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三国群英系统 王落成为了史上最悲催的穿越者,当时正乘坐539公交去往公司,然后闻到一阵恶臭,随之嗝屁,这……屁有毒! 随之便来到这天离大陆,王落本以为逢低买进,低谷反弹时刻已到,一展宏图大志,坐拥后官美人三千,得长生不死之道。 万万没想到,王落穿越到同名的这小子身上,竟是走三步路都要喘上一喘。原本富甲一方的王家更是因连坐之罪被和央国没收充公八成家产,废弃之子王落只差被家族扫地出门。 “人活得马马虎虎,悲伤却错落有致啊!” 正当王落感叹人生不公之际,脑海中却出现一道甜美可爱声音:“嗨,主人,我是si i。” “三国群英系统启动成功!” 姓名:王落 种族:人类 实力值:弱鸡 福运值:0 开启附体:无法开启 “你大爷!玩我了?”王落骂骂咧咧道。 “主人,您大爷原名黄金贵,身高一米七二,体重六十三公斤,您大爷最爱的是和小区周奶奶跳广场舞……” 王落连退两步,擦了擦额头冷汗:“si i姐,我错了,别给老底都翻出来了,挺多观众都在看着了。” 果然si i停止不语,随后发出银玲般的笑声。 “请问您老的作用是什么?这破系统无法开启又有什么用了。”王落决定压压胸中怒火。 “系统的触发为积累一定的福运值,每次触发的福运值都会不一样。还有一种情况,是在特定的场景下,主人产生特殊的心态也会触发开启。” “一旦开启附体,便能随机附体上某位三国群英魂魄。所附属性又分为武魂,文魄,魅姬,药师等等。每位英魂属性以及功性都不一样。效果会根据主人等级增加而有所强化。” “另外英魂会有主动技能和被动属性之分。主人可根据实际情况选择加点强化。” “只不过英魂的加点强化所需的并不是福运值,而是相对应的弥补值。” 前面的几句王落都能够听的明白。但是弥补值是什么?王落随即问出了心中所想。 “所谓的弥补值便是弥补遗憾,每位英魂生前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遗憾,当作为宿体的主人完成后,便能累积某位英魂的弥补值,方能选择加点,强化。” 王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岂不是跟赛罗,雷欧一般,人家还要变身器,我这更牛掰,直接意念,想想就开心,不过王落随后又想到一个更大的问题:那这福运值又是怎么一回事? “天地造化,福泽天下,这人间最得意莫不是那大善者?本系统秉承十二字方针,主人只需要做好人好事,便能够积累一定量的福运值。” “作为新手的主人,系统将会发放大礼包一份。” 王落冥思遐想,总算知道了系统的基本功能。 这做好人好事那不是手到擒来?帮老周抓那田头老母鸡,给孤寡老人送去寒冬祝福,给领家小孩买那馋哭了的鸡翅。 太容易了,想想,五脏六腑砰砰抖动。 我可是个大好人啊! 正当王落得意洋洋之时,却听到府内嘈杂声四起,更听到瓷器摔落,下人丫鬟疼哭之声。 王落起身走了出去,原来是武陵城赵家找麻烦来了,作为本土第一大富商,掌控着梁海道一带盐路,其下更有八大钱庄,酒庄商铺不计其数。当初王家从赵府挪了一笔钱,本于事后返还,却不曾想天有不测风云,王家出了这事。 “快叫你们当家做主的出来,你跟我不对等,我数三声,再不出来,本少爷就让你们王家在武陵城除名了。”来人正是赵府二公子赵钱树。 坐在下人早已摆好的太师椅上,身前供奉着茶水蔬果。说完还不忘揉了揉脚丫子,搓出一坨黑团,随意丢在一边地上。 “你也知道我们王家目前是什么情况,别落井下石,如果不是出这事,我们王家难道连十万梅子钱都付不起吗?” 王落脑子里面有关于这人记忆,王家大少爷王北辰,现世自己的亲大哥。 平时没少欺负自己,狐假虎威,表里不一之人。 赵钱树横脖子瞪眼,伸出手指“三!” “二!” “赵钱树,别欺人太甚!”王北辰咬牙切齿。 “一。” 啪地一声,赵钱树一跃而起,一巴掌拍在了王北辰脸上,五指鲜红。 跳起来打你的脸! 王落在一旁看的心中连连叫好。 王北辰有些心虚,却依旧摆出一副大义凛然之势,趾高气扬,扬起脑袋,像极了探头换气的水中老鳖。 正当赵钱树继续反手一巴掌时,却冷不丁的冲出来一人,径直撞在了他身上,赵钱树踉跄后退跌倒在地:“今天,老子赵钱树和你们没完!在座的各位都得死!” 王落暗道不好,这突然蹦出来的女人,正是自己的远房表姐,整个王家,也就这个女人疼自己。 “si i,开启新手大礼包。” 只听“叮咚”一声,系统回复:“新手大礼包已开启,恭喜获得福运值一万点(前三次附体英魂消耗都将是一万)美颜丹一颗,天穹丹一粒,阿莫西林十枚。” “我去,小母牛迎风坐高压线,牛逼拉轰带闪电啊,这时代,这玩意,带感。”王落不禁感叹。 随即王落摸了摸口袋,还真有一枚丹药通体鲜红,外加不是现代包装的小胶囊,散发着中草药味的那颗估计就是天穹丹。 关键是这美颜丹,感冒消炎药对我现在有啥用? 王落很无语。随即吞下天穹丹,只觉从神阙穴到关元生出一股暖流,继而气海大开。这便是已经迈入了这个世界的修行。 王落捂着脑袋:“si i,消耗一万福运值,开启附体。” “福运在天,成事在人。请再次确定是否开启?”这次si i的声音却是格外严肃。 “别啰嗦。” 当王落话语将至,心声所到。以外人所看不到的变化,天地正中央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有一道大红色之气从天而降,径直灌输在王落身体内。虽然身体没有多大变化,但是王落的眼神却坚韧几分,更多的是那超凡之势。 王落眨眼间,面前出现一副别人看不见的面板。 姓名:王落 种族:人类 实力:离天开窍境(第一阶) 福运值:0 弥补值:0 附体英灵:文魄诸葛亮 等级:C照 主动技能:草船借箭,火烧赤壁,空城计,舌战群儒(等级增加主动技能增加增强) 被动属性:魅力值+150,奇门遁甲,三囊定江山(根据等级增加被动属性增加) “有钱难道不给你们吗?事有轻重缓急之分,你在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还的。”远方表姐关雎泪眼梨花,死死护在王北辰身前。 “小娘子,赶紧走开,我赵钱树从来不打女人。” “要想打我表哥,先从我身体上踏过去。”关雎视死如归。 “嗨哟,挺有骨气,王北辰你靠一个女人保护你,真有脸。”赵钱树说完,啪啪打着自己的脸,极其嘲讽。 王北辰看着身前的关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猾,却又不吭声。 这王北辰明显拿着关雎当挡箭牌,王落也看不下去了,径直走了过去:“赵钱树,再给几天时间,不差钱。” 赵钱树盯着王落,满脸惊讶,这傻子什么时候敢和自己说话了?今儿还不喘了? “你说啥?我没听见。”赵钱树故意说的极其大声。 “哎,都是孤独啊!”王落心间感叹,随即触发文魄诸葛亮“草船借箭”双指朝天而吟:“剑来!” 这可是自己最爱的一本小说男主装逼话语,没想到今儿还用到了。 只见武陵城天地突变,风起云涌。铁匠铺里的十斤以下小铁剑,酒楼江湖之人的随身刀,淤泥湖畔的废铁嗡嗡作响。随后,像是接到指令一般,涌入武陵城王府。 赵钱树盯着头顶密密麻麻的剑刀废铁,后背发凉,跌倒在地。 王北辰不可思议的看了眼自己的亲弟弟,那个废物。 关雎樱桃小嘴微张,春风满面。 “赵钱树,说了不差钱就是不差钱。能缓两日?”王落意念牵引着漫天飞剑,雷鸣不止,武陵城家家户户都跑了出来看热闹。 “你……说了算,钱也不多,实在不行就当小弟我一点贡献,不成敬意。” 说话间,王落三步并作两步反手两指弯曲,敲在赵钱树脑袋上:“那怎么行,我差钱吗?再说了我可是个好人。” “明日我将亲手送上我们王家欠下的。” 这句话可不是王落瞎吹,刚才意念间已经打开了文魄诸葛的被动属性,三囊之一,王落看着那锦囊中三字,已然心中有数,才不至于夸下海口。 赵钱树也不知王落葫芦里究竟卖的啥药,只能见机行事,等着回去了在找老爹要人马过来寻仇。 索性带着下人,屁股尿流的滚远了。 王落双手背后,仰望漫天飞剑,夕阳西下,无敌就是爸爸。 随后牵动心脉,从哪里来的飞剑,依旧回到了哪里。 只不过只有王落知道,在这样坚持一会儿,漫天飞剑撑不住,砸的可就是自己了。 王落回头盯着关雎笑了笑,心间暗道:哥,是个好人啊。 “叮咚。” “英雄救美,恭喜您系统到账两千福运值。” 第二章:天离支付宝测试版 屁滚尿流回到家中的赵钱树,将去王家讨债一事,添油加醋给父亲一番说道。其父赵番薯属下一众谋士洽谈应对措施。 有谋士说这王落必定是得到哪家宗门青睐,亲自传承了功法,要不然不会有白天这番景象。 有人说王家已是强弩之弓,一个瓜娃子能闹出什么,这不是钱的问题,事关赵府尊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咔嚓。 也有人建议去找几个天域杀手,出大价钱杀了,这样咱们赵府还不用出面。 赵番薯思考之后,决定还是明日看看这王落小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静观其变。 闲来无事的王落在一群诧异眼光中离开了王府,准备去逛逛这美好武陵城,毕竟第一次穿越,还是有点激动和紧张。 随后,王落便听到系统哗啦啦的福运提示音。 “您帮张大爷家砍柴一个时辰,福运值+10。” “您帮隔壁张大爷家母猪想起了她的初恋,福运值+1。” “您帮孙寡妇洗了积攒了一个月内衣,福运值+15。” 王落横眉冷对千夫指,望向这美好春光感叹:“一万点,得将近一千来条内裤,寡妇也没这么多,愁人。” 翌日一早,王落便孤身一人到了钱府。 一路上王落都发现府中之人都会偷瞄自己,王落也悄悄听到他们在讨论:你看这人,就是昨天引天地异象之人,离他远点,可别受了牵连。 王落内心激动万分,但是依旧表现的云淡风轻,高手,往往都是冷酷的。 在管家带领下,径直到了一处花园的书房。赵番薯,赵钱树,还有昨日一众谋士皆在。 赵钱树两条腿只差没打架了,看到王落进来,像是见到鬼一般,昨日那番天地异象哪里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请坐,管家上茶。” 赵番薯绅士风度,做了一个“请”随即双手抱拳:“久仰王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就是,就是。”周遭一群谋士皆是阿谀奉承道。 “行了,赵番薯,赶紧把周围那些弓弩手,刺客全部撤了。我既然敢来,肯定是做好了全部准备。再说了,我过来是真的还钱。”王落从进府那一刻开始便已经开始了“空城计。” C照诸葛空城计便是将这一方天地化为己用,虽然空间有限,但是在这小天地内,自己能知悉一切,而且能够掌控任何低于自己修为的物体。 “不信?” 王落起身,气势暴涨,盯着赵番薯,摊开手指随即握拳,手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只听见书房后院发出一阵惨叫声,有一黑衣蒙面者面目扭曲,七窍流血,痛苦的在地上挣扎。 刚刚这个人在角落,盯着王落,眼神不太友善。 王落很不开心。 我以赤子之心敬之,尔等却如此狗贼,杀鸡儆猴也不为过。 在场所有人几乎同时咽了一口口水,有一谋士深呼吸,却不小心放了个屁,这才有所缓解尴尬处境。 “王公子多虑了,这些都是请来保护公子之人,如今武陵城居心叵测之人甚多,万一在咱们赵府出了问题,我赵番薯可承担不起。”赵番薯笑眯眯,随手端杯喝茶压惊。 王落也不深究,随即掏出一本竹简扔到桌上:“照着上面去做,一旬之内,我还给你们的可不止十万梅子钱。” 赵番薯其下大谋士翻开竹简,只见标题赫然写着《天离支付宝实施方案》(测试版)。 大谋士一脸茫然:“敢问支付宝是为何物?” 王落憋着笑喝了口热茶:“你们了照着去做就是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懂了你也不会彻底明白,明白了也是一头雾水,你这智商,堪忧。” 气到发抖的大谋士指着王落说不出一句话,这辈子就没人这样辱骂过自己。 王落满不在乎:“你替隔壁死去那老王家养了一辈子的儿子,真以为就没人知道了?改明儿给您送一顶绿帽子?纯金打造可行?” 大谋士听到,面部扭曲,这件事情除了自己和结发妻子,就连儿子都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王落又怎么会知道? 一时间接受不了的大谋士,一口老血吐出,昏厥过去,被赵府下人抬了出去。 这便是文魄诸葛亮的“舌战群儒”厉害之处,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弱点。 大谋士这一生便是死在了“礼”字上。 余下人等被吓得不轻,便挨个翻阅着竹简,有任何问题其实都不敢说出口。 “赵番薯,你们看了其实也不会懂。我简单和你们说说,说完你们照着去做便是。”王落起身后背手,踱步而行,指点江山。 “你们赵家旗下资产不用我细说,盐道商铺酒家钱庄应有尽有,整个武陵城属你们最大。但是这其中便有一个问题,货币的流通,现存和央国普遍的是梅子钱,高档贵族使用的便是那金丝钱。一万梅子钱兑换一条金丝,普通老百姓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 “你们所服务的是这世间老百姓,他们好你们才富。但是当一个老百姓提着十多斤的梅子钱去买东西,江湖游侠怀揣全部家当客死异乡,连尸首都没有,何谈家产?” “如今的梅子钱都是由西边采掘的青琉璃制造而出,用一点就少一些。金丝钱更是用料讲究,北海的金丝鱼胡须做成。” “当然我和你们说这些总体是什么意思了?我们赵府要推行虚拟货币,我们的宗旨是让天下没有压死人的金币!” 王落说完这些面色骄傲,无比自豪。 王落不想往后那些后辈被所谓的车贷,房贷压垮。他要现在的人就知道,世道,很残酷的。 堂下无一人言语,不是不敢说话,而是不懂。 王落很孤独,高处不胜寒,落寞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王落有想过这个方案的实施可行性,一来能够降低交易成本,提高效率。二来稳固了地位,后来可以衍生无数商机。三者降低了犯罪率,抵制贪污,拒绝私房钱。 王落很感谢一个人,那个很想叫一声“马爸爸”的男人,他的名字异常亲切,可爱。 幸得有你,三生有幸。 不对,穿越有幸。 王落在竹简中几乎把所有的详细过程,以及处理方案都写的一清二楚了。首先这一切只会先在武陵城涵盖比较广的地方实行,前提是赵番薯必须要和官方打好招呼,两方一致。推行期间,老百姓会到赵府旗下钱庄进行登记,将钱存入,钱庄会发放一块名曰“支付宝”的灵石。里面有存入数额,而赵府旗下资产将会设置相应的“灵石接收器”试行期间将会不收取任何费用,当一旦成势,那么相应的衍生产品,例如“余额宝”“借宝”“花宝”都将推行出来。 王落盯着一脸茫然的赵番薯,“舌战群儒” 已经看出了他有些怯弱,其实赵番薯人不坏,他只是个商人,在商言商而已。 “赵大人,请放心。按照我的去做,不会有问题。即使有问题,我王落必定相助到底,毕竟我还欠你钱。”王落知道赵番薯差的便是这一推之力。 赵番薯不知为何,面前这小子嘴上不长毛,他却愿意相信。 “可以,悉听阁下吩咐。” 赵番薯一瞬间像是换了一个人,抱拳相送。 赵番薯在赌,赌一个赵府的未来! 王落离开赵府,吩咐往后有何不懂,全由赵钱树来进行对接。 王落离开之余,不禁感叹这系统厉害,昨日囊中之策正是那“支付宝”三字。 可惜的是如今只剩下两计,这福运值却少的可怜,真不会让自己去洗那一万条内裤吧? 王落走在武陵城内,走马观花。 远处一樵夫正在劈柴,有三四孩童嬉笑打闹,一面色红润泼妇正在当街骂人。 王落笑了笑:“老子不发威,你当穿越白来的?” “空城计”迅速占领了整个街道。 除掉当下王落眼观几人,其余老百姓皆是瞬间移到了街道外,莫名其妙像是做了场梦,像是记起要干什么,全都目标一致的回到了家中。 倒是“空城计”中的樵夫几人,显得淡定自若。 砍柴的依旧砍柴,嬉闹的依旧欢笑,倒是那泼妇身前空无一人,依旧大声骂着。 王落一步步向前,在这个空间内,低于他的修为皆是任由碾压。但是一开始王落已经尝试过,对方几人根本无法控制。 王落知道碰到硬茬了。 刚才便已经知晓有杀气,这些人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王落冷声问道:“有人派你们来杀我?” 那个泼妇随即停止了骂街,盯着王落上下打量:“你真不值这个价,既然有人出了钱,我们天域便只管杀人。” 王落感叹一声:“小母牛坐蒸笼,吹牛了?老子没两把刷子,也是随便敢穿越的?” 虽然老子是被屁崩死的! 第三章:天火燎原 不等王落话音落下,樵夫手中斧头以肉眼可见速度伸长三寸,更一分为二,像是一头木桩凭空被砍成两半。 说时迟那时快,樵夫双手持斧凌空斩向王落。 好锋利的斧子! 由于天穹丹的原因,王落成功跻身离天开窍境,第一阶,这个实力在这片大陆如同蝼蚁一般。 对面这群人实力可都在王落之上。 借着街道这座“空城”王落以巧妙的身法避开,但是斧气所到之处,皆是遭殃,两侧街道房舍连中被劈开,瓦砾灰尘四起。 正当王落庆幸之余,王落却突然感觉脚下空地如同坠落地狱,整个人被强行拉扯进入土中。 双脚已经被泥土固定不动,此时此刻的王落无依无靠。更要命的是远处竟然凭空飞来一座楼。 王落冷哼一声:“在老子的地盘玩阵法?” 王落意念所到,身前凭空出现一堵高达十米高的墙壁。那座楼就硬生生的砸在墙壁之上,化为粘粉。 小天地中的阵法正是由刚才那四个小儿所布下,天域旗下四小龄童,曾合力扑杀过离天第六阶的乾坤境一老头,一战成名。 但是此时此刻的四人面面相觑:“这小子竟然在我们阵法中又布下阵法,其中更有小天地。” 四小龄童诧异的那一刻,整座“空城”像是被抽掉了空气一般,变得异常压抑。天空乌云密布,随即一道道天雷朝着四人劈下。 四小龄童能简单的以心脉沟通,老大随即指出擒贼先擒王,找机会一举拿下这小子。 可是当四人躲开这天雷滚滚,已经消失在地上的雷电仿佛长了脚一般。突然出现,然后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串向四人,其雷色暗黑,一击之下,敌人必将化为乌有。 躲在暗处的王落密切关注着这一切,可是令人费解的事情发生了,那四小龄童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空城计”虽然不能碾压高于自身修为的高手,却能洞悉这方天地的一切。 王落神识在这处小天地,嘴角上扬一丝冷笑。原来这四人在玩猫捉老鼠了,躲在地下,没有规律的四处串动。 王落想起了一件事情,然后整个街道开始抖动,瓦砾开始笼堆,聚集,天空之上赫然出现了一把石锤。 “不知道你们玩过打地鼠没有呢?” 然后整座小天地都传来了王落的声音:“左左右右,上上下下,BABA。” 那把石锤就这样在小天地之上,飞速的砸下,又升起,移动又再次砸下。地中四人叫苦连天,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己无论移动到哪里,头上就会砸来一柄石锤,所有人都以为王落灵气消耗殆尽,便会停止动作。 但是这小子似乎没有尽头,反而还乐此不疲,他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我王落和你们玩游戏,你们却想杀我?不友好啊。” 在王落玩的正兴起之时,出乎意料的王落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整个人从上到下莫名的陷入了恐慌,这座小天地的控制仿佛在慢慢的失去。 天空之中那柄石锤轰然倒下。王落艰难的一点点摆过头,身后站着的正是那泼妇女子,她就站在那里,嘴唇以异于常人的速度变动着,王落强行开脉,发现空气中似乎传递着某种波纹,而这种东西似乎能影响人的心智。 王落双眼发红,继而渗透出血水,王落有些坚持不住了。 泼妇女子感应到了王落正在衰退,有所停止动作,她望向蹲在地上的王落:“小子,没想到你还有些能耐,不过你这才开脉,莫不是得了一些法宝?” 地下钻出来四人,相互搀扶着,其中有一个双腿已然断开,正是那四小龄童。王落蹲在地上这才仔细打量这四人,虽然都是侏儒身材,但是明显一个比一个老成,每个人都各有特色。 有三只眼的老大望向泼妇女子:“刘婆婆,赶紧杀了这小子,别等他喘过气,不然后患无穷。” 被叫做刘婆婆的泼妇点了点头:“他们一家人自相残杀,不过那小子事先告诉我们敌情有误,事后必当去谈要咱们该要的东西。” 蹲在原地的王落笑了笑,他等的便是这句话,他要的也是这就话,好一个“自家人相互残杀。”不示弱怎么又会知道是谁想要自己命了? 小天地随之抖动,王落消失在五人眼前,当几人暗道不好之际,为时已晚,王落一手掐着樵夫的脖子,从天而降,轰隆一声砸在地上。 “跟我玩阴的?老子现代谍战片白看了?不就是留了一个后手在暗处,防止有异变。先给你们后手干翻,我看你们还有什么招数。”王落对着众人说道,从一开始王落就知道这群人中,其实从头到尾统筹一切的都是这个樵夫。 一开始的迎战只是障眼法,他真正要做的是在这幕后做到万无一失。 被掐住死穴的樵夫脸色苍白,他盯着王落冷静道:“天域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天域榜上之人,从来都只有死,只是过程问题。” 王落盯着樵夫:“天域不天域的老子不知道,不过阎王我倒是认识,你去问问他认识小爷我不!” 王落一声怒吼:“替我向阎王问声好嘞!” 深坑之中的樵夫瞬间被黑暗吞噬,仿佛有无数个利爪在解剖着自己的身体。 王落一手拖着樵夫,随意的向空中扔出去,樵夫却没有落下,静止在空中。 而樵夫周遭却出现了无数尖锐黑刺,一刀一刺的钉入樵夫体内,像一副山水画,泼的却不是墨,而是那淋淋鲜血。 四下挣扎的樵夫像是一堆肉刺猬,樵夫盯着王落:“你会后悔的。” “你放心,老子以后肯定造一计后悔药。” “就不劳烦您操心了,安心的去死吧!”王落眼色深邃,杀机四起。 在王落意念控制这黑刺之时,濒临死亡的樵夫整个人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身上每一寸肌肤开始蜕变,脱落,消失不见的双斧融合进了身体内,开始一寸一寸的生长出新的血肉。而且血肉之体正是那手中双斧。 “知道为什么别人叫我双斧马山吗?那些人只见过这两把斧,因为都死了。真正意义上的,这斧子都是从我身上撕扯下来,我便是斧,斧便是我。” 说完话的樵夫马山,身上凋零一片一片黑刺。继而随手一扯,从身上拉出一把斧头。仅此一把,却迅速开始膨胀开来,继而斧头消失。 “你是第一个让我展示全部实力的人,知足的去死吧!”马山说完连连后撤。 有一把黑斧于空中坠落,奇大无比,要将这座天地劈开。 街道四处开始升起飓风,屋舍被连根拔起,地面已经出现了无数裂缝。 王落身后不远处的四小龄童,则是迅速散开,占领了雷泽火水四位,四面包夹之势。随即各自在地上插旗,旗下生出黑雾,开始在地上蔓延。 而所聚拢之处正是那阵中心的王落。 泼妇女子拉开身位,以独特的步伐瞬移打圈,却不靠近王落,只是口中念念有道。 上有巨斧当空,四方则是迷阵环绕,更有泼妇女子心智干扰。 一时间王落陷入了被动,处处是敌。 当时间趋于静止,天域三人组以雷霆滚滚之势压迫王落,这可是这三人最强组合技,能逃过的至今没有一人。 由于飓风的形成,瓦砾摧毁摔落,天空之中仿佛有一只眼睛出现,空洞的俯视整个大地,几乎要将这世间所有一切全部吞噬。 王落一动不动,他望向周边一切,喃喃自语:“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老子几分像从前?” 紧接着王落心脉沟通“si i”发动了最终指令。 “小爷有座城,可天火燎原!” 古有诸葛火烧赤壁,今有王落天火燎原。 小天地起了一阵妖风,没有规律,忽左忽右,如蟒蛇前行,初看时只是那一点零星,毫无亮眼可言。 天域三人组也发现了这一变化,快速打圈的泼妇女子以心声道:“这小子有些古怪,大家都小心点,别给折在这里了。” “笑话,就他?咱们是谁?” “别废话,小心驶得万年船。”三眼老大发话说道。 此时的武陵城只不过正午,却如同魔域。光明被黑色遮蔽,夜占领这座城。那些被挤出小天地的老百姓几乎同时感受到了热,这春风万里时刻,是怎么了? 领头人樵夫躲在角落里,正以心脉祭天,只需要片刻,这把斧头落下,他们的任务就会完成。 只不过他却看见了一番异象,原本深邃的夜色被撕开了一道一道的口子,这座街道,这座城开始渗出一丝丝的光! 他看见有一人。 举着漫天星火,头顶天火烈焰。 接着,那些星星之火,开始一点一滴开始燃烧起来,有无数火焰朝着自己飞过来,整个世界都是火光。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小天地正中心,王落俯视着世间一切。 第四章:烈焰落 此时的樵夫感觉体内四处的灵气四泄,像是一座摇摇欲坠的茅舍,风吹雨打。 “打了一辈子的蛇,真不会在这个地方被蛇咬了吧?”樵夫盯着远处空中那一抹红影。 天地崩塌,雷雨倾城! 双斧马山几乎用上了压箱底,将那颗连亲生儿子都舍不得给的宝气丹给吞了下去,以防止灵气继续泻出。无奈效果甚微,那条火蛇,就被那人如同幼儿掷子,从天穹扔下,窜向自己。 “还愣着干嘛?开道。”眼瞅着火蛇已经扑向自己,马山朝向四小龄童怒吼道。 原本关系不对付的两边,在怎么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四人眼神沟通,各使神通。 樵夫脚底顿时下陷,樵夫遁洞想要躲避这条火蛇。 不曾想火蛇像是有灵识一般,入洞穷追不舍,马山借着四小龄童老二的“土遁术”几乎快要将整个地下都连接打通。 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这一方天地,在这边境处像是有禁制,只要一碰上,立马会被弹回。 “这座天下我暂时做不了主,可这方天地我说了算!”于天地正中央,王落洞悉这一切,饶有兴趣的说道。 王落操控着火蛇追着樵夫,忽而转头伸出右手,只听一阵痛苦的哀鸣。 四小龄童的老三被一人高的尖锐石柱横贯心脏! 这一方石柱就如同王落的手中剑,肆意挥洒,去退自如。 老三瞪着双眼,瞳孔急速放大,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能发现极力伪装下的自己,他明明和这天地融为了一体。 他?怎么会发现? 一口一口的鲜血从老三口中吐出。 “老三……王落,我要让你血债血偿。”老大三只眼急眼道。 “怎么?这个世界难道就允许你们任意杀人,不允许百姓点灯了?杀我的是你们,现在跑的也是你们。我,杀,他,你能奈我何?”王落抽出那一方石柱,老三奄奄一息,坠落而下。 话语间,王落已经出现在了老大身后:“以前有个神,也是三只眼。不过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我还琢磨着三个眼睛急了会不会打架了。” “天!地!合!一!”王落伸出手,一掌打在老大三只眼后颈处。 三只眼被击飞,沿着破碎的街道滑出很远。 三只眼一只手拍地,双脚联合使用,才强行的没有砸到边界处。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吞了一口老血。不过此时脚下的瓦砾开始震动,他盯着眼前的一切,使劲的晃了晃头,可眼前的空间开始错乱起来。所有的一起开始堆积,崩解破碎,又开始重组一步步的逼向自己。 身前的这一方小天地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我们老家有个神,人称二郎神君,可厉害咧。不知道你眼睛有没有别人的狠了?”王落盯着边界那一角喃喃自语。 矮了很大一截的四小龄童老四眼瞅着哥哥三人都陷入了僵局,早已吓破了胆。此时正想方设法的四处逃窜,想办法逃离这一方天地。 王落回过头,盯着小天地的某一处隐秘空间,嘴角上扬一丝邪笑:“刘婆婆,难不成你也和这矮老四一般躲起来?” “呵,好狂妄的小子,也不知在哪里寻了一些法宝,竟然可以以开窍力战六人。你的身后究竟是何方宗门?现在丑话跟你说前面,我们可是天域,这个名字可不是你所能震撼的,你要想好……” “砰……” 话还没有说完的刘婆婆像是一堆枯木,遇火则燃。 原本只是那一点的零星火焰,瞬间被无限放大,刘婆婆浑身上下都是火焰。 万万没想到的刘婆婆慌忙倒下,在地上摸滚打爬起来,试图以泥土消灭掉这些火焰。 王落一个眼神,火焰瞬间熄灭。 紧接着刘婆婆被王落一个飞脚踢去,坠落二里外。 王落摆了一个异常潇洒的射门姿势:“终于明白C罗当时的心境了,球原来是这样踢的。” 好不容易灭了火,却又被踢出几里外的刘婆婆,狼狈到了极点,怒火中烧,她想杀了这小子,一刀一刀割了他肉的心都有了。 她一点点的抬起头,调动周身灵气,以天脉强行开窍,一瞬间风沙四起,她猛然转头望向王落所站的方向,这一记“怒天咆哮”已经积攒了很久了。 “滚……” 这声音是王落的,刘婆婆依旧盯着王落的方向,不言不语,七窍流血,站了很久,最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刘婆婆到死都没能明白这小子怎么会自己的功法。 以气伤人,最为致命。 四小龄童的老二“土遁”已经用到了极致,不得已破功而停歇下来。没了土遁的开道,樵夫只能强行运用双斧继续凿着。 终于不用分神的王落手掌旋转一番,那一串火龙变得更快了。 眼瞅着就要逼近地下的樵夫,马山眼见不妙,双斧朝上,将头顶劈开,破土而出。 那一串火龙如同泥土入江,一股脑的涌入了马山体内。 马山整个人痛苦**起来,黑金色的皮肤被烧的赤红,成片片的开始脱落。 掉在地上“哐当”作响。 “死了?”王落咦了一声。 “王落,今天就算死我马山也要拉你垫背。”被火海包围的马山吼叫道。 离天第五阶辟谷境,可置之死地而后生,残烛续火,逆全身经脉灵气,得苍生最后一次大道点化。 那一片片掉落的金甲,迅速重组。 贴合在马山身上,马山盯着王落,不顾周身火焰,径直冲了过来。 离着王落三个身位,马山的右手幻化成为了斧头,劈向王落。 王落连连后退,而马山的头似乎能伸长,径直撞在了王落的脸上。 “疼……”王落第一次感觉这么疼,整个人后仰倒下,狠狠的砸在地上。 还没等王落反应过来,身子底下便有一拳破土而出,整个人被顶起。 一旦强行开启辟谷境“死穴”那么人肯定是活不成了,但是此时的境界完全可以比拟第六阶乾坤境。 光脚的能怕你穿鞋的? 此时的马山不要命了,他也不想要了,因为眼前这人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在天域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一次这么倒霉过,身为天域人,尊严永远比命要重要。 马山的速度恐怖,跨步前行,一脚踩在王落的身上,再次狠狠的跺下,王落感觉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快碎了一般。 这座小天地的周身似乎都有所摇晃。 脑海中的系统已经发出了警报声,正在发出急促的“嘟嘟嘟”声。 “主人,系统已接近临界值,新手礼包中尚有阿莫西林可以试用……” “什么玩意,阿莫西林有个屁用,我又没感冒。”王落脑海回应道。 “这就死了?我马山一世英名,最终竟是死在了一名无名小卒身上。”已然开启死穴的马山,不经有些感叹。 那柄斧头铮亮,在黑夜里格外的闪烁。 一斧头下去,这小子就得去西天报道了吧? “滴滴滴……请问主人是否使用阿莫西林。”si i发出急促的询问声。 “是。”王落艰难的说道。 说完话的王落感觉心田间似乎多了一丝灵气,脑海中仿佛有一道光格外的耀眼。 姓名:王落 种族:人类 实力:离天叩道境(第二阶) (注:阿莫西林为强行破境药,仅可破镜一次,下不为例。) “主人已经经过全身洗髓,窍、气、全开!” 当时那把斧头离我的喉咙只有零点零一公分,但是四分之一气息过后,这把斧头的主人将会彻底的败给我,因为我决定使用一个绝招,虽然本人使用过很多绝招,但是这一个我认为最完美的…… 双斧马山的斧头砍空了,王落就这样消失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 抬眼望去,却见王落出现在了十丈以外。 “刚才那只是开胃菜,现在才是上火锅了。”王落轻悄悄说道。 王落头举漫天烈焰,缓缓升向空中:“烈焰落!” 整个天空,火球吞噬着一切,从异域天空而下,马山整个世界都是火球,他盯着上空的一切,慌了神:“王落,我可是天域之人,你不能杀我。” “天域?没听过,改天我去喝杯茶。” 双斧马山无处可逃,整个世界都是烈焰,那些火穿过万落的身子,一颗颗的砸在地上。马山很想找到王落,亲手宰了他,可是他却融入到了火焰中,如何都分辨不出来。 宛若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神灵在天,尔等岂可藐视? 马山就被那一堆烈焰追着,无情的吞噬。 整个世界,整个天地都是火海。 临时都不忘求饶的马山疼苦的哀嚎着:王落,天域不会放过你的。 在小天地一角的三只眼早已被这一方小天地挤压成了一堆烂肉,随即被烈焰所吞噬,化为灰烬。 唯独好一些的是哪“土遁”老三只是逃入了底下,被活活的烤死热死了。 王落于九天之上,观望这小天地一切,暗自叹了一口气:“哥只是一个传说。” “叮咚。” “斩获天域魔人,为名除害,恭喜您获得福运值一千!” 第五章:阿莫西林 王落有些失落,费这么大的心机杀了天域六大魔头,还抵不上系统随机赠送的多。 “谁让哥是个好人了,一千就一千吧。”王落遥望远方。 小天地已经解除,现实中的街道却并没有摧毁,只不过那些死人灰烬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被风吹散,永久的消失在了这方世界。 夜色临近,王府灯火通明,在怎么说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只不过王落进家门时,府内一片混乱。 “赶紧给小姐端去,大少爷要杀人了。”慌乱中,有丫鬟端着一盆热水急匆匆的小跑。 王落伸手抓住丫鬟,差点没给热水打翻。小丫鬟瞅着是二少爷,那个对下人极好的二公子,只不过在家里不受待见罢了,连连问好:“二公子,不好了,关小姐病倒了,来了好多大夫,都没给看好了。” “我表姐?” 丫鬟连连点头,也不敢继续杵着,朝着侧院小跑而去。 王府侧院潇湘阁,王北辰身边跪着几位大夫,脸色慌张,更有其中一位裆下有黄水。 王北辰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关雎,转头狠狠瞪了一眼裆下流黄水的大夫:“刘大夫,在治不好,你就可以去死了。是不是看我王家不行了,连你也欺负到我头上了?” 被称作刘大夫的人,连连下跪求饶:“大公子饶命,属实小姐这病罕见,高烧不退,试过很多药,都不管用,这与小姐的体质有关啊。” “废物,都是废物!” “来人,给我拉下去打!”王北辰很生气。 他担心的不是关雎如何,他所担心的是关雎在王府出了事,北边的关家还会帮衬我们王家? 要知道,关雎可是那个人的女人,那个人的独孙女。 “大哥,生气可对身子不好,小心以后怀不了种啊,咱们王家可是指着你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步流星踏入的王落。 王北辰冷哼一声,给下人使了一个眼色,这才放开了刘大夫。 王落向前走几步,想要查看关雎究竟如何了。 王北辰伸手拦住:“你想干嘛?” 王落伸手打开王北辰的胳膊:“还不让我担心我表姐了?” 王北辰吃疼,右胳膊已经红肿起来,没有出声,这小子就这么一下这么疼? 王北辰眼色有些诧异。 王落来到关雎床前,伸手覆盖在额头上,烫的厉害,整个脸庞都发红,嘴边微微抽动着。 “原来是流感。”王落心中了然。 “好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情了,都出去吧,我来给表姐看病。”王落头也没回的说道。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什么时候,王家的废物二公子能给人看病了?说话还这么硬气? “你疯了吧?”王北辰开口说道。 床边的王落猛然回头盯着王北辰,整个房间瞬间被“空城计”包围,王北辰看见整间房似乎燃烧了起来,火焰跃跃欲试,就差那么一点,就能立马吞噬王北辰。 被连连吓退的王北辰,想起昨日王落召唤漫天飞剑的那一幕,不经想到,这还是自己的亲弟弟吗? “滚!” 王北辰没有继续呆着,带着一干人等退了下去。 待所有人都下去之后,王落从口袋中拿出了那盒阿莫西林,还剩下八颗,破镜用去一颗,给关雎服下一颗,也不知道剩下的还有什么作用。 给关雎服下后,王落又叫来一名丫鬟,吩咐其去找些百辣云,去其表皮,以水沸煮送来给关雎喝下。 王落忙活了一阵,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由于白天的一战,此时松散下来的王落靠着床边很快就熟睡了过去。 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王落是发现眼睫毛似乎在被人挑动,这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睁开眼便发现关雎好奇的盯着自己,眼色迷离,半跪在床边:“小王落,听说是你给我治好了?” 穿越到这个大陆的王落,竟发现关雎和那个地球自己的女朋友相似。 尤其是那水汪汪的眸子,像是漫天星辰,说起来也是温柔极了。 王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即点了点头:“是,好像是的。” “你这么可以这么厉害了,我就说过小王落可厉害着嘞。”关雎兴奋极了,下床原地打了一个转:“你看小王落,姐姐我都已经全好了。” 王落也跟着笑:“我吩咐下人给你熬了一些药,你记得喝掉,晚上注意添衣,别在受风寒。” 窗外夜色朦胧,王落这才想起孤家寡人一男一女在房间呆着似乎不太好,便跟关雎告辞向自己房间走了去。 在王落踏出房间的那一刻,系统再次响起了提示音。 “叮咚。” “恭喜您治好美人,系统到账福运值两千。” “我草你个奶奶,什么玩意,老子辛辛苦苦打了一天架才一千,现在喂了颗阿莫西林,你给我两千?什么鸡儿系统,我呸呸呸……” 夜深了,整个王府传来王落气氛的骂骂咧咧声。 武陵城外,更夫敲响竹梆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而武陵城的一处府邸,夜半三更,依旧灯火通明,有丫鬟对天祈祷,有下人痛哭流涕,有从京城请来的太医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更有一众书生模样的年轻人,齐刷刷的跪在一处房间外。 这时候有一位八字胡的背剑客从府外急匆匆赶了进来,走到门外焦急等待着一位白衣公子哥旁,悄声说了一句话。 白衣公子哥听完面怒喜色:“是否确定!” “千真万确,公子。”八字胡说道。 “万一人家要是不答应?” “老爷是什么人,凭什么不答应,不答应绑都要绑来。”八字胡说完,整个府内瞬间被一股冷气环绕。 “切莫失了分寸,这事你可得小心起见。”白衣公子交代道。 八字胡在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候到了一侧。 翌日天明,鸡鸣狗叫,王府大管家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府内。 “老爷,大少爷,不好啦,我们被人团团包围了。” 王落被吓醒,嘴里骂骂咧咧:“有人灌你深夜酒,无人伴你清晨尿啊!” 第六章:求人有求样 一阵哆嗦,王落轻松许多。 外面热闹依旧,此起彼伏,不一会儿王落便听到有脚步声,急促的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果不其然,打开自己房门的正是自己的亲爹,王天白。后面紧紧跟着的是那,成天都想要了自己命的亲大哥,王北辰。 王落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侧躺在床上:“今儿两位怎么有闲心过来串门了?” 王天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在王落床上,丝毫没有为人父相:“我滴个儿诶,你又是在哪里闯祸了?赶紧起床收拾东西,离开,永远的离开,再也不要回来了。” 犹如变脸谱一般,王天白立刻严肃起来,竟是真给王落收拾起行李来。 王北辰幸灾乐祸的瞧了一眼王落,冷哼两声。 “爹,亲爹,你这是闹哪样了?”王落怎么都想不到,这样的亲爹,当初是怎么做到武陵城第一首富的,那些跟他合作的人都是眼瞎? “落儿,爹也不管你在外闹什么事情了,现在人家找上门。点名要你上门,人家来头不小,咱们惹不起,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咱们溜之大吉。”王天白没有半点开玩笑的说道。 “爹,我没惹事,你放开我。”凭着记忆,虽然眼前这位亲爹不怎么靠谱,但是确实对自己不错。 “口气真不小,武陵城祝府你难道不知道?”王北辰冷嘲热讽。 “王北辰!滚一边去,这里没你啥事,咋那儿跟那儿都有你,当心我揍你。”王落说完咕噜起身,真还举起了拳头。 王北辰连连后退几步,以前他可不怕,可现在的弟弟像是开了窍,变了个人,说不定还真给自己锤了。 王落靠着记忆,努力搜寻着武陵城祝府的记忆。 武陵城许府,老爷子祝沂孙,和央国天察院院长,虽已名成身退。但是这座天下可没有几个人不认识祝老爷子,以一己之力在天都大战魔窟大将军,不分高下,没给和央国丢脸。 其下率领的天察院,更是搜集大量情报,提供给了前线,才阻止了魔窟的南下。 其老家便是这武陵城,告老还乡之后便一直在此地养老。 王落不经点了点头:“听过倒是听过,可我真没惹他们家人啊。” “莫不是赵府在祝家有关系,托人求助去了,不应该啊,我那一计支付宝他们应该稳下心来了啊……”王落暗自猜测。 不想王天白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在这里猜测,赶紧逃命要紧。” “呜……” “王天白……王老爷子,我跟你说,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不是情侣不要挠,我生气了哈……” “臭小子,我是你爹,摸你头怎么了?怎么了?” 王天白追着王落打着。 “行了行了,别追了,我输了还不行吗?走,咱们出去去瞧瞧,这祝家到底是来干嘛的?”王落气喘吁吁的说道,这糟老头子体力竟然这么好。 王天白扶着栏杆,上气不接下气,嘿……这傻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来劲了,莫不是开窍了?好事。 王家大门前,人群攘攘。站在最前面的正是昨夜那白衣公子哥,身后是那八字胡随从。 见着王落终于出来了,白衣公子哥收起折扇,款款有礼:“在下祝夜郎,前来拜见落公子。” 王落真想口出一句:在下是你爸爸。但是想到人家起码这么有礼貌,便开口道:“不知祝公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这里人多眼杂,还请公子随我祝府一行,自当告诉你我此行目的。” “你说清楚就算了,你只要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就行。爹,关门送客!”王落说完便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好你一个小子,知道我们祝家是什么地位吗?你一个小小的王家二子,如此嚣张,你担当的起责任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八字胡随从。 祝夜郎连连拦住他,试了试眼神,让其不要草率行事。 王落本已经走进府内,随即又跨了出来,转身盯着八字胡的眼睛:“你,有种在说一遍!” “你……” “黄柳斜,一边去。这里没你什么事情。”祝夜郎吼了一句,连连朝着王落鞠躬:“落公子莫生气,我这随从脾气耿直,你别放在心上。还请公子跟我走一趟。” “那个什么玩意,黄柳斜是吧,要不是你家公子客客气气的,你现在就躺在门前了知道吗?”王落没好气的说道。 “祝公子,我陪你走一趟也可以,但是起码你得告诉我缘由……” 不等王落说完,便看见有一人影腾空而跃朝着自己扑了过来,正是那八字胡。 “少爷,软的不行来硬的,今儿我还非得给他绑过去。” 王落盯着扑过去的影子冷笑一声,随即心脉沟通这王府天地,双指并拢朝身后而指。 府内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只见那府内飞出来百来剑,其中更是参合着菜刀,斧头,铁棍,什么乱七八糟的铁器都有。 一股脑的全部砸向了八字胡。 八字胡不慌不忙,抽出随身佩剑,使出横跨式,大步流星,空中铁器被横空划成两半。更有那么一刻,时间趋于静止,转眼间,八字胡手中持剑,便是来到了王落身后。 竟是那通天之后,神行天下,离天第八阶神行境的修为,可以短暂的让空间时间停止片刻。 这武陵城竟是有这般修为之人。 “住手,师父!” 祝夜郎大声吼道。 那把剑离着王落的脖子只有两指,便可以要了他的命,刚才那么一瞬间,王落似乎连系统都不能触发。 “公子,你……” “咱们有求于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祝夜郎掷地有声的说道。 “真抱歉落公子,我们不是存心的。不过我是真有求于您,还望公子赏脸能去一趟。”祝夜郎自认为已经卑微到了尘埃了。 自己的爷爷得了一种怪病,访遍名医皆是无果。昨天武陵城出了一桩怪事,竟然有人治好了冷热病,而且仅仅用了一个下午,便是痊愈。 自己的师父打听到这事情,第一时间便告知了自己。 能治好冷热病的人,一定有方法治好爷爷的病,就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祝夜郎也想试试。 “不去……”王落冷冷回道。 “公子三思!” “求人得有求人的样子!这可是某些人自己说的。”王落依旧冷声冷语。 “再说了我有没有那本事也不好说。” “公子一定有!一定能。” “你可真能捧我,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王落说完话,便独自一人转身,吩咐下人关了府门。 第七章:人定胜天 在场所有看客皆是目瞪口呆,这武陵城王家二傻子王落,竟然对祝府大公子闭门不见。 此事传出,得多少人震惊。 王落这是吃了什么药了?莫不是又生出了什么病不成。 还有这祝府大公子,估摸着也是脑子有问题,竟然求到他的头上了。 所有人都想不通,当然最想不通的便是那八字胡了。 “公子,咱们走!”八字胡气哼哼的说道,五指揉捏,劲道足可摧石。 “不回。”祝夜郎淡然的说道。 “公子,你也别怪老夫如此啰嗦,武陵城谁不知道这人脑子身体皆是不行,或许我的情报有误,我在去想想办法。”八字胡也不等祝夜郎说话,转身拉着他就开始走。 祝夜郎一把甩开了八字胡:“师父,我想试试!冷热病都能治好,爷爷的病或许他真的有办法。” 祝夜郎很认真,八字胡盯着他黯然叹了一口气:“我先回去看看老爷子如何了。” 王府大院前,人来人往,只有一白衣翩翩公子站在那里,雷打不动。 回到府内的王落立马又遭到王天白一阵爆锤:“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人家那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你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别人下不了台。” “臭小子,赶紧去给人赔礼道歉,乖乖的跟别人走,既然说了不会找你的麻烦,肯定真的有求于你了。不过他们也是瞎,求你干嘛?”王天白一副想不通的模样。 王落气的咬牙切齿,半只手抡在空中就差砸下去了:“懒得和你说!”说完便独自一人离开了。 在王府溜达了一圈,顺便去瞧了瞧关雎病情如何了,果然阿莫西林还是很有效果的,已经恢复如初了。 经过大门前,下人告诉王落那个白衣公子还在门口站着。 王落丢下一句“由着他去吧”便转身离开了。 王落从后院门偷偷溜了出去,大好春光,何不快哉! 武陵城地处和央国西南部,头枕梁海道。其民风淳朴,有跨山见海之称,气候冬暖夏凉,适宜居住。历史上记载曾出过宰相一名,征北大将军一名,近点的便是那天察院院长了。所以朝廷更是对武陵城有减税一说。 “哎,你说这老天真是不公平,祝老爷子说倒下就倒下了。” “是啊,听说请了不少名医,连京城都派人下来了,依旧无效。”一路上王落都听见有人在讨论着近期武陵城的大事。 “可惜了,当年要不是祝老爷子一人战于北,咱们和央国哪有今日。” “就是,那句赞美老爷子的话怎么说的?” “犯我和央者,虽远必诛!誓死不悔,其心天地可鉴。” 王落原本开开心心的,此时此刻听到这句话,却是心头一震,他连忙转身拉住说这话这人,问道:“祝老爷子是,好人?” 路人瞪了一眼,一脸嫌弃,一把打开王落搭在肩膀上的手:“神经病!” 王落站在这原地,环绕一圈,看了这一眼武陵城,随即便在这大街哈哈大笑起来,一个转身离去。 祝府,大门紧闭,府内却是人满为患。 守门的管家在外和一乳臭未干的小子吵了起来,原因便是这小子死活要进府,但是这祝府是谁想进就要进的? “小伙子,我都跟你说了,祝府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的地方。” “我找你们老爷子!”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正是那王落。 “你……老爷子也是你能直呼的?气煞我也,瞧我不教训你。”这管家说着便拿起一旁的扫帚朝着王落身上就扔了过去。 王落侧身躲过,嘻嘻一笑:“你也是个老爷子,你们府上是不是有一个八字胡的?你叫他出来,他看见我就能让我进去了。” “黄大师也是你随便叫的?你……臭小子,太不尊师重道了,哪家的大人教出来的。”老管家说完便又想寻着那扫帚打过去。 哪里知道王落早给藏在了身后,贼眉鼠眼的笑着:“来抓我呀!” “哼,不是死活不肯来的吗?”从府内传来一阵冷哼,正是那八字胡黄柳斜。 “行了,老刘这里没你事,你先去忙你的。” 老管家再次上次打量了一眼王落,嘴里留下一句“没教养”转身离去。 “我家公子没和你一起回?” “你家公子啊,他还在俺们家门口站着嘞。”王落径直走了进去。 身后传来黄柳斜骂娘的声音。 听闻武陵城祝老爷子身体抱恙,天南地北自发的来了一群大夫,连宫中御医都请来了不少。几天下来,不少商谈会议,就是讨论不出一个结果,该如何诊治祝老爷子这怪病。 祝老爷子这病生的巧,少见!白昼时分昏昏欲睡,如何都叫不醒,但是深夜便会清醒两个时辰。但是清醒时分,却是伴随着剧烈的头疼,用了不少药物,接近无效。 一时之间众多名医更是束手无策。 院内还有一众书生模样打扮者,皆是那天察院之人,现居朝廷不少要职,当初受祝老不少点拨提携,才有了今日。许多都是结伴而来,看望当初的恩师。 见着有一少年郎进来,且吊儿郎当,皆是好奇此人什么来头。 有认识黄柳斜的门生,便开口问道其来路。 “来救治我家老爷的。” “黄柳斜,你们是不是疯了?看病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可别给恩师看出什么别的事情,胡来!” 王落听见后猛地回头盯着说话这人:“我不行,要不你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王落说完转身便打算离开。 “落公子!且慢。”王落转身便看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祝夜郎。 “且慢且慢!大家听我说,此人是武陵城王府二公子,昨日他治好了冷热病,仅仅一日时间,患者痊愈!” 祝夜郎话音落下,院内顿时热闹了起来。 “不敢相信,年纪轻轻,如此作为!” “怎么可能?冷热病怎么能治好,而且这么短时间痊愈?绝对不是冷热病。” “哈哈哈、、、” 此刻的王落顿时大笑起来:“是不是冷热病我确实不知道,但是来了很多所谓的和你们一样的名医,也是束手无策。但是你们治不好的病,凭什么我王落就不行?” “有些东西可能在现在不行,但是不久的未来,几千年后几万年后,还能治不好了?” “人定胜天!一群无知者。” 王落朗声说道,一字一句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第八章:好人当有好报 “黄口小儿,在座的哪一位不是救人无数,功德无量者?”有一从京城赶来的知名太医,忙向前踏两步,指着王落的鼻梁问道。 “救人无数?你问过袁老,问过钟老没有?好一个功德无量,我看你简直目中无人。你知道什么叫做癌症?什么叫做病毒吗?”王落回头,一步步逼着太医后退说道。 “不就一太医么,和我说这个?X光就够你研究一个世纪了。”王落心间冷声哼道。 “你……” “这袁老,钟老又是谁?不曾听闻。” “可能就是这小子胡编乱造的。” 王落不在理会这一干人等,边上一起走着的祝夜郎也是灰鼻子土脸,也不好上前说几句什么,毕竟都是为了自家爷爷来的,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默不作声。 王落看出祝夜郎心思,便不在纠缠什么,跟随祝夜郎径直进去。 王落走后,身边还不免传来几句嘲讽。 “我倒是要好好看看这小子究竟几斤几两,哼!” “等着瞧!公子也是,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江湖术士,病急乱投医。” 王落在祝夜郎带领下,很快到了祝老爷子的房间。 当值正午,阳光四溢。有斑驳光影隔着窗投在房内,祝老爷子则是安静的躺在那床上。 呼吸均匀,气色虽谈不上很好,倒不至于最坏。 祝老爷子生的一身英武相,虽已熟睡,却难掩这王霸之气。 “敢问祝老爷子一直都是这般?”王落开口问道。 祝夜郎轻轻摇了摇头:“白天会一直沉睡,基本上不会醒。不过深夜会醒来两个时辰,活力四射,倒是像个没事人似的。只不过偶尔醒来,会感觉头疼欲裂,爷爷说就像脑子要炸开了一般,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王落点了点头,轻轻走到床边坐下。 这关雎之所以能被王落治好,关键在于所有的症状太明显不过,而且刚好手头上有这一剂对症药。 可自己哪里会救人治病了?那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王落一时间陷入了沉思,陷入了困局之中。 “落公子,爷爷这病是不是?”边上的祝夜郎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落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在这房内便独自踱步起来。 半柱香后,王落开口问道:“祝老爷子每次醒来,发作的那几日是不是都是天气很好,无风也无雨?” 祝夜郎面露喜色:“落公子我就知道你是个能人,这件事还真没几人察觉。还真被你说中了,每次爷爷醒来,阴雨打雷天,便是那无事人一般。有一次醒来,月色正佳,本想陪着爷爷赏月,可是就突发疼痛起来。落公子,烦劳您一定救治我爷爷。” “我祝家定当厚报!”祝夜郎说完,作势便要鞠躬。 被一旁的王落拦下:“承受不来。你放心,能救我肯定救,但是现在有几个问题,我得和你说清楚。” “第一祝老爷子这病可能是脑袋里面长了东西,具体是什么,我现在还不太清楚,而且是一个怎么样的危害,我也不太清楚。”王落伸出一根手指。 “第二我们现在需要一把小刀,几根针,但是前提都是天底下最锋利的。” “第三……在给我一点时间!” 王落一口气说完。 “落兄,只要能治好爷爷,什么我都愿意付出。”祝夜郎无形之中对王落的称呼都已经有了改变。 王落回头笑了笑,拍了拍祝夜郎的肩膀:“放心吧,有我在的。” 两人一路无话,祝夜郎带着王落从侧院穿行到了后门,算是为了避嫌。 王落临走前,祝夜郎犹豫再三:“落兄!” “有事?”王落回头。 “呵呵,没……只是好奇,想问问怎么想通了,回来了?不是不帮这个忙。” 王落大出一口气,伸了伸懒腰:“祝老爷子了,是个好人。” “而我王落,也是个好人!” “好人就应该有好报啊,对吧!”王落咧嘴开怀大笑。 “原来如此!” 王落不在理会,踩着小巷这一路斑驳,朝着王府而去。 武陵城王府,有一身穿清雅蓝,却绣着两虎相斗的公子哥,此时正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腰间挎的那琼晶玉佩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叮叮”咚响。 “我滴个祖宗诶,还没回来,愁死人!” 此人正是那赵府公子哥赵钱树。 愁的满屋子晃悠了一下午的赵钱树实在忍不住了,大步迈出门外嚷嚷道:“王北辰,我落哥啥时候回来?你派的人了,你让小爷我等了一下午了,你找死不成?” 躲在南院没出来的王北辰一头汗水,自己这傻弟弟怎么就成了赵钱树的哥哥了?你咋不喊我一声哥哥嘞? “赵钱树,你瞎嚷嚷啥了,还有你喊我啥,谁是你落哥?”悠闲晃悠回来的王落正好碰见这一幕。 “祖宗诶,我滴个落哥啊,可算给你盼回来了。”赵钱树一脸殷勤,只差没给身子扑在地上,让王落踩着过去了,佝偻着身子小跑过去。 王落一脚给赵钱树踹开:“滚一边去,小爷我今天心情好,没工夫和你贫。” “落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你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你让我上刀山,我绝不会下那火海,指哪打哪,听从我落哥安排。”被踹的赵钱树没有一丝不开心,反倒是乐呵的很。 王落也琢磨不清楚这赵钱树是哪根神经不对,索性往边上躲了几步远:“行了行了,赶紧说,找我什么事情?是不是又来找我们家还钱的?” “还啥钱还,我是给哥哥送钱来的。”赵钱树说完,准备从怀里掏出东西来,贼眼咕噜环绕一圈周围,连连将王落给拉进了一边的书房。 这才将兜里面的金丝钱拿了出来:“哥哥,这都是孝敬您的。” 王落上下打量着赵钱树,又瞅了瞅这金丝钱:“赵钱树,无功不受禄,你是不是疯了?你给我送哪门子钱?莫不是你爹也快死了?” “我呸呸呸,落哥,你瞎说啥了,我爹好着了。”赵钱树连连朝着一边吐了几口口水。 第九章:寻那针儿,寻那刀儿 王落把玩着金丝钱,心中大致已经了然,便问道:“支付宝最近进展如何?” “嘿……落哥,我这趟前来便是跟你说这个事情的。你可不知,支付宝一经推广深受欢迎,现在咱们赵家整片东区的产业,已经全部面向广大百姓。” “你听听人家怎么说的,咳咳……” 赵钱树清了清嗓子:“这赵家可真够厉害的,推出的这个支付宝方便多了。我这出一趟门买米啊,腰不疼脖子也不酸了!” 王落听完不禁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不过落哥,虽然这东西现在很受欢迎,但是我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怎么个法子赚钱啊?”赵钱树嘿嘿一笑,这才是他此行来的目的。 王落一巴掌拍在赵钱树的脑袋上:“说你傻了,你还有点小聪明,说你聪明,我还真是抬举你了。” 王落做了一个勾手指的动作,赵钱树附耳过去倾听:“现在的阶段属于你们投钱,使劲的砸钱,为的是什么?占领整个武陵城。一旦老百姓都愿意接受了,后期成熟之后。第一你们便可以适当的收取一定的钱,因为放在你们钱庄,你们是需要替他们安全保管的。另外一旦钱多了起来,武陵城的钱都在你这里,你还不知道怎么赚钱,这个还需要我教你?” 赵钱树一脸茫然的盯着王落,随即恍然大悟,指着王落:“落哥,你这脑子为什么转的这么快,你不去当军师可惜了。明白了明白了!嘿嘿嘿。” 王落不在回答赵钱树什么,而是背起手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方天空:“赵钱树,武陵城只是你的开始,你的未来是整个天下,整座大陆,你知道吗?” 尚且站在原地的赵钱树,浑身都在抖动,他盯着王落的眼睛。这辈子他没有佩服过任何人,唯独这个当初人人叫废物,傻子的王家二公子,让他刮目相看,甚至有一丝在他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感觉。 赵钱树吞了一口口水:“落哥,如果可以,我想和你混。” 王落哈哈大笑,重重的拍打在赵钱树肩上:“浮生若大梦,人世几春秋。” 赵钱树听完,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味过来。 王落最终没有收这一笔金丝钱,王落心中了然,他要的不是手头上的这一点。支付宝的结果,他早已经预料到了,真正的影响力可不是现在。 赵钱树虽已暂时被自己降服,但是人心叵测,谁也说不定后面会发生什么。 现在真正让王落愁的是那祝老爷子的病。 虽然不懂医术,但是作为一个穿越者,王落大致能猜到,祝老爷子脑子肯定是长了一个瘤,不切肯定会死。但是以现在的条件,根本不可能进行开颅。 刀和针的事情王落目前办法去找到,需要祝夜郎去想办法。 最为难的地方在于如何开颅,如何进行切除,又如何进行愈合? 这才是问题最大的地方,王落之所以会答应这件事情,也并非王落自夸。 “三国群英系统,华佗不也在列吗?”王落在窗前自顾自的说道。 王落想到这又骂了一句“破系统”要是这个系统能够进行指定性的选择人物,那就完美了。 但是就算能够指定性的选择,但是王落一想到系统内的福运值数量,在想到内裤,王落就不开心了。 —— ———— 王府藏香苑,有一女子手里把玩着一支金钗,正对着铜镜发呆。梳妆匣一旁放的一封书信,已然被拆开。 关雎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很久了,又过了半晌关雎叹了一口气:“要回家了。” 这一趟南下,在武陵城不知不觉已经呆了半年有余。 关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朝着门槛那边双手勾了勾。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从门缝一角竟然出现了两个蹦蹦跳跳的娃娃,却只有手掌大小,一个通体红色,眼睛咕噜圆。另一个黑不溜秋,胖乎乎的,走两步路还要两边晃一晃。 “娘……娘……”两个小灵物朝着关雎这边飞奔而来,腾空跃入关雎的怀中。 关雎笑眯眯的捏着两个小灵物的脸庞:“小点声,可别被人听到了,要叫姐姐,不能叫娘,我可生不出来你两。” 关雎说完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 黑不溜秋的那只偷偷打量了一眼关雎,像是有些腼腆,将整个脸都埋进了关雎丰满胸脯内。 “小秋秋,小心姐姐我化了你的灵!” 被叫做小秋秋的灵物顿时发出“嘟嘟嘟”的声音,连连朝下移了几分。 关雎抚摸着两只灵物:“要回家落,开心不开心了。” 两只小灵物顿时咯吱咯吱的叫了起来。 “可是啊,我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了。”关雎望着远方,想到那一日有个人的眉间,英俊极了,有个人的睫毛,可长可长了。 —— —— 武陵城这些天出了几桩大事。 第一就是那支付宝的流行,赵府又增设了几家钱庄。而且将钱存入进去,都会得到一枚灵石,上面还有横横竖竖的余额显示。最重要的是去赵府旗下的商铺买东西,都可以试用这个,只要在那探灵石一放,便可以自动扣除你钱庄存的钱,极其的方便。更重要的是那放在钱庄的钱,没过一段时日,主人便可在灵石上收到一定的利息。 现在整个武陵城的达官显贵都将钱,存入到了赵府名下的钱庄。饭余饭后都会聊上一句:你有没有那支付宝啊?显然支付宝已经成为了武陵城的尊贵象征。 听说啊,这些都是得亏一个人,那王家的二小子,曾经的傻子,现在可厉害着嘞! 第二件事就是祝府管家贴出了一则告示,寻找天下最锋利的刀,最尖锐的针。凡是只要能够提供消息则,那都是十万梅子钱打赏。要是真能找到,赵府开出的条件更吓人,整座赵府所有财产,你都可以拿走。 所以武陵城现在又兴起了一阵风,寻那刀儿,寻那针儿。 第十章:山之巅,海之谷 王落这段时间可没少听闻府内讨论着这些事。甚至有些丫鬟下人,暗自在下面都在商量着什么时候去赵府存钱,又有人说去寻找那针儿刀儿。 闲暇之时,王落听见总会感叹几声:这天底下难不成真会掉馅饼? 万物复苏的季节,武陵城遍地柳树发了芽。柳絮纷飞,街上人来人往。王家后院不远处有一处小溪,王天白闲来没事,总是喜欢让下人搬着凳子,摆上一些瓜果,去那边钓鱼。 “爹,你这没上饵。”边上陪着的王北辰轻声提醒道。 王天白笑了笑,抖动一番鱼竿,溪面泛起涟漪:“爹知道!” “那还不上饵?” “你说是你傻还是爹傻?古人有云,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是那鱼还是那钩?” 王天白的一句话让王北辰摸不着头脑。 “关雎来了多久了?” “回禀爹,半年有余。”此时的王北辰似乎有些不敢喘气。 “知道人家为什么来吗?” “听爹说起过几次。”王北辰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看现在的情形,咱们王家和关家是不可能在亲上加亲了呀。”王天白说完,猛然一拉鱼竿,一尾鲤鱼上钩。 “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纵使你心机在深,天机也不可全部掌握。”王天白感叹道,随即一丝不苟的上了饵。 “爹说的是!” “呵呵……关雎这段时间可能就会离开,不知是关家来接还是我们这安排人送了。还有你弟弟王落……”王天白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会儿。 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容:“终归是你弟弟,人啊,要念情,我可不能老是睁只眼闭只眼呀。” 王天白说完也不等王北辰在接话下去,摆了摆手示意王北辰下去。 王北辰悄悄退下,走了一会儿,回头看向那溪边钓鱼的父亲。脖子微微倾斜,靠着这楠木椅像是睡着了,柳絮纷飞,竟不落一点在王天白身上。 王北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才爹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动了杀气。 越想越后怕,随即加快脚步快速离开了此地。 —— ——— 至祝府贴出公告已过半旬时日,这一日祝夜郎独自一人奔向王家。 见着王落的时候,正看见王落一手拎着王北辰,像拎鸡儿一般。见着祝夜郎进来:“有消息了?” 祝夜郎连连点头,掩饰不住的喜悦,一把过去拉住王落就往书房而去。 王落随手便丢了王北辰,丢在痛苦哀嚎的王北辰一人在原地:“王落,你个挨千刀的,我是你亲哥呜呜呜……” 王落心情大好,也不管后面哀嚎的王北辰。搂着祝夜郎就往前走着。 祝夜郎有些拘束,这个动作有些、、、 “别像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王落说完一把拍了拍祝夜郎的屁股。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书房内,王落吩咐下人上了茶。 王落将其中一杯茶递过去:“府里刚送来的凌咦山春茶,尝尝。” 祝夜郎哪有心思喝茶,碍于面子还是胡乱喝了一口,烫的嘴角起了一个泡,王落瞧着肚子都快笑疼了。 “行了,有事你就赶紧说。” “针……刀,爷爷有救了。” 王落慢吞吞的吹了一口茶,小品一口:“不着急不着急,你慢慢说,仔细说清楚。” 祝夜郎尴尬一笑,摸了摸后脑袋,哪有外面传的公子哥模样:“打听到消息了,我师父黄柳斜,他有一位故人曾远游至东北边。那里有一个宗门,名曰泰安宗,他们的镇宗之宝便是那天下最锋利的刀。” “人间传闻,天缀北斗七星,地有泰安六欲。这把名为六欲的刀,便是这时间最锋利之刀。”祝夜郎说完兴奋的向前走了一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连又后退一步。 王落沉思冥想片刻:“泰安宗愿意借给咱们?” 说道这里祝夜郎又恢复了平静,摇了摇头:“泰安宗位于贺兰山脉,东起燕云王朝,绵延不绝不知何处。常年浓雾环绕,有言曾山中采药现仙人,作揖抬头不见。在和央国,我尚且还能托关系过去讲讲,可是人家那是燕云王朝,毕竟不是我们这方天下。” 王落跟着点了点头,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而且泰安宗作为燕云第一宗,其名天下皆知。要想借到那六欲,定是比登天还难。”祝夜郎说完,面露一丝疲惫。 王落站起身,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东西不试试,你怎么会知道了。” “很想救你爷爷?” “当然,于公于私。一个是和央国贡献卓卓者,再者是我亲爷爷。”祝夜郎盯着王落的眼睛,眼神明亮。 “那咱们就走上这一遭!” 走上这一遭。 “砰……”祝夜郎起身,桌椅皆是后仰倒下。 “不论成败,祝夜郎在此谢过落兄。恩情如山,我祝夜郎定当来日报答。山之巅,海之谷,都不足以名我此时心志。”祝夜郎深深一躬。 王落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顺手扶起祝夜郎:“你先回家好好准备,我也得琢磨琢磨计划,肯定得奔着事情成了去。” 祝夜郎再次谢过,也不在啰嗦,转身便离开了王家大院。 祝夜郎走后,王落一个人在院内走了很久,这番泰安宗之行,必定凶险难测,其间肯定会遇上不确定,但是王落异常坚定的认为,这一趟,必须要去。 —— ———— 赵府宗祠内,赵钱树端正的跪在蒲团上,面朝赵家列祖列宗。 身后站着的赵番薯拿着一根细柳条:“知道为什么给你叫到这里来吗?” 赵钱树摇了摇头:“爹,您又是哪根神经不对?这支付宝的事情我不是打理的好好的吗?近段时间我们赚的可不少了,您不奖赏我,起码也不至于罚我吧?” 赵番薯一柳条打下去,异常严肃:“我说你听,别犟嘴!” 第十一章:江湖人,在路上 “祝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打听到了刀的下落。今早祝夜郎去找了王落,我猜测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 不待赵番薯说完,赵钱树便插嘴道:“爹,王落可是现在咱们强有力的盟友,咱们可不能干那种过河拆桥的事情。” 赵番薯再次一柳条打了下去:“说了别插嘴别插嘴,等我说完,气死我了。”赵番薯还不解气,又一柳条鞭打下去。 赵钱树疼的龇牙咧嘴,一双膝盖溜顺的很,在地上蹭蹭就移了几步远:“爹,好好说好好说。” 赵番薯叹了一口气,将手中柳条扔下,走到赵钱树身边坐下:“爹老了,你也要长大了。” “这些年咱们赵家在武陵城风生水起,可是朝堂局势,天下局势不是爹能算准的。说不定哪天咱们就会落一个王家的下场,甚至更惨。” “这几年我一直忙着打点关系,上面的人我没少下功夫,但是效果却不怎么好。这就证明一点,咱们赵家在有些人的眼中没有一定利用价值。古往今来,多少商贾绅士死于乱世,赵家要想在逆流中屹立不倒,甚至崛起,那么就需要常人所没有的耐心,智慧,人脉,以及选择对脚下那条路。”赵番薯说的很慢,脸色慈祥,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后脑勺。 “爹,你说的这些我不懂。” “你现在可以不用懂,但是等哪天爹不在了,你就一定,是必须得懂。”赵番薯厉声道。 “爹,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 “呵呵……爹怕哪天万一不在了,就没人和你说这些了。” “爹,你说的这些东西和王落也扯不上半点关系啊。” “树儿,你且记住。王落便是你脚下的哪条道的引路者。爹识人无数,从来不会有错。之所以你现在和他走这么近,爹不问不管,反倒很支持,那便是你自己走的这路对了。这都是你的造化,冥冥之中的天命。”赵番薯说完眼神上移几分,盯着祠堂内的灵牌。 “我们赵家祖祖辈辈以诚信著称,以辅大厦之将塌为己任,盛世赚钱,乱世出钱。孩儿,一定要好好记住。这便是我们赵家的大道!” 赵番薯盯着赵钱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王落肯定会去寻那剑,你想法设法也要跟着他。” “爹,我跟他去干啥啊?这山高路险的,孩儿可吃不了这苦!”赵钱树一个人坐在地上,悠悠说道。 赵番薯迈开步子朝外而去,心里想的全是树儿幼时之事。娘亲走的早,这赵钱树是赵番薯一手带大的。从小娇生惯养,无拘无束惯了,才有了武陵城赵大公子的名声。 赵番薯想起小时赵钱树有一次被自己抱着,龇了自己一脸尿;小时候还挺乖,不管到哪里都“爹爹爹”的叫着,可亲热了。赵番薯想到这里,脸上浮现笑容。 他朝着书房一步步的走了过去,今天京城来了一位大人物,他得亲自去接待。 —— —— 王家大厅内,王天白坐在家主位上茗了一口茶:“关雎呀,不在待在伯伯家玩一段时日了?过段时日可是梁海道的龙舟节了,可热闹了。” 今日着一身素雅清淡风的关雎笑了笑:“伯伯,关雎可都从夏天玩到春天了,半年多了。家里的爹娘都来信了,在不回家就不要我了呢!” 王天白哈哈大笑:“罢了罢了,是得回去看看了,也不知你这一回家,就不知什么时候在来看望伯伯了?” 关雎连连起身过去给王天白揉了揉肩膀:“伯伯您放心好了,我呀回去之后了给我爹娘安抚好了,我就立马过来,您可是我亲伯伯了。” “你这个丫头,机灵的很嘞。”王天白心情很是不错。 边上站着的王北辰纵使有千百言语,此时也不知如何开口。本来想着关雎过来,好好的陪陪人家,待到两厢情愿,生米煮成熟饭,到那时候王家定可借着关家的势力,再度崛起。 王北辰眉毛拧成了一堆:“表妹,要不在玩上一段时日再说?” 还不等关雎回话,倚靠在太师椅上的王落便开口道:“行了你,都什么时间了,是得回去了。关雎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这一趟你回家,我送你回去。” 王落话语毕,坐下四处无声。 “你小子又闹什么?关你什么事情?”王天白开口连连阻止道。 “天白老爷子,我跟你说哈。你别逼我,我这趟正好要去趟远门,和表姐一个方向,届时我绕一段路,给关雎姐送过去就是了,你儿子能力你还不放心?”王落拍了拍胸膛。 王天白气的大喝一口茶:“你小子几斤几两不知道?现在外面歹人多,万一一个不小心,到时候怎么办……” “伯父,没关系的,那我就和王落一程回去就是了。” 王北辰和王天白同时相互看了看,这两人闹哪样了?事先就商量好了? “可是路上……” “没关系的伯父,父亲那边也会安排人来接应我的,这下您总可以放心了吧。”关雎开心的说着,两颗虎牙显得异常可爱,双手一直揉捏着,手心不知觉都有了些汗。 —— ——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武陵城外春光乍泄,有两男一女并肩而行,远处柳下有一架马车正等候着。 “你那师父没和你一起?”王落开口问道。 “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先行探路去了,说是看能不能找找关系,帮忙说说。”祝夜郎手中一把檀香扇显得边有几分洒脱。 “对了,还没给你介绍,这是我表姐关雎,这趟咱们远行,正好顺路。” “表姐,这是武陵城祝府大公子祝夜郎,此行我便是和他一起去办事。”王落一一介绍。 “关雎见过祝公子!”关雎施礼道。 祝夜郎连连抬手拦住:“使不得使不得,叫我本名便是了,关小姐不必这么客气。” 王落眯起眼笑了笑,回头看了看这武陵城。“今天的太阳可真大啊,启程,出发。” 一行三人随即上了马车,马蹄声渐起,江湖人,在路上。 “落哥……等等我!” “大哥……” 武陵城外,有一公子哥,浑身上下挎着包袱,异常艰辛的奔跑着。 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第十二章:梁道千里送行舟 武陵城梁海道上,一辆马车正在缓慢的行驶…… 车上三男一女,其中有一男子艰难的卸下身上的包袱,隐约可见里面藏着的梅子钱。 王落抱着双臂靠着叹了一口气:“赵钱树,你狗鼻子了?这么灵,你怎么知道我们要离开武陵城?” 大汗淋漓的赵钱树将车帘拉开大出了一口气:“落哥,你就甭管我怎么知道你要走,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是甩不开我的,你们也太不厚道了,我在后面扯开嗓子叫你们,你们都听不见,今儿是我这辈子跑的最多的一次了,这钱啊也忒重了。” 赵钱树说完,还不经感叹道自家的支付宝好啊,顿时引来车上一番欢笑声。 王落一巴掌拍过去:“你爹跟你说的?” 赵钱树鼓着腮帮,眼睛咕噜噜转了转:“别这么没有神秘感好不好。” 王落笑了笑,望向窗外,也不在继续追问下去。 走梁海道一路向西,经过断桥坡便要北上。 这两日的行程,王落几乎没怎么说话。从来到这片大陆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王落冥冥之中觉得,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推着自己前行,可是自己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那日从天域手中逃脱回来,王落其实第一时间就找到了王北辰,只差手中的一丝丝劲道就可以杀了他。 可是王天白却出现在了身边,王天白说了一句话:“儿子,他在怎么也是你哥。” 最重要的不是这句话,而是当时王落已经布下了小天地,王天白显然是不在其中的,可是他却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里面。 事后想起来,总是有太多的突兀。 记忆之中,自己的老爹除了钓鱼下棋养花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王落使劲摇晃着脑袋,不在去多想什么。 餐风露宿三日后,终于走到了断桥坡,之所以这里叫做断桥坡,是因为此地为北上京城,西往石漠之地。此处又比邻梁海湾,到这里就打了结,梁海一路奔腾南下。 这里地势起伏,其上有八八六十四桥,隔着老远看就像是土波浪上摇晃着一艘艘船只。 众人下车打水,驻足观赏这一带景色。 “梁道千里送行舟,天门一剑故乡色。”祝夜郎折起扇子,遥望远方感叹道。 “小子,诗不错,大才!”赵钱树故意挺高胸膛,颇为赞赏。 祝夜郎宛然一笑,连连回礼:“小小感叹罢了。” “谦虚谦虚!”赵钱树也学那书生模样,深深作辑。 王落在边上有点看不下去了,便开口打断:“行了,别王八瞪绿豆了!” “老大,啥意思?”赵钱树好奇问道。 “你两还对上眼了是不?” 王落一番话引的边上的关雎捂嘴欢笑。 祝夜郎此刻正在拾阶而下,回过头:“落公子,听你说话挺有意思,不知是在哪位先生那里习的学问?” 王落很想给对方一个白眼,这是对自己九年义务教育的羞辱啊。 可这时候,就听见“砰”地一声,断桥坡那边一声巨响,紧接着,就看见空中有一女子飞过,而紧紧追随的是一背书芨模样的道士,手中长剑步步紧逼。 “方际流,没完没了了?”女子开口说道,借着那一处石柱,蓄力而发,手中长剑与道士模样打扮的书生剑锋相碰。 “妖女,休想逃!”被叫作方际流的书生不给女子任何喘息机会,剑招大开,雄鹰饿扑,这一剑伤害之大,见其势便可知。 不曾想女子不躲不闪,就站在原地,脚踩天罡七星。整个人借着周遭环境,以独特步伐融入进了气流之中。 空中持剑而下的方际流却一瞬间闭上眼睛,天之大,地之阔,呼吸为一纳! 人到,剑至! 女子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方际流,你怎会知晓这破绽?” 方际流没有一丝感情波动,摇了摇头:“并不知!” 此刻站在原地的四人,望向前方的一番打斗,皆是目瞪口呆。 王落此刻才算看清那女子容貌,一声碧绿的翠烟衫,虽已受伤,眼神却似一泓春水。胸前呼之欲出却是别有风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王落心间不经感叹,这要是放到现代,绝对是校花级别的人物。 “林花枝,你处心积虑这么久,不就是想杀我?”方际流愤愤而道。 “要是想杀你,你早就死了。” “那你想干嘛?”方际流一把抽出长剑,女子肩臂处鲜血四流。 “你迟早会知道的。” “哼……没机会了。我只是一个采诗官,没那么大的抱负。”方际流说完手中长剑便向女子刺去。 可方际流那一剑出手,林花枝却神奇的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那把剑离着自己只有一寸时,林南枝感觉浑身灵力如何也聚集不起来。一刹那,整个人后背像是着了一阵力。 有一股暖流传来,那是体温。 自己被人救了? 王落瞬间布下“空城计”移身林花枝身边,一把搂住她后撤一百步外。 迷迷糊糊的林花枝盯着眼前男子,在望了望胸上的咸猪手,也不管肩上疼痛,一巴掌朝着王落脸上便打了过去。 “啪……” 脆响! 王落抱着林花枝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的盯着林花枝。 又是反手一耳光。 “啪……” 疼! “我可是你救命恩人,大姐!”王落一把放下怀中的林花枝。 “畜生!禽兽!”摇摇欲坠的林花枝狠狠的骂道。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王落脸上左右各一红印,极其明显。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林花枝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眼前这人,从小到大,这是第一个人触碰自己的隐私部位。 想到这里,林花枝气不打一处来,便想要灵力强行灌顶,给眼前这人致命一击。 可这灵力如何都使不上劲。 “靠!玩偷袭。”王落眼疾手快,一把拽过林花枝入自己怀抱,躲过了方际流的一剑,剑气入石,化为粉末。 王落抱着林花枝又是后撤百来步,将林花枝放在了安全的地带。 期间王落领悟了什么叫做人生,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账,得找你算!”王落盯着眼前背芨书生。 “长的倒是文绉绉,喜欢玩偷袭?瓜皮!” 第十三章:生来便是万象 方际流望向这半路杀出了的一伙人,目前只有眼前这无赖算是有一战之力。余下三人皆是没有步入修行,方际流将手中这柄名为“春树”的剑调整成横劈式开口说道:“别多管闲事!” 王落心道这小子坏的很,刚才一手玩偷袭,现在倒好,跟自己讲起道理来了? 哪里会在留机会? 借这一方小天地,王落瞬步移动至一处石桥旁。 双手成拳状砸下,脚下四米宽的石桥顿时化为碎石。却不闻“轰隆”之声倒下,一颗颗碎石就如同空中静止一般。 站在原地的方际流顿时感到周遭灵气似乎有所变动,整个人无形中陷入了慌乱。 “结界?”方际流冷哼一声。 一石起,而千万随之。 犹如天女散花,方际流盯着眼前飞来的一枚枚石子,瞳孔极速放大。 一颗。 两颗。 成千上万! 哪有这种打法?方际流借剑之势,以巧妙身法一一破之,可人力终究有限,就这样站在原地,硬是被一颗颗石子击的连连后退。 那被挡下的石子,溅向两侧,入桥三分。 “落公子好一手借他山之石而攻之,妙哉!”远处观望的祝夜郎赞美道。 边上的赵钱树迷瞪着双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祝夜郎,又不甘落后,拍了拍手吞了口口水:“牛逼!” 方际流成被动之势不敢动,哪怕露出一点破绽,这小石子打在身上,便是非死即残。就这样维持了一炷香,呈拔河之势,王落倒也乐呵的很,借地势之优,反正这儿石桥多。你方际流就这样挡?八八六十四座桥,大不了我给你全部都拆了。 在王落砸下另一座石桥的空隙,面容苍白的方际流连连后撤,做出了一个比较夸张且自负的动作。 仰剑朝天,而破绽皆是。 王落只见那背芨小子随后一剑插入脚下石桥,整座小天地都随之一抖。 “荒戍落黄叶,浩然离故关,你有他山石,我掌故乡月。”方际流默默念道。 方际流,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那小天地中的一颗颗杨柳树,犹如抽丝剥茧一般,春芽剥离,携天地之威一股脑的飞向石群之中。 一颗对一枚! 枚枚皆碎。 如同渔夫撒网,撤开了劲道,才能张的愈开。 不给王落任何喘息机会,方际流拔剑,剑锋走地,火花四射。 有风雨欲来之势。 “就是现在!”方际流整个人腾空而跃,找到了王落后背处的死穴。 这一剑下去,此人必将毙命。 可眼前哪番还有王落人影,后背一阵凉飕飕,王落以一种诡异之姿出现在方际流的身后。 一记胳膊肘重击在方际流背后,整个人如同流星坠落。 径直撞入桥上,桥毁而方际流也埋入其间。 “牛逼!”隔岸观望的赵钱树忍不住蹦跶起来,连连鼓掌,惹来身旁两人一阵嘲笑。 吹捧到了这般地步,也是难能可贵。 被碎石掩埋的方际流,七窍流血,整个人筋骨都有所牵扯。 他想起师父曾说过一句话:“人长的不够花哨,耍出来的剑也不能分了神不是。” 盯着废墟之中的王落喃喃自语:“死了?” 刚才那小子的一记后手,现在想来,委实有些后怕。要不是借助这一方小天地,刚才又怎能轻松逃至对手身后。 “砰……” 废墟破开,先闻剑风声,在见仗剑人。 此时的王落想的却不是撤离,而是那有朝一日自己也得寻把剑。 没把剑,如何叫的好人? 又如何仗剑杀敌? 又如何耍的了帅? 王落于原地翻转身子,一招仙人指路,顺手出拳,浑然天成。 拳如雨点,与方际流的剑罡气势相持不下,漫天声响动,雷声隆隆。 旁观者的祝夜郎眉头紧皱,盯着战场内二人,不敢有丝毫懈怠。这方际流虽说只是离天第四阶的万象境,但是威力却不容小觑。 自己的师父黄柳斜曾经说过,修行在于本心,而唯独最考验一个人将来大道所指,能爬多高,便是这万象境。 “离天十万里,万象皆是苦。”便是最好的阐述。 二十年前,曾有佛门一弟子,以万象入道,引天地大气象,自成一果,不渡劫,不入苦海,却独独入那往生。孤身一人前往烈焰国,以一人之力,挟天子以止战。 那一场“烈焰国”行,如入无人之境,烈焰国十大天师围堵追截,皆是一路过五关斩六将。 而那名佛家弟子最后却是消失在了世间,有人曾言,此人便是天下最强第四阶!足以可见,万象境的厉害之处。 而眼下这方际流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貌似四阶的底子打的比常人都要好上许多。 方际流以剑锋刺王落拳罡弱点,两人你来我往。 王落在和方际流交战之中,曾以“舌战群儒”观察过方际流的弱点,可是奇怪的是身前这人似乎找不到任何可攻之处。 这让王落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子,你身子有些奇怪。”王落后撤数十步,不在纠缠开口问道。 方际流收剑换了一口气,不苟言笑道:“将死之人,也不妨告诉你,我生来便是这天下第四阶。” 王落心中了然,怪不得,十几年的万象境,岂是常人简简单单就能够撼动的。 “虽然我不知为何你会突然插手,我和你也无冤无仇,但是这女子不是一般人。我劝你还是现在离开,咱两一笔勾销。”方际流继而开口说道。 王落松了松身子骨,浑身上下骨骼发出“崩崩”之声,将整座小天地收小了一圈。 脚下碎石一点一滴凝聚成一把刀。 哪里还由得眼前这小子言语,持刀大步而跨,劈向方际流:“你爹娘没告诉过你,不要打女人吗?” 方际流站在原地,以脚尖画地为圆,剑招大开,仿佛只等王落进来。 “多管闲事,逞匹夫之勇,这天下多的是你这般之人,骸骨堆起来都能填瞒身后这梁海了。”方际流眼色冷峻,脚下一方土地竟是发出红色赤炎之光。 “王落!当心!”石桥处的关雎一只手伸向空中,急吼道。 第十四章:腹背受敌 方际流脚下自成天地,先是黄光四射,继而有青琉璃色彩慢慢溢出,随后一点一滴的映射在方际流身上,更奇妙的是那色彩似乎与方际流融合成了一体。活生生的一套琉璃青色战衣…… 已然在空中的王落听到了关雎的呼喊,哪里还收的住身子,手中石刀劈向方际流。 “砰砰、、、” 王落手中之刀没有碰到方际流,像是硬生生的碰上了空中的一处屏障,一点一滴的碎落瓦解。 方际流就站在王落身前,盯着王落的眼睛:“结界?我也会了。” 方际流笑了笑,如春风沐之,右手猛然伸出,将王落整个人直接拽住,一把狠狠的摔在了黄色结界之内,地上硬生生的砸出了一个大坑。 王落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像是碎了一般,嘴里一口鲜血喷出。 “王落……”桥上看着的关雎慌了神,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一般。 边上的祝夜郎一把拉住了关雎,默默的摇了摇头。 王落忍住疼痛,单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可是却突然发现,身上却像是肩负了一座大山一般,无论用多大的力道也爬不起来。 王落咬了咬牙:“你这结界有些不一般。” 后撤一段距离的方际流右手持剑,又望向不远处的林花枝:“死,没那么可怕的。” “也忘了告诉你,我这方结界名为‘千金’。专为困住敌人所用,进来了被压住就出不去了。”方际流解释到。 还有一点是方际流所没有说出口的,这方结界是自己成人礼那日,师父送给自己的礼物,喜欢的很了。 方际流似乎想起了什么,还有大事要办,与眼前这人还浪费口舌作甚? 方际流右手持剑,左手赫然出现一颗入鹅石般的物体,将其丢到了王落上空。 只见黑色鹅石并没有落下,而是盘旋在空中急速的转了起来。 “千金”结界内的王落,本是半跪状态,突然整个人往下扑了下去,直接卧在了地上,而刚才那深坑又继而下坠了不少。 又是一口鲜血…… “结束了!”方际流开口说道,声音小到刚和王落能听见。 那把名为“春树”的剑发出缓缓的“滴滴滴”像极了雨水落在石阶上的声音。 王落盯着方际流的方位,眼前所有的景色像是有了幻影一般,左右开始摇摆起来。 “坏了,方际流那把剑有问题。”祝夜郎也忍不住的说道。 倒是此时此刻的关雎冷着脸,像是没事人一般,只不过脸色惨白的厉害。 王落被困在结界之内,那柄春树像是变成了成千上万一般,分裂出了万般剑影…… 越来越近,空气之中都发出刺拉拉的声音,雷鸣不止。 “要死了吗?”王落自言自语道。 “我才刚来到这个世界啊,好人哪里能这么死了?” 剑随风而至,影伴夜而行。 “噗嗤”一声、方际流手中那把剑空了,竟然空了,王落不见了? “老子堂堂好人,就能这么死?老子自己的设定老子自己来主宰!”方际流的四周发出王落的怒吼声。 可方际流却不见王落人影。 “糟糕!”方际流心间暗道。 脚下土地隆起,如闪电一般,如春芽萌发,破土而出一拳,砸在了方际流的下巴处。 整个人被砸向空中,继而王落以小空间的优势所在,瞬移至方际流的上空,整个人如同一只雄鹰,从天而坠落,笔直的砸在方际流的胸间。 轰隆声四起,方际流再次被废墟掩埋。 王落哪里还给他喘息的机会,飞身入浓烟之中,躺在地上的方际流,整个人面目扭曲。 “该说结束的应该是我。”王落沉声说道,手中五指翻转,躺在地上的方际流,似乎被什么东西握住一般,整个人开始变的扭曲起来。 王落五指开始一点点的用力,可是正当拳头握紧的那一刻,整个手掌却突然崩开。眼前的方际流,却从地上爬了起来,方际流颤抖着身子,身上紫一块青一块,头发已经全部披开,他盯着眼前的王落,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很强!” “开!”方际流厉吼道。 方际流消失在了浓烟之中,整个小天地一片寂静。 风声不见,石桥下的流水声也消失了一般。 王落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咚咚咚”的震动着。 可是脚下的这方土地也开始震动起来,上下起伏,所有的感官似乎又回来了。 浓烟散开,王落猛然抬头,方际流就在头顶的那片空中。 脚踩“春树”剑,他换了一个方位,以猿猴之势而立。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破掉我的小结界,但是你却是我遇到过的最强一人。你要知道,我的小结界,连我的师父破掉都尚且需要一段时日。所以,你很强!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输,遇到你,我很开心。”方际流说完,突然笑了起来。 王落盯着空中的方际流,第一次觉得男人笑,也能算的上是漂亮? 王落立刻抹杀了这个邪恶的念头,摇了摇头,又朝着一边“呸呸呸”暗道:无意想到,邪念自散。 “我有三把剑,一把名为春树,一把叫做松风,最后那把叫做妃子笑。”方际流御剑不动,对着石桥上的王落说道,倒是有几分得意之姿。 王落哪里听的懂方际流这番言语,也不知此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云里帝城双凤阙,雨中春树万人家,去!”方际流看了看王落,招了招手。 随即方际流脚下那把剑,朝着王落飞了过来。 王落弯腰画圆,躲过了春树这一剑。继而右手后仰,想要一把抓住这把剑。 可哪里还容得王落去抓这剑,耳边风声四起,一把银白色剑带着呼啸声响,刺向自己。 王落稳住身形,再次躲过了松风的偷袭。 而空中的方际流动了,那把名为妃子笑的剑明明只是被方际流手持在空中。 剑气离天十多尺,石桥却一层一层的被剥夺掉了皮。 而更可怕的是,刚刚被自己躲过去的那两柄剑,却像是有了神识一般,再度从身后饶了过来。 三个不同的方向。 岂是腹背受敌如此简单? 第十五章:九天落 在赵钱树的眼中,只见那穿一袭长白袍,自己天天叫着的落哥,单手按在脚下石桥上,整个身子似老鹰捉鸡般压的非常低。躲过了身后飞来的两剑,继而拍地整个身子拔地而起,一冲上天,直接跃过了天上方际流的身影。 以一个非常刁钻的姿势一脚点在了方际流后背上,方际流早预感后侧灵力,身形翻转,手中妃子笑直刺王落。 王落见机不妙,单手迅速拨动,空中赫然出现一堵石墙。 妃子笑入石,可剑还是有那么一截插入了王落身体内。 王落轻哼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方际流皱了皱眉,不等王落反应过来,抽剑瞬间改变方向,又转向王落背后,一剑刺入。 王落似笑非笑,脚下似乎生了力气一般,笔直的坠落,方际流一剑刺空。 灰尘四起,方际流御剑不下去,盯着落下的王落,瞳孔睁大了几分:“我见过诸多天地,可唯独你这般天地被你运用到了极致,巧妙的借助了任何一处事物,属实算得上上乘。” 此时的王落生平第一次觉得棘手,他几乎将这座小天地能想到的东西全部用上了,但眼前此人却总能用一些法子躲过自己的致命一击。 而且更恐怖之处在于,他就像一只蟑螂一般,无比顽强。 借着浓烟掩盖身影的王落,借机大呼吸了一口气,身形迅速变换着。 “去!”方际流喝声道。 春树笔直飞入浓烟,尖锐声刺耳,一来一回,春树剑锋带了一丝鲜血。 方际流盯着浓烟中不出来的王落,搜寻着王落的身影,再次喝道:“走你!” 银白松风入一只穿云箭,更是幻化成无数把利剑,整座小天地都发出呼啸的风声,连着上方天地的空气都旋转起来,不少地方更是出现了小旋风。 桥上观战的祝夜郎三人,一个个睁大了眼睛,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 关雎捏紧了拳头,额头上不知不觉有了些许冷汗。 这漫天飞剑,哪里是一把松风,简直就是剑雨。 “走你!” “咻咻咻……” 剑雨笔直的插在浓烟处的一方天地。 一把。 两把。 成千上万。 而浓烟之中甚至没有王落的一丝哀嚎,更没有王落的人影。 睥睨天下万物的方际流面带微笑:“这当缩头乌龟的感觉如何?” 借着地势之优,遁地而行的王落,仍然被些许剑气所伤,听闻上方传来的声音,不由有所感叹。 前一阵时日,自己也曾用这种办法对付过天域的人,此时此刻,只不过转换了身份而已。 自己又何尝不是成为了地鼠? 可是一直在底下遁着不出去,怎么才能战胜对方了? 没有等到王落回话的方际流,转身盯向了角落处的林花枝:“妖女,这下可没人帮你了。” 受伤疗养片刻的林花枝,脸上渐渐有了红润之色。 她靠在石桥栏杆上,调整着呼吸,此刻尚有一战之力。 “虽然我不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既然打了我的主意,那就得付出你所应该付出的代价,这个世界很公平,强者才有机会说话。” 方际流不是那般无理取闹之人,自己本就是燕云王朝的一介采诗官,他的目的很简单,春去冬归。收集全天下最美的诗词歌赋,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当多大的官,直到他遇见了一个人,教他**道的师父,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他方际流信命,但是命也得掌握在自己手中,要不然还能走多远? 所以别人想要杀他,那么自己就得杀了别人。这就是自己的道,没有那么多道理好讲的。 方际流手中春树颤鸣,紧握着的右手突然松开,笔直的飞向林花枝。 越来越近,马上就可以一锤定音了。 林花枝横剑身前,手指搭在膝盖上,又捋了捋鬓边秀发,笑容十足的玩味。 离着远了些看,还真是妩媚极了。 剑离着林花枝越来越近, 可与此同时,浓烟之中发出一阵“轰隆”声,有几处石桥几乎同时裂开断落,砸向底下滚滚流淌的梁海,一时溅起三尺浪花。 于浓烟之中走出来一人,浑身是血,发髻之处的血迹已经干枯,衣裳已经撕烂了好几处。 那把剑终究还是没有插入林花枝的身体,而是静静的停止在了林花枝的眼前。林花枝却是如同假人一般,微微张开了嘴巴,盯着身前一动不动,就连林花枝所处石桥下的流水也静止不动了。 这一刻,王落掌控了这方小天地的时间。 王落一步踏向前方,如那夸父逐日。 手摘天上星,脚跨地下河。 关雎盯着那从浓烟之中出来的王落,一时之间却是陷入了沉思,那深藏背后的右手指甲深深的掐入肉中,鲜血直流,更有一口鲜血没有吐出,强行吞入了咽喉之中。 匪夷所思的三人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继而转瞬被强行移除了这方小天地。 出了小天地的祝夜郎环顾四周,哪里还见得王落的人影,不远处的草地之上,正是那受伤倒下的林花枝,一并被带出了王落的小天地。 小天地之中,已将所有四人移出小天地的王落,双手张开横空:“方际流,不知道你这辈子有没有过失望?” 不等方际流回答,王落在原地环绕一圈,似乎在拥抱着这方小天地:“我王落从小不如别人,但是并不代表我不想变强。古人曾言,他人恐惧之时,正是我贪婪时刻。从小到大输了那么多次,所以从今往后我都不想输了。” 王落脑海里回忆着这幅躯体的过去,从小王北辰的欺负,那午夜时刻鞭挞身子的烙印。邻家孩子抢自己的糖果的情形,骂自己没有娘。就连府中丫鬟下人都会光明正大的指着自己鼻子,说自己是个废物。 我王落既然继承了这幅躯体,那我王落便要在好好的做一回自己。 王落脚下生石,一层一层的叠高,托付着王落升空,正好与方际流并齐。 王落伸出手:“刚才一瞬间,我领悟了一招,名为九天落,方际流,你很幸运。” 王落缓缓抬手,做起手势。 一时间,风起云涌。 第十六章:酒葫芦大叔 整座小天地传来雷鸣之声,路旁的老树被无形之力连根拔起,继而倒下。连石桥下的梁海水都被卷了起来,成漩涡之势,竟成型聚拢空中。 方际流感受着周边的变化,脸色愈发的铁青,手中春树紧握。 王落从空中环视下方,从空中一跃而下,双掌朝下,一声厉吼:“都给我下来!” “轰轰轰……” 方际流盯着远处的天空,整个人傻眼了,恐怖从头到脚开始蔓延。 那片满载星辰,日月同起的天空,就这样一点点的开始遗落,倾塌,压了下来。 王落一步一步的开始踏步,走向自己,每走一步,携雷霆之势,仿佛能掌握人间一切生死。 方际流脸黑的可怕,此时此刻唯有拼死一搏,手中一把春树扬起,那身后的背芨更是有成千上万的剑飞出,在脚下形成一条剑路。 方际流踏剑路而行:“我死之前,也得拉着你垫背。” “试试!”王落哼了一声,随后从空中一抓,一把石刀出现在手中。 与方际流的剑碰撞在一起,一时之间,火花四射。 方际流在怎么说也是世间第四阶,而王落只不过是刚步入修行,还是靠着“阿莫西林”强行破镜到了第二阶。 论体力,论灵力,王落哪里比的上方际流? 方际流横剑挡住,左手接过空中飞来的松风,双管齐下。 王落见势不对,借着小天地石阶连连后撤,后撤十数步之后,右脚踩住一阶石台。 石台沉下去,像弹簧一般,蓄力而发,将王落弹出去,再次击向方际流。 方际流双剑交叉而格挡,虎口处传来一阵生疼。 “二阶也能有这么强的体力?”方际流借力将王落石刀推向右侧。一招浪里小白龙,右脚抬起朝着王落头部踢去。 王落眼见压不下方际流双剑,治好以右胳膊护住头,被方际流一脚踢飞十丈远。 “噗嗤……”王落再次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站起身的王落盯着远处天空摇摇欲坠的整片天空,以现在自己的实力,能做到现在这般已经算是强弩之末了,如果需要九天坠落更快,那么灵力消耗就会更多,但是现在已经无能无力,在九天下来之前,自己必须保持不被方际流干掉。 还不等王落思索过来,方际流已经仗剑追了过来。 王落倒也脸皮厚,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 借着地势之忧,遁地、入海、设烟、反正就是使完任何办法,不让方际流给自己锤死就是了。 方际流追着王落几乎将整座小天地都跑遍了,小天地内的一切事物几乎所有被摧毁。 浓烟滚滚,只剩下彼此两人。 王落大喘气,浑身衣裳没一处是好的。 那背着背芨的少年郎方际流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泛着鲜血,离着几仗远死死的瞪着王落。 可唯独头顶那边天空,几乎马上就要沉下来。 其上乌云密布,雷泽滚滚。 “可惜了,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办了。”方际流望了望身后的背芨,里面除了那些积攒起来的剑气,更宝贵的是那一封一封的书信。 方际流朝着王落急速奔来,将春树抛向空中,化拳为掌。 王落气成丹田,以拳击之。 “干嘛多管闲事?”方际流问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要是我是好人了?” “那你也得说清楚别人的坏,有些人的命就该自己做主。”王落硬声回应,找到破绽,一拳朝着方际流的脑袋捶去。 踉跄后退的方际流立马虎步大跨,右手朝天而指。 小天地之中赫然出现了一把剑,比山高,比海深。 就像这座摇摇欲坠的小天地之中,出现了一根定海神针。 那是成千上万的小剑,铸造成的一把大剑。 方际流虚握剑首,看了一眼王落,有一句话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风沙四起,方际流回头望了一眼王落,借力而一飞冲天,手托巨剑,朝着这“九天落”冲了上去。 以滚滚红尘战这一方天地。 王落望着方际流远行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天空中,由千万剑形成大大剑剑锋,赤炎环绕,发出刺啦啦的烧铁声。 愈发接近这九天,手托大剑的方际流咬牙顶着,衣裳被一阵阵热浪烧尽。 “我顶!”方际流咬牙切齿。 然后九天依旧在落下,整把大剑犹如泥牛入海,化成无数的碎片,一点点的从天上掉落下来。 很快,一整把大剑几乎将要消失不见。 沉思中的王落突然心头一震,整座小天地多出来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腰跨酒葫芦,一袭黑衣,头发半边白半边黑的大叔男子。 就这样赫然出现在了这座大地的空中,右手高高举起,顶着头顶这片天地,他回头望向矮自己几尺的方际流,左手举酒葫芦咬开灌了一口酒:“哎哟哟,咋滴,这就要用心头血拼死一搏了?” 方际流闪过一丝惊讶神色:“师父!” 站在原地的王落,心头一震,眼前这男人不是一般人等,竟然以单手托住了这一方九天落。 正当王落有所思的时候,那男子突然望向王落:“喂小子,我可不是来帮他的,就是纯粹的路过,不过了,要不我请你喝口酒,你放这小子一马。” “输了就是输了,那女娃娃就任由你处置就是了,你看如何?”酒葫芦大叔满脸笑意的笑道。 王落思考了一会儿:“可以。” 酒葫芦大叔笑了笑:“还有你小子,丢脸不丢脸,连个二阶的都打不过,传出去丢死人啊。” 方际流冷哼一声:“输了就是输了,我不找借口。” 酒葫芦听完,似乎还很满意,望向王落:“小子,你这玩意还有点力道,赶紧撤了,我可撑不住多长时间了。” 王落闻声随即撤了这一方小天地。 酒葫芦大叔径直朝着王落御剑而来,在空中不远处将酒葫芦丢向王落这边。 第十七章:一路向北 王落伸手抓葫,没有任何犹豫,一口气灌进去一大口。顿时喉咙火辣辣,直呛的流眼泪。 落地的酒葫芦大叔哈哈大笑:“我这酒可不是一般人喝的着的,常人若是喝上一口便能开窍,修行之人喝上一口更是灵力大涨,你小子赚了。” 王落也不是傻子,从喝进去的那口就已经知道了,酒入喉,灵力顿时蔓延经脉散开。 虽然现在拥有了系统这一金手指,但是修行这一途还是得靠自己。 “谢过前辈。”王落拱手作礼。 酒葫芦大叔盯着王落上下打量许久,却也不说话。 看的王落一脸尴尬,忙咳嗽两声:“前辈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酒葫芦大叔干笑两声,连连伸手将王落双手压下:“你可认识江烟雨?” 王落不假思索摇了摇头:“不曾听说。” 酒葫芦大叔哦了一声,转身朝着走过来的方际流,一脚就踹了过去:“丢人现眼。” “师父,给点面子。” “你有他娘的屁面子,以后别在外人面前叫我师父,伤人!” 王落听着这师徒二人的对话,忍着不敢笑出声。 能单手撑住这九天落之人,强着嘞。 生怕现在别人反悔,一掌给自己劈死了。 酒葫芦大叔拎着方际流,就像是拎小鸡一般,走了一会儿,似乎又想起什么,转身望向王落:“小子,好好修行,路还长着嘞,咱们有缘再见。” 说完也不等王落回话,又是一套组合拳脚打到了方际流身上,直接飞出去了,酒葫芦大叔御剑飞行追着方际流,回过头望着地上的王落,笑容玩味。 王落浑身一阵鸡皮疙瘩。 “落哥、落哥。”被挤出小天地的赵钱树几人,朝着王落这边奔了过来。 关雎和祝夜郎搀扶的正是那受伤的林花枝,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脸色好了不少。 “老大,牛逼,改明儿你得教教我,哼哼哈嘿,太厉害了。”赵钱树上来一阵嘴炮,只差给王落当场跪下拜师学艺了。 王落笑了笑望向一边的关雎:“表姐,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关雎愣了愣,伸出手理了理王落的发鬓:“昨晚没休息好罢了,倒是你浑身是伤,还有这衣服都没法穿了。” 关雎拿出手帕,仔仔细细擦着王落额间的伤疤,眼睛不知不觉都红润了。 王落看着难受,轻轻将关雎手拿下来:“没事的,表姐,这点伤算不的什么。” “落兄,咱们赶紧启程,在走半日就能到达孱林城了,去了镇上寻些药,还有你这衣裳确实得换一换了。” 王落默默点了点头,望向一边的林花枝:“姑娘,你可曾有家人在附近?” 林花枝盯着王落,将边上搀扶着自己的两人推开:“多管闲事。” “你……” “死八婆,我大哥救你,你还恩将仇报了?”赵钱树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林花枝一巴掌打了过去:“你刚才盯哪里看了?” 赵钱树吞了一口口水,连连从林花枝胸前移开:“咳咳……我去寻些水来。” “姑娘,算我多管闲事,您啊,哪里来的回……” “喂,兄弟。” 王落闻声转身,却看见方际流去而复返,更关键的是,脸上紫一块青一块,明显就不是刚和自己冲突受伤来的。 “你这脸上……” “咳咳……失误失误,刚被石头绊了一跤,摔倒了呵呵。”方际流打肿脸充胖子,刚才师父那一顿连环招数,现在身上可还疼着了。 剑方际流回来的林花枝,顿时不敢说话,生怕王落给自己又卖了出去。 “梁道千里送行舟,不知下一句是什么?”方际流很认真的问道。 王落一时间语塞,这小子回来就是问这个的? “天门一剑故乡色。”祝夜郎在一旁补充道。 方际流从身后的背芨拿出竹简,仔仔细细的一笔一划的写上这一句话。 “请问作者是谁了?”此刻的方际流像极了私塾里请教先生的学生。 祝夜郎一脸汗颜:“没、没啥作者,就是我自己有感而发的。”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当不得先生,在下祝夜郎,黑夜的夜,少儿郎的郎。” “感谢!”方际流说完,转身不说一句话,连朝林花枝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再次御剑离开。 “姑娘我也不是特意就你的,你要是觉得我多管闲事,大不了我现在一刀给你杀了就是了。” “你……” “要是没什么事情了,我们好人做到底,将你送到孱林城,到了那儿咱们就大道朝天,各自两边了。”王落说完也不在理会这个疯丫头,自己好心好意救了别人,还被人说多管闲事。 “他娘的,世道这是怎么了?”王落暗自感叹。 一路向北,由于半路加入的林花枝,马车内显得格外拥挤起来,在加上林花枝冷若冰霜的气质,马车内一时间尴尬十足。 王落找了个机会出去,和马夫并肩驾起马车起来,看着一路风景,倒也悠哉有趣。 王落心里十分诧异,因为刚才一番打斗,救下林花枝之后,系统并没有给自己奖励福运值。 王落心间随即叫道:“si i。” “在的,主人!”系统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我刚才救了人,做了好事,但是福运值却没有给到我?”王落疑惑的问到。 “回答主人,系统的判定以及给予奖励,出发点在于的完整度,您刚才救了人,但是同时也伤害了对手那方,系统自动判定为无效。” 王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我现在能指定性的召唤出某位英魂,或者是能有详细的英魂模板给我看看吗?” Si i犹豫一会儿,声音略带抱歉:“对不起主人,si i暂时没有获取这个功能,si i一定努力加油,争取早日得到功能,为主人分忧。” 王落点了点头:“不怪你不怪你,我要是在强一些就好了。” 王落随即靠在马车上,闭上眼沉睡过去。 第十八章:蛇头城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傍晚时分,王落被一阵颠簸震醒,放眼望去,已经到了一处集市,此地繁华,毫不逊色武陵城,应该就是所谓的孱林了。 “老大,你休息好了吗?我看你睡的可香了,真羡慕,你可不知道小弟我,愁得每天睡不着觉,头发都白了。”从马车探出身子的赵钱树,揪着几根发丝证明给王落看。 王落白了一眼赵钱树:“你是愁你家钱多了?” 赵钱树嘿嘿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这孱林倒是挺热闹的,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老百姓在街上。” “落兄有所不知,因这孱林地理优势的原因,北上南下,商贩走卒多聚集于此。听闻此处有不少势力交叉盘错,地头蛇数不过来,又有一个名字名为蛇头城。” 王落听着祝夜郎的讲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几人寻了一处酒馆便住了下来。 赵钱树给楼下小二塞了几枚梅子钱,打听着当地的人情世故,偶尔还能听见风花雪月之词,王落不去听也晓得这小子打的什么鬼主意。 果不其然,等着王落带着关雎几人下来之时,赵钱树皮笑肉不笑的走到王落一边,扯了扯王落的衣裳:“老大、、、” “咳咳、、、有事说事。” 赵钱树小眼偷瞄了下关雎,悄无声息的在王落耳边说了句:“晚上带老大寻点乐子,这蛇头城可有意思了。” 王落一脚踹在赵钱树身上:“滚一边去,你大哥我是这样的人吗?” 赵钱树连连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小二好吃好喝的统统给爷上上。” 蛇头城的油泼辣子鸡、雪花白猪肉、烟熏牛杂肉都是当地出名的特色,外加一斤散烧白酒,几人狼吞虎咽。 倒是跟着几人下来的林花枝,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姑娘,你该不会怕我在里面下药,给你那个了吧!”王落手抓牛肉,满手油腻,瞄着林花枝说道。 “如果你在这样看我一次,信不信我给你狗眼珠子抠出来?”林花枝气呼呼的说道,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王落正准备反击,却听见整个客栈外响起了雷鸣般的抖动声,门口站着的几位客官,被一络腮胡汉子一把推开,摔倒在地。 此人身披铠甲,进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响头:“小姐,属下来迟,还请您赐死罪。” 客栈内其余客官见势一个个都像见了鬼一般,躲的远远地。其中有一位看官口中念念有道:“蛇头城屠夫张凯旋。” 跪下的张凯旋依旧跪着,但是说话的那人已经人头落地。 手持一把血淋淋砍刀的士兵:“我们将军也是你能叫的?该死。” 其余人等瞧见皆是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王落吧嗒着嘴巴,抿了一口小酒:“原来是个有钱有权家的主。” “别以为你救了我,就能满嘴胡话。”林花枝气呼呼的站了起来,指着王落说道。 “告诉你这个属下,凡事要低调。要是在外面,他早就死了,今儿我心情好,不想多管闲事了,我也管不过来,千万别惹着我,接你回去的你就赶紧走,我这还喝着小酒了。”王落头也不回的说道。 跪着听完话的张凯旋倒是头也没抬。 “你……不要脸。”林花枝气的指着王落的鼻子,狠狠的一拍桌子,径直走出了客栈。 王落拿起杯子和赵钱树碰了碰:“这年代啊,好人忒难当,苦啊!” 外面二十骑骑兵,呈筷子形整齐而列,见着张凯旋出来,皆是跪倒在地。 “小姐,老爷可担心坏了。” “呵呵……他担心我?我看是他怕死吧。”林花枝纵生跃到马匹上,转过头盯着张凯旋:“还有,把你暗处的人都撤了,别打这群人的注意,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个曾经率领千军万马身陷敌营,以一万破五万,不留对方一个活口的人屠张凯旋,听完后竟然情不自禁的流了一身冷汗。 他望向客栈巷子那边的方向,眨了眨眼,那些暗处早已经布置到位的弓箭手悄无声息的撤了回来。 —————————— 吃完晚饭,关雎独自一人回到了房间,关上房间门,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倒在地上,额头上冒着滚烫滚烫的汗珠。 她双手颤抖,从怀里面找出了一颗药丸,迅速吞了进去,就靠在门旁打坐静养起来。 白天王落的那一战,方际流的小小天地确实厉害,要不是关雎出手,王落哪里逃的出去。可是代价就是废了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一年的灵根。 临着睡着之前,关雎身旁又出现了那两只灵物,蹦蹦哒哒的依靠着关雎,嘴里吧唧吧唧不知道说着什么。 关雎半眯着眼睛,笑了笑:“我才不后悔了,小心我罚、罚你们的站。” 隔壁房间的王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想不通白天的那一场战斗,总有些不对劲,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自己就是想不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谁?” “我。” “说名字。”王落不耐烦的说道。 “我是你的亲亲小弟啊,落哥。”外面的赵钱树故意压低了声音,悄咪咪的说着,生怕一旁有人听见。 王落起床,开门,踹人,一系列动作非常连贯,紧接着将门关上,双手环于胸前:“有屁就放。” 赵钱树瞧了一眼王落,又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透着门缝望了望外面,这才安心:“落哥,白天咱们不是约定好了吗?” “约定啥?” “你都跟我眨眼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眨眼了?” “你这样、、、恩、、、”赵钱树模仿了一个老乌龟抬头眨眼的姿势。 “你这意思不就是让我、、、咳咳咳。” 王落一巴掌拍在赵树头上:“我是让你少放几句屁,你落哥我一世英名全被你毁了。” “今晚八大美女齐聚胭脂阁……” “几个?”王落问道。 “八个。”赵钱树伸出手指。 “贵不?” “放心,钱带着嘞。” “那去瞧瞧。”王落笑眯眯,然后又咳嗽两声严肃起来。 “不对,我们是去观赏夜景,听说蛇头城晚上还有烟火秀。” “对对对,烟火秀。” 第十九章:上仙子 两人鬼鬼祟祟出了客栈,夜色正朦胧。 外面早有一架马车等候,待到后面的赵钱树上车坐下,王落斜眼盯着赵钱树:“咳咳、、、准备的还挺齐全。” “能够与老大一同夜游蛇头城,多年以后,想必也是一桩美谈。” 王落噗嗤一笑,右脚轻轻的踹了一脚赵钱树:“马屁精。” 蛇头城胭脂阁,烟火璀璨,隔着两里路都能闻到酒香,偌大的一座阁楼,周边竟是一家竞争对手也没有。 两人到了胭脂阁,便有一老鸨轻摇蒲扇花枝招展的走过来:“两位爷,里面请,今儿八仙齐聚,盛景难得一见啊。” 赵钱树向前挡住了老鸨的套近乎,熟练的拿出几枚梅子钱:“带路,雅间还有吗?最贵的那种,不差钱。” 赵钱树说完,直接掏出一条金丝钱,老鸨看的眼睛都红了,蒲扇丢身后,双手护在胸前连连接过。 赵钱树哼了一声,大摇大摆护着王落迈步进去。 “小的们,上等雅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门外的老鸨大声吆喝着。 今儿算是碰到金主了,开张吃三年啊。 胭脂阁内好不热闹,今日歌舞宴尚未开始,却已座无虚席。 哪有男子不好色,哪有男儿当如柳下惠呢? “酥娘一搦腰肢袅,回雪萦尘皆尽妙。美哉美哉啊!”有酒客已醉,趴在栏杆处喃喃自语。 “听说没,今儿可是八仙齐聚,上仙子都来了,望上一眼都足以了。” “要是能牵牵小手,这辈子死不足惜。” “就是就是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路过的一座人谈笑道。 走着的赵钱树咳嗽一声:“老大,听见没,今天小弟我非得给你弄到那什么上仙子。不就是要钱吗,小弟我多的是。” 两人到了二楼雅间坐下,随后进来两位美娇娘给二人揉肩倒茶。不知是这房间材质的原因,楼下的嘈杂声瞬间小了不少。 老鸨带人切了一些瓜果过来,特意交代两位美娇娘好好伺候好,生怕两位金主一个不开心就溜了,等会可是有重头好戏的,老鸨还指望着今儿的金主多多捧场了。 “公子,歌舞秀要开始了。”给王落捏肩的美娇娘轻声细语道,王落能闻到一阵轻微的茉莉香,沁人心扉。 楼下的大厅先有一红袖飞出,直挂在柱子上,紧接着有四位舞妓撑着红纸伞从上飞过。顿时引来台下热烈的鼓掌声。 赵钱树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乖乖,都是仙女级别啊,难选难选啊。” 王落忍着没笑,想到那句:“小孩子才做抉择,大人则是都要。” 不过王落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吃不消吃不消啊。” 箫声起,渺渺不绝,四位舞妓长袖漫舞,不知从何处飘落下来的花瓣飞于天地间。四人含情脉脉,随着箫声翩翩起舞。 箫声柔和些许,从后屋又出来三位女子,皆为上等,加入其中,七人合围,手中绸缎尽是抛出,台下雷鸣掌声不断。有醉酒者,从地上爬到栏杆上叫着:“仙子,仙子。” 王落看的不好过瘾,此时箫声却突然停止了。 有一曼妙女子,面戴丝巾,从舞台最中央缓缓落下。王落盯着那双眼睛,似乎觉得有些熟悉。 如天上明月照穷山,如星河两点一线缘,王落看的有些痴呆。 女子与其余七人有很大区别,一声大红装,仿若仙子下凡。 箫声急促而起,七女子将此人团团围住,如众星捧月。 台下喝彩声不断,王落拍了拍赵钱树的肩膀:“你觉不觉这女子有些熟悉。” 赵钱树呵呵一笑:“大哥,今晚一过,明儿就熟悉了。” 王落瞪了一眼赵钱树,没有说话。 台下表演已经结束,老鸨迈着妖艳的步伐走到中间:“今天,最重要的环节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家可得牟足了劲啊。” 老鸨说完扭捏着笑了起来。 “第一位清雅仙子一晚起拍价一万梅子钱。”老鸨兴高采烈的的说道。 “一万!” “一万一。” …… 王落对于这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对于那上仙子有些好奇。在几番的拍价中,赵钱树直接以一条金丝钱毫无压力的竞争到了一位。 “最后,咱们今晚的压轴主角上仙子,起拍价一条金丝钱!” 王落听完瞬间坐直了:“乖乖,这么贵的吗?” “一条金丝钱。” 还不等老鸨说完,台下已经有人喊出了价钱。 “两条金丝钱!” “我出三条、、、” “有钱真好啊。” “我出一条命可以吗?”楼下不少看客议论纷纷。 “十条金丝!”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愣住了,台中间的老鸨更是激动的颤抖起来。 指着二楼的一处雅间:“高公子十条金丝,十条第一次,第二次,还有没有,没有就、、、” “十二条金丝!”赵钱树直接站了起来。 “天啊,这人是谁啊,竟然敢和高公子较劲。” “都是富家公子呗。” 二楼雅间有一位脸上布满疤痕的公子哥,把玩着手中的小虎符,冷哼一声:“十五条!” 中央厅的老鸨直接一屁股坐下:“十、、、十五。” “十六。”赵钱树毫不犹豫的叫道。 “二十。”虎符公子哥继续叫道。 “二十一。”赵钱树满脸的不在意。 虎符公子猛然站起来,望向出声处的赵钱树:“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 赵钱树也不是好欺负的,站起来猛拍栏杆:“我是你爹你信不?” 边上的王落看的一阵冷汗,这小子倒也不傻啊。 “三十条金丝钱!” 舞台正中央的老鸨已经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入行这一生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况且这么多钱,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她望着二楼的雅间:“三十一次。” 赵钱树盯着虎符小子,以一个嘴型轻轻比划了一下,随即叫出了一句:“五十条金丝钱!” “谁也别想和我老大抢!今天晚上,上仙子必须属于我大哥,谁说了也不算,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赵钱树倚着栏杆气喘吁吁的说道。 第二十章:行逢良人 整个胭脂阁悄无声息,一时间竟落针可闻,老鸨听到五十条金丝钱,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二楼雅间的虎符公子哥狠狠的将一盏茶杯摔在地上,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整个蛇头城,谁他娘的敢和我高球球枪女人?不要命啦。” 赵钱树盯着虎符公子哥,倒也一点也不生气,转过身盯着王落:“老大,你瞧,狗急才会跳墙,咱们啊不理这疯狗,有本事继续砸钱啊,跟我赵钱树比有钱,我啊才不怕了。” 王落有点头疼,捂着额头有点不想理这小子。 刚才赵钱树加钱的一瞬间,台中央的那个女子似乎有意无意盯了一眼王落,不过也只有那么一瞬间。 只是,眼神暗含怒色。 “臭小子,你谁了?你说话啊。”高球球隔空喊叫道。 赵钱树瞪着一双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就是不理这小子。王落看见一阵想笑:“小心人家真狗急跳墙捶你人。” “论钱拼不赢我,论打架,我有大哥。哎,人生啊,就是这么无趣。”赵钱树说完狠狠的在自己巴掌上轻拍几下。 台下一阵闹哄哄,多是抱怨之声,说什么自己没有钱的,说什么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此刻出钱选中娇娘子的众人,都单独被一位丫鬟领着去了三楼的房间。 王落其实不想去,毕竟是第一次,难免有一些害羞。好说歹说不过赵钱树的一推一就,索性脚丫子不听从使唤,便也跟着去了。 “大哥,五十条金丝钱!这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买下一座阁楼绰绰有余了。”赵钱树满脸笑容的搂着一位美娇娘说道。 王落脸庞微烫,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真到了用枪时刻,却不听使唤了。 三楼一处客房,王落浑身不自在的坐在床边,离着不远的桌上烧着檀香。 房内整体呈暖色,樱桃红搭配着清白,倒也雅致的很。 王落双手交错揉着,内心忐忑万分。 “没干过这事啊,不行不行,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岂能擅自做主?”王落小声嘀咕着,便准备推门走出去。 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窃笑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进来的正是那上仙子,进来后上仙子对着王落微微点头示意,伸出右脚以一个非常妩媚的姿势关了门:“公子,可需要洗漱?” 王落第一次听见这么好听的声音,身子骨一下子就酥了下去:“不、不用了。” 上仙子轻轻走向王落,伸出双手揉着王落的肩膀,轻轻靠近王落耳侧,轻吐一口香气:“公子是害羞了吗?” 王落狠狠的掐了掐大腿:“姑娘对不住啊,在下有事在身,先行离去了。还望姑娘自重。” 上仙子轻声呵笑,玉手柔指捏着王落的小巴:“公子,今夜不在奴家这儿过夜吗?” 王落已经有了生理反应,哪里经得起这般诱惑,管他娘的,先办了再说。 随即转身,一把抓住上仙子的手臂。 紧接着一记耳光啪的一声打在自己脸上:“下贱,无耻,色胚!” 王落头脑一阵眩晕,盯着上仙子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指着眼前这人:“是你、、、你、、、怎么是你啊?你不是、、、” 被人叫做上仙子的美娇娘摘下面巾,哪里还是别人,正是那白日离去的林花枝。 王落捂着脸庞,盯着林花枝上下打量了一番:“还真的是你啊。” “王落,你还挺会享受啊。” 王落冷哼一声,起身准备离去。 林花枝一把抓住王落的胳膊:“去哪里?” “难不成姑娘想让我强来?”王落也不惯着林花枝,侧身一把将林花枝腰搂过。 林花枝娇哼一声,使劲想挣脱开,却发现不管怎么用力,都没用。 王落就地用着这样的姿势,和林花枝保持这样的距离,笑眯眯的盯着林花枝:“白天是那群人的小公主,晚上就是这儿的小宝贝了?” “下贱,无耻!不关你事。” “那你还让我上你床?要不我真就上你床了。”王落用劲抱住林花枝,扔到了床上,随即使出空城计,将这座地方化为小空间。 王落笑容玩味的盯着林花枝:“你在叫啊,继续说我无耻啊,色胚啊,我今儿就证明给你看看,你还真就说对了。” 王落将身上衣裳解开,如狼似虎的盯着林花枝。 “王落,你别乱来啊,我告诉你。”被扔在床上的林花枝,竟是有些怕了,往后靠了靠,双手环在胸前。 今天来的目的不就不是王落,只是刚好被这两人搅乱了今晚的布局,林花枝碰巧看到又是王落,索性就扮成这上仙子来逗逗他。 “我也不问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但是,今晚过后,你就是我王落的人了。”王落说完,猛然扑向林花枝。 林花枝尖叫一声,推开王落朝着外面就逃了出去。 王落撤掉小天地,冷笑一声:“哼,跟爷爷我斗,玩死你个小丫头片子。” 王落穿戴整齐,理了理衣裳,随即走了出去。 “想必今晚上得自己一人回家了,可惜了,浪费了赵小弟五十条金丝钱啊。”王落感叹道。 踏下楼梯的那一刻,原本胭脂阁内还有众多人饮酒的场景,瞬间消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整座阁楼。 王落右脚悬在半空,始终没有踏出去下一步。 就这样静止片刻,王落面带微笑的踏出了第二步,整座阁楼发出一声吱吱呀呀的声音,一楼大厅的左边石柱像是动了动,上面竟然游走着一条龙在上面,若隐若现。 王落呼气,右边石柱,赫然出现了一座玄武。 王落每走一步,阁楼都会传来雷鸣之声,犹如天塌地陷。 王落每一处呼吸,空中都会浮现各般景象。 有朱雀、有六合、有天空、有太常。 王落走向最后一步台阶…… 大门突然打开,从夜色中传来声音。 “天乙在门,行逢良人!” 第二十一章:万世太平,未艾方兴 王落皱眉,努力想看清楚外面这一片黑暗,可无论如何都看不透这片黑暗,那位说话者也没有进来。 “老夫尚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一问你。” 王落心间一颤,对方来历不明,其修为更捉摸不透便开口回道:“前辈请问。” “天地浩荡,何为良人?” 王落心想,这他娘的问的什么玩意,自己怎么知道什么是良人,王落思索一番:“曾听闻一位老前辈说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晚辈觉得,能做到这些可谓良人。” 夜色中沉寂,只有风声,呼啸而至。 “芸芸皆众生,各有天命,那些无法改变这方天地者又当如何?” 王落心间仿佛有一口浊气,不吐不快,他望着眼前这片黑暗,右手搭在栏杆上,双眼却格外明亮:“万物皆有造化,有言称小富靠勤,中富靠运,大富靠命。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我还想补充一些。既然天生人,人活一世,一世之短,犹如白驹过隙,若天不载道,那便不在仰望这天,将由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一切,败了也便是败了。良人,从心而论,良人,不拘泥,也不应该畏惧。当行脚下路,敢叫这一方天。” 门外夜色迷离,黑夜继续潜伏,风声愈发紧凑,却不聒噪。 门外那人爽朗大笑:“好一个当行脚下路,好一个敢叫这一方天。” “前辈见笑了,我只是有什么说什么。”王落感叹道。 方才这一方言论,完全是由心而生,从小一个人孤苦伶仃长大,在家里从来没有谁照顾自己。印象中也只有母亲从小离去的浅浅背影,父亲王天白仿佛每天都很忙,忙到自己可以被任何人欺负,忙到自己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也只有野猫野狗路过瞧上自己一眼。王落没有埋怨过任何人,更没有就此轻生,他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到达更高更远的地方。 “那你说说这百年沙河老窖和那红庄小瑶儿谁更好喝一些?” 王落一时间有些语塞,支支吾吾回答道:“沙河老窖劲道足,呛口。晚辈可能更喜欢小瑶儿一些,甘甜好入口。” 王落说完,只见从黑暗中飞来一物王落伸手抓住,一壶酒,浑体紫中带红,瓶口尚未启封,便能闻到一阵刺鼻焦糊味气息。 “往后你肯定喜爱这沙河老窖,这酒先请你喝了,不多,我可是割肉相赠送。来日有机会,定当与小友你痛饮一番。” 王落手托沙河老窖,却触碰到一旁还有一本陈旧书籍。 上写“烟波钓叟歌”。 “此书受友人所托,叫我赠送于你。老夫也曾研究过,不过是浩天之下修养气机,养灵一脉罢了,或许对你有用。”门外之人恐觉王落不识,特地嘱咐道。 王落将书籍放入怀中,鞠礼问道:“不知道前辈是受哪位前辈所托?晚辈又是否认识了?” 门外传来朗声大笑,屋内所有离奇景象皆是不见,唯有门外风声依旧扯呼。 “小娃儿,老夫甚是开心。” 在不闻任何声响,从头至尾,甚至连那世外之人的身影都没有见着一面。 王落手握酒壶,还有那本泛着发霉潮湿气息的古书收入囊中。真不是一场梦,只是到底是谁想要送书给自己了?这老头是谁?那个委托之人又是谁? 王落使劲摇了摇头不在去多想什么。 ———————————— 离着蛇头城二十里地的弱水河畔,有一浑身被黑袍笼罩之人,持一拐杖,在繁星中望着河水入神。 身后传来稀碎的脚步声,靠着黑袍者几步远时突然停了下来。 黑袍人将拐杖拿起点了点河水:“暖儿,这应该是你人生中第二次失败吧。第一次遇到了硬茬,实力在别人之下,情有可原。这一次是因为什么了?” 暖儿将面纱取下,月光下,冷凝极致,却有另一番味道。 她撇了撇嘴:“师父,遇到流氓了。” 黑袍之人一阵剧烈咳嗽,差点没笑出眼泪来:“暖儿,你可别逗师父,那流氓怎么你了?” “他、、、他、、、哼、、、不想说,气死我了,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人,简直太无耻了。”暖儿越想越气,狠狠的踢了踢脚,小碎石子被她踢进河水中,激起一阵小浪花。 “对了,师父你怎么来了?”暖儿问道。 “受一位友人所托,来此办一件事情,正好知道你在这里,所以给你发信号,见一见我这宝贝徒弟呢。”黑袍老者说完,转身望向了暖儿。 从怀中拿出一份还热乎着的叫花鸡:“看看这是什么,为师可是一点都没偷吃,专程给你带过来的。” “哇!师父,你对徒儿也太好啦。”暖儿开心的向前蹦跶,忙不迭的接过了叫花鸡。 这刚刚翻开,就“咦”了一声:“师父诶,你想吃就吃呗,徒儿又不会怪你什么,这鸡腿都被某些人呀啃了一小口了,是不是怕我看不出来呀。” 黑袍老者面色羞红,咳嗽几声以掩饰尴尬场景:“准时被那老鼠给偷咬了一口。” 暖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师父,可没这么说自己的呀。” 暖儿说完,从后背拿出来一瓶偷藏着的酒:“嘿嘿,师父,给!” “沙河老窖,我可是托人专程带过来的,都没舍得给我爹带了。专程留给您老人家的,想不想要呀?”暖儿笑了笑,故意伸过去,又将手缩了回来。 黑袍老者气的白胡须上下抖动,指着暖儿:“你个小坏东西,快给为师拿过来。” “就不给就不给,哈哈,气死你。”暖儿说着就开始躲着黑袍老者。 夜色中,弱水河畔。 远眺却有一处篝火燃气,围着坐着有两人,一老一少,两人手抓叫花鸡,满手油脂,身前一人一杯沙河老窖。 “师父,好吃吗?” “好吃嘞!谢谢我乖徒儿。” “师父,你吃完就要走了吗?” “师父还有很多路要走了。” “也是,师父平时也很忙的。”暖儿知足的吃完了最后一口。 黑袍老者想要抚摸乖徒儿的头,却发现满手是油,伸到半空中又收了回去。 最后他一个人慢慢站了起来,望着那头顶的一颗启程星喃喃自语:“暖儿呀,师父找到你那良人了,不着急不着急哈。” 整座天穹下,仿佛只有这老人的喃喃自语,也只有他一人能听清。 这一年,和央国太兴十二年。 万世太平,未艾方兴。 第二十二章:造钱树,背锅侠 胭脂阁三楼,赵钱树望着床上半遮半掩的美娇娘。满眼欲望,哼着小巷的流氓歌,吹着小口哨,好不悠哉。 “美人儿,今天哥哥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金枪不倒,夜夜笙歌,保证你明儿下不了床。”赵钱树说完,搓着双手就往床上扑了过去。 随着床吱呀崩的一声,继而传来门被踹倒的声音。 正是那领着一众手下的高球球,望着兴致正高的赵钱树:“嘿嘿嘿、、、你倒是挺会玩哈。” 还不等一脸惊恐的赵钱树反应过来,高球球重达两百斤的体重瞬间压了过去,赵钱树一身无灵力,更没有修行,哪里经得起这般重量。 踉跄倒下,床上的美娇娘眼瞅着发出一阵尖叫声。 高球球一脚踹开身旁的楠木椅,顺手抓起来赵钱树呸了一声:“孙子,刚才不是和你爷爷很嚣张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从小娇生惯养的赵钱树哪里被人这般欺负过,除了上一次王落那一回,已经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这一次还是在他乡,心里更加没底了。 “兄弟都是自己人。” “别跟我扯关系,我爹没你这个私生子。”高球球一巴掌呼啦过去。 啪啪脆响。 “兄弟,我是武陵城赵番薯的儿子赵钱树,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给点面子!” 高球球听完瞧了瞧身边的随从:“他爹谁来着?” “少爷,说是什么城的小土豆。” “来,告诉他,本少爷的爹是谁?”高球球轻哼一声,右脚抬起放在椅子上,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咳咳,我们家公子乃是那孱林城游击将军高大人的独子,人称玉面小郎君,蛇头城球皇,和央国帅之霸占者。”其中一名随从凭空比划,在空中用手臂抡了一个大圈。 赵钱树听着这一溜长的外号,整个人傻眼了,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带走,去找另外那小子,上仙子要是现在在他床上热乎着,今夜我要让整座蛇头城无眠。”高球球说完,满脸怒色,尤其是脸上那道疤痕,异常吓人。 那还在床上的美娇娘瞧着众人离开,满脸泪痕的穿好衣裳赶紧离开了。 高球球带着一众手下,翻遍了整个胭脂阁,都没有找到王落。 老鸨胆战心惊的在一旁求饶:“高公子啊,本店小本买卖,您可悠着点啊,您说的那位公子确实没有看到人,就连上仙子也不知去哪里了。” 高球球瞪着一双眼睛,环绕了一圈胭脂阁,双拳紧握,胡乱的凭空抡了抡:“大拳拳捶你胸口啊。” “带走,我就不信那小子能跑到哪里去,人在我们这里,肯定会来找我们的。” 高球球一众人将赵钱树五花大绑的带走了。 径直朝着城外一处军营而去,今天的高球球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可怜的赵钱树欲哭无泪,喉咙已经嘶哑了,可还是依旧喊着:“落哥,救我啊!” “老大,救我啊!” “你再不来,我就被别人玷污了,我是你亲亲小弟啊。” 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种遭遇的赵钱树,第一次后悔出这趟门,他很想回去劝劝他爹,怎么就给自己起了个这名? 我他娘的没成什么造钱树,倒是成了背锅侠了。 ———————————— 此刻正漫步回客栈的王落,悠哉悠哉,只是突然打了几个喷嚏,连连扯了扯衣裳,天倒是不冷,若不是刚才那位美人想自己了? 做个好人真难,要负责拯救良家妇女,做个男人更难,还不能太过潇洒,太过帅气。 王落很惆怅。 径直回了客栈,睡的可香了。 第二日,王落发现赵钱树还没有回来,心里直骂这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哪有一个人独占成果的? 王落甚至有点羡慕,这小子战斗力还是可以的。 起了个大早的王落,破天荒的在客栈院子里晨练起来,其目的只有自己知晓,那夜夜战斗不息,岂非一日就能练就的?从今天开始,王落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常健之人! 这一天,王落领着祝夜郎和关雎逛遍了整个蛇头城。 天南地北来的商贩,各式花样的货源都有。 王落第一次给关雎送了礼物,是从一位北方来的商贩手里买的一束冰雕玉兰,据说常年不化,无论多热,很是神奇。 关雎眯着眼睛,掩饰不住内心的开心,小心翼翼的说了声:“谢谢你,王落。” 王落心里咯噔一声,不知为何,心里却是有些慌乱。 忙摇了摇头,说了句“长这么大就没给表姐买过东西,而且从小到大也就表姐对我好,每年你都会想法设法的买些东西给我。” 王落越说声音越小,便没在继续说下去。 关雎没有接话,小心翼翼的将这冰雕玉兰收了起来。 祝夜郎倒是没买贵重物品,只是在一处小巷子里买了一把小匕首,很精致。 这一天,日头很短,恍如昨日,时间飞快。 只是可就苦了城郊兵营里面的赵钱树了。 此刻被五花大绑的赵钱树,满嘴是血,盯着身前的众人:“我爹是赵番薯,很有钱,要不你们去打听打听,放了我,多少钱都可以。” 其中一将士望了眼满头大汗的高球球:“少爷,这都等了一天一夜了,那人还不来,要不我们给放了吧?” 高球球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放你大爷的屁,不宰了那小子,难解我心头之恨,你们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我藏了多少小金库吗?钱倒是没有花出去,上仙子也没了。” 高球球说完,抹了抹眼睛:“我一想起上仙子在别人床上的样子,我的心就疼!” “很疼,你们知道吗?呜呜呜、、、、” 悲愤交加的高球球哭着拿起一旁的鞭子,狠狠的打在赵钱树的身上。 有人在哭疼,有人也在叫疼。 “老大,落哥,你到底在哪里啊,救救我啊,太恐怖了,小弟我怕怕啊!” 第二十三章:高家军 赵钱树在城郊兵营被苦苦折磨了三天之久,王落则是带着两人在蛇头城附近游山玩水。 这天傍晚时分,关雎开口问道赵钱树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了。王落心中不经感叹年轻真好,在蛇头城呆的日子也差不多了,王落起身一人去了胭脂阁。 老鸨见着王落的时候,差点拔腿就跑,心里还有阴影,那日高球球差点就给自己吓得尿裤子了。 再怎么着,人家那也是游击将军的独子,权贵之人,吃人不吐骨头的。 王落一番打听,这才知晓赵钱树早就被高球球带走了。 暮色时分,王落站在庭园巷子口,夕阳西下,影子被拉长,前面就是高府所在。 王落仰头看了看太阳,伸出手遮住余晖,心中感叹:“赵钱树啊赵钱树,你上辈子捅了胭脂窝了还是上辈子养了一窝鸡?背啊背。” 王落想到这里不经偷笑起来,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一个人在巷子口捧腹大笑:“龟孙子,你咋就这么倒霉咧。” 王落也没犹豫,目前救人要紧,一个人径直去了高府,跟管家一打听这高球球这段时间都没有回府,带着一帮家丁在城郊兵营骑马射箭了。 王落倒了一声谢,调头又朝着城郊而去。 城郊兵营处,高球球正在校场射箭,十中一,身边手下不停吹捧,高公子精准,若是在练上一旬,定是当下无敌手,举世无双。 高球球迎风眯眼,冷哼一声:“那是当然!” 姿态傲慢! 这时有随从过来悄声在高球球耳边呢喃细语。 高球球重拍大腿,啪啪作响:“来得好,你说什么,他一个人来的?没带援兵?” 随从摇了摇头:“没带,确实是一个人。” 高球球笑容逐渐消失,嘴角微微上扬:“那一年我爹千里迢迢牵敌军,今日我高球球蛇头摆阵战鼠辈!” “今日,我高球球,必将一朝成名天下知。”高球球开怀大笑,随即吩咐下去开始做准备。 王落在蛇头城租了一匹马,可是这匹马似乎很不听话,走一半得休息一刻钟,王落很无语,直到日落时分。王落才抵达高府兵营处。 王落策马停在一处高坡处,俯视着兵营,呈圆形散开,连绵不绝,王落大致算了一下,这里驻扎人马得有三千左右,只多不会少。 自己身单力薄,在如何也不会太顺利救出赵钱树,唯有偷袭暗地里来。 王落下定决心,可是似乎又想起什么,嘴里喃喃自语:“我一个人貌似不叫偷袭吧?这他娘的一人偷袭三千?” 王落抬头嘴中高喊:“驾!” 租的那匹马一个驴子打滚,王落踉跄被甩在地上,马儿直接转身跑了,跑了、、、 “靠!” 王落没去追,感叹一句“畜生果然不讲义气”随即大摇大摆朝着兵营大门而去。 作为从五品上的游击将军,历来跟着高家出生入死的人,现如今都在兵营里面担任要职。哪怕随便挑出一个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蛋子,问他一句怕不怕死,他都会回答一句:老子生是高家人,死是高家鬼。怕死掉卵子! 本为武散官的游击将军高仲,却能圈地养军,功劳全部得得亏那次千里牵扯,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也只有跟着高仲出生入死的几位兄弟才会得知了。 兵营大门处,挂着迎风招展的“高”字棋,王落在地上捡了枚石子,投去,棋倒! “来者何人?”门卫守将顿时击鼓,号角鸣兵。 整座兵营传来声势浩大的踏步声,响彻云霄。 王落站在原地,右脚使劲踩了踩碎石,仰头漫不经心说道:“我是高球球他失踪多年的亲爹,快去告诉我儿子,爹来教训他了。” 八百步兵出军营,犹如一座城池铺面袭来,气势汹汹。 高球球站在箭楼顶层,登高望远,身前泡着一杯枸杞茶,身后有丫鬟正在揉肩。 “吩咐下去,不要一下子弄死了,得慢慢折磨,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高家军,什么叫做虎狼之师。”高球球漫不经心的说道。 后面站着的其中一名随从点了点头,随即传话下去。 八百步兵呈一字长蛇阵,长驱直入,并无阵前喊话,哪怕敌方只有一人,也是打起了十分精气神。 漫天飞沙,头阵者皆是陌刀手,每三人一队。左右穿插前行,首发者持圆盾,尾翼则是弓弩已拉开,只等到达有效距离,便能齐齐开战。 陌刀手身后则是齐刷刷的一众甲兵,围绕着整座长蛇阵团团圈住的骑兵气质昂扬,没有一丝放松。 王落放眼望去,吐了一口口水:“我们和央国有福。” 既然是来救人的,王落也没有在墨迹。敌方在前行靠近有效距离,王落又何尝不是等他们在靠近? 当灵力感知最后一名骑兵踏入的那一刻,王落的“空城计”已然布下,整座高家营的前场区域皆是成为了王落的主场。 这一次王落故意没有遮蔽里面的所有气息,外人便能清晰的看到这座小天地内的战况。 “嗖、、、” “嗖嗖嗖、、、” 高家军弓箭手已经布置到位,战令早已经传下去,箭在弦上,早已发出。 漫天箭雨,带着破风的哨声,密密麻麻的扑向空地上的王落一人。 箭楼上的高球球眯着眼睛,抿了一口茶,微甜:“不堪一击啊,死了!” 空地场上的王落似乎能感知高球球的心思,隔空突然盯着他笑了笑。 只见空地上的王落右脚后撤两步跨开,右掌朝天而举,一掌捶向脚下的土地。 身前一里处的土地全然崩裂,翻开,直入半空,竟是抵挡住了漫天飞箭。 更不可思议的是,那箭入土后被陷住,随后整块整块的,犹如城墙倒塌,砸向前排的陌刀手。 高球球尚未咽下的茶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妖术?” 高家兵营囚牢,看押犯人的几名官兵小心翼翼的交谈着。 “外面来了个妖人,能凭空将土地劈开,还能飞到天上去。” “真的假的,那是怪物吧。” “要不说怎么是妖人了。” 半死半活的赵钱树披散着头发,满脸的血污,听到后努力挣扎着:“你们说啥?妖人?那他娘的是我大哥,是我亲哥哥。你们都得死,都要给我跪下。” 许多年后,赵钱树回忆到,那一次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什么妖魔鬼怪,统统给我走开,我亲哥哥王落来了。 第二十四章:百鬼夜行 那囚牢里的小兵没有说错,王落真的能飞到天上去,真的能劈开那片土地。 当高球球看到王落没有在劈开那土地时,他以为王落再也没有后手了,区区妖法,怎么能抵挡千军万马? 可是,高球球错了,他再一次深深的低估了王落。 因为他看到王落就那么biu的飞了起来,凌驾于所有弓弩飞箭之上,那是箭都射不到的地方,犹如正午时刻的太阳,高高在上。 高球球站在箭楼,都得仰视的存在,骂骂咧咧的说道:“邪乎的很,这是个什么东西。” 八百步兵瞬间傻眼了,那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宗门之人?山上的修行者? 不过王落也低估了高家军,只是那么一时间的傻眼,高家军便展开了第二番的攻势。由骑兵开道,所有甲兵迅速组织到达了王落下方。 八百步兵的目的很简单,敌方是来救人的,那么救人就得下来,你不和我们打,那我们就等你下来打。 在等待王落下来的那一刻,所有骑兵竟是并排二列,甲兵翻马上行,竟是搭起了一座座的人梯。 王落盯着眼前的这一切,内心震撼的说不出话。 王落没想过要杀人,更没有想过要杀这些保家卫国之人。这些年和央国与烈焰国交战不止,百姓之所以能安居乐业,都得功于厮杀前线的将士们。 王落是来救人的,并不是来杀人的。 此刻的王落左右为难,要救人,就得越过这群人。但是和央国的军纪如山,没有一丝缝隙能让王落轻松的过去 在下面将士搭建人梯的那一刻,王落运用空间内的碎土,在空中短暂的铺成一条路,朝着南方跃进百步。 当王落踏进小天地南边那一刻,王落心间一颤,他很清晰的听到了一声“叮”。 “景门开!” 王落闭上眼睛,脑海中似乎多了一点东西,里面映着一本书,正是那日前辈送自己的《烟波钓叟歌》 而脑海中却呈现出了一幅八卦图样,王落望向脚下的一方小天地,竟是只有自己才能看见这一幅八卦图,竟是长在了小天地内。 无形之中,王落开启了文魄诸葛的奇门遁甲。 王落若有所思,原来这诸葛亮的奇门遁甲,需要融合《烟波钓叟歌》才能正式的开启。 “军师,他想干嘛?”高球球盯着空中冥思的王落问道。 “依我看来,此人真本事倒是没有,逃跑的本事还不错,也不知是哪个宗门的弟子,学艺不精就下山了,公子,要不我们招揽归入旗下?”被称为军师之人头头是道的说着。 高球球横了一眼狗头军师:“他睡了我上仙子,我还招揽他,你脑子进水了?” 一旁的军师连连点头:“是是是,属下失误。” “快看公子,他下来了。”军师连忙指着前方说道,偷瞄了一眼高球球,长吁一口气。 王落皱眉,望向下面的场景。下面的甲兵竟是齐刷刷的朝空竖着了长矛,只等王落下来,插一个千疮百孔,而弓弩手也已经在一旁蓄势等待。 随即王落笑了笑,在离着弓弩手有效距离抵达时。 王落双手交叉,使出了一个很诡异的手势,而后一点眉间:“景门、火琉璃,百鬼夜行!” 整座小天地发出了一阵沉重的转动声,像是那陈年老旧的铁门咯吱声音。又像是大雨来临前的闷雷声。 王落肉眼可看到小天地中,八卦图正在迅速的转动,那正中间的一点红标指向了正南方。 “乒乒乒乒乒乒、、、、” 小天地中发生了诡异的一幕,八百骑兵皆是统统丢盔卸甲。 从一声尖叫声开始,像是瘟疫蔓延开来一般,一个个全部尖叫了起来。 “不要杀我、、、” “救命救命,我不是故意杀你的。我上有老下有小,你是敌人,我杀你没错,别过来。” “你的头不是我砍掉的。” 整座小天地顿时像是地狱一般,所有的步兵全部陷入了恐慌,每个人的眼前都浮现着那一个个逝去的灵魂。有被自己亲手杀死的敌人,有自己的战友,有自己的亲人,他们狰狞着面孔,他们张牙舞爪。 王落叹了一口气,乘着还能在撑一会迅速朝着大门处而去。 箭楼上的高球球亲眼目睹了所有的一切,冷汗不止,第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了恐怖。 “军师,走,快走!”高球球战战赫赫的说道。 “想溜?” 撤出小天地的王落,飞身直入箭楼,一手掐住了高球球的脖子:“死胖子,我亲弟弟了?” 刚才还气势非凡的高球球瞬间吓尿了:“大侠饶命啊,是我狗眼看人低,您高抬贵手就放过我吧。” 小天地被撤掉后,八百步兵已然全部清醒。有满脸血痕者,有满眼泪流着痛哭不止,王落能清晰的感知道。这景门开,便是能将低于自身修为之人的心魔放出来,造成一片幻影,让人不能自拔,直到最后走火入魔自杀身亡,好一个百鬼夜行。 王落之所以这样做,便是不再屠杀一方的情况下,以最小的代价救人出去。 王落稍微使劲掐住:“带我去见他。” “这、、、这就去。”高球球艰难的说道。 兵营囚牢,在高球球的带领下,王落很快就到了,一路畅通无阻,倒是身后有百来步兵手持长枪以防万一。不远处更有无数弓弩手等待时机,那狗头军师更是乘着王落不注意,找了一个角落偷偷溜走了。 在这么下去高家就完了,现在只有高将军能救公子了。 “大侠,这边请,小心脚下,地滑,招待不周啊。”高球球努力的微笑。 五花大绑的赵钱树早就听到王落等人的声音,兴奋的声音都嘶哑了,扯着嗓子:“老大,我在这了,你亲弟弟在这了,哎哟,你可算来了,救命啊。” 王落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离着转角尚有几步,一脚朝着高球球踹了过去,紧跟着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忍着疼的高球球立马懂了,对着身后所有人都做了同样的手势。 一时间,整个囚牢只有赵钱树的求救声。 第二十五章:和央好儿郎 囚牢位于地下,常年不见阳光,此时此刻王落的一个“嘘”声之后。就只有那阴嗖嗖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赵钱树叫着亲哥哥,叫着老大之后,却不见王落进来。 赵钱树努力晃了晃脑袋,难不成刚才出现了幻听?可是刚才明明听到了声音啊。 赵钱树慌的一批,从来没有如此紧张。 赵钱树嘶哑着声音,疲惫极了:“请问,有没有人啊,我是王落的亲弟弟,亲哥哥啊,你在哪里啊、、、” 赵钱树说完这句话,依旧只有风声呼啸,不在有任何声响。赵钱树哼唧一声,竟是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转角处的王落捂着嘴,憋着笑,一脚一脚的踢在高球球的屁股上,高球球也不敢喊疼啊、、、咬着自己的手指,悔恨当初就不该去那什么胭脂阁,在家好好的做公子哥不香吗? 王落努力使自己不在笑下去,示意高球球在原地不要乱动,随即作出一个咔擦脖子的手势。 高球球点了点头,虽然外面都是自己的人,但是眼前这人能一战八百步兵,自己哪里还有信心在去与之一搏。 高球球老泪纵横,悔恨当初。 王落双手背后,悄悄的走了出去。 “赵、、、钱、、、树、、、”王落压低了声音,故意叫着他的名字。 在加上此时此刻的风声呼啸,像极了从地狱来的使者。 赵钱树猛然看到王落,脚下竟是飘着一般,赵钱树表情极其狰狞:“大、、、老大别过来,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你可别怪我啊。” 此时的赵钱树完全信了,以为王落为了救他而死。 闭着一双眼睛:“落哥啊,你可别怪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王落强忍着笑:“赵钱树,我走之后,你在胭脂阁玩的开心吗?” “亲哥哥呀,我和那美娇娘八字还没一撇了,就被高球球抓来了,小手都没还牵上了。”赵钱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那、、、你以后还去吗?” 赵钱树被五花大绑,使劲的挣扎着:“老大,我给你戴孝三年,以后再也不去了,你就饶了我吧。” 王落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在继续装下去:“行了,我没死,救你来了。” 赵钱树一双眼睛睁的老大了:“落哥,你可别忽悠我,你就是想进来杀了我对不对?” 王落笑了笑,对着身后招了招手,高球球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钥匙就开了门。 赵钱树眼神冷漠的望着眼前,眯瞪一下就晕了过去。 兵营大门前,高球球小心翼翼低着身子走在王落身旁:“大侠,不知你们住哪个客栈?在下安排下人送你们一程。” 王落背着赵钱树摆了摆手:“以后要乖乖的哟,不然下次碰见你,还、、、” 赵钱树嘿嘿笑了笑,高球球连着身子只差跪地求饶了。 “对了,你这脸上这疤痕哪儿来的?看着挺吓人啊。” 高球球脸色有些尴尬,还是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口:“小时候贪玩,摔地上磕着一块瓦片,给嘞出来的一道疤痕,平时就靠着这玩意吓唬吓唬别人了。外面不少人都说,我这玩意是天岗山上跟老虎搏斗伤的。” 王落听完额头一阵冒汗,现在的人啊,以谣传谣也太厉害了。 王落正打算离开,却听到后面有人叫嚷道:“大侠留步,大侠留步、、、” 王落和高球球同时回头,正是那狗头军师,张牙舞爪的跑了过来,上下都喘不过气了。 高球球上前就是一脚踹了过去:“龟孙子,刚才跑的挺快啊。” “少爷少爷手下留情,我刚才不是怕公子你、、、”军师瞄了瞄王落,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对了大侠,我们家老家说请您到府上去喝喝茶,您放心,老爷还交代了,绝不会把您和您朋友怎么样,就是想见见您这高人。”狗头军师笑容阿谀。 “行啊,那就见上一见。” “马车都已经备好了,对了公子,老爷说让您也一起回去。” 高球球盯着军师,眼含怒色,却没有说一句话。 王落等人一行前往蛇头城高府。 高府前红灯笼高挂,下人丫鬟忙上忙下,大厅内早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待着王落到达的时候,高仲领着管家两人已经在门口等候着了。 高仲作为行军打仗之人,生的魁梧,脸上倒是没有高球球类似的疤痕,眉宇之间那股英武之气当得将军二字。 高仲龙骧虎步走到马车边,等着王落与高球球下车之后。 还不等王落上前拜见,高仲一脚朝着高球球就踹了过去,外加一记巴掌,实诚的很都不带虚的。 啪啪脆响。 “爹爹爹、、、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高球球立马躲到王落身后,围着团团转。 高仲指着高球球鼻子,唾沫星子四射:“老子让你好好在家呆着,你跑去那胭脂阁作甚?” “爹,我知错了。” “还有你擅自做主拿了我的兵符,你知道军中之人该当何罪吗?该斩。” 高仲此时的语气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硬气的很。 高球球也知道自己爹是什么性格,腿脚一软就跪了下来:“爹爹爹,我知错了。” 高仲哼了一声:“拿了兵符不去做些正经事也就罢了,以公谋私,如果那八百步兵都死了,或者是哪怕死一个人,你知道后果会如何吗?高球球,我问你话了。” 那原本嚣张一世的高球球,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半点纨绔之气,浑身瑟瑟发抖:“爹,不就是死几个当兵的吗?不至于。” “啪、、、” “不至于,那八百步兵皆是我高家军,皆是我和央国好儿郎,他们出生入死,他们保家卫国。没有他们能有你高球球,你竟然说不至于?没有他们能有我高仲的今天吗?”高仲一字一句说完,眼神坚毅。 王落在一旁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全然听着高仲在说话。 第二十六章:江山一杯酒 “平时娇惯你也就罢了,拿了些银两,打了几个人,我权当无所谓。可是你作为我高仲三代单传,独独不该去打那些将士们的主意。” 高仲此刻言谈风轻云淡,对着身后的管家摆了摆手:“关到什么时候想通了就不关了,前三天也别给吃的。” 管家闻言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倒是高球球冷静的很,就跪在地上不说话,临着管家搀扶着朝府内走去,最终还是回了头说了句“爹,天冷。” 高仲站在寒夜里不言不语,后背着手,这个叱咤风云,血战四方的将军竟是有些湿了眼。 等着高球球走后,高仲这才转身望向王落:“略备薄酒,少侠赏脸,请。” 王落客随主便,拱手还礼:“请。” 高府内早已有一些高家军的人在此等候,见着王落与将军进来,一一行礼。 高仲示意都不必如此拘谨,紧接着端起桌上一杯酒对向王落:“我高仲就是一匹夫,用烈日国的话说,那高仲是一字不识,打起仗来懂个屁的兵法,可我高仲就是运气好,苟且偷生的打赢了几场仗活了下来,现在在这蛇头城才有一方土地,才有这好酒喝。” 高仲说完喝了一半:“我儿高球球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索性今天遇到的是少侠你,也感谢你放我那八百步兵一马,我高仲不会吹嘘溜马拍,全在这酒里。” 一杯酒,高仲全然饮下,对着王落示意坐下。 高仲身旁几个将士皆是同时一饮而尽:“感谢少侠手下留情。” 王落坐下断起一杯酒:“听闻大人许多事迹,精彩的很。我王落这人这辈子最服气的就是那战死沙场,保家卫国之人,您高将军值得。” 王落也不在多话,回敬在座各位之人。 高仲见状喜笑颜开,朗声大笑,吩咐下人快快上酒。 指着桌上的佳肴:“兄弟,浪子林的兔子肉,佳仁堂的水煮牛肉,还有这千里鸡都是我们这土生土长,快吃快吃。” 王落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夹肉,后来嫌筷子麻烦,干脆徒手撕肉,那叫一个痛快。 高将军生的威猛,言谈也甚是粗狂。今日遇到这王落,竟有几番心心相惜之意,只字未提那王落师出何门,来此作甚,权当做是那个宗门的嫡传弟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独特功法。 高仲却只道那疆场厮杀,说那当年白马一役,我军只剩五千兵马,烈日国在垱午谷设三万精兵埋伏。将士们以一战六,那一场战役全部都杀红了眼。 说道此时,高仲双眼有些红润,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我下面有一个兄弟,眼看着战况不行,命令十人护卫队护送我撤离。当时我杀红了眼,哪里肯走,在场的都是我兄弟,一军主将退了算什么。” “可当时你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 “他们说都死了就白死了,将军在,高家军就不会倒,狗卵子的烈日国,侵占我和央土地,那就锤他狗娘养的。” “十个人,躲过一场场撕杀,最后只剩下一个叫做林不凡的小子,背着受伤的过翻山越岭二十多公里,最后看着援兵到才倒下。” “你知道他伤成什么样子吗,整块后背硬生生的被削掉了一半,一声没吭,死的时候抓着我的手说:高将军,下辈子我还做您高家军的将士。” 高仲坐在原地,说的比谁都轻松,风轻云淡,高府内偶有过堂风,叮儿铛铛,像极了那大军之下,最威风的战棋飘飘,呜呜作响。 高仲右拳紧握,盯着在场的每一位将士:“我高家比不得那和央白家军,更谈不上一路直穿烈日国心脏。但我高家军有骨气,誓死不降。” 高仲笑容满面,坐的端端正正。 这一场酒一直喝到午夜时刻,从头到尾高仲都不需人劝,自饮自说。 王落如临其境,有那边疆处处赛江南,有那落日余晖待你归,有那洗马擦剑兄弟情,有那春风十里扬州路。 更有那和央国军歌嘹亮。 高仲被将士们搀扶着进了卧房,临走前还指着王落喃喃自语:“小子,下次可别偷奸耍滑,酒、、、酒可是个好玩意。” 王落连连摆手:下次,下次,一定给高将军陪好。 赵钱树早已被人送回了客栈,这时回客栈王落便是孤身一人。 王落穿过蛇头城大街小巷,头顶清风明月,万家灯火早已入眠,有打更声由近至远,王落叹了一口气:“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回到客栈,祝夜郎房间没了烛火,倒是传来阵阵鼾声,因为照顾赵钱树的原因,两人今夜便在一个房间睡,不知是这鼾声如雷的缘故,还是这心思重重,偶有祝夜郎翻身压床的咯吱声。 王落推门进去时刻,关雎却从房间推门走了出来。 “还没睡?” “等你回来了。”关雎单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王落听这话,有些不知该如何去接,便只有尴尬的笑了笑。 关雎也意思到这句话有些不妥当,脸庞在这客栈走廊昏黄烛火下,愈发显得红了。 “王落,没有受伤吧?”关雎这才润了润嗓子问道。 王落心间有些忐忑,又想起小时候自己经常被别人欺负,关雎来的时候总会偷偷一个人去帮他打架。 一个女孩子,虽说大领家孩童一岁,再怎么也是女孩子,况且那边都是成群结队的。每次关雎回来,虽说身上没带伤,但是王落就是不敢问。 关雎见着王落没有回话,进了房间又立刻出来,怀里一堆瓶瓶罐罐:“这是天风散,化淤血的。这是清风膏,贴着很舒服的。这是大力丸、、、” “关雎。” 王落轻声叫道。 “昂?”关雎抬起头。 “我长大了,以后不会被别人欺负了,以后我保护你,你再也不用偷偷背着我出去找别人麻烦了。”王落一字一句,异常认真的说道。 关雎递在半空中的手停了下来,时间仿佛静止,又统统一股脑塞了过去,没在说话径直转身回了屋。 王落现在原地自嘲的笑了笑。 从小到大,就没变呀。 这一夜,关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直到鸡鸣,才带着心思睡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天冷多添衣 翌日清晨,关雎起了一大早,去了蛇头城的早摊集市,趁热买了五花豆奶,当地的蒸牛肉,关雎提着一大包东西,满脸喜悦,这些呀,都是给小王落买的,要好好的给他补补身子。 熟睡中的王落正在做着期盼已久的美梦,却听见房门被悄悄打开。 王落习惯性的坐起来,看见赵钱树鬼鬼祟祟蹲着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小截树枝,满脸堆笑。 王落瞅着赵钱树一副奸笑:“干嘛?关了几天一晚上就好了?要不让那个高球球在给你抓进去几天。” 赵钱树站起身,连连摆手,凑进王落边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老大,昨夜小弟我一夜无眠,我想好了,我要修行,我要做世界第一,我要做一个能保护老大的好小弟。” “身为男人,不但得有钱,还得牛逼!”赵钱树趾高气扬的说道。 王落白了一眼赵钱树,一脚给他踹开:“没别的事吧?” “没呀!” “没的话就赶紧滚,别打扰我睡觉。” “别介啊老大,我非常认真的,这是我这辈子下定的最大的决心,梁海都装不下。”赵钱树拍了拍微微挺起的胸膛。 “哎哟哟,不知道是谁呀昨天哭着喊老大救命,落哥救我。现在怎么就一脸自豪了?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王落笑眯眯的说道。 “我表妹还小着了。” “谁?”王落一脸疑惑。 “梁静茹啊,我远房表妹,才十来岁,她能给我啥勇气,因为我落哥是我老大,我才有如此勇气。”赵钱树笑眯眯的说道。 王落很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钱树也不管王落拒绝不拒绝,死皮赖脸的拉着王落求要什么功法秘籍,有没有那种一晚上就能到达个八九阶的功法,没有也行,七阶左右自己也不嫌弃。 王落瞅了一眼赵钱树:“你爹有钱,让你爹给你买去。” “落哥,你得实诚啊,你是我老大啊。”赵钱树扭扭捏捏,拉着王落的胳膊甩了甩。 气的王落一脚给他踹到了门外:“你是我哥行不,改明儿我给你一本仙法秘籍,让你直接证道成仙。” “落哥,别忽悠我了,可没这么厉害的。” 赵钱树委屈扒拉的说道。 王落下床,真想给这瓜娃子一巴掌:“那他娘的我给你去哪里找一下子七八阶的功法去。” 赵钱树眼眶还真就红了,一句话也不说了。 这时候,关雎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赵钱树连连爬起献殷勤的过去接着:“表姐,怪不得早上不见你人,这么一大早就给我们买东西去了,以后啊谁娶你准幸福,我以后非得找个你这样的老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经过昨晚上的事情,王落和关雎心里似乎都藏了件事情。 王落咳了咳,见着嘴里塞满牛肉的赵钱树:“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赵钱树眯着眼,笑的可开心了,还不忘回头挑了挑眼。 关雎斜眼瞟了眼赵钱树,连连将买的吃的往怀里拉了拉,又递给王落:“还热着了,赶紧吃。” —————————————— 蛇头城离着胭脂阁不远的桃花巷,一袭白衣公子哥脸色沉闷,右手狠狠地朝着一边的墙壁砸下,顿时出现一个坑:“上面还是不肯出面吗?” 对面站着的八字胡魁梧男子皱眉回答道:“朝廷中人派别不清,当初老爷并没有站队。树倒猢狲散,现在各方意见不一。更没有随便哪一家敢出来接这个烂摊子,更何况还有那个人在。” 白衣公子哥沉思了一会:“也不知道我这条选择是否正确。” “世间哪有十全十美,不过都是博一个大道当行,不怨不悔罢了。” 白衣公子哥笑了笑,随后点了点头:“朝门大会要开始了吧,也不知道我选择的这个人会有怎样的表现,你我皆是棋子,世间芸芸众生又何尝不是。” 八字胡男子冷哼一声,转身望向这艳阳高照:“跳不出去的棋子,那就得亲手打破,改变不了的人生,最起码也得尽善尽美吧。” “且不说这些,这都是最后无能为力所办的事情,师父,天域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行动?”白衣公子问道。 被叫做师父的八字胡男子摇了摇头:“听闻武陵城折了一波人,事后我去现场看过。杀这波人的是一个人。” 白衣公子哥有些不行,眉头紧皱:“怎么可能?一个人?” 八字胡点了点头:“确实是一个人,当时另行的不止我,还有行僧张若钧,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天域没有行动?” “你知道为什么天域会存在至今吗?一个隐藏于世的组织,能千里杀人不留痕,能容纳天下所有污垢。那些所谓的名门大宗为什么不去绞杀?各国朝廷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白衣公子哥思索一会儿,慢慢吐出两字:“平衡。” 八字胡有些欣慰的笑了笑:“正是如此,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个宗门哪座朝廷没有出过丑事。没有需要求人的地方,这世上的阴暗又何止我们眼睛所看到的。” “当年燕云王朝的二皇子,如今的天子,不照样联合天域一起谋朝串位。当真以为和外面说的那般,天道不仁,患疫而亡?当初参与平武门事件的人,如今又有几人活着在?”八字胡眼神空洞。 白衣公子哥心中震荡至极,万万没有想到燕云王朝还有这般事情,他呆在原地缓缓的蹲了下来:“师父,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且随风疾行,逐浪而漂。老爷那边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内部问题,但是这一趟泰安行,非得靠你自己不可了。”八字胡缓缓的拍了拍白衣公子的肩膀。 不在言语,转身背对着摆了摆手,一路向北。 站在原地的白衣公子哥,突然感觉这初春的季节竟是有些冷,他轻轻的抱着自己的胳膊,喃喃自语:天冷就该多添衣。 第二十八章:斩获二弟 上次与王落发生矛盾后的高球球,在家被关了三天。整整三日,一粒米一滴水未进,直到第三日饿到眼前已经出现幻影了,才嚷嚷着要见高仲。 “给爷爷我把高仲叫来,他这样对他亲儿子会遭报应的。”高球球靠着监牢一角有气无力的嚷嚷道。 门口守着的司狱权当没听见,哪里敢上去说上两句。不放吧到时候高球球出来不得弄死自己,放了吧到时候将军依照军法处置。索性怎么便宜怎么来,干脆就装聋作哑。 “宋江,你个龟儿子,老子平时白对你这么好了。你媳妇儿活该找别人,给你生个便宜儿子,我呸!” 高球球说完,虚弱的还扬了扬手。 半睁半闭的双眼迷离的就见着有人过来了,步伐矫健。 “还以为你能有通世之才,也不过庸俗至极。怎么着,这才三天,就不行了?想当年你老子在野枫林被困,只剩下四人,敌方封山搜林,我们四个人整整二十多天没吃的。就靠着彼此的尿苟延残喘活了下来。” 高球球艰难的睁开眼:“爹,那都是你们那辈的事情了。那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找人回来,给他们全部杀了。”高仲冷冰冰的说完,骂了句不成器,转身就离开了。 三日后,痊愈的高球球又胖了两斤,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王落下榻的酒馆。 身后依旧跟着几位随从,也不知从哪里淘了把扇子,走起路来三步一回头。 见着王落等人正在喝酒,还是涮牛肉。一身自来熟,过去就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好久不见啊各位。” 赵钱树一见是这高球球,气不打一出来,立马就站了起来:“高胖子,你是不是找打来了,前两日没给你揍服是吧?是不是老大。” 赵钱树说完转头朝王落眨了眨眼睛。 王落哪里会理会这小子:“来者是客。” “老大?” “听见没听见没,来者是客,小二上酒,还有,今儿个,全场消费由我高球球买单。”高球球甩了甩头,异常霸气。 “嘿哟呵,我赵钱树还用你买单?小二,换酒菜,赶好的给我上,另外,往后三日,你家有多少酒席,我赵钱树全部包了。”赵钱树一只脚踩在板凳上,潇洒的从口袋拿出一堆梅子钱,直接拍在桌上。 掌柜的瞧见两只眼睛都闭不上了,连连过来一把抓着了桌上的梅子钱:“小二,赶紧按照这位公子哥的照做。我呀,也谢谢这位公子哥了。” 赵钱树自豪的朝着高球球做了个眼色:“我赵钱树,还真就见不得别人比我有钱,哼。” 王落一阵头疼,心里嘀咕道,咋就遇到这两个二逼了,钱给我他不香吗? 高球球之前就见识过这小子的挥金如土,今儿个也没个靠山了,哪里还敢继续叫嚣,再说了自己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一点小金库,自个这么糟蹋了,心如刀割。 “行了,赵钱树,你也就是有个爹。真靠你自己,你连个球都不是。” 赵钱树一听高球球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一拍桌子:“高球球,你爹是不是从小给你踢大的?看你胖成啥样了?都说脑子大智商低,我看你是身子大,长大没出息。我还就有个有钱的爹,咋地了,你去另外找一个?” 赵钱树说完朝着高球球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高球球气的脸庞都绿了,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小二,我爹高仲,你给我找两人捶他。” “小二,给,二十枚梅子钱,给我捶他。”赵钱树不甘示弱。 “小二,去高府我给你某个官职当当。” “小二,去武陵城,当个掌柜的,我给你一个月五十枚梅子钱。”赵钱树伸了伸手,张开手指示意道,嘴角略微戏谑。 站在原地,端着盘子的小二,左右彷徨张望,仿佛经历了人生中最艰难的选择一般,最后崩溃的大叫道:“娘啊,选一还是选二啊。” 随后尖叫着离开…… “要不你两去外面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王落在一边吃了块牛肉说道。 “可以啊。”高球球体型高大,论起干仗当然不怂了。 “谁跟他打啊,长的个大块头,傻不啦叽的,光有蛮力,没有脑子。”赵钱树说完还不忘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一边的王落笑了笑,连连伸手制止:“行了行了,别吵了,好好吃个饭都不行了。” 一边的关雎和祝夜郎也是连连摇头,偷偷笑着。 “今日来有什么事情?”王落给高球球递过去一双筷子。 “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我大哥了?”高球球夹起块牛肉,抬起头笑眯眯的说道。 “臭不要脸的,谁是你大哥了?”一旁的赵钱树忍不住的骂道。 “嘿哟嗬,以后我就是你二哥,得乖。” “小王落,你这都收了两个小弟了,真厉害呀。”一旁的关雎揉了揉王落的脑袋,王落胳膊轻轻晃动,想要去阻止,最后却还是没有伸出手。 “关雎姐,别啊,老大就我一个小弟。这高球球就是个球,胖乎乎的。”赵钱树哭丧个脸。 “你呀,连个球都不是。”高球球满脸自豪的说道。 “行了行了,你们两都是哥,别吵了。我脑瓜子嗡嗡疼,说正事。”王落不耐烦了。 “偌,老大,明天翠烟楼有场戏,请你们去听,吴家班的人,搁蛇头城最后一场戏了的。错过了明日,可就再也不知猴年马月了。” “我可不懂什么戏不戏的。”王落回应道。 “老大,这玩意不用懂,你去听个一两回就知道了,可好听了。” “老大还真有一看。”这次的赵钱树倒是没有在拆高球球的台了。 “关雎姐,你想不想去看看?” 一旁的关雎撑着脑袋,眼睛咕噜转了转:“小时候听了不少,这些年倒是没怎么听,人家一片好意,那我们就去看看呗。” “行,那咱们就不见不散!” 第二十九章:一曲绝唱 翠烟阁今儿个从清晨时分,伙计们就开始忙活了。 阁主盯着一众老小,指挥得当,期间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这好不容易请来的吴家班,整整唱了快半旬,今天最后一场,票早就被一抢而空了。 过完今日,翠烟阁就将移到下一任阁主手中,也不负老祖宗所托。 翠烟阁的一处厢房内,有一老一小,桌上胭脂水粉罗列整齐,后面的木施上挂着一套花旦裳。 镜前坐着一位十来岁的女娃,身侧有一老先生正拿着眉笔小心翼翼的勾勒着。 “师父,明儿个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吧。” “都说六岁娃娃爱想家,你这都十来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出嫁了,到时候还念叨着回娘家不成了?”老先生虽已步入古稀之年,依旧掩饰不住眉间那股清秀气。 “师父,我才不出嫁了,我这辈子都得跟着您,给您养老送终。”女娃娃嘟囔着小嘴说道。 “呵呵、、、女大不中留啊,那杨柳清十二岁就跟着尚书生跑了,家中老父亲还不是望眼欲穿。” “师父,我不是那杨柳清,您呀,也不是那杨老头。”女娃娃听闻师父说起这《桃园离记》忍不住笑出了声。 戏里杨柳清在桃园遇见了大自己十岁的尚书生,两人一见钟情。后来尚书生被家里逼亲成婚,午夜两人在桃园相约私奔。那杨老头跟着过来,便有了这《桃园离记》 师父笑了笑:“在笑可就花了妆,晚上可是你的成名之战,今夜过后,人们就再也不会记得吴秀师,只会捧你小九儿了。” “师父,我不想这样。” “不行的,你是师父唯一的弟子,不捧你捧谁了?” 坐在镜子前的小九儿似乎明白了什么,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师父,长大好麻烦啊。” 被称作吴派泰斗的吴秀师轻笑着摇了摇头:“小九儿啊,路还长,师父可不能陪着你一直到最后呀。” 小九儿毕竟也才十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来,转过头,师父今天可得给你画个美美的。” “好嘞,师父。” …… 听闻今夜吴家班最后一场戏,蛇头城的戏迷们早就等着了,台下座无虚席。这听戏的从不分老小,也不论贫贱,有钱的听个优雅,没钱的听个热闹。 有那侠客风云传,有那江湖儿女情长,更有那朝堂权贵事,也有那百姓芝麻绿豆汤。 “老大,瞅好了,马上就得开场了。今天唱的是那《桃园离记》说的是那杨柳清私奔尚秀才的事儿。”高球球在包厢内,吃了块西瓜解释道。 “这戏我听过,不咋滴。”赵钱树搓了搓脚丫子,又将手偷偷的在高球球身后擦了擦。 “吴家班这《桃园离记》乃班主吴秀师首创,首秀场在他们老家,一唱闻名天下知。这二次就是现在了,怎么滴?你之前听过?”高球球问道。 赵钱树支支吾吾:“那不是有仿的吗,还,还不是一样的。” 王落等人在一边笑了笑,都没有说穿打破。 翠烟阁里三层外三层层层都是人,有人听闻这吴秀师唱完这一场便退出了,这最后一场戏,一代名师,谁不想来凑个热闹? 座下四处寂静,先是传来一阵那蝉鸣声。 “丝丝……滋滋滋……” “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王落外行,只见有一男一女从幕后出来,两手相牵,女子含情脉脉的说道。 男子仰头,右手轻搭在女子肩上,低头做那伤心样:“休怪这世道无常,我尚秀才绝不负你杨柳清。” “且看这红尘如何哉,哉,哉。” 女子铿锵有力的唱道。 “好,好,好。好一个夫唱妇随、、、” 此时又有一生角从幕后走出来。 迈八字步,左右摇晃,离地一尺而不倒。 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鼓掌声。 “这便是吴家班班主,吴派泰斗吴秀师。这功夫,这腔调,没个几十年常人练不来的。”高球球伸出大拇指赞美道。 王落倒是没听出个所以然,一旁的关雎听的入了迷。 “爹,夜饮露水晨呼风,梅花不悔入深秋。那娇羞女子连连躲在那尚书生身后。 “罢了罢了,为父者,当达九天,当往地狱。甚为那伦理大纲?皆不过浮云过往。” 这吴秀师右脚狠狠踩地,一声高腔,吊到了天上。 翠烟阁如同九雷齐鸣,整个空间内都在震动,台下所有人皆是震惊不已,有些者甚至双手抓住了一旁的护栏,生怕一个不小心跌入深渊。 有入迷者高拍身前桌,砰砰作响,大叫好一个“皆不过浮云过往。” 更有那捧戏者满眼泪流,痛哭流涕。 这杨柳清向前两步,又欲行止住,回头望了一眼这尚书生:“劝君饮那行程酒,拜别老父奔前程。” 杨柳清唱罢,扑通一声跪在台上。 那尚书生也紧跟着跪下。 吴秀师挥袖左右晃荡:“老父老父,在家为柱,没了顶梁,剩个空屋。” 杨柳清与那尚书生皆是大哭不止。 台下万般寂静,王落更是被这一副场景震撼,短短的一部戏剧,竟是如此让人着迷。 虽说是那也第一次听,仿若隔了好几个世纪。 “唱的什么鸟玩意?还那吴派泰斗,我呸!”此时此刻,却传来一句不入格的声音。 台下观众哪里买账,有一两道声音愤愤骂出。 “不懂就别瞎评论。” “真是聋了你的猪耳朵。” 台上三人一天地却分外没受影响。 “爹,来世柳儿在报那恩呀……” 那杨柳清在台上声音嘶哑苦喊。 “砰通……” 线断了,声音也连不上去了。 都说这男怕《夜奔》,女怕《思凡》。 本该是这绝世收尾一刻,那杨柳清唱腔出了岔了,一口气提不上来了。 第三十章:皆是浮生过往 全场看客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有意思有意思,这响尾蛇摆头撞了脑袋,一口气直愣愣的挂了个金钩呀。” 台下所有人举目而望,正是刚才调侃吴秀师的那人。 初看风流倜傥,在看则有些浪荡公子哥气了。 “这位兄台,可别乱了辈分,若是有意找茬,休怪在座的戏友无情了。”有一看客倒是说得在理。 那浪荡公子哥哪里有正眼瞧上这看客一眼,迈步走向舞台,口中念念有道:“都说有板有眼叫戏,没板没眼叫屁。那泰斗是十几步就能走到天涯海角,吴班主对得住这几个字。不过今儿个可惜了,这一世英名毁在了这娃娃上,想必吴班主挺疼爱这徒弟吧。” 这浪荡公子哥,三步一回头,批判皆有。 “说那若要戏路通,全靠幼时功。吴班主,您这没**好啊,一点都不像您啊。” 浪荡公子横眉怒目:“吴秀师,您现在可真是仁慈啊。” 由于刚才旦角的一口气没有吊上去,整个场上顿时陷入了尴尬,鸦雀无声。 最后只剩下浪荡公子哥一人的声音,乘着所有人注意力集中,浪荡公子哥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三步并做两步,朝向台上的旦角杨柳清就冲了过去。 那舞台一角离着比较近的吴秀师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吼:“小九儿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吴秀师整个人扑了过去。 “噗嗤、、、” 吴秀师扑在浪荡公子哥身上,而浪荡公子哥手里的一把匕首直直的插入了进去,鲜血横流。 “师父!!!” “吴班主……” 几乎同时,台上台下同时吼叫起来。 吴秀师嘴角流血,一手撑在浪荡公子哥身上,一手高高扬起:“别过来,别、、、戏儿还没唱完,这曲不能散了。” 那被唤作小九儿的旦角眼泪已经流出来,花了妆,哭泣道:“师父,我给妆弄花了,对不起。” 吴秀师摆了摆手,强颜欢笑:“玩艺儿技术是假的,精气神儿是真的。妆花了没事,唱戏得有始有终,得对得起列祖列宗。” 那浪荡公子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竟是一刀又狠狠的插进去一寸,紧接着一刀抽出:“吴秀师,你倒是唱啊,倒是唱啊……” 浪荡公子哥大笑着转身离开…… 可那在座的竟是无一人敢阻拦。 “我认得此人,开元郡王之子……” “怪不得能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这两人是有什么仇恨?可惜了,一代泰斗吴秀师。” 台下皆是有人议论纷纷,哪里还有刚才那番气愤之象。 就连刚才第一个出言之人,此时此刻都是低下了头。 台上有人哭,有人流血。台下有人沉默,有人低头。 那郡王之子走到转门处:“在座的各位,我说你们都是垃圾没有意见吧?我杀了他你们能奈我何?哈哈哈……” 待到那人离去,才有三三两两热心看客连连上前,大喊着叫大夫。 那吴秀师连连摆手,示意不用了。也回头对着幕后出来的吴家班众人挥手让其别来,最后吴秀师眯着眼望向小九儿笑了笑。 他一步一步,缓缓的且非常艰难的站了起来唱道:“今儿个为父且陪**走上那一遭……” 那蹲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的小九儿也站了起来:“烟雨潇潇楼叁叁,青山格外又青珊,他日寻的如意郎,定当坟前撒酒钱。” “那为父甚是开怀呀、呀呀呀。” 那吴秀师大吊嗓子,没一“呀”,嘴角便有鲜血横流,他全然不管,忘怀一切,深陷其中。 “今生路,断桥前。休得无悔矣,柳清啊。” 那小九儿妆容皆是早毁,哭的迷了眼。 “地狱修罗千千万,为师先行替尔斩!” 吴秀师大唱,台下皆是泣不成声,曲罢,吴秀师直愣愣轰然倒下。 台上被砸起一阵灰尘。 一时间台下众人皆是冲去,幕后也是冲来不少吴家班的人。 只有那小九儿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 小九儿缓缓的走到吴秀师的身边,跪下握住了吴秀师的双手:“师父,都是小九儿不好,是小九儿没唱起来,害的师父……呜呜呜。” 吴秀师躺在地上:“不怪小九儿,小九儿已经很好了,今天的小九儿是师父这么多年见过最棒的小九儿了。” “师父,我不想你死。” “师父不死,师父就是想睡了,困了而已。” “师父,刚才那人是谁,是他杀了师父,我要给师父去报仇。”小九儿擦了擦眼泪。 吴秀师艰难的摆了摆头:“听师父的话,别去找别人,师父不乖人家。你呀,要乖,今后师父不在了,就你一个人了,自己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啊。” “师父,师父,呜呜呜,师父我不要,我就要师父,你们还我师父。” “小九儿啊,要乖呀,一定要听话啊,要健健康康的长大,要快快乐乐的,要……” 吴秀师右手轻轻抚摸过小九儿的小脑袋,终于吊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右手轻轻滑落,眼睛也缓缓的闭上了。 周遭人皆是大喊,吴家班的人一个个的哭了起来。 小九儿缓缓的靠在吴秀师的身上,晕了过去。 这一场《桃园离记》成了吴派吴秀师的绝唱,那一声“皆不过浮云过往”终究在无人能起。 翠烟阁换了阁主,传闻那原阁主过了三日便是离开了这蛇头城。 王落坐在厢房内盯着台上台下的一切,入了神,沉重的吸了一口气:“这戏真好听。” 王落起身向前两步,又回头望向关雎:“关雎姐,你说我是个好人吗?” 关雎有些不懂意思,还是自然的点了点头:“你肯定是个好人呀,最起码不是坏人。” 王落思考了一会儿:“那还是我做的不够好了。” 一边的高球球哪里想得到今天还不容易看出戏,遇到个这么糟心的事情,嘴中念念叨叨:“去去晦气,洗澡去。” “那既然做的不够好,那现在我们就往好的做。”王落突然笑着说道。 “你说是吧赵钱树!” “老大,我不懂!” “不用你懂,这好人我来做。” “啥意思?” “杀人!做一个好人。” 王落大步流星,朝着门外走去。 第三十一章:讨一个公道 “老大,杀谁啊?” 赵钱树慌了,这翻墙打人逛窑子赵钱树倒是在行。真要是杀人,一把刀也提不起来啊。 王落指了指头顶,夜色弥漫,漫天星云。 “啥意思?” “替天行道。” 王落冷冷的说道。 还不等到赵钱树发问,高球球在一边急了:“老大,万万不可。” “那张牧之是开元郡王之子,听闻在过段时间就能世袭爵位,贝勒爷,惹不起。你能独闯高家军,那是因为我爹仁慈,那是我爹敬佩你们这江湖中人。那郡王府万万招惹不得,去了就不是八百步兵的问题了。” 王落眼神从未如此的冷漠,但却全由一边的高球球说着。 高球球见说了这么多,这王落也无动于衷,无奈的想找地方发泄,左右瞅了瞅,一巴掌狠狠地拍在赵钱树身上,“啪啪”作响,哎叹一声。 “老大,这郡王府真去不得,去了你会死。你是有本事可以以一抵千,这事要真是闹大了,那和央国追责起来。到时候就不是这一个两个了,是举国上下,无人能容你。” 说到最后,高球球竟是有些不敢说下去了。 “落兄,我觉得高球球说的有道理,你得三思。”从武陵城出来,就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祝夜郎,竟是也开了口。 “天地不仁那是天地的事,他人不仁那就是他的事。天地之事太大我管不了,他人之事我碰到了就得管。” “不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句公道话吗?不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阻止吗?那就由我王落来,他人不敢做的事我来,他人不敢杀的人我来杀,他人不敢报的不平我来报。天地悠悠,有些事,哪有这么容易就过去了。” “过不去的坎就去砍了它!”王落回头一字一句顿了顿说道。 风起,那遮住明月的乌云竟是散开。月光皎洁,如神华星辰,如天波荡荡,披在王落身上,犹如神灵。 “关雎姐,你带着他们回去。我稍后就回来,要是回不来了,你们各自散了,不用管我。回不来,祝夜郎答应你的事情可能就办不到了。”王落淡淡的说完。 翠烟阁楼外的众人皆是不在言语,此刻无论在说什么也不会动摇王落的坚定之心。 “小心,等你回来。”关雎缓缓说完,转身拉着赵钱树离开。 “答应的事得做到,帮不上你忙,不好意思啊。” 王落朝着祝夜郎笑了笑,示意没关系。 高胖子急得团团转,狠狠地拍打着自己的脸庞:“咋就这么不听话了。” 高胖子还想说句什么,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而且越走越快,后来竟是跑了起来。 翠烟楼离着那郡王府隔了两条街,有近路可抵达,王落走的最远的那条路,路过包子铺,临收摊钱买了两肉包。 闲庭若步,一口一个肉包子,满嘴的油。 王落左右摇晃,这时候要是有杯酒就好了,不知这吴秀师喜不喜欢喝酒。 王落一路想了很多,想到最后竟是满脸欢喜的摇了摇头。 …… 回到客栈的关雎,临着进门前回头望向那翠烟阁的方向。 其上有迷雾腾腾,最上方有一八爪龙游走在上方。全身呈金色,在云中翻滚。 忽而大吐龙气,有血色弥漫,忽而仰头吼叫。 “表姐看啥了?”边上的赵钱树拍了拍关雎。又朝关雎盯着的方向望了望:“这黑不拉几的夜晚,有个嘛看头哟。” 关雎笑了笑,没有回话,径直走了进去。 到达高府的高球球,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都开始打颤了。从进大门开始,就大呼着老爹“高仲”的名字。 管家急忙忙过来问少爷出了啥事。 “他娘的高仲人了?找他的时候怎么又不在了?气死我了。” “老爷去兵营巡视去了。” “八百年不去一次的,今儿个去那作甚?赶紧备车,管家,快。” …… 郡王府,王落徘徊在府邸前街大概一炷香。他口中一直在数着数字,直到又一次树到“九九九”时,王落整个人犹如一支穿云箭,“嗖”的一声撞向郡王府。 那大门应声被砸开。 “砰……” 在这深夜动静显得格外大。 本已经没有多少烛火的郡王府,此时此刻闹腾起来了。只见那房舍接二连三的亮了起来,更是传来紧急集合的下人吼叫声。 期间还穿插着“有刺客”。 王落就站在大门前,笑着摇了摇头。 “空城计”瞬间将整座郡王府笼罩,甚至连府前的这条街道都笼罩了。 王落脚踹乾坤,直入云霄,手中瞬间出现一柄石锤。 那把石锤正是上次与天域打斗中的那一把,自从决斗结束后,这把石锤仿佛是奖励一般存在于这座小天地之中,只需动用意念,便可以召唤出来。 王落手持这把石锤,睥睨天下,于郡王府天空,硬生生的砸下。 那座郡王府门,由北理国运输过来的大金石做成,砰然破碎,化为粘粉。 王落用这座小天地都能听到的声音缓缓的说道:“张牧之,滚出来。” 六个字,如同一颗颗针扎在郡王府每一个人的身上。 郡王府没有任何回答,有的只是那嘈杂的脚步声,以及恐怖的尖叫声。 不等多大会,王落就瞧见从府内涌现出大几十的官兵,手持盾牌刀剑,也不二话,朝着王落扑了过来。 “不相干的人都给我让开,别逼我!今天,我很不开心。” 王落喃喃自语。 石锤仿佛长了脚一般,竟是在空中形成一个弧形,弯了一个大圈,似乎在蓄力。 一击重创前排的所有官兵。 在最前面的官兵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被砸进了地面。 后面的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皆是骨折受伤,疼苦的在地上哀嚎起来。 好不容易侥幸生存下来的几人,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府内。 他们望着那个坐在石阶上,目光空洞的家伙,如同见了鬼一般。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魔鬼? 第三十二章:魔童王落 “十” “九” …… “一” “圣仁皆说那草芥人命也是天,这世道还是有许多人不懂,那我就得好好教教这些人。” 王落再次脚下生花,一步一步踏入云霄,手持那把石锤,砸下的那一瞬间,王落能清晰的感知道,这柄石锤似乎变重了不少。 郡王府右侧围墙遭了殃,石锤落下,遍地开花。围墙被砸成无数个小块,有一些迸溅到后侧小舍,竟是直接穿了过去。 更有一块稍微大点的石头砸进一栋二楼下人所住的房舍,轰然倒塌。 郡王府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上上下下传着有厉鬼来索命,大公子在外面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这下可完了。 “告诉张牧之,他不出来可以,我就一锤一锤的碾碎这座郡王府,郡王府地广物博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到时候砸了你们祖师爷的祠堂可就不怪我了。” 王落知道这张牧之能听见,也不在继续废话,跃身而起,如同那猿猴攀树,摇锤而蓄力,重重的又砸在另一侧围墙。 轰然倒塌…… 郡王府内,那个笑起来颇有些好看的公子哥,此时正坐在议事大厅内,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刘叔,所有地方都试过了,出不去吗?” 那个被叫做刘叔的中年男子,眉间有一道划痕,眉头紧皱:“出不去,现在这座郡王府有点类似兵家的囚龙甲阵,有些玄乎。” 张牧之叹了一口气:“呵呵呵,这吴秀师还认识个山上之人?之前没有打听道啊,信发出去了吗?” 刘叔在一旁点了点头:“在这人刚到时候,就已经发出去了,不过老爷他们赶过来,最快也要等到明日下午了。” 张牧之听后轻微摆了摆头:“人算不如天算啊。” “公子,为什么非要杀这吴秀师,事情已经过去……” “闭嘴!” 这个统率郡王府内网的男子,不知手中沾染过多少鲜血,在听到这两个字后,竟是从头到脚感觉到一丝丝寒气。 不能再说话,这是本能的感知反应。 府外王落已经砸了七八个院子了,王落掌控着这座小天地,每砸一个都专门挑选的无人之所。 现在郡王府几乎所有人都被无形的赶到了一座大院子内。 就连那张牧之也被一众人护送进了去。 “公子,这身衣裳你先换着,人多眼杂,不过一炷香那人便会到了。” 张牧之望向刘叔手中那套下人装,不屑一顾的抓起扔到了一边:“我怕他?哈哈哈。” “公子……” 王落几乎将郡王府的边边角角,以及围着的一圈房舍全然砸掉。 遍地狼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味。连着郡王府那十二棵珍贵的漫天仓松也被连根拔起,这可是一颗便是价值连城的漫天仓松啊。 王落这一次没有屏蔽掉外界气息,如雷鸣般的打砸声,早已经将那郡王府周边的百姓吸引过来。 奇怪的是人们想要进去,但就是进去不了。只能看到有一手持石锤男子,孤零零的坐在那一处石岩翘起位置。 而一座大院子里挤满了郡王府之人,全部小鸡报团取暖,围在一起。 “那个人站起来了,快看!”小天地外,有眼尖的看见大声吼道。 “郡王府得罪谁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今儿个那郡王府大公子张牧之,可是亲手杀了吴派泰斗吴秀师的。” 围观群众三三两两的议论着。 王落动了,步步坚韧,步步惊心,他每跨出一步,那院内丫鬟下人便是哭声在涨一层。 “无关人等全部退到我身后,我找张牧之,你们郡王府的大公子。” “快跑呀……” 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一众下人听到王落的话,哪里还敢继续呆着,就像是得到了圣旨一般。 人群散开,最后就剩下两人。 一个张牧之,一个身边护着的刘叔。 张牧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毫不在意淡淡的说道:“我爹是当今和央国开元郡王,我是他唯一儿子,你敢杀我?” 王落面无表情,不说一句话。 “哈哈哈,打进来这样就想吓唬我了?你是哪位宗门之后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是哪个官家子弟我更加不在乎了。我就站在这里,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王落听完这句话跟着也笑了,他笑的非常开心,以至于整座小天地都是王落的声音。 那张牧之看着王落在笑,竟是有那么一下慌了神。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情形。 不论到了哪里,都是被一群人簇拥着,他张牧之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唯独有那么一次,他看上了一位学戏的姑娘,后来姑娘因他而死,那是第一次他想要杀一个人,真真切切的心疼到了极点。 王落盯着张牧之笑,就那么一直笑,笑到最后竟是咳嗽起来,连眼泪都出来了。 他右手缓缓抬起,举高,慢慢的捏拳。 只见那张牧之整个人痛苦的挣扎起来,他双手抓着自己的脖子,一张脸像火炭一般鲜艳红。 一边的刘叔也慌了,手足无措的盯着张牧之。 “这位英雄,我们少爷是郡王之子,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我们老爷马上就要回来,只要你放了他,万事好商量。”一边的刘叔求饶到。 “得罪?他并没有得罪我。” “我就是想杀了他,他爹是开元郡王,又如何?” 王落以张牧之之话回敬刘叔。 王落不在言语,右手猛然抬起,那张牧之在空中翻了两转,狠狠地摔在地上。全身骨骼皆是断裂,整个人在地上扭曲成了一团,痛苦的哀嚎起来。 “他张牧之喜欢杀人是吧?他张牧之贵为郡王之子。他张牧之一语变可屠人全家是吧。这世道没人管,我王落来管。老子王落还就不信了,我杀了你张牧之,能如何?这地不平,我来凿,这海太深,我来填,如若这天道不公,老子就来锤了它!” 王落说完,望向这深邃黑暗的夜空。 忽尔有雷影弥漫,忽尔有山河咆哮。 王落全然不在乎,他低着头喃喃自语:“吴秀师,戏很好,动听极了。” 第三十三章:盛世不太平 张牧之被王落单手掐住悬于空中,双脚在半空中前后摆动,后背冷汗与额头热汗交相辉映。 他自己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山上之人,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将自己快要置于死地。 更可怕的是自己报了自己是谁,更何况那进门前没有看到牌匾上那个金灿灿的大字吗? 张牧之突然觉得浑身都冷,有点冻得哆嗦…… 他低头望见刘叔正如一条狗一般的,跪在那个人的脚下。 他不知道刘叔在说着什么,他只看到刘叔头不停的在磕着。 “求饶?”张牧之好不容易挤出来两个字。 “这位山上仙人,我刘才疏求求你了,你放过我们家公子,只要肯放过。你要多少金银财富,多少武学秘籍我刘才疏都能想尽办法给你办到。” 王落盯着眼前这个不停磕头的男子,右手用力的一挥,这位毫无修为的郡王府内网之主,便晕了过去。 王落左右手各提一人,如同抓小鸡一般,将两人放在了大门处。 “张牧之,有时候做错事情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王落盯着脚下奄奄一息的张牧之,也没有指望他能说出一句话出来。 此刻的郡王府外,人山人海,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走到这座小天地里面来。 “王落,住手,快快住手。” 此刻赶过来的高仲,带领着一堆人马。后面跟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高胖子,看到王落得时候扑通一声便坐在了地上。 那足有两百斤的体重,压得身上的肥肉一阵发颤。 王落转头盯着高仲:“高将军,你怎么来了?” “还好我来的及时,还不至于你犯下大错。” “快出来,把那张牧之也放了。”高仲练练催促道。 “高将军是来为这张牧之求情的?”王落淡淡一笑。 “求什么情求,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开元君王张熙之子,将来蛇头城的贝勒爷,你惹谁不好,你打十个高球球我都没意见,可是现在你动了张牧之啊。” 高仲急的原地团团转,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手掌。 王落抬起头,又缓缓的张开手,能清晰的感知到风游走在指尖。 月明星稀的夜,似曾有远古的无数亡灵在呼唤,这炙热的土地上蒸腾的是那前人的一身热血。 王落猛然转头盯着高仲大声道:“高将军,你是怕了吗?” 高仲闻声整个人一颤,仿佛岁月长河中激起的一颗小石子,激起了无数的涟漪。 “这座天下是某一个人还是他张牧之,亦或者是他那郡王老爹张熙打下来的?都不是,这座天下是靠着祖祖辈辈尸体堆积,血流成河换来的。是那和央战士南征北战换来的天下,是靠那父老乡亲一人一个馍馍,一人一口水供养的我大和央国队伍,以肉体之躯,踏敌国之众换来的。” 王落转身一手指天:“试问这样一座天下,如今的天下太平,安居乐业,是他张牧之换来的吗?” “高将军,答案我不用你告诉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那么不是,他张牧之凭什么能随意杀人,凭什么能置一个无罪之人于死地。阎王杀人尚且派遣黑白无常,皇帝老儿也得问问良心何在,他张牧之凭什么,就凭他有个郡王老爹吗?如果是,那我王落第一个不服。” “那成千上万死去的将士们,如果看到如今的天下是这样的天下,他们不会寒了心吗?如果要将这座天下让给那些我所鄙视的人,抱歉,我王落做不到。” 王落说完转身望向这遍地狼藉的郡王府。 他喃喃自语:“天火燎原!” 那身后的高仲竟是一言不发,怔怔的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郡王府的这一座小天地,天空之上传来轰隆隆的响声。 黑夜吞噬着一切,头顶的那片天空竟是慢慢开始变红,随后整座蛇头城的老百姓都看见了天空如同白昼。 分明是那郡王府之上,坠落下带着火的石头。 炽热的石头携带着破坏力,发出“滋滋滋”燃烧声,撕裂着周遭的一切。 降临在这片土地,砸进郡王府的每一处土地。每砸下来一颗,寸草不生,连那一寸寸的黑土都被烧焦。 高仲眼神里闪烁着炙热,他望向眼前那个年轻人的背影,整个世界都是烈焰燃烧的声音,随即他说道“回府!” 转身离开。 “爹,你不去管管……” 高球球开口的那一瞬间,望着高仲远去的背影,他的头发似乎白了不少,身子也变得有些佝偻了。 ———————— 翌日的蛇头城,天还没亮,家家户户便起了早床。 街上聚集了不少男男女女,就连那三岁大的娃娃都跑出来凑热闹了。 “听说没,昨晚上郡王府被神仙烧了。” “瞎说,那是妖怪,我就在现场。有八只手,九个脑袋,还会喷火。” “还有还有,还力大无比。那山都被妖怪锤碎了,给全部砸在了郡王府。” 坊间人人传闻,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就喜欢听你们瞎说又不负责的样子。那既不是神,也不是妖怪,那就是人。那是山上修行之人。” 那擦劣质胭脂的半老徐娘盯着这外地来的汉子,先前靠了两步,还不忘揩了揩油:“就你懂得多。” 那汉子眯着眼,明显一副享受的模样:“要不刘大姐去我屋里坐坐,我好好跟你讲解讲解……” “糟老头子,坏得很!”刘大姐说完羞涩的转身便跑开了。 这一大早起床的蛇头城老百姓,除了谈及昨晚的“妖魔鬼怪”更多的就是往那翠烟阁的方向跑去了。 听说那郡王府的大公子,大庭广众之下,就跪在翠烟楼门前了。 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事情,顿时引起了轰动,再不去就抢不到位置了。 得找个好位置,在买点瓜子花生,最好有点水果,好好的看上一场戏啊。 不过可惜了…… 这吴派泰斗吴秀师死了! 第三十四章:人间疾苦 蛇头城翠烟阁前,人满为患…… 有一浑身是血的公子哥,颓废的跪在正门前。 眼睛里满是血丝,喉咙干渴,他微微张了张嘴:“最好别让我活着,呵呵。” 离着几丈远的围观老百姓,议论纷纷。 “那个跪着的是郡王府大公子张牧之?” “就是就是,我反复确定了好几遍,他之前在我家买过布匹,不会认错的。” “这朝廷没有派人?还有郡王人了?那个楼里面的人是谁?” 边上的人听到他说起“那个人”连连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轻轻的往边上拢了拢:“这人就是他们说的妖魔鬼怪,可厉害了,能喷火,还能祈祷下石头雨咧。” 边上的人哪里信,眼神异常嘲讽:“吹牛也不问问青天大老爷,小心白日里打旱雷,炸死你个龟儿子。” “王老头,我的话你都不信?我懒得理你哟,昨儿个晚上高将军就来了,听说高将军都没办法了。这人估计能通天,手段高明着了。” “手段高明?哼,我看未必,你瞧瞧给那咱们舌头城的贝勒爷弄成什么样了?都没个人样了。” 边上的老妇叹了口气:“脸都看不出来啥样了,那人也太心狠手辣了。” “等着吧,我可听说了,郡王可是出去有一个多月了,肯定有人通信了,马上就要回来了,这人活着走不出蛇头城的。”王老头点了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点评江山之样。 …… 翠烟阁内,没有牌位,只有三根香笔直的插在那儿,燃起香烟。 王落插完之后,并没有叩拜,转身走了出来。 只是手上多了一根藤条,浑身是刺。 他向张牧之缓缓的走了过去…… 张牧之已经意识到有人向自己走了过来,努力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王落。 身上疼的受不了,风吹过,忍不住身上一阵哆嗦。 张牧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啊?来呀。” “咻、、、啪、、、” 王落分明就不想跟眼前这人废话,一藤条打了下去。 顿时,张牧之后背起了一条手指宽的血痕。 张牧之倒也汉子,硬是一声不吭。 “啪” 又是一下、、、 “啊、、、” “疼不疼?”王落轻轻的说道。 张牧之缓缓的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怨恨,本已经无力的右手狠狠的捏拳,咯吱咯吱作响。 “疼、不、疼?” 王落又是一藤条鞭下去,啪啪作响。 张牧之忍着疼。 “这可比你一刀捅人家心窝子好多了。” 一鞭、 两鞭、 三鞭 …… 张牧之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痛苦,已经能听到后背上肉被撕裂开的声音。有液体,不对、那是鲜血,从后背裂开的沟槽一点一点的滑落下来。皮被拉开,里面的肉绽放。身后那人的时机掌握的非常好,疼痛刚刚缓过去,他又会来上一鞭子。 他似乎能读懂一个人的心? ———————— “郡王府的大公子,张牧之在翠烟阁跪了两天一夜了,听说哈,浑身是血,吓死个人咧。” “哎哟,前两日我和张大姐都去看了,那是一滴水都没有喝啊,这下去会死人的。” “边上不就是那妖魔鬼怪那人吗,守在那列,像个菩萨,咱们蛇头城郡王府都给他砸了咧。” “也不怪人家,谁让那大公子给吴班主杀了咧。” “都是人间疾苦,都是作孽啊……” 王落守着张牧之已经两天一夜了,这期间高仲来过一次,不过只字未提那救人的话。也没有多说王落此时的处境,只是过来看了看,拍了拍王落得肩膀便转身离开了。 王落搬了一把板凳,让人打了一壶酒过来,他就坐在那儿,盯着张牧之,过一会儿饮一口酒,过一会儿看看这天色。 庆幸的是这关雎他们始终没有来,王落自顾自的笑了笑,看来自己的话还是挺有作用的,起码他们会听。 王落望向远处那片云霞,红里透紫,像极了熟透的葡萄,真想手抚天边辰,一拦时光醉。 王落吞下这酒坛中所剩的最后一口酒,那九天之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被一道白带横贯天空,于天地正中央来了一群人。 王落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缓缓的将酒坛放在脚边,小心翼翼的将板凳搬到了翠烟阁里面。 走出门,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终于来了,老子等的花儿都谢了!” “咻、、、” 纵身跃起,小天地顿时遍布于其中,而这一次,王落将小天地内所有的通道都关闭了。 外人会看不到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生死之战,哪有什么废话,王落感受到一股强劲气息,朝着自己面部铺面而来。 王落暗道不好,右手捏指,身前出现一堵石墙。 石穿,有拳递出、、、 “砰、、、” 这一拳实实在在的打在了王落得胸膛之上,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面目,胸膛传来一阵炸裂疼感,从五脏六腑传至周身静脉,继而像是经脉断裂一般,疼到差点晕厥过去。 从天而降,重重的摔在地上,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以意灌体,达长生九门,便可通天。普天之下,能接我这通天拳的人,寥寥无几,小子,你不死已经很不错了。” 王落努力睁开眼睛,耳边就传来了这句话。 “糟糕!” 王落神识遍布小空间,立马感觉到有东西飞了过来。他连滚带爬的侧身过了过去,定睛看过去,是一朵带有倒刺的尖锐花瓣。 那花瓣入土三分,周遭竟是开始慢慢腐蚀,连泥土都变成了黄色。 “宇文护,你疯了?那是我的人,别插手,现等我玩够了你在来。” 躲在一株树后的王落笑容玩味:“当我是猎物是吧,想好好的玩玩我?可以呀。” 第三十五章:拳出龙凤 被誉为“拳出龙凤”的姜风,可谓意气风发。 年过而立之年,便已到达离天第六阶乾坤境,近些年更是被无数世家争抢招揽,郡王府更是出大血,以年供二十条金丝钱收买,其家人更是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少在郡王手下从事。 此刻的姜风盯着自己的右拳,其上像是披了一层硝烟,有一圈黑色光晕。 姜风回头瞪了一眼那用毒男子,示意其不要插手。转过头,嘴角裂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右手翻转,径直朝着躲着的王落冲过去。 一拳砸下,空间便是会出现一堵石墙,拳拳皆是到肉,只不过每一拳抵达王落身边时,就会有一堵石墙出现。 姜风皱眉有些想不通,明明才是二阶叩道的境界,哪里弄来的这些法宝?竟是可以当做那护身甲一般使用。 姜风嘴上念念有道,当打破第九十九块石头时,姜风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 “砰!” 姜风双脚在地上迈开,以一招形定之姿一拳递出,实实在在打在王落身上。 王落闷哼一声,连连后退,跌倒在地。 “纵使你有这般奇技,但是实打实你只有二阶。我已经试探你九十九次了,第一百次扛不住了吧?你的步伐已经越来越乱,呼吸也不够稳。” “接好了!” 姜风怒吼一声,右拳出,犹如天崩地裂,那拳罡撕裂周遭灵气,火花四射。有龙出,仰天长啸。 这一拳要是实实在在打在姜风身上,非死即伤。 王落右脚迈出两步,已躲开这一拳,同时其小天地流转,左侧出现一堵石墙,继而开始生长,那姜风的一拳像是被石墙围住一般,被团团的包围住。 姜风眉头紧皱,右臂随之一震,那围墙皆裂开瓦解。 可还是迟了,姜风毕竟迟疑了那么一下。王落便是有机可乘,右手由掌化拳,赫然出现一把石锤,高高扬起,轰然砸下。 并且那把石锤还在变大,姜风右脚退出勾地,连连后侧。 右拳已经来不及,那就左手出拳,通天拳,讲究一个“直”拳出,便不可收回。其形可随意,但是意只能直。 仍他对方是千军万马,还是那八九阶的神仙中人,照样递拳。 姜风内心毫无波澜,那在外面看来似天山星辰的石锤,在他眼中只不过是蝼蚁。 “我心如磐石,又何惧哉?”姜风内心有一道声音。 那把石锤终究与姜风左拳撞击在一起,天雷滚滚,小天地传来一阵排山倒海之声。两人脚下土地更是连连塌陷,王落虎口处更是被震裂开,隐约能见到里面的血肉。 那姜风左拳挡住一刹那,右拳已经解除禁锢,四两拔千斤,以巧劲将石锤推开。 继而整个人一跃而起,右拳早已成弓背之姿,朝着王落死门而去。 “你万万不该打我们公子的主意。” 那姜风话落,本在半空中停顿之势,却一瞬间移至王落身侧,有拳风至。 王落以老鳖探头之势,迅速躲开。 可那姜风像是预判了王落得预判一般,右拳只是虚影,那左拳才是实至。 “砰、、、” 王落右脖颈处被姜风一拳重创,整个人在空中翻转两转,飞了出去。 泥生莲花,一朵又一朵,接着王落,才缓解了不少的重力,这才不至于重伤到哪里。 即便如此,倒地的王落更是感觉胸腔一阵闷疼,似乎有千万丝恶气积压在里面。 “呕、、、” 王落捂着胸间,一口鲜血猛的吐了出来。 姜风站在原地笑了笑:“其实我左拳更厉害!” “你知道吗,其实我特别讨厌你这种人。” 王落躺在地上,由于太过疼,竟是一字也吐不出来。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此时的你才是二阶,竟然能够跨四个段位跟我一战。对于我来说,这就是耻辱。你这种人一定在家乡被誉为天才吧,其实,曾经我也是。” 姜风双手背于身后,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事情:“我以前也是,是那个万众瞩目的天才。可正是这样,你越有天赋,我就越讨厌你,就像讨厌当年的自己一般。” “一般”这二字,姜风咬词极重,右拳捏住,便如疾风前行,横扫而过。 那右拳更像是碳火一般,红到刺眼,上面更是隐隐约约的有热气冒出。 “轰隆”一声。 一拳砸在王落所处位置,地上出现一个足有三米宽的大坑。 姜风咦了一声,这王落竟是不见人影了。 刚才姜风说话的那片刻,王落抓住了时机,趁机换了几口气,才有了此时此刻的机会逃脱,不至于被姜风一拳毙命。 王落运用小天地内的契机,辗转躲在土下,游走在自己早已经布置好的奇门之中。 “阵法?不像呀。”姜风愈发奇怪了。 “西蜀阵师早已在百年前被烈焰国踏平了,连那唯一的后人也被押在了烈焰国大牢之内。听说早在百年前,便已经死于非命了。莫不是此人……” 姜风意念至此,那百米开外的地上泥土瞬间崩开,有一浑身是刺的猿猴人,将王落从地上活生生的挖了出来。 姜风眼神更加冷了,踏步至前,一拳递出,打在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上。 那一拳砸中的刺,先是直接折断,可更神奇的是瞬间又愈合起来。 “呜、、、哞、、、”那长刺猿猴人,其形足足有五六高,硕大无比。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姜风,本已经是红色的眼睛,才慢慢的变回了绿色。 他伸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姜风,你玩够了没有?误了大事,主子饶不了我们的。” “天谛猿,我刚才已经警告过宇文护了,别插手我的事情,惹了我,不论主子多看重你,我一样杀你。” 那被称作天谛猿的怪物,发出一阵“哞哞哞”的声音,不见有任何动作,便是直接消失在了这座小天地。 第三十六章:天开六脉 被天谛猿硬生生挖出来的王落,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这个人的气息。 那个被姜风叫做宇文护的家伙,他一直都知道,躲在某一处的角落里面,正盯着场上的局势,漠不关心。 可是这个怪物,竟是可以直接以蛮力挖出九尺之下的王落。 更要命的是那怪物,身上的刺似乎就是他的武器,竟是可以在土地里面肆意生长。像那树枝一般,在地上长开,像是生了蛛丝一般。本已经快速游荡在土地中的王落,只是碰到了那一截刺,竟是迅速缠绕在自己身上,硬生生的将自己拔了出来。 而最恐怖的地方在于这座空间,王落竟是发现不了他。 王落倒在地上,硬抗着一口气,慢慢的站起来。 右手捏指,周身开始出现一堆堆的石墙,一圈一圈的包围着自己。 那天地轰鸣,“天火燎原”起,天空瞬时被点亮。 躲在角落一处的宇文护仰望着漫天红光,眼神中竟是有些炙热:“西蜀阵法?失传百年的西蜀阵法。” 有成千上万的石头,携带着漫天火光砸下。 站在原地的姜风盯着头顶方向,笑了笑,双拳紧捏,咯吱作响。 脚下土地竟是下沉几寸:“自古以来,矛盾不可二合,虽有顶级宗师传颂合二为一。但是这般一来,便是极大的限制了自己,没有极致,哪来巅峰?” 双脚踏地,一飞冲天的姜风,此时的右拳变成了黑铁色,映照着漫天红光。 那拳涵天地,竟是锃亮到能映出一片世界。 “小子,让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做拳到极致便是孤。”姜风低头俯视一切,那王落在他眼中此刻便是一粒小石子般的存在。 我姜风有一拳,可叫这天地失色,可让这山河无恙,可让这百鬼皆下跪。 姜风右手的那拳开始出现虚影,开始幻化成无数,肉眼可见的裂变。上有烈焰走石千千万,下有铁拳一双双。 姜风举拳扬天,那空中的落石,竟是一时间似乎全部静止不动了。 姜风右拳出,传来一阵撕裂的鸣叫声,那拳至之处,竟是凭空生出来一只烈焰凤凰,如浴烈火,展翅扑腾。 在这幅天地大画下,这只凤凰如那万花丛中一点绿,红到极致。 王落盯着那一手撑天的姜风,说不出来的滋味,只有那双眸子愈发明亮。 天地崩塌,姜风如风、似影、在这“天火燎原”中穿梭自如,天空中传来一阵阵的炸雷声,肉眼可见那些硕大无比的石头,被一拳一拳的锤成无数瓦砾。 天地万般皆是苦,唯有一拳可通天。 那姜风如战神睥睨万物,右拳出凤凰,片刻之后早已经站在天空更上方。 他盯着脚下的王落:“武道一途并不是一股脑的将自己所有倾泻而为之,而是以己之强克他人之弱。” “你这漫天飞石,响声大雨点小,有何用?我一人便可毁你所有。”姜风藐视的说道。 那停止片刻,王落所利用小天地布下的漫天“天火。” 像那花季少女瞬间失色,那火红火焰,直接熄灭,变成一颗颗小石子,“滴答滴答”的全部落了下来。 小天地上,响起了石子雨的声音。 “扑通扑通、、、” 王落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咧嘴笑了笑。那紧皱的眉头更是一瞬间,舒展开来。 这天离大陆,凡是修行者,必先是引灵入窍,才可开脉。平庸者但凡开启一二两脉,便足以踏足修行四五阶,能开八脉者,世间百年难得一见。开脉便可叩道,所谓路在脚下,道存心中,这路有千千条,“道”便是可谓本心。 这姜风当年踏入修行时,便是开六脉者,被当世誉为百年难得一出之武才。 刚才王落在下方观察的一瞬间,竟是一时间有所领悟。 脑海中更是响起了SIRI的“叮……”的一声。 随之而来的更是si i的声音:“因恰逢契机,恭喜主人获得弥补值50。” 不过可惜的是这点弥补值技能提升一项技能。 那文魄诸葛英魂,面板上的“舌战群儒”技能有一个鲜红的“+”号,王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触动。 当“舌战群儒”到达第二梯时, 王落能清晰的看到每一个开脉数量,这也就意味着这人武学天赋到底有多高。 王落站在原地盯着上方的姜风:“修行便能一路开六脉,被誉为世间奇才也不足以,我王落能与之一战是我的荣幸。” “我生来便有瑕疵,比不得你。就连开脉也是勉勉强强到了现在才开脉,但是既然到达了叩道。那便是用尽全力,也要好好的问一问这上天。” “我将,一往无前!” 王落怒吼一声,其周身气息更是瞬间变化。 右手持石锤,直接迎战那天上的奇才姜风。 “尔等皆是蝼蚁,惧?”姜风冷冷笑道。 王落已经用舌战群儒看过了,就算用尽身上所有的手段,基本上对上这姜风,都等同于无效。但是这不可能就意味着投降。 王落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拼劲全力,使出自己最大的本事。 “系统”确实归了自己,但是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没有掌握着系统的能力,谈什么去大杀四方,谈什么保护自己的家人朋友?谈什么保护那个最想保护的人? 这次的姜风没有出右拳,而是选择了左拳,自己最厉害的那一拳。对于敌手,不论强弱,姜风一向是平等对待,只有尊重对手,才是尊重自己。 有九龙缠臂,烨烨生辉,从那一只右手开始,燃烧脱皮,化为灰烬,那姜风竟是活生生的幻化成为了一条龙。 仰天咆哮,有龙焰喷出、、、 若是常人看见,早已经打退堂鼓,逃之夭夭。 可王落握石锤的手,却是毫不放松,越握越紧。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朵朵莲花,从远方飞跃而来、、、 第三十七章:君临天下 排排莲花从东边贯彻,一条条的罗列开来,像是流星贯日。 直接将两人一线划开。 而其上更是有一人从上踏步飞跃而来,正是那一只隐藏着的宇文护。 宇文护速度极快,他眼神炙热的望着身后的姜风:“姜兄,该玩的也玩够了吧?在这样玩下去可就不妥了。” 那身披幻化龙形的姜风对着宇文护一阵咆哮,烈焰滚滚:“宇文护,我说了别多管闲事。” 宇文护眉头紧锁,望向姜风:“这人有可能是西蜀余孽!” “那又如何?” 此刻的宇文护似乎有难言之隐,但还是选择了开口:“我有一剂药,却没有引子,这些你我一直苦求无果,后来我打听到只有藏佛果才能作为引子。但是这藏佛果在那幽冥雪地,千年来来只有西蜀阵法才能将次打开。” 宇文护吞了一口口水,那满眼的欲望再也掩饰不住:“现在机会来了,只要得到这小子,我只需要三年,我便可以得到藏佛果,我便能炼制我那枚药。” 宇文护踏在那莲花梯上,双手张开:“你知道吗,我毒杀过两代君王,无数臣子,但是所有加起来都没有这件事对我来说疯狂。拥有了它,我宇文护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姜风,只要你将他让与我,我答应你,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宇文护说完,向前跨出几步,伸出手,以示自己十足的诚意。 那姜风盯着宇文护,眯着一双眼睛:“疯子。” “哈哈哈、、、疯子傻子乞丐皇帝又如何,待我练成这剂药,我宇文护此生无憾。” 说到激动处的宇文护,竟是直接跪在了莲花之上,泪流满面。 姜风就这样一直瞅着眼前的宇文护,嘴唇动了动,便径直撤了左手禁制,随后一步跨天,直接走出了这座王落的小天地。 站在原地的王落也不感到奇怪了,虽然现在系统在自己手上,但是系统还有很多未知,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谜。就比如有时候修为比自己低的就出不了这座天地,但是有时候修为比自己高的就能轻而易举的出去。 待到姜风离开,那痛哭流涕的宇文护瞬间换了脸,整个脸几乎挤在了一堆,他望向王落,放生大笑,笑到最后的声音竟是像那厉鬼哭泣。 还不等王落反应过来,脚下便有两根异常坚硬的藤条直接缠住了自己。 而那宇文护则是步步脚下生莲,手中赫然出现一把翠绿色的尖锐矛。 破气流而呼呼作响、、、 王落站在原地,无论如何也摆脱不开这一对藤条。 即使使出遁地之法,也下沉不下去。 故技重施的王落只好捏指,身前连着出现三堵石墙。 宇文护眯眼笑了笑,哪怕一寸都没有挪动,直接捅在了这三堵石墙之上。 有寒芒先到,紧接着悄无声息。 连第一堵石墙都没有穿透。 王落落下一口气的一瞬间,那三堵石墙竟是瞬间化成绿色。如一滩脓水,被挤破流下。 “不好意思了,我这矛遇物化脓。”宇文护奸笑道。 宇文护却没有再次提矛刺向,而是将矛调整成横式,右掌使力推出。 眼见着矛离着越来越近,王落右手成拳,赫然砸向脚下的那条藤条。 连着砸了数十下,才将藤条砸开。 在那横矛离着自己几公分前。 王落遁地而行,地下穿行越过宇文护,破土而出,那柄石锤赫然出现在了自己手中。 照着宇文护的后脑勺砸下。 宇文护就背对着王落,不躲也不闪,王落心道奇怪。 但还是狠狠地砸下,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柄石锤砸到了宇文护的脑袋上,却没有发生想象中的应声而破开。 宇文护的后脑勺却是像那软球一般,凹了下去,继而从脑袋伸出了两张嘴,两条舌头伸出,将这柄石锤含住,给活生生的吞了下去。 王落连连后撤,望着眼前这般景象,不敢相信。 宇文护这时候回过头,望着王落:“你跑不掉的。” 心有余悸的王落也顾不得那么多,连连后撤。 手持尖矛的宇文护连连跟上,十八般武技争先使出。 宇文护在追击的过程中,虽然大开大合,但是也留了心眼,观察这小子,倒地要干什么。 他的步伐虽然絮乱,但是饶了一大圈,最后落脚点都是那同一个位置。 在王落逃窜一圈后,最后灵气快要耗尽时。 王落终于抵达了那个自己想要到达的“点。” 在这座小天地的正中央,王落双手交叉,做了一个让宇文护看来,十分诡异且复杂的姿势。 王落半跪在地上,随即一指点向眉心朗朗道:“开门!金戈铁马,君临天下。” 整座小天地发出春雷之声,只有王落肉眼可见,小天地的地形八卦正在发生着改变,那红色指针正好反转对到了开门之上。 王落整个身子开始发生变化,身形逐渐便的有些半透明,此刻无风,王落得衣衫却开始飘摇。 那本来要一矛刺向王落得宇文护。 唯恐有诈,连连后退盯着王落,上下观察,竟是有些不敢相信:“破镜了?第三阶?逃跑中破镜?怎么可能?” 一连串的疑问,王落却没有回答。 只是那手中再次出现了一柄石锤:“都喜欢把老子当猴耍,老子偏偏不当那猴子。” 瞬间破镜到离天第三阶的王落左手撑地,整个人成冲锋式。 右脚深深陷入泥土中,惊弦破出,只是一呼吸便到了宇文护身前:“给老子装什么!” 那宇文护哪里反应能过来,哪里也能想象到,这仅仅是第三阶的实力,却一石锤给自己锤飞了。 后仰飞出去的宇文护万万也没有想到,这王落怎么能够在逃跑中破镜? 这不合乎常理啊。 第三十八章:伪三境 宇文护之所以能够抗石锤而纹丝不动,那是因为他自身便是以“毒”为万象。原本叩道一阶,得莲花本心的自己,是可以在武道一途上走的更远的,但是在明心境上却出了问题。 明心不稳,万象则破。 凡是修行中人,都旨在于追求极致。既然万象已幻化为毒,那便在这条道上一往无前。 这是宇文护的道,也是千千万万个修行中人的道 。 那宇文护落地的一瞬间,双脚成八字形,在泥土上急刹停下。 而刚破境的王落早已遁地出现在了宇文护身后。 又是一石锤砸下,那宇文护早就察觉身后有人,凭空虚晃绕过了这一记石锤。看似轻松的宇文护,内心早已如坐针毡。要不是刚才自己留了一记后手,早已被王落斩杀下马。 虽然宇文护能耐得住那一记石锤,但是在绝对的实力差别面前,什么都是虚幻。 一锤出,被宇文护躲过。 王落也不恋战,生怕后续有诈。连连后窜,那宇文护此刻也正经不少,唯恐后续在有别的干预。 本来这次是得到急令赶赴回来救大公子,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那自己苦苦寻觅多年的东西,竟是自个长了脚跑到自己面前了。 两人隔着十来丈,皆是心中有所芥蒂。 此刻的宇文护手中现一截莲花根,足足高出其自身一个脑袋。其上有寒气冒出,这是宇文护精心调制的御凌**。 宇文护在原地佝偻身子,整个人以一个非常夸张的曲度反转了一圈。 武道打底子讲究一个腰马合一,人顺天时。 可这宇文护则是偏偏怎么逆天怎么来,扭转一圈的宇文护整个人如同那翻转的麻花绳,急速的被解开。 如惊弓之鸟,朝着王落而去。 百丈外的王落一直盯着眼前的一举一动,仍他宇文护速度在快,自己也能躲开。 每隔一丈,必有一堵石墙出现。 百丈之内,百堵石墙,皆是应声而倒。 怎挡得住这毒师宇文护的本命花莲。 王落右手持石锤,左开右合,在百丈石墙间穿梭,看准时机,对着急速飞跃而来的宇文护,后背直接一击。 可那宇文护也不是吃软饭的。 急速飞转的莲花根,于那石锤击打在一起。 整座小天地传来轰隆之声、、、 王落在上,而这宇文护在。 理所当然的宇文护占不到什么好便宜,有锤音至宇文护周身开始涣散。 地破而有尖石出,宇文护身下有无数条石。 王落只需要一锤,将这宇文护砸到地上,便是必死无疑。 这宇文护自万象破碎开始,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轮到过心境絮乱,更谈不上七上八下了。今天得知眼前此人是西蜀之后时,第一次有了多久未曾有的心动。 哪怕平时天机算尽,以一己之力毒杀一城的自己,也难免有了波动。 宇文护望着那天花乱坠的锤风,毫无道理可言,哪有什么招式,哪有什么心境,完全就是一阵乱锤。 可就是在这披风乱锤之下,自己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在百丈外的那最后一锤,离着身下尖锐石头最近的那一刻,宇文护似乎有所领悟。 他宇文护之所以得万象之弃,终其原因还不是那自己,自斩道心,万象皆是毒。 他宇文护,想守护的不是这天下,这不是这江山,更不是这普天之下的老百姓。 他宇文护,想守护的就只有一个人。 可命运始终喜欢跟世人开玩笑,那一战自己深受重伤,自己道心不稳的时候,是她以本命物换了自己一命。 宇文护想笑啊,那以毒自称天下无敌的自己,竟是自己毒死了自己最心爱的人。 …… 被乱披风斩于身下的宇文护,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 一气,一天地,一吸,一阴阳。 宇文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这翠烟阁前的小天地竟是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不大也不小。 躲过王落最后的以锤,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喘息的宇文护。 伸出手,摊开,盯着手中的几滴雨水:“下雨了。” 随后他转身望向那朝着自己紧逼不止的王落,单手旋转莲花根,这雨下的越来越大、、、 噼里啪啦…… 宇文护竟是舍弃了这一根手中之物,抛向天空。 向前大胯出一步,左手轮空画圈,右手朝前推开,那右臂赫然瞬间膨胀几倍,竟是比那猿猴的手臂还要粗壮。 “我宇文护这一次擒你不耍阴险狡诈,跟你堂堂正正的来。” 王落哪里管他那么多,打就打,你要卑鄙就是了,还废话那么多。 王落也不讲究花哨的手段,相距十步之遥时。“无量锤”遥遥落下,那宇文护脚踩深泥,下陷几尺,左膀叠右臂,竟是毫不避讳的抗下了这一锤。 “无量锤”是王落临时取得名字,因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在这一锤一臂的交战之中,雨下的更大了。 而宇文护也不等王落反应过来,右臂发力将王落连锤带人,一把耗起。 一把狠狠地摔打在地上,泥水瞬间淹没王落。 紧接着,宇文护一记撼山脚实实在在的踏在了王落得胸膛处。 王落双眼模糊,只看那泥土下陷的深度,就足以看出宇文护这一脚的威力。 而奇怪的地方在于,本在此时宇文护可以直接取了王落得性命。 但是他却连连后退数十丈外、、、 他悠闲的向前迈了几步,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亏得你有一身法宝,虽说我只是万象境,但是说你这伪明心境也是三阶啊,也不过如此。” 此时此刻的宇文护,伸手朝着空中一抓,那根原本被扔开消失不见得莲花根,竟是在此出现在手中。 “雨越下越大了,你的时间也就不多了。” 宇文护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三十九章:何夕带我上神舟 宇文护之所以废这么大的功夫,不去立即斩杀王落,而是选择迂回之术,来回的困住此刻犹如猛兽的王落。那是因为宇文护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杀了他,而是将这王落做成自己的傀儡。 那一截莲花根,上冒寒气,回到宇文护手中时,似乎多了一丝天外之气。 雨越下越大,竟是有了些雾气环绕在两人身边。王落透过雨幕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一切。 而此刻的雨却突然停止了。 不对,是雨停留在了空中,成了一颗一颗的小冰晶。漫世界的小冰晶,就悬浮在王落和宇文护的周遭。 王落心头一紧,他确确实实的感受到周边的温度此刻在发生着变化,气温越来越低了。 整座小天地开始发出水凝结成冰的声音,“呲呲呲”的开始响动。 这种声音像是远古时代的鼓声,携满城风雨;又像是兵临城下将士们的厮杀,惨不忍睹;又像是独守空房的妻子,嘤嘤哭泣。 王落站在原地,自身的灵力竟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涣散。 宇文护手持莲花根,举过头顶满眼讥讽的说道:“永远别相信一个骗子的话,骗别人一万次,就不代表不会骗你一次。” “当真以为我会和你公平的对局?不耍点阴谋怎么对得起我这名号。” “再说了胜者为王,成功的背后谁还去管那些你做过肮脏的事情。” 宇文护越说越开心,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从一开始我就布了这个局,在和你对战过程中,我在小空间不止一处地方洒满了引雨粉。” “从开始我这截莲花根就不是武器。” 宇文护仰望漫世界的冰晶,伸出手轻轻的拨动了一颗。 牵一发而动全身、、、 小冰晶开始快速的转动起来,原地的王落感到不妙。 无量锤在手,开始左右还击,不让这小冰晶靠近自己。 继而开始撤出这一方天地。 可是已经晚了、、、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小冰晶噼里啪啦的砸向王落、、、 一颗颗似刀,锋利无比,王落运用小天地之便,身前一堵堵石墙出现。 可是那小冰晶就和之前的效果如出一辙,打在石墙上,瞬间将其融化成了一滩滩脓水。 “王落,你跑不掉的。”宇文护猛甩右臂,有天地灵力环绕在其上。 而自己周身则是开始萦绕一层冰晶,整个人从上到下开始被覆盖住。 他手指指向王落,轻叩虚空。 整个世界的小冰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一时间所有的小冰晶开始涌向王落。龙卷冰晶风,发出冰块破裂“渣渣渣”的声响。 如果凌驾在整个小天地的上空看,就会发现整座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银装素裹、凛冬来袭。 而期间更有无数的龙卷冰晶风全部涌向一个地方,那便是王落所在的位置。 捏指而成的一堵堵围墙早已经被攻陷。无论王落在如何去抵挡这冰晶雨,也偶有一两粒飞逝划过自己的身上。 王落右肩被划开了一道道的口子,一片殷红,在这雪白的大地上显得格外显眼。 眼瞅着在地上效果不佳,此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王落只得选择遁入地下,以寻找更佳的良机在选择出手。 世间修行者,凡是引灵入窍才可开脉。这开脉的数量以及质量决定后期武道一途的高低。而到了叩道,则是要明悟修行路上自己遵循的“道”是什么。有人以“直”为道,有人以“强”为道,有人又以“钱”为道。可王落到了叩道这一阶,至始至终都还没有领悟自己的道。 所以虽然依靠奇门遁甲强行破镜进入了伪三阶明心,但是连道都不存在,又如何明心?又如何能发挥的出第三阶的真正实力。 这宇文护明显就是看出了这一点,纸糊的老虎,张牙舞爪的也没什么杀伤力。 引天地万物为毒的宇文护,此刻见着王落遁入地中,嘴角上扬轻蔑的笑了笑:“到了地下就拿你没法子了?” 这宇文护将手中莲花根拿起,直接折断一成二,左右开弓,直接一口气插入了脚下的土地。 这变成两截的莲花根,其上本是冒出来的白色冷气,此刻却是变了颜色,黑到发紫。 而脚下的土地像那稻米一般,裂变蜕壳,逐一的开始裂开。 “就是现在。”宇文护大吼道。 朝着那裂痕交接处一跃而去,手掌春雷,空劈而下。 这土中的王落无脑的左右涌进涌出,本是无规则接着契机来寻找法子,如何来对付这宇文护。 可身后传来轻微的破裂声,王落转头看过去,那身后哪里还是一寸土地。 那分明是十八层炼狱,逼着王落不得不找机会到上方去。 而刚探出头的王落,迎面就看见宇文护在身边。 一招锁喉,王落脖随腰而动,轻松的躲了过去。 可宇文护也不是吃素的,反手一记踏山拐肘实实在在揍在王落的脸上。 王落吃疼,右手石锤出,可行动实在是太过缓慢,宇文护抓住时机,直接掐住了王落的脖子。 都说万象皆事苦,宇文护一路毒了这么多年,整个身子都是毒,王落被单手掐着拧在空中,面部扭曲。 “真以为我宇文护就只会毒毒活人?天下万物,皆可为毒,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宇文护仰天长啸。 被宇文护灌以“指尖毒”的王落此刻在地上,左右开始翻滚。 宇文护围着王落转悠走着:“只有你才能帮我,只有你西蜀之后才能有此能耐,要不然,你早就死了。” 此刻的宇文护却没有笑,他抬起头仰望着天穹:“不知嫦娥奔月几时有,何夕带我上神舟。” 此刻的宇文护神情暗淡的能柔出水来。 那身后的王落,嘴唇紧闭,咬牙,竟是满嘴的鲜血,他一步步的试图爬起来:“宇文护,你说他娘的什么满嘴仁义道德了。” 第四十章:借 王落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势更涨一寸,似乎比那奇门遁甲开门来的都要猛。 王落一只手耸拉着缓缓站了起来:“老子这辈子最瞧不起你这种人,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 一刹那,王落手脚并进,一记泰山压顶跃向宇文护。 那宇文护巧妙扭转身躯轻松躲过,右手伸出擒住王落后背,胸间有鸿儒,将王落整个人从上空直接拉下马,硬生生的砸在了地上。 随即整个人后翻之势,扯过王落的右胳膊,向着相反方向愚公移山。只听见一声“卡擦”王落的胳膊直接骨折。 那王落满头大汗,竟也是一声不吭。干脆借助右臂骨折之时,自行将左臂也弄骨折。 这样整个身子才翻转过来,王落双脚踏地,后拉十余步,踉踉跄跄的差点倒下。 那宇文护站在原地讥笑,后背不停地颤抖:“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狗也只知道屎好吃罢了。” 宇文护右手莲花根极速翻转,有冷冽寒风呼呼作响。那周身的小冰晶发出破解之声,几乎同时朝着王落而去。 双臂已经骨折的王落,望向那漫天冰晶,借助双肩之力,整个人直接硬砸在地上,那已经骨折的双臂,以一个非常诡异的角度拐了过来。 王落额头上的汗一滴滴的掉落下来,因为太疼,咬牙切齿,嘴角已经渗透出了鲜血。 王落似那秋叶飘零,站在原地,双袖鼓风飘摇,他望向天际:“吴秀师,借我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可好!” 天地轰鸣…… 有白间一点红,正是那王落,气势浑然不同。 有泰山之威冲向宇文护而来。宇文护以一方冰晶格挡在前。 与此同时右臂朝向王落面门迎去。 先是那漫天白色雪晶飞刺向王落,片片似刀花,在风中呼呼作响。 王落双眸通红,那白色雪晶还未抵达王落身上,便像是稚童碰见野狗,浑身发抖,小天地更是响起戏声。 有琵琶声起……愈发急促。 那漫天白晶飘飘洒洒,竟是成了一片片雪花,在无杀人之力。 右臂对石锤。 “砰砰砰……” 王落手中所持石锤开是龟裂开来,而宇文护那右手却还没有停住。 直砸王落心脏,王落闷声不响,一口鲜血咽了进去。 “借我琵琶声声不息,借我诸天至尊无上。”王落挺胸一口气,震开了宇文护这一拳。 左手翻转数次,柔拳夹钢,揍在宇文护右下胳膊。 宇文护吃疼,右臂耸拉,不过好在这右手臂已经经过自己毒化,虽以被王落找到弱点所在,好在不致命。 就在宇文护想用白晶来回抵挡片刻之时,王落右手耗住了他的右脚,直接将宇文护扔到了天上。 而王落此刻伪三阶的实力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一飞冲天,跃过宇文护的头顶。 王落双手成拳状,交错在胸前,朝着脚下的宇文护砸了过去。 “轰……” 王落竟是以双手为锤,硬生生的将宇文护给砸了下去。 漫天雪晶越来越少了。 废墟之中的宇文护头顶生出一张嘴巴,里面两条舌头颓废的挂在了一边,满是鲜血。 宇文护躺在地上看着那个人:“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弱点所在。” 王落不回答,他摊开双手望了望:“吴先生,最后就借你一腔热血,借你满腹经纶,借你东风度梁海,借你浮生若大梦。” 王落举手的那一刻,试图去触摸这天际。 他愣住,低头笑了笑。 王落从脚下叠起的一堆堆石堆之中,一步步的走了下来。 他举手,轻轻一弹指。 漫天皆梦幻。 有铁马冰河入梦来,成千上万的铠甲将士们,冲锋陷阵,喊叫声不断。 一刀一刀的割着宇文护的肉体。 有侠客收剑入鞘,烈酒一坛,酱牛肉三斤。 那风声鹤唳,宇文护捂着喉咙,双眼空洞。 最后是那春秋大梦初醒,一记玲珑剔透心。 宇文护浑身犹如被无数个蚂蚁啃食,整个人开始发抖,口吐白沫。 王落右手持锤,冲向宇文护。 可与此同时,那宇文护身后的小天地,传来一阵撕裂之声。 小天地硬生生的被人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一边一只手搭在边缘上,正是那浑身是刺的猿人。 其头上有凤鸣,吞天烈火。 正是那去而复返的姜风,一拳与王落石锤碰在一起,却也是不相上下。 那姜风皱眉:“破镜了?” 忽而又摆了摆头:“不对,是伪三阶。” “宇文护啊宇文护,说你蠢了你又能将毒炼制到巅峰,说你聪明吧,你却是阴沟里翻了船。”姜风对着身后那个倒在地上,浑身是血,陷入迷境的宇文护说道。 “看时间郡王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你的命也不长了。”姜风对着身前的王落说道。 王落望着眼前,一时之间陷入了困境。一个一个上,还有的打。 可关键是眼前三人,除去一个倒地的宇文护。还有一个拳出龙凤的姜风,光是一个姜风,就够王落吃一壶得了。更何况还有一个至始至终都没有出手的猿猴人,到现在王落都不知道这怪物是什么来历,战斗力又如何。 “这世间大道千千万,你偏偏要走这死门关。你怪谁?”姜风轻蔑的说完,毫不犹豫的一拳朝着王落冲了过去。 当王落接下姜风这一拳时,整个大地犹如波涛中的帆船,左右摇晃。 两人同时感觉心中一颤,皆是互换位置,打量着周围。 这番声响,两人心知肚明,并不是刚才那一拳的声势所为。 而王落作为这方天地的掌控者,比谁都要清楚。头顶那片天空,有一道炽红色火焰,正以破弓之速飞来。 这座小天地变得异常压抑,而那浑身长满刺的猿猴人则是浑身发抖,他盯着天空,眼神闪烁。 有一剑! 从天而降! 第四十一章:拔凤毛,抽龙筋 剑径直的插在了王落的小天地内。 就连结界边境线一丝波动都没有。 这把剑通体成赤红色,剑柄处不知是常年手持原因还是为何,竟是显得有些油光水滑。 那把剑插在地上嗡嗡声不断,王落手持石锤悄无声息的退后几步,也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 那猿猴人早已经躲到了姜风身后,似乎有所忌惮。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才缓缓有声音从上方传来:“三打一,不厚道啊。” 有一腰揣酒葫芦,一身灰袍大衣,头发一半白一半黑的大叔从天而降。 落地的一瞬间,顺势将酒葫芦给王落扔了过去。 王落眼神一亮,这不就是那天与方际流一战。随后出现的那人,方际流的师父嘛。 王落接过酒葫芦,也不含糊,豪气十足的灌下一口:“前辈,这次酒没上次好喝啊。” 那酒葫芦大叔拍了拍身上灰尘:“你懂个屁的酒。” 王落一时间有些尴尬,只好无奈的挠了挠头。 “我这可是三十年陈酿坤沙,上次你喝的那是陈家村偷的点土烧酒。说了你也不懂,对了,你小子欠我两次酒了,什么时候还?” “随时都行。” “那走啊,还愣着干嘛?”酒葫芦大叔招了招手。 “现在?” “不然了。” 酒葫芦大叔说完和王落准备离去。 “慢着,这个人,你带不走。”全程被当做空气的姜风上前一步说道。 那搂着王落已经迈出步伐的酒葫芦大叔猛然回过头:“你!在跟我说话?” 那姜风嘴唇微张,刚想要说出什么,王落便是感觉身侧有风,而那酒葫芦大叔已经出现在了姜风身旁。 “好快!”此刻的王落不经感叹道。 姜风被酒葫芦大叔一只手掐着脖子,硬生生的举到了半空中。 此刻的姜风却是毫无还手之力。 “我这人最不喜欢别人和我来硬的,来软的或许我会考虑考虑,嗯,或许。”酒葫芦大叔单手掐着姜风,另一只手单提酒葫,直灌一口酒。 姜风整个眼睛血红,他完全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蛇头城,从来就没有听说有谁实力在自己之上。 姜风握着的右拳一点点的松开,左手成掌状,期间更有雷鸣。 “动杀心了?”酒葫芦大叔笑了笑。 姜风右拳有凤鸣,那周身竟是开始有红光往外泛出。 可酒葫芦大叔动手了,一手掌天地灵力,竟是将那头马上从姜风右拳出来的凤凰。 给活生生的拉扯了出来,那可是拳影啊! 王落站在原地愣住了。 酒葫芦大叔将那拖拽出来的凤凰,呈老汉挑枪之势,跃过自身肩头,灵巧的转了个身子。 就那么一推,一扯! 火凤凰连带着姜风被直接砸在一边的地上,姜风口吐鲜血,那火凤凰也好不到哪里去,凤鸣不止,凄惨的很。 而酒葫芦大叔干脆一脚跃过姜风,犹如小儿骑牛,随即两只手无规则的四处挥动起来。 王落在一边看呆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打架有这么个玩法,王落吞了口口水喃喃道:“这是拔鸡毛了!” 那本是火中咆哮的凤凰,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嚣张。整座小天地都传来它的嘶吼,痛苦的叫声。 王落整个人不经打了个冷颤,太恐怖了。 没多大会,那凤凰的羽毛全给拔光了,活脱脱的成了一个,野鸡。 酒葫芦大叔笑呵呵的拍着手站了起来,盯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姜风:“现在,能走?” 姜风一双眼睛血红的可怕, 浑身上下时不时的颤抖,他右手不停地砸着身下的土地:“走,这就想走?你问过我的拳没有。” 那原本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姜风,顺势爆起,左拳早已紧紧握住。 有龙吟,这可是姜风实打实的一拳。 “小心!”王落吃过姜风左拳的亏,自然知道他的厉害,连连在一侧吼道,右手石锤已经赫然出现了。 正打算上前支援的王落,望向眼前的一幕,整个人如遭雷击,一动不动。 整座小天地满是血色,就那么滞留在空中漂浮着,与那空气中原本宇文护留下的白晶,交缠在一起,像极了一朵朵桃花。 刚才,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那姜风左拳不是已经出来了吗?那条龙不是在咆哮吗?空中那条红色的绳子是什么? 王落睁大了眼睛,努力地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 那把从一开始就立在这把小天地的赤红色剑,刚才动了。而且是等着姜风左拳出来的那一刻,有龙咆哮,冲向酒葫芦大叔。 而那把剑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向那条龙,只是一剑,那条龙的肚子似乎被划开。 而酒葫芦大叔如影子一般移动过去,在一剑挑出了那条龙的龙筋。 姜风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死死的砸在地上望向酒葫芦:“不可能,不可能……” 那空中悬浮着的那根血红色绳子,就是那条龙筋。 酒葫芦大叔一步步走了过去,伸出手抓住,一点点的捏进手心,随后慢慢的张开。 有红色粉末一点点的飘零下来。 那被姜风召唤出来,被剥夺了筋骨的龙,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憎恨。 “拔了你的凤毛,抽了你的龙筋,你又能如何?还想拦我?”此刻的酒葫芦大叔眼神恐怖的可怕,那对暗黑色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底。 此刻躺在地上的姜风,眼神里有从未有过的绝望。从小到大,一路走来,被世人誉为天才的他,是和央国这一代,最有希望第一个到达神行境的他,那被江湖称赞“拳出龙凤,脚踏神溪”的天之骄子,如今凤凰被拔了毛,龙被抽了筋,他还如何上的去。 想到这里,姜风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的内心犹如一万只蚂蚁在爬动。 “道心都不稳,如何爬的更高?”一旁的酒葫芦大叔冷哼一声。 第四十二章:老板娘结账 “走,咱们喝酒去!你小子今儿个跑不掉,不来几罐三十年往上走的,没门儿。”那酒葫芦大叔转身就换了一副脸面,面朝王落说道,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神仙风范。 那至始至终都没有动手的猿猴人,躲躲闪闪的在一角,竟是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脚底下已经昏迷过去的宇文护,却还是睁着空洞的一只眼睛。 姜风颤颤巍巍的想要爬起来,可已经道心破碎,这辈子别说登顶,就连修行都是奢侈。 “这人得罪了开元郡王大公子,跑不掉的,整个和央国都不会容纳他。你如果带他走,郡王回来,不会饶了你们。”姜风凭借着最后一口气吊着说道。 原本已经准备撤掉这方小天地的王落,顿觉身旁的酒葫芦大叔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哈哈哈……” 酒葫芦大叔肆无忌惮的笑着,以至于浑身都开始颤抖。 他慢慢的回过头,语气却是无比嚣张:“呵,普天之下,我唐寅何需他人容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人若是来杀我,我杀了他人便是。告诉你家主子,我这把剑名为万丈,我要罩的人叫王落。他要是少一根头发,你们郡王府上上下下我杀一个遍。不服?让你们主子来。” 那全程听完话的宇文护,脸色铁青,竟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唐寅笑了笑,搂着王落:“瞧见没,这就叫帅气,古往今来只有帅者才寂寞。” 王落白了一眼,也不敢多说,打不赢自然不顶嘴落。 王落撤掉小天地的那一刻,身旁的唐寅再次动了。 那把赤红色剑犹如故人归,径直朝向猿猴人的方向而去。 那猿猴人似乎有所察觉,身上所有的刺竟是全部拢在了一起,像一块天然而成的刺盾。 而那把剑却是纹丝不动,径直刺了过去。 剑气入盾,破甲,直接将那猿猴人的一条胳膊斩下。 那猿猴人眼神却丝毫没有恐惧,满满的全是怨恨,右臂流出来的鲜血却不是鲜红色,而是那油腻到发光的黑色。 “就这么忍不住?没出息。”唐寅感叹一声。 “你们主子来了告诉他,如果王落在蛇头城出了事,就不好办了,可别怪我没提醒。”唐寅背对着众人招了招手。 “拜拜了您嘞!” —————————————— 一路上王落始终有一件事没有想通,那把剑去哪里了? 一直到了蛇头城一座看起来还算高档的酒楼,店家本已收摊打烊了,最后在王落的金钱威逼之下,老板娘才答应给开火上好菜好酒。 酒是三十年的蛇头城富贵吉祥酒,菜是当地特产。 直到桌子上摆满了菜,王落才挠了挠头开口道:“唐寅大侠,有个问题在下实在不明白,你那把剑了?” 唐寅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小泯一口:“这酒差点劲道,当初酿制的时候差点踩曲不到位,以至于后劲不足。” 王落盯着眼前这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却是觉得似曾相识,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酒倒是懂得还挺多,五两梅子钱一坛,不管好喝不好喝,都得喝完。” “对了那把剑了?”王落忍不住好奇再次的问道。 “你不是瞧见了嘛,就放在那里了啊。” “你不给拿回来了?” 唐寅笑着夹了一块半熟的牛肉:“剑放在那里是为了让他们家主子回来看见。” “看见了又如何?” 唐寅一巴掌拍了拍王落得脑袋瓜子:“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王落也不再继续多问。 就连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救我,那个方际流去哪里了等等之类的问题,王落一句话都没有问出口。王落真正在乎的,就是那把剑怎么办,看样子剑不错,不要回来岂不是可惜了? 这一场酒喝到天昏地暗,不知是因为战斗了一场的缘故,还是实在是饿了,王落都数不清楚喝了多少酒了。以至于刚开始一点醉意都没有,倒是眼前的唐寅刚开始吹嘘的厉害,喝到中旬时分便是脸红的厉害。王落哈哈大笑,直骂没出息,看着还行,真喝上了那就是吹牛了,中看不中用啊。 酒馆老板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半夜三更不知道哪里来了两个醉鬼。喝了一坛又一坛,好在半夜能捞上一笔,辛苦点也就算了。那酒哪里是那三十年的陈酿,那老酒鬼说的一本正经,其实什么都不懂。老板娘想到这里打了一个哈欠,想到晚上大赚了一笔,不经也笑了起来。这初春的季节不知为何有些热,连连拎着袖口上下翻动,以求有一丝风打在身上好凉快一阵子。 边上喝的微微醺的唐寅瞧见,一大口饮下,望着那波涛汹涌的风光,举坛倒下,高山流水,酒花四溢:“当年天庭斩武侯,自有娇娘、、、娇娘、、来伺候,哈哈哈、、、好诗、好诗、来、、、、喝。” 王落双眼已经有些迷离,也高举着杯子:“不论如何,还是多谢唐大侠救命之恩,要不是你,今晚上我王落指不定就死那里了。” 唐寅指着王落,喷着酒气:“小子、客气客气了。要是真想感恩了,那就多请我唐寅喝顿酒。这世上没有一顿酒不能解决的事情,如果有,那就两顿酒。” 王落大笑连连点头:“管够!管够!” 月色悄悄上眉梢。 蛇头城的上空有一把剑,从南直抵北方,犹如一颗赤红色流星。若是有旁人看见,定呼看见了神仙。 那唐寅再次举杯,从怀里面拿出来一本书递给了王落:“小子,你我有缘,这本书就送你了。不是什么大道秘籍,不过也是我专研出来自写的一本基础功法。你小子有东西,不过万事皆由风其,这风就当我送你了。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了,认为占了我便宜,你就叫我一声小师叔。” 唐寅整个人开始晃悠,手里那本书都快拿不稳了:“记住了,以后要是谁欺负你,你打不过了,你就告诉那人,你小师叔叫唐寅,我看谁敢欺负你。” 此刻的王落虽说喝醉了,但也还是满头雾水:“小师叔、、、嗯、、、没问题,小师叔。” 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唐寅看向外面,有赤红色流星飞来。 他大呼一口气:“今晚这酒,不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走了。” 终身一跃,犹如那神仙下凡。 窗外飞行的那不就是刚刚的那把剑吗?王落惊讶的说不出话。 唐寅御剑而行,朝向满轮明月而去,他站在其上摇晃了身子,取出酒葫芦大声道:“老板娘,结账!” 第四十三章:拉钩上吊一百年 翠烟阁楼前,放眼望去,有数不清的火把高高举起,将这一方天地照亮。 虽然此时已是子夜时分,但依旧人山人海,仔细一看竟是百来号兵士,表情严肃的罗列在前。 楼前空地上,有三位大夫正在检查身下几人的伤势。 站在不远处有一位男子双手背于身后,望向满天繁星喃喃自语:“醉仙唐寅?” 身后站着一位身材不高的仆人:“老爷,那把剑正是万丈,虽然我没有亲眼目睹,但是按照姜风口中所说,应该没错。” “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位仆人正是郡王府的管家刘叔,内网掌控者:“那些天上飞来飞去的神仙,谁知晓他们的目的,我这边查探到的跟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更多的应该是、、、巧合。” “巧合?该不会是那边的人?” “老爷您放心,绝对不可能,那些神仙老夫可能暂且没有办法,但是地上走的人,老夫还是有信心的。”刘叔佝偻着腰,身子愈发低了。 那仰望星空之人,正是从京城赶回来的开元郡王张熙。 “牧儿如何了?” “老爷您放心,大夫刚才看了,应该没有大碍。那人应该没有动杀心,否则按照当时的情况,我们是没有办法的。休养一两个月就会痊愈的。倒是姜风他们几个有些问题,姜风道心已经破了,这辈子估计都没办法修行。那宇文护自称毒中之王也是废物一个,那猿猴也被斩掉了一只手臂。”刘叔在一旁解释道。 “呵呵、、、物竞天择,老天往往只会选择胜者来掌控这个天下,弱者?只有死。”张熙眼神冷冽,右手轻轻摆了摆。 那刘叔便是懂事的下去,走向了一边。 姜风此刻还没有为什么道心会破,那宇文护依旧处于昏迷之中,猿猴人因为被斩了一条胳膊,此时早已不知逃往了何处。 刘叔走过来蹲下,拍了拍姜风的肩膀:“听说漠北那边风景不错,老爷说让你过去养养伤,也好让你好好恢复,争取早点回来。” 姜风望了一眼刘叔:“想撵我走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 “呵呵,毕竟都是郡王手底下做事的,咱们就不用相互为难了,你说是吧姜少爷。” “你放心,我迟早会走的,我也不会呆在郡王府浪费粮食。不过走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还想拜托、、、、师爷!” “你说。”刘叔站起来伸了伸身子。 “我家里还在府上谋职的,还请师爷多多照顾照顾,我姜某人来日定当有所回报。”姜风咳嗽一声,连连捂住嘴巴,不等鲜血流出,又是一口吞了下去。 “放心,会的。”刘叔没有回头,转身望向一旁躺着的宇文护:“来人,给我将他扔到河里去。” 满月时分,有一人佝偻着身子,不断的咳嗽,满载漫天星光,一步步艰难的走出了蛇头城,一路北上。 ———————————— 蛇头城一处客栈,王落小心翼翼的敲开了门。店小二正打着盹,听着声音一手撑着脑袋的头差点掉了下来。 吓得从门缝里才瞧出这是前两日来店里住店的客人,才连连给开了门。 进去王落从怀里掏了一枚梅子钱递过去,就当半夜惊扰了,小二满面春风,不好意思的收下。 王落转弯径直进了房间,刚进门的那一刻就瞥见了里面坐着的关雎。 “关雎姐,你怎么在这里?”王落疑惑的问道。 “等你回来。”关雎笑容满面的说道。 那满脸的憔悴,分明就是好几天没有睡觉的样子。 王落心里有些不安低着头:“关雎,你这几天一直都在等我?” “对啊,我怕你回不来了。”关雎前两个字还是说的很兴奋,后面一句话说着说着就低着头了。 怕你回不来。 王落心头涌上一股暖流,这是王落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第一次有种想哭的冲动。 王落笑了笑:“关雎,以后我要是一个人出去,你就你别等我了,放心的睡觉,我王落不会死的,一定回得来,放心好了。” 关雎没有回答这句话,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手上端着一盆热水,放在王落脚下,又给王落搬来一把凳子:“快坐下,先洗个脚,明儿个睡好了在洗澡,泡个脚舒服的很嘞。” “关雎姐,你要干嘛?”王落眼瞅着这是要给自己洗脚啊,连连后退几步。 “给你洗脚啊。”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王落,我想给你洗一次脚。”关雎说着就蹲了下来,也不给王落挣脱的机会,强行给脱了鞋子。 “姐!” “以后别叫我姐,叫的我都老了,就叫我关雎,我不喜欢你叫我姐。” “哦,好,姐。” “啪、、、” 关雎一巴掌拍在王落得腿上:“在叫姐,我就不理你了,我看以后谁对你好。” “嘿嘿、、、” “但凡遇见生死之事,切记不可逞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没有什么好丢脸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打不赢等修行在上一层,在去找人家就是了。还有没事别多管闲事,别人的命就是命,你的命更是你自己,更重要。” 关雎将王落得脚放在热水中,用毛巾轻轻擦拭着。 “知道了、、、关雎。” 关雎抬起头盯着王落笑了笑:“王落,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要嫁给别人了,但是那个人对我很不好,你会怎么办?” “那还用说嘛,自然是打的他姥姥家都不认识他。” “那要是我不想嫁给那个人,你也没有办法,你该怎么办了?”关雎又问道。 王落想了一会,非常认真的回答道:“不会的,我总会有办法的,我肯定会让关雎你幸福的。” 关雎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开心的笑了笑:“王落,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哈。”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第四十四章:公子世无双 蛇头城的清晨醒来的比较迟,相较于其他地方,也可能是因为日照反射太迟罢了。 今天蛇头城的老百姓一觉醒来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开元郡王回来了,那已经被摧毁的郡王府却没有一点改变。原本大家以为着会在原基础上再重新建设,可哪里知晓这郡王偏偏选择在了对面的一块土地,重新打地基重建郡王府,一时间成为城内大家议论纷纷的事情。 有人说这是郡王老爷知道对方是妖魔鬼怪,不在敢住在那地方。 又有人说昨夜这一块电闪雷鸣,郡王老爷带着队伍杀了回来,早就降服了那妖魔。对街在立府邸,那是因为每当看到这块土地,就会想起来这一场惊天动地的打斗。 结果到底如何,不为人知。最真实的原因,也可能只有那个回来之后一声不吭,甚至连去给儿子找场子都没去的人知道。 富源客栈,王落几人下榻的地方。 早上赵钱树叫着了王落出来,不害臊的一个巨熊抱树就扑了过去。王落也只好一脚给喘了过去:“离我远点,像个娘们。” “老大我可想死你了,你不在的这两天我睡不着,吃不好,可难受了。” “我瞧瞧看。”王落说完开始左右走着打量起来:“不错啊,长胖了,发福了,你还真是担心我了。” 祝夜郎和关雎面面相觑,无奈的笑了笑。 由于昨晚王落回来太迟,早上关雎也没有去喊王落起床,所以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快晌午时分。 早餐连着中饭一起吃。四人找了个位置,便是随意的坐下。 赵钱树哪里知晓王落此行的危险。反正再他眼中,那王落就是天下第一。能收引天地奇观,那能是一般人吗?那必须得是自己的老大啊。虽说刚开始是瞧不起王落,但随着渐渐一路走来,赵钱树已经无形中更加依赖王落了。 倒是祝夜郎端了一杯酒自个喝了起来:“没受伤吧?” 王落笑了笑,伸出手接过关雎盛过来的一碗米饭:“还行,对方三人组,我就一个,最后肯定打不过的,被人救了。” 王落说到这里夹了一口菜:“就是那个方、、方什么流。” “方际流老大,厉害吧,我记得。”赵钱树扒了一口饭,吃的可香了。 众人无视,王落点了点头:“对,就是那方际流。救我的就是他师父,唐寅,我现在叫他小师叔。” 一边的祝夜郎仔细的回想着,手上端着的酒杯停滞在半空中:“他是不是有把剑?” “对对对,赤红色的,叫万丈。” “万丈红尘。”祝夜郎一口气喝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 “酒仙唐寅,世人皆只知他对酒情有独钟,普天之下,就没有他唐寅没喝过的酒。可是,世人不知道的是,他那把剑才是最厉害的,我听我爷爷说过,他醒着的时候一两个七八阶还能对付对付,要是他醉了,呵呵,听闻未曾败过。” 王落睁大了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确实是很潇洒,也不会这么厉害吧?” “厉害?当年咱们和央国有一位诗人,早年间因缘见了一面唐寅。后来写了一首诗,里面是这么写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滋滋滋,那可叫一个风流。” “不就一句诗?” “知道那位诗人是谁吗?当今和央国宰相。” 王落在一边愣了半晌:“对了,当时郡王府那头出了姜风,还有一个宇文护。另外还有一个猴不猴,人不人的怪物。被唐寅斩了一条手臂,而且都没有发生冲突,我怀疑他们肯定有过节。” “那怪物是否浑身长满了刺?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高?”祝夜郎比划道。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 “灵刺一族,传闻是被诅咒的一族。原本就是人,具体为什么发生了异变我也不知道。听老人言当年的灵刺一族本是很大的宗门。其一名老祖练了一门秘诀,试图探听天机,才会被降下惩罚。” “那跟唐寅也八竿子打不打一块去啊?” “灵刺一族从开始沾染诅咒开始,所有族人开始变异。为了延续下去,他们开始为朝代卖命,哪一国都有。后来听说其中有一人得罪了唐寅,是为了一个女人,唐寅一个人,灭了别人一座山,毁了一族。好像是某位上面的人物求情,唐寅才留下了唯一一个后代。没想到竟然在张熙手上。”祝夜郎侃侃而谈。 “懂的倒是挺多。” 祝夜郎笑了笑:“都是听我爷爷那一辈的人说起的,小时候没事,经常在我爷爷脚下趴着听他们讲故事,可好玩了、、、” 祝夜郎说着便低下了头,没在继续说下去。 边上坐着的关雎懂事的拍了拍祝夜郎的后背。 倒是赵钱树没心没肺的在啃着鸡翅。 王落笑了笑举起酒杯:“来,走一个。你放心,你爷爷暂时不会有事的,有我王落在,你爷爷死不了的。” “感谢落兄!” “客气了。” 一边的赵钱树笑嘻嘻的抬起头:“老大,再过两日蛇头城有烟火晚会了。” 王落不耐烦的瞪了一眼:“滚!” “是真的!” 王落想起那晚上和赵钱树偷跑出去逛青楼,便是找的这个借口。 一巴掌拍了下去:“滚!” “哎哟老大我说真的,真是有烟火晚会。” “有也不看了,这都在蛇头城耽搁多长时日了,赶着还要去泰安宗,正事要紧。” 边上的祝夜郎连连拦着了王落:“落兄,既然赵兄想看,咱们再待几日再走也不迟。” 王落瞅着边上的关雎:“想看吗?” 关雎一双手抬着下巴,两双眼睛咕噜噜的转悠着:“我小时候做过一个梦,漫天都是烟花,然后还有好多好多五颜六色的花瓣从天而降。如果可以的话,看完在走可以吗?” 第四十五章:小九儿 “那就等着蛇头城烟火晚会结束后,咱们在启程出发,就这么定了。”王落一拍桌子说道。 边上的关雎笑眯眯的望向王落笑了笑。 “老大,你要是能有对关雎姐一半的好对待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一旁的祝夜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咋的了?你还吃醋?” “那可不是,老大,你的善良,你的温柔,得雨露均沾。” 众人一阵嬉笑,气氛好了不少,王落得罪郡王府的事也暂时告一段落。既然那酒仙唐寅都发了话,郡王府再如何都得看看人家面子。 吴派泰斗被杀,郡王府被摧,大公子被打,闹得蛇头城满城风雨。 老百姓口口相传之事延续了好几日,终于在郡王张熙回来之后被平息下来。 出人意料的是那郡王并没有去找那摧毁房屋之人,而是一声不吭的在对面又建造了府邸。 又人传言那打砸抢烧的小子是京城之人,有可能和那九五至尊都能扯得上关系的。又有人说是那郡王宅心仁厚,放了那小子一马,毕竟是大公子杀人在先。 另日清早,蛇头城客栈,小二急急慌慌的跑上了二楼,敲了敲门:“王公子,您可赶紧起来吧,这一大早的给我吓坏了哟。” 小二急急慌慌的拍着门。 从门内出来个懵懵懂懂的公子哥,半披着衣裳:“是你娘给你生了二弟?还是你家母猪叫了丧?这大清早的,不让人睡了?” “呸呸呸……王公子您这嘴小的服,您也别调侃我了。您可是不知道,这大早上的本来就犯困,有谁起这么早啊,也没个生意。我就在柜台那儿打盹了,你晓得后来有多吓人不,我眼睛一睁开,就瞧见门缝那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当时给我吓得!” “差点一命呜呼就去见我家祖宗去了咧。我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个女娃娃在门口,那眼睛瞪得跟个铜铃是的。”小二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说道。 “赵钱树,给我出来,把这个懵懂小二给我拿下去。有女娃儿就有女娃儿,关我什么事啊,求求你让我睡个好觉成不成。”王落一声怒吼,隔壁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赵钱树提着裤头急急慌慌的赶了出来:“老大老大,谁,谁欺负你了,容我用梅子钱砸死他。” 店小二一脸懵,连连摆手:“王公子,那女娃娃是来找你的,点名道姓找你王公子啊。” “找我的?我记得不认识一个什么女娃娃啊。” “您啊就别墨迹了,赶紧下去瞅瞅看。这早春的清晨露水多,天儿凉,那娃儿不知在外呆了多久了。”小二说着就拉着王落下去。 到了楼下,大门虚掩,依稀还能瞧见一点大红色,外面天色还有些灰蒙蒙的。 王落轻声走过去,拉开门,就瞧见有个十多岁的女娃娃笔直的站在门口,小脸蛋冻的通红,一双眼睛血红,倒也掩饰不住其炯炯有神。 “这外面天冷,咋还站在外头了。”王落瞧着第一眼的时候,虽说有点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是谁了。但这天这么冷,王落也不管了,别给这女娃娃冻着了。 王落伸手去抓女娃娃的手,她倒也是不躲,但就是不走,直勾勾的就盯着王落。 看的王落一阵发毛:“咋不进去了?” 只见这女娃娃松开王落的手,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一头栽下去,就磕了下去。 王落被吓得不轻,连连蹲下来制止:“你跟我磕什么头啊?折寿了折寿了。” 那女娃娃满眼通红:“师父说得他人恩情,必放涌泉相报。小九儿现在没钱,小九儿就想给你磕个头。” 这小九儿说完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刷刷的就流了下来。倒也是不疼哭,眼泪水就是止不住的流。 王落看着心疼,一把将小九儿抱起来就走了进去,又吩咐小二去拿些被褥来,一旁的赵钱树这次倒也懂事,连连倒了一壶热水。 王落轻轻的给小九儿擦拭着眼泪,不知是这几日天气问题,还是哭的多了,眼睛这一块都有些小褶皱。 “你叫小九儿是吧,你认识我吗?” 小九儿盯着王落,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给一旁的赵钱树倒是逗笑了:“这娃娃有点意思哈,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王落瞪了眼赵钱树:“上去去把你关雎姐给叫下来。” 小九儿自个擦了擦眼睛,眼睛珠子转了转,似乎在回忆什么:“那天我们戏班子有场戏,叫桃园离记,大哥哥你就在现场看了的。我师父叫吴秀师,我是他唯一的单传弟子。” “你就是那台上的杨柳清?”王落说着捏了个兰花指,学着那戏中模样,逗得一旁小九儿破涕为笑。 “那天你毁郡王府我在的,你去找那张牧之我也在的。”小九儿奶声奶气的说道。 王落这才恍然大悟,伸出手揉了揉小九儿的脑袋:“没关系的,你师父在天上了,现在说不定正喝着酒了。对了小九儿,你会不会怪大哥哥没杀了那个坏人?” 小九儿摇了摇头:“大哥哥你没有责任去替我报仇,但是大哥哥却挺身而出,是为豪杰。小九儿当报答大哥哥出手之恩。” 王落笑的更灿烂了:“小九儿,师父的尸体你怎么办的?” “那天师父被杀害后,班里的师兄师姐们就都散了。他们说师父得罪了大人物,咱们惹不起就都散了,吴家班也没了,师父也没了。”小九儿咬着嘴唇。 “师父尸体了?” “师父说要藏在群山中,花草树木拥,鸟儿迎风叫,梦里花落才知晓。我一个人拉着师父,埋到那山巅去了。”小九儿喃喃说道,指了指东南方,便低下了头,小心翼翼的玩弄着手指。 王落心中一惊。 他能想象的到,深山老林的夜里,冷的很,小九儿拖着自己的师父,顶着满头星光,亲手将那个从小养育自己的师父,埋进了土中。 第四十六章:风起八百里 王落想到这里心纠的竟是有些疼。 “小九儿,你家在哪里?爹娘在家吗?”王落又问道。 小九儿摇了摇头:“我是师父捡来的,从小就没爹没娘,只有师父一个人。” 王落盯着小九儿看了半晌,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到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这时候关雎下来了,手里拿着一些糖果递给了王落,眼神示意了一番都知道了。 王落感激的点了点头:“没睡好吧?” “睡得挺好。” “小九儿,待会带着大哥哥去看看师父好不好,是在蛇口城一旁的太华山上吗?” “是的,大哥哥,师父就睡在那里在。”小九儿剥了一颗荔枝糖放进嘴里,有些害羞的笑了笑。 王落只是轻轻的揉了揉小九儿的肩膀,也不在多说话。 没过多大会儿,关雎端了一碗阳春面过来递给小九儿:“快吃吧,别饿着了。” 小九儿看了眼关雎,又看了眼王落,似乎在征询王落的意见。王落心道好笑,笑着眨了眨眼,那小九儿端着碗便狼吞虎咽起来。 “慢些吃,慢些吃,多着嘞。” …… 当下王落遇到的问题在于如何妥善的安置小九儿,这是最头疼的一个问题。武陵城那头老家,王北辰在家里,小九儿放过去肯定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还有自己老爹王天白,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但王落总有那么一丝感觉,这个老爹不一般,所以放回王家这个选择明显不行。 地处蛇头城东南方,太华山算不上最高,但绝对是最陡的地方。 临近傍晚时分,有一男一小女娃,一前一后,大手牵着小手。那男子另一只手上提着一坛蛇酿酒糟,还有一坨肥鸭。 “小九儿,你是从这里上去的吗?”王落盯着眼前那峭壁悬崖,有点难以置信。 小九儿在一旁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王落放眼望去,这里陡峭的连一个成年男子都不简单爬上去,更何况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而且还拖着一具尸体。 王落深呼吸一口气:“小九儿,站好嘞。” 王落说完一把抱住小九儿,空城计立马施展开来,笼罩了这一片的小天地。 昨晚上小九儿足足爬了一夜的路程,今天王落带着她一下子就上去了。 到了山巅,王落放下小九儿,她痴痴的望着山下的路,竟是一声也不吭,眼泪刷刷的就流了下来。 昨晚上带着师父的尸体爬了整整一夜小九儿没哭,早上站在客栈前徘徊许久没有一哭,但是到了山巅望着脚下的路,小九儿哭了。 她怪自己啊,连师父死了,最后一程都没有安心的让师父走上,还要颠簸那么久,怪自己那么没用。 王落一眼就看出了小九儿的心思,蹲下身子望着小九儿:“你要想呀,这最后一程,是你独自一个人陪着师父的,师父该有多开心呀!是不是。” 王落伸出手非常温柔了揉了揉小九儿的脑袋。 小九儿呜呜呜的一声大声哭了出来,一把紧紧抱住了王落。 王落拍了拍小九儿的后背:“小九儿乖,小九儿别哭了。” 太华山山巅,一颗五人怀抱都拥不下的松树下,吴秀师就被埋在了这里。 王落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贡品,拿出酒倒在地上:“吴班主,我带着小九儿来看你了。” “虽然我不知那张牧之和您有何仇怨,为什么要杀了您,您当时就连反抗都没有。但是既然被我王落碰到了,那么我王落就得做一会这好人。不过您啊,肯定是一个好人,不然怎么带的出这么好的徒弟了。” “不过也得跟您说声对不起,如果当时我果断一点的话,其实是能救下您的性命的。还有那张牧之我没办法杀了他,毕竟是郡王之子,不过我答应您,这仇我迟早会帮您报的。小九儿您放心,我一定给您照顾好她,当做亲妹妹去看待,您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王落说完一杯酒倒在地上。 “敬您九尺肝胆照天地。” “敬您一腔绝唱留古今。” “敬您铁骨铮铮柔侠情。” 王落将手中那一杯满酒一口饮下。 身后的小九儿规规矩矩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王落待着小九儿行礼完毕,给搀扶了起来,刮了刮她的鼻子:“小九儿,以后我就是你哥哥,我答应照顾你一辈子。我会给你找一个好点的人家暂时的寄宿在那儿,等着大哥哥办完事情了就来接你好吗?” 小九儿望着王落,眼神无比澄澈:“那答应了就不许丢下小九儿。” 王落笑了笑,想起了那句话:“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哟。” 小九儿噗嗤笑了笑:“幼稚鬼。” 随后王落从怀里面掏出来一本书,上面写的是那《天启心经》四字,正是当时酒仙唐寅离开时所留下的东西。 王落昨晚上本是抄录了一份留作备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起到作用了,王落递给小九儿:“这本书了就当大哥哥送给你的见面礼了,大哥哥暂时的不在,保护不了你,但是我送你的这本书,你可以慢慢的学习,上面记载了一些功法,可以助你步入修行,你要答应落哥哥好好地学习,好好的修行,可不可以?” “小娘子一言,驷马难追!”小九儿毫不客气的收下书籍,开怀的说道。 王落朗声哈哈大笑起来。 有风起、、、笑声连绵八百里。 下山的时候,王落并没有刻意的带着小九儿下去,毕竟最后保护自己的只能是她自己,就当是历练了。 到山半腰的时候,王落却突然感知到太华山一侧有人,而且有打斗的声音。 王落本是打算不去管这事的,但却发现了一道非常熟悉的气息。 王落带着小九儿便过去看了一眼,那与一面目全非的人打斗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林花枝。 第四十七章:金蝉脱壳 那面目全非之人招招致命,明显就是冲着林花枝性命去的。 而林花枝处处都在闪躲,就处于下风了。 王落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边上的台阶上,纯属看戏起来了。 “落哥哥,咱们要不要去帮帮那位姐姐?看样子她打不过那个怪物呀。”一旁的小九儿朝前走了两步,靠在王落膝盖边上。 “小九儿别看这小姐姐长得好看,你看那花儿,越漂亮的都带刺,说不定咱们上去就扎着自己了,咱们还是先看看。” “那落哥哥,小九儿长的好看吗?” 小九儿毕竟戏班子出身,说完话,一手兰花指翘了起来,眼神上下抖动,颇有几分魅人。 王落哈哈大笑:“咱们小九儿再过几年肯定是那天下最美的美人儿,可不像有些人,长得漂亮,心肠歹毒。” 一边的小九儿听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场中林花枝持一长剑与那怪物不断地拉开距离,虽说处于下风,但是怎么看都像是先前这林花枝追着这怪物来着。 这就有些奇怪了。 而且怎么刚好这么巧也在这里了? 王落思考一番还是打算先观看观看再说。 可注意刚下定,那林花枝朝向王落的方向跃来大吼道:“王落,你要是在看戏,咱两都得死,这宇文护是一路跟踪着你过来的。” “宇文护?”王落大吃一惊,望向那怪物,虽说已经面目全非,像一块面团了,但其身形确实和那宇文护有几分相似。 “小九儿,我现在把你送到山下,你回去找关雎姐,就说我一定会在烟火晚会之前赶回来的,另外让他们不要担心我。” 小九儿虽然不知道王落要干嘛,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即王落展开小空间,立刻将小九儿送到了山下,又回头上了山。 王落到了山上,那宇文护压着林花枝一路追着,瞧见王落过来,才停下了动作,望向王落:“得不到你,我就亲手毁了你。” 那原本面目全非的脸庞,被白色乳液覆盖满了,一张口竟是一滴滴往下掉,连着眼睛珠子都看不到。 “你怎么成了这幅鬼模样?”王落开口问道。 “都是拜你所赐!”宇文护说完,整个人朝前跃了几步,一拳头朝着王落就砸了过去。 “那天能把你打趴下,今天就不能杀了你?”王落回应道,手中石锤出现,利用脚下生出的天梯,成螺旋形状,这样能更有力的发挥出全身力气。 一锤对一拳。 拳不动,锤裂。 银光乍现,林花枝早已经观测局势,从宇文护右侧刺入,那宇文护根本没有躲闪,一剑刺入右臂。 宇文护根本没有一丝疼楚,那伤口处流出来的和脸上如出一辙,乳白色的液体,让林花枝一阵恶心。 林花枝立马抽刀,那宇文护嘴角牵动,右臂伤口处立马喷射出一团黑色浓稠液体。 “小心,这家伙全身是毒。”王落急切吼道。松开手中已经粉碎的石锤,脚下生莲,一手拉住林花枝,朝着自己怀中就拉了过来。 林花枝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胸前小拳朝着王落下巴扑通就砸了过去。 王落忍着疼,心里一万个骂娘,早知道就不该拉了啊,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么。 “色狼!”被王落一把拉入怀中的林花枝大骂道,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王落一把将林花枝丢了下去:“你个臭婆娘,我要是刚才不救你,你就中了别人毒了。说不定就是那禽兽之毒,中了之后你想被别人嘿嘿嘿吗?” “谁要你救了?多管闲事,嘿嘿嘿是什么毒?”林花枝被王落甩开,双腮一片嫣红。 “有机会告诉你,现在先顾好你自己的命吧。”王落说完,左手掐指,右手握石锤朝着宇文护就冲了过去。 此刻的宇文护脑海里满满的都是那深潭之中的水,从明到黑暗,被人封了八脉,捆住手脚,丢入那漆黑肮脏的黑潭之中。 这一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所以宇文护恨,他恨不得立马杀了眼前之人,给他撕烂,捏碎,一口一口的吃掉都不为过。 在黑潭之中,自行摧毁八脉,落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才得以出来。 所以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到王落,要杀了他! 好不容易跟着王落到了这太华山,只要找到机会杀了王落,这辈子也算解脱了,可是出手之前,却突然发现早已有人跟着自己了。 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属实让宇文护万万没有想到。 而且,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想要自己的一样东西。 那个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所以,宇文护临时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王落得石锤离着自己越来越近了,十米、五米。 近在咫尺的那一刻,王落手中的石锤明显的感受到已经砸在了宇文护的身上。 可是那宇文护却如同金蝉脱壳一般,从后背分化出来另外一个宇文护。 只是不再是满脸模糊,而是焕然一新的宇文护。 宇文护冲着王落笑了笑,两袖清风,突然一个箭步径直朝向林花枝再次扑了过去。 站在悬崖边上的林花枝愣住了、、、 “妖女,死也得拖着你。”宇文护全部不顾一切,扑向林花枝。 花容失色的林花枝,手中那把剑对向宇文护。 “噗嗤”一声。 宇文护撞在那剑上,直接捅穿整个人。 宇文护用力推着林花枝,两人一并掉落悬崖。 “想要拿到那个东西?下辈子吧。”紧紧抱着林花枝坠入悬崖的宇文护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笑容诡异的可怕。 太华山一面可供人爬上来的地方,已经算得上险峻了,另外一面则是更加凶险,底下全是嶙峋怪石,掉下去不死那得是神仙了。 王落连连冲到悬崖边上,望了一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了下去。 第四十八章:庄周梦蝶 由于自身系统的一个限制,目前王落所拥有的小天地,还没有完全覆盖整座太华山。王落不得不跳下去,以此缩短距离。 王落脚踏碎石,借力想要到林花枝那一侧,那被捅穿了身子的宇文护却朝着他移了过来。 王落皱眉,右手石锤猛然挥过去,却发现此刻的宇文护完全成为了一个影子,那石锤穿过他的身子,没有一丝痕迹。 “王落,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只管听,不用回答我,我时间不多了。” 几乎飘着过来的宇文护,对着王落说道。 “当年西蜀被灭,传闻只留下一个质子被扣押。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后一个西蜀之子也死去。但是直到我碰见了你,我才知道最后一个西蜀之子还在。我潜心研究西蜀阵法,你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小天地,并能引来天地奇观,这些只有西蜀才能做到。” “传闻西蜀道难,上天遁地,万法皆宗,一朝往昔。你什么来历不重要,只要你是西蜀之后就行。太华山上我的衣裳内,我留了一个东西给你。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这颗血灵珠比我性命还要重要,王落我就托付给你了。” “传闻有一个地方名叫幽冥雪地,是通往无极的走道。里面供养着一颗果子,叫做藏佛果,除了这个,里面还有一桩大机遇。千百年来,都没有一个人去到过这个地方。因为要打开,必须要西蜀阵法。如果有朝一日你进去了,得到了藏佛果,我希望你能带回我的老家,宇文家祠堂里面有个机关,很容易就能找到,里面有个棺材,躺着个女人,放在她嘴里。王落,拜托了。” 宇文护整个人虚无缥缈,手部已经渐渐开始虚化:“还有,那个掉下去的女人你千万要小心。” “拜托了!” 宇文护笑了笑,整个人朝后仰,落入无底深渊。 “阿心,你不会怪我当初没有不听你的吧?哎,都过去了,我就当你原谅我咯。” “这人世间,白走一遭呀。” 宇文护最后一丝残魄,消失在了这天地间。 他突然想起年少时候一个梦,有一只蝴蝶落在一个一个小女孩的身上,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手指尖的蝴蝶扑扇着翅膀,整个宇宙都在变幻,蝴蝶的眼中五颜六色,宇文护的梦里开满了鲜花…… 错愕之中的王落惊醒过来,朝着已经跌落谷底的林花枝飞了过去。 王落在靠近林花枝身旁几寸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林花枝。 “臭流氓,走开!” “臭婆娘,你骂谁了,信不信我现在不管你了。” 两人急速下坠的过程中,风声萧萧。 “王落,别让我抓住你,我一定挖了你眼睛!”已经没有一丝抵抗之力的林花枝,仍然嘴硬的很。 “都说疯子婆娘最不讲道理,今儿个算是见识了。” 王落也管不得那么多,一把拽着林花枝到了自己怀中,顿时芳香四溢,不过紧接着来的就是啪啪的几巴掌,还有那指甲刮肉的疼痛。 王落一方面又得防着林花枝,一方面又得防着下坠过程中的危险重重。 在抵达地面时,王落和林花枝清晰的听到了太华山,山巅的一阵爆响,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王落和林花枝几乎同上看上上方,紧接着整座太华山似乎抖动了一番,连着下坠过程中的空气都被动摇了。 而王落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小天地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在林花枝率先发现不对之后,一声尖叫,紧接着紧紧抱着王落,两人从半空中直接坠入了深渊。 “臭婆娘,松开我,你勒的我喘不过气了……” 半空中,传来王落得求饶声。 太华山的北面峭壁,谷底发出一阵响动。 好在王落在接近地面时刻,小天地重启,一手抱着林花枝,一手石锤敲在大地之上。 天崩地裂,震耳欲聋。 王落利用反作用力,两人才避免了一场浩劫。 不过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在地上翻滚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王落浑身骨头都像碎了一般,他盯着一旁躺在地上的林花枝:“臭婆娘,你疯了吗?刚才差点害得我和你一起陪葬了。” 还不等王落说完,就感觉身边有冷气飘过,那林花枝一手持剑,诡异的出现在了王落身后:“色魔,我刚才就说过,不要落在我手里,我一定让你死的连骨头都没有。” “女人心,海底针啊!”王落感叹一声。 那林花枝哪里还看得见王落,王落早已经遁地出现在了林花枝身后,局势瞬间对换。 王落伸手右手,对着哈了一口气,狠狠地弹在林花枝脑袋上。 “哎哟、、、” “臭婆娘,我跟你说昂,千万别乱动,我这石锤我自己都不知道几斤几两,万一一个不小心砸下来,你这脸啊估计就跟烂泥似的了,到时候说不定砸不死,你这辈子估计就嫁不出去了。” “你敢!” “我不敢?要不要试试看?”王落做势,便要一锤子砸下去。 “王落,我出去了一定把你千刀万剐。”林花枝瞪着一双眼睛,气呼呼的说道。 王落再次一手指弹了上去,引来林花枝一阵尖叫。 “得了吧,咱们啊现在出的去再说吧,知道为什么刚才山巅会传来响动吗?” “有屁快放。” 王落不屑的笑了笑:“现在咱们应该是闯入了太华山的阵地了。刚才我已经试过了,我遁地根本就走不出去,四处都有结界,这方天地似乎有些古怪。” “这里怎么会有结界?” 王落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不定是哪位前辈设在这里的,也有可能这里镇着什么东西,但凡有阵法在的地方,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 林花枝听着王落得话,似乎也信了几分:“那现在怎么办?” 第四十九章:斗转星移 王落思考片刻:“第一现在咱们肯定不能内斗,要是你还想着我死,我想着如何防着你杀我,那咱们永远也出不去了。第二需要我们分头行动,去找找哪里有出口。第三一旦有危险立刻回到这里。” 王落说完,掐指脚下瞬间出现了一堆石子:“就以这里为中心了,你往北,我往南,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被王落松开站起身的林花枝皱眉问道:“你不怕我逃走,然后找人来杀你?” “这天底下能杀我王落得人,就还没有出生了。”王落笑着说道,也不再废话,朝着南边飞奔而去。 刚才王落跌落的一瞬间,就已经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同。虽然和普通的谷底并没有什么不同,有山有水,有花有草,但是最奇怪的一点是,这里的时间,似乎会停顿那么一刻,而且以特定的规定在进行运作。 换一句说,就是这里的时间可能过的比外面慢。 这样一个地方,到底是什么人设在这里的?又有什么作用了? 王落愈发不解了,但是只有往前走,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而且刚才宇文护临死之前交代的一些时间,让王落也是一头雾水,什么西蜀后人?什么藏佛果?这些暂时离着自己都太遥远了,王落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回到蛇头城,陪着关雎看一场烟火晚会,就是这么简单。 谷底南部,王落飞奔了将近一个时辰,等到尽头的时候却是看见了一片湖。刚开始王落以为只要穿过这片湖,应该就能抵达某个地方了。可是等到王落到了湖中转了一圈,却猛然发现,不论你到达哪个地方,等到你回头看时,你始终离着岸边都是一样的距离。 而且在湖的一边,湖面上长满了各种五颜六色的花草,这些花草竟是都不依附在土地上,而且依赖着水存活着。 当王落寻了一圈时候,本还是傍晚的太阳,却是一时间变成了黑夜,而且头顶是一轮满月。 一念间,黑白颠倒! 太阳跌落,满月初上。 另外一头的林花枝正在焦急的寻找着出路,本就是瞒着家里独自出来,好不容易打听到宇文护手中有一枚珠子,那是自己的爹苦苦追寻许久的东西。要是拿到了,说不定就能立功,急攻心切的林花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遇上这一茬事情。 当她跟踪宇文护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宇文护也在跟踪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刚好自己认识,就是前段时间占了自己便宜的登徒浪子。 所以林花枝临时打算不要轻易出手,她倒是想要看看这宇文护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是最后却被这宇文护发现了,才有了后面王落出现的那一出。 当月光洒下,落在林花枝身上时。 林花枝的眼睛像是变大了一本,她惊讶的望向天上,今夜并不是月圆之夜,为何会这样? 随即林花枝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开始颤抖起来,她一点点的抱紧了自己:“冷、、、冷、好冷。” 寻路无果回来的王落本却没有发现林花枝,只好展开小天地巡察,在北方的一角发现了浑身颤抖着的林花枝。 “喂,妖女,你又刷什么诈了?”王落心有余悸的问道。 可是眼前的林花枝根本理都不理他。 “喂喂喂、、、再不说话我可就走了,我不管你了啊。” 依旧无话。 王落皱眉,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摸了摸林花枝的额头,却发现异常的发烫:“风寒?” 林花枝整个人如同陷入了梦魇之中一般,眼睛眉毛挑动着,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王落叹了一口气,连连在四下找了一些柴火过来,放在林花枝的身旁,点燃以供林花枝取暖。 “暖和些没?”王落问道。 依旧是没有人回话。 “女人,真是麻烦!”王落暗自说道。 王落环顾一周,将自己的衣裳盖在了林花枝的身上。 最后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拿出了一颗阿莫西林,这才给林花枝服下。 等做完一切,天上的满月已经上升到了头顶了。 王落坐在林花枝的身旁取暖,轻轻哼起了一首家乡的民谣:“月儿高高挂,几时到我家,打了三斤酒,剖了两个瓜。” 王落自顾自笑着摇了摇头,又转头望向躺着的林花枝。 “虽然这臭婆娘脾气不好,不过倒是长得还蛮好看,卖到青楼去,倒是值不少钱。” 王落转身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环顾周围,朝向谷底南方一跃而去。 ———————————— 这一去就是一夜,等到王落回来之时,已是第二轮太阳升到了头顶了。 这里面的规律似乎并没有太复杂,只是黑夜白天的变幻快了一些,但是这里面所有的一切都会显得很慢。 就比如在湖中,其实并不是没有走动,而且所有的东西都被拉长了,显得很长很长罢了。 忙完一夜回去的王落,一眼就看见坐在火堆边的林花枝,她手中拽着王落得衣裳,目不转睛的正盯着自己。 “看什么了?我脸上有花?”王落好奇的问道。 “昨晚上?” “昨晚上怎么怎么了,某些人体质不好,还在外面瞎逛,中风寒罢了。”王落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你救了我?” “感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要是真想谢谢我,那求求您,就别时时刻刻想着杀我了行不祖宗?”王落白了一眼说道。 “谁时时刻刻想杀你了?” “大姐,你是脑子失忆还是昨晚上睡多了。从咱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哪次见你我不是遭殃。” 一边的林花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你占了我便宜,我还不能揍你?要是别人,早就死了,也就你命大。” “那我是不是得感谢你了?给你供奉个牌子立着?”王落一脸无辜的说道。 第五十章:春夏秋冬 林花枝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别以为救了我几次,我就会放过你。” 王落听着话乐了乐:“狗急跳墙?自己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想着要我命?大姐,您能不能别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我。” “还有大小姐你了,总算还是有那么点良心,还知道我啊救过你几次命。” 林花枝听着王落的话,这次却出奇的没有顶嘴,蹲在地上环抱着自己的双腿:“这地方有些古怪,以往我每次发作都是月圆时刻,但是今天并不是,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 “月圆之夜发作?你有病?” “你才有病了。” “反正我爹给我请了很多名医,至今也没有个所以然。每次发作都是冷的厉害,浑身发抖。有时候冻得睡着了,可能就会直接睡晕过去。”林花枝白了一眼王落,又自顾自的说道。 “人食五谷杂粮,吸天地灵气。五谷不熟,灵气不足,万般皆是有踪迹可寻。人一辈子,从小到大,从你呱呱坠地,到生老病死,也有理可依。灵气走五脏六腑,又有诸多不可吸收。那些气开八脉上上者,得天之优,天地祈福,皆是世间少有者。那些中下者,则是祖上庇佑,有心则成。而更多芸芸者,天下大同,能踏入修行,强身健体,已是感恩戴德了。而更有一部分则是八脉不通,得天地不容,体弱多病,早早夭折。”王落在一旁一通大道阐述。 “你的意思就是我要早死落?” 王落听闻,盯着眼前随时可能爆起的林花枝,内心忐忑到了极点,怎么好好的和你说人生大道,你怎么和我扯死不死的,女人思路都这么奇怪的吗? 王落一双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悠着:“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在意这些病什么的。人啊,得保证心情好,这样才会事事如意。” “是吗?怎么我感觉我听了你的话,我心里愈发不舒服了咧。” 王落瞅了瞅林花枝屁股下那把剑似乎有要鹊起之意,连连摆手:“大小姐。你听我说,你这病我保证死不了,你要死了,我给你陪葬,我王落说的,一言九鼎,驷马难追,你都能被这病弄死,这天底下没道理。” “上天嫉妒你的美丽我是理解的,但是上天嫉妒归嫉妒,最终肯定是会疼爱你的。你放心哈,你啊上半辈子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坏运气,下半辈子了你将事事如意,平平安安,健康长寿。”王落说话间瞥了一眼林花枝,似乎有些作用了。 林花枝拨弄着小手指,不停地绕着圈圈,然后猛的看向王落:“你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事事如意,平平……” “不是这句,上面一句。” “你要是死了,我就跟你陪葬?”王落一字一句有些怀疑的念道。 就看着林花枝慢慢低下头,一言也不发。 谷底由于阵法的作用,时间流逝的奇怪,使得周遭的声音被无限的放长。 树荫下被投射进来的阳光,零碎的打在地上,远处有鸟叫声,又被无限拉长。 “咕咕咕……” 林花枝盯着树那头,陷入了沉思,她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就站在那儿,一个人孤零零的发着呆。 王落就盯着眼前的林花枝,也不敢说话。 “走吧。”林花枝随后直接站了起来。 “去哪里啊?” “找出去的路啊,不然待在这里一起到老?”林花枝转身没好气的说道。 王落哦了一声随即也没在多话,跟紧了林花枝的脚步。 两人在谷底找寻着出口,南边王落已经寻找了一遍,但是北边林花枝并没有走到底,所以两人一路北上。 奇怪的时间再次发生了,当两人不知不觉踏入某一处的时候,刚开始只是眼中有一点白,可是随时时间的流逝,真个世界变成了白色。 “冰雪?” 两人面面相觑,温度骤然下降了不少,而且天空正在飘着鹅毛般的雪花。 王落示意林花枝别动,自己去打探一番。 为了确保安全,王落瞬间展开了小天地,迈步出去。 “小心!”身后的林花枝叮嘱道。 王落回过身笑着点了点头。 奇怪的点在于头顶明明是太阳,此刻却是大雪纷飞,而且更恐怖的地方在于,王落的小天地,所占的空间已经很广阔了,但是王落却突然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将空间强行变大。 但是自己身处的这座地方,却几乎尽是无穷。 自己的“空城”根本就无法占领这块地方。 王落站在一处空白的雪地,环顾四周,第一次有了一种苍茫的感觉。 这是人生下来,就对这个世界的畏惧,对这座天下的肃静,对真谛的无知感悟。 一望无尽的雪白色,哪里还有什么出路。 肉眼所及的地方,也就是大地上那一块石头,可是除了是石头,什么都不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王落叹了一口气,随即转回,将刚才所看的场景告知了林花枝。 两人也没在原地多留,回头又穿过了这个地方,又到了刚才深处的季节,葱葱郁郁,满眼皆是绿色。 两人不约而同又朝着东边而去,同样是当两人跨过一个地方之后,两人才慢慢发现周遭的东西又发生了改变。 由于刚开始的变化不是很明显,所以两人并没有感觉,可是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身上越来越热,林花枝盯着头顶惊讶的问道:“王落,你快看。” 王落顺着林花枝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天上竟是有三个太阳。 “怎么有三个太阳?”王落问道。 林花枝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你确定这是阵法?” “春、夏、秋、冬,全部集齐了。”王落自顾自的说道。 “春夏秋冬?什么意思?”一旁的林花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