去年作为法警保护的证人隐居在加唐小镇，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
柳云的服装师对袁忘的态度还不错，她也是袁忘今天最熟的‘同事’。一个原因袁忘外表端庄，相貌堂堂、没有刻意打理发型和服装情况下仍旧有几分姿色，只是工作地位低了点。还一个原因是女生的恻隐之心，袁忘作为短工、新人和老实人被排挤，被安排重活，服装师都看在眼里，多少有些同情之心。
因此袁忘获得了使用服装师、化妆师浴室的资格。同时也获得了存放私人行李的资格。所谓私人行李就是一套换洗衣服。老林他们穿的是制服，有公司后勤负责清洗与烫熨。和袁忘情况差不多的还有四名外聘的短工，都是打杂和跑腿的。
服装师安慰袁忘，比如某某短工，现在还在歌友会刷墙。
袁忘对此安慰表示欣慰。
在客房内和两位妹子聊天，看了一个小时电视，服装师委婉的下了逐客令：我们要休息了。
同情归同情，她们都是有男朋友有老公的人，不可能收留一位单身男子过夜。袁忘带了一条被子礼貌告辞，今晚只能睡临时仓库。
袁忘离开后，两位妹子开始讨论袁忘，服装师：“你看没看出来？他体力很好，忙了一天还这么精神。”
化妆师：“喂，他是协助和帮助我们。柳小姐和吴先生要知道我们偷懒，我们死定了。”
服装师：“没事，他是个憨憨。你别说，人还是挺礼貌和老实的。要不是在工作，说不准……嘻嘻……”
袁忘自然没听见两位妹子的聊天内容，他也不在乎别人在背地是贬损、看低他或者无视他。别人礼貌，袁忘也礼貌。别人不礼貌，袁忘仍旧有礼貌。这个工作对袁忘的意义就是钱，没有其他。
临时仓库是七层最西面的一个会议室，相隔的是餐厅、多功能会议厅、电影厅等，都是功能性房间。这半层别说人，连楼道的灯都被关了，一片漆黑。
袁忘没有任何退缩的跨入黑暗，让他人畏惧的黑暗对他来说是故乡。袁忘这个故乡并不美丽，但无论美或者丑，爱或者恨，不是每个人都有权挑选故乡。
楼道尽头有广告牌映衬的一些光芒，这点光亮如同启明星指引了方向。对袁忘来说已经足够，甚至太多了。
临时仓库是普通门锁，袁忘手放在门把上，推开了仓库的门。
这一瞬间，袁忘全身寒毛竖起，肾上腺素暴增。这不是异能，这是故乡的土特产：一种在黑暗中感受到危险的本能。
袁忘快速弯腰朝前一滚。
藏在门边，袭击袁忘后颈的手刀落空。袭击者神秘人脚一勾房门将门关上。神秘人一转身，夜视仪中看见了一只鞋子。袁忘左脚踩踏在神秘人的胸口上，右脚横甩，直取神秘人头部。
神秘人双手举起护住头部左侧。一击之下，神秘人巨大冲击力撞击，身体不由自主撞到墙体上。神秘人立刻懒驴打滚，让落地之后的袁忘飞身肘击落空。
好狠！神秘人吓出一身冷汗，这两个动作哪个动作都是要人命的。神秘人通过夜视眼镜看见袁忘弓步待发，正在搜寻自己的位置。好消息是，袁忘没有出声，没有喊叫，没有示警。坏消息自然是：这TM谁？
神秘人虽然看得见，但是不敢上前。由于房间门关闭，厚实的窗帘拉紧，对袁忘来说房间内一点光线都没有。
袁忘知道在自己三米处有电灯开关，但是袁忘不知道对方位置。
从刚才对方的表现来看，对方临场搏击经验丰富，较为有力。最坏的信息：对方很可能有夜视仪。
第六章 夜战
神秘人轻轻拿出一枚硬币投掷了出去。硬币落在地毯上的一瞬间，袁忘就扑向硬币。这次神秘人看清楚了，袁忘如同螳螂一般，半矮了身体，四肢并用爬行扑击落在硬币上。其过程只在眨眼之间。
袁忘左手手背在前，如同毒蛇的蛇信，在黑暗中搜寻目标。头侧低降低可能遭受的伤害，右手蓄力时刻准备致命一击。左右双腿如同踩踏助跑器一般踩踏在地毯上，只要有需要，双腿可以赋予其强大的瞬间爆发力。
神秘人从来没见过这种招式，螳螂拳？地趟拳？洪拳？鸳鸯腿？都不是，也不是柔术，不是以色列格斗术，不是截拳道，不是跆拳道，不是空手道。
点子扎手，神秘人知道自己遇见大麻烦。神秘人慢慢朝窗户五秒一步的移动，时刻观察一动不动趴窝在原地的袁忘。
就在这时候，神秘人携带的手机震动声音传出。就这一瞬间，袁忘动了，双腿一蹬，双手如同猎豹的前肢在地毯上一撑，人扑向神秘人。
神秘人反应极快，一听到手机声音，立刻闪避。袁忘的左手摸到了裤脚。双手做支撑，原地甩体，双腿如同风车一般朝左边打去。神秘人见避无可避，左脚踹向袁忘的左腿，踹在袁忘的左大腿上，袁忘的右脚脚跟甩打在神秘人的左脚上。
“啊！”袁忘终于发了一点声音，有点痛。
“嗯！”神秘人闷哼，没骨折，没骨折。
电话震动不止，神秘人位置完全暴露，双方进入了贴身搏击状态。
贴身搏击是搏击中最困难的一个局面，无论是拳击还是由自搏击，当两名选手纠缠在一起，裁判会立刻将他们分开，因为贴紧之后，缺乏使力的空间，缺乏攻击的角度，难以造成实质打击伤害。
神秘人确实是搏击高手，手脚如同八爪鱼一般盘住袁忘。袁忘被压在下面，抽左手，神秘人扣左手，拿住袁忘手部用力点。袁忘左脚撑地要翻过去，神秘人脚如同水蛇一般卷住袁忘的腿。
三十秒时间，袁忘抽手，神秘人锁手。袁忘抽腿，神秘人缠腿。场面及其不雅，但这是搏击，谁敢放松谁就倒下。袁忘知道自己反抗会被对方遏制，但是如果自己不反抗，对方会以位置优势攻击自己。神秘人亦是骑虎难下，一旦锁不住，缠不住，双方很可能进入短兵搏杀的状态。
不是怕了袁忘，自己这么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和一个跑腿的玩两败俱伤的短兵搏杀？
草了！一个跑腿的都这么狠。不对啊？如果是跑腿的，应该会大喊叫人。难道他和自己一样是来闯空门的？
“喂！不打了。”神秘人终于开口，不过用的喉音，闭住嘴，用咽喉发出声音。这种声音可以通过现代科技手段还原，但人类耳朵还无法准确识别。
“嗯。”打个屁。两千块钱，搬了一天货，干了一天的活，还得睡地毯。谁爱打打去。
“我抽手。”神秘人戒备慢慢抽离左手。
袁忘配合收回手，双方很默契的左右滚开。
神秘人：“没请教阁下尊号？”
袁忘：“嗯。”
神秘人：“山水有相逢，告辞。”
神秘人慢慢的退到门边，开门，退出门外，关门。
袁忘长出口气，躺在地毯上一动不动，好久没遇见高手，业务有些荒废。在警校时候，袁忘经常和警校几位高手学生或者老师切磋。这是袁忘走出社会后，第一次遇见的真正高手。袁忘可以给自己没打败对方找理由：自己看不见，对方有夜视仪，所以自己应该更对方强。
但袁忘没有。因为袁忘知道，因为肾上腺素爆发导致兴奋的原因，自己进入了搏命状态。而对方显然不想和自己两败俱伤。
袁忘开始思考，为什么对方要入侵仓库呢？这里都是些普通道具和服装，是能值几个钱，但是更值钱的东西在九楼。
无所谓，一想到今天干的活和报酬，袁忘就不想再思考。袁忘现在考虑的是自己一身臭汗，能到哪冲个澡。
算了！袁忘起身开灯，开空调，将内穿的衬衫挂在空调风口上，这样明天早上就可以穿。至于一点汗臭味，反正明天还是要流汗的。
……
第二天是临时增加的活动。纽唐电视台邀请柳云做为特邀嘉宾出席电视台的一档户外真人秀节目。
苦役袁忘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他是司机兼搬运工。当然，原则上作为纽唐临时雇员还担负着道具的保全工作。
拍摄真人秀是很大工程吗？不就是吃喝玩乐吗？
观众看见的是这样。诸如柳云下水，这就是一个大工程，入水之前要用入水用的化妆品，还必须穿不走光的衣装。出水后，要重新梳理头发，要重新换衣服，重新上妆。服装师、发型师和化妆师必须全程陪同柳云拍摄真人秀。剧本细节需要经纪人和剧组进行沟通。三师所需道具的搬运，自然就是袁忘的工作。
柳云是珠宝公司临时特意增加的真人秀嘉宾，本期节目将在周六播出。火星珠宝周日开始在纽唐进行珠宝拍卖展。真人秀中有一场重头戏，各明星嘉宾猜底价。
明星在一边吃东西，喝东西，聊天。工作人员将一件件珠宝摆放在他们面前，由明星们去猜珠宝的价值，最终总分决定明星之间的胜负。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真人秀游戏环节，好看还是无趣在于明星嘉宾的现场表演能力和导演组，制作组的水平。
演得好，拍的好，剪接的好，就是很吸引观众的桥段。反之，会让人犯尴尬症。
拍摄地点在某商场一层。本商场在纽唐非常有名，九层的商场吃喝玩乐加购物一应俱全。因为营业的原因，猜价格的环节在商场打烊之后的晚上10点开始。商场一二层灯火通明，如果不是特意拍摄，观众是分不清楚拍摄时间是白天还是晚上。
袁忘拿了一份便当，人在二楼靠着柱子看一楼的拍摄场景。从工作人员角度可以看到很多综艺节目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这故事不是花絮。
第七章 巡街
一位明星在拍摄中很不满自己的灯光师，几次喊卡，对灯光师说明自己的想法和要求。毕竟现在是高清时代，灯光打不好，很容易掉粉。
有些明星把尖酸当搞笑，只能卡掉重新拍摄。镜头前好的一个人的两位明星，在休息时如同陌生人一般。观众们看二十分钟的节目，袁忘估计要拍到凌晨两点。
距离较远，袁忘看不清明星的面孔，也听不清楚现场的交谈。饭后袁忘就地一坐，人靠在墙边，通过玻璃护栏看节目的拍摄。隐约有些睡意后，眼睛从容一闭，进入了梦乡。
能躺着就不要坐着，能坐着就不要站着。这不是懒，这是规矩。袁忘似乎回到了童年。
“嘿！”
袁忘睁眼抬头，灯光之下，一位佳人站立在自己面前。佳人拍醒袁忘，回头对其他人说：“你看工作人员都这么累了，抓紧时间好不好？”
说话的佳人是和柳云齐名的一位女明星，富二代，影歌双栖。叫什么来着？
袁忘站起来，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明星后面跟随的节目组人员道：“对不起冉小姐，这环节是柳云小姐赞助商临时增加的节目，最多一个小时肯定能拍完。”
冉小姐！哦……冉什么来着？
袁忘对娱乐完全不关心，无论谁是明星，总要有人是明星。无论看得起或者看不起流量明星，流量就在那，总是要给人的。
冉小姐看了眼放在地上的便当盒，问：“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点东西？”
袁忘微笑回应：“谢谢，不用了。”
“呵！”被这么直接的拒绝，冉小姐不好再说什么，一组人从袁忘身边走过。
纽唐安保的一位职员留下来，冉小姐过去后，他很不满对袁忘道：“你怎么能就在楼道睡觉？就不能克制一点吗？”
袁忘道歉：“对不起，困了。”
职员道：“困了就去巡逻，去外面巡逻，检查一下有没有狗仔偷拍。”
袁忘：“现在？偷拍真人秀？”
职员：“三组的吧？老林怎么管人的？看什么看，快去。都哪找的人？当街睡觉。”口中碎碎念，不再理会袁忘，快步跟上冉小姐队伍。
妈蛋，打工是不可能打工了。但现在还在打工，所以袁忘还是很听话的去商场外巡逻。没办法，薪水还没拿呢。你要不干，昨天薪水估计也难拿。人家不在乎那两千块，但你不给人家面子，人家就会故意为难你。
你去告我呀！你敢告我，我会让你倒贴二十万！
……
商场一二层灯火通明，袁忘漫步在光明之外。不是只有他一个倒霉蛋，还有两个哥们也在游街。三个人见面互相打个招呼，继续围着商场转圈圈。他们和袁忘一样，都是只佩戴ID卡，没有工作服的临时雇佣人员。
场内真人秀拍摄到达了高潮，也就是最后一件珠宝：黑火流星。（有读者说不存在黑红宝石，技术术语确实没有，但是颜色上是有的。诸如黑太子红宝石。）
四名西装人庄重严肃的抬上保险柜，一名西装人输入密码，另一名西装人用指纹解锁打开了保险柜。保险柜内只有一个红色锦盒。在大家注视下，一位男明星上前从保险柜拿出锦盒，将锦盒放在嘉宾们面前的桌子上。
男明星明显是个高情商逗比，很会控场说话。胡扯瞎扯之后，请柳云上前打开盒子。
柳云作为珠宝代言人，自然当仁不让走到盒子前，轻轻的掀开盒子。一块暗红色，似乎流淌着血液的红宝石出现在大家面前。
一名摄像师走近对红宝石进行特写拍摄，固定摄像师也拉升镜头拍摄红宝石。
摄像师拍完，人走到一边，柳云介绍：“这块宝石名为黑火流星……”
逗比男星问：“黑火流星，意思是跑的很快吗？”
柳云也笑了：“王跃，你家宝石才会跑！”
话落，一个类似皮搋子的东西由上而下打在黑火流星上。皮搋子上还挂了一根线，线急速收紧。‘咻’的一声，宝石飞走。大家下意识抬头看，宝石早已飞入黑暗之中。三层以上没有开灯，即使开灯，也不会有人看见宝石飞去哪了。
现场的西装人对着左肩对讲机吼：“999，封锁全部出口。重复，999，封锁全部出口。”
保安保镖炸锅，明星们一脸懵圈，气氛非常尴尬。
王跃强行破尴：“名副其实，飞的不比流星慢，有钱应该买一块。999买不了上当，买不了受骗，恰逢520可以送给爱人在夜间放烟花。”
……
这当时袁忘正在巡街，由于是临时雇员，只有手机号，没有对讲机，袁忘根本不知道商场内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袁忘走到侧后方，一名身穿电视台工作马甲的人从拐角出现。他抬头看了袁忘一眼，不紧不慢的朝黑暗处走去。
两人距离十五米，袁忘由南向北走，男子由西向东走。按照两人速度，袁忘会先两米走过交汇点。
两人互相看看，继续按照自己的路线前进，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袁忘在交汇点停步，男子亦停步。
袁忘站立在光与暗的边缘巍然不动。他已经看见男子脸部的伪装，一个比较精巧的人皮面具。但是即使再精巧，也经受不住袁忘近距离观察。除了脸部伪装外，袁忘很清楚男子走出来的位置附近没有出口。
安静的十秒后，男子喉音模糊道：“两千块做苦力就差不多了。”显然他知道袁忘打短工的情况。
袁忘：“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人可以走，把东西留下。”
男子身体左倾，袁忘朝右跨一步，封堵男子去路。
“呵呵，哈哈，哈哈！”男子笑着，左手拿出黑火流星，将黑火流星轻轻放在身边的护栏上，然后朝左走一步，再走一步，绕过袁忘没入黑暗中：“山水有相逢。”
相逢你妹！除了这句，你不会别的吗？老掉牙。
袁忘前走几步，拿起黑火流星，突然听见黑暗处传来扩音喇叭的声音：“小偷在这里，穿着灰色T恤。”
哪里？
袁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见前后涌出人来。接着商场高处的射灯照射到自己身上。而自己手上还拿着黑火流星。
草！泥！马！
如今江湖险恶到如此地步？
两名保镖持橡胶棍呐喊冲上来，怎么解释？古人诚不欺我：投降输一半？看这架势，投降打半死。
袁忘左手抓住挥舞过来的橡胶棍，右手双指戳到对方的拿棍子的胳肢窝中。对方一声闷哼，袁忘趁机夺棍。左手持棍架住保镖B的橡胶棍，同时橡胶棍顺着对方橡胶棍朝内一滑，一棍子敲击在保镖B的脑袋上。
第八章 找工作
进入混战，袁忘一棍在手，天下我有。虽单棍不能敌群棒，但袁忘疼痛阀高，抗打击能力极强。我吃你一拳，有点痛。你吃我一棍，当场昏迷。
“让开。”一个声音传来，围攻的保镖让开。
泰瑟枪！
袁忘飞棍脱手，打在泰瑟枪枪主的脸上，泰瑟枪两条电线射到一名保镖的身上。枪主被袭击没看清楚，死死的扣住扳机。可怜的保镖被电的惨叫连连。
“上！”保镖主管脸上无光，十个人打一个人，被撂了四个。
袁忘迎上，抱住最勇敢的保镖，一膝盖顶在其下身处，双手一推，人后仰一脚把他踹开。
“住手。”这时候陪同真人秀拍摄工作的警察到达，举枪对准袁忘：“双手抱头，跪在地上，马上。”
袁忘摊手，不跪也不抱头。作为曾经的警察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不攻击警察，未持有凶器，对方就不能开枪。袁忘现在拔腿就跑，警察也不能开枪，只能在后面追。警察的武器是制止犯罪，而不是消灭犯罪。
一名年轻警察上前，将袁忘手掰到后面戴上手铐。开始搜身，很轻松从袁忘口袋中拿出黑火流星。
警察问：“这是什么？”
袁忘懒得理他，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只要你回答了，在法庭上就对你很不利。赃物？肯定不行。宝石？你知道是宝石？怎么知道的？也许是玻璃呢？
一名中年胖子挤出人群，看见警察手上宝石松口气：“还好，还好。”他不关心谁是贼，他关心宝石是否完好。
但他开心的太早了，一位五十岁的老者接过宝石，手一握就下定论：“假的。”
中年人面向袁忘急问：“真的在哪？”
袁忘：“……”不回答任何问题。
中年人抓住袁忘衣领想逼问，袁忘一额头磕在中年人的鼻子上，中年人鼻子喷血后退。警察踢袁忘腘窝，想将袁忘放倒在地。
袁忘一动不动，提醒道：“非法使用暴力，你们两个都要下岗。”
警察反问：“什么暴力？你没反抗我们会用暴力吗？”
袁忘道：“你们触犯了警察法第X款，第X条。在控制嫌疑人之后，未对嫌疑人进行有效保护，导致嫌疑人被袭击。并且嫌疑人在被袭击之后，你们未控制袭击者，反而攻击嫌疑人。”
警察不甘心：“他只是抓了你衣领。”
袁忘：“抓，拍，打，挠，碰，击等空手动作术语中，抓仅次于击。”抓属于对人的控制。袁忘并不是开玩笑信口胡说。在刑案中动作描述很可能决定一个人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还是故意杀人罪。
一直没吭声的年纪较大的警察，一听就知道是同行。他不好说明白，问：“你拿宝石了吗？”
袁忘：“没。”
警察问：“这块石头怎么来的？”
袁忘诚实回答：“我拦住了一个人，他说两千块钱干24小时苦力就差不多了，不值得玩命。我告诉他人可以走，但得把东西留下。他就把这东西留下了。”
年轻警察：“他凭什么听你的？”
袁忘看了眼一边鼻青脸肿的保镖，一切尽在不言中。
年老警察取到袁忘的指纹，看了一会袁忘的资料，把袁忘手铐打开：“对不起，我想是我们搞错了。不过，请配合我们做份笔录。如果方便的话，我立刻让分局的画师过来。”
袁忘一指侧面：“那边有监控。”白天做苦力时，袁忘已经将商场周边情况记录在脑海里。
……
明星们也喜欢凑热闹，大家挤在一起看监控。如袁忘所说的那样，袁忘拦截了疑犯。疑犯很小心将宝石放在护栏上，而后慢慢的绕开袁忘。
精彩的在下面：袁忘大战群保镖。保镖最大的错误就是低估袁忘，把武器送给了袁忘。袁忘在橡胶棍的帮助下，劈头盖脸打的保镖们难以近身。
袁忘人还在商场一个商铺内做笔录，警察对袁忘很客气，不仅提供了茶水，还提供了点心。袁忘完事走出商铺，等待在门口的冉小姐：“喂，我需要一个武术指导，有兴趣吗？”
“没兴趣，谢谢。”袁忘微笑回答。打工是不可能打工了。打个短工，一做苦力，二睡地铺，还免费打了两场。2019劳工局统计，全美平均时薪是20美元左右。24小时就是480美元。虽不排除被平均的可能，但是短工的收入相比长期雇员相对较高。所以一天两千真不算多。
“名片，名片。”冉小姐从助理手上拿过名片，递过去：“考虑一下，打电话给我。”
“谢谢。”袁忘收了名片。
袁忘走到一边用电话联系老毒：“这活干不了。”
老毒半睡半醒：“不能明天再说吗？”
袁忘：“我担心明天被人下套。”
什么？袁忘表现很英勇，会受到安保公司的赏识？逻辑上本应该这样，实际上袁忘得罪了很多人。可以说袁忘险些把他们饭碗都给砸了，或者已经砸了。
这和升米恩，斗米仇是同样的道理。混迹江湖多年的袁忘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心的阴暗面？假如袁忘在搏斗中被保镖擒拿，保镖知道误会袁忘，又发现袁忘身手不错，那可能会成为朋友和同事。而现在情况是群保镖都羞于提起这场战斗，袁忘留下来会让很多人芒刺在背。
……
第二天下午，回家美美睡了一觉的袁忘已经把事情忘到脑后。
袁忘离开警队后，第一要务是解决工作问题。老毒给的钱除了缴纳房租外袁忘还没动，这钱可以救急，但不能救穷。救穷还得找老毒多要点。
躺床上拿手机找工作，职业介绍网站都是普通工作。文员，主管，领班，导购，保安等。
袁忘进入全美保释联盟网站，界面干净整洁，没有附带任何花俏的图案、音乐和广告。字体工整。这个网站是专门对赏金猎人和保释担保人开放的网站，要进入网站必须使用自己的猎人执照号，或者担保人公司编号进行登录。
这个网站是司法机构开设的官方网站，看名单全美目前一共有一万多人弃保在逃。今年一月到六月一千七百人弃保潜逃，其中一千一百人被抓回。这数据包含了司法机构抓回的逃犯。
持有保释执行人执照，也就是持有赏金猎人执照者可以直接点击下载要缉捕对象的法律文件。
网站中执照最高五颗星，袁忘的执照零星。这就代表袁忘不能接受B类和A类逃犯的追击委托。只能接取C类委托。C类包括交通肇事、街头扒窃、欠债不还等。C类案子保释金最低五千元，最高两万元。就是说即使成功缉拿两万元的目标，只能拿到两千到四千元不等的报酬。
C类属于警察都懒得专门去抓，撞上才顺手抓捕的逃犯。
第九章 泪痕
B2是地方法院弃保逃犯，B1是联邦法院弃保逃犯，最低两万保释金，最高两百万保释金。这类就是本地警方和联邦法警的主要转不对象，也是弃保潜逃人数最多的一类。包含了暴力犯罪，白领犯罪两大块领域。
A2和A1类全部是高危险目标，没四颗星连看照片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罕见的S级，一共三十七人，扣除涉恐外，还有二十年前潜逃至今的杀手。也有去年才增加的武装暴力犯罪团伙首脑。S级反倒是非常公开的信息，连普通市民都可以查询到详细资料。
猎人执照可以申请组队。组队中有三人或者超过三人拥有赏金猎人执照，那么队伍等级将到达一星，队伍可承接B类委托。
星级制主要为了尽可能降低猎人捕猎的风险。
C1是联邦小逃犯，鬼知道会躲到哪个城市去。看C2袁忘苦笑，第一页十个已经被捕的名单中有两人自己是认识的。一位是女酒保，拿瓶子把客人脑袋砸了，那是自己第一出的现场。一位是被老七这高利贷逼得抢劫的哥们，也是自己负责的案子。虽是重案组，但作为新人，只能接警署小案。
袁忘把电脑扔到一边，见了鬼，要抓一百个人才能得一颗星。这条路看来走不通。
袁忘再拿起电脑上同城招聘网，实在不行，打工还是得打工。
卧槽！准备关闭猎人联盟网的袁忘看见了不得了的通知：纽唐赏金猎人大会。
王氏集团是纽唐的一家大集团公司，集团老板叫王渍，今年四十七岁。半年前，王渍的女儿被绑架，虽然交了钱，但最终还是被撕票。警方抓获了一名名叫蒋门的嫌疑犯，怀疑蒋门是绑架团伙中的成员。
蒋门通过了保释听证会获得保释资格，总保释金为六百万元。蒋门花费一百二十万通过保释经纪人完成保释。在保释后第二天，蒋门潜逃无踪。在联邦法警追逃无果情况下，王渍开悬赏大会。王渍毕竟是守法大商人，所以只邀请有逮捕资格的在纽唐注册赏金猎人参加大会。
蒋门被列为A类逃犯，按照死板的原则，纽唐只有两个小组达到四星，只有他们能追击蒋门。实际上在蒋门潜逃之后，没有赏金猎人接委托。星级制只是理论操作，按照法律规定，拥有赏金猎人执照者，都可以在法院获得追捕弃保潜逃者的法令。
本次大会，王渍将提供蒋门资料，并且承诺持续更新蒋门资料，直到蒋门被抓捕归案。除了一百二十万的保释奖金外，王渍本人将提供私人悬赏。
警方对此非常紧张，他们知道很大一部分赏金猎人还不具备对付穷凶极恶绑架犯的资格。这类罪犯通常是联邦法警专案追击抓捕。赏金猎人不是告密者，他们必须抓到犯人，押送给警察才算完成工作。通过电话举报是无法获得保释奖金。赏金猎人为了金钱，即使追击到蒋门，也不会借助其他猎人或者是警方的力量，这样一来，很可能造成赏金猎人的伤亡。
另外，高额的民间悬赏，会让赏金猎人不择手段，甚至使用犯罪手段去追击蒋门。
这一切都不是警方愿意看见的。不过警方能做的除了派遣联邦法警抓捕小组之外，只能帮助王渍维持大会秩序，检查与会人员的资格。
大会将在两天后召开，地点在郊区王氏影视城。为了提高抓捕成功率，王渍提供了社交活动，给赏金猎人们交谈和沟通的空间，希望赏金猎人团队能联合起来一起抓捕蒋门。
本次大会两天一夜，不仅包吃包住，还安排了一些节目。
为什么要安排大会，安排吃住，安排节目？有些话不能说透，不能说明，不能和全部人说。王渍要不仅是一个蒋门，他要用资本为女儿复仇，让所有涉及伤害女儿的人付出代价。复仇第一步是追到蒋门，但复仇第二步绝对不是把蒋门交给警察。
以王渍的财力，恐怕北美猎人联盟顶尖团队都会派人参加本次大会。但本次只邀请纽唐注册的赏金猎人，显然还有其他的考虑。
袁忘心动不已，他并没指望在大会中找一家收留自己的团队，毕竟优秀的赏金猎人小组结构很严谨，不严谨的小组不够优秀。
对于‘游击兵’精锐袁忘，不就是一个蒋门吗？单干也不是不可以。
通知最后说明，为了保护赏金猎人的身份，与会人员自行携带伪装。
能说这句话，说明王渍身边有懂行的人。有一位著名赏金猎人得罪太多人，中年被迫退休，隐居印度，雇佣了二十多名保镖来保护自己的小命。猎人中有低调者行者，也有高调的网红。
诸如真实传奇猎人：猎狗。20多年抓捕六千名逃犯，没开一枪。他在本人非死不可的主页上各种秀。勉强算是行内的袁忘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猎狗只是大众和媒体的传奇。猎狗实抓了六千逃犯，但基本是C类和B类低等逃犯。以至于没开一枪。
诸如纽唐行内公认的老大：猎豹小组。去年一年只抓了六人，但这六人全是A类罪犯。可惜在年初抓S级罪犯时翻车，三死四伤，不宣而散。
……
作为一位新人，本不需要面具的伪装。但是如果没有面具的伪装，会被人一眼识破是新人。所以袁忘下午去了一趟小商品批发街。左右逛后发现面具都很俗，反倒不如一条女性丝袜。当然袁忘不会真的套一条丝袜去参加大会，最后在手工艺市场挖到了宝贝：泪痕面具。
材质很一般，就是白色的凹形硬塑，挖出一对眼睛的孔。这是摊主从附近美术学院淘来的货。亮点在泪痕，右眼的两滴血泪。第一滴是圆状，第二滴是叹号状。
初看完全不懂，看久了让袁忘产生一种肃穆感。全白面具代表空白一切，麻木不仁，无情无欲，无心无肺。如此之人流下血泪，让袁忘感受到面具内心一种莫名悲痛和绝望。同时蕴含了破而后立之哲理。血泪打破了其的空白，让他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袁忘不知道这么解读面具对还是不对，他也不在乎对或者不对，这是他所想的，甚至和创作者没有任何关系。
第十章 缉拿王老五
会场入口在王氏影视城附近一条有着英伦风格的街道，据说著名的英国某侦探剧就是在这条街道上拍摄的。有轨电车，马车，龙套穿着礼服摘帽向女士们行礼。戴着圆顶帽子的英国警察巡逻在街道上。
今天不同的是，龙套们都不见了，取而代之是门口维持秩序，验证身份的警察。
第一关验明身份，一位戴蝴蝶面具的女生先袁忘进入检查亭。一分钟后，袁忘掀开黑布进入检查亭，里面只有一位女士坐在一张电脑桌前。袁忘把自己猎人执照放在桌子上，女士按照编号查询，系统扫描袁忘的脸部，完成匹配，证明袁忘是持证本人。
女士四十来岁，从抽屉拿出一张房卡和一个圆牌：“房卡收好，编号12戴在胸前，最好不要摘下，否则会被再查身份。有面具戴面具，不怕身份曝光随意。这边有无脸男面具，每张五百元。”
袁忘拿出面具戴上，女士看了袁忘面具一眼，显然这面具很特别。好不好不说，最少不重复。女士道：“警方提醒，赏金猎人也要守法，不要被利益所诱惑做出不该做的事，否则必然遗害终身。”
袁忘：“谢谢提醒。”第一次感觉到面具的奇妙，在面具背后袁忘可以不用客套的微笑。没有人在意他是不是带着微笑。
跟随袁忘之后是袁忘年龄相当的年轻人，短发，但不是一般短发。这短发没有两千块剪不下来，并且每周都必须打理一次。短发上打了保湿啫喱水，配合英俊的面孔，让女士在其脸上停留了数秒。这种帅是一种阳光青春的帅。
短发仔右手从左手西装袖子中抽出一根玫瑰，连同猎人执照一起放在桌子上，期间一直友好看着女士。
女士继续用冷冰冰的语气公事公办，最后提醒：“有面具最好戴上。猎人之间对手多于朋友。如果没带面具，我这边有无脸男面具免费赠送。”
短发仔露齿一笑，很整齐和耀眼的牙齿：“没关系，我不需要面具，谢谢你。”对女士点头，拿起执照送上微笑，掀开黑布走出去。他的微笑和袁忘的微笑不同，袁忘的微笑是客套，他的微笑是自信。
……
袁忘出检查亭后，看见一溜的电瓶观光车整齐排列，每辆观光车边都站立了一名身着西装的礼宾人员。见到袁忘出来，第一位礼宾人员请袁忘上车，开车朝远处的城堡而去。第二辆车接上位置。
城堡是英伦片中必不可少的场景，包含地位的象征，恐怖的气氛，家族的伟大，荣誉的体现。
这个城堡很漂亮，大片的绿色草地，白色的外墙。和19世纪的英伦城堡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更像是现在的豪宅，或者奢华的西式婚礼现场。不过在城堡内外，佣人们穿的衣服款式还停留在19世纪。
袁忘猜的没错，这个城堡就是纽唐著名婚礼举办地之一。配合建设在一边的小教堂，一直是有钱人国内婚礼的首选地点之一。影视城嘛，有片拍就拍片，没片拍就拍婚纱照。这些佣人是城堡的长期雇佣人员，不仅是穿了古典衣服的人员，他们有实质工作。
城堡名为爱丁城堡。
礼宾人员介绍了爱丁城堡名字的来源，陪同着袁忘进入城堡，并且送袁忘到所持房卡的209房间。城堡六层高，长形建筑，一楼是各种功能性设施，主要是餐厅、茶座和小酒吧。二楼到五楼都是房间。
没错，爱丁城堡外可以拍摄婚纱，举办婚礼。爱丁城堡内外可以拍电影，拍电视剧。实质上爱丁城堡是一家酒店，但不是普通商务酒店，是贵宾酒店。只接待王氏集团客户和拍摄团队。
礼宾人员离开后，袁忘推开南面窗户，映入眼帘是一条英伦街。城堡建设在高处，在这里可以清楚看见英伦街上的一举一动。贵宾可以在自己房间里欣赏节目的拍摄，明星们也可以在房间内休息，背台词。在导演喊人再下楼都不算太迟。
开西面窗户则是另外一个世界，草地、沙滩、大海，还有外海停泊的货轮。
袁忘被影视城的结构搞糊涂，特意拿手机查询整个影视城的地图。总结一句话：布局严谨，充分利用土地，主打旅游产品。
影视城主要收入不是来源电影、电视拍摄时租用的场地，而在于游客。影视城很多内容是为游客服务。
袁忘的房间不算很大，客厅较小，提供了单独的卧室和洗手间。客厅有一台电脑大屏幕，上面显示一句话：请点击任意键。
袁忘欣赏完爱丁城堡的海景和街景后，随意敲了电脑上的空格键。屏幕出现了一段视频。
开场是王渍庆祝十一岁女儿生日的视频，很好的气氛，很融洽，很舒心，是让人看了不禁露出笑容的视频。
画面一转变成葬礼的黑白色视频，两段视频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第三个视频是王渍的画面，单独的画面。王渍身后背景为黑色，坐在桌前的王渍看着摄像头：“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要什么。”
视频结束，最后定格画面是一个网址。
袁忘输入网址，屏幕跳转到资料网站。是王渍女儿遇害案的所有资料，包括警方掌握的物证，笔录，口供，审讯录像等等。
点击其中一项，系统开始认证，而后如同中了病毒一般跳转到另一个网站，里面是所点击的内容。
因为法律问题，所以王渍团队对资料进行了处理。不能为女儿复仇未果，先把自己送进牢房。
客房电话响起，袁忘边看资料边接电话：“喂。”
女音：“12号先生，你好，我是爱丁酒店公关部总监林好。”
袁忘：“你好。”
林好：“在电话边有我们酒店提供各项服务的服务卡，另外王总请我向你转达歉意，他本人比较忙，无法登门拜访，请你见谅。”
袁忘：“好的。”
林好继续道：“王总设计了一个小游戏，点击电脑桌面可以浏览详情，希望你喜欢，并且踊跃参与。”
袁忘：“好的。”
结束通话后袁忘打开电脑桌面快捷方式‘游戏’文件夹。
是一个简单又不简单的游戏。规则，有一位名为王老五的‘通缉犯’假扮猎人混进会场，谁能抓捕王老五，谁就能获得五十万元的奖金。
提供王老五一年前的资料，包括照片，身高，体重，口音等生理特征。赏金猎人的目标全部是被捕等待审判的嫌疑人，资料库中有他们身体细节的资料。原本还有王老五涉嫌的案件和罪名，不过由于是个游戏，所以这部分略过。
今天上午十点大会正式开始。主办方没有任何演讲和说明，参与大会的人可以随意由自活动。为了增加社交，为了给王渍团队私下接触优秀赏金猎人的机会，额外增加了很多小节目。
比如元宵节才有的字谜节目，猜中一条字谜可以获得三百元的奖金。另外还有电子游戏射击比赛，飞镖比赛，抽奖活动等等。活动时间全部在电脑里。每间隔三个小时就有一项小节目。
通缉犯王老五将会参加大部分活动。
第十一章 群殴
午饭袁忘选择点餐，服务生直接送到客房。饭后午休，两点左右袁忘起床，在窗户边看向大海。只见草地和沙滩上有很多人在活动，甚至还有几个孩子在嬉戏。
诸如前文说到的猎狗，他离婚结婚多次，一共有12个孩子。12孩子全是他的帮手年龄最小的才六岁。这是典型的家族式结构，外人基本是不可能融合进入这个团队的。
袁忘戴上面具，进入了沙滩假面派对。
一位妹子身穿比尼基躺在沙滩椅上，戴的是会所特别提供的诱惑面具，脸部遮挡的不多，但拥有一份神秘感。妹子身材很好，胸口别了号牌797号。肯定没有700多人参加大会，号码显然是随机的。
接下去是一个家庭，一对年轻的夫妻和一对儿女。父亲很强壮，全身都是肌肉，左右手各托举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做深蹲，母亲靠躺在沙滩椅上看父亲，流露出敬慕的眼神。这家人戴的是小偷面具。类似青蜂侠那样，脸部遮挡不多。
父亲看了看袁忘，对袁忘露出一个表示友好的微笑，袁忘举下左手，表示回应。
接下去是一个短发帅哥，这家伙特立独行，没戴面具。
短发帅哥正在活动腰肢，似乎有下水游泳的打算，见袁忘走过看向自己，双手举起，扭动腰肢，娇媚道：“帅哥，来玩吗？”
袁忘立刻停止眼神接触，他尊重其他人，但自己没有那个爱好。
下一组是五名壮汉组成的团队，他们露着上身，在火边烧烤喝啤酒。见到袁忘走过，边聊边打量袁忘，不邀请，不表示友好。号码牌被他们别在大短裤上。
袁忘的活动是钓鱼，顺着沙滩进入海中，走二十米左右，海水到腰部后袁忘挂饵抛竿。袁忘穿的很保守，是酒店送来的渔夫服。口袋很多，可以装各种小配件。腰间挂鱼篓，钓到鱼之后，就可以直接把鱼放进鱼篓。既保证鱼不死，又最大可能方便钓友。
在爱丁酒店的最高层，王渍看着沙滩，问：“好像都去了。”
王渍身边是一位老头，眼珠子很小，挂着两撇山羊胡子，看上去非常猥琐。但这老头不是一般人。他叫佘旭洲，今年六十二岁，绰号绿豆，是三十年前著名的赏金猎人。因为犯罪被捕，后成为联调局的顾问，帮助联调局破获很多大案。五十五岁恢复由自之后，成为一位保释担保人。
由于其毒辣的眼光，其创造了为一千三百多人提供保释担保，无一人弃保潜逃的记录。这也让他赚钵满盆溢。当然，从金钱角度来说，比起身边的王渍，他只是幼儿园水准。
佘旭洲捏着山羊胡子，躺在太师椅上闭目边摇边道：“愿意来爱丁酒店都是有目的的人，与其说他们自己找乐子，不如说他们在找机会。”
佘旭洲：“这边的人分为三种，第一种是新人，刚入行，没有团队，来碰碰运气。这类人就不要理他的。第二种人是招人的团队，因为退休，死亡，疾病等各种原因导致团队缺人，所以借这个机会来找合适的替补人员。第三种人是等你上门开赏金的人，他们知道你的目的，需要你开出一个合适的价格。”
佘旭洲停止摇椅，走到窗户边和王渍并排站立，道：“理论上是这样。但是这次有三个新人让我有些在意。”
王渍名下产业很多，包括纽唐安保公司，王氏猎头公司等等，对人才有猎奇心。但这类人才都是低端人才。原钻虽美，但不登大雅之堂。不过他和佘旭洲是忘年交，顺着问：“谁？”
佘旭洲：“短发小帅哥，他叫赵雾。他曾爷爷在英国开武馆，他爷爷是可以和你平起平坐的著名商人……”
王渍惊讶：“赵氏集团？”
佘旭洲：“嗯，不过他是私生子，从小在英国长大。他原名叫赵英德，自己改名叫赵雾。一年前，和赵雾一起生活的曾爷爷去世，赵雾就到了纽唐。赵雾虽然有猎人执照，但实际上是个小偷。我怀疑黑火流星就是他下的手。”
王渍更惊讶：“不是吧？”
佘旭洲回答：“你以为他爷爷怎么发家？依靠的就是他曾爷爷当年做伦敦大盗累积的财富。赵雾一直没入赵家家谱，据说赵雾怀疑自己母亲是被自己父亲的妻子毒杀。来纽唐也有调查此事真相的目的。”
王渍：“老爷子，你怎么这么清楚？”
佘旭洲看了王渍一眼：“他奶奶叫张婷婷，是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我和赵家虽不共戴天，但婷婷一直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所以赵家的事我基本都知道。”
王渍呵呵一笑，转移话题：“第二位呢？”
佘旭洲：“19号姑娘，七年前我从联调局离开时，她是让联调局炸锅的人。她真名叫宁舞，今年二十二岁，是一名天才级骇客。我见到她之后，询问了联调局的朋友才知道她。联调局有意聘请她。但是她以追求由自为理由拒绝了联调局。我想宁舞应该是来找团队的。可惜没有人认识她。”
王渍问：“第三位呢？”
佘旭洲一指远处：“在钓鱼的。”
王渍道：“好像很普通。”
佘旭洲：“是很普通，让我在意是他的监护人。”
王渍：“监护人？”
佘旭洲：“他十二岁之前的履历全无，没有出生记录，没有入境记录。是当年85岁的梅丽莎修女给他报的身份。你知道梅丽莎是谁吧？纽唐苦修院的院长，受人们尊敬的神职人员，生平被教皇召见过五次的人。但是履历上看不出他有任何宗教背景，他资料中明确填写：无信仰者。”
在王渍和佘旭洲就本次大会进行商讨和闲聊时，沙滩处传来喇叭声音：“猎豹招收新人，忠诚、荣誉……”
佘旭洲叹气：“猎豹，可惜了。纽唐第一团。野心太大，在抓捕S级逃犯‘天王’翻车，三死四残，名存实亡。现在招人的是猎豹团长的独生子：刘文。心有复兴猎豹之志，可惜志大才疏，可惜可惜。”
佘旭洲这边刚说完，沙滩打起来了。
三兄弟赏金组和猎豹可能有恩怨，恰巧刘文就在他们附近喊喇叭，打扰了他们，顺口嘲弄刘文。刘文个子瘦小，胆气不足，硬着头皮和对方争吵，在对方挑衅之下，为了猎豹给了对方一拳，然后刘文被打倒。
夫妻组的妻子看不过去，制止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把其中一人放倒。
接下去，刘文和夫妻对战三兄弟，三兄弟朋友劝架后加入战斗，五壮汉闲着无聊，加入了弱者一方。和五壮汉有恩怨的四女组借机加入战斗。
大家都很文雅，没有使用任何武器与道具。
第十二章 飞烟
袁忘收了鱼竿，回头爬上礁石，在海内看热闹。打架很激烈，但大家都很绅士，从不对倒地的人补刀。倒地的人也从不躺在地上攻击别人。
群架能看出很多套路，有力量耐揍型的，有阴险撩档型的，有技巧搏击型的，有战术抱团型的。要说最牛还是五壮汉的力量耐揍型，妹子打他两拳，他还能笑笑，回头一拳把妹子打趴下。
战火焚烧，似乎群殴变成了一个节目。不少人退避战场，更多人被迫或者主动卷入战场。比如短发小帅哥赵雾。他原本观望退离，发现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宁舞被撞倒后连连尖叫，立刻去搀扶。然后开始了他的战斗。
赵雾拳头有力，但不是非常有力。身体耐揍，又不是那么耐揍。吸引袁忘注意的是赵雾的闪躲和百变的下盘。在人群中带着宁舞潇洒而过。不过这是混战，闪过这一拳，避不过那一腿。于是他被卷了进去，最惨的是，赵雾根本不知道谁是友军，谁是敌军。
每次先和人对眼，对一眼互相看看，然后再决定打不打。
袁忘在旁边的看的兴起，顺手拿起礁石缝中的人类垃圾：一面破铁脸盆。站立在礁石上一手拿石头，一手砸脸盆为大家助阵：“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
袁忘立刻吸引了大家注意，大家停手看袁忘，一时间气氛很尴尬。不过袁忘在十几米的海中礁石上，这奔跑过去需要不少时间。
袁忘也很尴尬，自己没想做主角的，小心敲了下脸盆：“打？”
于是继续开打，不过战斗也接近尾声，毕竟人的耐力是有限的。袁忘很乖的将脸盆放回石头缝，背对大家开始钓鱼。祸水东引的事可以干，但是不能引到自己头上。
沙滩上的人开始慢动作，他们口中呐喊，看向袁忘那边。一条美人鱼潜水接近袁忘。美人头出水，慢慢的爬上礁石。大家心中暗暗叫好，就等妹子一脚把袁忘踹下去。
妹子慢慢的从袁忘身后出水，站稳，准备伸腿时。袁忘突然回头，妹子伸腿要踹。袁忘下意识的双手一撑石头，打出了趟地剪刀脚。
所谓趟地剪刀脚是右脚从右朝左的扫荡腿，左脚是从左到右的袭击头部的摆腿。
一剪出去袁忘就知道糟糕，在尖锐不平又坚硬的石头上用剪刀脚，说不准会死人。袁忘双手一松，双脚收力，没有扫动姑娘的单腿下盘。
再看妹子的一踹落空，加上袁忘的干扰，现场表演了一个一字马，一双大长腿横跨在两块礁石上。
礁石不是地板，上面有各种贝类的壳，相当锋利。妹子双手恰巧在两块礁石形成的凹形上方，无处支撑，只能保持一字马。双方对眼数秒，袁忘伸手拉住妹子的手把妹子牵了起来。妹子戴的是皮质皮卡丘全包面具，不知道表情怎样，只见她一声不吭跳下海水，一步步的走上沙滩。
赵雾在岸上看的清楚，心中惊疑：这家伙是不是只会杀人的招？奇怪，查了他的底细，当警员时候一只蚊子都没打死过。
赵雾不知道的是，袁忘并没有因为救美女而高兴，反而情绪有些低落。很明显这次群架大家只是玩个热闹，通过切磋认识他人，或者让他人认识自己。
自己趟地剪刀脚显得格格不入。
……
因为这次群架，晚餐时大家一改下午小团队活动，互相拜访自我介绍。一些人拿下了面具和新认识的朋友们把酒言欢。
袁忘仍旧很孤独，他已经习惯了孤独。一个人拿了自助餐的食物坐在角落细嚼慢咽。
一位美女拿了餐盘坐在袁忘的对面：“你吃东西很特别。”
袁忘看美女，三十不到的样子，没有面具。很漂亮……好吧，无法肯定，因为美女化妆了。但是身材不错，手指很长，很漂亮。
袁忘在面具中习惯微笑：“我不是王老五。”
美女：“我知道，认识一下，我叫柳飞烟。”
袁忘回答：“我叫不抽烟。”
柳飞烟笑：“哈哈，不喜欢女生？”
袁忘回答：“我真的不是王老五，我发誓。”
柳飞烟有些奇怪：“你是不是觉得每个人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
袁忘回答：“或者是有原因。”
柳飞烟想了一会：“那我还是说目的：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加入猎豹。”
袁忘道：“你长话短说了，我更喜欢说来话长。”
柳飞烟：“我欠猎豹一个很大的人情，如今猎豹落难，我想帮助刘文。”
袁忘问：“为什么是我？”
柳飞烟回答：“因为我拉不到别人。”
哈哈！也许是实话，但是很伤人你知道吗？
今天新人不少，除袁忘外新人们都很活跃。诸如挺出风头的赵雾正在和一对兄妹一边密聊。
弱不经风的宁舞是好多团体注意的对象。因为她弱不经风却来参加大会，很可能是技术人才。宁舞口风没那么紧，很快就被大家套出了底细。一流骇客绝对是各小组，团队争夺的目标。
猎人小组拥有一名顶级骇客，能让实力出现质的飞跃。一些猎人多少懂一些数据入侵手段，但是专业级别的骇客能创造出他们想象不到的奇迹。宁舞就是奇迹，她是今天自助晚餐的明星。
相对技术人员，小组对非技术人员的要求是比较高的。柳飞烟这么直接坐下来拉袁忘入伙是一件很唐突的事。袁忘询问：“是我哪一点打动了你？”
柳飞烟：“面具，面具很有型。”
袁忘：“我能看下你手相吗？”
柳飞烟疑问，还是将右手伸出去。袁忘看了一会，应该没有泡过海水。袁忘怀疑柳飞烟就是想偷袭自己的妹子，找机会报仇。即使不是偷袭自己的妹子，也可能是偷袭自己妹子的同伙。
袁忘极难信任一个人，在卧底时他得到本杰明的信任，让他在出卖本杰明的时候，良心遭到来自自己的谴责。信任对袁忘来说是一件越来越昂贵的奢侈品。
赵雾在和兄妹单独会谈，见柳飞烟主动接近袁忘心中着急。他有心拉袁忘入伙，原本以为只有自己知道一些袁忘的底细，不会有他人去接触袁忘。
柳飞烟道：“保底月薪三万元。但我保留炒掉你的权利。要求只有一个：不许向他人说明你加入猎豹的动机和原因。”柳飞烟看出和袁忘讨论信任是不可能的事，于是她转而讨论利益。
袁忘讨价还价：“底薪三万，税后。分成部分我独得。”
柳飞烟一口答应：“我喜欢口气大的人，就这么定了，别让我失望。走吧，我们去见见我们老板。”
第十三章 拼凑小组
刘文和袁忘一样，孤独一人。下午他鼓足了勇气才呐喊招人，现实过于残酷，让他心灰意冷。他也放过了自助餐最好的交际时间，宁愿一个人呆着，最少这样不会被嘲笑。
柳飞烟和袁忘坐在刘文面前，道：“我们想加入猎豹。”
刘文先是惊喜，而后判断两人不是耍自己玩，许久后才开口：“猎豹是有要求的。”说出这句话后刘文想给自己一个耳光。能拿到赏金猎人执照的人，都是有一定能力的人，现在猎豹有什么资格挑肥拣瘦？
柳飞烟自我介绍：“我叫柳飞烟，是一名网络工程师，勉强算是一名黑客。另外我会乔装打扮，擅长卧底探听情报。同时我具备一定的领导能力，还有我拥有心理学学位。”
哇，如果柳飞烟说的是真话，那就是捡到宝了。刘文按捺内心的欣喜，看向袁忘。袁忘举双臂：“我有力气，可以提行李。”
这什么鬼？不过看在柳飞烟的份上，袁忘看上去也分外可爱。刘文认真道：“猎豹平均分成，队员和队长均分雇佣费的60%。40%作为队伍硬件投资，公务支出，购买保险等。盈余部分理财投资，作为抚恤金、伤残金和退休金。”
柳飞烟点头：“非常合理，队伍内有财务人员吗？”
刘文一愣：“暂时没有。”
柳飞烟道：“我在大学时学的是财务管理，如果你信任我，或者将来信任我，我可以帮忙做这一份工作。”
这条件也好的可怕，刘文有些被吓道：“你大学念财务管理，拥有心理学学位，还是一名骇客。擅长卧底，还有领导能力，你……”
袁忘接口：“我表姐希望我能在猎豹中学习和成长。”
柳飞烟：“表妹。”
袁忘停顿一秒：“我25。”
柳飞烟咬牙：“表妹。”
袁忘：“是，表妹。”
刘文揣摩这两人关系，难道是爱情？想念到此，刘文不再纠结这些细节：“第一年我们要签订合作合同，猎豹是一个合法的守法的猎人组织，我们需要真实的法律身份。”
柳飞烟和袁忘回答：“没问题。”
刘文点头，掏出一张名片：“OK，后天到这个地址找我。”
“猎豹，收人吗？”赵雾钻出一个脑袋，用屁股将袁忘挤到另外一个位置上，自己在袁忘和柳飞烟中间位置坐下。
刘文看了赵雾数秒：“你……”
柳飞烟和袁忘齐齐看赵雾，赵雾无视，介绍自己：“我在英国出生和长大，一年前移民纽唐，真正的古武传人，一对一这边没人是我对手。剑桥语言专业高材生，会七门语言，智商完全碾压这边所有人没有任何压力。”
刘文：“我……”
赵雾：“不在于钱的多少，我仰慕的是猎豹。忠诚与荣誉。相信我，给我一个位置，猎豹必将轰动全球。”
刘文看柳飞烟：我原本是很想答应的，但是这吹的让我很没有信心。
柳飞烟心里想的是，其他不说，剑桥语言专业毕业生是可以查到真假。如果是真的，这家伙确实有资格进入猎豹。
赵雾：“老板，我已经很谦虚了。招了我，你就知道什么是物超所值。比如现在在我心里已经有王老五的怀疑对象。机会稍纵即逝，天才只有一位……”
赵雾伸手，刘文张着口和赵雾握手。
赵雾：“我就知道小刘你慧眼识英才……”
袁忘插口，不快不慢道：“用吹牛这么没品的手段包装自己，显然你别有所图。”
柳飞烟有些惊讶，她没发现这一层，她只单纯认为赵雾喜欢吹牛，应该有点能力。以柳飞烟的分析，赵雾说的大部分都是虚的，唯一实的是剑桥文凭。柳飞烟认为赵雾这个新人并不知道猎豹目前的困境，所以才会向刘文吹牛自荐。
“包装？”赵雾斜眼看袁忘，用五种语言口吐芬芳，20秒不带停，将袁忘骂个狗血喷头。最后还秀了一把伦敦腔，看着袁忘：“以后大家就是同事，请多多指教。”
袁忘被绕的有些晕：“我感觉他刚才在骂我。”虽然我听不懂。
柳飞烟知道赵雾最少在两门语言中用了比较生僻的单词，说明赵雾很可能真的掌握有七门语言。再者，这种事做不了假，很容易露马脚。
柳飞烟对刘文点点头，刘文下意识的以柳飞烟为马首：“猎豹非常欢迎你的加入，没请教？”
“赵雾，雾都孤儿的雾。”
袁忘本想反对，这家伙居心叵测。在目前猎豹无利可图的情况加入猎豹，显然问题很大。不过在听赵雾这么介绍自己后，袁忘没由来心中一堵，把想说的话吞咽了下去。
柳飞烟问：“赵雾，你说你猜到谁是王老五了？”
赵雾摇头：“不。”
柳飞烟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说了。”
赵雾摇摇手指：“我说的是心中有怀疑对象，逻辑推理的怀疑对象，不是女人第六感的怀疑对象。”
说到这里，现场一片骚动，佘旭洲在两名西装男子的陪同下到达自助餐现场。佘旭洲不是最有名的猎人，但肯定是今天出席大会最有名的猎人。不仅是老前辈，他还是保释担保人，同时和联调局关系密切，这等人必然是猎人们交好的对象。
刘文虽然弱不经风，但是对行内人非常熟悉，见袁忘在大家站立欢迎时一脸懵圈，于是在袁忘耳边介绍了佘旭洲。袁忘静静的看着佘旭洲，他能感受到大家对佘旭洲的热情，但是他无法发出这样的热情。
佘旭洲开口道：“大家随意，我和王总是朋友，应邀来凑个热闹。大家随意，大家随意。”
在大家随意之后，佘旭洲也随意拿点东西，晃悠到夫妻组处，三人站立低声说话。
佘旭洲：“五千万，只要名单，不需要你们动手。”
妻子：“佘老，这是犯罪。”
佘旭洲：“被抓到是犯罪，不被抓到就不是犯罪。小曼，你是做母亲的人，小虎，你是做父亲的人。将心比心，你们想想自己孩子被撕票是什么感觉？这已经不是什么法律的问题，是人伦的问题。”
丈夫小虎问：“佘老？蒋门要还是不要？”
佘旭洲：“随意处理，你们做事聪明。办完事给其他猎人打个电话，王总对蒋门悬赏金是两百万，两百万可以让别人赚。你们吃肉，让别人喝口汤，锅就扣不到你们头上。”
第十四章 抓老五
小虎看还在犹豫小曼：“老婆，这不是钱的问题。做我们这行多少也应该有点正义感。”
小曼慢慢点头，道：“好吧。”可以看出她内心还是有些犹豫。
佘旭洲道：“头款一百万三天内入你们账户。但是王总给了我三个一百万，你们想赚五千万是有竞争对手的。我会和他们说明清楚，不得互相陷害，互相出卖。不管你们抓人没抓人，不管你们有没有追查，一百万算是王总一点小意思。”
小虎：“那就谢谢王总……”
小曼打断：“无功不受禄，佘老，事情办好后，你要短我钱，我会找你算账。事情没办好之前，我分文不拿。”
佘旭洲笑：“说的好，不愧是英国六处的蓝雀。就这样吧，我再遛遛。”
佘旭洲微笑转身要走，刘文立刻凑上去：“佘老好，我叫刘文，是刘浩的儿子。”
佘旭洲叹口气：“节哀顺变……刘文，猎豹有你在，我相信这面旗倒不了。我看好你。”
刘文欣喜道：“谢谢佘老。”他非常高兴佘旭洲没有人走茶凉，对自己置之不理。
佘旭洲鼓励两句，微笑点头告辞。刘文很高兴回到自己位置，对还留在位置上的袁忘道：“佘老乃是真神人，一双绿豆眼看尽天下人。”
袁忘看了刘文两秒，不置可否，起身，穿过人群，走到墙边盯着佘旭洲带来的一名大汉端详许久，然后道：“王老五。”
大汉咧嘴一笑，拔腿就跑。袁忘早有准备，左手抓其后领。大汉非常灵活，一个扭身把西装脱下来。袁忘拳头打在大汉左脸上：“抱歉，五十万。”
大汉挺耐揍，笑着道：“没关系。”扭动脑袋，活动筋骨，摆出架势。
双方对冲，袁忘一个蹲身猫腰前冲，抓了大汉的双腿来了个过背摔。大汉身手不错，临危不乱，左手反抓袁忘的腰带，两人一起摔倒在地。相比之下袁忘受到伤害小。袁忘一个扭身，双手抓死大汉右手，右脚勾勒住大汉的脖子。双手借助对大汉右手的拉力，加强右脚勒大汉脖子的拉力。
大汉和袁忘力量对抗数秒，而后放弃道：“行，你赢了，我投降。”
袁忘放开大汉，拉大汉站起来，大汉问：“小兄弟，你怎么知道我是王老五？”
袁忘回答：“你有号码牌。”
大汉反问：“号码牌怎么了？”
袁忘回答：“你是以佘旭洲的随从身份出席，佘旭洲不是猎人，是保释担保人。他不可能用猎人做随从。即使用猎人做随从，也应该让猎人多一些圈内的交际，带他们多认识一些人。”
袁忘谦虚道：“我也只是随便猜的。”
大汉哈哈一笑，和袁忘握手：“我叫秦乐，是王总的保镖。没请教小兄弟是？”
袁忘：“袁忘。”
秦乐一听袁忘名字，怔了一会：“一挑十，打纽唐安保保镖的袁忘？”
袁忘惭愧：“都是误会。”
秦乐：“我不仅是王总的保镖，同时也是纽唐安保的业务总监。丢大人了，要知道是你，我怎么也得拼命。唐光，过来。”
唐光是陪同佘旭洲一起来的另外一名大汉，他一直在旁边看热闹，一听说是袁忘也后悔自己刚才没动手。看得出这两人性格非常直爽。
这边小打一场，吸引了大家注意。过程很快，大家没怎么看两人已经倒地角力。秦乐和唐光与袁忘闲聊一会后，很遗憾告诉袁忘：“我不是王老五。”
袁忘一愣：“你不是？”
秦乐：“号码牌是我故意吸引别人指认。”
唐光在袁忘耳边道：“悄悄告诉你，王老五在现场。”
声音不小，周边人朝餐厅扫视过去，不知情的群众们也围聚过来。结果赵雾和一位圆脸姑娘特别凸显不同。
圆脸姑娘捂嘴笑个不停：“人家真不是王老五。”
赵雾笑着回应：“你是。”
圆脸姑娘：“不是啦。”
赵雾：“你是。”
圆脸姑娘：“人家是女生啦。”
赵雾：“你一年前真的有一百六？”
圆脸姑娘伸手打赵雾：“讨厌。”
赵雾一握圆脸姑娘左手手心：“五十万是我的了？”
肢体接触让圆脸姑娘被电，痴痴道：“我人都是你的。”
佘旭洲拿话筒宣布：“恭喜这位猎人，成功捕获王老五。”
袁忘一拍头，懊恼不已。他注意过这位圆脸姑娘。圆脸姑娘的笑点很低，用餐时候因为隔壁的一句不好笑的笑话喷了食物。袁忘当时很奇怪。以圆脸姑娘的性格，她应该是很擅长交朋友，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呢？但资料中王老五明明是男的，所以袁忘就把这个破绽略了过去。
赵雾抓了圆脸姑娘的手举起：“赢家，赵雾也。”就不告诉你们，午饭后自己去王渍所住客房溜达了一圈，安装了一个小小窃听器。赵雾看向袁忘，能打有用吗？脑子，这年代要靠脑子。
这时候有人反对：“资料说王老五是男的，还给了照片，怎么就变成一位姑娘呢？”
圆脸姑娘害羞道：“人家以前是男的啦。”
反对者抱头蹲到一边吐血去了。
秦乐安慰一边懊恼不已的袁忘：“小兄弟，五十万而已。我看好你，你将来会有很多个五十万。这是我的名片，有兴趣给我电话。”
柳飞烟将全部战场都看完整，心中无数疑问，最大问题是：赵雾怎么可能识破王老五的身份？圆脸姑娘和王老五的资料完全不一样。而且没有任何关联和推理性。
赵雾：我窃听时我也不信，否则下午就把她抓出来了。
柳飞烟看见秦乐给袁忘名片，没空理会赵雾，快步走过去，双手一圈袁忘的左手，甜甜道：“表哥，我们已经和猎豹谈好了，做人要有信用，不能违约哦。”
秦乐问：“这位是？”
袁忘介绍：“柳飞烟，我表妹。”
秦乐点点头：“好，好，那我们改天聊。”
猎豹准成员又回到一张桌子上，赵雾这次很安静，轻轻扫着额头的发根线，安静的做一位美男子。自己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崇拜吧，凡人们。
刘文确实对赵雾另眼相看，但袁忘情绪不高。柳飞烟很恰当说一些恭维套话，她好奇心胜过佩服心。赵雾稳坐钓鱼台，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不过赵雾也看低袁忘几分。至于嘛？输就输了。他不知道圆脸姑娘是袁忘第一怀疑对象，这才是让袁忘懊恼的地方。
王老五节目结束，佘旭洲将王渍的意思传达给了三组猎人。王渍举办大会的目的已经达到。第二天日常的吃吃喝喝中，人们发现有不少猎人已经悄然离开大会。
第十五章 猎豹基地
猎豹基地在距离纽唐城三十公里的北郊位置。
搭乘出租车在前往猎豹农场路上的风景让人心旷神怡。一望无际的麦田，天空上几架飞机低空飞行对麦田泼洒化肥和农药。一架飞机一天可以为千亩以上的麦田打农药，效率极高。还有停在麦田边的大型收割机，路边储存用的大仓库等都是风景线。
袁忘是一个内心孤独，又充满希望的人，他非常喜欢生机勃勃的世界。如同今天参加猎豹第一次会议，袁忘对会议抱有希望，对猎豹抱有希望。但是袁忘也不会排斥现实，他知道现实很骨干。
赵雾外露内含，心机颇深，其加入猎豹别有所图。
刘文外强内弱，无任何沉稳大度领导之才能。
最可疑的是柳飞烟，以柳飞烟所说，她受猎豹的恩情，她为了报答猎豹，要帮助刘文重振猎豹。但柳飞烟真的受猎豹恩惠的话，她应该劝说刘文退出猎人世界。
为什么袁忘要加入猎豹呢？首先自然是因为柳飞烟承诺的三万底薪。其次，刘文虽然才能不足，但是他作为猎豹正式成员已经有两年时间。袁忘对赏金猎人的认识只存在理论和逻辑。这个行业对于袁忘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行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文有资格成为袁忘的猎人启蒙老师。
如今的猎豹小组，是由四名各怀鬼胎的人拼凑而成。
即使如此，袁忘仍旧抱有希望。一位故人对袁忘说过这么一段遗言：如果失去了希望，即使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希望是一种信念，是一种力量。也许希望改变不了什么，但希望能升华你的灵魂，让你充满信心的去面对这个让人绝望的世界。
这东西从实际意义来说似乎没什么鸟用，但是从精神层面来说可以让你多一份坚强和勇敢。或许很多事情就因为这一份坚强和勇敢导致结果的逆转。即使没有效果，拥有希望的人最少心态也会比较好。
猎豹农场很普通，一栋供居住的房子，一间可堆放农作物的大仓库，还有一个放置农机，汽车等机械的车棚。当然也少不了储油罐。
一名老者坐在车棚边修理农机，袁忘下出租车后，走向老者：“请问……”
老者指指仓库。
袁忘点头致谢，步行进入仓库。仓库很大，很高。堆放了打包压缩的桔梗方块，一堆小山般的土豆。虽货物很多，也堆放的比较杂乱，但终究有一条路让人行走。
走到仓库的后半部，袁忘首先看见的是一幅挂在墙上巨大的北美地图，地图的左右插着旗。在地图的面前是一张长方桌，顺着墙壁堆放了很多物资，全部用防潮雨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侧面有小桌子，摆放了电脑等电子设备。
总体看起来，如同一个小型的民兵作战指挥部。刘文背对地图，站立在桌子边，双手撑在桌子上，看上去似乎有点意思。但袁忘读出的信息是：刘文不太适应这个首脑位置。
“嗨。”刘文打招呼。柳飞烟和赵雾站立在专心看桌上的平板电脑。
“嗨！”袁忘：“这里就是猎豹基地？”
刘文点头：“人来齐了，我们开始吧。这边是猎豹合约，你们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请在上面签字。”
合约没有甲方乙方，简单明了，直接说明工作分成。同时组长拥有最高人事权。由于成员和猎豹是合作关系，不存在劳务纠纷。还有十几条最基本的规定，比如不许攻击自己队友等。
签完字后，刘文拿手机：“我会在联盟平台中对你们发出邀请。”刘文要了三人的猎人执照，按照编号发出邀请。
袁忘看自己手机很快来了通知，猎豹邀请你的加入。袁忘点击看详细信息，通知显示了猎豹的信息。猎豹，四星猎人团队，总成员五名。
猎豹抓天王翻车，三死四残，四残是人家没赶尽杀绝，放猎豹一马。事后四残各自归隐疗养，理论上是不可能再重出江湖。但是他们的执照还挂在猎豹上。因此猎豹还拥有四星的权限。
袁忘心惊，眼角看其他人。赵雾似乎也被四星猎人小组惊呆数秒，若有所思。不，他在细思，还露出点欣喜的微笑。赵雾注意到袁忘看自己，如同没事人一样操作手机。柳飞烟完全不为所动，最快完成了入团操作。
显然柳飞烟知道猎豹还有四星权限这个信息。
四星权限为全权限，S级通缉犯是对所有级别开放的。A级只对四星和四星以上团队开放，这是官方避免猎人实力不足，被逃犯反杀的悲剧。
刘文道：“我实话和大家说，猎豹小组名存实亡，资金已经基本掏空。好消息是，虽然实际上猎豹已经解散，但是还有四位伯伯执照挂在猎豹小组中，猎豹还保持有四星的权限。鉴于我们初次合作，初次成团，我不赞成将目标放在A类罪犯身上。我认为我们团队第一个目标应该是蒋门。”
抓蒋门很容易吗？人家是暴力绑架团伙组织的一员。蒋门潜逃后，肯定防备警方和猎人的双重抓捕。你一个临时拼凑的队伍就敢去碰B级顶部的逃犯？
然后呢？
蒋门情况大家通过大会都已经一清二楚，好啊，你要抓蒋门，怎么抓？
刘文见大家一直看自己，有些慌，强自镇定：“我现在还没有从资料上发现蒋门的踪迹。”
柳飞烟接棒道：“我们可以分析下蒋门的情况。第一种情况，蒋门潜逃之后，由绑架团伙对其包庇和保护。人是自私的。蒋门会考虑自己是团伙内唯一被人盯上的成员，相当于团队亏欠自己，团伙成员对自己提供保护是正常的。但是，王渍是有实力的人，团伙成员知道杀死王渍女儿的后果，我如果是团伙成员，我会把蒋门弄死。目前没有蒋门的死讯，我们基本可以排除蒋门潜逃后和绑架团伙有关。”
柳飞烟：“第二种情况，亲人、朋友。蒋门潜逃后，他的账户会被冻结，他的直系亲属会被监视。除非有资料上没有的蒋门可信任的人，否则警方已经得手。蒋门作案前是一名破产白领，我认为可以重新筛查蒋门的人际关系。发现警方未发现的蒋门人脉。”
赵雾问：“如何入手？”既然警方都没发现，我们怎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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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寻猎
柳飞烟回答：“这叫间接亲属，是弃保潜逃中较为罕见的包庇模式。我潜逃，我女儿肯定会被监控，我女儿的丈夫必然被监控。但是我女儿丈夫死党会被监控吗？二级间接亲属的数量是直系亲属的平方。三级间接亲属就变成一个天文数字，很难为了一位逃犯全面监控三级间接亲属。反过来说，伴随每一级的增长，信任度在急速下降。”
柳飞烟：“我女儿丈夫的死党是二级亲属，是有可能包庇我，帮助我潜逃。我女儿丈夫死党的姐姐，属于三级亲属。即使死党说服自己姐姐，其姐姐恐怕也不会很乐意帮助我。”
赵雾若有所思：“具体怎么操作？”
柳飞烟拿出平板电脑：“这是我晚做的关系图。在分析蒋门和一级亲属的关系后，蒋门妹妹很可能发展二级亲属包庇蒋门。”
柳飞烟开始说明自己为什么这么想，有条有理，有理有据。刘文在一边听的佩服万分，赵雾对柳飞烟统筹能力也表示了首肯。唯独袁忘收了微笑，一声不吭。
在柳飞烟看大家，询问大家意见，准备拍板计划时。袁忘忍不住开口道：“推理只是推理，永远不是事实。只有缜密的推理可以接近事实。何为缜密？我不认同表妹你说的第一种情况不成立。你放过了一个要素。”
柳飞烟询问：“什么要素？”
袁忘回答：“王渍女儿的赎金是四千万元，王渍的妻子按照歹徒要求，将钱给了歹徒。警察优先保护人质的原则下没有介入。歹徒拿到了四千万。将门的保释金总额为六百万，通过保释担保人，将门缴纳了一百二十万的保释金后获得保释。资料上写明，表妹你刚才也说明，蒋门是一名破产白领。他从哪获得一百二十万的保释金？”
袁忘：“我们再从团伙行为分析，追踪警方锁定蒋门的理由。为什么是蒋门？为什么蒋门没有和其他同伙销声匿迹？所有的绑架者可以躲藏在幕后，唯独是拿钱的人是必须走到台前。无论有没有伪装，他必须物理接触到现金。”
袁忘：“我猜测：蒋门掌握有赎金的全部或者大部，以此来挟持绑架团伙帮助其潜逃。我有一个理由，蒋门没有犯罪记录，蒋门犯罪资源不多。为什么蒋门会入伙呢？第一原因，蒋门缺钱。第二个原因，绑架团伙需要一枚可控可弃棋子。第三个原因，王渍女儿是蒋门的VIP客户。”
袁忘：“我可以断定蒋门和绑架团伙不存在很深的信任。我们继续分析一个问题，绑架团伙收到钱后，为什么要撕票？有病吗？非要惹恼一位大佬吗？非要让警察从绑架案升级到绑架杀人案吗？非要让自己犯罪的成本增加数倍吗？非要去试探死神吗？原因也许只有一个，那就是蒋门扣了赎金，歹徒认为王渍没给赎金，于是杀害了王渍的女儿。”
袁忘：“综合警方的调查报告，我个人认为蒋门掌握了赎金。我最初判断:蒋门缺乏犯罪资源，无奈只能联系绑匪。绑匪为了拿到钱必然要保护蒋门。”
袁忘：“120万的保释金是从一个海外账户划到保释担保人账户上。表示四千万可能已经进入蒋门的离岸账户。假设我的推理是对的，那么出现一个断层：是谁帮助蒋门把四千万的现金转变成离案账户的数据资金？蒋门人脉没有这样的人。”
袁忘：“于是我不太肯定的做了一个假设，是绑架团伙出了120万的保释金。蒋门并非潜逃，而是被绑架团伙绑架。按照道理来说，蒋门在逼供下说出赎金下落后，肯定会被灭口，但现在没有与蒋门死讯有关的任何信息。”
整理袁忘推测，蒋门因为破产并且认识王渍女儿，被绑架团伙相中拉入伙，十个绑架案有七个案子有内鬼。蒋门作为可以被抛弃的棋子，负责风险最大的收赎金工作。事实上确实因为此蒋门才成为疑犯。不过蒋门多了一个心眼，他截留了赎金。
绑架团伙误以为王渍没有缴纳赎金，于是撕票杀人。后发现有诈时，蒋门已经被警方刑拘。怎么办呢？不能等蒋门坐完牢再找蒋门要钱。于是就出现了120万的保释金。蒋门有苦心中自知，他只是疑犯还不是罪犯，不敢和司法机构说明情况，只能接受保释。
袁忘道：“之所以没有蒋门死讯的任何信息。第一个可能：蒋门钱藏的很贼，知道藏钱地点后，绑架歹徒短时间内无法拿到金钱，所以蒋门暂时苟命。第二个可能：蒋门知道为自己交保释金是绑架团伙的歹徒。在被保释后，蒋门第一时间潜逃。不仅逃警察，还逃绑架团伙。”
袁忘：“我本人支持第二个可能。代入思考，我是歹徒的话，我一定会盯住蒋门的直系亲属。蒋门的妻子，蒋门的父母，蒋门的妹妹。为什么警察未发现直系亲属帮助蒋门？原因是钱。蒋门不需要亲人们的金钱支援。我们缺少骇客，否则可以查询几位亲属最近的动向。”
袁忘解释：“比如我租了一个仓库，比如我用公司租了一个仓库，但是我不用。比如我有一个朋友出国旅游两个月，我把这个信息告知蒋门，蒋门就可以在朋友家住两个月。由于我们缺乏有效的整理数字数据能力，我认为我们很难抓到蒋门。”
一番话说的三人发呆。
刘文：他在说什么？
赵雾：自己好像只比他聪明一点点。
柳飞烟：果然。
刘文最先开口，问：“歹徒为什么不挟持蒋门亲属询问呢？”
袁忘解释：“因为蒋门直系亲属一直在警方的监控中。”
柳飞烟道：“我虽然不是骇客，但是也熟悉计算机、电子与网络知识，就由我来建立数据档案，追踪蒋门。但时间上不好说，也许今天就有结果，也许需要一些时间。”
刘文道：“可是袁忘的推测不一定是对的。”
柳飞烟点头：“是，他的推测不一定对，但是目前他的推测最符合案件发展的情况。”
袁忘提出了几个点。第一个点，为什么撕票？第二个点，120万保释金从哪来。在两个疑问基础上，袁忘用蒋门实际资料将蒋门人物丰富起来，提出各种假设。进而排除假设。最后的结论可以解释案件的几个发展点。
柳飞烟脑海里从袁忘的推理衍生，发现无论怎么衍生，袁忘的推理更接近逻辑。自己衍生出来的推理，始终存在不合理的点。
柳飞烟对袁忘有了进一步立体的了解，袁忘是一个带着佛系心态的人。遇事就事，不控盘，不控局，不预见，遇见问题解决问题。说难听点就是拆东墙补西墙，至于东墙的未来，袁忘不做考虑。
柳飞烟补充：“资料不多，我未必能取得进展。”
赵雾若有所思：“王渍开猎人大会，警察闻风而动，必然会调派人员重新追击蒋门。这组人员他们肯定握有之前监控的资料与数据……我在联调局有朋友，我找他打听打听。”
柳飞烟惊讶问：“这案子也能打听的？”且不说专案专办，你朋友敢把资料告诉你？
赵雾：“试试吧，等我消息。”为什么要自己创建数据库？去‘拿’一个现成的数据库不就好了？
第十七章 做人和做事
说走就走，赵雾不经刘文同意就离开仓库，开上自己的车离开了猎豹农场，拨打电话：“能查到谁在负责蒋门的案子吗？”
对方回答：“道理来说是联邦法警。但联邦法警之前追过蒋门，无果。王渍在纽唐影响力很大，和州长关系非同一般。我认为应该是纽唐第一重案组接单，希望能先猎人追到蒋门。我这边查下重案组车牌，稍等。”
重案组，便衣刑侦单位，他们配备有车辆，挂的是民牌。但对于专业高手来说，数据库早有此类民牌的资料。
对方回答：“看汽车分布图，确实和蒋门有关。一辆车三天前到二帆酒店停车场，二帆酒店距离蒋门父母的公寓只有两百米。”
赵雾问：“指挥中心在二帆酒店？”
对方：“不好说，但机率很大。”
赵雾道：“我要去他们小组指挥中心拿数据。”
对方：“警察专心抓贼，从没想过自己会是目标，问题应该不大。赵雾，这单是我跟你最后一单了。纽唐不比伦敦，行行藏龙卧虎，你做事要有分寸。我知道你听不进去，但我还要说：不要意气用事。”
赵雾：“你下决心回伦敦？”
对方：“嗯。我走后，你在纽唐就是孤家寡人。多交朋友，累积自身资源。赵家几十口人，日常生活比宫斗还精彩，你当局者迷，在团队建立起来之前，不要进入深水区。敢毒死你妈，也不在乎毒死你。”
赵雾许久后道：“嗯，我明白。”
……
有一位不著名的企业家说过，一个办公室内不能全有精英，还必须要有一个傻AB。如果你没有在办公室里发现傻AC的存在，那就要注意，你可能就是那个傻AC。
为什么？这叫鲶鱼效应。至于有没有道理，无所谓，反正他不著名。就算名人说点名言也不犯法。牛皮谁都会吹，问题在谁敢吹。
刘文这位队长就是猎豹中的异类，他几乎犯了所有管理者不应犯的错误。
第一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第二点：拉柳飞烟说悄悄话，对袁忘进行评论。
第三点：自己拿不出主意，却努力想要反驳别人的看法，以此来维护自己的声望。
总而言之，刘文对袁忘的观感不太好。柳飞烟一出场就是聪明人，刘文可以接受柳飞烟比自己强的设定。袁忘出场时的标签是柳飞烟附属品，是一位干杂活的人。但小组的柳飞烟和赵雾却愿意接受袁忘的意见，默认了袁忘在团队中的地位。
从团队中看，赵雾锋芒毕露，柳飞烟多才多艺，现在连看似憨厚的袁忘都举起旗帜，让老大刘文有些喘不过气来。
因此他又犯了一个错误：故意热情对待柳飞烟，故意冷淡对待袁忘。
一位老妇为几人准备好了午餐，虽不丰盛，但味道可口，袁忘非常客气的道谢，并且还帮忙收拾碗筷。这种行为在刘文看来，又把自己身份作低，或许袁忘给自己的定位就是那么低。
人是个奇怪的动物，他们可以接受自己笨蛋上司的领导。但是他们无法接受聪明同事成为自己的上司。猎豹三位新成员颇有功高盖主之势，完全不把刘文放在眼中的态度。态度最好反而是袁忘，一直客套称呼刘文为队长。
午饭后是午茶，袁忘去帮助老妇修建狗窝，柳飞烟和刘文泡茶闲聊：“我原来在一家软件公司新部门中工作，部门中有一个文化水平很低的人，说话土里土气，没见过什么世面。大家自然就把他当作玩笑的目标。他的性格很好，从不生气。”
柳飞烟：“两个月后，我们软件出现一个重大BUG，大家忙了通宵没找到问题。第二天没有加班的他上班后不久随手处理了这个BUG。当时我们很震惊，没想到他的专业水平这么好。我们部门主管是个门外汉，只懂得管理，不懂得业务。”
柳飞烟：“我们小组的人在技术上让主管感觉低大家一等，好在还有这个土里土气的人。这次土里土气的人表现这么好，让主管面子很挂不住。主管不仅抢功劳，而且还拉拢其他人排斥他。”
柳飞烟：“我们部门发展很快，很受公司高层的重视，获得了一个大项目。这位土里土气的人在项目开始前提出离职，问他为什么。他说自己在这里做的不开心，工作只是为了钱而已。现在有人出更高的薪水，所以他打算跳槽。”
柳飞烟：“他跳槽到竞争对手公司，不到一个月时间，竟然把这个项目抢走了。公司高层非常生气，一怒之下解散了我们部门。我觉得我们主管拥有一手好牌，刚好有一位人才因为缺钱或者需要工作等原因加入他的旗下。如果主管对他好一些，主管自然有更大的好处。偏偏主管嫉贤妒能，结果主管错过了带领部门创建辉煌的机会。”
刘文不傻，问：“你、你、你在说我？”
柳飞烟回答：“不，我只是想起从前往事。话说回来，诸如袁忘的这样的人，他越是对你客气，就代表越不当你是朋友，越代表你们关系的生分。他这种人其实挺不合群的。”
刘文若有所思：“我爸说过，合群的人碌碌无为，只懂做人，不会做事。不合群的人是因为他们只会做事，不会做人。”
柳飞烟笑，道：“也许不是不会做人，而是不值得他做人。”
说话间，赵雾来电话：“给个邮箱，资料发给你。”
柳飞烟惊：“你真拿到了？”
赵雾：“朋友一场，他不帮我他帮谁？”
柳飞烟许久无语，后道：“我发到你手机。”柳飞烟非常了解联调局之类的部门运作，就算是联调局局长亲自介入，只能得到一些笼统的总结式回答，不可能拿到细节和资料。除非赵雾朋友恰巧是负责抓捕蒋门的专案小组成员。
不会这么巧吧？
柳飞烟决定要掏掏赵雾此人的底细。特别是看过赵雾发来的资料后，柳飞烟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第十八章 数据分析
下午三点三十分，猎豹小组集结，开始数据和资料分析。刘文亲自给袁忘倒了茶，并且随意拿给袁忘，让袁忘愣了好久才接过杯子。
大家手拿平板浏览资料，柳飞烟问：“怎样？”
赵雾摇头：“没有明显的迹象。”数据杂乱庞大，非一时间能整理出头绪。
柳飞烟问：“袁忘，你有什么看法？”
袁忘眼睛看平板，一边浏览一边道：“我看过一部韩国电影，是一部闯空门的电影。故事说主角经常在富人区游荡，他寻找目标住到无人居住的住宅中。他会在住宅中洗澡，洗衣服，看电视，如同主人一般的生活。在主人回来之前，他会抹除所有痕迹悄悄离开。”
这故事挺态变的，主角后来练成了无影无踪术，只有作为别人妻子的女主角能看见他，结局：主角、女主角和女主角的丈夫就这样一起生活着。
袁忘道：“蒋门的妹妹是矿石旅游公司的主管。我没有发现蒋门妹妹有任何可疑行径。但是蒋门的妹妹确实能给蒋门提供安全的，并且不可查的住所。”
袁忘在童年在警校对刑侦抱有极大热情，上警校之后，发现刑侦技术基本上已经更新换代。现在基本上是依靠数据，依靠机器抓人。袁忘学习的是人。
以本案来说，有一个最大的破绽就是没有破绽。这不是饶舌，以蒋门的能力，还达不到逃避警方精锐，联邦法警追捕的地步。要么是死了，要么他有特别藏匿的办法。
人的思维有惯性，即使是刑警亦然。刑警惯性是没有可疑点。袁忘反其道而行，他思考的是蒋门如何才能藏匿。
蒋门也许掌握了大量金钱，但是在如今摄像头密布的城市，在人脸识别高清摄像头面前，蒋门是不可能长时间在户外活动。食物怎么办呢？这是最直接的问题。特别是警方较长时间盯死过蒋门的亲属情况下，蒋门怎么获取食物？
袁忘代入思考，如果自己被全城围捕，自己最好的藏匿手段就是闯空门。重点在空门这个词上，如何把握一个房子是空门，空多久，这就需要资讯。蒋门亲属的电子产品都被警方监控的情况下，蒋门怎么获得资讯呢？
蒋门亲属中只有蒋门妹妹有这样的资源，她知道哪家人会出国旅游，会去多久。这个优势甚至是绑架团伙所不能给予的。现在问题在蒋门妹妹怎么把资讯告知蒋门。
这个问题不是袁忘能解决的，袁忘再朝下推测那是胡猜。
现在就看柳飞烟的本事。
柳飞烟竟然有些紧张，袁忘说出最合理的推理，赵雾拿到了不可能拿到的资料，现在只剩下自己的工作。
在电脑面前忙碌了十来分钟后，柳飞烟额头冒细汗，刘文已经想为柳飞烟开脱：因为袁忘是错的，所以柳飞烟不可能查到任何信息。不过想起柳飞烟今天说的故事，刘文还是努力的克制了自己，装着掌握大局，很有耐心的领导。
柳飞烟手一停，闭目深吸气：“找到了。”
柳飞烟找到的是蒋门妹妹的邮箱。蒋门妹妹负责是南美旅团的联络工作，很多事项是通过邮件来完成沟通。蒋门妹妹不定时的会登录邮箱。科技发达，不需要使用电脑也可以收发邮件。柳飞烟发现一个登录异常。
在警方监控数据统计分析中显示，几天时间将门妹妹会重新在手机登录邮箱。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手机会记忆账户和密码，一键登录。除非有人在手机外登录过邮箱，才会造成柳飞烟需要重新登录的情况。
柳飞烟邮件内容非常丰富，其中包含了一份发给档案部留底的客户详细信息。包含住址，出行日期，紧急联络人等信息。
综合几份客户信息可以发现，每份客户信息的前三客户，都有来自纽唐四区第七社区附近的居民。
第七社区是著名的白领别墅居住区，亦是旅游公司主要的客户群之一。
柳飞烟道：“根据第七社区警署的记录，在蒋门潜逃这一个多月来，有两位业主反应自己远行期间，家被外人入侵。不过住户没有发现丢失贵重物品，警方请第七社区的物业保安加强巡逻。”
柳飞烟：“根据最新的邮件，我认为我们有两个目标。第七社区31号和第七社区57号。住户全家在四天前离开纽唐，前往南美进行为期二十天的渡假。”
……
31和57号在一条街上，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尾。高处纵览之下，这条街有热闹的在草地进行家庭游戏的住户，有和友好的邻居一起烧烤的住户。同时也有冷漠的住户，停车，下车，看都不看邻居一眼就回自己家的人。但如果邻居过于吵闹，他会拨打警察电话。
这里的道德线标准在于：打扰别人和不打扰别人。你要是半夜放一串鞭炮，估计整条街都会打报警电话。甚至你孩子哭闹不停，也可能会有邻居报警。理由是怀疑你虐待孩子。但同时，很多孩子们从小就被教育，一旦发生事情，向邻居求助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三百米外的公园道路边汽车内，依仗高处的优势，猎豹们拿着望远镜将这条街道情况尽收眼底。在袁忘看来，这是一条很普通的街道，很正常的街道。31和57号别墅非常安静，门窗紧闭，内拉窗帘，完全看不见有人活动的痕迹。
刘文坐在驾驶位问：“如果房子内有安保系统怎么办？”
柳飞烟回答：“基本上没有，这些白领大多数购买有财产保险。专业家居安保费用较高，主要客户为富人区别墅。假设自己不在家警报响起，保安破门而入，门是需要业主自己掏钱修理的。反过来，如果有窃贼将房子清洗一空，保险公司会赔偿他们所有的损失。再者，白领区住户他们房子内容易搬运的财产并不多。”
赵雾：“啧啧！”
柳飞烟误会赵雾冷嘲自己的解释，有些不满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赵雾：“有人在踩点。”
柳飞烟：“踩点？”
赵雾解释：“侦查。”
柳飞烟：“我知道，我不知道的是你说谁在踩点。”
第十九章 声东击西
赵雾道：“你们看便利店附近那辆车，贴有某公司标志的小型货车，看图应该是一家灭鼠公司。他们两名工作人员穿着白色专业衣服，挨家挨户的敲门询问老鼠的情况。”
袁忘问：“你怎么知道是询问老鼠的情况？”
赵雾翻白眼：“对不起，他们挨家挨户敲门询问猫的情况。”
袁忘无语，抬杠有意思吗？
赵雾切了一句：“看见电信箱了吗？工人开着箱子查线路。”
柳飞烟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踩点？”
赵雾回答：“灭鼠公司不是慈善家，和老鼠本身也不存在仇恨。就是为了业务，为了金钱。看他们询问，登记还有着装似乎很专业。但实际上他们少了一个环节：给名片。再看电信，拿了一个话机似乎在试线，左手拿话机合格了。右手应该在忙碌的插线。他如同偷了一条线路和外界通话一般，这一打已经五分钟了。”
赵雾道：“最有意思的是，他们不是一伙的。最最有意思的是，他们互相发现了对方。我们还是慢了一步。看情况他们会很快动手。看、看，他们两伙人要开始协商。”
袁忘在望远镜看见灭鼠公司的人经过电信箱，驻足一边，给电信维修人员一根烟。两人似乎在工作之时摸鱼。
赵雾：“他们一旦达成协议，我们就能看着他们吃肉。”
袁忘问：“你们认为是31还是57？”
赵雾：“我们一出现，人家会立刻动手。”
袁忘：“我们面前两条路，第一条路吃肉，第二条路喝肉汤。表妹，请使用你女人的第六感。”
柳飞烟回答：“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们更倾向57号。”
“为什么？”
柳飞烟：“他们的车都停在更接近57号的位置。我猜测他们也不肯定是31或者57。如果是达成协议，会不会一人挑一个房子？得手之后，五五分账呢？表哥，你的计划是什么？”
……
袁忘今天穿的是连衣兜帽装，从出租车下来后袁忘低头戴上兜帽，手上提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东西。袁忘不着急走动，靠在树边点根烟左右观察。在袁忘的对面就是31号别墅。
袁忘出现31号附近，反常的表现很快就被侦查手发现。两组人猜测袁忘的身份，静观其变。
袁忘很没素质的随地丢烟头踩灭，再左右看看，提了东西过马路。过了马路也不着急，袁忘又靠在树边点了一根烟。
在袁忘吸引了两伙人注意的时候，赵雾等人已经到了57号别墅后门。赵雾拿出一个中世纪的撬锁工具，轻松打开后门的小铁门，带头进入别墅后院。
窗帘拉的紧有个缺点，外面是看不见里面，里面也很难看见外面。
三人贴在墙边，柳飞烟拿出热感扫描仪，一指二楼左边的窗户。赵雾点头，轻手轻脚攀爬铁管而上。纵身一跳，双手抓到二楼左边窗户的窗沿。这是一个两扇窗户的铝合金玻璃窗。
赵雾蹲身站立在窗沿，拿出一根细铁丝穿过两扇窗户的空隙。慢慢的将内锁的扣子勾住，拉起。期间赵雾非常专注，在其眼前飞过的马蜂都没有让他眨眼，很快内锁打开。
赵雾慢慢的推开窗户，一拉窗帘滚进房间。柳飞烟立刻跟上，她的身手显然不如赵雾。体重少了三十斤的她踩的铁管哗啦啦响。但终究还是通过窗户进入了房间。
刘文等待片刻，一个被包裹的如同粽子一般的人从二楼被慢慢放下。刘文双手接住粽子，看了一眼，是蒋门没差。不过蒋门已经陷入昏迷，没有任何知觉。
赵雾双手一扒窗台，人跳落而下。柳飞烟巾帼不让须眉跟随而下，落地之后踉跄了几步摔倒。赵雾满满是自得的表情，柳飞烟被赵雾小人得志表情气的七窍生烟。
即使如此，三人之间没有任何对话，很默契的将粽子蒋门搬运上了厢车。刘文一踩油门，直接走人。与此同时，两组赏金猎人慢慢靠近31号，浑然不知蒋门已经被偷走。
袁忘也会开锁，他是受过专业开锁培训的人。不过因为培训的锁不对，所以袁忘选择暴力破解。这是普通的球形内外锁，袁忘将外锁扭断，将门锁恢复出厂设置。球形门锁安装之前就是两个配件，内外对接锁在一起。
但是锁头是第三部分，还连接在木门卡在锁眼中。袁忘万分惭愧身体一撞，开门进入房间，而后把门关上。
这让两组猎人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踩点人员互相商议之后，两组踩点人员前往31号别墅。
一人推门，一人双手持泰瑟枪瞄准室内。只见袁忘拉了一条椅子坐在客厅中。左手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左手成空心拳撑住下巴，翘着脚，低着头：“请不要开枪，我们是同行。”
夫妻档妻子穿着白色的灭鼠专业服，手拿泰瑟枪问：“你是谁？”
袁忘回答：“猎豹。”
妻子问：“蒋门人呢？”
袁忘：“我不太肯定他在不在，你们可以搜一下。如果他在，希望能分点零钱给我们猎豹，毕竟是猎豹捷足先登。如果不在，希望你们能赔偿门锁的费用。稍等！”
袁忘接电话：“喂……好的……不好意思，蒋门归猎豹，大家散了吧。”
说罢，站起来，还是低着头，也不理会大家的反应，大步朝门口走。
接近妻子时，妻子突然一伸手去翻袁忘的兜帽，袁忘早有准备，左手手背利用手腕的力量抽在妻子的手腕上。妻子手腕如同被火烙一般急速收回。
大家没有妄动，看着袁忘走到了路边静静站立，似乎有话想回头和大家说。
同行抢生意在猎人这行当中不多见，但也不算罕见。王渍召开猎人大会，大家都想到了这个可能。还不至于撕破脸，再者撕破脸蒋门也没了。
袁忘侧头，大家等待，袁忘又转正了头。袁忘双脚分开一些，从背影看袁忘似乎很踌躇。他们读取信息：袁忘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难道他要出卖猎豹？
正想着，袁忘举起了右手，伸出一根大拇指，一辆出租车停靠到袁忘身边，袁忘上车走人。
妈蛋！他原来在等车……
你一个赏金猎人竟然没车？这桥段实在出乎大家的意料。妻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猎豹确实是百废待兴。”
丈夫：“老婆，你还说笑话，手没事吧？”
妻子看自己雪白手腕上几根手指印，道：“没事，狐狸兄妹，再见。”
电信工人点头：“再见。”
双方分开，妻子在丈夫耳边道：“是大会上戴泪痕面具的人。”
丈夫有些惊讶：“哦？”
妻子道：“这样挺好，最少我们不需要做一些事。”什么事？逼供蒋门，让蒋门供出绑架团伙成员。王渍要的是这份资料，并不是只要蒋门一人。在妻子记忆中，佘旭洲并没有接触猎豹的人。
五千万猎物就这么被猎豹贱价卖给警察，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可笑。
第二十章 尴尬的生疏
出租车上袁忘联系猎豹成员无果，多次拨打电话，终于有人接听：“我是911急救人员。”
袁忘：“911？”
对方：“对，现场发生了车祸，机主是你朋友吗？”
袁忘：“是的。”
对方：“根据我们的初步判断，三位伤者没有大碍。你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前往医院。”
袁忘再问：“三位？”
对方回答：“是的，三位。”
蒋门没了？还是其他人没了？
袁忘问清楚地点后，搭乘出租车到达了车祸现场。警察已经介入，据路人介绍，这是一起逃逸车祸。一辆蓝色厢车撞击猎豹厢车的头部，导致猎豹厢车翻出路边。蓝色车下来两个戴着口罩的男子检查了车内人的情况，将汽车内一个人抬到蓝色厢车后离开。
警方初步判定为肇事逃逸，不排除绑架的可能，目前纽唐重案组正在前往现场的路上。路人和警察都安慰袁忘，三位司乘人员经过初步检查没有大碍。只是两名男子的情绪有些激动。
猎人夫妻档问讯也赶到了现场，妻子走到袁忘身边，对袁忘道：“不会是猎人干的。”
袁忘反问：“理由是什么？”
妻子：“到我们车上说吧。”
……
夫妻档妻子叫小曼，丈夫叫小虎，在三年前踏足本行。很快成为纽唐四大赏金猎人小组之一。所谓的纽唐四大赏金猎人为：猎豹小组，夫妻档，兄妹档和五名壮汉组成的海豹赏金小组。
袁忘预料的没错，王渍猎人大会醉温之意不在酒。王渍通过佘旭洲联系了三大猎人小组，开了五千万的高价。要求不仅是抓到蒋门，还要逼问出蒋门的同伙。
小曼虽然是女人，但是没有宫斗剧那些娘么墨迹的性格，就事论事，切入重点，一笔点题：“我们没干，兄妹没干。海豹小组被我骗到北郊，估计现在还在那边蹲着。海豹小组五人性格比较火爆，但他们是很正直的人。其他我不能保证，这起车祸不是我们三个小组做的。”
见对方态度诚恳，袁忘拿下兜帽，抱歉道：“刚才多有得罪，抱歉。”
小曼一笑了之：“小事。”
丈夫小虎耳朵挂蓝牙接听外界信息，打断两人：“摄像头抓到一名歹徒，对比犯罪数据库，挖到了他的身份。他叫雷玉，海陆退役通讯军官，退役之后去南美当了一年多的雇佣军。三年前，雷玉因为涉嫌绑架罪被捕，雷玉接受了证人保护条件转为污点证人。”
可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雷玉从监狱转到安全屋后，袭击了保护他的两名探员，夺取探员武器潜逃至今。雷玉是联邦A类罪犯，但是雷玉因为没有通过保释程序，所以雷玉只有警方提供五十万悬赏金，而没有保释金。根据法律规定，赏金猎人没有权利逮捕雷玉。
小曼有些惊讶：“这是条大鱼。”
小虎回答：“没错，联调局和联邦法警已经全面介入。”
小曼有些惋惜：“看来没我们的事。你叫袁忘对吧？”
袁忘点头：“是的。”
小曼道：“我猜测袭击你同伴的人应该是雷玉的绑架小组，能这么精准的袭击，说明对方入侵了你们的电子设备。雷玉此人不仅是一个凶残的罪犯，同时也是一名计算机高手。我建议你们以后接触此类罪犯时，最好配备专业计算机人员。”
柳飞烟的计算机水平如她所说，一点都没有谦虚。在计算机和电子对抗领域，她比普通人更强，但是她远不如专精这行的专家。
袁忘想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猎豹是黄雀，但没想到还有个死小鬼拿了弹弓在瞄准猎豹。吃一堑长一智，这是袁忘最大的本事。遭受失败时他能从失败中学到经验。他不恼火，不愤恨，这就是江湖，弱弱强食的江湖。别怪他人太无耻，只怪自己是笨蛋。不要一味埋怨和丢锅，不吃同样亏两次才是王道。
小曼对小虎道：“送袁忘去医院。”
袁忘：“谢谢。”
小曼品味着袁忘态度，未发现袁忘对小组人员有太多的关心，于是道：“袁忘，看你的身手和头脑都不错，没必要捆绑在猎豹这辆战车上。兄妹这边一直缺少一名全才型人员。妹妹是一名人类行为分析师和心理学专家。哥哥是一名非常优秀的骇客。兄妹组从后勤技术来说非常强大，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全能型一线人员。”
小虎不满：“老婆。”
小曼呵呵一笑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随口胡说。在全美赏金猎人中，纽唐赏金猎人一直是处于底层。每年北美猎人联盟都会进行一次针对S级目标的围猎，扣除保释金不说，奖金高达千万。三年下来，纽唐猎人别说抓捕目标了，连目标的尾巴都很难摸到。老公，华唐拿了两次冠军对吧？”
小虎点头：“嗯，刺刀。这十年来刺刀一共拿了五个冠军。”
小曼有些好奇，闲聊一般道：“奇怪，日常没见刺刀抓捕逃犯，怎么一到围猎就一马当先呢？医院到了，袁忘，那就再见了。”
袁忘下车，点头致意：“谢谢你们，再见。”
……
什么鬼吗？袁忘不是非常擅长处理这类情况。刘文也好，柳飞烟也好，赵雾也好，袁忘和他们不算很熟。严格来说，就只是一天同事情分而已。这点情分让袁忘无比别扭。猎豹小组临时拼揍的队伍缺乏凝聚力，也让大家缺乏归属感。
如果三人死了，袁忘会出席他们的葬礼，将来如果有机会，利益合适的情况下，也不排除会为他们报仇。
但……
女人就是女人，小曼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关心他们的伤势呢？警察都说没什么大碍，并且真有事还有手机可以沟通。袁忘确实不希望他们死在车轮下，但是袁忘不希望所有人死在车轮下。
探病？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根本就不熟，只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一天同事聊的全部是工作。
袁忘在医院门口思考许久，最后打车走人。
第二十一章 劝说
夜灯初上，毒神酒吧空无一人，工作人员正在做开档的准备。
袁忘自己进入吧台，给自己拿了罐可乐。酒保擦着杯子道：“袁哥，老板说自从为你储备可乐之后，本酒吧档次是急剧下降。”
袁忘呵呵一笑，不理会酒保的调侃，坐椅子上，背靠着吧台面对大门，看店外街景，心中想着：钱啊，怎么赚点钱啊。
七点准时开档，播放的音乐是甜蜜蜜的背景音乐。本世纪歌曲在毒神酒吧属于禁歌。老毒无所谓酒吧赚钱和不赚钱。他开酒吧的一个目的是有个地方坐着，属于自己的地方坐着。这个地方播放的是自己喜欢的音乐，这个地方使用让他感觉舒服的灯光。
“喂！”袁忘接电话：“表妹，你没事吧？”
柳飞烟沉默片刻：“我现在很恼火。”
袁忘问：“为什么？”
柳飞烟惊讶问：“这是甜蜜蜜吗？”
袁忘回答：“是。”
柳飞烟：“家里？”
袁忘：“酒吧。”
柳飞烟：“地址。”
一个小时后，头上贴了一块创可贴的柳飞烟到达毒神酒吧。
“伏特加。”柳飞烟对酒保说了一句，坐到了袁忘身边，看了看袁忘：“你不生气？”
袁忘疑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柳飞烟：“一百二十万的保释金，我们可以分很多钱。”
袁忘想了好久：“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生气了。”
柳飞烟看看袁忘，接过伏特加一口喝掉，对酒保指指杯子：“根据心理学来说，情绪有一个阀门。打个比方，A的怒气阀为30，很容易生气。B的怒气阀为80，很难生气。非要我选一个，我宁可去惹A，也不会去惹B。”
袁忘微笑：“呵呵，挺有意思的说法。”
柳飞烟看了会袁忘，不知道在想什么，再吞一盎司的伏特加后，柳飞烟道：“我想你应该猜出我的目的，我加入猎豹小组，目的是猎豹小组的四星执照。”
袁忘波澜不惊：“说实话，我没猜。”懒得猜，不想猜，无所谓。
柳飞烟：“那是因为你认为猎豹只是一个过度工作。”
袁忘不置可否，点头：“基本上是这样。”
柳飞烟：“难道你不认为猎豹可以是你事业的起点吗？”
袁忘回答：“我没看出来。”
柳飞烟：“刘文虽然才能有限，并且没有特长。但是刘文能听进别人的建议，为了猎豹他愿意牺牲自我。一个年轻人放弃自己的个性，放弃自己的喜恶，强迫自己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是非常难得的一种品质。”
袁忘反问：“好品质？”
柳飞烟想了一会：“对他的下属来说，最少不是坏品质。”
袁忘品味一会，点头同意。
柳飞烟：“赵雾是一个奇才，我看得出来你没有否认赵雾的价值。”
袁忘不置可否。
柳飞烟：“我自认为掌握有一些门路和人脉。综合盘算，你会发现临时拼凑的猎豹小队虽然缺乏凝聚力，但是却拥有强大的潜力。我们目前缺乏的是信任，凝聚力，团结力和一名专业骇客。”
柳飞烟：“我知道蒋门的绑架团伙的头目很可能是通缉犯雷玉，这个级别的罪犯已经不是简单的冷血无情，他们行动做事具备很强的策略性。我们小队需要的骇客，最低标准是能保护我们的通讯。”
袁忘：“表妹，这你可真找错人，我本人对计算机，电子产品的认识一直停留在使用阶段。”
潜台词是，你前面说的都对。
柳飞烟回答：“我今天真的很生气，我不知道这次失败会造成什么后果。我希望猎豹小组能继续工作，但是你的态度让我非常担忧。”
袁忘反问：“表妹，为什么盯着我？”
柳飞烟：“有人向我推荐你。”袁忘能直接问出这个问题，反而说明袁忘对自己有一定的期盼。否则袁忘懒的去想，自己对袁忘来说只是一个路人。
袁忘问：“谁？”
柳飞烟：“联调局的一位朋友，准确来说是你卧底游击兵的大老板，你上司的上司。据他所说，他原本只安排你围外卧底工作，收集信息，发展线索，寻找游击兵的叛徒。在使用你之后，发现你具备强大的潜能。于是他改变计划，顺水推舟想看你能走多远。你知道答案，只依靠你一个卧底，就灭了势力遍布美洲的游击兵。”
袁忘不想谈论这话题，他知道之所以自己能做到的唯一原因是：本杰明对自己的信任和友谊。
柳飞烟：“猎豹小队是我需要的一个很重要的平台，我不能告诉你我的目的。我能说这么多已经很真诚，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留在猎豹。”
袁忘笑了笑：“表妹，要把我留在猎豹，你出的底薪三万就可以了。”
柳飞烟：“除了这些，我想要的更多。”
袁忘：“这我就不知道了，最少目前我对猎豹小组没有任何情感。我们几人志不同，道不合。刘文目的是重现猎豹辉煌。你有自己的目的，以赵雾的条件主动加入猎豹显然也有他个人的目的。我的目的很纯粹，只是金钱。”
袁忘：“我不认为这样的猎豹小组具备竞争力。”
柳飞烟：“可是就今天来说我们合作的很好。你不能否认你除了钱之外，对猎豹也抱有一定希望。否则你不会主动表达你的观点，不会主动提出声东击西之计。”
袁忘没否认：“如你所说，猎豹小队最大的优势就是起点很高。我确实有一些想法。所以我不排斥继续收你的底薪，继续留在猎豹中观望。也如同你所说，猎豹目前最欠缺是一名技术人员。”
袁忘意思是，我们别想那么远好不好？将来的事谁知道呢？你给钱，我留下，归属感不是我愿意就能有的。你想发展猎豹，必须先解决技术人员问题。
柳飞烟：“技术人员我们开会解决。”
对于袁忘没有探望伤员的行为，柳飞烟并不介意，她不能介意。一个公司怪员工没有归属感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因为员工没有归属感不是员工的原因，而是公司的原因。
那可以责怪袁忘轻人情吗？柳飞烟的回答是不，她相信不是袁忘薄情，而是因为这种小伤对于袁忘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
第二十二章 技术人员
一天后三人出院，在柳飞烟的协调之下，猎豹四人组在猎豹基地召开了第一次正式会议。
刘文对柳飞烟信任有加，本次会议就由柳飞烟主持，刘文作为猎豹的队长站立在与会人员位置。把主位让了出来。
柳飞烟先审视大家，后道：“猎捕蒋门是我们新猎豹小组功败垂成的一次行动。针对猎豹目前的结构和运作，我有几条建议，你们仔细斟酌后，说出你们自己的看法。首先我要说明的，猎豹是四星猎人组，猎豹给予了大家一个很高的起点。在这个起点上能否有作为，完全取决大家的努力。”
柳飞烟：“第一建议：猎豹基地。旧猎豹基地存在地理和便利的局限。综合目前情况，我认为猎豹基地应该设立在纽唐城内，并且具备完善的吃住行条件。在猎捕目标工作期间，所有成员理论上都应该留在基地内。”
袁忘举手：“同意。”
赵雾问：“临时有事呢？”
柳飞烟：“可以请假，我只说理论上留在基地。”
赵雾：“我同意。”
反倒刘文有些踌躇，这里毕竟是父辈留下来的基地。吃住行上确实比较艰苦，但是父辈们都已经习惯了这个模式。原猎豹小组每月只围猎一个，最多两个目标。
刘文思索许久，道：“同意，不过有合适的地点吗？”
柳飞烟拿出平板电脑：“和第七街同样出名的一个单元公寓社区，也就是我们称呼的别墅群。”
这是一个位于六区，靠近机场和19号公路的一个超大别墅社区，名为十九社区。交通便利。排除偶发因素，开车到纽唐城任何一个地点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最大优势是到拉瓜机场只需要20分钟。柳飞烟所说的305号别墅在特拉公园附近，建筑占地面积为四百平米。有完善的社区配套设施。
刘文对纽唐非常熟悉，十九社区面积很大，同时也分有好中差三个地段。柳飞烟所说的305号别墅是较好地段的别墅群。周边有各国美食、学校、公私立医院、教堂和邮局等，甚至还有一个商业中心。
这房子是很贵的。
柳飞烟道：“这套房子是我朋友的房子，可以给我们使用半年。”
刘文道：“飞烟，猎豹基地之所以在郊区农场，是因为猎豹成员要进行枪械射击训练。
柳飞烟放大地图：“附近有一家步枪协会的靶场。周边有搏击、健身、游泳会所。在训练上没有问题。”
刘文：“可是很贵。”
柳飞烟回答：“贵当然贵，但是要看你怎么想。我个人认为赚钱致富的可能性远远高于节俭致富。举例来说，一个人可以选择在郊区居住，基本上不需要太多花销。他也可以选择居住在市中心，花销很大。问题在于这个人住在市中心能赚取的金钱是否超过住在郊区能节省的金钱。”
柳飞烟：“有野心的人未必会成功，但没有野心的人肯定会失败。我希望猎豹有野心。现在流行狼性文化。狼性文化的基本点是：要把狼喂饱。不给狼吃饭，还要狼去打猎，那是狗文化。
刘文想了好久，点头：“我可以先注资一百万到队伍基金中。”
“钱以后再说。”柳飞烟道：“我的第二个提议……请大家围过来，这是我联调局朋友给我的一分机密资料。是联调局在这七年时间内监视的九名人员。其中有初出茅庐的中学生，也有满身肥膘的中年人。相同的是，这九人都被限制从事计算机和相关领域的工作。”
柳飞烟：“我们要从里面选出一位人员加入猎豹，而后申请法令，允许其在猎豹公司从事互联网，计算机，软件等相关领域的工作。这九人的特点各自不一，诸如这位中年男子，他不仅是一名骇客，同时也是一名助理会计师。不过他有家庭，要说服他加入猎豹的难度会很高。”
袁忘看见了宁舞的名字，在王渍大会中袁忘知道这位靓女骇客的存在。她的优势很大，一来她有心成为一名赏金猎人，同时她拥有赏金猎人执照。二来她很漂亮。三来她很漂亮。四来她很漂亮……
没想到赵雾先把宁舞排除：“这女人耳根很软，没资格住305。”赵雾意思是，要住305，还享受周边配套设施，还要赚钱，必然要马力全开。宁舞的性格会拖累团队的脚步。
赵雾：“这个也不要，我和老男人之间代沟很深。”
赵雾：“初中生？还要帮他洗尿布，排除。”
赵雾：“这个太丑了，满脸雀斑，影响心情，排除。”
赵雾：“排除。”
赵雾一路点下来，一口气排除掉七个人，只剩下一男一女。男的是超金小队的队长，超金小队是一个五位网民私下组建的团队。他们编写病毒，进化病毒，植入病毒，而后对公司和企业进行勒索。两年获利超千万，联调局使用老掉牙的卧底战术，卧底被超金小队吸纳，超金小队最终被铲除。男子虽然是队长，但是他勇敢的揭发和指证了其他成员，最终被判处入狱一年，缓期执行。
袁忘：“这是叛徒。”
赵雾问：“怎么？”
袁忘：“这种人不值得信任。”
赵雾：“假设你落到坏人手上，对你进行严刑逼供，你会不会把猎豹小组人员资料告诉他们？”
袁忘：“这不是一回事。”
赵雾：“这就是一回事：人。我们要客观的看待和接受人本身存在的恐惧，害怕与贪婪。我们四人都是因利而聚，除非你袁某人有什么更深层和高尚的道德理由。我可以要求我的员工每天工作14个小时，但是我无法要求我的员工因此而高兴，因此而爱戴我。反之，我要求我员工每月工作一小时，给他们每月一万的薪水，他们就会爱戴我，感谢我吗？不，他们会认为我是个傻AC。”
赵雾：“每个人都有叛变自己朋友，亲人的底线。”
袁忘坚决道：“我不同意。”
赵雾：“现在你有个家庭，有妻子，有两个孩子……”
袁忘：“我不选，我不做任何假设。这人做了坏事，为了减轻自己的惩罚，出卖自己的战友，不可原谅。”
第二十三章 选择
袁忘在这个问题上不退让，事关自己的利益，这种人存在团队对团队是一个威胁：“就以你说每个人都有背叛他人的底线，我问一句：他的背叛底线是不是太低了？”
赵雾：“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的战友平均坐牢十五年，他作为领导者，只获刑一年。你偷换了概念，他的战友坐牢原因不是因为他的出卖，而是他的战友做了要坐牢的事。”
袁忘：“即使这样，他也没有终结自己战友的资格。”
赵雾：“你没听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他只是想做一个好人。”
袁忘：“去尼玛的好人。”
赵雾：“你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
刘文闻到火药味，和事佬：“文明，文明。”
袁忘看着赵雾：“去您妈的好人。”
赵雾笑了，看着柳飞烟和刘文，很无奈的指袁忘，然后突然一拳莽了过去，正正打在袁忘的脸上。大家愣住，赵雾也愣住，袁忘竟然没避开和反击。
袁忘被打一拳后退两步，手捂脸道：“我们签的合同中有一条，不得因为私人恩怨而挑起殴斗，挑起殴斗者必须向被殴斗者支付一万元赔偿。”
赵雾笑了：“钱？”
赵雾伸手，从口袋拿出一叠钞票扔在桌上：“两万，来，让哥再打一拳。”
“来了。”袁忘很乖巧过来，伸头。
“真贱。”赵雾摇头。
接着袁忘一脚踹在赵雾的下身，赵雾吃痛弯腰，袁忘上前一步，双手抱住赵雾的身体后倒，来了一个漂亮的后摔。赵雾加袁忘的重量撞击地面，赵雾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至于要害反倒没那么严重，袁忘毕竟留了手。
刘文和柳飞烟见此，立刻把两人拉开。
袁忘站立，对忍受痛苦的赵雾道：“一万，扯平了。”
“草泥马。”赵雾撞开柳飞烟，准备扑上去。
刘文忙道：“你们看错了，是一百万，不是一万。”
“纳尼？”举拳准备互殴的两人一起看刘文。
刘文点点头。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想事，袁忘故意露出侧面，并且靠近了赵雾。赵雾对袁忘求打姿势视而不见，将后背留给袁忘。
大家签的合同用的都是真实身份，因为合同具备法律效力，因为现场还有人证。所以打是不可能打了。袁忘心中万分后悔，一百万啊！
赵雾想的是：一次一百万，不是一拳一百万。
柳飞烟记忆中是一万，看看刘文，刘文挤下眼睛，示意自己撒谎了。一万是阻止不了双方殴斗的，因为打到最后大家都不用掏钱。但是一百万就不同了，赵雾不清楚，袁忘非常愿意挨一顿打。
柳飞烟拍掌：“既然如此，只剩下最后一位人选：叶夜。”
骇客不是小鬼和年轻人的天下，之所以很多人认为小鬼多骇客天才，很大一个原因是死小鬼法律意识淡薄。
叶夜，女性，今年二十七岁。她是一名极限运动爱好者。不要小看极限运动，诸如最近热点中的一套翼状飞行服装动辄上百万，各种培训费就不说了。诸如原始的攀登，也需要不菲的旅费才能到合适的地点。登山，上一趟珠峰的费用百万起步。另外还有直升机滑雪等，都是要钱的。
叶夜的母亲是一名国宝级的技术人员，家里非常反对叶夜的极限运动爱好，甚至断了叶夜的金钱来源。叶夜具备不逊色其母亲的计算机天赋，在被断粮之后，用这门技术为自己筹钱，因此被捕入狱。
柳飞烟：“假释出狱后，母女和解不成，反目成仇。叶夜的假释期还有一年，目前被限制居住在纽唐。她是我前三的候选者，她非常出色，但是她也是一个很有个性，也是很麻烦的人。极度叛逆，非常好胜。”
袁忘一边道：“丑就丑一点吧。”比起麻烦，丑女好一些。
赵雾：“我上班看见丑女我会不开心的，我不开心就没有工作效率。”
袁忘：“你可以不用上班，你照镜子就行。”
刘文忍不住一笑，没想到看似憨厚的袁忘竟然如此毒舌。
赵雾头顶冒黑烟，鉴于一百万，又不敢打。他保证现在自己摸一下袁忘，袁忘都会躺下装死。
柳飞烟：“长相略次这位小姑娘也是我前三候选者，她非常努力，很珍惜每一次机会。可惜被犯罪团伙的爱情利用，最终入狱两年，并且被禁止从事相关行业。她现在在一家超市做仓储工作，体力活。”
袁忘：“很不错。”
赵雾：“不不，上帝给她一张丑脸，就是希望她能安心留在仓储内工作。”
袁忘深吸口气：“赵雾，做人说话要有底线。你可以拒绝讨厌她，但是你这边贬损她，我听不下去。”
刘文这次帮袁忘：“我们猎豹对品德还是有基本要求的。”
赵雾知道理亏，闭目想了一会：“这女的叫李雅，丑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李雅并不是柳飞烟你所说的那样。她是一个非常自卑，内心阴暗，很容易走极端的人。”
大家一起看赵雾，赵雾：“怎么？就她能有名单，我就不能有吗？联调局真正关注和监视的只有四个人，李雅就是其中之一。我这么说吧，这四人中只有麻烦精叶夜和叛徒男最适合猎豹。”
赵雾：“叶夜此人有非常强的猎奇心理，与其说极限运动是她的爱好，不如说是她在寻找和常人不同的一条路。我认为赏金猎人这个职业对她具备一定的吸引力。”
刘文狐疑：“赵雾，你是干什么的？”
赵雾回答：“我原本是想单干，但人不好找。该死的猎人联盟还有星制。没办法了，我只能挂在猎豹名下刷执照，刷上几年，上了四星后，我肯定要自立门户。”
袁忘品味赵雾这番说辞，这番说辞给袁忘的感觉有些怪异，似乎是真话，但是肯定又有假话。这家伙不是好东西，瞎话张口就来，真假混杂，让人挑不出刺，绝对是一根老油条。
刘文道：“如果你能在猎豹把自己执照刷到四星，我代表猎豹恭送你自立门户。”每一位逃犯根据其保释金不同，分值也不同。四人组就要四人平分分值，猎豹理论编制是八人组。除了刘文这边四人外，还有四位猎豹前辈也要均分分值。个人执照想刷到四星，没有十年八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拿S级罪犯来填分。
柳飞烟掌控大局：“既然如此我们的选择只剩下叶夜一人。这事情我来办，305别墅随时可以入住，我建议明天大家就搬过去。现在我们要讨论一下蒋门和雷玉。”
赵雾一拍手：“有仇不报非君子，柳飞烟，我喜欢你这点。”
柳飞烟不为所动：“能报我们才说有仇不报非君子。报不了的仇，我们可以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介绍一下雷玉这个团伙的情况。”
PS：以坚持奋斗，努力更新，谦虚和善的的态度码字。一不水群，二不玩游戏，三不带娃，四不工作，五不外出……以态度换取各位读者大老爷们的票票！不胜感激……
第二十四章 想法与计划
雷玉是一名退役海陆通讯军官，他的追随者大约为三到四人之间。他们在数年前开始从事犯罪活动，主要是绑架活动。民间有一个海陆扶助慈善机构，专门帮助伤残海陆士兵重回社会的一个慈善机构，联调局认为，雷玉他们绑架所得的七成钱款进入了这家慈善机构。在一定程度上来说，雷玉他们认为自己的行为是正义的。
柳飞烟：“根据时间轴计算。三年内，全美有八起绑架案和雷玉团伙有直接关系。每当雷玉团伙拿到赎金之后的一星期内，就有一笔赎金总额70%的资金从海外账户进入慈善机构账户。但绑架王渍女儿例外，王渍给了钱，但慈善机构没有收到大额捐助，警察没有把案件和雷玉联系在一起。”
柳飞烟：“这家慈善机构没有收到赎金，一个可能是雷玉团伙他们放弃捐助，这个可能很低，违背了他们纠结成伙的原因。”
柳飞烟道：“第二个原因印证了袁忘之前的推测，钱被蒋门暗杠。理论来说，蒋门现在应该已经说出钱藏匿的地点，雷玉起款，杀死蒋门。但是从操作上存在有客观的困难，最主要的困难就是在车祸发生后，警方和联调局全力介入搜寻雷玉团伙。还有一个原因，纽唐对雷玉来说是客场。”
柳飞烟：“我朋友从联调局拿到的最新消息，他们认为在警方交通管控之下，雷玉团伙还未离开纽唐。雷玉在纽唐没有很好的落脚点。联调局判断，雷玉团伙很可能会联系退役海陆士兵寻求帮助。根据这一信息，联调局列出了十二位有能力帮助，可能帮助雷玉团伙的人。”
袁忘举下手：“雷玉袭击你们，说明雷玉最少对我们小组的通讯进行了监控。雷玉本人是海陆通讯军官，会非常重视电子攻防。联调局要排查十二人，必然要动用很多力量，这么一来雷玉不可能不察觉，否则雷玉早就进监狱。”
袁忘：“以军人的习惯，他们做事通常有章有法，有计划，有备用计划。既然雷玉敢到客场犯案，我相信他有齐备的应对手段。”
赵雾今天对袁忘相当不爽：“说这么多，你倒是拿个主意。”
袁忘拿起手机：“刚才我说过，你们会被准确袭击的原因只能是雷玉监控我们的通讯。至于雷玉为什么会盯上我们，这答案需要问雷玉。我们不需要答案，只需要知道雷玉盯上我们就可以。”
赵雾不满袁忘绕口令，袁忘先开口，手拿手机：“我们可以玩一个真消息，假消息的游戏。”
话说到这里，连刘文都知道袁忘的意图。既然雷玉监控过猎豹小队的通讯，那很可能还在监控猎豹小队。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送上假情报，将雷玉钓出来。
赵雾：妈蛋，这家伙脑子转的很快，竟然比自己还能快一点点。
赵雾问：“钓出来后呢？”
袁忘当场死机，他属于见招拆招的人，你要雷玉，我有办法钓出雷玉。至于钓出雷玉后怎么处理，袁忘需要根据当时的情况进行分析，才能给出答案。比如雷玉几个人？有什么武装？钓鱼地点是哪？这些都是未知数，袁忘给不出答案。
柳飞烟看在眼中，心中好笑，联调局对袁忘的评价一点都没错。反过来会发现，袁忘的办法是基于客观条件丰满的情况下想出来的，非常有效和有用。
柳飞烟可以回答袁忘的一个问题，为什么猎豹小组被盯上，那是因为雷玉认识自己。现在袁忘提出了计划，自己要做的是完善袁忘的计划，并且做出应对的计划和备用计划。
柳飞烟：“给我点时间，我做一份计划出来。”
袁忘提醒：“主要是蒋门，雷玉的悬红只有50万。蒋门的保释金是一百二十万，王渍另拿两百万悬红。”
大家一起看袁忘，袁忘被看的莫名其妙：“我们出来混，不就是为了钱吗？”我特！自己哪里说错了。理论当然没错，但架不住其他人都是有追求的人。钱对他们来说是次要原因。
柳飞烟盘算，叶夜也是不缺钱的人，如果自己不理解袁忘，恐怕就没人理解袁忘。柳飞烟很愿意在计划中把蒋门作为主要目标，但是雷玉名头太大，柳飞烟舍不得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好歹还有五十万，袁忘能分上几万，应该也不会有太大意见。
作为一名统筹者，她必须理解自己同事的价值观，同时必须照顾同事们的价值观。放雷玉抓蒋门且不说自己，赵雾第一个不答应。这家伙被阴后一直记恨在心。
……
陷阱已经选好，那陷阱要怎么挖呢？
柳飞烟之所以没有询问袁忘，是因为她不想被大家看低，还一个原因是她认识一位高人。
高雅的咖啡厅，一位年轻美丽的姑娘坐在柳飞烟的面前。让人注意是她的刘海，非常轻薄，人稍微一动就能飘起来。她穿的是一套宽松舒适米黄色的连体衣。但大家看她眼神多是同情。因为姑娘戴了一副大墨镜，右手上拿了引导拐，左手牵了一条导盲犬。
导盲犬在一边蹲坐，非常乖巧。姑娘拿了手机开手电筒，趴在平板电脑前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
柳飞烟终于没忍住：“我不想过问你的私事……”
姑娘头也没抬：“打赌输了，要当半个月的盲人。”
“你输？”柳飞烟非常吃惊：“你输给谁了？”
姑娘：“输就是赢，赢即是输。你不懂……这墨镜是真黑，你直接说好了。”
柳飞烟没敢问姑娘的私事，巴拉巴拉说明了情况，姑娘静静听完：“你能保证雷玉是窃听你的电话，还是拦截你的邮件？”
柳飞烟说明当时抓捕蒋门的情况，很肯定回答：“一定是实时通讯。雷玉肯定能定位我的手机。我当时和袁忘联系，说明汇合地点，暴露了汽车行驶的路线，因而被对方埋伏。我演算推理很多次，只有达成这个最低条件才可能精确伏击我们的车辆。”
第二十五章 陷阱
姑娘问：“蒋门接赎金的位置在哪？”
柳飞烟打开电脑中地图，找了一会回答：“这里，5号立交桥下。”
姑娘接过地图看了一会：“现在的问题在于雷玉是不是已经拿到钱了。按照我的分析，蒋门敢截留赎金，被保释后第一时间潜逃，说明蒋门是一个有头脑并且相当有勇气的人。我们很清楚，雷玉拿到钱，蒋门必死无疑，蒋门也很清楚，所以他会死扛。如果雷玉已经拿到钱，怎么钓也钓不出来。”
柳飞烟：“如果没有呢？”
姑娘指地图：“四百米处是违法停车场。这场地有个特点，你不处理罚单，你就开不走自己的车。一天不拿，就算一天的停车费。”
柳飞烟问：“你认为蒋门把钱藏到了停车场？”
姑娘抬头看柳飞烟：“姐姐，不是我认为，而是要雷玉认为。我们分析资源后会发现，你们小组是唯一和蒋门直接接触过的人。雷玉并不清楚你们是直接打晕蒋门，还是逼供后打晕蒋门。你们小组有条件知道蒋门藏钱地。”
姑娘：“你们威逼蒋门，蒋门用五百万收买你们。在带蒋门准备拿赎金的路上，被雷玉袭击。要安排这个故事，需要外界帮助。首先需要突出你，而后要把故事告诉雷玉，接着你三更半夜潜入停车场。这里有个技术环节。”
姑娘：“赎金四千万，大概三百万美元，对方不要大面额钞票。导致了赎金本身非常重，没有汽车是拉不走的。在这个基础上，我们要把骗局完善。雷玉有可能怀疑这是个陷阱，但看着你们把第一笔钱拿走。然后是第二笔钱，第三笔钱，他肯定坐不住。潜意识中雷玉认为这是自己的钱，慈善机构的钱。”
姑娘：“我们再论证这个骗局的破绽。两个破绽，第一个破绽雷玉根本没有定位你的手机，根本不关心你，计划失败。第二个破绽，在计划执行中，蒋门供出金钱所在，并且他们拿到了钱，计划失败。成功和失败机率五五开。时间很紧迫，最好马上开始。”
……
当天计划开始，联调局探员见了柳飞烟。接着是柳飞烟和联调局一名高层电话通讯。高层询问柳飞烟是不是知道蒋门藏匿赎金的地点。柳飞烟一口否认。高层回了一句：我太了解你了，不要玩火自焚。而后挂断电话。
当天晚上十一点，猎豹小组除刘文之外到达停车场，柳飞烟以迷路者身份向门卫询问地址，赵雾趁机溜进停车场内。
大约二十分钟后，赵雾将一个背包从高墙扔出去，袁忘接住，拉开拉链看了一眼，将背包放到汽车后备箱。赵雾墙翻而出时，触发警报，三人开车夺路而逃。
凌晨两点，黑色厢车又到达了停车场侧面。
立交桥上，雷玉站立在桥边，在望远镜中看着赵雾翻入高墙。
大概情节和猎豹推理的差不多，蒋门很清楚自己一旦说出赎金地点，必然被杀害的事实，于是要求进行协商。蒋门要一部分钱，同时绑架团伙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雷玉没把蒋门的协议放在眼中，开始用刑。蒋门熬刑不过，说了一个地点。经过一天侦查后，团伙夜入藏钱地点，却发现空无一物。回头找蒋门，蒋门承认自己欺骗了他们，坚持自己的协议。
再用刑，蒋门就满口胡言，在警局，在消防局，在医院。双方骑虎难下，现在蒋门就算说实话雷玉也不敢相信，必然要对蒋门再用刑。蒋门实话已经无法取信雷玉，只能瞎编乱说。加之警方和联调局的威压，让雷玉倍感头疼。
今天上午雷玉和蒋门终于开始协商，很快收到了柳飞烟发出的信息。雷玉不太相信，问蒋门藏钱点是不是停车场。双方不存在信任，酷刑导致信任崩坏。蒋门否认地点，雷玉也不敢完全相信。
雷玉知道钱一共有六包，是他们要求王渍将小面额现金放到六个背包中。第一个背包是看着猎豹小组拿走，现在是第二个背包。看着一群小偷在偷自己的钱，雷玉仍旧难下决心。
当第二包钱被扔出来，赵雾继续去拿第三包钱的时候，雷玉终于坐不住。
两辆汽车开到停车场附近拐角，当第三包钱被扔出来后，雷玉下令，两辆汽车开出拐角，将猎豹厢车直接卡住。三名男子脸戴滑雪帽，手持手枪下车。一名男子枪指司机位，另外两人去开后备箱。
后备箱门一拉开，他们看见是两名单膝跪立，手持冲锋枪，全副武装的特警。厢车内很挤，里面藏了一组五人的特警小组。厢车左右门拉开，特警跳下车。车前的歹徒下意识将枪口转向特警，特警毫不犹豫扣下扳机，将歹徒击毙当场。
车内，袁忘按照要求趴在车地板上，在特警说明安全后才起来坐到位置上。和他趴在一起是柳飞烟。
一名身穿西装的男子拉开车门，对柳飞烟道：“雷玉不在其中。”
袁忘坐在一边，看窗外的热闹，如同没听见西装男说的话。
柳飞烟看了看袁忘，道歉：“雷玉不在，恐怕……”
袁忘叹气：“连五十万都没了。”
柳飞烟：“他们正在突击审讯歹徒，看能不能问出蒋门的下落。”
袁忘再叹气：“雷玉不在，这边发生的一切肯定被他看在眼里。必然先一步回到藏匿点，带走或者杀死蒋门……为什么走正道赚点钱就这么难呢？”袁忘没有责怪柳飞烟的计划，而是抱头郁闷。
柳飞烟不知道怎么安慰，许久后道：“你好歹有三万的底薪，我们还要自掏汽油钱。”
袁忘看柳飞烟，抱有希望问：“打死的那个，抓到两个能卖点钱吗？”
柳飞烟不忍看袁忘表情，掩面回答：“他们身上没有悬红。”
西装男再次拉开车门：“柳小姐，你们可以走了，非常感谢你们的配合。”
袁忘苦笑，妈蛋，连打车费都得自己掏。
不行，猎豹不对路，自己要找的是一个以发财为主的猎人队伍。再专业的队伍赚不到钱，对自己来说没有屁用。
第二十六章 骑虎难下
赚不到钱，员工心浮气躁，人心思变，这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在猎豹似乎并不正常。
在猎豹社交群内，大家对今晚行动非常满意。作为队长的刘文负责和联调局沟通与协调，认识了一些人，互相留了电话，也算是累积了人脉资源。最重要是守护了猎豹的名声，犯我猎豹者，虽坏必诛。
赵雾有些遗憾，遗憾没抓到雷玉。但对战果表示满意，也算是找回场子。
柳飞烟是个矛盾体，从行文字词中可以看出她对结果比较乐观。但是柳飞烟克制自己表达胜利的词句。因为柳飞烟知道，今晚行动对于袁忘来说是一败涂地。
柳飞烟最后道：“大家休息三天，三天之内请搬到第十九街区305别墅内。刘文，我们要统筹装备。请大家相信：猎豹的明天会更美好。我们不仅要成为纽唐最强的猎人团，还要成为全美，北美，乃至全球最强的猎人团。”
这是领导的艺术，俗称画大饼。画的大饼能不能喂饱员工，那就要看员工的三观。袁忘虽精明，但也接受大饼，因为他是怀有希望的人，因为目前也没更好的地方去，最少第一个月三万的底薪要拿到手。
……
毒神酒吧，晚上八点，一位顾客都没有。作为老板的老毒完全不在乎，和袁忘在一边喝东西。酒保和服务员习以为常，或者各自找点活干，或者站立在一起小声闲聊，对生意的惨淡完全不关心。
老毒给袁忘倒可乐：“柳飞烟不是一般人，她父亲是联调局的副局长，她本人是中情局行动指挥官助理，半年前她父亲退休，她也随之离职。至于原因和目的就没有人知道了。从你描述来说，猎豹团还是有前途的。”
袁忘叹气：“有前途不代表有钱途。主要是价值观不同，我工作是为了赚钱，不是追求满足感，追求成就感。我们现在四人不说，还有一个叫叶夜的骇客，也是不差钱的主。”
老毒：“你想单干？”
袁忘：“有这么想过，我在游击兵中卧底时，都是单干。”
老毒摇头：“不同。你在游击兵中要么是联调局给你提供资料和信息，要么是雇主给你提供资料和信息。再不济游击兵也给你提供了后勤支援。你在游击兵中是单独行动，但是绝对不是单打独斗。”
袁忘喝可乐：“我知道，我就是抱怨几句。”无论是公司还是企业，无论是军队还是警察，团队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个人的重要性。
袁忘看向门边，站了起来。一位盲女牵了导盲犬进入酒吧，服务员在一边玩手机摸鱼没注意。袁忘轻扶盲女的左臂，边引路边问：“请问几位？”
盲女好久才回答：“一个人。”
“请坐。”袁忘请盲女送到位置上：“喝什么？”伸手打个响指，服务员忙收了手机过来。
袁忘把单子交给服务员，回到自己位置：“柳飞烟准备建设总部，地点在第十九社区，花销很大，肯定都从猎豹基金中抽取。还有购买装备等，都是钱。这些钱现在是刘文出，但是将来我们赚的钱肯定要还这笔债。”
老毒喝柠檬水：“要不我这边先调两百万给你救个急。”
袁忘摇头：“她不会要你的钱。”
老毒有些恼火：“你不说不就行了？”
袁忘叹气：“老毒，这话题我们已经讨论很多年了。”
老毒拿钱包，砸了一千块现金：“去，给老子弹一首。”
袁忘毫不客气收了零用钱：“好咧。”
袁忘到钢琴边，边试音边问：“大爷，想听什么曲子？”
“噗！”盲女一口柠檬水喷出来。
袁忘忙道歉拿纸巾送过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记有客人。”已经习惯没客人。
盲女连连点头：“没事，没事。”
袁忘问：“小姐，有没有喜欢的歌曲？”
盲女：“随意，随意。”
袁忘点头，坐到钢琴边，悠悠弹奏。这是一首盲女没听过的歌曲，节奏缓慢又明亮。很好听的一首歌。
一曲完毕，袁忘坐在钢琴边静静发呆数秒，似乎还沉醉在音律中。老毒对酒保挥下手，酒保放出音乐：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太大的地方……
大家静静听完后，袁忘不满：“80年代的歌曲是不是都煽情？有没有正常点的？”
酒保看碟子：“童年？”
袁忘吐血：“草。”
酒保：“无言的结局？”
老毒：“草。”
酒保：“我只在乎你？”
老毒：“算算算，放钞票专辑。”对心中有伤的人来说，现实比罗曼蒂克更容易让他们接受。
酒保放歌：是谁制造了钞票，它在世上称霸道，有人为你买儿卖女，有人为它去坐牢……
今天没有其他客人，盲女静静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喝柠檬水，听着歌曲，似乎还听着老毒和袁忘的聊天。
十一点左右，盲女站起来：“买单。”
老毒：“不用，我请。”
袁忘走过去问：“你住哪？”
盲女：“我住在天和公寓。”
袁忘：“需要帮你叫车吗？”
老毒：“你不是住人和公寓吗？顺便送人家回家。”
袁忘问道：“姑娘，我用酒吧抵押，可以送你回家吗？”
盲女：“我还不想那么早回家，我想一个人走走。”车还在附近呢。你送我回家，我还打车回来开车？这位盲女自然就是和柳飞烟一起喝咖啡的盲女。
戴了一个大墨镜逛夜街磕磕碰碰，好容易看见一家灯火明亮的店铺。本以为是餐厅，想进去吃点东西，没想到是酒吧。TM谁家酒吧在夜晚能把灯光开的比白天还亮？当知道弹琴的人就是柳飞烟所说的袁忘后，又听了两人颇有意思的对话，盲女就顺水推舟喝了一个多小时的柠檬水。
她想要杯酒，但因袁忘搀扶自己时候的温柔缘故，她不想破坏一面之缘袁忘对自己的印象。
老毒和袁忘互相看了一眼，一个人走走？这条街可不好走。一者是酒吧和总夜会林立，醉鬼随处可见，治安较差。第二个原因，附近有一个著名的断魂桥，是因情所困男女的自杀圣地。当今年上半年就跳了四个。不排除是在酒吧喝多了，一时想不开跳下去的缘故。
袁忘搀扶盲女左臂，送到门口，很温和道：“介意我陪你走一走吗？”
盲女拒绝：“谢谢，我想一个人。”
在袁忘的注视中，盲女牵着导盲犬，走在盲道上，慢慢向前走。
第二十七章 护送
路边停靠着车辆，盲女弯腰，拿开一些墨镜，从汽车后视镜看见袁忘手拿一根透明雨伞跟随在自己三米之外。
大哥，别跟了，我要去拿车。安全第一，开车自然不会戴这大黑墨镜。
怎么办？
盲女边朝前走，边想着，路边一名醉鬼晃悠悠的走向她。盲女右手摸到电击器时，袁忘走到她前面，一把将醉鬼拉到了一边。而后静静站着看盲女从自己面前走过，走了三米后，袁忘再跟上。
好温暖的感觉，盲女内心满满正能量。袁忘如同一位不存在的保护神，一路一声不吭的将可能打扰自己的因素全部排除。
那怎么办？继续走吧，走到清静的地方吹吹风，然后打车回家，明天再来拿车好了。
盲女不知道自己朝断魂桥一路走去。
袁忘的脚步非常轻，几乎可以说无声。如果不是眼睛看得见，盲女绝对猜不对袁忘就在自己两米外。袁忘背靠着桥护栏，静静的等待，一声不吭。盲女身体靠着桥边，看向无尽的黑暗，内心倍感温暖。
脸颊湿润，不是被感动哭了，而是下雨了。袁忘出门看黄历，知道可能有雨，携伞在身。袁忘撑开伞帮盲女遮住了雨。雨不大，落在伞上的声音被桥下的河流声音掩盖，盲女一动不动沉醉其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盲女手机响起，将她从虚幻中拉回到了现实。
盲女接电话：“我马上回来。”不管对面说什么，直接挂断电话。讨厌，手机是破绽，自己用的是智能机，点屏幕才能接挂电话。
袁忘所想的是：在旁人指引下，学会了接挂电话。不过袁忘觉得盲女还是用古朴点的翻盖机比较好。翻开接电话，盖上结束通话。袁忘没有偷窥别人生活的好奇心，没有注意到盲女手机上有很多APP。
盲女装着不知道袁忘在身边，转身在导盲犬带领下下桥，重新上了盲道。
盲女声音不大问：“有人在吗？附近有人吗？”
袁忘身体后退几步，伞保持位置，回答：“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盲女：“能帮我拦一辆出租车吗？”这是自己演过最舒心的戏。
“当然可以，稍等，现在不好打车。”
这地点确实不好打车，袁忘站立在盲女身边，一边解释：“现在时间比较迟，这里不是主干道，我用电话叫车可以吗？”
盲女：“没关系，就在这里等等。”盲女靠近了袁忘一些，袁忘后退半步，避免身体接触。这种豆腐袁忘是不屑吃的。
袁忘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盲女低头带几分忧伤：“心情不好，到处走走，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袁忘还没回答，一对小情侣同撑一把伞走过，情侣男道：“这就是断魂桥，今年跳了四个。”
听到这盲女恍然大悟，袁忘是担心自己自杀，所以才跟着自己。之前虽然也有疑问，但是盲女不想去考虑这个疑问。即使没理由，盲女也能替袁忘想出一个跟随自己的理由。比如自己很美……
袁忘等小情侣过后，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盲女摇头不语，不是不想回答，是还没编出来。主观满脑，智商下降，很难想出一个客观理由出来。
袁忘误会，道：“我特别能理解黑暗。”
盲女问：“你也看不见？”
袁忘：“不，不。我很多年前在黑暗中度过。没有燃气，没有电，没有煤，太阳落山后世界一片黑暗。”
盲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袁忘沉默许久后，回答：“不！”
盲女：“啊？那是什么？”
袁忘没有回答这问题：“那时候我大概六岁，夜晚是我们最害怕的时间，漆黑一片。我白天拼命的运动，跳跃，尽可能的压榨自己的精力，希望在黑暗恐惧来临时，我能先一步入睡。”
盲女问：“后来呢？”
袁忘回答：“后来我适应了黑暗。”
说到这，袁忘脑海出现一个记忆极为深刻的片段。
黑暗中自己蹲身躲藏在墙角瑟瑟发抖。一个男子翻墙而入，自己双手举刀用力刺入男子的腹部。男子惨叫一声，他没有马上就死，抓住了自己摔在墙上。男子喘着粗气拿起铁锹准备拍在自己头上时，老毒从后面拧断了男子的脖子。
袁忘呵呵一笑：“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姑娘，你有没有想过，没有痛苦和恐惧怎么体会到希望和温暖呢？你不开心随处乱走，是很危险的。一旦出事，恐怕只有痛苦和恐惧了。”
盲女：“咦？你的声音有些耳熟。”
袁忘点头：“对，我们在酒吧见过面，聊过几句。”
盲女恍然大悟：“是你，你叫……”
“袁忘。”袁忘道：“我离开酒吧后想散散步，没想到还能遇见你。”
骗子！明明一直跟着人家。
盲女：“你住人和公寓？我住天和，如果方便的话……”
袁忘道：“当然可以。”天和公寓也是小翠的房产，不过天地人三公寓大不相同。天和公寓是高档公寓，可以拎包入住，装修豪华的酒店式公寓。通常是长租给收入不低的商务人士。
为什么要人家送？自己不就又得编一个故事了吗？眼看故事要越编越多了。
要不把墨镜拿下来，告诉袁忘这是一次恶作剧？保证人家掉头就走，不带多看你一眼。
盲女：“对了，我叫秦舒，心平气舒的舒。”
袁忘呵呵一笑：“很好听的名字。我叫袁忘，遗忘的忘。”
……
出租车到了，路程不短。两人一狗很挤。盲女很劳累一般，轻靠在袁忘手臂上。袁忘不反对，也不进一步，看着窗外的夜景想自己的事。
出租车到达人和公寓。因为是高档公寓，24小时门卫立刻上前帮忙拉开车门，先下车是狗，门卫看秦舒下车，很惊讶：“秦小姐，你……”
“我很累，你能送我到606吗？”秦舒果断打断门卫的话，对袁忘道。
“当然可以。”袁忘轻扶秦舒的左臂，引送到电梯位置。
上楼，出电梯，到606房门前。
秦舒从自己小挎包摸索拿出房卡，感应门锁后，门锁发出滴响。秦舒推门进入，看见了自己的闺蜜，闺蜜叼牙刷，单手举饮用水，眼睛看电视。
卧槽，你TM在这里干嘛？
秦舒急忙指自己的卧室，闺蜜口含牙刷不能言，一脸懵圈：啊？
第二十八章 新基地
“啊？你先等等，我把一些东西收起来。”秦舒被逼只能用最烂的借口。不等袁忘同意，脚跟关门，上前一手堵住闺蜜的嘴，一手抓闺蜜的头发就朝自己卧室里拖。
关上卧室门，秦舒极快的速度将自己沙发上内衣收好，然后对镜子整理一下衣装和发型，这才开门：“袁忘，请进。”
回头看见卧室门打开一缝，闺蜜还是叼着牙刷一脸委屈的偷看。秦舒对闺蜜捏拳恐吓，转头文静道：“请坐。”
袁忘道：“不了，时间太晚了，你早点休息。需要我做些什么吗？”这房间有点乱，茶几上是几包拆开的零食，地上有女士内衣、瑜伽垫、饮用水、拼图……几件衣服就扔在角落处，不知道要洗的还是怎么着。
秦舒：“不需要，今天谢谢你。”
袁忘：“小事，好好休息，晚安。”
“等等，我手机找不到。”秦舒翻包中：“你能拨打下我的电话吗？”
袁忘拿出手机：“号码是多少？”：
秦舒说号码，袁忘拨打电话时，秦舒把手机朝沙发缝隙偷偷一塞。电话响起，秦舒摸索着找到电话：“找到了，谢谢。袁忘，你路上小心。”
袁忘点头：“晚安。”关门离开。
闺蜜鬼祟的推门出来：“什么情况？”
秦舒掐闺蜜脖子，压低声音：“过来睡不会先打电话？”
闺蜜：“我打了，你说你马上回来。”
秦舒一愣：“你打的？”
闺蜜：“要不你以为谁打的？”
秦舒摸额头：“要死了，帮我找下东西。”
闺蜜左右看：“什么掉了？”
秦舒：“智商，帮我找下智商。”
……
智商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词。智力很简单，从记忆力，学习能力等方面去分析，用所谓的IQ测试就可以得到结果。诸如全球著名的IQ俱乐部。
智商不同智力，智商有经验，有累积。还包含了胆略，勇气等多项精神指标。智商的表现各不相同。有些人是见细入微，诸如神探夏洛克，他就是能通过快速观察发现细节，寻找互相关联，得出最终结论。有个先提条件，他必须熟悉甚至实践过各类知识，比如你裤脚有木屑，代表了什么？假设他不知道锯木工人工作情况，那他就不能推断出对方是锯木工人。
有些人是逻辑推理，诸如福尔摩斯原型，在一个事实上做出各种假设，而后逐一推翻假设，最后留下的假设即使匪夷所思，也是最终的真相。这同样需要丰富的阅历，才能完成无遗漏的列出假设。
袁忘属于混杂型，在童年时期他接触，听到的刑侦故事主要以人为主，技术为辅。到了警校，学会使用技术，背诵技术术语成为重要的课程。袁忘不是神探，他缺乏天赋，但绝对是一名合格的侦探。
且不说神探天赋，严格来说袁忘不具备任何过人的天赋。他有的是精神，阅历，学习等累加而成的智商。因为此他看待问题的角度比较独特，或者说每个人都很独特，看待问题因此也都很独特。
猎豹新基地，305别墅。很漂亮，这是一所立独的房子，左右后都是混凝土围墙，正门是铁栅栏，显然主人对自己有很强的保护意识，并且不太欢迎外人打扰。
门前左边是草地，右边是车库，四百平建筑面积的别墅在正中。主建筑是U型，U的底部是正门，U的中间是连通到后院的一个长方形泳池。如果有需要，可以从二楼和三楼直接跳到泳池内。后院一片价值不菲的非常漂亮的人工草皮。
人工草皮不是真草，但美观程度不逊色真草。最大优势是易于打理。
柳飞烟以主人身份接待大家，进一步了解猎豹团成员。
别墅本身对刘文来说并不惊艳，刘文更关心的是周边配套设施。赏金猎人必须要有训练基地。柳飞烟向刘文介绍了一楼的健身房和桑拿房。拿地图说明步枪协会和训练靶场的位置。最终刘文对别墅表示满意。
赵雾对别墅不置可否，他认为别墅主人小家子气同时又想体现自己的精致生活。对他来说这勉强算是合格的家庭房子，没什么档次。柳飞烟对此不满，赵雾点出别墅问题所在。
第一个缺点，别墅布置走实用型路线，没有铺展和浪费。很多人不知道，豪宅的特点不在于寸土寸金的利用，而在于浪费。比如一家人有个三十平的泳池就足够了，但是豪宅就需要三百平，五百平，一千平，只有浪费才能体现奢华。
第二个缺点，车库，车库有，还不小，但是车库没有修理槽，车库不够高。不能把车升高，人也不能轻松钻到车底下。车库的作用只是单纯为了汽车遮风挡雨和装饰作用。也说明了别墅主人不是爱车之人，甚至不是懂车的人。
第三个缺点，泳池内附属物太少，泳池不仅是游泳的地方，也是玩乐的地方。整个泳池干干净净，除了水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库存的橡皮鸭，浮力床等。最要命的是，按照方向，只有冬天下午和夏天正午泳池才有太阳。这两个时间段都不适合玩水。
第四个缺点……
袁忘看待别墅的角度和其他人不同：别墅日常开销多少钱？第一个问题就把柳飞烟问住了。不说别的，泳池水换一次也要不少钱。没有开伙，只能叫外卖，周边外卖店租很高，食物价格自然就高，加上外卖小费，更是高上高。
反倒是健身，枪械训练方面比较便宜。
袁忘只关心开销多大？柳飞烟只能安慰：“用的多，自然赚的就更多。”目前猎豹小组还没有开张，柳飞烟只能画大饼。
午餐是意大利菜，袁忘吃着著名的意大利肉酱面，没感觉这东西美食。口感淡不说，还带着恶心的番茄味。谁家煮面条会放番茄去煮面条？不过袁忘还是吃了这份食物。大家都注意到袁忘的吃相很别致。袁忘吃东西咀嚼的次数特别多，远超网红吃面包的次数，咀嚼的很细很慢。
第二十九章 叶夜
饭后点茶喝咖啡时，传说中的叶夜出场了。
叶夜亮相就震惊全场，其扎了两个麻花辫，左边一半头发和一根辫子是金黄色的，右边一半头发和一根辫子是紫色的。黑色浓重的唇彩，深眼影，左脸颊不知道是刺青还是贴纸，一串的拉丁文。见多识广的几人第一次见有人如此装扮自己。
叶夜穿的是紧身牛仔裤，腿很长，而且很匀称，一双红色的皮靴分外抢眼，其脚跟处还有一个会转动的铁轮。上衣是皮夹克，内穿紧身衣。
叶夜左手抱头盔，右手叉腰，歪头看了会在客厅喝茶的猎豹团成员。不理会他们表情，叶夜从摩托车上拿下一个大背包，边走进客厅，边挑衅的看每一个人。叶夜不理会大家惊呆之色，大喇喇的坐下，头盔在桌子一放，人后躺沙发靠背，翘脚逐个盯着看。
袁忘态度最好，和善和蔼的微笑回应。赵雾说了句：“傻AC。”
叶夜抓起头盔砸了过去，赵雾一掌把头盔拍到一边，叶夜一脚踩踏桌子，手上指虎亮相。柳飞烟急忙站起来拦住：“大家冷静，冷静。叶夜，别惹事。”
叶夜对柳飞烟态度并不算好，甚至有些恼火，不过还是坐了回去：“听好了，我是没办法才和你们混一年。丑话说在前头，懂事点不要惹姐姐我生气。”
柳飞烟语气柔中带刚：“叶夜，你要是这态度，不如回去坐牢吧。”
叶夜转动一圈脖子：“OK，大家工作归工作，井水不犯河水。”
叶夜这态度让柳飞烟无法隐瞒，只能向众人解释：“叶夜违反了假释条例……”
大家明白了，叶夜是被逼入伙，所以火气这么大。但明白归明白，我可以不理解，赵雾回瞪叶夜，谁怕谁？
袁忘一边喝茶，心如死灰，心中思量：是不是联系下纽唐安保的业务总监秦乐。还有挟持工作，都什么鬼？
柳飞烟拍掌吸引大家注意，打开客厅电视机，笔记本电脑连接电视机：“我们下一个猎物已经出现。”
柳飞烟放照片：“他叫卫平，开设有一家贸易公司。伪造和银行合作文件，伪造理财项目，两个月内骗取四千万。案发后被捕，但否认指控，认为自己公司和银行存在合作关系。弃八十万保释金潜逃。他和很多弃保潜逃者不同，他在纽唐有家庭，有一位美丽的妻子，还有一对儿女。”因为非暴力犯罪，因为弃保潜逃可能性低，故而只收取八十万的保释金。
柳飞烟道：“因为此，警方也没有投入太大力量追击卫平，他们只是从手机等方面对卫平妻子进行了监控。他们深信，卫平迟早会联系他的妻子。”
柳飞烟：“但是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警方始终没有任何进展。要么是卫平根本没有联系自己妻子，要么卫平和其妻子之间有不为人知的联系。目前卫平的房产已经被冻结，他妻子和孩子还住在家中，等待案件的判决。传票送达60天后，法院可缺席判决，一旦判决，卫平妻子和孩子就要搬离住所。”
柳飞烟道：“卫平潜逃后，其妻子请了律师，上诉离婚。由于妻子拥有卫平签署的离婚协议和公证书，法院判定两人离婚。我梳理一下，卫妻和卫平现在已经没有法律关系了，卫平手上还握有四千万的离岸资金。我认为卫妻和孩子被扫地出门前，卫平一定会想办法给自己妻子一笔钱。”
柳飞烟看叶夜：“所以我们需要监控卫妻和其相关亲属的账户，破解卫平账户，最终锁定卫平位置。”
比如我用A账户给人打钱，警察查到这个账户，锁定了这个账户。过了几天，我用A账户付款在小卖部买了一罐可乐，我就会被定位到小卖部。而后通过摄像头等办法追击，最终找到我。
叶夜问：“我都干了，你们干嘛？”
柳飞烟抢在赵雾发飙前回答：“卫平是一名退役的反恐士兵，退役后有三年的雇佣军经历。具备相当强的侦查和反侦查经验。”
叶夜：“呵呵，听起来有点意思，你们不要拖我后腿。”
赵雾不吭声，是骡子是马，我们溜一溜。叶夜拨打电话：“你把我电脑送过来，地址我发给你。”
袁忘弱弱一指桌子上的平板和笔记本电脑：“它们不是电脑吗？”
“它们在我眼中就是垃圾。”叶夜对袁忘观感比较好，从包中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掀开对袁忘解释道：“这台电脑可以向一百万台电脑发出指令，让同时连续的访问一个网站。”
袁忘听不懂，故作惊讶问：“这就是传说中的刷流量神器吗？”
叶夜怔了许久，低头不说话，刘文一边解释：“这是让网站瘫痪的神器。是一个木马。通过游戏或者软件植入普通用户的手机或者电脑中，平时情况很正常。当叶夜发出指令后，激活木马程序，所有有木马程序的电脑或者手机就会连续访问一个目标，导致目标网站瘫痪。一旦网站瘫痪，对骇客来说，这就是一个不设防的网站。”
叶夜看刘文：“懂的挺多。”
刘文解释：“我前女友是猎豹的骇客。”
叶夜问：“她人呢？”
刘文：“死了。”
叶夜一怔，生硬道：“抱歉。”
刘文：“没事。”
叶夜道：“好了，锁定卫平妻子和其直系亲属的账户，有任何出入帐都会被如实记录下来。”
袁忘惊：“这么快？”
叶夜：“卫平资料在警方资料库中，普通警察权限就可以浏览卫平资料。我用高一级的权限开了卫妻的直系亲属信息。电脑会自动找到他们在各大银行开户的账户信息建立档案。每一笔进出帐都会被我档案库记录下来。”
袁忘真心佩服：“你好厉害。”袁忘计算机水平和常人无异，非要说有一点点水平的话，那就是袁忘知道重启可修复90%的电脑问题。
叶夜对夸奖很受用，表情还是冷淡：“一般，世界第三。”
押韵还是说明？袁忘见叶夜冷冰冰表情，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第三十章 教程
锁定目标后，工作正式开始。柳飞烟作为猎豹中隐形队长和刘文这位名义队长没有闲着，他们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理论上他们可以同时追击多个甚至十多个目标。
袁忘和赵雾属于行动组人员，主要负责跟踪，侦查，追击和逮捕。在刘文指导下，他们到军械库拿装备，手铐，泰瑟枪，辣椒水，电击器，对讲机属于常规配备。防刺衣，防弹衣属于选择配备。另外还有枪械选择。
枪这问题就比较复杂了，美国不少警察他们的配枪是自己的枪，在规范范围内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枪械。P226、m9，甚至还有左轮。这些枪械都是他们自己注册在案的枪支。
赏金猎人也可以在追捕中使用枪械，但是有严格的规定。通常猎人使用的多是非致命武器，但是猎人在面对危险目标前，都会配备枪械，乃至突击步枪，甚至是狙击枪。更多的还是手枪。
刘文介绍，行内装备分成三套。轻、中和重装备。轻装备为手铐、手枪和一个弹夹。
中装备为隐蔽式战术腰带，隐蔽式战术背心，外穿推荐卡其裤和连帽运动衫，这套衣服很普通，穿上之后，外人看不见你的战术腰带和背心。
重装备为钢板防弹衣，增加腿部枪套，还有匕首等带有强防御装备和致命倾向的武器。
至于具体怎么配备，主要还是看猎人的喜好和目标的实际情况。
最最重要，也是不可缺少的是一件T恤，穿在外衣内的一件T恤。T恤正面和背面写有或者贴有明显的‘保释追缴’或者‘保释特工’四个大字，以便在行动中让执法人员判定身份。
另外在行动期间必须携带证件，法庭开具的文书或者电子逮捕令和徽章。徽章上写有保释追捕人、保释特工、保释执行官等字样，在行动时佩戴在胸口或者悬挂身前，以便说明身份。每个州的徽章各不相同，相同点在他们和警徽的区别很大。
刘文道：“追捕第一要点：不要惹老人，孕妇和儿童。”
赵雾颇为吃惊：“可以！这很江湖。传闻江湖上的老人，女人和孩子都有独门绝技。”
刘文看赵雾好久，才继续：“不，因为越弱的目标，携枪射你的机率就越大。反而是那些壮汉携带枪支和使用枪支的可能性更低，他们更愿意和我们进行身体上的较量。特别是老人，别和老人对线。老人携带有金钱，通常是小混混们抢劫和欺负的目标，因此老人们自我防御型远高其他群体。”
刘文：“追捕第二要点：背下当地警局支援号码，不要只会拨打911。相信我，时间就是生命。”刘文显然在努力学习自己入职时，父亲对自己说话的口吻。
刘文说完要点，开始介绍装备。这些装备是从猎豹农场搬运来的。物资非常丰富，有手电，伸缩棍，手套，手铐，防弹衣，战术背心等。枪械则需要成员自行购买。
刘文：“基本枪械为三件套，手枪，冲锋枪和霰弹枪。手枪必须随身携带，冲锋枪和霰弹枪放置在车内，以备不时之需。有些城市猎人还使用狙击枪，但主要作用是为同伴进行掩护，而不是杀死逃犯。”
刘文：“尽可能的避免杀死逃犯是我们猎人的宗旨，如果对方使用枪械，或者持有枪械，最好是让对方丧失战斗能力，而不是杀死对方。因为即使在法律允许情况下，我们追捕逃犯时杀死逃犯，或者导致逃犯死亡，我们都将被迫面对全面的司法调查。同时死逃犯一文不值。”
刘文：“所有的装备不允许出现国旗、联邦鹰的标志，这涉嫌冒充执法人员，很可能要坐牢。”
这就是老师，袁忘说的刘文有资格当他老师的地方。且不说袁忘，赵雾也听的很认真和仔细，态度也谦虚了一些。刘文也找到了一点当队长的感觉。
正常赏金猎人都会经过一到三个月的培训，合格之后给予猎人执照。袁忘直接走后门，赵雾执照是‘拿’来的，两人对猎人基础知识所知甚少。
关于枪每个州法律不一样，总体来说分成三类。第一类，居家携枪，枪械不允许离开私人领地，汽车属于私人领地，这类携枪通常用于防卫。
第二类：公开携枪，你可以佩戴枪支到公众领地，但是枪支不能遮挡，连衣角都不行。手不能放在枪上，无法快速对他人造成威胁情况下携带枪支才是合法的公开携枪。诸如警卫和保安等通常都是公开携枪。
第三类：隐蔽携枪，通常针对的是手枪。隐蔽携枪在每个州都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核。通常意义所称的携枪证、枪牌和枪证指的就是隐蔽携枪。如果没有隐蔽携枪证，从口袋拿出一把枪，不仅是重罪，很可能会被直接击毙。
（为了揭露美帝的黑暗，所以本书将一统美国法律。）
赏金猎人未必有隐蔽携枪证，但是他们有资格申请隐蔽携枪证。袁忘曾经是执法机构人员，无污点离职，无犯罪前科，袁忘保留有隐蔽携枪证（下称携枪证）。同时袁忘也合法拥有几把长短枪。
赵雾拒绝枪支，最终在刘文的苦劝之下，赵雾到枪店填写申请。因为有猎人执照，赵雾很快就拿到了一把左轮和两盒子弹。
……
入住305别墅第三天，叶夜群拨电话：“有情况。”
叶夜的装备全部是自己的装备，袁忘看不懂，但是看起来特别厉害。在叶夜专属工作间内，当显示器就有六面，主机三个，就连键盘都有两个。户外还安装了卫星锅，至于干什么的，袁忘没好意思问。
叶夜在大家到齐后，介绍：“这是一个小时前追击卫平妻子的视频。首先我将卫平妻子汽车号码牌记录，当交通卡口抓拍到卫平妻子车牌时，就会在地图上显示一个点，从而连接成一条轨迹。同时会触发附近的公共监控。比如在7号卡口拍摄到她汽车车牌，附近的监控会被激活，捕捉她和她的汽车车牌……”
柳飞烟轻声道：“叶夜，说重点。”
叶夜敲击键盘，小屏幕放大：“这是二十分钟前，在汽车超市停车场拍摄到了画面。卫妻停车入位后没有马上下车，几分钟后一名男子上了卫妻的车，五分钟后男子离开。这男子有意躲开监控，但没有躲开后视镜。”
第三十一章 追击（上）
叶夜锁定画面，将后视镜放大。高清摄像头已经成为公共监控的标配，在叶夜技术辅助下，很快出现一张人脸。
刘文道：“他不是卫平。”
叶夜回答：“不是，根据人脸识别的结果，他叫钱四，是一名蛇头。他专门帮助一些人离开纽唐，或者离开美国。”
刘文：“卫平雇佣钱四，帮助卫妻和孩子离开纽唐。”
叶夜：“可以这么推测。”
刘文：“只要查询钱四的账户，就可以知道卫平的账户。这类蛇头都要先收定金。”毕竟干了三年，经验还是有的。
叶夜：“理论是这样，但钱四不收现金，只收虾特币。”
袁忘心中轻呼：买噶。他知道虾特币，还知道虾特币在现在经常用于犯罪交易。对于此类手法袁忘没有研究过。袁忘还是更相信现金，现金贬值或者升值在一定时间内幅度不大。虾特币今天值十元，明天可能就变成二十元，后天可能变成五元。一个好好的的罪犯说不准就变成炒币客。幸幸苦苦打劫，还不如虾特币暴涨一轮。
叶夜继续说明：“虾特币也有交易网，分为市场交易网和私人交易网。我先查钱四的账户，关联到其虾特币的账户……”
柳飞烟温柔：“结果……”
叶夜看柳飞烟：“不需要过程？”
柳飞烟努力微笑：“不需要。”
叶夜：“三个小时前，卫平用这个关联账户租了一辆车。这是租车行的信息，车牌12345，白色轿车。车牌信息我刚建成档案，目前没有卡口捕捉到车牌。”
话刚说完，电脑传出滴滴声，叶夜打开小屏幕，是一幅全美地图，缩小到纽唐，缩小到纽唐二区的一个交通卡口。叶夜道：“车辆刚刚通过卡口。”
柳飞烟：“赵雾和袁忘，出发。”
……
在两组人行动时，叶夜持续发来信息：“车辆进入二区三街，转到商场地下停车场，目标可能在购物。”
叶夜：“商场监控很少，未发现目标。”
赵雾问：“车走了吗？”
叶夜：“没有，已经停留二十分钟。”
赵雾抬头看商场：“我们到了。”
叶夜：“看见你们，朝右拐，露天停车处有一个车位。再右拐……”
赵雾：“看见了。”
赵雾停车入位，叶夜道：“商场一共六层，一层五个出口，地下停车场一个出口。”
柳飞烟看屏幕：“赵雾，走2号入口，袁忘，走4号入口。”
叶夜：“发现目标，灰色运动装，白色太阳帽。在五层中北部童装区。”
赵雾和袁忘东西两个方向搭乘扶梯到达五层，赵雾问：“目标位置。”
叶夜扫视监控画面：“丢失位置。”
柳飞烟：“人工搜索。”
五层是服装和鞋子专卖区，为保护顾客隐私，五层的监控特别少。只在扶梯附近安装有商场监控。
袁忘边走边道：“建议守株待兔。”
柳飞烟：“请说明。”
商场很大，人很多。加之到处是广告牌，遮挡直视视线，人工搜索难度很高。袁忘：“既然扶梯有监控，没有卫平进入扶梯监控的画面，说明卫平搭乘的是垂直电梯。”
柳飞烟：“同意，有几部垂直电梯？”
叶夜道：“七部，其中五部客梯，两部货梯。客梯内设有监控。”
赵雾突然道：“发现目标，在我侧面二十米位置。”
目标在对面，没有直接通道，必须绕圈过去，路线距离四十米。
卫平正在挑选一双鞋子，和售货员进行沟通，不时的左右扫视。赵雾在一家服装店内，利用门口的模特做掩护。
赵雾：“目标非常警觉，我担心自己离店行为会被他发现。”
柳飞烟：“扮装客户，正常离店。”
赵雾：“老子在女装店，怎么离店都不正常。售货员看我的眼神都不正常了……我帮女朋友买衣服，她和你身材差不多，但胸围不如你，也没你漂亮……”
“赵雾。”柳飞烟打断赵雾和售货员的聊天。
赵雾拿电话，装着打电话，不能让售货员以为自己在自言自语。
赵雾：“目标付现金，朝前走，似乎还要购物。”
袁忘：“我在附近，未发现目标。”
赵雾：“你瞎啊。”
袁忘一口脏话到嘴边，还没说，柳飞烟看屏幕：“不对，不对，叶夜，基本战术布局。”
叶夜问：“什么叫战术布局？”
柳飞烟：“俯视图，九个数字组合成一个正方形，第一列123、第二列456、第三列789。2为正北方向，用数字识别位置。剖面图，第一列abc，第二列efg，第三列hij。B和2对接。用9个数字和9个字母立体定位位置。”
如果是平面图，以某人员位置为5，2为正北，用数字区标识区域。
手上虽然有商场的蓝图，但是因为监控太少，地形不熟的原因，柳飞烟认为指挥部、赵雾和袁忘在位置认知存在不同。
赵雾：“我听不太懂。”
袁忘回答：“6C，位置6C。”
柳飞烟：“赵雾，你乘坐扶手电梯到达五楼时位置是6E，朝北面走进入a区，朝西走进入f区。”
赵雾不耐烦：“别整这些虚的，快乐女装正门对面，OK？”
袁忘驻足看地图：“距离快乐女装还有一个拐角。”
指挥部中，柳飞烟在地图上用手指点两下，分别代表赵雾和袁忘位置。叶夜点头。目前赵雾、袁忘和卫平位置是等边三角形三个点。
袁忘很快回报：“发现目标，距离十五米左右，正在接近。”
柳飞烟：“两边包抄支援。”这是死路，卫平被夹在中间。
赵雾出女装店，看见了侧面的袁忘，两人互相看一眼，走向目标。
突然一名身穿T恤的男子拦腰一扑，将赵雾抱住扑倒在地引发动静。正接过打包好的鞋子的卫平顺眼看了过来后，转头看见袁忘，袁忘已经挂徽章到胸口。卫平立刻朝赵雾方向奔跑。
赵雾一个铁板将抱住自己的男子反压在身下，一拳打在男子脸部。但是男子死死的抓住赵雾不松手，赵雾只能看着卫平从自己面前两米处跑过。袁忘追击过赵雾身边，一脚踩在男子的肝处，男子力量瞬间消失，赵雾得脱，伸手抓住袁忘伸来的手，站了起来。
柳飞烟急道：“不要引发骚乱。”猎人捕猎讲究的是快、准和狠。引发骚乱，进而造成路人伤亡，猎人很可能要担责。
“目标进入洗手间，死路。”
袁忘回了一句，和赵雾推开洗手间的门。门内是一个不小的厅，内置吸烟点，尽头是洗手间。其中有男洗手间，女洗手间，单独无障碍洗手间和母婴室。使用设施的人不少，骚乱倒是没有，反倒有一些人拿手机拍身有明显保释执行官标志的袁忘和赵雾。
第三十二章 追击（中）
袁忘顺手拉起衣领遮住口鼻，这套衣服是袁忘专门挑选的作战外套。袁忘再将太阳帽拉低一些，基本就遮住了嘴脸。赵雾化繁为简，直接拿一个口罩戴上。
袁忘指男洗手间，赵雾点头，侧身贴墙戒备进入男洗手间，袁忘站立在厅中扫视每一个从四个房间出来的人。
赵雾出来，摆手，袁忘指无障碍洗手间。赵雾推门查看，再排除。排除以上两个地点，也就是说，卫平进入了母婴室和女洗手间。
柳飞烟：“对方有帮手，可能是钱四的人。”她现在看的是赵雾和袁忘佩戴的摄像机传来的影像。这是猎人标配之一，类似警方的执法记录仪。
赵雾：“现在怎么办？”
他们是猎人，无权清场，群众们也不担心和害怕，进进出出人不停。两人都不敢进入女洗手间。这不是道德问题，有可能会被告的。要么说女猎人存在是有道理的。
柳飞烟：“我正在联系商场保安，他们会协助你们。”
“不。”袁忘道：“他一个男人冲进母婴室或者女洗手间，竟然没引发尖叫和骚乱，这不正常。我认为他已经走了。”
五分钟后证实了袁忘的猜测，卫平没有在四个房间中。叶夜截取了袁忘携带的执法录像发现了原因。
袁忘和赵雾已经困死了卫平，卫平进入洗手间大厅后，立刻脱衣服，进入男洗手间，戴上准备好的假发，平光眼镜，穿着衬衫走出男洗手间。这时候袁忘和赵雾刚刚进入大厅，因为有人拿手机拍摄，两人临时对面目进行遮盖。就在这时候，卫平从容从两人身边走过，离开了洗手厅。
卫平没拿车，第一时间利用伪装步行离开商场。
第一次围捕失败，赵雾脸上挂不住不说。就连一向波澜不惊的袁忘也心感愧疚，纯粹是因为自己的工作失误导致的失败。
赵雾开车回总部路上，和坐在副驾驶的袁忘一个表情：灰头土脸、一声不吭。
指挥部的柳飞烟很惋惜，两人抓捕经验不足。
袁忘行动方面很老练，临场判断能力强。缺点是，袁忘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导致其容易先入为主。这也是袁忘代入思考的一个弊端，当袁忘思维没有考虑到卫平会第一时间伪装离开时，袁忘就缺失这方面的观察力。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判断的可能上。
赵雾缺乏抓捕经验，过于注重主目标，忽视身边环境。赵雾注意力放在卫平身上，跨入女装店，导致赵雾进退两难也说明了这一点。柳飞烟相信，如果男子偷袭的是袁忘，结果将大为不同。
……
赵雾对自己不满，袁忘反思，柳飞烟总结，刘文边缘化。唯独是叶夜没有停止工作：“抓到卫平，二区东南位置，进入一家私人休闲会所。”
在卫平离开之后，叶夜认为卫平不可能没有交通工具。鉴于卫平不敢乘坐大众交通工具，考虑到钱四可能派人保护卫平，叶夜筛选商场周边摄像头，发现了一辆可疑车辆。这辆车原本停在距离商场三百米的临时停车位处，在卫平逃跑后，车辆以弧线行驶围绕商场运行了半圈，摄像头抓到了卫平上车的画面。
叶夜在大家郁闷时，利用公共监控一路追击，最终车辆开到一家私人会所的外置停车位，卫平下车进入会所。
副驾驶袁忘改变导航路线，赵雾掉头朝东南方向去。两人没有交流，这个小配合显得尤为默契。
叶夜发来信息：“会所名为高完，是一家虾特币会所，钱四开的私人会所，会员全部是虾特币玩家。会所为单独建筑，一共三层，地下一层。会所内有餐厅，休息室，电脑室，会议室等功能性设施。从会员名单看，应该是一群炒币的人互相交流的一个场所。”
柳飞烟重新戴上轻度近视眼镜：“赏金猎人拥有比警察更高的执法权，不需要搜查令可以破门抓捕逃犯。但理论上只适用于居所，住宅，公寓等。我们人手不足，不可能突击会所抓人。最好办法是蹲守。叶夜，找下附近有没有酒店等设施？”
柳飞烟：“钱四是一名在纽唐比较成功的罪犯，做事很小心，既然吃了卫平的单，肯定会想办法把卫平和他家人送走。因为商场打草惊蛇，钱四和卫平必然会重新审视离开计划。所以我推测，卫平不会逗留很久，但是也不会马上离开。”
猎人还有一个选择，把线索证据转交给警察，警察可以申请搜查令，可以包围会所，如此一来卫平插翅难飞。但是就没猎人的事了，保释金也和猎人没有关系。在实际操作中是相反的，有时候警察会故意放水给猎人。几乎没有猎人举报逃犯给警察的先例。
叶夜回复：“最近的酒店在四百米外，附近没有民居。距离会所50米处有一个核心停车场。”
核心停车场指的是这个区域的功能性停车场，以这个停车场为例，地下两层，地上三层，专门用于停车。通常车主不会选择核心停车场，因为停车、取车加上步行会浪费很多时间。核心停车场的主要客户是较长时间停车者，换乘地铁停车者等。
赵雾没明白：“什么意思？”
袁忘回答：“汽车蹲守。”袁忘在警校接受过培训，很痛苦。简单说就是几个人以汽车为房子。特殊条件限制情况下，吃喝拉撒全部在汽车内解决。时间长短不一，几个小时乃至一天，超过一天的实际案例也比较少。从实际案例来看，通常汽车蹲守都要熬通宵。
汽车蹲守规矩很多，不能有大动作，否则汽车会产生震动，容易引人注目。下车放风不能离开汽车太远，避免和人搭讪，避免引起他人注意。夜晚不允许下车放风，因为夜晚人太少，容易被怀疑。
核心停车场还好，日常人少车少，有活动的空间。路边停车位那是最痛苦的。
柳飞烟道：“看来我们没有选择，只能汽车蹲守。队长，你负责给他们送食物。”
刘文终于找到自己能做的事，点头：“好的。”
柳飞烟：“叶夜，我们轮流盯着。”
叶夜：“嗯。”听不出情绪是低落还是兴奋。
第三十三章 追击（下）
猎物被追击，躲藏在自己家中后，需要一个心理的平静期。有些人人和动物一样，伴随时间的推移，警惕性会慢慢减弱。人和动物又不一样，有些人相反，伴随时间推移，越发没有安全感。
“钱四到达会所。”傍晚六点，叶夜发来最新信息。
“收到。”赵雾回答。
蹲守两个多小时，赵雾和袁忘没有片语交流。在回答叶夜的信息后，赵雾道：“最少这次，我们要同心协力把卫平抓住。”
“哦。”
哦一个字让赵雾很不爽，但不想说什么。
“你好。”袁忘接电话：“秦舒？你好，你好。”
秦舒道：“明天有空一起吃个饭吗？谢谢你送我回家。”该死的，竟然不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更该死的，自己忍不住给他打电话。
袁忘：“小事情，不要在意，不用了。”
秦舒沉默一会：“因为……哦，我知道了，和我这样女孩吃饭不方便。”
袁忘忙道：“不，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现在在工作，说不准工作时间。这样吧，我这边忙完就联系你好不好？”
秦舒高兴笑道：“一言为定。”
袁忘：“一言为定。”
袁忘挂了电话，闭目假寐，赵云也闭上眼睛休息。
半小时后，刘文开车到达，他送来了食物，干净的毛巾和一桶水。
“水？”袁忘看一桶矿泉水，有必要吗？
刘文解释：“我父亲说过，两个人单独在在一个空间内生活时间越长，对对方的厌恶感就会上升的越快。当心情憋闷时，洗一把脸，再舒缓心情，如同重生一般，会有特别好的效果。”
赵雾一边坐着吃便当：“时间不长也憋闷。”
袁忘接过便当打开：“我现在只想亡羊补牢，不想和你抬杠。”
闻到火药味，刘文立刻介入：“请两位好好相处。”
袁忘：“尿尿。”放下便当走人。
“切！”赵雾很不满对袁忘背影竖根中指，然后看刘文：“你想说什么？”
刘文犹豫片刻，道：“柳飞烟和我说，你们两人之间矛盾主要是你挑起的。”
赵雾恼怒：“扯她XX淡。看了几本书，真当自己是心理学家。”
刘文道：“她说你好胜心太强，特别在自认为很强的领域被人超越时，内心不服气。总想挑事和对方比一比。柳飞烟很奇怪，你们没打过架，为什么你要挑衅袁忘和你打架呢？”
赵雾一怔，这点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对袁忘表现出恶劣的态度。有时候不回一句感觉特别不爽。上次差点打起来竟然让自己有些期待。
这么一想，柳飞烟说的有几分道理，临时仓库一战，是自己生平第一次败退服软。第二天再遇袁忘拦截，虽然袁忘拿走假宝石，虽然袁忘被自己坑了。但是事实是自己面对袁忘选择避让，这是自己不想承认，但是又无法否认的事实。
刘文这么一说，赵雾还真想通了，这问题确实出在自己身上。这两次被迫退让让自己非常难受，一直记在心中，时刻想着找回场子。
“知道了，这女人还真38。”赵雾继续吃便当。
刘文不再说什么，心中对柳飞烟非常佩服。柳飞烟不仅发现赵雾和袁忘问题的根源，还让自己单独向赵雾说明。不得不承认，柳飞烟在领导力方面比自己要强的多。
再看今天柳飞烟坐镇指挥，干净利落，冷静沉着，面面俱到。佩服之后，刘文颇为自卑。相比之下，自己什么都不是。
一个小时后，柳飞烟就说服了刘文。柳飞烟告诉刘文，他是队伍不可或缺的一员，不仅只是猎豹队长，更是队伍润滑剂。不过刘文深问之后，得到的答案让刘文郁闷。刘文能成为润滑剂的原因是刘文没有才能。因为没有才能，不抢风头，他就不会成为矛盾的焦点。
……
袁忘回来，刘文开车离开。袁忘拿起自己便当，细嚼慢咽。一边已经吃完的赵雾看了一会袁忘：“喂，我脾气有时候比较冲，别往心里去。”
袁忘含一口米饭看赵雾。你冲继续冲，你突然这么说，我接不了话。
赵雾喝水：“其实我们有很多共同点，比如，我们都是孤儿……”
这话袁忘不能忍，含着饭反驳道：“你才孤儿，我父母健全。”
赵雾一愣：“你父母？别怪我坦白，我查过你的资料，你生涯中没有出现父母。”
袁忘不吭声，继续慢慢咀嚼食物，许久后道：“我叫袁忘，不叫袁弃。”
赵雾许久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仔细品味后才明白。袁忘的意思是自己是被父母遗忘的人，并不是被父母遗弃的人。我特？什么意思？有区别吗？不遗弃你，怎么会遗忘你呢？
袁忘看着晚霞：“我不是孤儿，我只是找不到父母而已。”
“找不到？”
袁忘没回答，他在搜索脑中的记忆。记忆中有一小片花园，妈妈的脸很模糊，但是袁忘知道那是妈妈。妈妈专心剪掉枯黄的叶子。一边有一个老太婆拿着扫把，戴着高高的魔法帽。因为这个印象很深，让袁忘开始怀疑自己对家的记忆是不是真实的。
蛋糕，一个金发小姑娘面前有半杯水的高脚杯。有雀斑，不好看。
袁忘对父亲的记忆是爽朗，一直记得笑声。对母亲的记忆是件白衣服。
袁忘使劲想也组合不起来一件事，一个片段。脑海里只有零碎的如同打了马赛克的照片。袁忘不定期会强迫自己重温这些照片，以免自己把照片都忘了。可以伴随时间推移，袁忘发现自己给照片添加元素，已经不是最原始的照片。想到这里，袁忘就莫名的伤心，他觉得自己永远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袁忘将便当放一边，拿毛巾打湿，敞开领口，连头发带胸膛擦洗了一遍。冷水蒸发带走热量让袁忘完全从记忆中回到现实。
父母在袁忘的内心是一种如同信仰的存在，袁忘相信父母的存在，这种相信能给袁忘提供积极的力量。亦同信仰，袁忘不去主动追寻父母的下落。无论真还是假，存在内心即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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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收网
赵雾一边看着，被袁忘挂在脖子上的配饰吸引。这是一个外形如同盾牌的小配饰。做工很精致，黑色的底，一个白色的X，没文字，没图案。赵雾好奇问：“这是什么配饰？”
袁忘拿起小盾牌看了一眼：“不知道，一个老头临死前送给我。”
赵雾：“我查过你，你十二岁之前履历全无。”
袁忘反问：“怎么？”
赵雾读出一丝敌意，他不想破坏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同事友谊，转口道：“你说卫平会躲多久？”
袁忘回答：“正常来说，躲的越久越有安全感，越麻痹。可是卫平是一个有头脑的成年人，很可能反过来，躲的越久，越感觉自己陷入包围圈。我如果是卫平，我应该会选择凌晨离开。再联系钱四，他是蛇头，走的主要路线应该是海线。”
袁忘说到这，停顿沉思，而后联系指挥部：“指挥部，我是袁忘。”
柳飞烟：“请讲。”
袁忘问：“假设凌晨四点，五名穿戴完全一样的人，上五辆车，分别朝五个方向去，我们应该追击哪辆车？”这是袁忘代入思考后，为卫平想出的一个逃脱方式。
柳飞烟愣了愣：“这……这不知道。”
叶夜插口：“很快就会知道，三辆款式一样的黑色轿车停到会所外置停车场。”
柳飞烟看画面，三名司机一起下车，是三位打扮一模一样的人，穿西装，戴司机帽。三名司机一起进入会所内。
袁忘问：“在监控中看见的？”
叶夜回答：“是。”
袁忘：“这不对，我如果执行这个计划，我会临时派遣车队过来，车到出人，人到即走。让对方措手不及，让可能的埋伏无从追击。三辆？我知道了。他比我想的多了一点点。”
……
凌晨两点三十分，叶夜呼叫：“三名司机一起走出会所，一起上车。”
叶夜：“三名身穿传教士款式黑袍，戴着兜帽的人上了三辆车。”
叶夜：“三辆车分开。”
“辛亏袁忘提醒。”柳飞烟拨打电话：“赵警官，请跟上AB两辆车。”
赵警官：“收到，正在跟踪。”
大约二十分钟后，卫平从会所出来，上了一辆汽车，汽车发动，朝东南码头而去。前三辆都是幌子，根据司机反馈，其中两辆车被跟踪。这就代表赏金猎人的力量不足，只能下注其中的两辆车。
为什么是赏金猎人，而不是警察呢？如果是警察，警察已经知道自己在会所内，必然会申请搜查令对会所进行搜查。所以卫平和钱四都认为，是赏金猎人盯上了卫平。
汽车驶出街道，司机右拐，一辆黑色汽车横停拦截。袁忘和赵云从车上下来，袁忘左手拿法庭逮捕令，右手举枪瞄准司机，喊道：“保释执行官，下车。”
赵雾小声提醒：“你别打人，打轮胎。”看袁忘那气势似乎还是警察一般，别对方一个反抗直接把人家给毙了。
袁忘：“手枪打轮胎？电影看多了你。”
赵雾：“那你？”
司机准备倒车，袁忘开枪，子弹将左后视镜打飞，枪口再转向司机。
假设车内有卫平，那一切都好说。假设车内没有卫平，袁忘最多赔偿后视镜。因为袁忘身穿明显标志，出示法庭逮捕令，对方倒车有潜逃意思，可以示警。如果把人打伤甚至打死，那情况就不同了。即使卫平在车上，袁忘也会有司法麻烦。
这个关键点在于攻击和防御，假设司机开车撞击袁忘，属于攻击行为，袁忘击毙司机很容易得到陪审团理解。司机逃跑，袁忘开枪击毙司机，袁忘极有可能要坐牢。
作为一位曾经的警察，法律方面必须吃透。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不能干但可以有技巧的干。
司机怂了，不能不怂。袁忘眼不眨手不抖直接开枪，道上混的都知道这类人真可能对自己来一发。再者，自己倒车逃跑，被拦截之后，肯定涉嫌包庇。赏金猎人不是正规的执法人员，但是是合法的执法人员，其逮捕权限超过警察。不用搜查令可破门入私人领地，不用念米兰达可直接逮捕目标。即使抓错了，或者没抓到人，只需要赔偿，不用为破坏私人财物担负刑责。
司机推开车门，举双手下车。
汽车后门推开，卫平下车狂奔。赵雾看袁忘，追啊。
袁忘手持手枪和法庭逮捕令看赵雾：我没手。
草！赵雾只能拔腿追击。
卫平有底子，可惜年纪稍大，身体偏胖，最终还是被赵雾追到。赵雾将卫平摁在地上，拿出手铐将卫平铐住。
刘文开车到袁忘身边，袁忘后退到车门边，上车，收手枪，关门。汽车开走后，司机才把手放下。他知道赏金猎人对自己没兴趣，因为自己不值钱。
刘文开车到赵雾处，赵雾将卫平押送到后座，上车，和袁忘一左一右卡住卫平。
卫平双手被拷，道：“喂，兄弟，不就是钱吗？我出两百万买条生路。”
卫平总保释金为80万，20%只有16万，还得扣税，大家分分，并不多。
赵雾一边道：“别说两百万，一百万都行。不过，你给的钱洗不白。你被抓肯定会把我们咬出来。省省吧。”
卫平：“兄弟，我是被银行坑了，我没有诈骗。”
袁忘道：“卫先生，我们和你没有任何的恩怨，也不在乎你有没有犯法，也不理会你骗了谁。我们不是法官，法庭开出逮捕令，我们就抓你。你有冤可以上法庭说，我们抓你回去，你还是可以正常出庭。”
卫平：“五百万，不转现金，我给虾特币，没人查得到。”
赵雾一巴掌盖在卫平后脑上：“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别唧唧歪歪了，烦死人。”
汽车很快到达警局。这是很普通警局，大部分是开放式办公室。临时拘留所就设在开放办公室的对面，一个笼子关了十几个人。
警局便衣接待三人。夜班便衣对手续不太熟悉，过程比较麻烦。好在刘文很熟悉交接工作，袁忘在一边喝茶。赵雾没闲着，和一位制服妹子聊起来，还交换了社交号。
手续办好后，刘文出来：“我们可以走了。”
两人跟上，刘文说明：“十个工作日之内，钱会到猎豹公司账户。”赏金猎人团队通常都注册有公司，通过公司来完成收入与支出对接。（因税率税制复杂，故而本虾决定美国赏金猎人收入不用纳税。）
ps:近期出现一些傻鸟大放厥词，甚至以书中‘万恶美帝’四字为理由，诬陷本人对国家不满。麻烦这些傻鸟死远点，能死多远死多远。
第三十五章 第一次约会（超级加长八卦版之一）
袁忘盘算觉得还是挺好赚的。16万扣除40%的团队统筹资金后剩余10万左右，五个人每人能拿两万块，满打满算也就两天的时间。
刘文接电话：“喂……佘老……好的，好的……好的，好的。”
刘文挂电话：“佘旭洲预约捕猎。”
赏金猎人业务来源两块，第一块就是浏览信息，接取委托。第二块业务来源是保释经纪人公司直接联系派单。类似零售和批发，刚进入市场，大商家不理你，你只能自己零售。通过零售累积名气后，大商家就会找你出货。
对于保释经纪人公司来说，追回逃犯是第一要务，否则公司要100%承担保释金。他们和猎人一样，大商家直接找猎人。小商家也会找猎人，不过抓捕失败后，这单就只能挂在法院处。
袁忘问：“佘旭洲为什么预约我们？”
刘文本想说因为猎豹，思考后觉得很奇怪。猎豹重组之后默默无闻，刚刚抓了一个人，人还没送看守所，半夜三更佘旭洲就来电话。
刘文道：“我回去和飞烟商量一下。你们幸苦了，先休息。后勤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
袁忘没忘记自己的约会，第二天睡醒后联系了秦舒一起喝咖啡。
袁忘喝的是黑苦咖啡，显然很习惯其中之味。秦舒点的是卡布基诺。
秦舒就袁忘送自己回家表示感谢，闲聊之中，秦舒说了自己的故事。秦舒父母喜欢旅游，在秦舒能照顾自己之后，满世界的玩。为了照顾秦舒的生活，特意将秦舒安排到酒店公寓。秦舒现在无业在家。当天憋闷，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四处闲逛。
袁忘在秦舒询问下介绍自己基本情况，原本是一名警察，现在是一名赏金猎人。
秦舒对赏金猎人工作很好奇，袁忘对这职业了解不多，不过秦舒愿意听，他就愿意说。说明自己在纽唐没什么朋友。
“警校的同学长时间没联系，关系非常疏远。”袁忘：“老毒算是我最好的朋友。”
秦舒好奇问：“他为什么叫老毒？”
袁忘回答：“他叫李笃，大家都叫他老毒。”
秦舒问：“你父母呢？”
袁忘一怔，怎么回答呢？袁忘：“他们很好，不过有代沟，我们几乎不联系。”
秦舒：“怎么能这样？我和爸爸妈妈也有代沟，但是我们每周最少通讯两次。”
袁忘：“说来话长。对了，你说有事要告诉我？”
秦舒点头：“我的眼睛。”
袁忘关切问：“可以治疗吗？”
秦舒灵光一闪，对啊，可以治疗。为什么要坦白，自己眼睛可以治疗。
秦舒：“我妈妈帮我联系了加拿大的医疗机构，如果顺利的话过几天就去加拿大做手术。”
袁忘欣慰：“那就太好了。”
秦舒听袁忘话语最后有轻轻的叹气，问：“怎么了？”
袁忘：“哦，没有，想起小时候一位朋友。她出生就有眼疾，是一位天生的盲者。”
秦舒好奇问：“治好了好？”
袁忘停顿一会：“好了。”
秦舒：“你骗我。”
袁忘呵呵一笑：“这你都听得出来……也许好了吧。”
这人有很多秘密，秦舒知道袁忘不想回答这些问题。聊天期间，甚至袁忘愿意告诉秦舒自己当了两年卧底，也不提自己童年的事。直觉告诉秦舒，袁忘的童年肯定很不一般。
第一次正式聊天，两人都比较客套。袁忘约好，等秦舒从加拿大治好眼睛回来，自己请客为秦舒祝贺。
刘文的电话结束了这次见面，袁忘打车先送秦舒回人和公寓，两人在公寓门口聊了一会后才分开。
在袁忘看来，秦舒是一个很单纯很简单的姑娘。虽然大墨镜遮挡了一半的脸部，但是笑起来非常醉人。爱情？对袁忘来说没有。对于爱情袁忘自己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初恋？从来没出现过书本，电视剧，电影描述中初恋感觉。
老毒对此下结论，袁忘心智晚熟。袁忘回答，再晚都TM烂了。
和秦舒聊天话题不多，秦舒要隐瞒自己假盲人的事实，真实的事很难拿出来说。袁忘不想讨论童年，卧底不好讨论。两人第一次正式会面，聊的内容比较干和无聊。不过袁忘并不反感浪费时间，毕竟秦舒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
没有男人会讨厌和一位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孩聊天，不是因为她笑起来很好看，而是因为你能让她笑起来很好看。
……
赵氏集团，是纽唐家族型商业集团。董事长叫赵奔，今年六十五岁。其有三妻，且有四女五子。四女五子再孕育出近三十人的庞大三代。有半数子女和孙子女在赵氏集团内工作。
赵奔是传统华人，重男轻女，喜子孙满堂。故而赵奔五个儿子，多少都有一两位隐妻。因此赵氏家族被称呼为杂志之王。赵家各种豪门恩怨不知道养活了多少狗仔和杂志。赵奔的小女儿甚至将家族故事写成剧本，卖给了电视台。
电视台因此拍摄了五季的赵氏风云，电视剧一经播出，收视率极高。可惜第六季时，电视台和赵奔律师团打官司败诉，无奈撤档。第五季的结尾是大儿子赵蒙的原配对怀孕的赵蒙小老婆暗下打胎药。
这个情节本应该在第六季展开，因为没了第六季，观众的胃口完全被吊了起来。由于是根据真实赵家内斗故事改编的电视剧，媒体们为了观众也是各方打听，观众们在杂志上看了一个个不同的结局，每一个结局出来，都会导致网络一场撕逼。
连袁忘都知道赵氏集团，在警察大学时候，同学的母亲赵家的佣人，说了一个故事：赵蒙的二弟叫赵勋，是个画家，是赵氏中的刺头，对赵奔家长式的一言堂不满，和赵奔大吵之后离开赵家自谋生路。
赵勋认识了一位美丽的姑娘，两人相亲相爱准备结婚。赵勋没通知赵奔，可是临近婚礼，姑娘单方面解除了婚约，赵勋痛苦不堪。
一日，赵奔原配妻子张婷婷住院，赵勋前往探病，偶遇自己的未婚妻。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未婚妻竟然成了自己大哥赵蒙的小老婆。双方在病房爆发争吵，赵勋刺伤了赵蒙被赶来的保安擒住，并且被警方逮捕。
赵勋被张婷婷保释，张婷婷本想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化解两个孩子的矛盾。但未曾想，饭桌上更精彩的故事发生，赵蒙逼问未婚妻，她生的孩子到底是赵蒙的还是赵勋的。未婚妻说不清，道不明，赵蒙当场爆发。
饭桌发生殴打，连赵奔都喝不住。赵蒙从佣人处抢过襁褓中的孩子扔到湖里。云游四方，回家看看的赵奔父亲恰巧刚进家门，快八十岁的他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从湖里捞起了孩子。
赵奔被其父连抽二十个耳光不敢吭声。其父最后说，养不教，父之过，有你这孽畜是我的错。其父把孩子带走，赵奔害怕其父，于是让赵蒙好好对待孩子的母亲。
四年后，孩子母亲暴毙在赵家内，警方验尸为霜砒中毒死亡。根据警方调查，孩子母亲患有产后抑郁症，死前情绪不稳定，佣人们也证明了这一点。最终警方认定孩子母亲自杀。
又过了几年，DNA技术开始普及，经过DNA鉴定，确定孩子是赵蒙所生。赵蒙前往伦敦想带回孩子，却被自己爷爷拒之门外，最终无奈回到纽唐。
赵蒙目前是赵氏集团的行政总裁，但如同报应一般，孩子出生前，赵蒙生了三个女孩。孩子离开后，赵蒙妻子们又生了三个女孩，就是没有男丁。原本赵蒙是赵奔的第一继承人，因为子嗣问题，一切皆有可能。
第三十六章 豪门辈份
猎豹团众人听袁忘说八卦，许久没吭声。刘文正在理顺其中的人物关系。叶夜查询赵氏集团是不是真的这么多故事。赵雾一点兴趣也没有，昏昏欲睡。
最正常又最不正常是柳飞烟，她从袁忘所说的故事里吸取情报，对赵氏集团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赵晓雪，今年十九岁，是纽唐大学微电子专业的学生。”柳飞烟介绍情况：“赵晓雪是赵奔原配张婷婷最喜欢的一位孙女。就在三天前，赵晓雪失踪，警方经过调查，认为赵晓雪很可能和网友私奔。”
柳飞烟：“其中有很多故事。诸如网友变成男朋友，诸如家族反对他们来往。张婷婷直接找上赵晓雪男朋友的父母，警告他们管好自己的孩子，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些我们就不管了。现在人没了，佘旭洲请我们将人追回来。”
这次大家一起消化，袁忘举手：“佘旭洲和赵晓雪是什么关系？”
柳飞烟回答：“不理会关系。”
赵雾：“为什么反对他们来往？”
柳飞烟：“不理会为什么反对。”
刘文：“他们没有犯法。”
柳飞烟：“不理会他们有没有犯法，三十万酬劳，把人追回来，同时不得和媒体记者们透露这件事。如果赵晓雪男朋友不小心摔断一条腿，酬劳五十万。每断一条四肢，加二十万。”
袁忘立刻道：“可以干。”反正有医保。
赵雾鄙夷看袁忘：“你不是有原则吗？”
袁忘：“孝是天经地义的，这是我们最基本的传统美德。”我们赚到钱后，他们可以再私奔一次。法制社会，没人能捆着你。我们再抓一次，再私奔一次，再抓一次……二一添作五，不出几天，自己就能筹到两百万。
叶夜今天戴了茶色太阳镜：“我不干，爱情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感情。我们无权拆散他们。”
刘文：“我觉得佘老面子总是得给。叶夜你不知道，佘旭洲在业内非常有人脉……”
叶夜回答：“有人脉为什么找我们？显然是没有别人愿意干。”
柳飞烟看赵雾：“你觉得呢？”叶夜是说不通了。
赵雾许久后：“赵晓雪的男朋友今年三十七岁，是一个刑满释放人员，无业游民。除了吹牛之外，长的还挺帅的。你们觉得呢？”
叶夜惊看赵雾：“你先知啊？”
柳飞烟也觉得不可思议，之前你探听过几位骇客的底细，现在你还知道赵晓雪男朋友的底细。
赵雾看袁忘：“你刚才说老头把孩子从湖里捞走，对吧？”
袁忘：“对。”
赵雾：“我就是那个倒霉孩子，我也不想瞒着大家，佘旭洲估计早知道我的底，所以才会找我们。这老东西和赵奔很不对路，不知道他想搞什么。所以我建议不接。”
叶夜惊叹：“哇，豪门恩怨，豪门弃子，豪门外敌，豪门内应……这剧本不红才有鬼。”
袁忘反问：“内应？”在哪？
叶夜：“他奶奶张婷婷，估计是太后级的人物。太后却不知道，自己的亲信是自己老公的仇人。”摩拳擦掌，自己脑补。
袁忘恍然：“哇，如果赵奔的儿子中有佘旭洲的孩子，会不会更热闹？”
叶夜眼睛一亮，拿下太阳镜：“剧本就应该这么写。”
赵雾：“喂，喂……我们不是很熟，别拿我的晚辈开玩笑。”
“晚辈？”刘文：“你是第三代。”
赵雾：“从法律和族谱角度来说，哥是赵奔的弟弟。”
叶夜惊：“你是你曾爷爷的养子？”
赵雾：“法律是这样，按照赵家规矩，赵奔以下都得给我磕头请安。”
越来越复杂，你爹要给你磕头请安……
赵雾：“干吧，我这妹妹是个傻白甜，他男朋友交给我处理。”
意思是你爹还的给他女儿磕头？
袁忘：“赵雾，我最后有个问题，你到纽唐一年，去过赵家吗？”
赵雾：“没有，赵家也没敢见我。他们现在把握不住我这辈份，我辈份是我曾爷爷亲笔写到族谱去的，他们不敢改。”
叶夜：“但如果你认了你爸爸，你爸爸就可能继承赵氏，你将来就是赵氏的唯一接班人。”
赵雾难得叹气：“几位，我不想卷入赵家的事中。他们没惹我，我也不会惹他们。OK？这件事既然有钱赚，既然和我妹妹有关，既然都知道了，把这件事办了好不好？”
叶夜摊手，表示自己同意。赵雾对叶夜举下大拇指，表示感谢。换来的是叶夜的一个冷眼。叶夜对赵雾观感很糟糕。
柳飞烟看手机：“好像故事不是如同我们想像的那样发展，你妹被捕了。”
……
三个小时前，郊区汽车旅馆有人报警称听见枪声。警察到达破门而入。案发现场，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倒在血泊中，一名年轻的女孩手拿一把手枪呆呆的看着男子，警察几次喊话都没反应。由于其枪口下垂，最终一名警察上前，轻轻的拿走了女孩手中的枪。
女孩就是赵雾妹妹：赵晓雪。死者是和赵晓雪私奔的男朋友。
警方在死者手机上找到不少照片和视频，推测死者用视频或者照片威胁、勒索赵晓雪，被愤怒的赵晓雪开枪击毙。手枪属于死者本人所有，手枪上有赵晓雪和死者的指纹。
赵雾抱头叫惨，自己的秘密就这么不值钱的公布出去。更让赵雾觉得不值的是，猎豹团对自己的身份完全不在乎，连震惊的表情都没有。看自己全是一对对八卦眼神。
由于案情简单，证据确凿，案发12个小时后，赵晓雪被正式逮捕。赵晓雪的律师申请保释，考虑到赵晓雪精神不稳定，案发24小时后，法官批准保释。赵晓雪缴纳20%保释金，由佘旭洲公司担保，离开监狱回家居住。
……
在解封的案发现场，秦舒和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汽车旅馆床边，秦舒时不时看看男子，男子摇头示意秦舒别说话，沉浸在思考中。
男子翻开电脑，查看案件资料，问：“小宝贝，你怎么看？”
PS：大家一定很奇怪，为什么分段之后，还有那么一小段。这要从传统做客习俗的留一口说起……也不排除分段前没凑到两千字，从下段刮了点上来的可能。
第三十七章 八卦二篇
秦舒回答：“我觉得警察报告没问题。”
“来！我们一起看现场报告。”男子转电脑，两人跪地看电脑：“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会出现枪。死者比疑犯强壮，假设死者威胁勒索触怒疑犯，为什么还要用枪威胁？既然用枪威胁，为什么疑犯身体没有抢夺枪械造成的瘀伤。”
秦舒：“也许是疑犯很恼火，拿起死者遗忘在一边的手枪。”
男子：“可以说得通，第二个问题，疑犯为什么开枪？”
秦舒：“警察报告称，死者用拍摄的照片和视频勒索疑犯。”
男子：“对，然后呢？”
秦舒：“然后疑犯很愤怒。”
男子：“然后呢？”
秦舒：“然后就开枪了。”
男子：“然后呢？”
秦舒：“还有然后？”
男子：“最大的疑问，为什么死者手机里有照片和视频，为什么没有被疑犯删除。”
秦舒想了一会：“开枪后吓傻了？”
男子：“你说疑犯很愤怒，愤怒之人不会突然吓傻。”
秦舒：“有点道理。”
男子：“看疑犯的穿着，她显然是刚洗澡出来。假设你洗澡出来看见你男朋友死了，你会怎么做？”
秦舒：“尖叫，然后……拿防身武器？”尸体挡在门前，很难突破心理恐惧跑出户外。
男子站起来：“我不好下结论，有一个更大问题。”
秦舒：“老男人，一口气说完。”
男子对秦舒笑嘻嘻，问道：“为什么疑犯以100万价格被保释？”
秦舒听不懂：“难道需要两百万？”
男子：“赵家完全可以全额支付100万，为什么只支付了20万？为什么寻求保释经纪人公司担保？”
秦舒：“难道赵晓雪要潜逃？引出赏金猎人？”
男子：“首先要问个问题，赵晓雪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秦舒：“据说赵奔的原配张婷婷最喜欢赵晓雪。”
男子问：“为什么？”
秦舒：“我哪知道，我没你那么八卦，再问为什么我揍你。”
男子：“死孩子，怎么说话呢？赵家三代一共有三名精英，第一位精英赵奔三子的三十岁孩子赵毅。赵毅在大学时期就白手起家建立一家公司，后在赵奔的帮助下，打下了自己一片天地。很得赵奔欣赏。第二个目标老大小女儿赵晓雪，少年天才，全球高智商俱乐部成员，是未来的科学家。第三位是赵奔四子的儿子，名叫赵曙，今天二十九岁，具备极强的商业嗅觉，是一位在纽唐小有名气的风投经营者。甚至联合热钱狙击过赵氏集团。”
秦舒头疼：“赵赵赵……案子就是案子好不好？赵家一堆破事，我没兴趣了解。”
男子不以为意：“我也没兴趣，但赵奔让我调查这件事，我就调查这件事。你要说复杂吧，老赵家确实很复杂。你要说简单吧，其实很简单。为什么赵奔让我从夏威夷赶回来调查这件事，理由只有一个：老赵家的仇人上门寻仇。”
秦舒：“是佘旭洲？”
男子摆手：“佘旭洲和赵奔哪有什么仇，不就是张婷婷吗？给你看个东西。”
秦舒接过信封，打开，里面是黑白复印机复制的一张钞票，拿出来看，上面印了赵晓雪三个字。秦舒不解。男子道：“说来话长。”
秦舒：“那你长话短说。”
男子：“赵奔父亲是个英国大盗，他有个搭档，搭档儿子名叫上官铁。他们将盗窃所得财物交给两个孩子，让他们到纽唐创业。创业过程很顺利，很快就挖了第一桶金。”
年轻人创业逐利心切，结果酿成一次工程事故。上官铁扛下所有罪责，入狱五年。五年后上官铁出狱，洗尘宴中上官铁发现自己的妻子和好兄弟赵奔有染，并且还给赵奔生了一个孩子。上官铁怒斥赵奔，双方发生冲突，上官铁拿起餐厅摆设装饰用的武士刀砍伤赵奔，被问讯赶到餐厅的赵奔保镖击毙。
上官铁的父亲到纽唐办后事，赵奔跪地迎接述说情况，上官父亲让赵奔给他三十美元。赵奔不知道意图，给了三张十元钞票。上官父亲接过钞票，没有任何责骂赵奔之言词，只是告诉赵奔，这三十美元他会还给赵奔。丧事之后，上官父亲完全不理会法律，将自己两个孙子带走。此后杳无音讯。
男子道：“赵奔父亲告诉赵奔，因为上官铁有后，按照江湖规矩，上官铁父亲不能为上官铁复仇。这笔账留给上官铁的孩子或者孙子来收。三十美元代表三条命。将来上官铁后代要在赵家取走三条命清帐。”
七天前，赵奔收到了第一张钞票，上面印了赵晓雪的名字。
秦舒若有所思：“老爸你的意思是：赵奔想借赵晓雪这件事把仇家钓出来？”
男子微笑不语，反问：“为什么这么想呢？”
秦舒道：“赵晓雪网恋，奔现已经有一年的时间，加上私奔存在很多的偶然性，我不认为仇家有这么大的控盘能力。老爸你经常说，可怕的不是明面的敌人，可怕的是未知的敌人。在赵家三精英中，赵奔重男轻女，赵晓雪不仅是女生，而且发展的方向也是科研方向。相比另外两个孙子赵晓雪没那么金贵。所以赵奔决定以赵晓雪为诱饵，诱饵必须扔出去，弃保潜逃就是最好的办法之一。”
男子问：“有办法追查仇家吗？”
秦舒：“我认为仇家肯定会对赵家进行全面了解。赵家这么乱，想要了解清楚，仇家肯定很接近赵家。从赵家内部去找，说不准可以找到仇家的影子。”
男子很满意：“猪猪啊，从今天起，你就是秦家侦探社的老板。这个单子就是为父替你接的第一个单子。你知道的，我有老婆要陪，没空留在纽唐。“
秦舒不满：“喂，不是吧？”
男子：“这是我和你妈妈的共同决定。”
秦舒：“不要提那个恶毒的女人。老爸，上次她来探望我，竟然要求我当一个月的盲人。”
男子：“我知道，因为你当她面，对盲人使用了很不好词语。”
秦舒不忿：“你知道她很啰嗦，一餐饭说的我快爆炸。恰逢一个盲人撞上我，还趁机摸我，我给了他一巴掌，骂了几句。”
男子：“首先，我老婆不啰嗦。其次，那盲人以为撞到了花瓶，伸手去扶，不是想摸你。”
秦舒摊手：“我后来知道了，我知道错了，我也道歉了。”
男子纠正：“在我老婆的逼迫下道歉。”
秦舒怒：“老男人，你不要忘了你姓什么？胳膊肘有这么朝外拐的吗？”
男子回答：“记得，我们都姓秦，同姓相斥，所以我决定扔下你去陪我老婆。”
“小奇？”门外传来袁忘的声音。
秦舒脸色大变：“糟、糟糕。”
PS：最近一直在思考人生，怎么体现一个人的价值呢？怎么让自己在历史的长河中刻下一个烙印呢？纵观今古，横看宇宙，似乎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有一件事是可能的，就是用推荐票来体现本书的价值。
第三十八章 现场调查
一辆汽车停在汽车旅游前的停车位，赵雾和袁忘下车。赵雾还是比较关心赵晓雪的案子，在赵晓雪保释之后，赵雾终于还是找上了袁忘。毕竟袁忘是警校学的是刑侦专业，有数月的重案组工作经验。赵雾硬着皮头请教袁忘。既然赵雾态度好，袁忘态度也不会差。
袁忘没关注赵晓雪的案子，赵雾说明后，袁忘通过叶夜和柳飞烟收集到相关的信息，表示要去现场看一看。
袁忘道：“假设人是赵晓雪杀的，是因为被勒索所以杀人。那为什么赵晓雪没有删除死者手机的照片？假设人不是赵晓雪杀的，赵晓雪为什么拿了枪留在案发现场？根据统计，女生通常不使用枪械杀人，更偏向毒下。本案还有一个疑点，赵晓雪没有接受过枪支训练，除非死者的枪子弹已经上膛，并且打开了保险，否则赵晓雪似乎不具备开枪的能力。手枪的保险类型很多。本案手枪是glock手枪，很独特的扳机保险，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怎么打开这把枪保险……小奇？”
袁忘说，赵雾听，听的很认真。上了台阶后，袁忘看见了一只导盲犬，很面熟。由于导盲犬使用犬类比较局限，袁忘不太肯定的招呼了一声导盲犬的名字。导盲犬显然非常聪明，一听名字，再一看袁忘，就屁颠屁颠小跑过来舔袁忘的手。
袁忘看两层汽车旅馆：“你主人在这里……”心中一顿，秦舒怎么会在这里？
汽车旅馆两大功能，第一大功能便宜旅馆。第二大功能便宜安全的幽会旅馆。甚至不少汽车旅馆主打第二大功能。这家汽车旅馆就是如此。比较偏门的功能太多了，比如绑架？
袁忘半蹲摸狗头，打量旅馆。旅馆两层， L型建筑连接在一起，都是大小差不多的小型房间，大约四十间。袁忘回忆台阶下停车位，有九辆车。
赵雾察觉异常：“什么情况？”
袁忘摇头：“不知道，这是我认识的一位盲女的导盲犬。按照道理来说，导盲犬会陪伴在主人身边，除非主人有命令，或者找不到主人原地等待。”
“什么样的女孩？”赵雾看旅馆，判断出这家旅馆租客偏向渡假幽会人群。
“很文静，有些害羞，很爱笑的一位姑娘。”
二楼房间处，男子和秦舒靠在窗户边，听见了下面袁忘和赵雾对话。男子惊讶问：“他说的是你？文静？害羞？”
秦舒来回跺脚：“怎么办？怎么办？”
男子淡定：“不着急，先说怎么回事？”
秦舒：“我当该死的……不，我装扮成盲人，体验盲人生活时认识了他。他以为我是盲女。”
男子：“那就告诉他，你不是盲女。”
秦舒：“可是我周末还要去加拿大给眼睛做手术。”
男子一拍头：“哦，买了个噶……电话声音……”
秦舒立刻拿出手机，关铃声，不到三秒，袁忘打来电话。秦舒急看男子：“怎么说？”
男子剑眉一挑：“秦氏侦探所……”
秦舒立刻道：“我答应，什么都答应。”
……
袁忘挂断电话，牵狗走向接待处，电话重新响起：“秦舒？”
秦舒低沉声音，环境很安静：“袁忘，你给我电话？”
袁忘：“你在哪呢？”
秦舒：“我？现在？怎么了？”
袁忘：“我和朋友办事，遇见了一只导盲犬，我认为应该是小奇。”
“啊！你在XX汽车旅馆附近遇见的小奇吗？”说话间，秦舒推开门，摸索走到过道处，摸到护栏问：“你看见我了吗？”
“看见了，等我。”袁忘挂电话，快步走向中间的楼梯。
到秦舒身边，袁忘先扶住秦舒胳膊：“你今天没戴眼镜？”秦舒眼睛和普通人无异，但明显感觉有问题，没有焦点。也就是俗称的无神。这是袁忘第一次见没戴大墨镜的秦舒，很漂亮的一位姑娘，让袁忘心中直呼可惜，多了几分爱怜。风吹起秀发，袁忘下意识伸手帮秦舒一缕秀发拨到耳后。
（袁忘声明：不漂亮也可惜，男人也可惜，老人小孩都可惜。）
秦舒有些害羞低头：“跟我来。”摸索带袁忘进入房间。
袁忘看见了男子，外表看起来男子衣装很有品味与格调，但情绪和精神不太好。很颓废。男子坐在椅子上，双手肘撑膝，双手抓在头发上，似乎有着无尽的烦恼。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老者多病且无收入需要赡养，小者多事还未成年各种教育开销，全家的生活压力都压在一个中年人身上，身体越来越差，工作压力越来越大，责任越来越重。一旦失业和生病，不敢和家人说，只能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大哭。
男子特别像这样的人。
秦舒在袁忘扶持下坐在床边，面朝中年男子方向道：“叔叔……”
男子打断：“她，她什么时候出国的？”
秦舒：“我妈和我爸这两年一直都在国外旅游和生活，很少回纽唐。”
男子有些痛苦：“嗯。”
秦舒：“叔叔，既然出狱了，就别想太多。我妈只爱我爸爸一个人。”
男子更加痛苦，双手遮面似乎在流泪：“嗯。”
秦舒伸手，袁忘接住手，秦舒站起来：“叔叔，我先走了。”
男子点头。
袁忘读出一些信息，故而不好问。秦舒在下楼梯时说明了情况。男子原本是妈妈的同学，日常有来往，然后发生了一些事。男子心情不好，酒后殴打路人，被判入狱两年。
今天，已经出狱的男子到秦舒家里拜访，恰巧秦舒在一位酒店员工的陪同下回家拿东西。男子询问秦舒母亲情况后匆匆离开。秦舒话没说完，追出门外，酒店员工开车一路跟到了旅馆。秦舒希望男子不要再纠缠自己的家庭，自己的母亲。秦舒告诉男子，那些天家里人日子很难过，并且最终妈妈选择了爸爸，而不是他。
出来的急，没拿墨镜和引导棍，小奇跳上车跟着来了。
二楼的男子在房间里一顿折腾，翻窗下楼，绕路到停车场，坐在驾驶位上。不一会，秦舒走到车附近，袁忘找到车牌后，秦舒让袁忘稍等她。她摸着车身到驾驶窗户处敲窗户，男子如同从睡梦中醒来一般，语音有些模糊：“秦小姐……”
“我遇见朋友了，你可以先回酒店。”
“好的。”
“谢谢你，再见。”
赵雾没理会这些八卦，在秦舒与袁忘进入房间时，赵雾看去接待处询问了当时旅馆的工作人员案发时的情况。他虽然不是警察，但是他拿有比警察证还牛的东西：钱。被询问的对象知无不言，非常配合。
第三十九章 十围一
秦舒和小奇在一边玩耍，赵雾和袁忘就案子的事进行了深入的沟通。
袁忘：“枪是凶器，你妹妹拿着，屋内没有第三人，门关闭。就这么简单。”
赵雾：“如果我妹妹是凶手，为什么不删除死者手机内的照片？”
秦舒摸着小奇，问：“会不会令妹杀人的原因并非死者手机内的照片？”她做到说话不抬头，不看人的真盲人境界。
两男人一起看秦舒，袁忘若有所思：“有些道理。”
赵雾：“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秦舒站起来：“这家旅馆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为旅客服务的旅馆，更多是为附近高校，郊区小镇人服务的旅馆。这里不是私奔的好地点。我不清楚，但是我想拍照片需要对方的配合，最少对方是知情者。怎么会为了已知的东西突然生气杀人呢？”
袁忘问：“秦舒，你很有侦探细胞。”
秦舒笑：“我爸爸是一名私家侦探，他叫秦岚。”
说起秦岚袁忘是知道的，秦岚不能称为私家侦探，没正经当过侦探。秦岚是一位受聘联国的调查员。针对地区或者国家之间冲突的调查人。由于非洲是战乱之洲，其长年在非洲工作。主要工作调查冲突爆发的原因。
秦岚在纽唐开设有一家私人侦探社，侦探社长年没人上班，完全是个空壳。秦岚多次因为公正的调查报告，受到双方的指责。
一怒之下，写下了让他出名的建议书：他们不需要真相，他们只需要自己认为的真相。他们不需要帮助，他们只需要自己想要的结果。自私，自我，自大，懒惰，贫穷，无礼。他们向往着文明的面包，而不是文明的社会。精英期待文明帮助使他们成为人上人，同时精英却希望底层人生活在愚昧和无知中。
建议书最后写道，只有他们主动索要文明种子，才是文明的开端。我们主动给予的文明种子永远不可能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建议书让联国非洲代表非常不满，秦岚因此出名，也因此失去了工作。不过秦岚那么年轻能成为调查人，自然有他的本事。被解雇之后，秦岚旅居欧陆，没有被饿死。
赵雾和袁忘都没有对秦岚发表任何看法，秦舒也随之参与到了案件的讨论中来。秦舒提出了一个有些匪夷所思的想法。
秦舒认为手机内的照片很可能是故意摆拍的照片，赵晓雪和死者可能是同伙关系。他们想借此敲诈赵家。毕竟赵家是豪门杂志的宠儿，绝对不希望这类新闻流传出去。至于赵晓雪为什么会杀死死者？赵晓雪为什么会敲诈赵家？秦舒就不知道了，只是一个推测。
大家讨论中，柳飞烟打来电话：“新猎物：赵晓雪。B类逃犯，20万悬赏。”
赵雾拿手机不满道：“喂，她毕竟是我妹。”
柳飞烟回答：“赵晓雪的保释经纪人公司，是赵氏集团旗下的一家子公司，保释公司直接联系猎豹，请求抓捕。我收到消息，不少于十组的猎人接到同样电话。20万，抓捕一名没有犯罪前科，被家族主动抛弃的小女孩，是难得一见的送钱机会。你可以不参加，袁忘，回猎豹基地。”
“收到。”袁忘：“我这边需要耽误一些时间，送一位朋友回家。”
柳飞烟：“好的，尽快赶到。”
秦舒忙道：“我没关系，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就可以。”
袁忘回答：“我有关系，送你回家是我的义务。再说我也要请教一下专业侦探的看法，赵晓雪会跑哪去？”
恰巧一辆出租车送客人到旅馆，袁忘举手，出租车开过来。袁忘看一边想事情的赵雾，道：“那谁，我们先走了。”
赵雾挥挥手背。袁忘和秦舒上出租车，留下赵雾自己在汽车边发呆想事。
……
女生外向，秦舒以曾经听秦岚提过为名，不留余力的贡献线索，说出上官家后人寻仇的事。本属于赵家都没几人知道的S级秘密，就这么告诉了袁忘。袁忘得到信息，才想通为什么赵晓雪要弃保潜逃。
实际上之前袁忘根本没去想赵晓雪为什么弃保潜逃。袁忘关注点在于：20万。
上官后人送上钞票，表明要先取赵晓雪的小命。赵晓雪不死，就不会有第二位受害者。现在上官后人要面对赏金猎人的竞争，一旦赏金猎人先捕获赵晓雪，那么赵晓雪很可能要坐牢数年，甚至数十年。面对这个窘局，上官后人强行破局的话，很可能导致他们暴露自己的身份。
赵家这么对赵晓雪是不是太残忍呢？也许是，也许不是。无法肯定赵晓雪是赵晓雪，上官后人即使知道赵晓雪可能是假的，他们也难以回避这个问题，必须上。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13装了，再苦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诸如卡通片怪盗基德发出预告函准备盗窃珠宝，临时肚子疼，怎么办？那也只能拉在裤子上，必须准时到达现场。
……
猎豹指挥部再次进入战前会议。
柳飞烟先介绍基本情况：“佘旭洲是个老狐狸，这个局应该是他布置的。佘旭洲发出了十份邀请函，对象都是佘旭洲认识的纽唐较为有名的猎人团队。佘旭洲布置好了捕猎场，就等着仇家以猎人身份入侵捕猎场。只要查明入侵者身份和底细，就能把仇家挖出来。”
柳飞烟：“同时，佘旭洲不给仇家太多的反应空间和时间，仇家必须要和猎人竞争猎物。”
柳飞烟道：“现在我们拥有比其他猎人更多的资讯，也就是袁忘女朋友……”
袁忘：“朋友！”
柳飞烟：“袁忘朋友提供的信息，这是一次布局。问题在于，赵晓雪在猎场内，还是在猎场外。”
柳飞烟：“按照逻辑分析，赵晓雪躲藏起来，由他人冒充自己躲藏在猎场内。也可能连他人都不存在，猎场只是一个假消息。还有一个可能，赵晓雪真的可能在猎场内。必须充分考虑到仇家的水准和诱饵的重要性。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柳飞烟：“你们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实际上后者是最好的办法。赵晓雪已经是标靶，怎么躲藏，怎么保护，赵晓雪必然是仇家第一个袭击目标。与其被动的等待仇家寻找契机上门杀人，不如主动出击，布局等待仇家朝里跳。”
“因此我认为赵晓雪在猎场内。有其他看法吗？”柳飞烟等待一会，眼光在大家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赵雾身上：“你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第四十章 天王
大家看赵雾，赵雾摇头：“几位，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立场。说起来我和赵家是有仇的，但是我毕竟又是赵家老太爷抚养长大的人。抓仇家吧，我觉得自己如同二百五。不抓仇家吧，我觉得自己是反骨仔。”
见赵雾犹豫，柳飞烟道：“直接做事，叶夜。”
叶夜道：“现在是下午七点三十分，根据监控显示，下午四点三十分，赵晓雪在赵家豪宅后门上了一辆牌照123的汽车。这辆汽车进入市区后被我无缝追踪，一直到南郊废弃火电厂。”
这家火电厂是二十年前纽唐主要电力供给者，到了现代因为污染被关停。一度成为童军的扎营地和训练场。十年前成为一档科技节目的试验场。后节目被砍，因为距离城市较远，此地完全荒废。
火电厂面积不算很大，但是内部非常复杂，甚至有两层的地下设施。
叶夜：“总建筑面积达到了1.7平方公里，除了建筑面积之外，火电厂外围还有不少配套建筑。比如运输煤炭燃料的码头，储存燃料的仓库，员工休息住宿的宿舍。最要命的是，这么大的地方没有一个监控。”
刘文道：“猎豹有一架虾牌探索型热感无人机。”
叶夜难得有些动容：“这东西不错。”不是因为无人机不错，而是虾牌无人机不错。虾牌集团，只出精品，科技始终处于宇宙领先位置。
刘文道：“专属野外追击的利器。”沙漠、雪地、草原、荒野，无人机一出，逃犯插翅难飞。
当刘文将无人机拿到叶夜面前时，叶夜端详许久，道：“我终于对猎豹有那么一点兴趣。”
柳飞烟道：“赵雾，袁忘和刘文整理装备用完餐后出发，你们扎营点在距离火电厂1.2公里的支路，这个位置，把车开进去。原则上明天清晨开始搜捕行动。考虑到本次搜捕可能要面对携带有致命性武器的歹徒，所以全员上重装。”
赵雾：“我不需要。”
柳飞烟面无表情：“这是命令。预计你们到达扎营点为晚上十一点左右，轮流值夜，不要大意。之所以今天赶到扎营点，是因为竞争对手不会浪费时间。如果说上次抓蒋门我们用花招赢了纽唐最好的几组赏金猎人。这次，就是纽唐最好赏金猎人的一次正面角逐。如果我们连纽唐的猎人都无法打败，怎么完成猎豹称雄北美的战略目标呢？”
柳飞烟：“全部都有，行动。”
……
机动性考虑，开了两辆车，一辆是厢车，一辆皮卡。袁忘凑到了厢车副驾驶座上，因为他不太想和赵雾去讨论赵家一大串的人和事。光是记名字自己就头疼。
另外和刘文在一起闲聊，能收获很多猎人知识。
刘文说了这三年自己在猎豹的见闻，其中一个故事叫三天四抓，三天之内，连续转场抓四名逃犯。刘文估算，城市抓捕只占到了一定比例，野外抓捕的比例高于城市。一辆汽车，一些现金，一顶帐篷，就足够一个人隐姓埋名，四处转场。
刘文说起了现在热播的真人秀：潜行追踪，由普通人担任嘉宾作为逃犯，由专业人员作为猎手进行追逃。这部剧有个最大问题是，逃犯必须动起来，不能长期在一个地方窝着。这也反应出了追逃难度的核心。
刘文道：“潜逃时间越久，抓捕难度越大。猎人最担心是猎物藏起来，无迹可寻的藏起来。猎人不可能和真人秀一样，纠缠在少量的目标上。通常保释经纪人会在保释人潜逃后第一时间通知猎人，业内称呼为黄金72小时。”
刘文：“72小时内，目标有迹可循，目标和家人，和亲属之间还存在有一定的联系。”
袁忘问：“超过多久就抓不到？”
刘文：“没有绝对数据。猎物有个弱势，他们不能露出破绽。猎物毕竟是人，不是动物，只要是人就有感情。利用人的感情是我们抓捕猎物的一个很有效手段。曾经有一个猎物非常狡猾，猎豹72小时内多次和他擦肩而过。最后杳无音讯，完全失去了猎物的线索和踪迹。”
猎豹将猎物建档，六个月后，档案发出提示：接近猎物妻子预产期。
这个猎物重新被猎豹挖出来，经过六个月的潜逃，猎物很大程度上认为猎人已经放弃了对他的抓捕。自己第一个孩子即将出生，在此情况下，猎物决定冒险去见一面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猎物妻子已经被全程监控，猎豹在医院布下天罗地网，猎物一出现，就被猎豹当场锁拿。
刘文道：“我爸说，人的优点、缺点都可能是弱点。捕猎最重要是耐心，需要时间才能让猎物暴露出他的弱点。”
袁忘点头，问：“队长，能不能和我说下天王？”
刘文看着前方，许久后道：“档案提示：天王女儿即将出嫁。我们认为，10年未见女儿的天王肯定会出席婚礼。我们是对的，但我们犯了一个大错。”
大错是技术上出了错，天王的骇客秒了猎豹的骇客，提供了错误信息，错误的地点，错误的人。并且还以指挥官的身份，向猎豹成员发出一条条错误的信息。猎豹团高手如云，但如同葫芦娃救爷爷一样，被切割分离，没有形成团队联动。
一名猎豹团成员装死，在团长到达吸引对方注意后，受伤的他潜入阴影，手刃两名枪手。付出的代价是只能看着团长被杀。只有团长被杀，才能给他创造机会。天王因此放弃了全灭猎豹计划，舍弃猎豹屠宰场，突袭猎豹的指挥车。
行动指挥官身中四弹，幸免于难。作为随车骇客则没有那么幸运，小姑娘技不如人，最终被天王下属杀害。
天王，男，亚裔和高加索混血儿，今年四十四岁。其本是CA成员，成立有一家公司，其工作是暗中将武器售卖给联国武器禁运国。后为了利润叛出CA，成为联调局十大通缉犯之一。在赏金榜上高居七名非恐S级罪犯中的第三位。
S级罪犯都不是弃保潜逃的罪犯，但都是悬红超过百万美元的罪犯。天王的悬红达到了三百万美元。
有证据表明天王长期居住在美洲，甚至有进入美境的记录。此人一向以团伙出没，身边常伴一队武装护卫，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在游击兵时候，袁忘听说过天王。本杰明和天王因为业务地盘重复原因，双方有过冲突，本杰明的侄儿被天王所杀。本杰明尝试过复仇，可惜找不到天王的蛛丝马迹。
刘文只是说事，他不想表达出自己的感情。袁忘只是听事，他知道刘文经历的痛苦，但他不想听，也不想去想。
换话题，聊天中，汽车接近火电厂。
第四十一章 虎口夺食（上）
这条道路是混凝土道路，四处开裂，开裂处长了不少杂草。在混凝土道路的两边，是密密麻麻的芦苇。不单是扫地的那种芦苇，还有如同锯齿一般的绿色芦苇。
刘文关闭车灯，开低速，借助一点月光慢慢行进，打开窗户，外面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
汽车缓缓离开比较宽的混凝土主路，开上了一条混凝土单行道，上小坡。刘文暂时停车，查看了路边情况后，将汽车碾压芦苇开到了路边。这个位置可以直接看见路口，每一辆从路口经过的车辆都逃不过两人的监视。
刘文联系指挥部表明自己和袁忘已经到位，指挥部联系赵雾，赵雾称自己迷路。根据叶夜的手机定位，刘文按照计划到达东南位置，赵雾则去了西南位置。柳飞烟要求赵雾前往东南前哨站。但很快更改了命令。
一辆越野吉普车开着大灯从路口处经过，刘文汇报情况后，柳飞烟让赵雾藏匿，等天亮再说。
袁忘有些担心：“这辆车有可能是猎人的车，他们应该打算趁夜搜索火电厂。”
叶夜道：“火电厂内部构造非常复杂，最要命的是市政厅处没有电子蓝图，贸然闯进去且不说危险，我认为不可能搜到人。以我估计，没有几十号人，很难从这里找到赵晓雪。”
柳飞烟：“叶夜正在就目前资料做3D结构蓝图，我们掌握了全部的外观资料，但对内部构造知之甚少。按照新闻资料来看，火电厂地下还有两层。加之存在赵家仇家的变数，我不建议突袭和搜索。”
在袁忘出发后，柳飞烟对这单没有什么底，未知情报太多。于是柳飞烟就联系了自己的小王牌秦舒。
秦舒的看法，与其小概率进入火电厂搜索，不如大概率的埋伏。秦舒的想法是，利用猎人将赵晓雪赶出来，猎豹直接截胡。但赵晓雪不是一个合格的猎物，其中存在很多变数，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柳飞烟考虑再三，认为进入火电厂内搜索，机会小，危险大，还是比较认同秦舒的观点。
原本还有些犹豫，但是赵雾迷路去了西南方向这是个好消息。火电厂一共三条路，东南，西南两条公路。还有就是运输煤炭的码头水路。秦舒也重点提到水路。水路不同陆路，水路四通八达，只要快艇速度快，可以很快甩掉任何人。水路应该会是赵家仇家进攻和撤退的主要地点，也可能赵晓雪撤离的地点。
不过水路太宽，虽有一个码头，但是火电厂正南的人工河道很宽广，到处可以上下船。加之岸边杂草密布，甚至很难发现快艇的存在。
指挥部必须要有计划，柳飞烟就是做计划的人。柳飞烟非常在意猎豹初期的生意，猎豹如同一支拼凑起来的联赛足球队，联赛初期打的好，球队凝聚力就会快速加强，即使中后期踢的烂，大家一起经历过胜利和失败后，更容易同甘共苦。假设前期踢的烂，人心就散了，也就没有中后期了。
因为叶夜的执着，卫平失而复得让柳飞烟有了喘息的机会。抓捕赵晓雪不仅只是20万，很可能和猎豹的未来发展有直接关系。
斟酌良久，柳飞烟道：“明天清晨五点三十分汇报。在此之前，无论火电厂有任何变化，发生任何事，都不允许加入其中。”
袁忘：“听表妹你的意思，我们自己干自己的？”
柳飞烟回答：“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除了佘旭洲恐怕没有人能把握局面。即使是佘旭洲也未必能控盘。我一个朋友有点不同看法，她认为保险经纪人公司通知十组猎人有点不符合常理。似乎是故意把局面搞的这么乱。”
袁忘：“局面一乱，不仅我们猎人不好行动，杀手也不好行动。”没有人知道谁会搜索火电厂，又会引发何种事态。
“是这个道理。”但布局者必须控局，目前看不见控局的情况。
袁忘：“我想起儿时的一件事。我们十几个小孩过家家，我和其中两人守家，保护一栋破房子，其他小朋友利用各种方法进入我们的房子，拿走东西。房子很破，四处漏风，同时又很大。”
大家静静的听着。
袁忘道：“我方小朋友想出了一个办法，我们用铁丝网拦住了几处比较比较明显的漏洞，铁丝网上挂了铃铛。故意忽视了一条比较隐蔽的漏洞。我们几个小朋友就守在漏洞口，进来一个抓一个，一抓一个准。”
叶夜：“嗯……袁忘，你们玩过家家都用上铁丝网了？”
袁忘呵呵一笑回答：“假的铁丝网嘛。”
“我想想。”
柳飞烟出指挥室，给秦舒打电话。秦舒听完袁忘的故事，若有所悟：“有没有这个可能，火电厂内部已经安排了强大的人手？进去一个抓一个，无论是猎人还是仇人，全部先抓了……”
柳飞烟：“抓猎人？”
秦舒回答：“没错，故意暴露赵晓雪的地点，就是事先藏了武力在火电厂内。把猎人和仇家一锅端。最简单粗暴，貌似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柳飞烟：“等等，猎人都带枪，万一误会直接驳火怎么办？而且没有猎人会愿意束手就擒。再者，佘旭洲动用民间武装抓捕猎人，这是犯罪，囚禁罪，绑架罪……”
秦舒：“警察。”
柳飞烟一怔。
秦舒：“赵晓雪是张婷婷最喜欢的孙女，佘旭洲是张婷婷的好友，佘旭洲的利益肯定和张婷婷一致。赵晓雪做为诱饵是比较危险一件事，除非有万全之计。报警，是最笨又是最好的办法。以佘旭洲的关系，报警后从联调局借一组探员没有问题。这个坑理论是佘旭洲挖的，实际上是联调局挖的，为的是抓到上官铁的后人。这也是联调局常用的钓鱼法。”
秦舒：“联调局作为警察的一部分，有义务保护市民的安全。现在存在直接的威胁，所以他们布局具备了合理性和合法性。猎人进去后，探员出示证件：我们是联调局，扣人……一直到某个时间段结束，或者是抓获杀手后结束。”
柳飞烟品味一会：“赵晓雪是在的？”
秦舒：“有联调局做后盾，赵晓雪可以在，并且肯定在。”
柳飞烟：“那么说猎豹目前的工作，就是从联调局手中弄走赵晓雪。”
第四十二章 虎口偷食
袁忘很佩服柳飞烟，她提出的想法很大大胆。袁忘不擅长这种阴谋式的布局。
举例以钓鱼来说，袁忘钓鱼技术娴熟，用浮标，从浮标可以准确判断鱼是否上钩。不用浮标，也可以从手感上进行准确判断。但是袁忘只到这一步。打窝黑坑，针对不同的鱼类用不同的鱼食，不同的诱饵，不同的钓法，袁忘就不太了解了。
再深一步，天气，气压，光线，温度等导致目标鱼停留的水层，停留的水域，进食的望欲的不同，袁忘知道有这么回事，但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也没有此类钓友的接触。
袁忘层面还停留遇事应事阶段，比如过家家，对方人多，房子大，很难守，怎么办？于是就想出了那个办法。假设对方声东击西，将计就计，袁忘只能上当后再想应对手段。
卧底游击兵时候，讲究的快，准，狠。不搞阴谋，实力强干。不过已经出现了一些比较高深的布局，袁忘学习吸收了一些，但始终觉得自己用不上这些知识。因为卧底结束之后，自己就回警局工作。现在听到柳飞烟这么大胆的分析，如同给袁忘的世界推开一扇窗户。
还是以钓鱼为例，基本功无比扎实的袁忘，如果掌握了打窝等技术知识。其收获肯定要超过依赖于技术知识的钓友。技术可以学，知识可以扩展，基础则需要时间和阅历去累积与锻炼。
柳飞烟想法也许是错误的，但是袁忘认为没关系，就冲柳飞烟能说出这样的观点，让自己受益匪浅，自己在猎豹就不是浪费时间。刘文所能提供的猎人基本知识，实践总结，袁忘基本上已经全部掌握。
柳飞烟推开这扇窗，让袁忘看见了一个更有趣的世界，也让袁忘开始勤加思考。
……
另外一边秦舒一夜没睡，她正在破解袁忘密码。秦岚朋友很多，在秦岚帮助下还是没有查到袁忘十二岁之前的信息。这让秦舒非常来劲，她开始搜索袁忘身边朋友的信息。最终锁定老毒。
老毒原名李笃，24岁成为联调局外事特工，入职国刑。其主要工作是在国外抓捕在美犯罪的国刑通缉犯。查看老毒简历会发现老毒是一只小超牛，其父亲是纽唐神探，母亲是联调局特别探员。
老毒27岁前往欧洲追击绰号万神的北美传说级杀手，进入欧洲三个月后突然和小组失去联系。在失踪了近五年时间后，老毒出现在匈牙利美领馆门口。老毒回到纽唐，离开联调局，名义是放大假，实则为离职。离职后开了毒神酒吧。七年前通过朋友帮助进入警察学校，成为一名体能教官。
三年前，也就是袁忘在警校毕业后，老毒离职，彻底离开了司法系统。目前是一名职业介绍人，给富豪、明星和政客提供短期的经过特殊训练的好手。
老毒父母在其失踪期间遭遇车祸，双双罹难。
老毒失踪回国，接受联调局内部调查，要揭开袁忘的秘密，必须拿到这份调查报告。
不过老毒和袁忘时间线有些不对。在老毒回纽唐前，袁忘提早四个月由梅丽莎修女报了身份。
秦舒知道暗中调查袁忘不好，但是无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大不了在知道真相后，自己装不知道好了。
……
安静的一夜，刘文醒来已经是清晨。按照约定他值下半夜，一见天色忙看袁忘。袁忘拿了坐垫坐在汽车对面的草丛内，用防水布压住芦苇铺设了一个小区域。袁忘靠躺在有弹性的芦苇上似乎在沉睡。刘文一开车门，袁忘就睁开眼睛：“醒了？”
刘文问：“你有休息吗？”
袁忘点头：“有，我精神很好。”
刘文点头，拿手机：“指挥部，现在什么情况？”
柳飞烟拿起苦咖啡喝了一口：“根据袁忘说明，昨晚有两辆车开过路口，前往火电厂，没有开出来的汽车。似乎印证了我的猜测。呼叫赵雾。”
赵雾懒洋洋回答：“怎么？”
柳飞烟道：“全体都有了。无论联调局在钓鱼，还是其他情况，赵晓雪价值20万，赵晓雪弃保潜逃，这些是事实。今天我们要想办法从联调局口中抢食。你们有没有比较好的建议和想法？”
赵雾：“抢没有技术含量，偷个人我还是可以的。赵晓雪距离我三十米左右，在一间干净的房间内，有一位西装女陪伴在她身边。火电厂内部一共有九名条子，他们扣押了七名赏金猎人，理由是他们有权利扣押嫌疑人24小时。七名猎人被全部羁押在地下二层的一个房间内。”
柳飞烟惊问：“你在哪？”
赵雾：“在火电厂地下一楼东南位置。”大也是个缺点，你找不到我。
柳飞烟：“你……”
赵雾：“我昨晚已经把火电厂内部摸了一遍。根据他们的B计划，再过三个小时，他们有一组人会冒充猎人攻击火电厂，在攻击发生二十分钟之后，西装女伪装成赵晓雪逃出火电厂，去开一辆距离火电厂一百五十米的汽车。汽车内藏有特警，汽车保持40-50的车速离开火电厂，给杀手提供机会。”
柳飞烟许久后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赵雾：“想做就做到了。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袁忘：“这碗鸡汤我干了。”赵雾轻描淡写，袁忘吓了一跳，这家伙不仅胆子大，而且水平跟得上他胆子。赵雾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潜入满是探员的建筑中，并且潜伏到现在，说明其个人能力极强。
在秦舒说明的版本中，赵奔和上官铁的父辈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到纽唐创业。秦舒并没有说明赵雾的曾爷爷是一名江洋大盗。信息缺失的情况下，赵雾的表现着实让袁忘吃惊。
赵雾：“人我可以弄走，不过我跑不过他们。除了水路和陆路之外，他们还有直升机支援。我劫走人很可能会被当作杀手追捕。即使我亮出身份，恐怕人家也不会和我讲道理，直接把人抢回去。”
这种事，谁控制赵晓雪谁有话语权。诸如被扣押的赏金猎人，没见到赵晓雪情况下，他们不能对抗联邦探员执法，被扣也只能被扣。如果把人弄出来，联邦探员再牛，也不敢和法院逮捕令过不去。
袁忘有的就是急办法，脑子一转，张口就来：“李代桃僵。”
第四十三章 团伙
赵雾开着皮卡，副驾驶座放着被打晕上了手铐的赵晓雪。皮卡火电厂才两百米，赵雾安置的警报器就响了。这说明里面的人发现赵晓雪失踪。
再开出一段距离，赵雾看手机，摄像头拍摄到两辆汽车发动。
两辆黑色SUV衔尾追击，由于道路弯曲，加之芦苇茂密，时而丢失车辆踪影。不过这里只有一条路，距离不远，追击者并不是很着急。如果对方要杀害赵晓雪，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突然，几十米外出现一名男子高举双手跑向SUV跑来：“黑米，黑米。”
道路不宽，无法避开，汽车急刹停。男子仍旧高喊：“黑米，黑米。”
副驾驶探员手摸在手枪上下车，指挥者道：“是猎豹刘文。”
刘文继续喊：“黑米，黑米。”
探员走向刘文，刘文拔腿就跑。指挥者道：“人被猎豹抓走？”
上车，继续朝前开，一辆黑色厢车拐角处出现，横停在路中。袁忘从驾驶室下来，热情的拥抱刘文：“队长，你竟然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
刘文高喊：“啊……终于让我见到你啦……昨晚我迷路了很久……”
指挥者下令：“撞开。”
于是SUV撞了，撞击在黑色厢车的尾部，厢车由斜被撞成直的。两辆SUV从挤开的空间继续追击。指挥者下令：“C计划。”C计划是考虑到赵晓雪被猎人抓捕后的计划。
车内探员脱掉外套，贴上赏金执行官的铭牌在后背和胸口。假设真有杀手，杀手应该知道留给他的机会和时间已经不多了。
指挥者道：“在两公里外逼停皮卡，先不着急，跟着车。”
……
赵雾开着皮卡即将离开支路，进入20号公路。背后两辆SUV距离皮卡不到百米，一个加速分分钟能追上皮卡。
赵雾眼光六路，耳听八方，看见路口附近一辆小货车停靠一边。在看见自己车辆后，小货车发动，并且开始加速。
圣斗士是不会被同样的招式击中。
放慢车速到20码，在两车相撞还有三十米时候，赵雾拉开车门，人纵身跳了出去。只见小货车无可选择的撞击在皮卡上，不仅如此，小货车根本没停车意思，推着皮卡朝前走。SUV拦停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看着小货车将皮卡推出道路。
皮卡掉落十多米，砸在小河边的巨石上。
小货车打开车门，司机高举双手跳下货车，在四把枪口面前毫不畏惧，轻轻的，静静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让一边赵雾和联调局探员傻眼的是，司机不是亚裔，而是一名高加索人，是不存在任何混血特征的高加索人。
这就离谱了。上官铁两个儿子即使娶了老外姑娘，也不太可能生出纯高加索孩子。再看这‘孩子’今年四十多岁，上官铁的两个儿子也就四十七八岁。
赵雾立刻联系：“指挥部，杀手是纯种高加索人，四十多岁。”
“怎么会？”柳飞烟反问一句，连通袁忘：“袁忘注意，已抓获的杀手是纯种高加索人，四十多岁，不可能是赵家仇人。”
赵晓雪自然在厢车上。骗过探员后，刘文和袁忘两人开了厢车绕路朝东南方向而去。那边还有一条路上20号公路。也是昨天指挥部误以为赵雾所在的那条路。
袁忘脑子快速运转，可以确定已被捕获的杀手一定有同伙。也许自己骗过了杀手同伙，但是对方应该会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不能走公路，走公路有可能发生危险。
“停车。”袁忘说了一句。
刘文停车：“怎么？”
袁忘：“我扛人进山。”进入茂密的森林，绝对不可能在杀手的计划中。联调局增援会很快到达，拖延的时间越久，己方就越安全。不过联调局在这次围猎中并不是盟友。
在未知的可能存在的危险情况下，袁忘果断决定避开未知。
袁忘：“队长，无人机起飞，引导我出山。”
柳飞烟没有干涉袁忘的决定，外勤有现场的处置权。这就是所谓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时候指挥部职能不再是下命令，而是协调帮助外勤脱困。
……
无人机起飞，叶夜获得无人机的画面，定位后道：“袁忘，朝正北四公里有一所自然森林公园警署。”纽唐公园有公园警察，大学有大学警察，他们离开自己执法区域就没有执法权。诸如附近有个小镇，小镇有自己的警署，他们对森林公园警署没有管辖权。
袁忘：“扛着人在树林里步行，我预计需要三个小时才能走四公里。”
叶夜：“正北偏东20度方向，距离你200米有一条护林路。顺着护林路走两公里后，在交叉路口朝西北方向再走三公里就是警署。“
袁忘：“或者队长把无人机飞远一些，引开可能存在的注意力之后，我再回到车上？”
叶夜想了一会，看柳飞烟：“袁忘看起来挺老实，怎么会这么狡猾？”袁忘又用了一次小伎俩。
柳飞烟一笑不答，道：“公园警署在20号公路西面。你回到车上，开车上20号公路后，朝东面开，十五公里外有个小镇。队长，你就现场操控无人机在森林和警署之间来回游弋，以欺骗可能存在的观察手。以目前情况判断，对方不是一个人，我认为也不是两三个人。我猜想附近高地有他们的观察手。所以即使有声东击西的计策，袁忘你还是有危险，自己小心。”
柳飞烟结束通话，很肯定对叶夜道：“赵家的仇家不是上官铁的后代，赵家的仇家很可能是上官铁后代组建的团伙。”
联调局的信息证实了柳飞烟的猜测，被捕的杀手名叫西凯，是漏网的一名游击兵成员。不是他一个人漏网，西凯这个小组因为临时调派的原因，没有被联调局捕获，整个小组全部漏网。根据资料显示，这个小组一共有六个人，是洛唐全能游击兵小组。
所谓洛唐全能游击兵指的是，可以在洛杉矶唐人城内，承接杀人，放火，走私等所有犯罪委托的游击兵。联调局在洛唐追击了他们半年，没想到他们早就搬离洛唐。
有人要问，都敢杀人了，为什么还要接委托？
A雇佣B杀C，B和C不认识，A有不在场证据，警察很难破案。假设B被捕，他不知道自己雇主是A，咬不死A。另外B因为有重大作案嫌疑被捕，那又怎样？B没有杀人的动机。钱还在第三方平台，警察追不到帐号。
这其实是次要原因。最主要原因是杀C对游击兵来说不产生任何收益。有人委托杀死C，C的命才值钱。
这和艺术品，宝石等盗窃意思差不多。
盗窃分洗劫和定向盗窃，定向盗窃比较少见，通常是洗劫。窃贼卷走所有值钱物品，甚至连正在煲的汤都不放过。定向盗窃的目标通常是价值高昂的艺术品类。
定向盗窃是先找买家，或者买家找上门。一旦完成盗窃，立刻完成销赃。反之，即使洗劫了艺术品也难以出货。收藏家能找到贼，警察也能找到贼。警察联系不上贼，收藏家就更不用说了。
第四十四章 强袭
袁忘将肩膀上的赵晓雪砸在警署的桌子上才松口气。这是小镇警署，人不多，一到两辆车。警署也很简单，租个门面，搞个开放式办公室，锯两间临时羁押室就齐活。
袁忘前脚到，追击而来的一名联调局年轻探员后脚到达。袁忘阻止探员靠近：“等我办完手续。”
办手续首先要验明正身，使用指纹验证就可以。而后和法院建立联系，确认逮捕令，接着填表，写上猎豹公司，公司账户，逮捕人签字。
一名穿制服的老警察提了一个长相猴子式的人后领进入警署。本打算接待袁忘的警察先打开羁押室的铁门，老警察将猴子推进羁押室。
老警察进门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袁忘衣服上的保释执行官已经说明了身份，探员手持证件也说明了身份。老警察不紧不慢和袁忘交流几句，从抽屉翻找出表格放在袁忘面前。拿指纹识别器识别赵晓雪的身份。
探员对老警察道：“她是联调局的保护对象，我们相信她面临着危险。”
老警察耐心道：“我们一件事一件事的办。首先是赏金猎人，他将法院通缉的对象送到警署，无论联调局还是单调局，没有人可以大过法院。等我手续办好之后，你们再填写表格，将人从警署中领走。”地方警察不太给联邦警察面子。
探员无奈到一边打电话汇报。这时候赵晓雪也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桌子上，还戴了手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警察面对赵晓雪的疑问也不解释，招呼探员过来。探员和赵晓雪说明情况，扶赵晓雪下桌坐好。
手续快办完，袁忘填表时，刘文搭乘便车到达警署。刘文心情很好伸手和袁忘击掌。袁忘左手和刘文击掌，右手签字，将表哥朝前一推。
老警察检查表格：“OK。”
袁忘道：“人是你的了，再见。”
“再见。”警察和袁忘握手。
袁忘与刘文走出警署，这时候羁押室那猴子喊：“我要打电话。”
老警察正在和探员交接，招下手，一名下属打开羁押室将猴子放出来。电话就在羁押室的对面墙上，固定电话，并且还是免费电话。
猴子拨打电话：“爸，我在某某镇偷东西被抓了……”
又是坑爹啃老的家伙。下属摇摇头，坐到一边去。
猴子如同给脚抓痒一般，从鞋缝中掏出一把弹刀簧，冲刺向赵晓雪。联调局探员也有两下子，一见此情，一脚把赵晓雪坐的椅子踹倒。猴子扑在赵晓雪，连戳两刀后，枪声响起，猴子被探员当场击毙。
探员惊魂未定，手拿手枪，脸色苍白。老警察有经验，俯身检查赵晓雪：“叫救护车。”
探员问：“怎么样？”
老警察回答：“没扎到要害。这一脚踢的不错。”
探员将枪收回，谦虚道：“运气，运气。”说完他去检查猴子的情况。
此时门外传来刺耳的轮胎声，紧接着是巨大的撞击声。
……
在枪响之前，刘文刚发动车辆，就看见一辆皮卡从远方高速而来冲向警署。司机把油门完全踩死，发动机在暴力摧残之下，发出很大轰鸣声，引发附近路人和附近商店内的人注意。
就在这时候，警署内传来了枪声。刘文不知道怎么就抽风了，也学对方把油门踩到底。虽然是自动档，但自动档的意思是自动挂挡，这么踩油门完全不给汽车挂挡的时间。
飚车的人就是这样，挂空挡，踩油门，看发动机达到一定转速后，突然挂挡上去。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汽车强冲而出。要么说赛车之人非爱车之人。
“卧槽。”
副驾驶袁忘已经猜到即将发生的事，汽车强行启动向前冲出。刘文急踩刹车，急打方向盘，将厢车调转90度。一秒后，皮卡撞在厢车的后备箱位置。冲击力一边让皮卡穿透汽车，一边将汽车朝前顶。
袁忘没有抓住第一个空档，也就是刘文突然启动汽车的空档，因为袁忘没想到刘文会这么干。但是袁忘抓到了第二个空档，在汽车旋转90度后，袁忘果断推开车门，滚出车外。
队长，不是我不义，我是真救不了你。
皮卡顶住厢车撞击在警署墙体上，穿透合成板墙体，厢车冲进警署大半个车身才停了下来。
皮卡右后座门推开，一名蒙面歹徒持枪钻出车门。
袁忘右手抓其握枪手腕，熟练的朝上一折。歹徒还没来得及反抗这股力量，袁忘手指帮他扣下扳机，子弹从歹徒下巴脖颈处钻入，从后脑穿出。
皮卡副驾驶下来的慢一些，袁忘已经把死人推到一边。副驾驶还没回头看后座的枪手出了什么事，袁忘右手从后抓副驾驶额头，左手从后握住副驾驶的下巴，教科书一般的扭断副驾驶的脖子。
科学时间：人身体最脆弱的部位是颈椎，最高受力在33磅左右。发生车祸时，颈椎折断是司乘人员主要死因。胸腔部位拥有极强的吸收力，能承受十倍颈椎所能承受的力量。教科书标准用力是55磅。指的是突袭和偷袭的情况下，使用55磅的力量就可以完成这个动作。（为什么用磅做单位，因为探索频道字幕是磅。一磅等于四百五十克。）
非偷袭情况则根据个人身体情况的不同而不同，对抗环境中极少出现这个动作。如果是正面对抗，袁忘宁可用肘关节内侧勒死对方，也不会选择扭断对方的颈椎。
袁忘下手非常狠毒。他很清楚，对方下车看见自己必然会给一枪，也不会吝啬给刘文补上一枪。当刘文决定卷入这件事时，袁忘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歹徒一共四人，都戴了滑雪帽。左侧下车的人注意到袁忘这边的情况，但无暇理会。一下车他就和探员驳火。由于缺乏右翼策应，加之没有掩体防护，还没将袁忘那边发生的情况消化，就被探员击倒在地。
探员也是急毛了，紧咬牙关，连开数枪，大口喘气。突然回神，把枪指向司机位。司机撞的昏天暗地，有意识后就看见了探员的枪口，下意识的举起双手。
探员破音喊：“给我下车。”握枪的双手在颤抖，他正在用意识和肾上腺素对抗，强自镇定自己。
司机显然受伤不轻，他是爬下车的。探员给司机戴上手铐，趴地呕吐。场面不血腥，不恶心，但是放松下来后，胃部的奔腾让他难以克制。
和袁忘交接赵晓雪的老警察，因为桌子被汽车撞击，桌子再把他掀倒，导致他昏迷不醒。袁忘一边查看刘文的情况，一边拨打911电话：“XX警署遭遇武装袭击，多名警员受伤，需要支援和救护车。”然后把电话挂断。
这时候911会问一些情况和细节，比如有没有人中枪之类的信息。不，不给你，不给你你才会把附近的力量全部砸过来。
第四十五章 超高赏金
为赵晓雪叫的救护车在一分钟后到达，袁忘抱着刘文迎上去，截胡救护车。正常情况下，不能去碰伤者，以免给伤者造成更大的二次伤害。袁忘是专业的，他的右手就是一根笔直的支架，撑住刘文后背，让刘文后背和颈椎成直线，左手抱起刘文双腿迎上医生。
袁忘做了一件最正确的事，这个小镇只有一辆救护车。十五分钟后，第二辆救护车才到达现场。
在十五分钟时间内，袁忘首先向指挥部汇报了情况，简洁明了：“刘文驾车和歹徒汽车相撞，已送上救护车，情况不明。我人还在警署。”
他检查了老警察和赵晓雪的伤势，大部分时间他在安慰倒霉的联调局探员。
这位探员原本在联调局做文书工作，因为喜欢上一位女生，于是申请出外勤。至于喜欢女生和出外勤有什么联系，探员没说，袁忘自己脑补。今天是探员第一次正式出外勤。昨晚紧张加兴奋一夜没睡，追赵雾车追的亢奋，加上警署火拼一场，让他透支了身体能量。现在的他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的瘫坐在地。
“周糜？”袁忘伸出一根香烟。
叫周糜探员点点头，袁忘点着后，将烟头塞到他口中。周糜的手还在颤抖，停不下来。即使他的老大到了，还是没站起来。作为小组组长，老大扫视一圈就找上了袁忘。他知道要立刻快速了解情况，问袁忘绝对没错。
袁忘说明了后续发生的情况，周糜补充了之前警署内发生的情况。老大也没理会规则，抓了司机现场开问，司机目前还处于心理薄弱期，被喝问几句，回答了几个关键问题。
袁忘在一边听着，组合起来大概意思是：有一个人联系了原游击兵的队长。队长看在钱的份上，于是临时召集人马准备干一票。游击兵覆灭之后，散兵游勇各自躲藏，队长好不容易凑到几个亡命徒。
当得知赵晓雪被送到警署，他们了解这家警署日常只有三名警员，其中还有一名临时雇佣的老太太，于是决定突击警署。
猴子是他们的耳目，这家伙有些急智，见袁忘送人进警署，自己的人还在数公里外。猴子就当着警察的面偷东西，把自己送到了警署内。
老大问：“这么拼命，很多钱吗？”
司机伸出三根手指：“事成之后，他们每个人可以拿三百万。”
老大倒吸口冷气：“哇……”他也算见多识广的人，第一次听说有人砸这么多钱买命。
这就和预告函有关，上官铁后人不仅要报仇，而且还希望赵家生活在绝望和恐怖中。预告函是极好的工具。同时送上预告函就代表动手难度大大增加。但上官铁后人根本不在乎，事情办成了，自己才给尾款。事情没办成，自己没有什么损失。
袁忘推测出上官铁后人不是歹徒，不是犯罪团伙，不是杀手，而是一个有钱人。歹徒可以抓的完，但有钱人可以雇佣你抓不完的歹徒。当然，有钱人也需要门道，所以这个有钱人的钱肯定不是完全来源于正途。
有钱有实力，赵家的麻烦大了。
……
袁忘遇见了自己的上司，因为袁忘卧底成功破获游击兵，他的上司因此被提拔。如今已经是联调局刑事调查部副部长，以她三十左右的年龄走到这个岗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上司是老外，名叫蕾贝卡。黑发碧眼，不苟言笑。长的不算非常漂亮，但很有气质，是那种扔在人群让你看一眼就忘不了的人。
蕾贝卡从汽车下来，一名巡警拉起警戒线，蕾贝卡进入现场。在现场边缘蕾贝卡冷眼扫视，对大概情况基本有了了解。周糜老大上前迎接，在蕾贝卡耳边说着，最后看向一边无所事事玩手机的袁忘。
蕾贝卡让他暂等，走到袁忘身后：“对新工作还满意吗？”
袁忘回身看见蕾贝卡，颇有点吃惊：“高升了？”蕾贝卡原本是负责实务的高级探员，现在的打扮更像是管理层。
“呵呵。”蕾贝卡：“找个地方坐。”
两人出警戒线走到隔壁的咖啡店的店外坐下，蕾贝卡：“我现在负责刑事调查工作，缺人，有没有兴趣回来帮我？”
袁忘：“这不好吧？”
蕾贝卡：“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你的事，我上周周末和副局长聊起。他认为我需要一名特派员。”
警察分内勤，外勤。内勤主要是文书工作，外勤主要是调查和抓捕工作。联调局内还有一个分类，叫暗勤。暗勤不负责实际的调查工作，也没有多少文书工作，他们的工作属于战略型工作。
比如某个坏蛋被捕，或者被警察盯上。这个坏蛋还有一个身份是联调局的线人。暗勤就要阻止坏蛋被捕。另外一些大佬退休洗白，暗勤负责谈判。再比如某卧底需要一批品毒，如果正式申请，品毒数量大的话很难被批准，并且容易打草惊蛇。这时候暗勤就出现了，他们会从一些地方，诸如证物室‘借’走一批品毒。假设品毒没追回来，销毁时候就拿几个空箱子凑数。
简而言之，暗勤主要从事属于合理但不合法的特殊工作。地方和联邦检察官对暗勤这个职位很头疼。通常情况下，只要不闹出大事，或者侵犯到他人权益，他们不会主动去为难暗勤。
还有一种暗勤就是领导的特派员。比如蕾贝卡在西海岸帮会内有重要卧底，但是不知情的警察正在调查这家帮会。特派员就会悄悄的和负责探长见面，请对方撤销或者消极调查。另外还有招募线人等工作。
袁忘婉拒：“新工作还是比较赚钱的。”
蕾贝卡没有劝说：“赵氏集团是一家大集团，大企业。赵奔和上面很多人关系都不错。我到之前，副局长电话联系我：赵家不能有事。如果有任何赵家方面的重要信息，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袁忘：“没问题。方便的话最好不要让我牵扯到警署袭击中。”
蕾贝卡明白袁忘的意思，点点头，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我原本打算周末联系你，一起吃个饭再说。”
袁忘：“看你表情不是好事……本杰明越狱了。”袁忘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蕾贝卡没否认：“昨天下午转运，司机把囚车开到山沟里去。”
美国警察通常不系安全带，他们有这权利，以便快速反应。囚车上的押运人员因为没有捆绑安全带，全部摔的七荤八素。囚犯本杰明很规矩捆了安全带。从押运人员笔录来看，有车辆等待在山沟下，两个人帮助本杰明离开囚车，并且送上汽车。
第四十六章 干涉
蕾贝卡：“我联系过联邦法警，他们评估认为你的安全存在很大威胁。他们建议你更名改姓，换一个地方生活。”
袁忘呵呵一笑：“本杰明要杀我，我很难拒绝他这个要求。”
蕾贝卡：“袁忘，他是匪，你是兵，你们是不一样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立场，你没有必要内疚。”
袁忘回答：“老大，我已经不是警察了。再者，本杰明要杀我，联邦法警保护不了我。”
蕾贝卡无法否认，如果袁忘不想反抗，联邦法警确实难以保护袁忘。
袁忘：“我认为实情是，你们经过评估认为本杰明不会杀我，你们更担心我会和本杰明结伙。所以你想再拉我卧底一次。”据说人和人交流在于真诚，我这心里话说的你能接受吗？
蕾贝卡：“你想多了。”
袁忘道：“希望如此。”
蕾贝卡：“以你对本杰明的了解，本杰明越狱之后，会去哪？”
袁忘：“对不起老大，我没有这个义务回答你的问题。算了吧，不要从我这边打什么主意了。我不想做一个坏蛋。以我三观而言，本杰明从事犯罪行业，他是坏蛋。我出卖本杰明，我是坏蛋。”
蕾贝卡没生气：“你不需要抱有敌意。”
“我也不想有敌意。我的人来接我了，有空我请吃饭。”袁忘站起来。
蕾贝卡点头，目送袁忘离开。
……
据一位留学生介绍，北欧四国和欧陆其他国家有这很明显的区别。区别在哪呢？这就要问留学生了。谁说的问谁去。
一辆车，一片海滩，一块坐垫，一些食物，一男一女。
女子有些年纪，四十出头，但依旧美丽。女子穿了一套连衣裙坐在坐垫上，遥看大海。男子与其年龄相当，帅气依旧，坐在女子身边说着话。
男子说完，哈哈大笑，女子脸色毫不动容。男子问：“小妞，咋了？不觉得我们女儿很可爱吗？”
女子愠怒：“你们父女两人就没有办不砸的事。秦舒不是两岁，不是十二岁，是二十二岁。还玩这种游戏？她十二岁时候骗全校同学放假一天。你努力装出来的生气当我看不出来？OK，十二岁，老师理解原谅她，我也可以。现在是二十二岁，还玩？”
女子：“这个叫袁忘的，如果是笨蛋，你愿意女儿和他交往吗？如果不是笨蛋，他迟早识破秦舒的谎言。我现在还没发火是因为我不知道袁忘是什么人，我不希望女儿第一次正式谈恋爱就尝尽人间疾苦。”
“没那么严重。”男子介绍：“这个袁忘原本是纽唐重案组的实习生，卧底游击兵两年，证人保护计划一年。离职后现在从事赏金猎人工作。”
女子惊：“专业人士？”
男子不置可否：“勉强吧。”
女子反问：“灭游击兵才勉强？你现在给你女儿打个电话，让她死心，她和袁忘基本黄了。”
男子问：“为什么？”
女子道：“这类人警惕性极高，女儿是利用盲女身份接近了他，轻易取得他的信任。谎言越迟被揭穿，他对女儿信任度就会越低。卧底心态你知道，对欺骗和背叛这个词他们非常敏感。袁忘卧底结束就离开警局，为什么？我相信有原因，但是灭了游击兵这么大的功劳，有什么原因还不能盖下去呢？袁忘显然不太想再当警察。女儿玩这手，是恰巧玩到人家内心最脆弱的点上。”
女子：“女儿如果是随便玩玩。无所谓。我只担心到时候寻死觅活。”
男子不太相信：“有这么严重吗？”
女子不理会他，拿出手机：“帮我预定一张去纽唐的机票。”
男子问：“你干嘛？”
女子：“帮她擦屁股。”
男子一边道：“失恋也应该是人生中的一个经历，缺失了失恋，人生就不完整。”
女子大怒，反问：“你经历还缺离婚，还缺轨出，还缺帽子绿，你要凑完整吗？”
“哈哈，老婆你说的完全对。小丫头片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男子道：“话说回来，袁忘有个朋友你认识。”赶紧转移话题。
女子问：“谁？”
男子：“李笃。”
“好多年没听见这个名字了。”女子收了怒气，颇为动容：“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一个充满热血的铁血神探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消极度日的酒吧老板。李笃是什么人我很了解，你给我说清楚，袁忘和李笃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女儿说他们关系非同一般。我问女儿，是死党那类型的吗？女儿说不是。我问是父子类型的吗？女儿想了一会还是不同意，最后告诉我，她感觉袁忘和李笃是生死之交。”
女子许久没说话：“这么说来，袁忘不是宝就是草。这件事我得管，我明天回纽唐住一段时间。”
男子忙道：“老婆，我这边还有事没办完。”
女子道：“你办你的事，家事我来处理。”
“至于吗？女儿那么大了，有必要吗？”
“就你没心没肺，把侦探社扔给女儿，把调查赵家的事扔给女儿。”女子很不满道：“早上刚收到消息，赵家仇人死了几个。一查身份全是亡命徒。”
男子一怔：“啊？这倒是出乎我算计。上官铁的后人死光了？”
女子摇头：“不。全部是上官铁后人雇的歹徒。我现在问你，你觉得把赵家的事扔给女儿对吗？”
“不对，我错了。”男子很真诚承认错误，沉思片刻：“我原本以为是宫斗剧，现在看来是战争片。”没有阴谋诡计，依靠钱买人强杀。
……
赵晓雪的20万到手，40%的团费，剩余12万5人分，每人又拿了两万多。由于刘文重伤，最少需要半个月才能下床，故而猎豹暂时放假。
和上次车祸不同，这次袁忘特意专门的去探望了刘文。
刘文住院前三天，刘文接受了手术。考虑到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去了只会添麻烦，袁忘没去。手术后通常无法自行大小便，考虑到男人的尊严，袁忘还是没去。在刘文住院一周，结束治疗，进入疗养模式后，袁忘才前往医院探望刘文。
探病也有讲究，通常探病有几种送礼方式。第一种是直接给红包，在经济上进行一定的帮助。第二种是买水果，很传统的方式，虽然知道病人不会吃，但碍于不能空手。第三种是买牛奶，连挑水果的时间都不想浪费，病人会不会食用那是病人的事。第四种是非正常类，诸如鲜花，巧克力，甚至香烟和酒。当然，空手去的也有。
纵观而言，探病对很多人来说是一次人际交往，需要去探病，并不是真的想见病人。
第四十七章 金钱观
袁忘的探病礼物是一双篮球球鞋，全新限量版的著名球星签名球鞋。老毒好几千块钱买的，买到手时候如同宝一般，碰都不让袁忘碰。
好在老毒移情别恋，喜新厌旧，对退役的球星兴趣慢慢减退，于是袁忘帮老毒把这双鞋处理掉。由于球星退役，这双鞋是限量纪念版，目前这双鞋子的价格已经超过五万元。
有些人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买这鞋子，如同手办一样。很多人不理解，这么一小东西怎么要好几千块。不用理解，但请不要认为自己是对的，别人是傻AC，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给别人。甚至不惜道德绑架。
你看虾米是帅的，我看虾米特别帅，不行吗？
叶夜看着袁忘拿出球鞋，看着刘文双眼瞪大，兴奋将球鞋抱在怀里。她以瞪双眼表示不理解。
相比打扮有点赛博朋克的叶夜探病礼物中规中矩，一束花、一张慰问卡……什么？还有一张星际迷航50年特展门票。
叶夜很不爽，原本以为刘文看见门票的兴奋是真实表现。但是在刘文看见篮球鞋后，叶夜可以肯定，死小鬼竟然敢骗自己。这不科学，是人都喜欢星际迷航，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到的门票。
刘文把礼物放在一边，坐靠在病床上，认真道：“袁忘，我一直想联系你，向你道歉。”
袁忘摆手，示意不用了，袁忘问：“你当时在想什么？”
刘文：“想了很多，似乎又什么都没想。我想着汽车战术动作，然后心里有个声音，拦住他。”
袁忘问：“你有没有想过，在正常情况下你必死无疑？先是撞车，你可能会死。即使不死，歹徒下车后只要有空，肯定会对你这个坏了计划的人补上一枪。还好联调局探员神勇无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袁忘在蕾贝卡的帮助下，将两个人头送给了周糜。否则袁忘必须接受司法调查，还有各种程序，各类麻烦。袁忘还是比较喜欢做一位目击证人。最主要原因是，杀了歹徒没钱拿，没钱拿还惹麻烦的事，袁忘能免就免。
刘文诚实回答：“没想过，我就是想拦住他们。我现在还没明白具体情况。”
袁忘就给刘文解释了一下。
简单来说，歹徒后知后觉发现袁忘开向小镇的厢车。歹徒观察手猴子先到一步，有点技术含量的把自己弄到警署内去。歹徒主力没有任何计划，在老大灵机一动的情况下强袭警署。
洛全兵的老大就是开皮卡冲击警署的司机。他告诉警察，雇主开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天价。老大对下属说每人三百万，实际上雇主开出的是三千万的价格。他们使用‘网暗’交易，第三方平台收到了雇主三千万，老大才真的相信有人愿意出如此高的天价雇佣他去杀害一位小姑娘。
（由于‘网暗’很敏感，不能解释太多，说明太多。只要知道这东西是存在的，并且很难彻底铲除的即可。）
“三千万？”刘文和叶夜同声惊问。天王也就三百万美元，两千万左右，赵晓雪何德何能值三千万？
袁忘没有考虑这么深刻：“有钱人的世界不是我们所能了解的。我只知道，新闻已经上了网络各大媒体头条。依我看三千万不是买千里马，是买死千里马。”
这是千里马的故事，有人想买一匹千里马，但是一直买不到，于是就买了一匹千里死马。拥有千里马的人听说此事后，得知对方想购买千里马的诚意，于是就带着千里马上门兜售。
到现代，有人在网络上喊，我出一千万要虾的签名，大家都当他无聊和吹牛。此人用一千万打赏了虾后，大家一看，都相信此人出一千万买虾的签名是真的。
虽然无法理解为什么愿意花一千万去买虾的签名，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愿意重金买千里马，无法理解赵晓雪的命为什么值三千万。但大家都相信这是真事。
于是乎，赵晓雪就成为了全球罪犯猎杀的目标。当赵晓雪遇害之后，上官铁后人出一千万买一下位赵家子弟的性命，不用再经过怀疑和证明。只要上官铁后人有钱有时间，可以把偌大的赵家杀绝户。
叶夜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我说袁忘，三千万杀一个人，你愿意吗？”
袁忘回答：“看什么人，有些人免费都行。”潜台词是，金钱对袁忘是否杀人没有任何影响。
叶夜：“赵晓雪呢？”
袁忘想了一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对金钱认识很浅薄，我追求金钱是因为我需要金钱……怎么说呢？”
刘文道：“袁忘意思是，袁忘是很有钱的人，他喜欢钱，但是不会为了金钱而改变自己的三观。”
袁忘回答：“后面意思差不多，前面是胡说，我没钱。穷着呢。”
袁忘拿出自己佩戴的盾牌型小饰品：“这配饰原主人富可敌国，临死前把配饰送给我。原因是，我喂他吃了东西，这配饰是他唯一看上去有点价值的东西。”
叶夜问：“他破产了？”
袁忘回答：“不清楚，但是数年后我看见新闻，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遗产，以十亿为单位的遗产。他和我说，钱的作用很大，大到可以掩饰人的其他需求，让人们认为钱是幸福之源。道理没错，但本应该是人驾驭金钱，而不是被金钱所驾驭。人被金钱所驾驭，如同签订了魔鬼契约，你的终身永远离不开金钱。”
袁忘：“我回答，我相信很多人都愿意被金钱所奴役。他说，那是他们认为拥有金钱后可以奴役他人。”
老头很话痨，说了很多。说年轻时候开便利店，经常发生食物被盗事件。他认为盗窃食物为了生存，不仅没有报警，而且还开始免费发放食物，最后导致便利店关门，个人破产。这就是他摆脱金钱奴役的第一个例子。
痛定思过的老头明白了一个真理，只有拥有金钱，才可能摆脱金钱的奴役。老头对袁忘说了他的一生经历。最后总结下来就一句话：你可以赚钱，可以追求金钱，但是请不要为了金钱改变自己，迷失自我。
第四十八章 骇客世界
以袁忘理解就是俗话说的女人变坏就有钱。你可以追求金钱，但不要变坏，不要迷失自我。
袁忘同学有一位亲戚，是个女生，非常拼，甚至一天做两份工作。可惜老公好赌又死要面子，导致家庭负债累累。在万般无奈情况下，女生只能转行。此后家庭经济情况慢慢转好，买房又买车。一次女生酒后对袁忘同学说，她不后悔进入这一行，她只后悔没有早进入这一行。年轻时吃了太多的苦，少赚了太多的钱。
在目前社会价值观中，女生确实没有什么不对。网络有个哥们说过：你是否拥有金钱甚至成为亲生父母对待你的标准。
在袁忘看女生就是迷失了自己，迷失自己没有什么不好。但就因为没什么不好，所以老头才会劝说袁忘不要被金钱所奴役。袁忘的金钱观被老头所树立：除非无路可走，否则不会为了金钱而做违心的事。
……
叶夜又是个什么样的女生？是一个武装外表保护自己的女生，她愿意让人看见她不羁，散漫，叛逆等负面形象，不愿意让人看见她内心可能存在真善美的一面。日久岁长，成就了她现在的个性。
叶夜不是一个坏人，但是她宁可别人认为她是坏人，也不想让别人认为她是一个好人。
袁忘没有深入了解叶夜，这是叶夜离开吸烟时，刘文说的对叶夜的个人观感。说到这里，刘文最佩服的是柳飞烟。
柳飞烟拼凑的一个散乱的猎人团，除了柳飞烟，包括刘文都不看好一盘散沙的未来。但是这大半个月来，猎豹出现了一定的凝聚力。让刘文更佩服柳飞烟的是，柳飞烟找的散沙都是钻石沙。
叶夜是柳飞烟考虑的对象，袁忘是柳飞烟必须拿下的对象。但赵雾莫名其妙入团不在柳飞烟计划中。火电厂之夜是赵雾第一次大显身手，在联调局的严密看守下，在没有后勤支援的情况下，赵雾把赵晓雪偷了出来。
有了几次工作上的合作，袁忘和刘文关系发展的不错。在袁忘不认识的刘文朋友来探望刘文时，袁忘趁机告辞，叶夜对刘文点点头，也离开了病房。
“蹭个车。”电梯内叶夜说了一句后，背对袁忘。
袁忘：“好的。”
五分钟后，坐在出租车后座的叶夜不想说话，自己第一次蹭到出租车。叶夜嚼着口香糖，翻开笔记本电脑放在腹部，坐靠在车门边，是一个很舒服但是并不雅观的姿势。
袁忘伸头很好奇的看，骇客的电脑和自己的电脑有什么不同？
很直观的一点，叶夜的电脑桌面非常干净，一个我的电脑，一个垃圾桶。叶夜侧头看袁忘，示意你靠太近了。袁忘憨厚一笑，不以为意问：“把图标放在桌面上不是更加方便吗？”
叶夜用实际操作来回答袁忘这个问题，一切按键，输入一个指令，直接打开软件。叶夜见袁忘没理解：“我不需要用鼠标。”
袁忘好奇：“可是很多游戏需要鼠标。”
叶夜：“我不玩游戏。”
袁忘更惊讶：“你什么游戏都不玩？”
叶夜：“因为我有更好玩的游戏。”
“嗯？”冷漠的语言没有浇灭袁忘的好奇心。
叶夜无奈坐好，切键出来一个窗口，是原始的DOS类系统，大概是。很快叶夜通过这个系统连接一个网站。
叶夜：“网络就是一张渔网，普通人的IP就是渔网上的一个节点。我们通常使用深网……你只要知道很厉害就可以了。”
袁忘连连点头。
叶夜进入网页：“这是北美骇客大赛，我的绰号是辣椒，如果有人破解我的网络和电脑。就可以将辣椒和叶夜联系在一起，他就可以取代我的排名，我则向下掉落十个排位。这个游戏有很多规则，比如每天必须登录一次，在网站停留不少于一分钟时间。”
袁忘很认真的看，这什么XX网站？全部是1和0。
叶夜解释：“想进入北美骇客大赛，首先要破解这个网站，主要是解码。密码经常更换，由排名第一的骇客设置。如果你在一天时间内无法破解新密码，成功进入网站，那么你就会被淘汰出局。”
袁忘问：“怎么破解呢？”
叶夜回答：“你现在看见的是第一名发布的源代码。首先我要辨识出他使用什么类型的语言……反正很厉害就是了。”
袁忘嗯嗯点头，不一会叶夜就破解成功，正式打开网站。入眼的是排行榜，排名第一的骇客绰号是夜月无声。辣椒排名第十九，勉强挂在榜单内。
袁忘有些担忧：“你的排名很不理想。”
叶夜怔数秒，冷眼扫视袁忘：“美国有多少个州？北美有多少个城市？”这成绩很差吗？
袁忘忙道：“已经很厉害了。”
但袁忘的回答让叶夜自尊心受挫，被袁忘说了一句，叶夜也感觉排名第十九有点难堪，于是她全身心投入到战斗中。
袁忘看了一会，没有叶夜的解释，感觉很无趣，也就收回了好奇心。
出租车先到305基地，袁忘继续搭乘出租车回自己的人和公寓小窝。赵雾和袁忘都没有搬到305居住，柳飞烟就此问题已经和袁忘沟通过几次，袁忘更愿意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天天见，很烦的。
……
回人和小窝，惯例锻炼后洗澡。穿一条大短裤，坐在沙发上，打开一罐冰可乐，美美的喝上一口，悠哉的看电视，这就是享受。
门铃打断了袁忘的私人享受时间，袁忘在猫眼看了一眼，是一位陌生妇女。袁忘回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经常有业务员冒充住客朋友，进入公寓楼敲门推销。
但这位业务员很执着，等待一会后再按门铃。从这个门铃间隔的时间上来看，对方似乎不是业务员，其有相当的耐心和涵养。
袁忘道：“稍等。”拉开衣柜，拿出一件衬衫穿上，然后再拉开门。
袁忘：“你好，你是？”
妇女没回答，看袁忘一会，点点头，问：“袁忘？”
袁忘迟疑一秒：“对。”
妇女问：“我可以进来吗？”
袁忘从其穿衣、打扮、言行上感受到大家气质，认为她是可信的，于是侧身让过：“请。”
第四十九章 谎言（上）
袁忘没关门，妇女边打量着房间，边道：“我叫叶晚娘，晚上的晚，姑娘的娘，是秦舒的母亲，可以把门关上吗？”
“阿姨你好。”什么鬼？袁忘关门。袁忘很纳闷，自己和秦舒算是朋友，是朋友。目前关系怎么也到不了秦舒母亲单独访问自己。
难道？
难道传说中的事情即将发生？
叶晚娘误会自己和秦舒有男女关系，于是……第一个故事，砸场子。上门来鄙视自己，踩踏自己，警告自己离秦舒远一些。自己不甘，怒吼：莫欺少年穷。拿出没有千亿身家所不能拥有的宇宙第一虾卡，叶晚娘震惊、惊呆、吓尿……
第二个故事：收买自己，砸出一张五千万的支票，要求自己和秦舒分手。
第二个故事比较好，虽然很离谱，但相比之下还算靠谱。
袁忘带着幻想，问：“阿姨矿泉水要冰的吗？”
叶晚娘落座，微笑：“我不认为一名单身男子会考虑到将矿泉水分成冰和不冰。随意就好。”
“哈哈。”没错，买一打矿泉水要么全塞冰箱，要么全放到一边。袁忘拿了一次性杯子，将冰矿泉水放在叶晚娘面前。
不帮忙打开盖子，不帮忙倒水，是不礼貌的礼貌。
叶晚娘看矿泉水一会，所有所思，抬头看袁忘：“我今天是来请你帮忙的。”
袁忘：“我？”不是借钱吧？难道秦舒母亲是个赌徒？赌徒身边能借的都借了，突然知道自己女儿有个新朋友，于是上门借钱。这个可能是完全符合逻辑的。
叶晚娘轻叹口气，带点忧愁道：“养不教，父之过。秦舒和她爸爸都不靠谱，在我们家，母亲要操这个心。”
袁忘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这句话。
叶晚娘问：“你知道秦舒的眼睛吗？”
“知道，她昨天去加拿大，今天上午还给我电话，说要进手术室了。还拍了照片。”袁忘拿出手机。不对啊，你女儿眼睛动手术，你怎么在这里？
叶晚娘不看袁忘手机，拿出自己手机打开，放在袁忘面前。袁忘看照片，我勒个去……
叶晚娘道：“事情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叶晚娘说明了情况，自己为了惩罚秦舒用侮辱性语言攻击盲人，所以要求秦舒以半盲人的身份生活一个月。除了开车等安全因素外，就连回到家，包括洗澡也不能拿掉大墨镜。
“她不是盲人。”叶晚娘下结论。
袁忘抚额，不知道说什么。阴沟翻船，糗大了。
叶晚娘道：“但我知道她不是恶意想骗你，否则不需要去动手术。今天我想请你帮我惩戒她。她不在加拿大，她人在家里。不是天和公寓，是我和她父亲在纽唐的房子。”
叶晚娘打开包，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叠现金。叶晚娘将塑料袋放在袁忘面前：“不能白麻烦你帮我教育孩子，这是一点小意思。”
袁忘忙道：“不，不，阿姨，这钱我不能收。你就说需要我做什么吧。”
什么鬼？自己怎么就变成叶晚娘的帮凶了？
叶晚娘叹气：“秦舒和她爸爸一样，很聪明。聪明的人有个通病，总以为什么事情最后都可以完美解决，只要足够聪明。父女都很不靠谱。我现在并不清楚她为什么要欺骗你，但请你相信我，她不会骗取你的钱财。”
袁忘道：“阿姨，这么说起来，可能真的是有些误会。是我先入为主以为她是一位盲人，她不方便解释的情况下，最后戏才越演越多。我也相信秦舒没有恶意，否则就不会找借口去治眼睛。”
叶晚娘点点头，事实都是一样的，但叶晚娘不出面，袁忘和秦舒说不准朋友都做不成。叶晚娘一出面，袁忘连一点责备秦舒的意思都没有。
叶晚娘站起来：“如果方便，我们就现在过去。”
袁忘反而替秦舒担心，这个老妈似乎玩真的。肯定是玩真的，已经有先例了。认真的老妈好可怕。
“方便，方便。”袁忘见叶晚娘站起来要走，忙道：“阿姨，钱你先收好。”
叶晚娘回头看了钱一眼：“几万美元，就算见面礼吧。”
“不、不、不……”袁忘拿起钱，捧在手上，横在叶晚娘面前。态度坚决。
叶晚娘也不再说什么，把钱放回包内，带着抱歉的语气道：“那就辛苦你了。”
……
叶晚娘的家在北郊二十公里位置，是一个相对比较偏僻的地方。距离最近的小镇有五公里的路程。不过不是只有叶晚娘一户人家，这里住着三户人，道路左边一栋房子，右边一栋房子，道路尽头是一栋房子。
距离建筑物一公里，铁丝网拦截草地，只留下一条道路。铁丝网上挂了牌子：私人领地，禁止入内，标语边还有一个牌子，牌子是一个枪杀图。一个小人举了长枪对准另外一个小人，另外一个小人胸口有血液喷溅而出。
房子建立在小山高处，北面是百米高的悬崖。1.5平方公里的山头全部是私人领地。小山很漂亮，树是稀疏笔直的桦树，主要植被是常见的野草。野兔在草地上跑来窜去，肆无忌惮，似乎距离它们不到十米的人类对他们一点威胁都没有。
秦舒穿着无袖T恤正在家后院打篮球，对手是她的闺蜜，她的邻居，一位身高一米七七的大块头女生。
秦舒手拿篮球一指：“看，飞碟。”
“不看。”
“看，飞机。”
“不看。”
“看……”
“看你个死人头。”闺蜜一把抢过篮球，转身后背压制秦舒。秦舒不矮，也有一米七，但只能看着闺蜜将篮球投了出去。
没进，两人抢球，秦舒先到篮下，弯腰撅屁股把闺蜜拱到一边，顺利接到篮球。秦舒漂亮的后仰投篮。球还没出手，被闺蜜一个盖帽砸在地上。气的秦舒顺势抱住闺蜜，一口咬在她肩膀上。
“松口，松口。”闺蜜不敢用力，怕伤秦舒牙齿。只能抱住秦舒脑袋，把她朝外扯：“看，小奇。”
秦舒回头，小奇用鼻子顶着篮球边跑边玩。
“小奇，不要。”
篮球滚着，两女追着。眼看篮球要滚下坡，然后看着篮球滚下坡。两女驻足高处，目送篮球远去，最终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我的球，你的狗。”闺蜜很有哲理的总结：“你也是狗。”
“哈哈，洗澡了。”秦舒双手尾指伸进口中打个呼哨。小奇奔跑而来。秦舒一指，小奇回篮球架边，叼起秦舒的外衣跑向秦舒。
第五十章 谎言（下）
刚接过外衣，外衣口袋手机一闪一闪，秦舒拿出手机：“哎呀。”
闺蜜伸头看号码：“是憨憨。”
秦舒：“想死啊，叫这么亲热。郑燕，帮我接电话。”
“欠我一次。”叫郑燕的闺蜜接电话：“哪位？”
袁忘：“你好，我叫袁忘，是秦舒的朋友。请问秦舒的手术进行的怎样？”
“你好。”闺蜜看秦舒表情，道：“她刚出手术室回病房，医生说手术很顺利。”
袁忘问：“病房号是多少？”
两女互相看，郑燕：“你为什么问病房号？”
袁忘：“我就在医院。”
此话一出，秦舒惊恐，郑燕惊呆：“喂……喂……听得见吗？电梯信号有些不好，我一会给你打过去。”
郑燕挂电话，把电话朝草地一扔：“不接了。”
秦舒抓狂：“怎么办？”
郑燕：“你为什么告诉他哪家医院？”
秦舒：“我特意去了解加拿大医院的信息。昨天‘上飞机’前，他打电话给我，问了医院信息。我应该想到的。”
电话又开始闪了，秦舒和郑燕一起蹲在电话边，看着电话一闪一闪。
郑燕：“这不是个办法。不接电话，他可以打听询问。”
秦舒静等电话停止闪烁，秦舒打开手机软件，开启变声，拨打袁忘电话。
袁忘接电话：“你好。”
秦舒道：“你好，是你给我女儿打电话？”放开手机，点击屏幕，播放背景声音。
袁忘：“叔叔好，秦舒在哪间病房？”
秦舒回答：“她在直升机上。”
袁忘：“什么？她不是刚出手术室吗？”
秦舒道：“是的，手术很成功，所以医生同意她回纽唐疗养。”
袁忘：“不，叔叔，不用这么着急吧？”
秦舒心情沉重道：“手术前她交代过，手术后就送她回纽唐，因为……因为她明天要参加她闺蜜的葬礼，她希望自己能亲眼看一眼，最后看一眼自己最好朋友的样子。“
郑燕一口血没喷出来。你这谎编的太离谱了，你有没有脑子？
秦舒看郑燕，欲哭无泪：卡壳了。
袁忘看叶晚娘，他下巴快掉到地上。叶晚娘打手语，袁忘道：“请问葬礼什么时候举行，在哪举行？”
闺蜜当即给秦舒跪了：不要，我还不想举办葬礼。你见色忘友可以，但不能为了见色弄死好友。
秦舒嗯了一会：“这就不劳烦你了，是我女儿的私事。小伙子，你和我女儿是什么关系？”守不住这个谎言，发动反击。
袁忘回答：“朋友。”
秦舒：“朋友就不要多管闲事，我女儿已经很伤心了，你明白吗？”
袁忘：“叔叔，是不是为了秦舒长远着想，还是不要贸然让她参加葬礼。最好留在医院疗养。”
秦舒：“行吧，我已经和纽唐医院打过招呼，直升机直接飞医院。小伙子，我是她爸爸，我肯定不会让她有风险。”
袁忘：“叔叔，能告诉我纽唐哪家医院吗？”
秦舒：“第四医院。”
袁忘：“好的，谢谢叔叔。”袁忘挂电话抬头，看向就在自己面前的第四医院。
叶晚娘道：“这家医院是私立医院，院长是我老公的好友。我估计这丫头现在会马上来这里住院。家教不严，让你见笑了。”
袁忘：“我认为秦舒撒谎撒的也很辛苦，还不如直接和我说实话。”
叶晚娘：“她骗了你，你似乎并不生气？”
袁忘：“事出有因，而且如你所说，她没有恶意。为了圆谎也算是鸡飞狗跳。我想算了，我就不留在这里为难她了。”
叶晚娘问：“那谎言呢？”
袁忘：“谎言就留着吧。阿姨，我相信秦舒没有故意骗人的想法，她是一个好女孩，你教导的很好。”
叶晚娘：“小嘴很甜，很会说话。”这话从叶晚娘口中说出来，没有一点夸奖的意思。
袁忘解释：“不是的阿姨。你不在秦舒身边，秦舒仍旧听你的话，体验了一个月的盲人生活。当从这点来看，我认为秦舒有良好的家教。同时我也认为秦舒知道自己有错，只是口头不愿意承认而已，否则她也不会把盲人演全套。由此看出，秦舒是很敬畏你的。”
叶晚娘点点头，认同袁忘所说。叶晚娘：“既然你这么说，我这次就放她一马。今天麻烦你了，我请你吃饭。”
袁忘道：“不，应该我请阿姨吃饭。”
叶晚娘不置可否问：“和我吃饭会不会不自在？”
袁忘：“不会，当然不会。”
叶晚娘问：“你知道茶月楼吗？”
袁忘点头：“知道。”距离毒神酒吧不远的一家酒楼。
叶晚娘道：“就去茶月楼，我顺便拜访一位老友。”
袁忘开车，是叶晚娘的车。出门不能让长辈开车，自己坐后座。袁忘很懂事接过了车钥匙。在叶晚娘说明下，袁忘开车到了第四医院。袁忘离开第四医院，心中道：真是知女莫如母，叶晚娘甚至都知道自己女儿要撒什么谎。
今天接触时间不多，但是叶晚娘给袁忘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叶晚娘是袁忘在生活中很少见的，拥有大家贵妇气质的一位女子。有点连续剧里面的女当家的味道，相夫教子，沉稳有加，进退有度。识大体，认大局，做事认真，也较真。同时细腻和细心，有礼貌，有教养。
袁忘甚至觉得叶晚娘是一个有大智慧的女人。
……
茶月楼主打客家菜，甚至还有难得一见的擂茶。袁忘挺喜欢客家菜，味道相当不错，经常光顾茶月楼。一进门服务员就认出来：“袁先生，几位？”
袁忘：“两个人，有包厢吗？”
服务员道：“包厢都是大桌子，不如二楼阳台雅座？”
“行。”
雅座是半开放式空间，一张桌子，四张椅子。一位服务员带着微笑给两人点单，还和袁忘闲聊了几句。
等服务员离开，叶晚娘喝口擂茶，皱眉问：“这什么茶？”
袁忘介绍：“这不是传统的茶，是各种可食用青草，包含鱼腥草等。将这些草类碾成粉末，冲入开水，放芝麻，花生。多是用来泡饭……服务员，给我两瓶矿泉水。”袁忘很快读懂叶晚娘的意思，人家不是让你科普，人家是不想喝这个茶。
叶晚娘笑了，问：“袁忘，你很少和长辈们相处是吗？”
袁忘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叶晚娘摇摇头，回答：“现在长辈多是向着小辈，你看我们隔壁桌，老父亲含笑和女儿说话，女儿玩手机，爱理不理。”
袁忘看这对客人：“愿意和老父亲一起出来吃饭的女儿，已经是孝顺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