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千年古迹,冰封之城 2019年6月30日,一片未知遗迹被一对护林员夫妇发现了,这是一座被遗弃的地下城市。 而与此同时坐在前往黑龙江省佳木斯市火车上的,已经年过中旬的王云教授看着电脑上工人发来的城市遗迹,心情十分激动。 作为一名考古学家,他知道这是一次怎样重大的发现,根据多年的经验,这座城市的规模极大,而通过遗迹表面发现的文物,鉴定至少有700年的历史。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前往佳木斯,看着外面白雪皑皑的风景,作为土生土长的黑龙江人,这些风景他再熟悉不过了。 可立功心切的他并不在意这些美丽的景色,现在他只希望火车再快些,因为他知道这次考古很可能再揭开一片未知的世界的神秘面纱,甚至很可能引起中国乃至世界考古的大地震。 如果不是领导考虑到他是土生土长在这片土地上,这么大的遗迹,他根本没有机会。 火车到达了佳木斯,王云和他的团队已经激动万分了,尤其是王云,他知道立功的机会来了。 他与团队迫不及待的驾车赶往发掘地。此刻正值深冬,越往遗迹方向走,越是人迹罕至,地面都已经结了厚厚的冰雪,路上几度抛锚。 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赶到,车又抛锚了,王教授的心情极度郁闷,他愤怒的拍汽车的座椅,大骂道:这该死的冰天雪地。 他不顾众人的劝阻,下了车,大喊道:我们开了几个小时了,距离遗迹已经不远了,我们走吧,好快些赶到遗迹。 众人见快50岁头发都有些花白的王教授主动带头,也没人再敢抱怨。 王教授看着被大雪包裹的崇山峻岭,眼神中突然露出回忆之色。 是啊,这里是他的家乡啊,但是他离开这片冰天雪地的黑土地多少年了,不知道为什么,王云的眼眶湿润了,他敞开怀抱,感受着这片冰天雪地。 这一片白色的世界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20多年了,他和他的父母都再也没有回到家乡。 这时,助手提醒王云,是否真的步行,王云才从往日的回忆中惊醒。 在王云的带领下,众人携带着各种器材,缓缓登上一座山峰。 王云拄着登山杖,看着山里的一片片白皑皑的大雪和那苍天大树上一簇簇银白色晶莹剔透的冰花,不觉感慨的对旁边的助手说道:“这就叫‘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啊,哈哈哈哈。 “我告诉你们,这就是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你们可要注意保暖些,这里寒风刺骨的感受可不好受。 小时候,我父母就是护林员,也是看着像这样一片的山林,北方的山是豪迈的,它从没有孤零零的一座,都是延绵百里的群山,尤其是冬天,白雪皑皑下的群山格外美丽。” 突然他回想起小时候的趣事,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小时候,天气冷的要命,每年秋天要准备山上的乌拉草,在冬天放在鞋里可暖和了。” 他触景生情,想起了从前的一切,虽然已经过去近30多年了,但是仿若还在眼前一般。 王云笑道:“我告诉你,你若是带着城市的拘谨,就不要来这片天地,这片天地才是真正的自然。” 在这里,王云仿佛忘记了30多年来的城市经历,忘记了他曾经花费了好多年才戒掉的东北话行为,忘记他曾经多么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城市人。 王云不知怎么了,父亲的话突然响起在耳边,父亲不止一次希望离开北京回到黑龙江那里居住。 而王云却总是说“那个地方那么偏僻,而且冰天雪地寒风刺骨的有什么可去的”作为回答。 因为他觉得父母生活在北京挺好的,毕竟北京城市那么发达,医疗条件又好,而父亲依然坚持,但是他就是不同意。 他现在才明白父亲的坚持,是啊,这片天地虽然寒冷,但是却有一种别样的野性的美,白雪皑皑的世界,万籁俱静,还有那挂在树上洁白的冰挂,最重要的是那些曾经的记忆,这便是中国人对于故乡的情怀吧,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故乡的土地上。 王云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生活,自己在城市里的生活。 说句玩笑话,自己有大半的时间悬浮于空中,在那钢筋混凝土的牢笼里,从未真正的脚踏实地的在泥土中行走。 多少年了,自己在城市中,走在马路上的时候,两侧人来人往,这种感觉就仿若人一直在运动,很难有一刻真的静止的好好看看世界,看看身边的人,看看身边的景色。 这些年什么都要讲究效率,人与人之间总是少了些真切的问候,多了些冷漠,而每天的工作,一旦出了家门,投入工作的时候,就要 将那个本来的真实的自己隐藏在那个面具中。 为了巴结领导,为了结交朋友,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文明人”,虚伪的像一个演员一样。为了自己的一切,演着一场场可能根本没有人在意的戏, 但是自己却还是乐此不疲。 他突然仰头冲着天大吼了一声,身边的人都惊讶异常,从未想过文质彬彬的大学教授、作为一个又体面的城市人会如此失态。 但是王云却不顾眼前的一切,尽情的叫喊,山谷中传来阵阵回响,他突然有一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畅快,将心中的压抑发泄了出去。 路上,王云不时的和同事们骄傲的讲述这小时候的经历,王云这才明白什么是故乡,故乡就是不论你多么讨厌,但是当再次踏上那片土地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别样的情怀。 穿越一座座大山,踏过像沙漠般的白雪,在零下16度的寒冬中,那些雪都变成了雪沙,下山之后,遥望眼前的平原真仿若白色沙漠般辽阔,众人靠着卫星导航,终于,众人赶到了遗迹现场。 王云走到那里才知道,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这座遗迹,就算是他们这些科考队,若是不借助卫星导航,也很难找到这里,而且如果不是着一阵大风的话,就算上再过上百年千年,这里亦未必会被发现。 由于城池大部分已经被掩埋在冰雪之下,因此考察队小心翼翼的开辟了一条通往城池中心的道路。 进入城池,王云震惊了,被冰雪冰冻的城池,几乎完好无损的被掩埋在地下,几乎没有任何眼中的损坏,依稀间还能看到当初城市的样貌。 众人漫步在这座地下城池中,王云走在其中,看着眼前的城池的时候,他有些吃惊,怎么大的城池,比他想像的还要大上很多。 这样大的规模,足够10万人在其间生活,这里究竟有着怎样的文明呢? 不时有考古队员发现大量的遗迹,经历多次重大考古的王云已经有了小小的猜测,这是金代时期的古迹,用品大多有女真人的习俗。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这里生活的居民可能就是女真人。 这是一个考古队员激动的喊道:快看,这里有一本书,一本用辽语写的书。 王云被那声音吸引,他知道书籍在考古中的重要性,书籍往往可以揭开一片神秘的面纱。 当然作为金代、辽代的历史著名学者,他对辽语可谓是如数家珍。 他赶忙走过去,人们看到王云教授,都自动的分开了,王云教授的手有些颤抖,慢慢的戴上手套,那是一卷厚厚的兽皮书。 王教授小心翼翼的翻开一页,不敢用一丝的力气,生怕弄坏了这古迹。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本厚厚的书籍可能真的能揭开这座古城的面纱。 他仔细的阅读,这是一段用辽语写下的书籍,有些已经模糊不清了,他仔细辨认。 前文是这么写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生出来一个奇怪的想法,想把自己这些年经历的往事写下来,是啊,自己和这座北境冰封之城,还有这片生我养我、辽阔而又美丽的土地经历过太多的波澜壮阔的往事,又有多少英雄豪杰在这片土地上诞生。 若是不把他们记下来,的确有一种辜负了这波澜壮阔的时代愧疚。 至于题目嘛,我想了很久,想起在这片白雪皑皑的土地上发生的事情,我想就叫北风长歌吧。 而这些故事是关于我的,还有我的爱人,我的哥哥。 我叫完颜月儿,我的哥哥叫完颜阿骨打,我的爱人叫杨天赐,这是一段关于我们的故事。 当王云读到这里的时候,他激动了,嘴中反复念叨着,完颜阿骨打,完颜阿骨打,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不过了,那是金朝的创立者,也就是说这是完颜阿骨打——金朝开国国王阿骨打妹妹的文章。 王云意识到,这篇文章的意义,这篇文章可能会告诉他一个不一样的历史。 是的,一个波澜壮阔的历史展现在王云,不,展现在了世人的面前。 第2回 梦回千年,异兽降临 时间穿越回千年以前,那是1085年,北方,女真聚集的部落里,冬天的大雪刚刚落下,飘飘洒洒的,天气还算温暖,空气还算湿润。 女真部落的萨满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漫步在雪地中,拄着一根拐杖,慢慢地走着,往来的百姓都向他躬身行礼,他是女真仅有的一位萨满了,德高望重,深得众人敬仰。 他走出部落,慢慢的走进山林,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总是感觉有一个声音在吸引他,让他不由自主的向山林中前行。 他拄着拐杖,慢慢的在山林中行走,那声音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 前面是一片高大的灌木丛,看不清前面是什么,他继续前行,用手拨开灌木丛,突然他发现前面是一个大洞,足有百余米宽,一眼看去却看不出来有多深。 他立刻停住脚步,差一点他就要掉在洞中了,几颗碎石头掉落在洞内,却不见声响,他的心吓了一跳,差一点就要掉下去了。 突然一个黑影从其间飞过萨满面前,又让萨满吓了一跳,那鸟停在萨满不远处的树上,萨满仰着头仔细观察,却见那鸟长相丑陋,长着猫头,鹰身,却不知是什么动物,那鸟一边抖落自己羽毛上的雨露,一边发出嘶哑难听极了的鸣叫。 萨满不知是什么鸟类,但是觉得这鸟便是将他吸引到这里的罪魁祸手,可能是神的旨意,他慢慢的靠近大树,想要去抓住这只鸟,刚要靠近大树,却见那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立刻飞走了。 站在树下的萨满叹了口去,失落的摇了摇头,离开了山林,他很快回到自己的院落之中。 进入屋内,上了炕,赶忙翻阅祖先留下的一卷卷兽皮古籍,他紧张的寻找着,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是祖先想要告诉自己什么,这可能是预警。 他在翻阅的这些本古老的兽皮书据说乃是女真刚刚兴起时便有的,传承至今,历代萨满,代代相传,相传至今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代。 终于他翻到了一页,那页记录着一种鸟,就是萨满在森林中看到的那种鸟,书上说: 此鸟名为鸱鸟,不喝泉水与井水,只有遇到下雨沾湿羽毛,才能喝到水,乃是上古时代就灭绝了的生物,他外形丑陋,叫声难听至极,乃是不祥之鸟。 若是后人有见到此鸟,应万分谨慎,此鸟出现乃是不祥之兆。 有上古人氏曾言若是再看见此鸟,异兽将再现于天下,便有一大劫难降临,此劫难非我女真一族之劫难,乃是天下之劫难,非有一盖世之英雄,不可救万物于水火,若有差错,天地毁灭,这世界变为冰雪炼狱,亿万年之后才会重生。 萨满紧张的看着兽皮卷,皱着眉,喃喃自语道:“难道天下到了我这辈会有一大劫难?” “不会吧,怎么可能呢?” 这时却听门外有声响传来,萨满慢慢走出院子,一看原来是他收养的孩子天赐,天赐差不多15岁的年纪,身着一身浅灰色的有些破旧的皮袄,头戴一顶灰褐色破旧的毡帽,年纪不大,却也有一米七出头的身高,生的是五官端正,眉目清秀,身材结实。 只见那孩子——天赐肩上扛着两只花鹿,手里还拿着几只野鸡。 萨满心中高兴,能猎到两只花鹿还有如此多的野鸡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他笑着说道:“天赐,看来今天收获颇丰啊。” 天赐也是笑了笑,说道:“是啊。” 随后把猎物一股脑的都扔在了院子里。 这时,天赐身后却出现了一个小家伙,一下子钻进花鹿的肚子,竟想要吃花鹿的肉,天赐却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这小家伙那黑色的小尾巴,给他拎了出来。 萨满仔细观看,却见那小家伙身上雪白,像是刚出生的小马,却也太小了些,而且头上长着角,实在是有些奇异。 被天赐抓住,那小家伙转动着可怜兮兮大眼睛,看着天赐,那小家伙眼睛很大,可怜兮兮的眼睛竟冒出泪花,可怜极了。 萨满心中有了一个不安的想法,这可能不是马,而是一种其他的异兽,于是萨满对天赐说道:你就让那小家伙吃吧,他那么小,能吃多少,这小家伙可不一般啊,你跟我进来,我带你查阅一下这小家伙的来历。 天赐听到萨满的话,赶忙放开小家伙,跟着萨满进了屋子,萨满走进自己的右侧屋子,翻开那本祖先留下的兽皮书,仔细的查看。 却发现书中有这样的记载:形状像普通的马却长着白身子和黑尾巴,一只角,老虎的牙齿和爪子,发出的声音如同击鼓的响声,名称是驳,是能吃老虎和豹子的,乃是瑞兽。 萨满自言自语的嘟囔道:“”难道那小家伙是一只刚出生的驳?先是鸱鸟的出现,又是这个小异兽的出现,难道这天下真要出什么乱子不成。” 萨满转身对天赐说道:“你是怎么发现这小家伙的?” 天赐站在一旁,说道:“我打猎,却发现这样一个小家伙,那小家伙好像是被雨淋湿了一样,在泥土中打滚,我心中好奇,那小家伙也看了我一眼,对我眨了眨眼睛,我以为出现了幻觉,却见那小家伙不紧不慢的跑了起来,我就跟在他后面,没过多久,见他停下,却发现,前面有一花鹿,那小家伙看着我,我没有犹豫,一箭便射了过去,之后这么多猎物都是那小家伙带我猎到的,我下山,它就一直跟着我,我想驱赶它,它又跟了上来,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带它回了家。” 萨满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这小家伙来路可不一般,乃是瑞兽,你可不要小瞧他,长大之后,可以食虎豹,绝不一般,你就好好的养着它,未来必有大用,懂吗?” 天赐点了点头。 天赐与萨满走出屋子,天赐却见一只花鹿已经只剩下了骨头,还有两只野鸡,也只剩下了骨头,那小家伙身上沾满了血污,正舒服的躺在地上,用小舌头舔着身上的血污,露出两颗虎牙。 天赐顿时大怒,想要上前。 那小家伙也好似看来出来,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天赐却被萨满拉住了,萨满笑道:“这小家伙还算是不错,你与他一同狩猎,也算是合作,你俩一人一半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小家伙聪明的很,我看不是一般的异兽,日后对你有大用。” 天赐苦笑了一下,心想这可是一头花鹿啊,多么稀罕的宝贝,几个月都未必能遇到啊,不过萨满说话了,天赐也无奈的点了点头。 萨满看出了天赐的想法,笑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在意这些小东西?再说,日后你和这小家伙合作,多少美食弄不来?” 天赐一想,顿时眉开眼笑,说道:“您说的也对。” 萨满又说道:“你给这小家伙起个名吧,怎么说他也是你捡到的。” 天赐想了想,说道:“既然这小家伙那么小,索性就叫他小家伙的得了。” 萨满心中暗笑,若是这孩子知道前面这个叫小家伙的长大了可是能吃虎豹的异兽,却有这么可爱的名字,不知道要多么滑稽。 萨满于是说道:“好吧,就这个名字,还好记,天赐,你也别闲着,每天给你定的功课现在就做吧,武功、箭法这东西,不天天练习,可是不好。” 天赐点了点头,萨满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了那个小家伙和天赐。 天赐拔出弯刀,开始舞动,天赐从小就练刀,近10年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弯刀舞动如飞,实在是快到了极点,若是被人看见,定是要惊讶的称他作武学奇才。 可那小家伙却不屑一顾,眨了眨眼睛,鄙夷的看了看天赐,有些困意,就趴在地上,将小脑袋枕在腿上,睡着了。 第3回 女真联盟,貌合神离。 转眼间一个月已经过去,这里早已经进入了冬日,落叶枯草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则是一片茫茫白雪,一望无际,放眼望去真如一片白茫茫的沙漠一般无二。 有人说北方的寒冬是最美的风景,也有人说北方的寒冬是最难熬的日子。 是啊,在这片白色的沙漠上,寒风凛冽,风沙狂舞,不喜欢这里的人说这里生活太过艰难。 但是赞美它的人却觉得这一眼望不到边的风雪才是这天下最辽阔的地方。 而在漫天的飞舞的白雪和狂风中,一座高城却矗立在其间,仿若一夜扁舟。 高高的城墙围着方圆近千米的土地,灰褐色的城墙足有近6米高,城里屋舍林立,密密麻麻的足有上万户,身着各式衣服的百姓们穿梭于其间,好不热闹。 这就是女真南部最大的城池卜灰,也是女真最大的部落纥石烈部落的首都。 而在那座最高的城楼上,二楼是这里最豪华的会客厅,用来接待尊贵的客人。 今天这里高朋满座,美酒肉食应有尽有,屋内炭火烧的正旺。 坐在首位坐着有两人。 左手边一位身高1米8出头,40多的年纪,一身灰白色皮袄战甲,身材魁梧,肩背宽厚,面容俊朗,有着浓密落筛胡子,光头小辫,典型的北方女真人打扮,30 多岁的年纪,面色神情冷峻,不怒自威。 此人就是女真北部联盟盟主,女真4大部落完颜部落族长——完颜劾里钵,这可是女真响当当的一条英雄好汉。 右手一位,身高一米7,一身黑褐色的皮袄战甲,身材有些消瘦,头上仅剩下了几根花白的头发,络腮的胡子有了些白茬,脸上也是有了些皱纹,是上了些年纪的人。 如刀削般有些细长的脸,一对像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注视的下方,让人不敢直视,腰板挺得笔直,面色精神抖擞。 他是女真南部联盟的盟主,女真4大部落纥石烈部落族长纥石烈乌春,人送外号金眼雕,端坐首位是不怒自威。 怪不得聚会如此盛大,原来是女真两大盟主齐聚一堂。 当然若是说最令人瞩目的就是这金眼雕乌春身后一人,此人身高足有1米9出头,长得是膀大腰圆,尤其是那胳膊足有常人大腿般粗细,一身超大号的黑褐色的皮袄战甲,一张大圆脸,光头,满脸胡茬,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是似睁非睁,似睡非睡。 此人号称女真第一大力士,是纥石烈部落族长纥石烈乌春的儿子,叫纥石烈乌拉,据说力大千斤,可拉得动3头成年的牛。 这时,金眼雕纥石烈乌春突然举起面前的大碗,拿起一壶酒,倒满了,笑着说道:“这次,我们女真各大首领齐聚于此,真是人间幸事啊,来,让我们满饮此杯。” 满堂众人笑着,高举大碗,一饮而尽。 纥石烈乌春擦了擦嘴角,继续说道:“这次聚会是由完颜部落族长劾里钵兄弟提出的,这次我们女真各大部落的头头脑脑都在,劾里钵兄弟,你就畅所欲言吧。” 坐在右侧的完颜劾里钵也是起身抱拳,说道:“多谢乌春大哥,诸位,今日我们共聚于此,是想商量一件大事。 现如今辽国人欺压我族多年,无恶不作,我提议,我们女真各部联盟,共同抗辽,这就是我与诸位兄弟商议的事情。”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议论纷纷,众人皆是面露惊异之色。 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劾里钵,辽国人实力雄厚,当年反辽大战,我们4部联盟,才与辽国人打成平手,现在北境的那个徒单部落早已经销声匿迹了,以我们三部落为主力,这就是以卵击石啊,与送死又有什么区别?诸位,不要忘了,10多年前,我们死了多少弟兄啊。” 说话之人坐在第一排的首位,此人身材矮小,长得却是体壮腰圆,尤其是那大肚子活像是怀里几个月的孕妇,却是十分滑稽,黑里透红的大圆脸膛上浓眉大眼,方鼻扩口,浓密无比的胡子与头发连成一片。 眼神凝视的上面的劾里钵,如虎狼一般凶恶异常,真好似地狱里出来的凶神恶煞般。他身着一身棕红色皮袄战甲,此人名为乌古论阿查禄,乃是女真4大部落乌古论部落首领。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议论纷纷,有的甚至摇头不已。 劾里钵看了看阿查禄一眼,心中恼火,这人胆小怕事,打仗没本事,逃跑却是第一个,劾里钵打心眼里就瞧不起这样的人。 但是为了大局还是耐心的说道:“诸位,现如今我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消息,辽国从宁川州与黄龙府调走了2000骑兵,现如今驻扎在宁川州、黄龙府的人不足5000,以我们联军的实力,调集所有军队,足有2万余人,再加上行动迅速,我们就有很大机会拿下辽东。” 阿查禄却反驳道:“若是败了呢?你难道忘了当年我们败的多么惨痛吗?那可是辽国骑兵啊,我们哪是对手啊。” 劾里钵再也忍不住了,鄙夷回击阿查禄道:“若是都是这般见了辽国人就吓得脚底抹油的胆小鼠辈,那就算是10部联盟也是难以对抗辽国的。” 阿查禄猛然站起,大吼道:“劾里钵,你在说谁呢?” 这时,在只见后面传来了朗朗的笑声,一洪亮的声音响起。“就是说你阿查禄,当年反辽大战,也不知是谁脚底抹油,害的我们兵败,今天在座的都是英雄豪杰,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 说话的人身高1米8有余,身材壮实,一身灰白色皮袄战甲,方鼻阔口,浓眉大眼,面荣黝黑,一看面貌就是个直性子,此人乃是完颜部落的大将军完颜亥者,以骁勇善战著称,帐下白骑兵更是号称女真第一军。 阿查禄愤愤不平,心中气愤,拔出佩刀,身旁手下也是如此,就要动手,完颜亥者却面无惧色,也拔出佩刀,鄙夷的看着他。 一时间双方剑拔奴张。 这时乌春轻咳一声,说道:“阿查禄兄弟,给我把刀放下,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针锋相对呢?你说是吧,劾里钵兄弟。” 完颜劾里钵点了点头,说道:“乌春大哥所言极是,三弟(完颜娄室是劾里钵的三弟),坐下吧,有些人多说无益。” 完颜亥者冷哼一声,愤愤不平的坐了下去。 阿查禄还要发作,却看见乌春那像鹰一样的眼神冷冷的盯着他,心中发寒,也是坐了下来。 经过这样一闹,大厅有些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之中,谁也不说话了。 还是乌春对旁边的劾里钵开口说道:“劾里钵兄弟,以你的性格,若是没有完全的计划,是不会提出反辽这掉脑袋的大事的,可否告知兄长。” 劾里钵点了点头,看来这事情有机会啊,于是笑着说道:“兄长既然说了,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刚才说过,现如今为了应对辽国的内乱,辽国从宁川州抽调了2000余人,我们拿下这两城易如反掌啊。 只要我们拿下宁川州、黄龙府,到时候我们与渤海女真里应外合,收复渤海不在话下,到时候最起码可以暂居辽东,有了渤海这样富饶的土地做支撑,我们就有了可以与辽国人分庭抗礼的资本。 那样我们就再也不用受辽国人的压迫。而且现如今,辽国统治者昏庸无道,辽国内乱不断,今日的辽国已经是日薄西山了,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我们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啊,诸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话音落下,下面诸位族长和将领也都是议论纷纷,却也没有谁给出答案。 劾里钵看向乌春,乌春是这些小部落的首领,这些小部落之所以不表态也是看着乌春的态度,至于阿查禄这个胆小鬼,劾里钵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劾里钵看了看众人,觉得还要再加一把火,于是站起身说道:“在座的诸位,现如今辽国以减丁为理由杀害了我们多少无辜的百姓,我们必须要与他们战斗,我们要保卫我们的部落,诸位难道忘了我们的先祖曾经被辽国人用火活活烧死了吗?我们要为他们报仇啊。 劾里钵突然站了起来,躬身对旁边的乌春说道:乌春大哥,若是您肯站出来反抗辽国,我愿意推举您为盟主,共同进退。 不仅如此,而且我劾里钵愿意带着部下做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话一处,下面的人都惊讶无比,这劾里钵的牺牲可谓不小啊,有些已经心动,但是却不敢言语,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过是小部落的首领,决定不了什么,怎么决定的只有金眼雕乌春。 乌春却笑着说道:“劾里钵兄弟,这事情太冒险了,现在我们生活的不是很好吗?有吃有穿,何必冒险呢?我老了,只是想着守住祖先的基业就够了,其他的真是不想了,若是兄弟想喝酒吃肉,随时找哥哥,至于这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劾里钵看着乌春的笑容,心中气愤,自己这么大的让步,乌春居然还不同意,他已经看到了这屋子的人虽然面和但是心不和啊,都是各怀鬼胎啊。 劾里钵于是抱拳说道:“乌春大哥,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后面完颜亥者也是起身离开,还有一人也是起身离开,此人身着灰白色丝绸做的战甲,身材匀称,面若冠玉,皮肤白皙,有儒雅的气质,眼角却也是有了些许的皱纹,俨然一个中年书生模样,此人正是完颜部落的军师,完颜盈哥。据说当初曾在辽国中过秀才,因此人送外号锦衣秀才,乃是劾里钵的二弟。 劾里钵三兄弟走出城楼,外面十几个身着灰白色战甲的骑兵正等待着他们,众人纷纷上马出城。 待到出了城,完颜亥者气愤说道:“本以为那个乌春还是当年勇冠三军的反辽联军的统领,这才前来商议,却没想到他就是个胆小鬼,哥哥把如此重大的事情告诉他,他却推脱再三,他是忘了他的先祖是怎么被辽国人活活烧死了吗?我看咱们兄弟单干得了,不带这帮孙子玩了。” 劾里钵摇了摇头,说道:“没办法,他乌春的纥石烈部落实力强悍,若是不联合他们,我们拿什么反抗辽国呢?” 这时完颜盈哥却叹了口气说道:“大哥,我觉得您不应该先把计划全盘托出的,乌春此人诡计多端,我们可要多加小心啊,若是这些话被乌春告诉辽国人,那我们完颜部落可不太好受了啊。” 劾里钵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二弟,你多虑了。乌春再怎么说也是个响当当的英雄,当年卜灰大战的时候,也是他力挽狂澜,怎么能做出若此下贱的勾当的,你要是说那个胆小鬼阿查禄我还信。” 盈哥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只是猜测,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啊。” 劾里钵点了点头,皱着眉说道:“你说的对,但是我没想到的是,15年前众志成城的联盟就这样分崩离析了。” 完颜盈哥说道:“是啊,当年抗辽的4大部落联盟,4大将领,纥石烈部落的乌春老了,现在只知道贪图享乐,徒单部落的徒单康回了北境,乌古论部落的乌古论阿查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销声匿迹了,现在抗辽的唯有剩下了咱们完颜部落了。” 完颜劾里钵突然说道:“对啊,这次会议我怎么没看见乌古论阿查吉兄弟呢?只看见了他那个令人讨厌的哥哥阿查禄呢?” 完颜盈哥说道:“大哥,我听说阿查吉兄弟被他哥哥剥夺了军权,现在只是一个偏将了,无法出席会议。” 完颜亥者也是不满的说道:“那个阿查禄打仗的时候没见他多么勇敢,内斗他倒是头一个,阿查吉兄弟也算是响当当的英雄,竟然会如此,大哥,你是北部联盟的盟主,要不咱们把那个令人生厌的阿查禄给撤了,恢复阿查吉兄弟的官位。” 完颜劾里钵摇了摇头,说道:“阿查禄现在攀上了乌春这个靠山,虽然他的部落在咱们北部联盟,但是他早已经投靠了南部联盟了,我们现在很难动他了。” 而此刻,议事大厅内,人们已经散去,唯有乌春和他的儿子乌图还有弟弟乌尔庆。 这时乌春拍了拍手,只见乌春后面的墙壁突然开了一个门,一位30出头,身着华丽皮袄的男人走了出了,那在阳光下闪着亮光的皮袄也只有辽国的贵族才能穿得起。 他还带着镶着金边的腰带,腰带上走兽栩栩如生,斜挎一把契丹的弯月马刀,上面镶着的宝石闪着光泽。他皮肤白皙,身材魁梧,面容英俊菱角分明的脸上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睛透露着他的精明强干,他的腰板挺得笔直,他就是辽国的枢密使萧兀纳。 乌春看到此人赶忙抱拳道:萧将军,委屈您了,这些您也都看见了。 萧兀纳点了点头,说道:完颜部落的狼之野心与乌春族长对大辽国忠心耿耿,我定会想皇帝陛下如实禀报。 乌春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没什么大要求,只要能坐稳这族长的位置就可以。 萧兀纳却摇了摇头,说道:乌春族长对大辽忠心耿耿,我不知乌春族长有没有兴趣做女真的汗王啊? 乌春愣了愣,有些犹豫。 萧兀纳笑着说道:乌春族长,以你的兵力再加上我的帮助,你打败完颜部落易如反掌,我这次回去,就禀明皇上,倒是里应外合,完颜部落必亡,倒是你乌春便是女真的汗王了,这可是名垂青史的荣耀啊。 乌春想了想,脸色露出了欣喜的笑意说道:好,萧将军,我答应你,配合辽军里应外合,消灭完颜部落。 萧兀纳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告辞了。 待到萧兀纳走后,乌春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喃喃自语道:我要成为女真的王,我就是女真的王,哈哈哈哈。 乌尔庆皱着眉说道:大哥,我们为什么要和辽国人合作,他们杀了我们的父亲。 乌尔庆是个身着灰色皮袄的有些微胖的中年人,他皮肤白皙,面容和蔼,掌管着纥石烈部落部落的财政军事大权。 乌春笑了笑说道:人要识时务,辽国如此强大,我们怎么能够打败辽国呢? 乌尔庆反驳道:大哥,辽国现在是外强中干,辽国皇帝喜好佛法,大兴土木,现在宁川州兵力空虚,而且若是辽国强盛,大可像15年前一样,大局来犯就好了,何必利用我们呢?萧兀纳此人狡猾的很,他是想接大哥的手来除掉完颜部落,倒是就算是大哥成功了,也损失惨重啊,女真再也没有办法与辽国人抗衡了,大哥,我们忍辱负重15年了,就是为了打败辽国,报杀父之仇,我们不能中了辽国人的离间之计啊。 乌春想了想说道:离间不离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若是听完颜劾里钵的,风险太大了,我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的,而且辽国人给我女真的全部领土,封我做汗,这是我们纥石烈部落从未有过的荣耀,我将是女真历史上第一个汗王。 乌尔庆摇头说道:大哥,若是女真重燃战火的话,百姓定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这是大罪啊。 乌春不耐烦的说道:好了,那些贱民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开始你就准备粮草,随时准备配合辽军,攻下完颜部落。 乌尔庆突然跪下说道:大哥,您不能这样啊,我们的父亲被辽国人杀死,我们的族人被辽国人凌辱,我们还将屠刀对准自己的兄弟,这行为实在是令人不齿啊。 乌春勃然大怒站起说道:乌尔庆,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你不过就是个私生子罢了,要不是我重用你,你还不过是给贵族放牧的奴隶,我也敢质疑我的决定。 乌尔庆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大哥,我听命。 乌春坐了下来,说道:你下去吧。 乌尔庆叹了口气,无奈走了下去。 乌图有些抱怨的说道:父亲,这个老头实在是太墨迹了,真是让人心烦啊。 乌春笑了笑,测过身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和蔼的说道:他还有利用价值啊,怎么多年将纥石烈部落发展的怎么好,他也有功劳啊,就是人太死板了,不过,儿子他也算是你未来的老丈人了,他的那个宝贝女儿可是个美人啊,你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乌图呆呆傻傻的笑了笑。 第4回 辽使残暴,狩猎百姓 在真正的北方,其实那里的山不是很高,但是连绵起伏几千里,也是颇有气势。 尤其是此时正值冬日,大雪覆盖,延绵百里皆是一片白色。 而山脚下,随着夜幕的降临,升起了袅袅炊烟,那是一个小村落,十几户用石头堆砌的屋子沿着山的脉络,层次分明的分散成两层,外面用一圈简易的石头墙了围起来,有些地方已经残破不全了,上面落满了积雪,这样就构成了一个小的村落。 撒合烈石辊今年已经年近五十了,但是身子骨还是硬朗的很,他身材有些瘦弱,穿着一身灰色的毛皮坎肩,坐在火炉旁。 火炉上架着一口大锅,他烧着火,火烧得很旺,锅里的水都沸腾了,他被水汽包围,弄得满头大汗,但是依然很高兴不已,乐此不疲。 因为今天,他在完颜部落当兵的儿子回来了,最近儿子有了出息,当了十人长。 他老婆死的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儿子,那可是他的心头肉,这次儿子有了出息,他自己也是脸上长光。 没事他就走街串巷,同村的谈论起这事都是既高兴又羡慕,对于崇尚武力的女真族来说,能在主城做上十人长,已经是这个村子不得了的大事了。 每当听人说起这事,他都是满脸的笑容地谦虚一阵,但是心中的骄傲却是掩盖不住的。 这次他儿子回来了,他可得给儿子做些好的。 这不,桌上有几片他刚切好的冻肉,那可是他珍藏的宝贝,平时嘴馋了,也只是切下一小块,放在水里,尝尝肉汤,这次他却将那悬挂在屋顶上的唯一的一块肉切了不少出来,虽然有些心痛,但是儿子能回来,他还是很高兴。 他见锅中的水烧的差不多了,便慢慢起身,穿上一件黑色带着些补丁的棉袄,棉袄很大,穿上棉袄的他弯腰走起路来有些费劲,但是对于那种冬日外面的寒冷,这棉袄可是再好不过的东西了。 他慢慢走出门去,走到院内的一个角落,费力的蹲下,把上面薄薄的一层雪擦掉,上面是夹杂着雪的发黄了的稻草,扒开稻草,下面2平方米的大小,是个地窖,虽然小了些,但是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里面猪肉鱼肉,还有各种野菜应有尽有。 拿出些野菜,和一条已经冻干了的最大最肥的冻鱼。 他刚想将稻草铺好了,就听村外马蹄声阵阵,地面发出震动,接着有人叫道:辽国人来了,辽国人来了,快跑啊,辽国人杀人了。 他吓了一跳,他是听说过辽国人的清剿行动传闻的,据说屠村杀人抢东西,无恶不作。 但是这里靠近完颜部落,辽国军队多少是给大部落些面子,不会围剿他们,今天怎么来了。 他也不敢多想,一下子滚进地窖,将稻草盖好,还伸出手来将雪洒在了稻草上,地窖不大,刚好能容下他。他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在地窖里的老人借着稻草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几个辽国士兵撞开门闯了进来, 老人很害怕,因为地窖的破绽太大,雪覆盖也不整齐,只要是细心一看就能看出来。 只听见哐当一声,老人知道是屋内被踢开了,几个冲进屋内,又听见乒乒乓乓声响,定是那些士兵将珍贵的陶瓷碗碟砸碎了一地。 在地窖里借着稻草缝隙看着外面的一切的撒合烈石辊心中悲痛万分,但是他却不敢动,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用手捂着嘴,浑身绷紧,眼泪不知觉的溢出。 恐惧让他的牙齿咬紧手指,不知觉的鲜血竟从手指流了出来,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这时却听见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士兵大骂道:“穷鬼,真是穷鬼,咱们得走了,大人让我们清剿完颜部落周围的村庄,任务还很重,没时间在这穷鬼的屋子里耽搁,估计其他的人已经开始享受女真女人了,他妈的咱们还在那拿着这狗屁猪肉呢。” 说着那人拿起火炉里的的一个燃的正旺的火把,随手扔到卧室里,顿时火光大作。 待到没有了什么声音,他才略微动弹了一下,老人眼含泪水,跪在地上,祈祷着,嘴中念念有词,伟大的自然神啊,请惩罚这些该死的辽国强盗吧,这些挨千刀的辽国恶魔。 与此同时,老人所在的村内也一片狼藉,村民们被辽国骑兵追赶着,像赶羊一样,朝着一个方向拼命的跑。 那些身着棕色皮袄的辽国骑兵冲进人群,挥起弯刀,一路砍杀,如狼入羊群一般,百姓们纷纷逃离,就这样一路追赶着。 有些辽国骑兵见到貌美的女真姑娘,发出奸诈的笑声,骑着马,像抓小鸡一样,将女真的姑娘抓上马,按在马鞍上,姑娘拼命挣扎,哭泣,但是却无济于事。 惨叫声,哭泣声响成一片,鲜血流淌了一路,瞬间凝固在洁白的雪上,将洁白的雪染上了一片血红。 百姓们被辽国人驱赶着,但是突然他们发现他们几个方向同时出现了好几群被辽国人驱赶的百姓,逃跑的路上几群百姓一下子撞了个满怀。 人群瞬间陷入了慌乱之中,四周尽是辽国骑兵。 他们无路可逃了,那些惊慌失措的百姓眼中看着四面涌来的辽国骑兵,尽是绝望之情,他们被辽国人赶到了一起,这是一个小山坡,人群聚在一起,发生了骚乱,人们望着愈来愈近的辽军,绝望的哀嚎着,哭泣着。 一些男人大喊着拼命冲向辽国骑兵,却被砍杀殆尽。 几路辽国骑兵冲进人群,如入无人之境,挥起马刀,马刀上闪着寒光,砍向手无寸铁的百姓,那些妇人孩子老人毫无还手之力,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辽国骑兵却丝毫不以为耻,反倒是哈哈大笑。 没过多长时间,满是积雪的山坡上,遍布尸体,鲜血染透了白雪,在夕阳的余晖下,这是怎样的人间惨剧啊。 这时一队人马向这里飞奔而来,为首一人,此人是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子,长相十分凶恶,一身棕色辽国军服,与普通士兵不同的是胸前用金丝线绣的走兽游鱼,腰带一个银牌,上面雕龙画凤是精美异常,显得是高贵异常,他是辽国的一个银牌使者,名叫耶律严。 见到此人来到,那些骑兵纷纷勒马,停下。 为首的一位骑兵首领,恭敬的施礼,说道:“使者,您来了。” 那辽国使者用粗糙的嗓音说道:“是啊,我看看你们狩猎的情况,如此看来还是不错的。 不过你们还是没有接近完颜部落啊,我们这次是要杀杀完颜部落的威风,就必须要在完颜部落的主城按出虎水周围动动手脚,你们动手的这些村落距离按出虎水太远,哪有什么影响力。” 那骑兵队长压低声音在耶律严耳边说道“:使者大人,您刚来这里,不知道,那完颜部落族长劾里钵可不是好对付的,若是让他们骑兵队发现就不好了。” 那辽国使者听到这里,勃然大怒,说道:“那劾里钵不过是我辽国手下的一条狗罢了,我们是他的主人,我这就带着我的亲兵去按出虎水城(完颜部落的主城)去看看。”说着就要离开。 那骑兵队长赶忙说道:“大人,您多带些人马吧,您的亲兵就这十几骑是不是有点太少了些?” 那辽国使者摆手,不屑的说道:“我堂堂辽国上使,能到按出虎水城,那是他劾里钵的荣幸,我猜他要是知道我来了,定然夹道欢迎,烧好了酒菜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等着款待我们,你就先回到宁川州等我的好消息吧。” 周围跟随使者的卫兵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说着这些人,催动战马,离开了。 一个士兵对那骑兵首领说道:“怎么办?” 那队长想了想,说道:“我哪知道,走吧,先听使者的,撤退。” 说着几百辽国骑兵如潮水般退去了,只留下了满地那些无辜百姓的尸体。 而那冰凉的尸体渐渐的冻成了冰,血也凝固了,天下了雪,寒风裹着雪粒如同沙尘暴一样将地上的积雪。 没过多长的时间,一队骑兵飞奔而来,为首的一人身着灰白色皮袄,头戴灰白色毡帽,身材魁梧,络腮的胡子沾满了雪花,手中马鞭飞速的挥动着,战马飞驰,正是刚刚结束反辽会议想要回到按出虎水城的完颜部落的族长完颜劾里钵。 劾里钵骑马走到这些尸体旁边,停下马。看着遍地的尸体,沉默不语,这可都是他的百姓啊。 他下了马,在一个老人的尸首身旁停了下来,老人70多少的年纪,满脸的皱纹,大雪已经将他半身都覆盖住了,劾里钵俯下身,尸体是那样的冰凉,正如他冰凉的内心一样。 他颤抖着双手,将老人的衣服上的雪擦掉,他目光扫过每一个死去的人,眼神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 这时后面的士兵也赶到了,他们都是身着灰白色皮袄,头戴灰白色毡帽,浑身都是白雪,他们看到这景象,纷纷下马,站在哪里,没有一个人说话,都静静的看着。 他们的手都握紧拳头,作为一个英勇的女真战士,这是他们最大的耻辱,这是令他们无法接受的,让手无寸铁的百姓直面敌人。 劾里钵握紧了拳头,他突然转过身去,对后面的士兵们一字一句的说道:“请记住这里,我们死去的每一个无辜的百姓,我们要记住这里的每一个面孔,总有一天,我们要向辽国人讨回女真人百年来的血债。 你们现在把这些百姓葬了吧,但愿他们的灵魂能得到伟大的自然神的保佑。” 这时在大雪中,一个身着黑色的带着补丁的皮袄的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脸上身上满身积雪,正是藏在地窖中侥幸逃生的撒合烈石辊老人,他到了劾里钵面前,一下子扑到了劾里钵的脚下,痛哭道:“族长,你要帮我们报仇啊,我们一个村子都被屠杀了,这些天杀的辽国人。” 劾里钵拍着老人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们会让辽国人血债血偿的,而且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第5回 女真猎户袭击辽使,血染疆场 太阳渐渐西落,在茫茫的大雪中骑在战马上的辽国使者耶律严心情十分痛快,这一路他是收获颇丰,金银财宝倒是不多,但是抢来的名贵的药材已经堆满了好几车了,满满登登的。 他发现越接近按出虎水城的村落,越是富有,这要是到了按出虎水城,那该是怎样一番景象呢。若是得到这些宝物,献给那些京城的高官,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虽然他是皇室一脉,但是其实和辽国皇室的血脉早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了,好不容易争取到这样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自然是加倍努力, 而且想到了萧兀纳丞相对他的嘱托和允诺,顿时耶律严更加兴奋了。 他对着身边的卫兵说道:“这些胆小的宁川州(辽国的关隘)的骑兵,不就是一个完颜部落了吗,怕什么啊,没有胆量,不过没了他们分的一杯羹也好。” 这时旁边的士兵也是满脸堆笑的劝慰道:“将军,前面不远就要到按出虎水城了,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那个民风彪悍,野蛮,我,我怕使者大人受到什么危险。” 耶律严脸色一变大骂道:“放屁,我乃是堂堂的大辽使者,那些拿着树棍的野蛮人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呢?” 那士兵有些犹豫的说道:“按出虎水城可绝对不是大人想像的那样,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我们毕竟人数太少了。” 耶律严一瞪眼,说道:“你说什么,你这个该死的胆小鬼,我们是大辽的使者,那个什么完颜劾里钵怎么敢对我动手,他不过就是我大辽国养的一条哈巴狗罢了,我若是到了,不知道他要如何摇尾乞怜呢?” 那士兵不敢说话了。 耶律严骑着马,高昂着头,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而此刻,不远处,趴在一片茫茫大雪中的吾古孙图尔克焦急的等待着,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匍匐在雪地了,仿若与雪地融为了一体,他身材魁梧壮硕,他长着女真人典型的黑红色的面颊,黑中透红,此刻他面容狰狞,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紧紧地盯着前方,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杆猎叉。 他是生活在按出虎水城旁边的一个小部落的族长,部落里只要百十来人。 但是由于靠近在按出虎水城旁边,生活还算得上安逸,但是这次他与部落里十来个青年想赶在大雪封山之前打些猎物,好过冬,这次运气不错,遇上些大山里的名贵药材,赚了不少。 可他怀着满心的欢喜回到村落,却发现村落里一片狼藉,遍地尸首已经被冻成了冰,村庄外用木头与荆棘做成的围栏已经被推到了,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容此刻都倒在地上,一挨着一个,鲜血将白雪染成了艳丽的红色,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倒在血泊之中,愤怒充斥着每个人的神经,不仅仅是他,他身边的壮年们都是愤怒无比,一把插在一具尸体上的辽国制式的弯刀让他更加愤怒。 他们计划伏击这些辽国使者,但是这里除了他之外,没人打过仗,没人当过兵。 他断定,这里距离自己的村子如此近,他相信那些天杀的辽国人一定会往前走,因此带着十几个壮年来到了这里,准备伏击这些辽国人。 他此刻趴在雪地上,后面十几个村民,手里拿着弓箭、长矛,静静的等待着。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面容有些其貌不扬的人走了过来,大家都叫他六子,别看他身高不高,但是跑起来,他有着猎犬般速度,箭术精湛,是个捕猎的好手。 六子低头匍匐的走到吾古孙图尔克旁边,说道:“大哥,我们看见辽国骑兵了,就在不远处,十几个骑兵,人数有些多。” 吾古孙图尔克点了点头,说道:“六子,没关系,绊马索下好了吗?” 六子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了。” 吾古孙图尔克说道:“那就按计划行事。” 六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而前面辽国使者耶律严并没有察觉到什么,骑着马,慢悠悠的走着,他还沉浸于这北国特有的美景和自己丰厚的收获的喜悦之中,的确,夕阳西下,红色的彩霞映衬在白茫茫的大雪上的景色十分美丽。 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是一个人,他在张望着什么。 耶律严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是一个人,身材不高,穿着灰褐色的衣服在漫天白雪的世界里显得异常突兀。 就在这时,那人好像是也看见了他们,突然掉头就跑。 耶律严旁边的骑兵队长说道:“使者大人,前面有个人,要跑了。” 耶律严看了看哈哈大笑道:“不要慌张,就凭咱们大辽国的战马,这人早已经是咱们砧板上的肉了,他能跑得了多远? 咱们就让他跑一会 ,然后咱们比一比谁先砍了他,若是谁先砍了他,我就赏他100贯钱(辽国的货币单位)。” 众人一听,都是兴奋不已,100贯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一家人花上一年了。 十匹战马一字排开,战马上的辽国士兵露出了嗜血的表情,大叫着,提振士气。 辽国的战马虽然有些矮小,但是速度快如闪电,是上好的草原马,在各部落都是威名赫赫的存在。 随着耶律严的一声令下,十名骑兵同时出发,战马飞驰,如闪电般想前方奔去。 骑兵们挥舞着马刀,大叫着。 前面的人似乎是因为恐惧的原因,栽倒在雪地里。 一马当先的耶律严哈哈大笑了起来,大喊道:“你们若是不快些的话,可没有赏赐了。” 说着不断用马鞭抽打战马,战马加速,再加速。 后面的士兵也是飞快的追赶着。 就在他们马上就要抓到那人的时候,突然一根绳索从雪地里冒了出来。 耶律严看到后,大惊,想要勒住战马,却发现战马实在是太快了,根本就停不住。 战马被铁索绊倒,耶律严从马上摔了下了,摔了个狗啃屎。 后面的骑兵也是如此。 惨叫声,怒骂声从雪地了传来。 但是没等到他们站起来,十几个手拿猎叉、弓箭的猎户冲了上来,吾古孙图尔克眼中冒着复仇的火焰,就是这些该死的辽国人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拿着猎叉对着一个还有些迷糊的躺在雪地里的士兵的咽喉就是一叉。 他大吼道:“去死吧,狗杂种。” 血流迸溅,那士兵愣愣的看着眼前身作简陋的女真猎人,他难以想像,自己堂堂高贵的辽国骑兵,竟然死在了一个猎户的手里。 辽国的骑兵都未缓过神,被众人或用弓箭或用猎叉射杀。 只剩下耶律严一个人,他跌跌撞撞的站来掐了,拔出弯刀,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些猎户,颤抖着大吼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些刁民,我乃是大辽国的使者,你们敢杀我,你们活腻了吗?你们这些贱民,你们不要过来。” 为首的吾古孙图尔克眼神冷漠的看着耶律严,冷笑道:“王八蛋,你今天死定了,但是我们不能让你如此痛快的死去,我要让你痛苦的死去,我要拿你的脑袋祭奠我的亲人。” 耶律严大吼道:“你们人多,算什么,我要和你单挑。” 吾古孙图尔克哈哈大笑的举起手中的叉子,说道:“你们辽国骑兵什么时候和我们单挑过,不过我们女真人大度,不和你计较,我今天就让你看看女真好汉的厉害。”说着看了看周围的人。 周围的人也是围成一个大圈,猎户们拿着叉子,敲击的地面,嘴中念念有词,愤怒的看着耶律严。 六子恨恨的说道:“大哥,你可不要一叉子结果了他啊。” 吾古孙图尔克点了点头,咬牙说道:“放心吧,我怎么会一叉子结果了他呢,我要让他尝尽我们女真人遭受的痛苦,让他血流致死。” 耶律严大吼着,挥舞着弯刀,看着吾古孙图尔克,向他冲了过来,一刀对着面门就砍了过来。 吾古孙图尔克挥动叉子,一叉将耶律严的刀挡住,一挑,刀被叉子固定住了,吾古孙图尔克一脚踢在耶律严的脸上。 耶律严被踢到在地,狼狈不堪。 围观的猎户们哈哈大笑起来,纷纷叫好。 吾古孙图尔克一叉子就叉在了耶律严的大腿上,耶律严惨叫一声。 大腿处的剧痛让他不敢挣扎,鲜血从耶律严的腿上流了出来。 他惨叫着看着眼前的高大的壮汉,他真的怕了,这一刻他觉得死亡距离自己是如此的近,他讨好的说道:“放了我,我是辽国使者,你看这些药材,还是钱财,我都给你,放了我吧。” 吾古孙图尔克仿若没有听见,冷冷的看着耶律严。 耶律严感觉自己有些虚弱,鲜血流淌的太快了,他脸色惨白,那一刻他有些后悔,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 就在这时,一支利剑射了过来,一箭将一个手拿猎叉的壮汉射倒,吾古孙图尔大惊失色,回头一看,上百的辽国骑兵呼啸而过,他们挥舞的马刀,转瞬及至。 这时,吾古孙图尔拔出叉子,对着耶律严大吼道:“我杀了你。”他不管不顾,他就想杀死眼前这个可恶的刽子手。 这时,一个年长的猎手一把推开了吾古孙图尔克,大吼道:“快走,族长,你们还年轻,只要您活着,我们吾古孙这个伟大的姓氏还存在,你一定要活下去,还有你六子,快带着族长走。” 这时六子抱住吾古孙图尔克大吼道:“走吧。” 这时那年长的手拿着弓箭的老人大吼道:“冲啊,让这些狗屁辽国人看看我们女真人的勇敢,我可不会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这些骑兵。” 十几个猎人向前面的骑兵发起了冲锋。 吾古孙图尔克眼含热泪,他知道,他无法阻止这悲剧的发生,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必须要走,如果不走,他对不起他们的牺牲。 他转头飞奔起来,他和六子都不能死,他要把吾古孙这荣耀的血脉流传下去。 那十几个猎人哪是训练有素的辽国骑兵的对手,面对着迎面冲过来的迅如闪电的骑兵,望着他们明晃晃的马刀,就连一向自认为勇敢的老猎人腿也有些发软,而这百年间祖祖辈辈被辽国铁蹄践踏的恐惧仿佛是源自于他们的血脉一样。 有几个猎人有些害怕了,转身就要逃跑。 老猎人鼓足勇气,向前冲去。 但是仅仅以卵击石罢了,那些凶神恶煞的辽国骑兵舞动着马刀,飞驰而过,刀光闪烁,原地只剩下了几具尸体。 几个想要逃跑的猎户也被骑兵追上,砍杀。 鲜血染红了地面的白雪。 为首的骑兵首领看到耶律严连忙下马,大喊道:“快,止血,先止血,不要管那些跑的人了,快救使者大人。” 看到已经晕过去的耶律严,他真的慌了,耶律严是皇室贵族,若是死在了这里,自己就算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军医赶忙过来,用衣服将耶律严已经血肉模糊的大腿包裹上,止血。 耶律严也渐渐的醒了过来,看到骑兵首领,有些虚弱的说道:“我还活着吗?” 那骑兵首领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您还活着。” 耶律严点了点头,心中大定,但是随后看到自己被衣服缠的紧紧的左腿,他差点没昏过去,作为一个贵族,一个高贵的使者,在这里被人弄伤了一条腿,这是多么大的耻辱,皇室将如何看待他,他恨那些该死的刁民,甚至有些悔恨自己放着好好贵族生活不过,为什么要来这里,接受这样一个该死的任务,本以为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没想到却变成了这样。 他咬牙说道:“你们来的正好,这些可恶的贱民,竟敢冒犯我,你们都把他们杀死了吗?” 那骑兵首领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耶律严立刻打断说道:“你是说活捉了他们吗?这些可恶的贱民,我要一刀一刀将他们剐了。” 那骑兵首领低声说道:“有两个人跑了,我们担心大人的伤势,就没有去追。” 耶律严看了看自己的腿,面容狰狞,咬牙说道:“这些可恶的女真人,这些贱民,我要砍断他们的双腿,不,我还要砍断他们的双脚,将他们的人头挂在城楼上。” 那骑兵首领弱弱的说道:“使者大人,我们还是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耶律严握紧拳头,说道:“回去?我难平心中之气,我要让这些可恶的女真人付出代价,这些卑贱的奴隶居然敢伤害主人,我们必须要让手中的马刀,让他们明白,他们的卑贱的地位,若是不然,这些女真人就会肆无忌惮,无所顾忌,我要让他们恐惧,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我们去按出虎水城,他们杀死了我们十名优秀的骑兵,我们就在按出虎水城抓200人,还有我要抓住那个该死的女真人,我要把他们的腿剁下来,走,我们前往按出虎水城。” 骑兵首领说道:“使者,我们人还是太少了些吧,要不我们等回到宁川州禀报大将军,然后从长计议。” 耶律严大怒,说道:“你说什么,我们乃是堂堂的辽国使者,你怕什么,走,我倒要看看女真这些刁民能泛起多大的浪来。” 第6回 辽国使者大闹按出虎水 夕阳西下的按出虎水城(完颜部落的聚集地)是美丽的,那灰褐色的城墙上堆满了积雪,在霞光的映衬下,格外美丽。 这时一座古朴的城池,这里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经历过惨烈的战争,起起伏伏的城墙覆盖满了积雪,而城墙上密密麻麻的伤痕也在述说着往日的荣光。 城内密密麻麻的有近万的居所,此时正值晚饭时分,家家户户都是炊烟袅袅,城内各式各样卖东西的小贩叫卖着推销自己的东西,往来的百姓,虽然穿着有些寒酸,却好不热闹。 而猎户们带着打来的货物怀着疲惫和喜悦的表情,走进城门,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与安宁。 而在这时一支辽国骑兵突然出现在远处,数百名骑兵如闪电般靠近按出虎水城,也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辽国骑兵来了。” 一下子城内慌乱了起来。 人们慌忙的收拾东西,四散奔逃,有些离家远的甚至顺便找一个就近的家就往里进,靠近城门的一家,屋子里挤满了人,主人却没说什么,只是慌忙的紧闭着大门。 一下子靠近城门附近的家家户户没有了热闹,紧闭着大门,有些胆大的人借着紧闭的窗户的缝隙向外张望,有的胆小的这时屏住呼吸,闭着眼睛,祈祷着伟大的自然神,厄运不要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而在距离城门不远的一家里,十几个人慌乱的闯进房间里,这家房间的主人是一位早已经头发花白的老夫妇,他们坐在屋内,等到人们进去了,才紧闭了房门。 而屋内,有些狼狈的吾古孙图尔克与六子喘着粗气,他们刚刚跑进按出虎水城,却没想到辽国骑兵竟然追到了这里,他们立刻逃进了一间屋子里。 他们靠着窗户,将窗户推开一个小缝,紧张的向外张望,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了,而就在这时。 一个和蔼却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两位是从深山里打猎来的吧,一身雪,这年头兵荒马乱,讨口饭吃不容易啊,这里有带着野菜的肉汤,暖暖身子,不要嫌弃,家里没什么肉了。” 吾古孙图尔克回头一看,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佝偻着腰,脸上满是皱纹,头上只剩下些许的白发。 六子看到此处,鼻子一酸,眼泪不知觉的流了出来,颤抖着手,接过肉汤,这孩子是真的饿了,十七八岁的孩子,在深山里打了几天猎,冻了几天,回到家,却发生如此变故,实在是疲惫不堪,顾不上说话,接过肉汤,大口大口的喝着汤,用手抓着汤里面的一些野菜。 吾古孙图尔克充满感激的说道:“多谢了,您真是个好人。” 那老妇人笑着点了点头,慢慢悠悠的离开了。 就在这时,辽国骑兵冲进了城内,被担架抬着的耶律严像一个疯子一般的撕心裂肺的大吼着:“把这些刁民都给我抓起来,抓200人,带回宁川州,还有那逃跑的贱民,我记得他的样子,给我抓住这个该死的混蛋。” 辽国骑兵立刻下马,手持钢刀的凶神恶煞的辽国士兵迅速下面,一脚踢开一间屋子,里面十几个百姓吓得面色苍白,他们向拎小鸡一样,叫喊着,推搡着百姓,为首的骑兵大吼着点着数,“1个,2个,3个 ,快点给我抓人。” 被抓住的人们十分慌乱不堪,他们被辽国士兵压到墙角,手被绳子快速的绑上,他们哀嚎着,挣扎着,他们想到了那些关于被辽国骑兵抓捕成奴隶的那些可怕的传说,还有奴隶的终点站——那令人胆寒的死亡之地的恐怖。 他们试图挣扎,但是换来的却是巡逻的辽国骑兵的皮鞭,打在身体上,顿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男人的惨叫声,女人的哭泣声响成了一片。 而在吾古孙图尔克与六子的房间也被一个身材矮小敦实,面容凶恶的士兵一脚踹开了,吾古孙图尔克紧紧的攥住六子的手,六子的手在颤抖。 里面的人群发出了骚动,人们四散奔逃,却被士兵一把抓走,那对老夫妇也被抓住了。 而旁边的一位骑兵队长对着这名士兵大吼道:“我让你抓的是苦力,你抓这两个没用的老东西干什么。” 那士兵一惊,随后一把推开这对老妇人,大吼道:“赶紧滚蛋,算你们运气好。” 那老太太被摔的七荤八素,有些迷糊,老头子赶忙慢悠悠的走过去,扶起他,两人互相搀扶着慢悠悠的离开,那士兵刚才被刚才的那个长官骂了之后,心情愤怒到了极点,他大骂道:“快点滚。” 说着拿着鞭子就要鞭打两人。 这时再也六子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窜了出去,挡在那两个老妇人的身前,皮鞭打在六子的后背上,六子后背火辣辣的痛,后背被抽出一道鲜红的血痕,六子咬着牙,忍着痛,没有吭声。 那凶神恶煞的士兵瞪着六子,大吼道:“你这个小子,想死是吗?好啊,你给我过来。” 说着就要去抓六子, 在人群中的吾古孙图尔克眼神渐渐冰冷,他袖子中伸出了一把匕首,慢慢的向前走去, 而就在这时见到人数已经够了,那个骑兵首领大吼道:“不要再抓人了,人数够了。” 随后笑着对使者说道:“大人,您看这人数也够了,咱们是不是也可以离开了。” 说心里话,那骑兵首领心里也是有些畏惧,毕竟是在按出虎水城,虽然自己是辽国骑兵,但是万一那个完颜劾里钵不按常理出牌,把自己杀了,自己身边只有100骑兵,那就犯不上了,若不是辽国使者非要来,他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这个危险的地方呢。 在他心中,趁着按出虎水城的军队没有反应过来,赶紧撤退,才是上策。 而听到这话的耶律严大吼道:“撤退什么,还有那两个凶手没有抓住呢?” 那骑兵首领心中不快,却不敢说什么,人家是皇室,虽然是偏支,但是也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于是只能硬着头皮下令道:“将这200人看住了。” 随后一脸讨好的对着耶律严说道:“使者大人,您看我们怎么抓那两个该死的凶手。” 耶律严看着自己已经残破不堪的双腿,咬牙狠狠的说道:“我自有办法。” 骑兵首领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不敢说什么。 而与此同时,那凶神恶煞的士兵也听到了首领的命令,虽然愤怒,但是他可不敢不服从首领的命令, 他一脚踢到了六子,对着倒在地上的六子大骂道“:算你小子幸运,走着瞧。” 说着赶忙转身离开了,而与此同时,吾古孙图尔克心中也是松一口气,将袖子中的匕首收了起来。 那妇人忙着感谢六子,六子却是有些脸红,他知道这些可能都是因他而起,他心中略带歉意,退到了吾古孙图尔克身后。 这时一支百人的骑兵也从按出虎水城内迎上来辽国的骑兵。 这些骑兵身着灰白色皮袄,头戴毡帽,手拿马刀,一个个身材高大魁梧。 这些骑兵身着灰白色皮袄,头戴毡帽,手拿马刀,一个个身材高大魁梧。 为首一个,骑着一匹枣红马,身着灰白色皮袄,头戴白色毡帽,腰佩弯刀,络腮胡须,身材魁梧,30刚出头的年纪,正是白骑兵的大将术虎温。 他大喝一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到按出虎水来随意抓人?”声音雄浑有力,如一杆利剑刺破长空,让那些押解百姓的辽国骑兵都愣了愣。 辽国使者耶律严看到此处,大怒,说道:“你们难道没看出来,我们是辽国骑兵吗?我乃是辽国使者,还敢在这里碍眼,你胆子真是大得很啊,还有,你是何人,快快通报上来。” 术赤温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辽国使者,我乃是完颜部落白骑兵的百夫长术虎温,我不管你是哪国的使者,现在族长没有回来,若是想要动一动我按出虎水城的百姓,那就要问问我们的弯刀允许不允许了。” 术虎温话音刚落,术虎温的身后,又有百余骑兵出现,将辽国骑兵团团包围。 这时,那个辽国首领悄悄的对耶律严说道:“使者大人,白骑兵乃是完颜部落最精锐的骑兵,虽然只有500余人,但是绝对不可小觑,虽然不如我们辽国骑兵精锐,但是他们现在足有百余人,咱们若是动手,绝对吃不了好结果啊,而且这术虎温也是在女真赫赫有名的将领,我们应该谨慎对待啊。” 耶律严想了想,笑着说道:“原来是术虎温百夫长,我乃是高贵的辽国使者,这些来到你们这个穷乡僻壤,你们本应该夹道欢迎,可是却遇到了一伙强盗,至少我辽国十名骑兵被杀,我也被凶手砍断了大腿,我们辽国乃是贵族,天生高贵的血脉,却被卑贱的女真人杀害,我今天告诉你们,若是死一个辽国骑兵,我就让你们十个女真人陪葬。” 一向老实本分的术虎温也是心中大怒,冷笑道:“你这是什么歪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女真的土地上烧杀抢掠,多少村庄被屠戮,多少无辜的生命被你们屠杀,不管你们做什么,在族长没回来之前,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若是你们敢动我们的百姓一根汗毛,那你们就要看看我们500白骑兵手中的刀是否锋利了。” 话音刚落,周围百余白骑兵也整齐的将拔出马刀,只听仓啷啷一声响,刀光闪烁,众人将马刀置于胸前。 耶律严顿时大怒,一向瞧不起女真人的他怎么会接受如此大的侮辱,他冷冷的看着术虎温,说道:“你不过就是一个百夫长罢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了,我乃是辽国使者,你不过是一个……” 术虎温却毫不在意,手握紧弯刀,眼睛紧紧的盯着耶律严,若是辽国骑兵敢有些什么异动,定然是兵戎相见,两方的骑兵都是剑拔弩张,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第7回 女真英雄血染按出虎水 就在这个时候,城门外,出现了骚动,身着白灰色皮袄的白骑兵闪开了一条道路。 只见3人从中走过,为首一位中年人骑着一匹白马,面容英俊,身材精壮,络腮的胡子,一身灰白色皮袄,纯白色的大氅,纯白色毡帽,不染一丝灰尘,腰悬宝剑,此人正是刚刚参加完部落联盟大会的完颜部落族长完颜劾里钵。 后面两人,其中一人面堂黝黑,黑中透红,身材高大魁梧,正是白骑兵的统领,完颜部落的千夫长,劾里钵的 三弟完颜亥者。 另一个,面容白皙,一脸笑意,此人正是劾里钵的二弟完颜盈哥。 术虎温见到族长归来,心中松了口气,他催马赶到完颜劾里钵身前,将事情完整的经过一字不落的讲给劾里钵。 劾里钵听完之后,眼神看向耶律严冷冷的说道:“在下完颜部落族长,完颜劾里钵,敢问使者大人为什么抓我按出虎水城的百姓,若是使者大人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恐怕不妥吧。” 耶律严看着完颜劾里钵那锐利的眼神,心中有些慌乱,但是看到自己裹着绷带的左腿,心中愤恨的想道,完颜劾里钵算什么,不过是个卑贱部落的族长罢了,自己乃是辽国贵族,怎么会怕他呢? 因此他挺起胸膛,高声说道:“完颜族长,这次我在前往按出虎水城的路上,遭受到凶匪的袭击,我们十名精锐的辽国骑兵被杀,这些凶恶的匪徒还残忍的将我的腿废掉了,我们大辽国何时遭受过如此大的耻辱?今天我要亲手抓走凶手,将他的头颅高高悬挂在按出虎水城的城头上,我大辽国的威严岂能是你们这些卑贱的女真人可以冒犯的。” 完颜亥者忍不住了,大骂道:“混蛋,你说谁卑贱,你个连走道都费劲的残废,我告诉你,你若是再敢胡说,信不信爷爷将你的另一条腿给卸下来。” 耶律严也是愤怒了,大骂道:“你这粗鄙之人,也就这种卑贱的女真族才能出现你这样粗鄙的人,我乃是堂堂高贵的辽国皇室,不和你一般计较。” 完颜劾里钵的手紧紧的握着那把用金边镶嵌的宝刀,牙关紧咬,青筋暴起。那个卑贱的词语真的刺激了他的神经。 完颜劾里钵气急反笑,说道:“好,好。” 劾里钵努力的平息着心中的怒火,此刻他真的想拔出刀,将这个该死的辽国贵族的脑袋披下了,但是他不能,现在他是一位族长,他的身后有一个部落,在这里对辽国使者动手,那无异于与辽国开战,这样的后果在他失去了女真最强大的南部联盟的纥石烈部落之后,更是一件自寻死路的事情。 旁边的完颜盈哥悄悄地完颜劾里钵说道:“大哥,我们刚刚失去了我们的盟友,反辽联盟名存实亡,现在如今,我们还需要忍耐啊。” 完颜劾里钵点了点头,他明白作为一个族长,他不可能冲动。他沉默着他咬着牙,没有说话,眼神冷冷的看着耶律严。 耶律严却毫不在意,对着城内的百姓大吼道“:你们两个只会逃跑的卑贱的强盗,我知道你们在这里,你们两个懦夫,我告诉你们,现在你们有200人替你们受罪,你们这些懦夫,你们不是很大胆吗?你们竟然敢袭击辽国使者,现在为什么不敢出来了呢?” 说着,他突然拽过来一个妇人,那女人30多少的年纪,那女人倒是有些姿色,面容姣好,身材丰盈。 他拽着那妇人的脸,那妇人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了,眼中含泪,却是不敢反抗,他大吼道:“你们这些卑贱的女真人,还有可恶的两个小贼,你们今天要再不出来的话,我就上了这女人。” 说着他看着那女人,笑吟吟的说道:“别说,女真人虽然卑贱,但是这女人倒是不错。” 说着他掐住女人的脸,他的那大嘴开始亲吻女人的嘴唇,那贪婪的吮吸的模样让人恶心,另一只手开始在女人的身体上抚摸起来。 完颜劾里钵再也忍不住了,大吼道:“混蛋,你不要得寸进尺,你给我住手。” 他拔出宝剑,数百白骑兵也是拔出来刀。战争一触即发。 吾古孙图尔克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对着六子说道:“记住,活下去,为我报仇。” 六子抓住吾古孙图尔克的手说道:“族长,我们一同生死。” 吾古孙图尔克摇了摇头,说道:“吾古孙这个光荣的姓氏就靠你来延续了,有的时候,选择死亡可能是一种解脱吧,我的孩子,我的妻子都死在了那里,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而六子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还没娶媳妇,记住,活下去才有希望。” 吾古孙图尔克挣脱了六子的双手,大步走向前去,大吼道:“辽国的杂种们,你们不是要找我吗,我在这呢。” 耶律严看到吾古孙图尔克的时候,眼睛绽放出嗜血的光芒,就是这个卑贱的女真人,废掉了他的腿,让他一辈子只能在担架上度日,这个该死的女真人。 他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大吼道:“你终于出来了,你这个卑贱的女真人。” 吾古孙图尔克却哈哈大笑道:“你说我卑贱,那你岂不是卑贱到了极点,也不知道是谁在我面前求饶,还许诺给我重金,求我放了他。” 耶律严面红耳赤,指着吾古孙图尔克却说不出一句话。 吾古孙图尔克站在人群前面,嗓音洪亮的说道:我讨厌卑贱这个词语,没有人生来就是卑贱的,我们的妻子孩子都被这个该死的辽国使者以卑贱的名义杀害了,凭什么? 今天,他们杀到了我们的城邦,他们掳走我们的亲人,难道我们不该举起手中的钢刀,告诉他们,我们是真正的男人吗? 他挥舞着手臂,朗声说道:我今天只想要一次机会,一次可以手刃这个该死的辽国士兵的机会,一次也能让他们感受到死亡的恐惧的机会。” 图尔克声音嘹亮,震聋发聩,无数女真百姓无不热血沸腾,百姓们大喊着:“杀,杀,杀”来响应着这位英雄。 图尔克转身对完颜部落族长劾里钵说道:“我知道我会死,但是我并不害怕,因为在我死之前,我会亲手砍死几个该死的侵略者,也算是有了垫背的了。 伟大的完颜部落族长,请给我这个机会吧,我要战斗,直到死亡。” 说着吾古孙图尔克单膝跪地,眼神坚定的看着完颜劾里钵,完颜劾里钵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敬佩,他将自己腰间的一把宝剑摘了下来。 他亲自下马,郑重的走到吾古孙图尔克,双手将弯刀递给了吾古孙图尔克,劾里钵的眼神有些复杂,此刻看着这个人,他心中既有敬佩,又有些愧疚。 因为这番话现在的他还没有勇气说出,其实有一刻,真的有一刻,他真的想冲上去与这位勇士一样,为了自由而战,但是理智告诉他,他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人,是一个部落,作为一个领袖他没有冲动的权力。 劾里钵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个真男人,所有的女真人都会以你为骄傲。请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的后人会以你为而赶到荣耀的。” 吾古孙图尔克哈哈大笑道:“我叫吾古孙图尔克,我是伟大的吾古孙姓氏的后人。” 劾里钵举起弯刀高呼道:“这位勇士的名字叫吾古孙图尔克,是伟大的吾古孙姓氏的后人。” 吾古孙图尔克哈哈大笑,一把接过劾里钵递过的刀,低声对劾里钵说道:”我算什么勇敢啊,有的时候活着才是真正的勇气,死亡不过是逃避罢了,坚持活下去吧,希望您能看到我们自由的时候。” 说完之后,他大步走到辽国骑兵面前,拔出马刀,对着辽国骑兵阵营。 夕阳的余晖落在吾古孙图尔克的肩膀上,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场面。 所有的女真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些带着孩子的妇人,捂住了孩子的眼睛,不想让他们看到着悲壮的一幕, 耶律严戏谑的说道:“卑贱就是卑贱,你注定是一个卑贱的人,你的死注定默默无闻,你生来就注定了你的卑贱。” 吾古孙图尔克冷笑着说道:“如果嘴能够杀人的话,你倒是一个好手,不过我看你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怎么样,你敢不敢与我决斗?高贵的辽国贵族,哈哈。” 突然在被辽国骑兵看押的200人中,突然有一个年轻人举起手高呼道:“吾古孙图尔克,吾古孙图尔克。” 旁边的辽国士兵愤怒的举起鞭子,抽打那个年轻人,但是吾古孙图尔克这个声音却响彻云霄,倒在耶律严身旁的那个妇人也不顾一切的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吾古孙图尔克。” 白骑兵身后,无数的百姓高举着手臂,大喊着:“吾古孙图尔克。” 白骑兵也高举马刀,用手拍击的胸膛,发出砰砰的声音,向这位英雄致敬。 而在人群中的六子更是高声呼喊着,眼眶满是热泪,他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嘴唇都咬出了鲜血。 而此刻吾古孙图尔克也是热泪盈眶,他强忍泪水,笑着对耶律严说道:“使者大人,看来我并不是你说的一文不值,起码整个按出虎水城的百姓会记住我的名字。” 耶律严大怒,挥舞着手,像一个疯子一样,大吼道:“赶紧杀死这个该死的卑贱的混蛋,谁若是把他杀了,官升一级,黄金10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名辽国士兵向吾古孙图尔克,吾古孙图尔克毫不畏惧,用刀挑开了一个士兵的长枪,一刀砍在那士兵的脖子上,顿时,鲜血喷溅,那士兵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样死了,本以为自己冲在了前面是建功立业的机会,一个女真人有什么好怕的,自己杀的女真人少说也有上百人了,他们就是羊圈里的羔羊,但是脖颈出流出的鲜血,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身后的几个辽国士兵看到此种情况,不敢大意,他们步步为营。 就算是吾古孙图尔克有些功夫,也是无可奈何,他有些疲惫了。 站在完颜劾里钵身后的完颜亥者有些忍不住,对着完颜劾里钵说道:“大哥,我们出手吧,杀了这些该死的辽国使者,我们不能看着这样一个好汉死在我们面前啊。“ 完颜劾里钵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能出手,一但我们杀死了辽国的使者的话,那辽国人必定会对我们的部落进行报复,那样的话会死更多的人,就让他以勇士的方式战死吧。” 完颜盈哥也是说道:“大哥说的对,我们必须要隐忍,因为我们代表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数万完颜部落的百姓。” 完颜亥者沉默了,眼神紧紧的盯着前面,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他的手颤抖着,紧紧的握着腰间的马刀,他在克制自己,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百姓们紧紧的盯着前方,祈祷着,这个勇敢的战士能够平安。 吾古孙图尔克开始不管不顾的进攻,他躲开一个士兵的长枪,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去,一刀砍倒了一个辽国士兵,却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旁边的一个辽国士兵,他的后背却被辽国士兵的长枪刺穿了,他强忍疼痛,回身砍下来那个偷袭他的士兵的脑袋。 又有几个士兵的长枪冲了上前,用长枪刺进了他的小腹处,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他慢慢倒在了雪地上,很多观战的百姓们不忍的转过来头去。 耶律严则是大吼道:“把他的脑袋挂在按出虎水城的城墙上,让所有敢反抗辽国的人看看,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完颜劾里钵再也忍不住了,大吼道:“够了,他已经死了,差不多就可以了,你们最好赶紧走。” 说这话的时候,完颜劾里钵的手紧紧的握着了腰间的弯刀。 所有的白骑兵都握紧了手中的刀,怒目而视。 大吼着的耶律严看到这种场景,有些害怕了,他真的怕这些该死的卑贱的女真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反正萧丞相的嘱托他已经完成了,他没有必要在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停留了。 耶律严心中也是有些害怕,尤其是看到完颜劾里钵那愤怒的目光的时候,他有些强作镇定,高声说道:“算了吧,我们辽国乃是大国,就不和你们计较了,但是这些百姓是已经是我们大辽国的财产了,我们必须要带走,完颜劾里钵,我大辽国的规矩你应该明白吧。” 完颜劾里钵咬着牙,他何尝不明白规矩呢?辽国的消丁制,每年他们要从女真抓捕上千百姓去那个可怕的地方去劳作,去了就几乎是九死一生的结果,但是辽国的军队多少会给一些大部落些面子,几乎不会去按出虎水城内抓人的,只会抓一些小部落的百姓。 但是今天不知道这个该死的辽国使者是吃错了什么药,在按出虎水城抓了人,但是完颜劾里钵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是规矩。 现如今女真内部风雨飘摇,他作为完颜部落的族长,他真的不敢挑战辽国这个幅员辽阔的大国,那样死去的就不会是仅仅几百人了,他曾经见证过与辽国战斗的悲壮场面,那种凄惨的场面,他真的不想再见到第二次。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辽国骑兵带着那些百姓离开,突然劾里钵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 第8回 劾里钵卧薪尝胆,等待时机 沉默,数万人都陷入了沉默,看着满目疮痍的家园,看着血淋淋的街道,每个人的心里都变得压抑,那种对生命的蔑视,让他们恐惧,而那图尔克的尸体还倒在地上,鲜血流淌不止。 而百姓们对于他的心目中真正的英雄——白骑兵与劾里钵的妥协的做法,实在是寒心不已。 骑在马上的完颜劾里钵,看着辽国骑兵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那些被押解的百姓痛苦不堪的表情,有一刻,他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上去,砍死这些该死的禽兽。 他握着鞭子,待到那些辽国骑兵离开,劾里钵慢慢的调转马头,低着头,默默的走进城内,白骑兵在前面为他在近万人群中开出了一条道路,百姓们冷漠的看着这些白骑兵,看着完颜劾里钵。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懦夫,你不配做完颜部落的族长。” 接着一堆野菜和杂物向劾里钵扔去,劾里钵头被硬物扎到了,顿时头破血流。 周围的白骑兵顿时大怒,一部分人护住了劾里钵等人,一部分人想要抓住那个扔东西的人。 人群瞬间开始骚动起来,劾里钵这时对着周围的白骑兵说道:“你们走,不要管我,这是我应该得的,我确实让这些百姓失望了。” 说着推开身边的白骑兵,默默的一个人向着城中心的议事大厅走去。 路上,劾里钵任由百姓将东西砸在自己的身上,因为这样能让他内心的不太愧疚。 这时突然一个身材魁梧的络腮胡子的男人,闯了进来,看到劾里钵,扑通一下子跪了下了,抱着劾里钵的脚踝,痛哭流涕的说道:“族长,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吧,他被那些辽国人抓住了,您救救她吧,求求您了,您要是救了她,这辈子就算是我给您做牛做马都愿意。” 听到这话,劾里钵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话深深的刺痛他的心,让他心中惭愧,自己堂堂7尺男儿,却不能保护自己的百姓,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的族长。 但是若是让刚刚失去最可靠的盟友的他在按出虎水城与辽军骑兵开战,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那无疑是触怒了辽国的颜面。 这些年来,辽国这个巨无霸的国家,就像是无尽的梦魇一样,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劾里钵挣脱了那人,慢慢的走进部落的议会大厅,后面完颜亥者,完颜盈哥两位兄弟也跟着走了进去。 劾里钵走到一处墙壁后面,推开墙壁,是一个入口,3人一直往下走。有一个狭窄的勉强通过一个人的楼梯,下面阴冷而潮湿,残破的墙壁两侧和地面凹凸不平的石砖上长满了苔藓,墙壁上依稀可见的剑痕,倒是可以看出这里曾经经历过多么浩大的战役,但是这些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残破不堪了。 劾里钵打着火把,与完颜亥者,完颜盈哥小心的走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道,一股发霉腐烂的气息扑鼻而来。从上面渗下了的水滴滴答答的打在地上。 3人走了下去,走过十几阶楼梯,迎面豁然开朗,在火把的灯光映衬下,却是十几座孤单的坟墓,它们鳞次栉比的排列着,一座座高大的墓碑屹立在哪里,像一个个孤独的守夜人一样,上面残破不堪的文字,讲诉着他们伟大的一生,一柄柄带着宝石与镶着金边的弯刀静静的躺在一座座坟墓前。 3人单膝跪地,劾里钵虔诚的说道:“伟大的完颜部落的祖先,我们兄弟来看你们了,希望得到你们的指点,愿远在神殿的你们保佑我们的部落平安。” 3人虔诚的跪拜,嘴中念念有词,仿佛是在祈祷着什么。 过了一会,3人纷纷站了起来。 完颜盈哥看了看这里,低头抚摸着一侧满是青苔的残破的墙壁,感慨的说道:“这里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没变啊,可是一晃我们兄弟都已经是三十七八的人了。” 完颜劾里钵笑着说道:“是啊,我记得我们3个小时候,还经常背着大人一起来到这里玩小孩子的藏猫猫的游戏呢。” 完颜亥者也说道:“是啊,不过那时候我们一定没有想到,这个潮湿阴暗的地方有可能是我们兄弟最后的归宿,大哥,我真的弄不明白,我们完颜部落乃是女真中的名门望族,为什么要葬在这个鬼地方。” 完颜劾里钵摇了摇头,说道:“3弟,不要胡说,这是我们家族的传统,我们的祖先曾经说道,‘我们只要有一天没有收复家园,我们就只能的灵魂就只配生活在这里,我们不配拥有光明’。 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打回去,打回那个我们的属于我们的圣土。” 说到这里,完颜劾里钵的脑海中突然想起来他小的时候,母亲一边在那拿着一个有些发黄了的骨针织补衣服,一边给躺在炕上的七八岁刚刚出头的自己讲故事的场景。 回想起来那已经是30多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什么,他只是希望长大可以当一个游侠,走遍世界。因此他很喜欢听母亲讲述那些外面世界神魔鬼怪的传说, 那天她的母亲给他讲诉了一个神奇的地方,那是他们这个民族的起源,那里是如此的美丽,母亲用她那充满向往的眼神讲述着,那里一到盛夏,有满山遍野的金黄色的鲜花,有羊群吃不尽的绿草,有温暖的阳光,有堆积如山的粮食。在母亲的描述下,那里仿佛是生命的起源,是一切美好的事物诞生的地方。 完颜亥者的愤怒的语言,打断了劾里钵回忆的思潮:“大哥,我真的不想让祖先的灵魂一直停留在这阴暗的地方,也不想见到我们的百姓被辽国骑兵屠杀的堆砌起来的累累白骨。我发誓一定要杀尽这些该死的辽国人,大哥,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与辽国人开战呢?” 完颜盈哥劝道:“乌春那老家伙不配合,我们怎么开战呢?” “管那个软蛋乌春干什么,我们自己干了就完了呗,我们外有3000 女真勇士,内有影子义军的配合,就算是失败又如何,这样窝囊的日子我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大不了脑袋掉下来。” 劾里钵冷冷的说道:“你想的倒是很好,你知道宁川州城高墙厚,又有近5000守军,我们拿什么去打败他们,你可以死,我可以死,但是那些按出虎水城妇孺呢?” “是,我知道,现在百姓们对我们失望了,可能背地里骂我们是叛徒,是辽国的走狗,可是我不会进行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拿百姓的生命去做赌注。 现在我们现在只能等待,等待着乌春的醒悟。” 完颜亥者点了点头,还是有些郁闷的说道:“可是,好吧,我听大哥的,不过就咱们这么忍耐,不知道有一天,到我死了的时候,我们有没有机会与辽国血战一场。” 随后冷哼一声,气呼呼的离开了。 完颜盈哥赶忙对劾里钵说道:“大哥,我去劝劝3弟,3弟这人就这脾气,你也别往心里去。” 劾里钵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 完颜盈哥也走出了墓穴。 完颜劾里钵叹了口气,独自一人漫步在在一座座墓碑之间,劾里钵走到一处墓碑处,墓碑高大,相对还算是完整,只是长了些苔藓,上面模糊的文字写着完颜部落第11任族长,按出虎水城主,完颜乌古孙之墓,而乌古孙正是劾里钵的父亲。他坐在父亲的墓碑前,回忆起往事。 记得父亲死的时候才30多岁,劾里钵至今还记得父亲棱角分明的面孔,记得那年父亲在部落联军攻击宁川州时那掷地有声的讲话,是那么的激昂!那天,寒风刺骨,近1万女真军队与4万女真百姓,男女老少拖家带口就是为了赶上这次可以使女真人扬眉吐气的壮举。 一万女真军队出发,向宁川州与大同府进发,一场惨烈的战争爆发了,女真人攻下了宁川州,却没有攻下大同府,他也有幸看见了这场惨烈的战争。 他还记得那时候大同府的守将叫萧兀纳,20多岁的年纪,长得文质彬彬,若不是沾满鲜血的漆黑的战甲,与那几撇与年龄不符的络腮的胡子,到真是有几分风流倜傥公子哥的风范,但是那是该死的家伙,就是一个疯子,为了守住城池,不惜用辽国百姓的生命当作人墙抵挡女真人的进攻。 战斗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血染红的天际,染红了大地。 终于在乌古孙的带领下,女真士兵冲进了城池,就在女真勇士刚刚想庆祝伟大的胜利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却是无边无际的辽国军队,黑压压的一片,漫山遍野的,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 那时的他在已经在慌乱不堪的女真军队当中,他清晰的看见站在城墙上的萧兀纳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女真军队根本抵挡不住如潮水般的辽国军队,一溃即散,辽国骑兵如梦魇一般挥舞着手中的马刀,收割着女真士兵的生命。 他们败了,兵败如山倒,本以为可以一鼓作气解放辽东死亡之地,却没想到落的全军覆没的下场。 自己被迫穿上了地上百姓的衣服,混在难民群中,躲过了一劫,而自己的父亲乌古孙与诸多女真各部将领被俘的被俘,战死的战死,自己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在行刑架上被火焰吞没了,他从未恐惧,昂头挺胸,以一个真正的英雄的姿态慷慨就义,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刻,而近1万女真勇士几乎被屠杀殆尽,还有那辽国人为了炫耀自己的功绩,将近万女真战士的人头建成了那座阴森恐怖的白骨墙,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昨日刚刚经历一般。 他的眼泪随着眼角打转,咬着牙,血从嘴角留了出来,他强忍住自己冲上去的欲望,而自己也随着难民与那悲惨的火焰渐行渐远,与女真民族魂牵梦绕想要收复的辽东越来越远。 这件往事,就算是十多年过去了,依然成为了他无尽的梦魇。 完颜劾里钵俯下身去,抚摸着墓碑,悲痛的自言自语道:“我们不能忘记这些战争,那些苦难,那些死去的英雄。” “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们会收复辽东的,我们会带着这些完颜部落的先祖的墓碑离开这阴暗的地穴,送还故里的,享受着故乡温暖的阳光的土地。” 劾里钵抚摸着父亲的墓碑,静静的一个人坐在那里,眼泪从眼眶中滑落,这些年他一个人承受了太多太多委屈,不甘。 劾里钵痛苦的对父亲说道:“父亲,你干什么走的怎么早,留下我一个人,你知不知道你解脱了,留下这沉重的担子,让我独自一人承受,有时候我真的有一种承受不住的感觉,每每都在噩梦中惊醒,本以为这次算是熬出了头,就算是失败了,血染疆场,也能与你作伴,可是这些部落首领各怀鬼胎,可能他们也是安逸惯了,忘记了当年的耻辱,忘记了如今我们的百姓还在遭受着屠杀。” 劾里钵眼中含着热泪对父亲述说着过往的一切。 第9回 阿骨打搏命救铃兰 9、阿骨打搏命救铃兰 与此同时,在有着一望无际茂密树林的大兴安岭的一处,太阳渐渐落下,夕阳西下,映衬在白茫茫的山林的雪地上,散发着五彩斑斓的色彩,格外的美丽。 一只梅花鹿优雅的穿梭在树林中,它就像一个优雅的贵族一样,高傲的仰起那美丽的脖颈,它那丝滑的美丽的皮毛在洁白的大雪的映衬下格外美丽,它慢慢的走着,仿佛是高傲的领主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 但是它不知道的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的观察着它。 两人身体都格外的健壮,其中一个,皮肤白皙,一身棕色的兽皮大氅,大氅的领子是用最为珍贵的紫色的貂皮做成的,腰间佩戴者金质腰带,腰带上面还有些刻画,刻画的是美丽的天鹅与凶狠的海东青(一种及其凶狠的鸟类,往往可以捕食比自己大很多的动物,是女真族第一图腾,第2图腾就是天鹅),脚下漆黑色的马靴泛着光亮,手里拿着一把长弓,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的那只梅花鹿,这眼神就像一只猛虎注视它的猎物一样。他叫完颜阿骨打。是完颜部落的少族长,他的父亲就是完颜部落的族长完颜劾里钵。 另一个人面色黝黑,一身浅灰色的兽皮大氅,大氅的领子是白色的貂皮做成的,腰间佩戴着铜质的腰带,腰带上也有着美丽的天鹅与海东青的图案,不过雕刻的却要稍微简陋些,同样漆黑的马靴,后面背着一个竹篓,里面装满了弓箭,他叫希古乃,是完颜家的仆人,也是完颜阿骨打的仆人。 这时,希古乃用辽语悄悄地对完颜阿骨打说道:“少爷,这梅花鹿真是高傲自大,和往来于各族的辽国的那些使者一样傲慢无礼。” 完颜阿骨打说道:“是啊,不过再高傲的梅花鹿也会成为我们的午餐了,不仅如此,总有一天,我要将那些该死的辽国使者赶出女真部落,我要成为比我父亲更厉害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完颜阿骨打带着坚定的语气说道。 说着完颜阿骨打悄无声息的拔出了希古乃后面的羽箭,弓拉满月,一松手,一箭射向梅花鹿的美丽的脖颈,刹那间鲜血迸溅,在白皑皑的雪地上留下了一道美丽的痕迹之后,那高傲的梅花鹿倒了下去。 希古乃走过去,扛起梅花鹿。这时完颜阿骨打说道:“是时候了,我们回去吧,铃兰姐姐和洪大叔一定等着着急了。” 希古乃答应了一声,两人出了森林,两匹马等待着他们的主人,一匹是枣红色,膘肥体壮,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千里马,另一匹是灰白色的带些小斑点的,长得有些瘦柔,是普通的马。 阿骨打上了那枣红色的战马,希古乃则是上了那匹灰白色的马。 阿骨打看了看希古乃的马匹,说道:“兄弟,你的马太次了,我过几天给你弄匹战马来吧。” 希古乃赶忙摇头道:“主人,我一个奴隶,能有马骑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怎么还能奢望这些呢?况且全部落战马才只能有500匹战马,我那能配得上啊。” 阿骨打气愤的说道:“又是那些可恶的辽国人,该死的禁马令,我们女真人本是长在马背上的民族,却让我们离开战马,那不等于断了我们的双腿吗?” 希古乃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若是我们女真勇士人人都有了战马,我相信就算是那些辽国骑兵也不足为惧了。” 两人一起纵马向部落居住地行去,他们部落的居住地叫按出虎水城,按出虎在女真族的意思是金的意思,而按出虎水的意思就是产金的水。正说明了水对于女真部落的珍贵之处。 走在路上,完颜阿骨打对希古乃说道:“这次也是海东青神(女真信奉的一个图腾)保佑,让我们遇上了梅花鹿这稀罕的宝贝,到时候到了洪大叔家定可以吃上一顿好吃的。” 希古乃吧嗒着嘴说道:“好久没吃到肉质鲜美的梅花鹿肉了,今天看来是有口福了。” 说着说着,就出了森林,迎面就是一条大河,河上被厚厚的冰层覆盖着,不过这并不影响渔民们捕鱼,只要在河上凿出一个洞来,就可以捕到肉质鲜美的鱼肉。因此这条河流就是整个按出虎水城的生命线。 但与往常不同,今天却没有一个渔民去捕鱼,冰面安静的可怕,只有寒冷的风在水面上吹个不停。 两位满怀喜悦心情的少年呆呆着看着这个景象,心中有些纳闷,随后完颜阿骨打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突然脸色一变,说道:“今天不会是辽国银牌使者前往我们部落的日子吧,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安静呢?” 希古乃摇了摇头说道:“少爷,不可能的,少爷,您忘了,辽国使者最少两年才来一次,去年辽国使者刚来的,今年是不可能来的,而且使者多少会给些大部落的面子,不可能在完颜部落附近出现的。” 完颜阿骨打想了想,说道:“是啊,不管了,我们去洪大叔家看看去吧。” 说起辽国使者,就不得不要说说辽国。辽国是一个庞大的帝国,万族臣服的大国,辽国会派使者前去收取贡品,最初只是适当的收取一下,为了显示国威。 但是随着辽国统治者的贪图享乐,辽国政府就不断的增加贡品,甚至还要以抽签的方式选出20名平民送到辽国当奴隶,而且辽国的使者也是骄横无比,若是见到未出阁的姑娘,那姑娘定是逃不出辽国使者的魔爪。 因此很多人都是在辽国使者来之前将未出阁的姑娘送到山里去,他们还定期派骑兵以减丁为由袭击女真的小部落,经常有小部落被屠戮,但是对于女真的大部落来说,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 而洪大叔叫裴满洪,铃兰叫裴满铃兰。他的家就在按出虎水的边上,裴满洪是女真最有名的商人,懂得好几种语言。由于他家最靠近按出虎水,因此很多想要在按出虎水玩的孩子都会在他家住上一宿,而且他家总是有些异域的稀罕物,好玩的很。 完颜阿骨打经常来这里,而令阿骨打最为心动的是裴满洪大叔的女儿裴满铃兰。 刚满17岁的裴满铃兰已经是落落大方,是这部落里一等一的美人,大大的蓝宝石般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美丽的瓜子脸,那白皙如凝脂般的皮肤如玉般光洁,再加上已经发育的不错的曼妙的身材和那总是带着笑意的脸庞让人难以忘怀,而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完颜阿骨打对于这个比他大一岁的姐姐除了友谊外,又生出了一丝难以名状的爱慕之情。 正如诗经所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这话倒是道出了完颜阿骨打最近的心境,对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姐姐,阿骨打真的是心生爱意。 因此经常在山林间打猎的他,总是会来到完颜洪的家里来分享猎物,今天也不例外。 完颜阿骨打和希古乃沿着大河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一栋用木头和土搭建的房子,房子很大,占地足有200平米,这也足以说明裴满洪家里的富裕。 完颜阿骨打走进了裴满洪的家门口。 阿骨打大声叫道:“洪大叔,我们回来了。“ 却没人回应,院子里有些杂乱,空荡荡的。 地上还有些血迹,阿骨打觉察处有些不对。 他拔出了腰间的弯刀,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门走去。 阿骨打走了过去,敲了敲门,却没人答应。 阿骨打压低声音对身后的希古乃说道:“这个时候,洪大叔不能出去做生意啊,怎么不在家呢?” 希古乃皱着眉说道:“不对,少爷你看,这里很杂乱,有打斗的痕迹啊,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阿骨打一看,果然如此,地上还有血迹,虽然被土盖着,但是却遗漏的一些,阿骨打一惊赶忙一脚踢开门。 门开了,接着屋外的灯光,阿骨打定睛一看,尸体,2具尸体,尸体被吊在房梁,尸体面容狰狞,还流着血,正是裴满洪与妻子完颜伊泽,阿骨打不忍心再看下去,低下头,地上锅碗瓢盆碎了一地,满地的鲜血。 希古乃看了看尸体,说道:“少爷,是辽国人干的,绝对是辽国人干的,他们减丁的时候会屠戮女真小村庄,然后把尸体吊在上面,这都是辽国人惯用的伎俩。” 阿骨打点了点头,说道:“是该死的辽国人,对了,铃兰不在,快去找铃兰。”阿骨打赶忙一脚踢开窗户,向后院看去,却只见些牛羊。 希古乃也打开地窖,却也不见铃兰。 希古乃说道:“主人,他们可能把铃兰小姐带走了,辽人见到年轻的女人都会…”后面的话希古乃没有说出去。 阿骨打转身对希古乃说道:“希古乃,你骑上马去将此事告诉我父亲,我去救铃兰。” 希古乃刚想说话,却见阿骨打已经翻身上马,策马扬鞭,飞驰而去。 希古乃大喊道:“主人。” 却不见回声,他叹了口气,没有办法,一跺脚,翻身上马,向按出虎水城飞奔而去。 完颜阿骨打本来长得就十分高大,16岁的他就与成年人的身高相仿,再加上常年打猎,身体十分健壮,骑在战马上的完颜阿骨打,真的就变成了一个勇猛的战士。 完颜阿骨打催动战马,战马一声嘶鸣,飞驰而去,完颜阿骨打没有选择走大路,而是选择了一条直通的小路,这样能节约不少时间,赶在辽国使者到达宁江州(辽国的一个城市)之前截住他们。完颜阿骨打拿着马鞭,疯狂的催动着战马,他和战马像一道闪电一样穿梭在有些狭窄的小路上。 当到了大路上的时候,迎面正好遇到了向前缓慢驶来的辽国使者的车队。其间七八个辽国士兵押解着几个垂头丧气的女真的青壮年,为首的还是一个被担架抬着的人,正是准备返程的辽国使者耶律严。 而在最后的一匹马上还绑着一位姑娘,那姑娘被绑在马上,姑娘一身碎花白色裙子,有些破碎,身体却有些消瘦,显得有些娇弱,面色有些苍白,一对含情目,目光流动,眼中浸满泪水,眼泪婆娑,眼眶通红,又有何种铁石心肠之人能为之不动?正是阿骨打暗恋的裴满铃兰。 原来这耶律严跟着辽国的骑兵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处人家,从人家中走出来一个女人,美的让人难以置信,耶律严一下子就呆在了。 耶律严心中生出了些许邪念,于是就让大部队带着抢来的东西先走了,自己则是大肆杀戮一番。 没想到收获颇丰,这户人家可谓是富裕极了,耶律严看着收获的接近一车的钱财,哈哈大笑道:“这次收获还是蛮大的,还收获了小美人,还有那么的金银珠宝。” 一个士兵对耶律严说道:“大人,我离老远就看见了,他家的那些货物,堆积如山,定是个有钱的商人,还有那美人,这般娇媚动人,我长那么大,也只是在画上见过,现在才领略到什么叫倾国倾城了。” 耶律严说道:“你小子,除了整日里来好吃懒做之外,倒是还有点本事。” 另一个士兵看了看铃兰那美的让人心痛的脸蛋,咽了咽口水,说道:“大人,这美人能不能玩玩,这小脸蛋,我这辈子见过那么多的美人,却从未见过如此标志的,就连那个京城第一名妓的兰岚都没有她那么标志。” 耶律严哈哈大笑道:“这种倾国倾城的美人不是咱们能消受得起的,我们还是献给皇上,到时候皇上高兴了,赏咱们个一官半职的,也不枉我这次腿上受的重伤,等得了赏钱,你看看能不能攀上那个妓院里朝思夜想的兰岚美人。” 另一名士兵摇了摇头,略带讽刺的说道:“皇上现在赏赐官都是摇色子,像我们这些为朝廷出生入死立下军功的人可是不好使了。我这摇色子可是不行,哪能摇到好官职啊。“ 另一个士兵说道:“你不知道吧,我三叔,可是个摇色子的高手,摇了个大色子,皇上直接封了个大官,可把他得瑟的了,他那大字不识半个的榆木脑袋哪能治理国家啊。” 完颜阿骨打看到敌人一步一步靠近,看着铃兰眼中的泪水,那憔悴的面容,愤怒的火焰充斥了全身,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 因此没有说什么,直接拔出来弓箭,弯弓搭箭,近10年在山里中打猎的本事可不是盖的,对着那为首的辽国使者的脖颈就是一箭。 一箭封喉,鲜血从辽国使者的脖颈处如泉水般迸射,辽国使者惨叫一声,栽倒于马下。 其余几个辽国士兵一看,连忙大叫道:“有敌人,保护使者。”纷纷催动着战马向着完颜阿骨打冲了过来。 完颜阿骨打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几名辽国士兵,第一次见识如此战场的他却没有发慌,感觉浑身热血沸腾,内心竟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 战马的嘶鸣,敌人的呐喊,迎面而来的劲风,都不能让他惊慌。 他冷静的拔出弓箭,此刻在他们眼前只剩下了敌人的咽喉,敌人的呐喊声早已经消失不见了,一箭,鲜血喷洒,一名辽国士兵应声倒地。 而这时这些士兵已经冲到了他的近前,一柄柄锋利的马刀在他的面前挥舞。他此刻竟有些热血沸腾,拔出自己的马刀,大吼一声,催动战马,向敌人迎了上去。 瞬间短兵相接,马刀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完颜阿骨打几个回合就杀死了一名辽国士兵。 不过终究是第一次上战场,又是敌众我寡,而且辽国士兵发现他作战英勇后,就改变了策略,绝不一个人硬拼,采用群狼战术,消耗阿骨打的体力。 第一次与敌人搏杀的阿骨打还是没有什么经验。 过了几个回合,完颜阿骨打一个敌人也没有砍到,反而后背被一个辽国士兵砍了一刀,完颜阿骨打忍着伤痛,与敌人再次搏杀在一起,由于背部的伤痛完颜阿骨打的动作开始缓慢起来,又是一刀,一名辽国士兵一刀划在了阿骨打的左臂之上。 疼痛,完颜阿骨打咬着牙,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大氅,这时在马背上的裴满铃兰看到这一幕,眼泪满是热泪。 但这一切,完颜阿骨打却无心顾及,他已经不知道中了几刀了,浑身的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滴滴答答的顺着马背流了下来。 完颜阿骨打完全凭借着一股子意志在与敌人作战。终于在完颜阿骨打模糊的眼前出现了一群骑兵,完颜阿骨打看到为首的一个高大男子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晃晃悠悠的倒下马去。 道路上来的这群骑兵正是完颜部落最精锐的白骑兵,为首的一人身高马大,高大壮硕的身躯,头戴如雪般纯白的绒帽,灰白色的皮袄外面包着软甲,手持马刀,战马飞奔,快若闪电,正是完颜部落的族长完颜劾里钵。 劾里钵向着几个辽国士兵冲了过来,那气势仿若天神下凡一般。势不可挡,后面一人则有些文雅,头戴棕色的绒帽,一对八字胡,丹凤眼,倒是有几分书生的气质,也是手持马刀,正是完颜阿骨打的叔叔完颜盈哥。 原来完颜劾里钵和他的两位兄弟看到希古乃匆匆忙的跑了进来,劾里钵了解了情况,心中着急万分,带着完颜盈哥飞奔而来。 这时看见一群女真人杀过来,辽国士兵傻了眼,为首一人说道:“我们是大辽国的士兵,你们完颜部落的人居然袭击我们,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袭击我们大辽国的人。” 这些话对于已经怒火中烧的劾里钵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个辽国士兵就被迎面冲来的完颜劾里钵砍成两半。剩下的辽国士兵也被杀死。 杀完这些辽国士兵,完颜劾里钵下了马,一把抱起倒在血泊之中的儿子,看着儿子苍白的面容,心中十分愧疚,愧疚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儿子,作为族长,却任由辽国人随意欺凌自己的部族,他眼角不经意间有了几分热泪。 不过随即就掩饰过去了,号令手下的骑兵说道:“都把尸体埋了,不要留下一丝痕迹。” 完颜劾里钵随后将自己的战马和完颜阿骨打交给了希古乃,对着希古乃说道:“你赶快带着阿骨打骑着我的战马回去,找族里的萨满医治。” 希古乃听后,应了一声,就骑着完颜亥里池的战马,带着完颜阿骨打走了。 劾里钵下令道:“尽快清理战场,不要留下一丝痕迹。” 这是完颜盈哥走了过来,说道:“大哥,这是辽国的银牌使者,这次可是有麻烦了。” 完颜劾里钵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事情到发生的,那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随后,完颜劾里钵带着部落的骑兵返回按出虎水城。 完颜劾里钵匆忙的骑着马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他的家要相对气派些,房屋是用漆黑的砖砌成的,格外的整齐。 完颜劾里钵下马推开家门,大步流星的走进主卧,正见到族里的萨满在给自己的儿子涂抹药膏。 完颜阿骨打躺在床上,他早因为失血过多,已经人事不省,完颜阿骨打的母亲拏懒幽雪正坐在床边帮着萨满上药。 拏懒幽雪是个40出头的女人,一身粗布的家居服,身材婀娜多姿,一颦一笑都是妩媚动人,和蔼的面容总会生出一种信任与亲切之感。 眼角的皱纹显出她有些上了年纪,不过又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不过若是认为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妇女,那就大错特错了,女真的女武士可不可小觑啊。何况是她们的领袖呢!是个难得的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的好妻子和好母亲。 她此刻眼神满是焦急。 完颜劾里钵有些着急的对萨满说道:“萨满,我这儿子现在怎样了。” 萨满叹了口气说道:“能做到我都做了,不过由于失血太多,能不能醒来真的不好说,只能看命了。哎。” 完颜劾里钵有些忧郁的说道:“多谢了,萨满大人。” 萨满说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完颜劾里钵勉强的笑了笑。 萨满眨了眨有些迷离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说道:“族长,时候不早了,我将一些注意的地方都告诉了夫人,我就先走了,若是出了什么状况,就去我那叫我。” 完颜劾里钵点了点头,说道:“好,多谢萨满了。” 等人都离开了之后,悲痛欲绝的拏懒幽雪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流着。 看着悲伤的妻子,完颜劾里钵也叹了口气,俯下身,紧紧抱住哭的有些身体颤抖的妻子,安慰道:“这是孩子自己的选择,即使身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再说萨满说不还有很大可能活下来吗,你就不要难过了。” 拏懒幽雪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丈夫说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饭。”说着转身出了主卧。 完颜劾里钵看着遍体鳞伤的儿子,心里不是滋味,这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不过就事论事,若是换作自己,遇到这事也会如此冲动吧。看到病床上昏迷的儿子,他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脸色又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而与此同时,辽国黄龙府将军府,深夜中,一个辽国士兵慌张的跑了进来,大声说道:使者大人耶律严现在还没回来,估计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我们用不用去找找。 坐在首位的萧兀纳笑了笑,说道:慌什么,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他被完颜部落的人杀了吗?有什么可害怕的。 在萧兀纳一旁的一位将军名为大公鼎,有些担心的说道:大人,毕竟是一位使者,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恐怕我大辽也脸面无光啊。 萧兀纳笑了笑,摆了摆手,那士兵随机退下。 萧兀纳微笑着说道:他若是不出事才是不好呢?若是他不死,我们怎么向皇上找攻打完颜部落的借口,所有他死的好啊,死得其所,哈哈哈哈。 旁边的大公鼎将军点了点头,说道:大帅是想对付那完颜部落了。 萧兀纳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向对付的事情,现在那完颜部落得罪了可不是我,是大辽的面子,对付他的人也不是我,是大辽。 第10回 辽道宗惊梦重金求佛 转眼间,时间已过6日,辽国的都城中京大定府,此时已入夜,今夜月圆星稀,柔和的月光如雨般洒下,柔和的月光下宏伟的城池像延绵不绝的山峰一样,一道接着一道,一眼望不到边。 城内屋舍如繁星般点缀,城中间,高大雄伟的建筑便是大辽国的皇宫了,一扇扇涂着红漆的大门,一道道洁白色的墙面,一片片闪着金黄色光芒的砖瓦,构成了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高墙黄瓦,威严的龙纹雕刻,总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若是在晚上,看着地面灰黑的砖石,若是第一次独自走在这里,倒是有些瘆人。 而深入皇宫,一间宽大的屋子内,灯火早已熄灭,均匀的呼吸声从中传来,躺在床上的是一个中年的肥胖男人和一个妙龄少女。 那中年男人正是辽国皇帝耶律宏基。 他正在坐着一个梦,他梦见一位白衣飘飘的美人正在前方飘来飘去,他的白衣飘飘,好似在迎风起舞。 他在原地看着,觉得背影十分熟悉,那美人一转过身。 他却吓了一跳,竟然是他死去的皇后萧观音,皇后旁边拉着一个青年男子,那男子长得眉清目秀,正是死去的太子,他们慢慢的向他走来。 那皇后萧观音的面容惨白,绝美的脸上写满了凄凉与不甘,而旁边的太子更是眼神怨恨,嘴角还带着血迹,面露狰狞。 萧观音坐在椅子上,抚着琴,笑着对他说道:“大王,可容妾身弹奏一曲?” 萧观音轻抚琴弦,巧笑眼兮,美目盼兮,只是一身白衣,却有几分瘆人。 琴声凄婉,唱曰: “嗟薄佑兮多幸,羌作俪兮皇家。 承昊穹兮下覆,近日月兮分华。 托后钧兮凝位,忽前星兮启耀。 虽衅累兮黄床,庶无罪兮宗庙。 欲贯鱼兮上进,乘阳德兮天飞。 岂祸生兮无朕,蒙秽恶兮宫闱。 将剖心兮自陈,冀回照兮白日。 宁庶女兮多惭,遏飞霜兮下击。 顾子女兮哀顿,对左右兮摧伤。 共西曜兮将堕,忽吾去兮椒房。 呼天地兮惨悴,恨今古兮安极。 知我生兮必死,又焉爰兮旦夕。” 听完此等凄惨幽怨的诗词,耶律宏基心中恐慌不已,连忙跪地求饶道:“萧观音,你我也算是夫妻一场了,当年你和儿子冤死不是我的错啊,要怪就怪那个奸佞的耶律乙辛,都是他诬陷的你,那时想想,我也是一时糊涂啊,你可不要怪我,你们要找就找耶律乙辛吧,对了,我把那个奸臣碎尸万段了,也算是为你们报仇了吧。” 一袭白衣的萧观音突然面露凶光,站了起来,向辽国皇帝耶律洪基移动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厉声,说道:“你用人不善,昏庸无道,害死了我和我的儿子,今天我们前来向你索命,你拿命来吧。” 耶律宏基心中害怕万分,向后躲避,却发现自己竟然被固定住了,无法动弹分毫,心中恐惧。 而萧观音的惨白的脸已经越来越近了,萧观音的双手掐住耶律宏基的脖子,耶律宏基只觉得喘不过气来,恐惧万分。 突然耶律宏基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吓得那圆滚滚的脑袋上满是汗水,喘着粗气。 旁边的美人也被惊醒了,看到皇帝如此样子,连忙安慰道:“皇上,您怎么了?” 耶律宏基突然听到后面有人说话,吓了一跳,起身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爱妃,心中稍定,五指合实,做念佛状,嘴种念念有词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第二天,天一亮,耶律宏基就叫来了太监,说道:“今日上朝。” 在朝堂金銮殿外,汉白玉铺成的石板路光滑整洁,两侧是宫殿林立,好不威严,无数身着朝服的大臣在汉白玉的石板路上站立。 大臣们自动的站成了两列,一列在左,为首一人,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魁梧,面容英俊,一身官袍,更显的他的威严与贵气,他正是刚从从女真回来的萧兀纳,刚刚年满四十岁的萧兀纳已经任南院枢密使,官位显赫,而且还是太子耶律延禧的老师,可以说是地位尊贵。 后面跟着一人,身材也是十分魁梧,二十多岁的年纪,五官端正,面容刚毅,微微有些黑的脸庞,却更显威武,一对虎目更是英气逼人,此人名为耶律余睹,可是辽国有名的年轻的武将。 右手边的也有一人,此人四十上下的年纪,身材肥胖,圆脸大耳,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总是充满笑意,若不是穿着一身官袍,恐怕会让人觉得是弥勒佛在世也不为过。此人名为耶律俨,乃是参知政事,也算是身居丞相之位 后面紧跟一人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容英俊,皮肤白皙,身材有些单薄,一身官袍,举止儒雅,眼神和善,此人名为萧奉先,乃是辽国有名的文臣,善写诗词歌赋。 耶律余睹看了看天,对旁边的萧兀纳抱怨,“大人,今天咱们恐怕又白来了,我们还是准备好交奏折吧。” 萧兀纳笑了笑,说道:“也未必,再等等吧。” 耶律俨笑着对萧兀纳说道:“萧大人,这是又想向皇上进言了,萧大人可真是劳苦功高啊,就是不知萧大人又有什么高见啊,不妨先和我们探讨探讨。” 萧兀纳笑了笑,摇头说道:“你我本是同族出身,本就不分你我,但此乃国家大事,实在不便透露,还望哥哥不要怪罪啊。” 耶律俨点了点头,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那是自然,你我都是为皇上办事,自然是应尽心办事,不过我敬佩萧兄勇气可嘉,除掉了奸臣耶律乙辛,可是我还是提醒萧兄,万事还应点到为止,若是不然,小心把自己搭进去。” 萧兀纳冷笑说道:“我为皇帝办事,自然应不顾生死,惩办天下贪污枉法之徒,哥哥是为我处置总知军国事王大人而恼火吧,不过那王大人贪污枉法,竟收受了耶律乙辛同党耶律塔不也的钱财,放走了这奸佞之臣,罪不可赦,我倒是听说耶律阿思大人乃是哥哥门下之人,不知哥哥是否知情呢?是不知情还是包庇罪臣我就不得而知了。” 耶律俨心中气愤,脸色铁青,冷笑道:“好,好啊。” 这时前面金銮殿走下一个太监,高呼道:“皇上有旨,今日早朝正常,请各位大臣们到金銮殿议事。” 诸位大臣都是十分惊讶,因为已经一年多没有上朝了,这次皇上居然上朝了,纷纷议论起来。 萧兀纳面露喜色,心想,难道是皇上回心转意了,想要治理国家了。 众人各怀心事,纷纷进入朝堂,朝堂上,金色的皇椅上,一身龙袍的耶律宏基端坐在上面,他挪动肥胖的身躯,懒洋洋的注视着下面的群臣。 众位臣子纷纷跪倒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耶律洪基摆了摆手,众臣子起身。 耶律洪基叹了口气说道:“昨夜,朕心绪不宁,被鬼魂缠身,朕想要去南京幽都府奉福寺佛塔去烧香拜佛,苏大人,你从国库筹备10万两钱款,捐到寺院,将寺院翻修一下,过几天,朕要亲自前往。” 百官中,一位须发发白的老人走了出了,此人名为苏俊,乃是知南院枢密使事,是萧兀纳的副手,忠心耿耿,只见他跪倒说道:“皇上,现如今国库空虚,今年又是大旱,收成不是太好,眼看要进入深冬了,我们还要留着钱粮赈济百姓,今年来,皇上您广修佛堂,劳民伤财,现在国库已经入不敷出了,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耶律宏基看着这位两朝元老,心中有些不悦。 这时,耶律俨说道:“皇上修建寺院,也有为天下百姓祈福之意,再说皇上乃是天下共主,皇上受恶鬼缠身,理应修建佛堂,臣以为皇上所言极是,若是苏大人不愿前往,臣有一人选可当此重任,为皇上分忧。” 听完此话,耶律宏基心中大悦,说道:“还是萧爱卿明白朕的心意,何人可前往?” 这时萧兀纳站出来说道:“皇上,不可啊,几月前,皇上刚刚筹集5000两白银修建寺院,现在又是1万两,现在国库入不敷出,若是再支付1万两的话,国库就真的空虚了,到时百姓流离,民不聊生啊。” 耶律俨冷笑道:“萧兀纳,作为臣子,应提替皇上分忧,那些贱民的死活,有什么重要?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只要皇上龙体安康,天下就不会乱。” “皇上,臣为您推荐一人,乃是萧奉先,他乃是名门之后,他是北府宰相萧继先五世孙,他饱读诗书,前些天出使高丽,刚刚返回,我推荐他为皇上分忧。” 在后排的萧奉先赶忙跪拜,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臣萧奉先拜见皇上。” 耶律宏基心中大悦,说道:“不错,处事不惊,果然有大家风范,朕封你为知南院枢密使,全全负责建筑事宜。” 萧奉先赶忙谢恩。 萧兀纳皱了皱眉,后面一脸愤愤不平的耶律余睹更是嘟囔道:“一个书生而已,没有一点真本事,奸臣贼子。” 萧奉先起身回到朝列,得意洋洋的看了看耶律余睹,两人都是辽国有名的青年才俊,互相都是十分不服气。 耶律宏基安排完之后,心情大好,又想起那京城第一名妓兰岚的妙曼身姿,心中更是瘙痒难耐,于是说道:“诸位爱卿,没什么大事的就退朝吧。” 萧兀纳赶忙上前说道:“皇上,耶律余睹将军平叛归来,他平定渤海的叛乱,立下赫赫战功。” 耶律余睹赶忙出列,跪倒叩见皇上。 耶律宏基一看,此人身材魁梧,像是个将才,心中本就高兴,于是就说道:“你平叛有功,朕封你为南院都统军司,掌南院从军之政令。” 耶律余睹赶忙跪拜,随后走回朝列,心中却有些闷闷不乐,自己的官职虽然也不错,但是比萧奉先低了很多,自己在外大战,平定叛乱却没有一个耍嘴皮子的萧奉先官大。 萧兀纳继续说道:“皇上,我查明总知军国事王云大人贪污枉法,收受耶律乙辛同党耶律塔不也的贿赂,罪不可赦,我已将其关押在刑部大牢,听候皇上发落。” 耶律宏基想了想说道:“佛法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耶律乙辛同党耶律塔不也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了,就让他安享晚年吧,至于王大人吗?贪污枉法却也是罪过,罚他两年的俸禄也就可以了。” 萧兀纳听完之后,差点没气死,深吸一口气,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您宽恕罪犯,那天下的贪污者和反叛者将更加猖獗。” 耶律俨突然说道:“皇上宽厚大度,以仁爱治国,乃是盖世的明君,此举乃是仁义之举。” 耶律宏基也点了点头,说道:“耶律俨,你说的很对,此事就这么定了。” 萧兀纳叹了口气,又说道:“皇上,臣前几日前往女真,发现女真完颜部落意图谋反,还请皇上出兵讨伐。” 耶律宏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完颜部落?弹丸之地,就算是给他20年的时间它也还不是我大辽的对手,此事稍后再议,好了退朝吧。” 萧兀纳气的脸色通红。 旁边的耶律俨看着说道:“贤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啊,我看你还是回家歇一歇吧,不要在多生是非了,哪天要是走在街上猝死,我这当哥哥的都没办法救你。” 萧兀纳冷笑道:“我的事,用不到哥哥担心。”说着拂袖而去。 后面耶律余睹也赶忙跟上。 在屏风后面的耶律洪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露微笑,嘴中却嘟囔道:“这萧兀纳刚刚平定了耶律乙希的叛乱,名声鹊起,必须要打压打压才行,毕竟权术这东西,可不能看着一方做大,不过看来这耶律俨是一个很好的棋子啊。” 这时朝堂之上,耶律余睹走了过来,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那个耶律俨一副奸臣的模样,贪污倒是一把好手,皇上怎么能相信他,我们这些在战场上为皇上卖命的人却反倒不被皇上重用了,那个萧奉先何等何能,怎么能在我之上?我不服。” 萧兀纳叹了口气,说道:“上天是亡我大辽吗?刚除掉一个耶律乙辛,又出了个这样的奸臣。” 耶律余睹也是说道:“是啊,当年除掉耶律乙辛乃是大人您的功劳,怎么反倒是那个墙头草耶律俨,他升为了南院丞相。” 萧兀纳叹了口气,说道:“你我乃是臣子,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对了,我这次去女真,完颜部落想要勾结诸部落反叛,我本以是想要出兵,可皇上却,哎,现在也只有离间了,你看看你族人又没有机灵能干的人前往纥石烈部落,离间他们,让他们自相残杀。” 耶律余睹诧异的说道:“我有一事不明,离间不是扶植弱智,击败强者吗?这是我辽国近百年来的老方法了,可据我所知,纥石烈部落要比完颜部落强大不少,乃是女真第一部落,我们扶植他们是不是有所不妥啊?” 萧兀纳笑了笑说道:“”当年我与这完颜部落的族长完颜劾里钵交手多次,此人是顽固的反辽派,而且当年卜灰大战之事,令我印象深刻。 另外此人勇冠三军,有万夫不当之勇,对于这种人必须要除掉他,而纥石烈部落虽然强大,但是其部落族长乌春年事已高,安于享乐,这才是我们合作的好伙伴,你懂吗?祖先的兵法战略还是要灵活运用。兵法要根据具体的情况运用。” 耶律余睹点了点头。 第11回 耶律大石,一箭惊人 一天之后,耶律余睹的家,耶律家本来就皇亲国戚,再加上出了个耶律余睹这个少年俊才,更是门庭显耀,红漆的大门高大宏伟,门前两对石狮子矗立,两个家丁趾高气扬的站着岗。 院内,别有洞天,亭台楼阁,花草山石应有尽有。 在一处草地上,几个标靶立在那里,一个身着黑色斗篷披肩的男孩在弯弓搭箭,那男孩身材瘦弱,露出的半边脸容貌完全被毁,像是烧伤的痕迹,枯槁的双手拿着弓箭,他的眼神却是十分专著,直视前方,这孩子叫耶律大石。 旁边有一位姑娘,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的十分朴素,却不能掩盖她那美的让人窒息的面容,她的眉目如画,容颜绝立,尤其是那一对灵动的大眼睛,眼波流转之间,有一种别样娇媚,这姑娘名叫耶律柔。 那黑斗篷的男孩一箭射出,于百米外,直中靶心。 耶律柔高兴的拍手说道:“大石哥哥真厉害,你都已经连续16箭正中靶心了。” 那黑斗篷男孩低头腼腆的笑了笑。 这时,几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过来,为首一人哈哈大笑道:“耶律大石,你个贱婢生下的野种,射箭倒是挺准的啊。” 耶律大石冷冷的看着他们,他被黑斗篷遮挡的眼睛射出了仇恨的光芒,他还记得,就是那个人,在自己8岁的时候,将自己的房子点着了,致使自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他恨,他忘不了,他现在活下去唯一支持就是那仇恨的火焰,他要燃烧,燃烧这个冷血的家,他更忘不了自己醒来后,明明是那个耶律中哲的错误,父亲却没有惩罚他,而是责怪自己不小心,他恨,他恨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每个夜晚做梦都想杀死这对该死的父子,但是他不能。 因为他要保护她的妹妹与被囚禁的母亲,他还记得第一次偷偷的见母亲的时候,看到她那憔悴的脸庞,他泪流满面,他讲诉了他的一切不幸遭遇,他甚至想要自杀。 但是她的母亲却训斥了他,他的母亲认真的对他说道:“请记住,我的孩子,作为一个男人,永远不要哭泣,永远不要抱怨,因为那是女人做的事情,男人应该直面困难。”这些话改变了他的人生,他不在抱怨,他将所有的冤与恨记在心里,他坦然的面对所有的不公,他在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他学会了忍耐和等待。 耶律柔愤怒的指着耶律中哲的鼻子说道:“你们不能这样说大石哥哥和我母亲,你是个大坏蛋。” 耶律中哲笑道:“原来是柔妹妹啊,我劝你不要拿手指着我,我看你是女人,不想和你一般见识。” 耶律柔愤怒了,想要冲上去,却发现手被哥哥紧紧的攥住了。耶律大石笑着摇了摇头。 耶律柔拉起耶律大石的手,说道:“走,哥哥。“ 耶律中哲却拦了下来,说道:“那个野种不许走,父亲没让他去。” 耶律大石的手在颤抖,但还是说道:“好。” 说着黯然离开了。 耶律中哲有些阴阳怪气的对耶律柔说道:“柔妹妹,咱们走吧。” 耶律柔瞪了他一眼,还是跟着走了。 几个孩子走进耶律家的议事大厅内。 耶律家的议事大厅此刻是坐无虚席,主位上,辽国萧兀纳与一位中年男人正在交谈,那中年男人长得也是仪表堂堂,英俊威武,此人就是耶律家的族长耶律燕,也是耶律余睹的父亲。 萧兀纳的下手,坐的便是耶律余睹了。 众人饮茶,看着各家刚成年的孩子练习武艺,而萧兀纳却是频频摇头。 耶律余渚看到自己的这些兄弟如此不堪,本来想向萧丞相推荐自己的兄弟们做个官的他也是心中不爽。 而与萧兀纳闲聊的耶律燕也是紧张万分,没想到自己的这些后生,没有一个可以入萧大人的法眼,十分着急。 耶律家大堂的之中,也是一位中年男子,站在中间,那男子长相也是十分英俊,眉目间却有些浮躁气。此人是耶律燕的姐夫耶律洪。 此时,见几个孩子已经进来。 耶律洪连忙点头哈腰的面带笑容的说道:“那个我家里也有几个孩子,您看看?” 这时耶律柔和耶律中哲已经进入大厅了。 耶律燕站了起来介绍道:“萧大人,这是我姐夫耶律洪的女儿耶律柔。这是他的儿子耶律中哲。” 萧兀纳摆了摆手,说道:“这应该是你们家最后的后生了吧,女孩子就不用了,主要是男孩子,看看这孩子有什么才华吧。” 耶律中哲面带微笑,摇头晃脑的背诵着弟子规,却是磕磕巴巴,还有很多地方被错了,弄得的满屋子的人都是哈哈大笑。 耶律中哲却愤怒的说道:“你们笑什么?我还没背完呢。” 耶律洪也是十分尴尬,却也是不敢发作,自己在这家族中地位低下,只是个上门女婿,赶忙愤怒的对耶律中哲说道:“不要胡闹,赶紧回去。” 耶律中哲气鼓鼓的离开了。 萧兀纳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还是算了吧,看来我这躺是白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耶律燕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让您见笑了。”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沙哑声音响起了,还有我。 紧接着一个身着黑斗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是耶律大石。 耶律燕与耶律洪都是皱了皱眉,耶律洪有些气愤的说道:“耶律大石,你来干什么?” 耶律大石淡然的说道:“我也是耶律家的人,怎么不能来呢?” 这时,跑出去的耶律中哲也大着胆子,说道:“你一个卑贱的私生子,有什么资格来这里。” 萧兀纳却没说什么。饶有兴致的看着一切。 耶律大石根本没有理耶律中哲,自信满满的拱手对萧兀纳,说道:“大人,孟子曾说过‘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虽是出身不好,但是却未必不可成大事。” 萧兀纳突然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你如此年轻,竟有如此见解实在难得,冲你这一席话,就不是凡人,那你还有什么才艺吗?” 萧兀纳话音刚落,耶律大石突然拔出后面黑袍里的弓箭,弯弓搭箭,一气呵成,回头就是一箭,只见这一箭竟深深的扎入了距离200米处的假山上,而且入石三分。 这一幕让萧兀纳再也无法心平气和的坐着了,一下子惊得站了起来,就算是久在军营之中,他也从未见过如此箭法,他连连拍手连身叫道:“好,好啊,好箭法。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耶律余渚也是愣了,自己有如此厉害的弟弟,却不知道,这箭法就算上自己也未必可以。 萧兀纳笑了笑,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慢慢的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说道:“不错,是个可用之才,我倒是有一个差事让你去做,是个前往女真的差事,可能九死一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呢?”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女真那么偏远的地方,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可是经常听大人说起,什么不毛之地的一些词语,他们平时都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向来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就算上机会摆在面前也不会去做的。 可耶律大石却不同,自己在这里受尽白眼,正盼着离开这里呢。他连忙跪倒,激动的说道:“我愿意。” 萧兀纳随后正式的对耶律大石说道:“我以南院枢密使的身份任命你为辽国的女真遥辇小将军。” 耶律大石心中激动,苦练10余年箭法,忍辱负重,终于有了收获。 萧兀纳又说道:“我只能给你这样一个小官,等你立了大功回来,我向皇上奏明,再嘉奖你。” 耶律大石眼中却早已饱含泪水,却硬是没有哭出来,十余年的羞辱与欺凌让他变得更加坚强,他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多谢萧大人,我一定为萧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兀纳点了点头,饶有深意的说道:“你真的愿意前往,我可丑话说在前面,这次可是九死一生的,你愿意放弃这锦衣玉食生活,去边疆?” 耶律大石点了点头,说道:“我愿意,这院子虽然富丽堂皇,但也是别人家的东西,好男儿应自己建功立业,打出一片天下才行,至于这里对我来说却如同牢笼一般,使得雄鹰不得展翅。” 萧兀纳拍案而起,也顾不得失态,走到耶律大石近前,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说道:“好,说得好啊。” 随后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走到耶律大石的身前,俯下身子将其扶起,把官员的印鉴递给了耶律大石,随后萧兀纳看了看众人,有的人嫉妒,但是满庭更多的人则是不屑,这时皆是些养尊处优的像寄生虫一样寄生在辽国的血液中的贵族,只觉有些无趣。 萧兀纳对耶律大石说道:“记得你到宁川州一定要找大公鼎将军,他会安排你的,你明天就启程吧。”随后便离开了。 耶律余睹也是走了过来,拍了拍他这位堂弟的肩膀,虽然不认识,还是客套的说道:“早听说我有一位堂弟箭法超群,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可是个很好的机会,你要好好努力,到时候加官进爵定然不是问题。” 耶律大石憨憨的笑了笑。 耶律余渚笑了笑也跟着萧兀纳离去了。 只留下一脸不可思议或惊慌失措的呆呆望着两人离去的满大厅里的众人,还有嘴角露出微笑的耶律大石。 第12回 雄鹰展翅,飞出囚笼 夜晚,月明星稀,耶律家的一间房间内,耶律洪坐在椅子上,对一旁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耶律中哲气愤的说道:“你这个完蛋的东西,那个孽子都可以得到萧大人的重视,你怎么就不可以,我都和族长说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耶律中哲低着头说道:“爹,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了,你说那个耶律大石都被萧大人封为官员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和他和好啊。” 耶律洪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傻呀,你如此对待他,他现在就是一匹豺狼,豺狼可不会因为你给他肉而宽恕你,现在也只有痛下杀手了。” 耶律中哲有些惊讶的说道:“父亲,您是说我们要杀了耶律大石?” 耶律洪点了点头,冷笑道:“对的,就算我不动手,族长也会动手的,这家里大大小小的哪个出了名,院子里都会沾光。 唯独耶律大石这孽子不会,你忘了当初欺负这孩子的可不止咱们,哪家哪户没有欺辱过他,没有对他呼之即出,挥之即去? 要不然族长怎么会将院子里的那么多仆人调给我,供我差遣,族长答应了我,只要除掉耶律大石,就可以让我们父子居住在这里,不赶走我们,而且还给我们月供加倍。 这孩子死了就死了吧,到了阴间也算是瞑目了,起码对我们父子起到了些许作用,要不然怎么在我那这抠门妹夫口中拔牙啊。“ 耶律中哲大喜过望,说道:“那太好了,这个丑八怪,死了也没什么,还是父亲高啊。” 而门外,耶律柔却拿着茶壶,在门外偷听两人的谈话,听完之后,心中一惊,赶忙向哥哥的屋子跑去。 而另一边,耶律洪走出院子,召集家丁,已经准备出发了。 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拿着兵器和火把,气势汹汹的向着耶律大石的家走去。 为首的耶律洪与耶律中哲的脸上露出了狠辣的光芒。 而此刻耶律柔已经走进了耶律大石的屋子,耶律大石的屋子是在马棚旁边的一间茅草屋,用简陋的砖墙与茅草搭建的,十分简陋。 耶律柔推开屋子,却见耶律大石坐在那用茅草堆积的床上,平静的借着火把的灯光正在看书。 耶律柔赶忙大叫道:“大石哥哥,父亲要杀你,在今夜。” 耶律大石缓缓的抬起头,看了看耶律柔,淡淡的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看不止父亲吧,就他在家族中的地位,怎么能使唤的了这么多仆人呢?恐怕是这大院里的这些人都不容我,他们是怕我这雄鹰展翅,回来报复。” 说着缓缓的合上了书,将书装进一个大口袋。 耶律柔着急的都要哭了,“哥哥,你赶紧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就出不去了。” 耶律大石笑了笑,继续不急不躁地收拾着东西,待到收拾的差不多了,外面却也是火光通天,脚步声越来越近。 耶律柔有些慌了,说道:“哥哥,外面怎么办?” 耶律大石突然将茅草床掀开,下面竟然有一个一米见方的洞。 耶律大石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走吧,柔妹妹,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说着笑着走了进去。 耶律柔也大着胆子,走了进去,然后把茅草又盖好了。 耶律大石走在前面,笑着说道:“这地道是我两年前挖的,那时候我就有了逃出去的想法,挖了两年,终于挖好了,这可以直通府门外,我们快点走吧。” 耶律柔笑了笑说道:“大石哥哥,你真聪明。” 耶律大石苦涩的笑了笑,说道:“我生活在如此的环境中,也由不得我不小心啊。” 两人很快就走了出去,出口是耶律家大院的南墙的一处废弃的牧场内。 耶律柔却挣脱了耶律大石的手,说道:“哥哥,你走吧,我不能走,我还要照顾娘呢。娘眼睛瞎了,还被父亲囚禁在那里,我若是走了,娘怎么办?” 耶律大石藏在黑色斗篷的眼睛里却早已饱含泪水,他知道妹妹是善良的,他点了点头,没有拒绝,抚摸着妹妹的头,不舍的说道:“那就此就告别了吧,妹妹,我走了,你要照顾好娘啊。” “你知道的,我必须要走,只有走了,我才能救你们,离开这个地狱,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快快乐乐的过上好日子了。” 耶律柔早已是眼泪婆娑,一下子扑进哥哥的怀里,哽咽的说道:“大石哥哥,你要保重啊,我和娘等你回来。” 耶律大石叹了口气,爱恋的摸着耶律柔的脑袋,郑重的说道:“放心吧,妹妹,等我建功立业后,我一定把你和娘接出去。” 耶律大石心中也是有千般不舍,但是他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当断不断,必留后患,他强忍着泪水转身飞速的跑了出去。 只留下耶律柔在那里发愣。 耶律大石跑了很久,直到有些疲惫了,他哈着腰,喘着粗气,回头望去,再也看不见熟悉而又令人恐惧的耶律家的大院了。 耶律大石坐了下来,揭开黑色的斗篷,落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容,他看着星光璀璨的天空,他突然有一种孤单的感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是他永远忘不了母亲的话,他咬着牙,强忍着泪水,他想起了自己与母亲、妹妹在那个家遭遇的一切,他想起母亲孤单消瘦的背影在那间小小的黑漆漆的屋子里,发出痛苦的咳嗽的声音,此刻他的眼神就像一匹择人而噬的豺狼,充满着仇恨的怒火,他咬牙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了,将你们带给我和我的家人的一切痛苦还回来的。” 耶律大石在临行前,还有一位贵人需要告别,那是个老和尚,他也不知道那老和尚叫什么,来之何方,听老和尚说他是个云游四海的僧人。 记得在9岁的时候,他被弟弟耶律中哲烧成重伤,昏死在路上,他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却不曾想睁开眼睛,自己却在一间破旧的寺庙里,自己想挣扎着起身,却感觉浑身剧痛,连眨一下眼皮都疼痛难忍。 他看了看四周,破旧的古庙四处都是杂物,隐隐约约的看见上面的一尊佛像,乃是观世音菩萨。 这时门打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慢慢的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你醒了。” 耶律大石第一眼对这个老和尚的印象就是慈眉善目,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让他想把心里的苦闷说出去。 他也不管那老和尚是谁,将心里的苦闷一股脑的讲个老和尚听,老和尚只是淡淡的微笑着听着他的抱怨。 老和尚却教给他耶律大石一段话,是那段话拯救了他的生命,那句话一直是耶律大石能一直坚强的活下去的希望。 耶律大石至今还能将那段话倒背如流。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当他第一次走出庙宇,看到一条小河,在河水的映衬下,看到他那令人感到恐惧的脸庞的时候,他想死,但是老和尚阻止了他。 就这样,他只要是有时间都要来到寺院一趟,只有老和尚愿意微笑着倾听他的痛苦,老和尚不擅长说话,但是往往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可以解的了耶律大石痛苦不已的心结。 对于世态炎凉,老和尚看的是那么的透彻,仿佛已经大彻大悟了。 老和尚什么也没有,就是书多,寺庙里堆积的到处都是,老和尚教他儒家理学,教他兵书战法,教他舞枪射箭,甚至教他治病救人,他就不知道老和尚有什么不会的。 这次他是要拜别老和尚的。 慢慢的推开寺院的门,门口却掉落了一封信。 他心中惊讶,拿起信,一看是写给自己的,是老和尚笔迹。 信上说道:“前几日,自感觉大限将至,时日无多,我要离开这里,回归故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这么多年的相处,还没告诉你,我的姓名,我叫法正,这么多年的相处,你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你是一个将才,不论是什么军法战策,一点即通,凭借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你自然可成就一番大事。但是我却还是很担心你,你要记住我不奢求你做一个好人,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被你的仇恨蒙蔽双眼,我理解你的愤怒,你的仇恨。 你要问问你的内心,你的选择是否正确,我希望你未来做任何事情无愧于内心。 还有记住一句话不论你做过什么错误的事情,只要你心存善念,都可以选择救赎。” 耶律大石摇了摇头,信里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现在他只想建功立业,救回母亲和妹妹,于是将信塞进衣服里,跪在地上,像寺院庄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即便离开了。 第13回 劾里钵询命萨满 女真,完颜部落,按出虎水城,距离辽国使者的到来已经近十天了,正值下午,时节已入深冬,天气开始转冷,几天前下了雪,温度已到零下,地面也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人们都早已经遗忘了这令人恐惧的恶魔(辽国使者与士兵),开始了往日一样的平静的生活,城里炊烟缭绕,在这种压抑的生活下,有时候遗忘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此刻,完颜部落的族长完颜劾里钵正在向城内祭坛旁边的一间不起眼的小房子走去。 他轻轻的敲了敲门,客气的说道:“我是劾里钵,萨满在吗?” 一个年轻的有些稚嫩的男孩子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劾里钵叔叔,阿爹在呢?我这就给你开门。” 很快门开了,劾里钵走了进去,一进门,一个少年站在门口,他一米7的身高,黄色的皮肤,黑色的眼睛,身材健壮,穿着鹿皮小坎肩,露出胳膊上的腱子肉,他满身全是灰尘,是刚刚弄完柴火,此人正是刚刚上山砍完柴的天赐。 劾里钵看到这个男孩,按了按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天赐,几年没见,你又长高了,长壮了,像是个真正的女真勇士了。” 天赐有些紧张和不好意思,毕竟眼前的人是他从小就最为崇拜的英雄,只是低着头,腼腆的笑了笑。 而此刻劾里钵已经进入屋子,屋内很是温暖,两个火把散发着光芒,将屋子照的通亮,灶台的柴火烧的正旺。屋子四周墙上挂着好几个画满各式各样纹路的鼓,还有祭祀用的衣服。 天赐也跟着走了进去。 天赐是个神秘的孩子,说起天赐的身世,据说那是十几年前的冬天,那时候萨满还不瞎,而且长相年轻俊朗,那天萨满出去办些事情,大雪倾盆而下,萨满走在路上,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士兵的尸体,那士兵身体一半被雪覆盖着,一半露出雪外,身体卷曲着躺在雪地上。 萨满心里吓了一跳,拔出了腰间的马刀,小心的走了过去,却看见那士兵身着一身铠甲,既不是辽国士兵的服饰,更不是女真族的服饰。 这时萨满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难道是那个遥远的国家——宋国的士兵,据说,那国家幅员辽阔,可与统治万族的辽国斗个相当。 这时萨满心中不觉想着,难道是宋国的部队杀来了,萨满不敢往下想,转身就要离开这里,却突然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是如此的响亮。萨满犹豫了一下,还是赶忙将那士兵的尸体从雪地里刨了出来,却发现在那士兵的怀里抱着一个东西,那东西被里三层外三层棉布的裹着,那士兵紧紧的抱着,以至于死了都还不松手。 萨满费力好大劲才从士兵的手里拿起那个婴儿,将那只露出一个小缝的棉布打开,之间一个胖嘟嘟的婴儿正看着他,那可爱的眼神,让人心软,那婴儿还用小手摸着萨满的脸庞。 这时一块令牌似的东西掉落了下了,萨满捡起令牌,看了看,上面则是被一些漂亮的花纹围绕这有一个字,可是萨满却不是认识,不过萨满最终还是把他收了起来,他知道这个令牌可能与这孩子的身世有关。 萨满看到孩子的第一眼不知道怎么,就是那么的喜欢。 他心里想着是他信仰的自然神赐给他的孩子,就将这孩子取名为天赐。十几年过去了,萨满将这孩子抚养成人,就有了今天的天赐。 这时屋内传来了一个有些沙哑和深沉的声音:“天赐,谁来了?” 劾里钵笑着说道:“萨满大人,我是劾里钵啊。”说着走进内屋。 内屋不算是很大,屋内,一位老人端坐在炕上,炕上还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放慢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老人身着一件灰色粗布衣服,他那枯槁的脸满是皱纹,头上只剩下了几根头发,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身材十分消瘦。 萨满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原来是族长大人。” 劾里钵连忙鞠躬道:“萨满大人,这次我来是想向伟大的自然神寻求答案的。” 萨满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你说吧。” 劾里钵说道:“现如今,局势又发生了动荡,会不会发生战争?如果发生战争,我将会是什么命运?” 萨满笑了笑,说道:“你明白该怎么做的吧?” 劾里钵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在手指处划了一下,一滴鲜血流了出来。 萨满伸手触摸劾里钵手上的鲜血,将沾满劾里钵鲜血的手在自己的舌头上舔了舔。 随后萨满闭上了眼睛,眼神泛白,嘴中念念有词,过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萨满叹了口气,说道:“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使命,自然神告诉我,战火将染,而你,是战火的开始,却不是战火的结束。 这就是你的命运,你生于烈火,将死于烈火,而在这场战火中完颜部落——女真将在烈火中崛起,而你们灵魂将在神殿与伟大的自然神相伴,你的功绩将被后代歌颂。” 劾里钵右手搭于左肩上,虔诚的鞠躬,说道:“感谢伟大的自然神,赐予我无上光荣的使命。” 萨满点了点头,说道:“你还有什么疑问?” 劾里钵想了想又说道:“我女真信奉自然神,可为什么我们被辽国人屠戮,自然神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我不明白,伟大的自然神为什么不帮助我们,拯救我们的族人?” 萨满说道:“有些时候,人的命运是由自己决定的,神只能遥望这一切,给以真言指示,但是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人的力量,神已经告诉我,距离女真人崛起的日子不远了,战火将指引女真人走向辉煌。” 劾里钵说道:”那我能看到这一天吗?” 萨满意味深长的说道:“每个人降临在这个世界上,都有每个人的使命,你也不例外,遵从神的意志,完成你的使命,你或许会在神殿与伟大的自然神一起见证女真人的光辉。” 劾里钵郑重的跪拜行礼,说道:“感谢伟大的自然神。” 劾里钵站起身来,说道:“多谢萨满。” 萨满说道:“不必了,这是我的责任,你不用担心,记住神只能预测你们的命运,而真正的命运还需要靠自己改变啊。” 劾里钵嘴角微笑着道:“没事的,这命运倒是也和完颜氏的宿命,要么称王于天下,要么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没有第三个选择。” 萨满笑了笑,心中却生出来佩服之情,这女真天下若论豪杰,非完颜家莫属啊,不过他却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却说道:“对了,天赐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也到了学成人礼的年纪了。” 萨满大声叫道:“天赐,你过来。” 天赐飞快的从外屋跑了进来,说道:“阿爸,您叫我?” 萨满慈爱的笑了笑,说道:“天赐啊,你也不小了,也该上成人礼的年纪了,我希望你未来会成为一个英勇无敌的战士。” 劾里钵愣了一下说道:“当年,您不是说让天赐接您的班,做萨满吗?那应由您来亲自教导才是,怎么会上为了培养战士而建立的成人礼呢?” 萨满苦笑道:“本来我是有这个打算的,可是我看过他的命数,他不是做萨满的命运,他的命运更伟大,他的命运在战火中,他会成为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而不是一个萨满。” 劾里钵点了点头。 天赐看着萨满,说道:“阿爹,你的意思是我未来会成为一个战士?” 萨满用枯槁的双手抚摸着天赐的头,说道:“是的,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战士的。” 天赐却有些惆怅的说道:“阿爸,那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了。” 萨满笑了笑,说道:“没事的,我找几个仆人就可以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 劾里钵也是笑道:“你阿爸是什么人啊,他可是萨满,他要是需要招呼,不知道这按出虎水城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去呢。你就放心吧。” 劾里钵拍了拍萨满的肩膀说道:“萨满大人,保重,我先走了。” 萨满点了点头,说道:“族长,走吧。” 说着,劾里钵就离开了。 屋子内,天赐对萨满说道:“阿爹,我真的不能做一个萨满吗?我觉得萨满很厉害啊,你拯救了那么多人,你还可以预知未来。” 萨满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不能,每个人生在世界上,伟大的自然神都会赐予他不同的使命,这不是你的使命,你要接受它,从明天开始,你就去训练去。” 天赐乖巧的点了点头。 萨满说道:“我困了,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第14回 道明离奉福寺,法正终圆寂 而在千里以外的南京析津府幽都府奉福寺佛塔,萧奉先奉皇上的旨意,带着一些士兵,正在督办工程。 十几座佛堂大殿,红砖绿瓦,宏伟异常,又有百余座屋舍,井然有序的分布在大殿的周围,在大殿的前方,一尊高足有2米的半个佛像矗立在哪里,上面还有一半并没有修完,只有大佛的下半身,却也认不出是哪位佛祖,但是却也是富丽堂皇,金光闪闪。 此寺院可是在辽国大大有名,四十多年前,一位名为法正的出家人来到此地,觉得此地风水极佳,就在此修建了一座寺院,最初寺院及其简陋,只有区区的两间茅草房,但是这位法正大师乃是得道高僧,却也怡然自得。 这位大师,还精通医术,免费为当地百姓看病,救治了不少的百姓,在民间渐渐有了名气,也有了香火,而此这位大师生活简朴,有一年当地大旱,百姓民不聊生,这位法正大师将几年来积攒的准备重修寺庙的香火钱拿出救济百姓。 辽圣宗知道此事,深为感动,亲自前往,却见此寺院仅有两间茅草屋,设施简陋,佛像损坏。 辽圣宗十分惊讶,问法正道:“什么让佛祖居住于如此简陋的房屋?为什么将建寺院的钱拿出救济百姓?” 法正说道:“佛祖绝对不会因为寺院的简陋而嫌弃,佛祖只会因为人心不善而嫌弃。” 圣宗十分满意,赐名为奉福寺佛塔,并出资建立。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奉福寺佛塔逐渐变得今天的宏伟景象。 门外有一条小溪,上面却结了一层薄薄的薄冰。一个面相英俊憨厚、身材瘦弱的和尚正在打着水,此人身着朴素的僧衣,上面还打了几个补丁,打水时,有些笨拙,不少的水都溅在了他的僧衣上,瘦弱的肩膀扛着两大桶水,有些摇晃,步履蹒跚,但他面容坚定,一步一步的咬牙走回寺庙,这人名为道明,乃是这寺院的和尚。 而与此同时,奉福寺大殿内,萧奉先与一位中年和尚交谈着,这和尚身材矮小,肥胖,身着华丽的道袍,十分整洁,满脸笑意,眼珠滴溜乱转,透漏出精明与狡诈。 萧奉先恭敬的说道:“道远大师,不知道法正大师是否还在?” 那叫道远的和尚突然神情痛苦,眼中竟生出几滴泪水来,叹了一口气,悲痛的说道:“我师傅云游四方,早已不知所踪,我也几年未见我的师傅了。” 萧奉先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大师果然是得道高僧,重情重义,在下也是十分景仰。” 萧奉先随后说道:“道远大师,这次我们修缮寺院,共花费5万两白银,这是剩下的5万两白银,就当给大师的香火钱吧。”说着一抬手,后面的士兵将一箱箱白花花的白银运了上来。 道远看到那一箱箱白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满是笑意,咽了咽口水,却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萧大人,一路辛苦,我看拿出三万两给萧大人和您的手下买下酒肉,你看如何?” 萧奉先也笑了笑,说道:“道远大师有心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互相对视,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大师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萧奉先客气的说道: 道远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事情了。” 萧奉先说道:“那我就告辞了。” 待到士兵都撤走了,道远身后的一个高个的和尚,此人乃是道远的得意门生,名为慧明。他有些谄媚的向道远说道:“师父,您这次又弄了怎么多钱。” 道远笑了笑,说道:“那都是皇上的恩赐。” 随后小声对道远说道:“把这些银两,都给我好好藏起来,不要让别人看见,然后咱们拿出一些,到山下的南京析津府,快活快活。” 那后面的年轻的高个和尚听到这话,喜出望外,一脸谄媚的说道:“还是师傅英明。” 道远笑了笑,走出来大殿。‘ 随后,看了看周围还在发冷突然变了脸色,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搬东西,快。” 后面的和尚赶忙去搬运银两。 大殿外,刚刚抬完水,身上满是水渍,有些气喘吁吁的道明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是道明吗?” 道明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破布僧袍,手持木鱼的老和尚出现在面前,这老和尚花发皆白,满脸的皱纹,却是是很慈祥,笑着看着道明。 道明面露喜悦,大喊道:“师父,您回来了。” 法正笑了笑,说道:“是啊,我回来了,走吧,孩子,跟我去大殿见见我的徒弟们。” 道明点了点头,想要伸手搀扶法正,却发现手满是水渍,用手在僧衣上蹭了蹭,样子滑稽极了。 法正哈哈的大笑,说道:“我还没老到那种程度呢?走吧,我的小徒弟。” 道明尴尬的挠了挠头,跟在法正的后面,走入大殿。 大殿内,道远的那个高个的徒弟正在趾高气昂的指挥着手下的和尚搬运着银两。 法正走进大殿,看到了那和尚,说到:“慧明,你在做什么啊?” 慧明看到法正大师,脸色有些不自然,暗中骂道,真是晦气,十几年都未回来的老家伙怎么就这时候回来了呢? 不过却还是恭敬的说道:“原来是法正大师,您回来了,我在搬运皇帝陛下赐给我们寺院的银两。” 法正看了看,寺院,笑着说道:“慧明啊,寺院能有这般的香火,你算是立了一个大功啊。” 慧明赶忙说道:“这寺院能有今日的景象,还都要是师傅和法正大师您们的功绩啊,弟子仅仅是尽了些微薄之力罢了。” 法正笑了笑,说道:“现如今,南京析津府城的百姓刚刚入冬,今年收成又不佳,我看把一部分就救济百姓吧。” 慧明想了想,说道:“法正大师,您还是和我师父说吧,我不过一个小小的三代弟子,做不了主。” 法正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不知道谁是这里的方丈吗?去吧,一会我和道明说。” 慧明有些不善的说道:“法正大师,您出走了十年的时间,可都是我师父道远在主持啊,我看您还是征得他老人家的同意再说吧,我要搬运银子去了,恕不奉陪。” 说着,扭过头,指挥这和尚去搬运银两去了,完全将法正大师晾在了一边。 这时,站在后面的道明愤愤不平的说道:“法正大师才是这里的方丈,你怎么对方丈说话呢?” 慧明看了看道明,不屑的说道:“你打完水了,赶紧去劈材去,怎么哪都有你啊。” 法正突然一巴掌打在慧明的脸上,冷漠的说道:“慧明,你怎么说话呢?他论辈分也是你的师叔,我论辈分更是你的师祖。” 慧明惨叫一声,捂住脸。 这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师父回来了。” 法正转过身去,看到道明,气愤的说道:“你要好好管教管教你的这个徒弟了,目无尊长。” 道远皱了皱眉,看了看慧明,对法正的恭敬的说道:“师父,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子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您?” 慧明这时却仿若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捂住嘴,说道:“师父,法正大师,让我拿这些钱救济百姓,我说那得师父您同意才行,就这样,法正大师就打了我。” 道明这时急忙说道:“不是的,他目无尊长,对师父无无礼。” 法正却没有管这些,对道远说道:“道远,现在南京析津府城外的百姓今年收成不好,我打算用这些银两救济百姓。” 道远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说道:“师父,这些钱是皇上给寺院修建的钱,怎么能谁便动用呢?” 法正皱了皱眉,说道:“寺院已经修的很不错了,这些钱拿出去救济百姓,佛祖曾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我们僧人的本分啊。” 道远不屑的说道:“那些贱民怎么配得上这些钱,师父,你可能是弄错了,我们这里是皇家寺院,只有王宫贵族才能来的”。 法正气愤的说道:“佛祖从不会因为身份而拒绝一个虔诚的信徒的。” 道远却不以为然,打岔说道:“师父,您看这寺院多繁华啊,可比你十年前繁华多了,这可都是我的功劳啊。您走的时候,才只有这一间大殿,和几个茅草屋,你看看现在?” 法正皱了皱眉,说道:“就算是茅草屋的佛堂,只要心怀善念与佛心,佛祖都会保佑的,就算是再大的佛堂,不行善念,也不会被佛祖保佑。” 道远摇了摇头,说道:“那您就去做您的善念吧,至于那些钱,你就不要想了。” 法正气的一口血喷了出来,捂住胸膛,直咳血。 道明连忙将师父搀扶起来,对道远说道:“师兄,你怎么对师父说话呢?” 道远却毫不在意,对旁边偷笑的慧明使了个眼色,走出大殿。 慧明看了看道明,说道:“别以为法正大师回来,你就可以翻身,给我好好去干活去。”说着,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 法正看着两人,气的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仰天长叹道:“佛祖啊,我识人不明,竟让这个孽徒如此猖狂。” 道明说道:“师父,事已至此,您还是先坐下,休息一下吧。” 法正在道明的搀扶下坐了下了,法正费力的抬头,看到了那金光闪闪的佛像,叹了口气,说道:“佛像居然也换了。” 回想起从前,刚建寺庙那会,他用石头修建了一个粗陋佛像,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金光闪闪、栩栩如生的佛像却无一点佛的样子,而当年他那石头雕成的简易佛像却是佛光普照。 年迈的法正叹口气,对道明说道:“我已算过,你的佛缘不再这里,而在北方,走吧,去北方。” 道明却摇了摇头,说道:“师父,我走了,您怎么办?” 法正笑了笑,说道:“我时日无多了,你不必照顾我了,佛像的后面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些散碎的银两,不是太多,还有一个小佛像。 当年我来到这里,就看到了这里有一座残破的佛像,本打算住下一晚,明儿继续赶路。谁知夜里,我却梦见佛祖的指引,它告诉我此地乃是我的佛缘之地,让我在此地修缮寺庙。 我就在这里住了下来,在那梦中的佛指引下我还发现了在佛塔的后面的暗格里发现了一个用石头刻的小佛像。”说着老和尚颤颤微微的将佛像从佛塔里拿出来。 那是一个石头做的小佛像,佛像的轮框已经有些模糊了,可能是时间久了的缘故。老和尚将佛像交给了道明。 道明双手接过,放在怀中,却悲伤的说道:“师父,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照顾你,我不能扔下你。” 法正笑了笑,摸了摸道明的脑袋,说道:“真是个好孩子,记得我当年收你为徒的时候,你才5岁,还是个哭鼻子的小孩子,现在都长成大人了,好吧,等我圆寂以后,你再走吧,等我死之后,不要惊动任何人,在后山给我找一处地方安葬了吧。” 道明的眼泪流了出来, 法正却笑了笑,说道:“人总有死的时候,你不用悲伤,你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很多东西要做。还有很多考验要留给你。 你会有很多选择,很多挣扎,很多犹豫,但是记住,当你决定一件事情的时候,不要忘了你最初为什么选择这条道路。” 道明点了点头,法正笑了笑,拍了拍道明的脑袋,说道:“道明,这是我带你最后一次坐禅了,来吧。” 法正端坐在蒲团上,开始闭目打坐起来,道明也是如此。 而寺院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时间飞逝,光阴如梭。 五天后的半夜,法正大师圆寂了,道明将师父的尸体背出了寺庙,寺院中没有一个弟子知道这位伟大的僧人圆寂的消息,他就这样平淡的死了,就像他当初平淡的来到这里一样,不带一点声息,道明按他所说,将他葬在了后山的一处偏僻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具体是哪里,他走的是那样的平凡,可能这就是庄子所说的“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吧。 道明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一路向北走去,他要去寻找师傅说的属于他的地方。 第16回 左右丞相朝堂明争暗斗 大辽皇宫,此刻已是夜深人静,大殿内,辽国皇帝耶律宏基却是怎么也难以入睡,辗转反侧,反倒是旁边体态婀娜的妃子睡得正香。 他起了床,走到宫门外,宫门外的小太监小李子正守在门外,见皇上出来了,赶忙行礼。 耶律宏基摆了摆说道:“不必了,你这小子机灵,你给朕想个主意,你说朕这几天彻夜难免,总是有鬼魂作怪,实在是难以入睡,你说朕修建佛堂,佛祖怎么不护佑与朕呢?” 小李子说道:“回皇上,您乃是真龙天子,有真龙护体,一般的鬼怪难以近身,那鬼怪定是积怨深重的怨鬼,恐怕佛祖也无法轻易驱除此鬼。” 耶律宏基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小李子说道:“皇上,我听说最近中京来了个得道高僧,是南京析津府城奉福寺的高僧,名叫道远,自称会驱鬼降魔,十分厉害,而且他说这次他就是为报答皇上修建寺院而来,皇上何不请他试试。” 耶律宏基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赶紧让他来见朕吧,这样,明日,我在偏殿见他,这事就交个你了,你要是办好了,我重重有赏。” 小李子眉开眼笑,讨好的说道:“能为皇上办事,乃是奴婢的职责所在啊,哪敢要什么赏赐。” 耶律宏基说道:“你这小太监倒是不错,好了,我回去睡了,你叫其他太监去值班,你去给我办这事去,赶紧去。” 小李子连忙点头,去了。 耶律宏基打了个哈欠,回寝宫睡觉去了。 第二天,耶律宏基在他的偏殿接见了道远,道远还是那一身华丽的道袍,迈着那一条小短腿,拖着他那肥胖的身体,一双小眼睛滴溜乱转,四处打量。 耶律宏基看到此人,皱了皱眉,摇头对旁边俯首站立的小李子说道:“你找的人就是他?他哪有一点大师的风范。” 道远却是毫不在意,朗声说道:“皇上,俗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他不可斗量。您说呢?” 耶律宏基却是有些失望,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既然请你来了,我就和你说说吧。” 道远突然说道:“皇上,我已经算出您为什么找我来了,你是不是鬼魂缠身啊?而且我还知道是哪个鬼魂。” 耶律宏基来了些兴趣,说道:“你说说吧。” 道远说道:“皇上,是皇后萧瑟瑟吧?” 耶律宏基一惊,连忙说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道远淡然的说道:“皇上,我不和您说过了吗,我是算出来的。” “皇上,实不相瞒,我幼年得佛祖点化,通晓佛法,皇上在南京析津府城修建佛堂,佛祖感化,昨夜托梦给我,说皇上被恶鬼缠身,乃是世间少有的怨鬼。” 耶律宏基双手合实,虔诚的说道:“佛祖显灵啊,那佛祖说没说,我应该如何去做啊?” 道远说道:“皇上,北方有一奇鸟,名为海东青,凶恶异常,专以恶鬼为食,可寻一海东青,定可驱除鬼怪。” 耶律宏基一听,喜出望外,连忙说道:“真是佛祖显灵啊,佛祖显灵啊。 小李子,你有功啊,朕升任你为朕的内务副总管,负责朕的衣食起居。” 小李子听后喜出望外,赶忙跪倒谢恩。 耶律宏基看了看道远,说道:“小李子,赏赐道远大师100两纹银,带他去后花园,摘一些新鲜的水果。” 道远跪倒说道:“皇上真是千古明君啊,仁爱有加,就连佛祖都保佑您。” 耶律宏基笑了笑,有些得意的说道:“你倒是会说话,我很喜欢,这样吧,就留你在身边做一个御前禅师吧!” 道远面露喜色,赶忙跪倒高声说道:“多谢皇上。” 耶律洪基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道远和小李子赶忙下去了。 出来大殿,小李子问道远道:“大师是如何推算出皇上的心思的,大师可不要和我说你是算出来的。” 道远笑了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啊,听说中京大同府有一家迎春楼,那里的美人是真的标志啊,可比南京的美人标准多了。” 小李子笑着说道:“你可真是个花和尚,好好,我答应你,我和那里的老鸨子倒是熟识的很,但是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道远闻言,心中大喜,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不是告诉我皇上被鬼魂缠身吗,还是个怨鬼,这年头,对皇上有怨气的,怨气最深的不就是那个皇后萧瑟瑟吗,还能有谁,至于什么海东青,我不过是听说过罢了。” 小李子谄媚的说道:“道远大师,真有您的,走,我这就带您去。” 这时道远的弟子慧明走了过来,笑着对师傅说道:“师傅,怎么样?” 道远哈哈一笑说道:“成了,把斗笠递给我吧,咱们师徒晚上也该去逍遥逍遥去啦。” 说着道明的大师兄道远和他的弟子慧明,换了便装,头戴斗笠,跟着身着便装的小李子向一家妓院走去。 慧明一脸淫笑的说道:“师父,那春香和秋香长得真是动人,上次咱们没带够银两,这次一定要将她们买下来。” 道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淫笑道:“不错,这次一定要如此,我们可是有的是钱,到时候,那个春香给你,我与那秋香娘子好好玩玩。” 两人淫笑着走进了妓院,竟全然没有了一点得道高僧的模样。 且不说这两师徒如何淫乐,但是着一身便衣的小李子在深夜出现在了萧奉先的府院内,身着一身黑色华丽服的萧何葛与萧奉先坐在首位的两侧,喝着刚沏好的茶,屋内茶香四溢。 小李子站在下面,一脸谄媚的躬身说道:“两位大人。” 萧奉先说道:“小李子,这位是国相耶律俨,萧大人。” 小李子满脸堆笑讨好说道:“萧大人乃是朝中的肱骨之臣,今日能得见尊容,真是三生有幸啊。” 耶律俨笑了笑,说道:“你这小太监倒是会说话。” 萧奉先点了点头,说道:“说吧,这次事情办的怎么样?” 小李子说道:“这次道远大师为皇上算命,说是皇上被皇后萧瑟瑟的鬼魂所侵扰,皇上深信不疑,唯有海东青才能驱散鬼魂,道远得了不少的奖赏,被任命为了御前禅师,我也升到了内务副总管的位置上。 不过这道远真是个花和尚,非要去什么迎春楼去,我也是不少的破费啊。”小李子一脸委屈的抱怨道。 萧奉先笑了笑,说道:“小李子,你办的不错,至于道远的那些事情,都是小事情,这次皇上对你两人委以重任,实在是你的荣幸啊,这里有纹银200两,你拿去。以后办事只要你办的好,赏赐少不了你的。” 小李子一脸笑意的接了过来,笑呵呵的看着手中的银子。 这时萧奉先突然变了脸色,厉声说道:“不过,你若是敢吃里爬外,我能把你从一个小太监提上来,也能把你拉下来懂吗?” 小李子吓了一条,连忙有些慌乱跪下的说道:“大人,您明鉴啊,我……我……我对您是一直忠心耿耿的啊。” 萧奉先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出去吧,好好办事。” 小李子连忙点头,躬身出去了。 待到小李子出去了。 耶律俨欣喜的说道:“奉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啊,你这一步做的太好了,咱们如此巧妙的在皇上身边安插了两个人,真是妙啊,没想到那个其貌不扬的和尚还真是可以。” 萧奉先笑了笑,说道:“大人谬赞了,奉先能有此成就都是大人的提点,奉先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大人的提携之功的。” “大人,我刚才听小李子说,道远说海东青可以驱除鬼魂,皇上必然会在明天的朝会上说这事,这可是天大功劳啊,可不能被那个萧兀纳抢了去。”萧奉先认真的说道。 耶律俨皱眉说道:“海东青本是女真的图腾,而那萧兀纳刚从女真回来,而距离女真最近的城池宁川州与黄龙府都是由萧兀纳的手下掌管的,我们哪能弄来海东青呢?” 萧奉先想了想,说道:“大人,我有一计,听说萧兀纳正在计划联合女真最大的部落纥石烈部落对付他说要谋反的完颜部落,恐怕这谋反是无稽之谈,分明是那萧兀纳想要独掌女真大权所做的卑鄙行为。 我们可以给完颜部落写一封信,说明情况,让他们进献海东青,而我们明日便向皇上上奏,说完颜部落得佛祖指示想要向皇上进献海东青,皇上必定龙颜大悦。 萧兀纳前几日才在朝堂上说完颜部落想要谋反,完颜部落便送了的海东青,而且是得到佛祖指示,萧兀纳必然威信尽失。” 耶律俨点头,说道:“奉先果然是足智多谋啊,这次萧兀纳必然会引得皇上不满,不过,我们现在对皇上说,若是完颜部落不同意进献该如何啊?” 萧奉先摇头说道:“不会的,我们只要讲明缘由,那完颜部落不仅会进献海东青,还会对我们感恩戴德的,到时候我们在萧兀纳的地盘又有了一把尖刀。” 耶律俨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耶律俨说道:“萧兀纳这老匹夫,平日里来对我百般刁难,将我7个亲信查办,还想借机搬倒我,这回一定要让他吃个大亏。 奉先你现在就替我写一封书信,立即送到完颜部落。今日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耶律俨起身说道 萧奉先也是站起躬身说道:“大人放心,慢走。” 第17回 两丞相朝堂争斗2 第二日早朝,大臣门早早的就站在大殿外等候,汉白玉铺就的石板路还是依旧洁白,两侧宫殿林立,好不威严,大臣门依旧是分列两侧,左侧还是以萧兀纳为首,右侧以耶律俨为首。 不过左侧的大臣却多了一人,此人年过半百,一身朝服,花白的胡须垂于胸前,脸色满是皱纹,不过此人眼神炯炯有神,腰板笔直,精力充沛,面露微笑,与萧兀纳等人闲聊间自有一种谈笑间指点江山的气势,此人名为姚景行,乃是上京留守,辽国赫赫有名的老将军,是两朝元老,战功赫赫。 萧兀纳满脸笑意的姚景行抱拳说道:“恭喜老师得胜而归。” 姚景行笑了笑,说道:“你我师徒何必如此客气呢?对了我给你推荐的耶律余渚这孩子还行吧?” 萧兀纳点了点头,说道:“不愧是老师的部下,办事精明强干,是个人才。” 姚景行笑了笑,看了看站在右边,脸色有些难看的耶律俨说道:“耶律俨大人脸色如此难看,难道是不欢迎我来吗?” 耶律俨强挤出几分笑容对姚景行抱拳说道:“哪能啊,老将军得胜而归,实在是一件大喜事,可喜可贺。” 姚景行突然厉声说道:“那是谁鼓动皇上修建的寺院,劳民伤财的?” 耶律俨被吓了一跳,腿有些发软。 这时站在其后的萧奉先朗声说道:”修建寺院乃是皇上的意思,那是皇上圣明,我们大人不过是建议而已,难道老先生认为皇上的意思是错的喽?” 姚景行不屑的说道:“你是什么人,你也配和我说话。” 萧奉先丝毫不为所动,镇定自若的说道:“在朝堂上,只有皇上才有不让人说话的权力,难道老先生真的老眼昏花以为自己是皇上不成。” 姚景行有些气急,咬牙说道:“好一对伶牙俐齿,好,好。” 这时突然传来了一个太监的高喊声,“皇上驾到。” 姚景行冷哼一声,瞪了萧奉先一眼,转过头去。 萧奉先却连看都不看姚景行一眼。 待到耶律宏基身着黄袍坐在皇位上,看了看,说道:“姚景行大人平叛回朝,实在是一大喜事,朕心甚悦,老将军为国分忧,实在是劳苦功高,朕封老将军为汉王,赐地万户。” 姚景行赶忙跪倒谢恩。 待到姚景行回到班列。这时,耶律俨出班说道:“皇上,昨日女真完颜部落来人说,他们部落的首领被佛祖托梦,前来进献海东青,我也不知为何,特向皇上禀报。” 耶律宏基心中大喜,大笑道:“真是佛祖保佑啊,哈哈,好啊,你快让完颜部落即刻进献海东青,至于地点吗?就是南京城好了,朕这次必须要去南京城奉福寺去还愿去。” 这时萧兀纳急忙站出说道:“皇上,不可啊,女真完颜部落心存谋反之心,至于进献海东青,乃是他们的诡计啊,皇上您可不能被他们迷惑了,我们应该举兵攻打女真才是。” 耶律宏基有些不悦说道:“海东青可驱除鬼魂,我前日修建寺院,定是感动了佛祖,才让佛祖托梦于完颜部落,佛祖选择完颜部落,你却说他是不忠诚的部落,实在是不可理喻。” 萧兀纳说道:“皇上,您修建寺院,大兴土木本就是错事,现如今百姓难以过冬,定然会导致饥荒啊,至于完颜部落,我最了解不过,他们的族长乃是心存叛逆,定为大患。” 耶律宏基打断了萧兀纳的话语,说道:“不要说了,萧兀纳,你是不是以为你立了些功劳,就可以为所欲为?” 萧兀纳突然跪下,说道:“我只知道百姓乃是国家之根本,佛却不是,皇上乃是一朝天子,应以国家为重啊。” 耶律宏基大怒,站起来指着萧兀纳说道:“你给我住嘴,我不允许你如此大逆不道,你从今往后,不要在朝中了,太子也不用你来教了。” 姚景行赶忙说道:“皇上,萧兀纳大人一心为国,只是言语上有些过失,还望皇上开恩啊。” 耶律宏基冷哼一声,说道:“不必说了。”说着拂袖而走。 只留下跪在地上的萧兀纳和站在朝班之外脸色铁青的姚景行,还有那些看笑话的众臣。 耶律俨与萧奉先走出朝班,耶律俨笑着对萧兀纳说道:“萧大人何必如此呢?不过也好,朝中少了萧大人,皇帝陛下也好耳根清净些,萧大人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皇上想想啊。“说着笑着离开了。 萧兀纳看着耶律俨的背影,有些心灰意冷的说道:“苍天啊,刚除掉一个耶律乙辛,又来了一个耶律俨,卑鄙小人,难道上天真的不保佑大辽了?” 姚景行将萧兀纳搀扶起来,无奈的说道:“现如今,皇上受那耶律俨这个奸臣的蛊惑,我们作为臣子的应该振作起来,除掉奸恶,才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啊,我认识的萧兀纳可不会因为这一点就丧气啊。” 萧兀纳有些惭愧的说道:“是啊,师父,您说的对,我们臣为臣子,应该为国分忧,哪能自暴自弃呢?” 耶律余渚却说道:“我倒是不认为如此,奸臣都是因为有昏君才出现的,那耶律宏基就是个昏君,自然身边的奸臣是除不净的了。” 姚景行听到此话,气的脸色铁青,说道:“耶律余渚,你作为臣子,怎么能说如此话语呢?你这是乱臣贼子,我怎么就将你推荐给萧兀纳大人呢?你真是让我失望。“ 萧兀纳也说:“是啊,我们身为臣子,只当尽忠,怎能说国君的不是呢?” 耶律余渚低下了头,嘟囔道:“可,就是这个道理啊。” 姚景行听到此话,气急,一口血喷了出来,指着耶律余渚说道:“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耶律余渚见此状况,连忙说道:“将军,你消消气,我,我不说这些。” 姚景行却说道:“你发誓,我要你发誓,效忠大辽。” 耶律余渚却摇头,这些天他可谓是受尽了那些高官的气,因此脾气也是十分不好,恨恨的说道:“我耶律余渚只效忠明君,若是昏君,我耶律余渚凭什么效忠啊。” 姚景行气的说道:“你给我滚。” 耶律余渚见老将军气急,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离开了。 姚景行气的喘着气,脸色涨红的说道:“耶律余渚,我真是看错你了,本以为他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却没想到他却是乱臣贼子。” 萧兀纳却说道:“老将军,余渚他还是太年轻了,你不要生气了,余渚是真的有才华的,今只是缺少历练罢了,以后的大辽还要靠他才行啊。” 姚景行深吸几口气,叉开话题,说道:“好,不说这些了,你不说女真完颜部落会谋反吗?这次我将你的儿子任命为宁川州的守卫,而黄龙府的总兵大公鼎是你的部下,你就去黄龙府那边吧。” 萧兀纳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师,你私自封官,皇上会怪罪您的。” 姚景行笑了笑,说道:“没事的,我乃是上京留守,任命一个小官位还是可以的。而且我年龄也大了,也没有几天好活了,皇上要怪罪就怪罪好了。” 萧兀纳心中甚为感动,本以为已经无法为国出力,却没想到峰回路转,自己最担心的就是女真的事情,因此激动的说道:“师父,我定不负您的厚望,只要有我萧兀纳一口气在,女真的完颜部落就掀不起风浪。” 姚景行点了点头,心中喜悦,说道:“萧兀纳,只是委屈你了,以你的才华,封王拜相不在话下,现在却,不过你放心,黄龙府总兵是大公鼎,曾经是你的部下,我会让他听从你的调遣的。黄龙府有近3000骑兵,再加上你儿子带的2000的宁川州的骑兵,现在我也只能抽调出这些军队了。” 萧兀纳想了想,说道:“女真没有多少骑兵,就算联合到一起,步兵也不超过1万,又是地处平原,若不出什么意外,5000骑兵震慑女真足矣。” 姚景行面露笑容,抱拳说道:“好,你就去黄龙府吧,一路保重。” 萧兀纳也是抱拳说道:“老将军保重。” 第18回 劾里钵妥协辽国,铃兰婉拒阿骨打 八天之后,完颜部落,这时天气开始转冷,大雪已经下了几天几夜了,寒风阵阵,温度已到零下,地面被厚可到大人膝盖的大雪覆盖着。此刻城内的百姓都是在家中靠着火炉,没人愿意在这样的日子跑出去。 而在议事大厅内,披着一件厚厚毛皮大衣的完颜劾里钵正在议事大厅里办公,议事大厅里很是温暖,火炉烧的正旺,完颜劾里钵目光如炬的看着地图,目光在宁川州,黄龙府和渤海境内徘徊着,他心中十分忧虑,又十分期待,他眼睛闪着光,像是看见了猎物的雄鹰,因为他意识到这对于女真人来说是个机会,他在犹豫,是靠自己,还是等待着乌春的答复。 这时,门推开了,寒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劾里钵回头一看,身着一身棕色毛皮大衣的完颜盈哥走了进来,盈哥剁了剁脚,积雪从鞋子上,从衣服上落下。 盈哥白皙的脸庞被寒风吹得通红,盈哥关上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火炉前,伸出常在衣袖里的手,烤着火,笑道:“大哥,你这议事大厅倒是暖和的很啊。” 劾里钵点了点头,说道:“二弟,你来了,这大冷天的,你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盈哥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自己看吧。”说着盈哥从怀里拿出一个牛皮做的书信来,递给了完颜劾里钵。 完颜劾里钵接过信,看了看,心中一惊,信件是萧奉先代笔,辽国丞相耶律严给完颜部落的书信。 完颜劾里钵读完信件之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随后皱着眉对盈哥说道:“二弟,你说纥石烈部落真的能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吗?将我们女真复兴的计划出卖给辽国人?我倒是觉得这是辽国人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啊,乌春当年也算是位英雄,怎么会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呢?” 盈哥摇了摇头,说道:“大哥,我倒觉得这事是真的,乌春当日的表现就不是很对,你想,若是萧兀纳那个老家伙许给乌春女真的汗王,乌春会不会心动呢?而且耶律严这个人我也是有所耳闻。 此人与萧兀纳素来是不对付,他现在需要海东青进献给皇上,需要我们,他想要联合我们无非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罢了,这道理也是能讲得通的。 而且我在宁川州的一位朋友说,萧兀纳前几日的确是来了女真,可我们却根本就没见过他,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证明了乌春已经联合了萧兀纳。” 完颜劾里钵陷入了沉思,他看着信件,心有已经有些相信盈哥的话了,他愤怒的一拍桌子,他这些天他一直在像如何联合乌春共同灭辽,现在却万万没想到乌春竟然背叛联盟。 他站了起来,悲愤无比的说道:“虽然我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不可否认,联盟已经破碎了,我们女真复兴的希望没了。” 没想到这封信竟成了压倒完颜劾里钵最后一根稻草。 盈哥看着劾里钵痛苦的样子说道:“现在我们也应该做些什么了吧,若是不然,萧兀纳那个老东西诡计多端,这点在十五年前,你我可是深有体会的。” 劾里钵点了点头,咬牙说道:“现在的女真大地真的是这些混蛋部落各怀鬼胎,难道他们忘了我们女真人受到的耻辱吗?真是白白错过了一个这样好的机会。” 盈哥也是握紧了拳头,说道:“大哥,你说吧,我们跟着你干。” 劾里钵拍了拍盈哥的肩膀,说道:“这一切还有机会挽救,我决定去南京进献海东青。你和我一起去,这边就交给我的妻子拏懒幽雪与三弟完颜亥者吧。” 完颜盈哥说道:“好吧,正好我要去黄龙府将咱们的人参鹿茸卖掉,若是咱们到了南京再卖的话,定然能够卖上高价。” 完颜劾里钵说道:“不过此去路途遥远,要越过渤海国,还要跨海而行,要3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我们都回家好好准备准备。” 完颜盈哥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对了,阿骨打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托伟大的自然神的保佑,恢复的不错了。”完颜劾里钵满面笑容的说道 完颜盈哥也是笑了笑,说道:“那就好,对了,这次我们去东京辽阳府看看你的大儿子和几个小儿子吗?我也是好几年没见他们了。” 完颜劾里钵摇了摇头,说道:“不去了,这次急于赶路,辽国皇帝可是只给了我们3个月的时间,而去我那大儿子也20了,听说还在辽军中做了个校尉,用不到我们担心。”说道这里,完颜劾里钵满眼的父亲骄傲的笑意。 自己的这个大儿子从小就被作为人质,和自己一样,寄人篱下,没想到却还做了校尉,比自己当年强很多啊。 完颜劾里钵握紧拳头,他太恨辽国人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恨,但是他现在却要取悦辽国人,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计划失败。 而与此同时,劾里钵的家里,完颜阿骨打感觉一阵眩晕,也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完颜阿骨打慢慢的苏醒,睁开眼睛,看到屋顶上那熟悉无比的凶猛无比的海东青与温柔的天鹅的壁画,阿骨打知道自己还在自己的卧室里。 转过头,去看到了裴满铃兰正用一种及其惊喜的目光看着阿骨打,身体有些消瘦了,她的脸上也是有一些苍白之色,可以看出应是多也未眠的结果吧,眉宇之间满是愁容, 看到阿骨打睁开了眼睛,铃兰激动的说道:“你醒了。” 阿骨打点了点头,有些费力的说道:“你还在,我们不会一起死了吧,我们现在是在哪?” 铃兰强挤出一份笑容,但是笑容中却充满了苦涩,说道:“在你家啊,我们都没死。” 阿骨打看到铃兰的那种有些苦涩的笑容,心中不少滋味。于是说道:“铃兰,我希望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笑的天真烂漫,好吗?” 铃兰笑了笑,点了点头,眼中却满是枯涩。 阿骨打突然抓走铃兰的柔弱的小手,深情的说道:“铃兰,记得终有一天我会亲自杀到黄龙府,赶走这些该死的辽军,为你的父亲报仇的,这些仇恨我绝不会忘记的。” 铃兰再也止不住泪水,战争的残酷与亲人的离去折磨着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让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灿烂的笑容。 阿骨打起身将铃兰搂在了怀里。 铃兰却哭的更厉害了,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是啊,一个女孩子亲眼看着父母的离去,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尤其是对于这样美丽柔弱的女孩子。 铃兰哽咽的说道:“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那天,太恐怖了,我不能忘记那天。” 阿骨打抱住铃兰,满是怜爱,柔声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我阿骨打保证,我会为洪大叔报仇的,他们不会白死的。”阿骨打说这些话的时候,握紧了拳头。这时,他已立下一个誓言,要为那些惨死的女真人讨个公道,仇恨充满了阿骨打的内心,但是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平静,毫无波澜。 阿骨打突然慢慢的拉住铃兰的手,满含深情的说道:“铃兰,你不知道当你被辽国人抓走的时候我是多么痛苦,那一刻乃至往后的每一刻我都明白了,我发誓喜欢的女人就是你,嫁给我吧。” 突然铃兰挣脱了阿骨打的怀抱,有些歉意的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我已经订婚了,你是完颜部落的少主,我配不上你。” 阿骨打愣了愣,不甘的说道:“铃兰,你知道我多么喜欢你,我为了你可以付出任何东西,我爱你。” 铃兰却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我已经订婚了,阿骨打,像你这样英俊的男人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的。” 阿骨打僵硬的笑了笑。他想用他那将僵硬的笑,掩盖他即将低落泪水,但是那笑容却比哭还凄凉几分,他说道:恭喜你。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的尖叫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气氛。“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时,劾里钵走了进来,看到这场景,咳嗽了几声。 铃兰听到声音,赶忙挣脱开来,脸色羞红。 阿骨打也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那衣着华丽的妇人却是不依不饶,对劾里钵大吼道:“你们就是这样欺负铃兰的吗?就你们这些野蛮的女真人还想追求我们家铃兰?还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小子,我告诉你,以后你距离我们家铃兰远点。” 阿骨打气的面色通红。 劾里钵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冷声说道:“裴满靖,你给我放尊重点,这里是完颜部落,如果不是我兄弟裴满洪刚刚去世,留下这女孩子可怜,你觉得我会让你进入我完颜部落?你若是在管不住你的嘴,我可不能保证你能活着走出按出虎水。” 铃兰马上说道:姑姑不要再说了,阿骨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叫裴满靖的女人却不依不饶的说道:“铃兰,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人?你父亲好好的和辽国人经商,就是跟着这些人才落得这样的下场,今后你要和他们保持距离。” 铃兰却摇头说道:“姑姑,好了,不要说了,劾里钵叔叔,我要走了,谢谢您对我的招呼,还有阿骨打对我的救命之恩,这辈子我是无法报答了,若是有下辈子,我一定报答你们。“说着拉着姑姑的手就要离开。 劾里钵笑了笑,说道:“走吧,好好和你姑姑生活。” 裴满靖冷笑着说道:“放心吧,在我们裴满家族生活是锦衣玉食,定然比你这荒凉之地好上很多。” 劾里钵摇头说道:“我警告你,裴满靖,你若是让这孩子受一点委屈,若是让我知道,我的白骑军定然会踏平你们裴满家城堡,还有,以后不要在踏足我完颜部落的地界,我怕哪个完颜部落的勇士一个不小心替天行道杀了你。” 那妇人冷哼一声,便带着裴满铃兰走出门,上了一辆白马拉的华丽轿子扬长而去。 劾里钵坐了过来,对阿骨打说道:“儿子,你现在好些了吗?” 阿骨打拍了拍胸脯,说道:“父亲,我好多了,那妇人真的是裴满铃兰的姑姑吗?怎么会如此蛮不讲理?” 劾里钵摇了摇头,说道:“是的,我们两家素有恩怨,不过那都是往日的恩怨了,这些纠葛说不清道不明的。” 阿骨打却说道:“父亲,给我讲讲裴满家的故事吧,你知道的,若是我喜欢一个人,哪怕就算是不能在一起,我也会尽力的去追求的,若是不然,那将是我一生的遗憾。” 劾里钵点了点头,说道:“裴满氏是经商发家的,常年在辽国与女真经商,经常接触那些辽国贵族,自然带着些贵族的骄傲,瞧不起我们这些蛮夷,不过殊不知他们不过是辽国人的走狗罢了。 但是裴满洪与他们不同,他离开了裴满家,帮助我们女真人抗击辽国,是个英雄,可惜却死在了这场浩劫中。” 阿骨打急切的说道:“裴满家在哪?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宁川州几里外,有一座城堡,那就是裴满家的城堡,不过你最好死了心吧,裴满家的城堡戒备森严,哪是那么好混进去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都救不了你。” 阿骨打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劾里钵却说道:“这次我要去南京府一趟,面见当今皇上,你就好好在家养病吧,你妹妹和弟弟刚从你母亲娘家回来,你也有一个伴。” 阿骨打却连忙说道:“父亲,带我去吧,我还没见过南京城长什么样呢。小时候听老人讲辽国幅员辽阔,没有半年时间越不过辽国,还听说辽东有东海,海外乃是仙人居住的地方。父亲,你就带我去吧,若是去不成,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劾里钵故作生气说道:“你呀,这时候还逞强,好吧。” 劾里钵突然饶有兴趣的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若是能答上来,我便让你去,你知道我这次去辽国是进贡的,辽国如此欺压女真,为何我们还要进贡与他呢?” 阿骨打认真的说道:“父亲,我恨辽国人,他们杀害了太多的无辜的百姓,我早已经把辽国当作我们最大的敌人,我们要消灭他们,但是凭借我们的实力想要打败辽国就等于以卵击石一般。 父亲您说过要想消灭对手,就要了解对手,我只有了解辽国人战术,才能打败他们,父亲您这是在忍辱负重。” 劾里钵满脸笑意,说道:“不错,你长大了,没有了些孩子气,有几分大将之风了。” 这时,拏懒幽雪推门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身雪白色的皮袄,身上满是白雪,她抖了抖身上的白雪,走进屋里。 一眼便看到阿骨打醒来了,激动不已,一下子眉开眼笑,上前对阿骨打说道:“阿骨打,你醒了,太好了,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阿骨打说道:“母亲,我没什么事情了,就是有点累。妹妹和弟弟们呢?” 拏懒幽雪笑道,手搭在劾里钵的肩膀上,慈爱的看着儿子说道:“你弟弟妹妹在你姥姥家多住几天。” 阿骨打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聊着天。 劾里钵这时说道:“青儿(拏懒幽雪的小名),我和说个事。” 拏懒幽雪随口说道:“什么事啊?” 劾里钵沉吟了一会,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要去辽国南京幽都府进献海东青给辽国皇上。” 拏懒幽雪一惊,将一直关心的看着儿子的眼神转移到了丈夫身上,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难道,计划失败了。” 劾里钵说道:“不算是失败吧。情况还不错,辽国皇上没有注意这事,就是萧兀纳那老家伙,盯着咱们不放。” 拏懒幽雪皱眉说道:“又是萧兀纳,他是盯上我们女真了吗,他都是枢密使了,还盯着女真不放,盯着完颜部落不放。” 劾里钵咬牙说道:“你忘了萧兀纳是靠什么登上的官位,是靠我们女真人的血。不说这些了,我与完颜盈哥走这些日子,你就暂代族长吧,完颜亥者统领军队,我这个三弟有些莽撞,全族上下也就你与我可以降得住他。” 拏懒幽雪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这里交给我没有问题的。” 阿骨打好奇看着父母聊天,自己也插不上嘴,身体有些虚弱,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拏懒幽雪看到这一切,说道:“劾里钵,我们去我们的屋子说吧,阿骨打的伤刚好,让孩子睡一会。” 劾里钵说道:“好。” 拏懒幽雪笑着在阿骨打脑门上亲了一口,说道:“孩子,好好睡吧。” 阿骨打笑了笑,没说什么。 拏懒幽雪与劾里钵走到自己的屋子里面,屋子很宽敞,大大的炕上铺着动物皮毛做的毛毯,华丽中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屋内海东青与天鹅的壁画,画的是惟妙惟肖,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火炉没有烧,屋内有些寒冷。 劾里钵赶忙将火炉点起火,拿起柴火放入其中,这倒是让屋子上了些温度。 拏懒幽雪褪去了身上的皮袄,里面是深蓝色绣花的袍子。不算是太厚,却将她那标致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坐在床上,再加上她那眉目如画的脸,别有一番成熟的韵味,只有眼角的一丝皱纹告诉你,她已经年过40了。 劾里钵也坐在床上,有些惆怅的说道:“哎,我的计划又失败了,几年的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全都白费了。” 拏懒幽雪也是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这就是命啊,我们又能如何呢?还好有条退路。” 劾里钵咬紧牙关,手紧紧的握着,恨恨的说道:“萧兀纳,萧兀纳,我忘不了我的父亲和大哥是如何被他杀死的,我忘不了,可现在我却没办法给他们报仇,现在又是萧兀纳。 其实你说如果父亲和二弟不死的话,我也不用承担这些,我们可能在北境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们的孩子们也不会陷入战争,不会作为人质,我多想不做这个族长啊。”劾里钵痛苦的说道。 拏懒幽雪笑了笑,说道:“不要想这些了,这就是命运啊,命运指引这你完成这些东西,这也是伟大的自然神的旨意。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劾里钵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们什么时候竟然会感叹人生了,看来我们是真的老了。” 拏懒幽雪点了点头,有些担心的说道:“劾里钵,你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听说南京与这里隔着千山万岭,还要跨海,我们都不小了,都马上要40的人了,我很担心你。” 劾里钵将拏懒幽雪搂着怀里,温柔的说道:“没事的,我会回来的,我向伟大的自然神发誓,我会回来看你和我的孩子们的,再说我们这些年多少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我劾里钵还没有那么轻易的就会倒下的。” 第19回 耶律大石前往宁川州大展宏图 阵阵寒风呼啸而过,地面层层白雪漫天飞舞,城门的守卫大多蜷缩在城门角,嘴里嘟囔谩骂着这该死的天气。 街道上人迹罕至,人们都紧紧的关上房门,不让一丝寒风透过屋子,只有几个卖柴的老人,哆哆嗦嗦的挨家挨户的卖柴,一列列房屋炊烟渺渺,一身黑袍的耶律大石跋山涉水,终于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黄龙府。 他抬头看着这片冰寒之地,他神情激动,终于离开了该死的、被人歧视为私生子的辽国耶律家,离开了那个只会以身份评定一切的、胸无笔墨、还傲视一切的百无一用的辽国贵族们,他真的讨厌死这些人了,这些该死的辽国寄生虫,除了贪污,压迫百姓,毫无作用。 他现在感觉自己是广大天地,大有作为,豪情万丈。 而此刻,宁川州将军府内,气氛十分压抑,身材魁梧高大的刚上任的宁川州将军大公鼎眼神冰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偏将,那些偏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大公鼎愤怒的指着一个个偏将,恨恨的说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却连影子的一根毛都没用找到,你们这帮饭桶,还让影子劫掠了我们的商队,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我们手下三千人马都是饭桶吗?” 众人都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身黑袍的耶律大石早就来到了门外,却没有进门,听着屋内大公鼎的大吼,嘴角露出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大公鼎气急反笑,回身坐在紫檀木做的椅子上,冷冷的笑道:“好啊,你们都不说,那咱们就这么耗着呗。今儿不说个所以然,谁都不能走。” 这时一旁的副将知道主帅不高兴了,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说道:“将军,这个影子义军着实是不好对付啊,这些人打完就跑进十万里延绵不断的深山里,那里白雪皑皑,寒风刺骨,我们的军队几次深入其中,都被敌人伏击了,损失了500多辽国战士。 而且那些村子里卑贱的村民嘴硬得很,尤其是那几个族老、村老,那几个该死的老头子我们不论怎么折磨他们,都不开口,死硬的很,我们真的很难找到他们的老巢。” 大公鼎点了点头,他现在也很难,从前打仗都是在正面战场上硬碰硬,现在要对付这些该死的像泥鳅一样的影子义军的时候,他有些不知所措,感觉空有力量根本用不上,感觉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大厅陷入了沉默。 这时耶律大石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进会议室,说道:“将军,可是为影子义军的事情发愁,我有办法解决这些影子。” 大公鼎上下打量了一下耶律大石,说道:“你是哪家的孩子?” 耶律大石躬身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回将军,我叫耶律大石,乃是耶律家的人,这次被萧丞相任命为小将军,前来辅佐将军,将军,这是我的任职信件。”说着在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大公鼎。 大公鼎打开一看,果然是老上级萧兀纳萧丞相的信件。 这时一位副将军说道:“我们在座的都是偏将,副将军,都想不出来对敌之策,你一个小将军,瘦不拉几的小毛孩子能有什么主意,我问你,你上过战场吗?杀过人吗?我看想你这样的富贵公子,连鸡都没杀过吧。大人们在谈论大事,你一个乳臭未干小孩子插什么嘴,这片肮脏的血腥的土地不适合你,你还是回家过你的贵族生活吧。” 众人听完之后均是哈哈大笑起来。 大公鼎也点了点头,他本身也是平民出身,对于这些欺压百姓的贵族本身就讨厌至极,而且这个耶律大石狂妄至今,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萧丞相估计也就是让他在这里镀个金罢了,他消停些也就罢了,居然如此狂妄。 这孩子是萧大人信里和他打好招呼的,但是听到萧大人如此在意这孩子,他实在是想不通,因此故作看戏的看着大厅的一切,并没有插嘴。 另一位副将沉着脸,说道:“耶律大石,我问你,你打过仗吗?” 耶律大石摇了摇头,说道:“没打过。” 那副将哈哈大笑道:“你没打过仗,就在这里口出狂言,我告诉战争不是你们这小孩过家家,不是儿戏的事情,那是要死人的,要流血的,我劝你低调一些,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耶律大石却毫不在意的说道:“将军,我从未打过仗,不过我常年在深山狩猎,在我眼中女真人与那些我杀死的猎物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影子绝不是寻常猪羊可比,它是凶恶的豺狼,你们用猎杀猪羊的方式去对付豺狼,那找死的从不是我,而是你们。” 话音刚落,厅堂上的诸位将军议论纷纷,坐在首位的身着虎皮大氅的大公鼎心中却是有了些兴趣,眯着眼睛,说道:“说说吧,怎么做?” 耶律大石笑道:“将军,对付豺狼,尤其是对付隐藏在暗处的豺狼,就要从内部击破他们。” “首先下令但凡举报影子隐藏地的百姓,待到确认属实赐辽国公民身份,奖励百金,封地千户,封地免税3年 提供有效线索者,赐10金,封地百户,封地免税3年。 举报有人私藏或勾结影子的百姓,可占有其全部财产,包括妻女,勾结者杀无赦。 重赏与重罚之下必有勇夫,不怕没有消息。 一旦知道消息之后,立即封锁消息,派一支尖兵突袭影子驻地,将影子赶尽杀绝,不论妇女老人,一个不留。” 大公鼎听到此言,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耶律大石身前,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好啊,没想到耶律小兄弟竟有如此见解,真是诸葛再世啊。” “不过至于杀人这种事情,就交给我们这些军人吧,来人,好生安排耶律兄弟的住处。” 耶律大石摇了摇头,说道:“将军,大石从来不是那些像娘们一样只知道到躲在宽窄大院中享乐的那些贵族,在下不才,愿意领军冲锋在前。” 大公鼎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那些将军都是萧兀纳的老部下,都是从平民干起来的,出生入死,打出的功名,对那些只知道享乐的贵族,早就深感不满了,因此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大公鼎重重的拍了拍肩膀,说道:“好,你这兄弟够豪爽,我交定了,老子也早看那些狗屁辽国贵族不爽了,只知道贪图享乐,贪污腐败比谁都厉害,一到打仗全他妈是怂货。不过耶律兄弟,你现在还太小了,没上过战场,哥哥担心你出什么意外啊。” 这时那个刚才讽刺偏将说道:“小兄弟,大哥说的没错,这种打仗的事情,交给我们这次粗人就好了,你这个小兄弟鬼点子多,就给咱们出主意。刚才兄弟我说话多有得罪,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啊,要是没了性命那可就不好了。” 耶律大石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后转身,将一个铜钱随意向天上一抛,张弓搭箭,动作如闪电一般,一箭射出,箭直直的插入进百米外的墙壁上,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厅内诸位都是惊讶异常,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哪能不知道这一手行云流水的箭法需要多少年的功夫,众人自诩饱经沙场,却也从未见过这样高超的箭数,就算是没有射中铜币,那能深深的刻在百米外的墙上那也是足见其力度。 耶律大石嘴角露出了骄傲的笑容,记得那时候母亲与妹妹在府院内吃不上饭,他独自带着猎弓,到深山射杀猎物,那年他才六岁,而通过十多年的磨练,他早已经成为了一个顶尖的弓箭手,艰难的童年让他无比坚强,有的时候生存才是人类最好的老师。 耶律大石无比坚信的说道:“刚刚来的时候,我在墙上做了个标记,现在我估计如果没错,那支箭周围应该有一个方圆一寸的圆圈,那就是我做的标记,对了,上面还有一个正在震颤的铜币,不信你们可以看看。 大公鼎看着耶律大石那在黑色斗笠下坚定自信的眼神,心中有些好奇,这个拥有如此箭术的人真的是养尊处优的辽国贵族吗?但是他的姓氏是做不了假的,耶律这个姓氏那可是皇族,绝对是贵族中的贵族。 大公鼎对这个年轻的隐藏在黑袍下的身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笑着拍着耶律大石的肩膀说道:“大哥信你,好,这次行动就算你一个。” 黑袍下的耶律大石露出了微笑,他知道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他必须要在这混乱血腥的边境有所作为,他的母亲、他的妹妹还饱受那个该死的耶律家的折磨,他一定要立下赫赫战功,成为人上人,堂堂正正的将妹妹与母亲接出牢笼。 第20回 江哲送粮,江燕偷见爱人高永昌 此刻已经是夜深人静了,天气也早已经入冬,连绵万里的群山,也只是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一片白雪皑皑。 这片群山是辽阔的,但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广阔,它绵延于完颜部落的按出虎水城和亥石烈部落的卜灰城,直到黄龙府北方,数百里,但是却没人知道他的源头是哪里。 在这座绵延不绝的山群中,靠近黄龙府的一座深山的一处隐蔽的峡谷中,一座山寨屹立在哪里。 山寨中的一处屋内,蜷缩在被子里享受着火炉子的温暖的义军少主高永昌闭着眼睛,思考着如何应对那些向猎犬一样的敏锐的辽国军队。 高永昌,刚满18岁的年纪,身材高大壮硕,面容英俊,有着乌黑的长发。 前些天他们伏击了数百辽军,那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屠杀,那些辽国士兵深陷在及膝的大雪中,再也不是迅疾如风的令人胆颤的辽国骑兵,陷入厚厚的大雪中的他们就像羊圈里的绵羊一样任人宰割。 他至今还清晰的记得,他将那里满脸恐惧的辽国首领的脑袋砍下来,交给一个恐惧的已经尿了裤子的辽国年轻士兵的时候,那士兵滑稽的表情,和身旁义军的哈哈大笑,那种畅快淋漓的羞辱让他兴奋,热血沸腾。 但是他知道,这次胜利一定会迎来辽国人凶残的报复,这就是辽国人的做法。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打断了他们思绪。 他快速的下了床,走到门前,开了门。 一个身披宽大黑袍的女人巧笑盼兮般站在门前,女人身材高挑,美貌动人,洁白的皮肤,湛蓝的眼睛,有着几分北境的新兴起的鞑靼族的血统,是个十足的美人。 看到那女人,高永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说道:“江燕,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那叫江燕的女人抿嘴一笑,说道:“当然是来看你了,父亲在给义军运送粮食,我也顺道跟了过来,怎么不让我进去吗?” 高永昌笑了笑,说道:“快进,快进。” 那女人脱下宽大的黑色斗篷,露出那性感的乌黑的有些带着微微卷曲的头发,里面虽是一身粗布的麻衣。 但是却难以掩盖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她一下子躺在高永昌的床上,笑着说道:“永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父亲决定了,过些日子就离开村子,来到寨子里,做一个像你们一样的自由人。” 高永昌也笑了笑,也上了床,用手轻轻的搂着江燕,说道:“那太好了,过些天,我也和父亲说说我们两人的事情。” “父亲说,过些天,我们就在这个寨子里举办盛大的婚礼,到时候整个寨子都会见证我们的爱情的。” 江燕发出了灿烂而又迷人的银铃般的笑,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她不会像其他已经被汉化、辽化了的女真的女孩子,柔柔弱弱的有些文静气。 但是这也是她的魅力所在,她的一举一动,无不像极了最传统女真女人,豪爽而又不拘小节,她靠在高永昌的肩膀上,说道:“那可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她用嘴唇在高永昌额头上吻着,高永昌一把将江燕压在了床下,而江燕却丝毫不显得惊慌,反而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眼神尽显妩媚,并用手楼住了高永昌的脖子。 高永昌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吻在了她的嘴唇上,两人热情的拥吻着,高永昌的手激动的在江燕身上抚摸着,情不自禁的深入了江燕的衣服里面。 但是却被江燕的手阻止了,江燕摇着头,面容潮红的说道:“永昌,你答应过我的,我希望在我们新婚的晚上,把我交给你。” 高永昌已经热血沸腾了,虽然有些难以忍受,但是还是从江燕身上起来,躺在床上,竭力的压抑住自己的欲望。 江燕转过头,看着有些难受的高永昌,低着头有些羞涩的对高永昌说道:“永昌,你是不是很难受,我知道,如果你实在难受的话,我们就今天也可以的,虽然我希望是在我们的新婚之夜的。” 高永昌深吸一口气,笑了笑,转过头,吻了吻江燕的脸颊,说道:“我听你的,而且距离我们新婚的时间也不远了,我保证再过几天,等我满了18岁,我们就结婚,我要为你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我发誓,我的爱人。” 江燕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手帕,上面一朵红色玫瑰在其上绽放,美极了,江燕笑着说道:“你知道上面是什么花吗?” 高永昌接了过来,摇头说道:“不知道,除了那些生长在大山里的野花外,我也不认识什么花。” 江燕抿嘴笑了笑,说道:“这是玫瑰,是生长在南方的一种花,小时候妈妈最喜爱的,我还没见过,不过却很美,听妈妈说玫瑰宁愿用一生的生命来换一刻的绚烂的绽放,我觉得这很浪漫。” 高永昌笑了笑,说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花才能用漫长的生命换片刻的绚烂呢?我真想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样子。” 江燕笑了笑说道:“我也想去看看,听父亲说,南方繁华的很呢。而且那里四季如春,而且一年四季,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都能看到漫山遍野的花,美极了。” 高永昌眼神有些向往的说道:“真的,那可是个好地方,等辽东的事情完事了,我们就一起去南方看看那玫瑰的模样。” 江燕点了点头,却从床上站了起来,说道:“好啊,不过我要走了,我的父亲估计也给义军运完了粮食了,我这次来你这,可没告诉我的父亲,要是被他发现了,那可就坏了,我要走了。”说着忙套上黑色的斗篷。 高永昌却从江燕的身后一把抱住了她,吻着女人秀发的清香,高永昌由此痴迷的说道:我不让你走。 江燕笑了笑,挣脱开高永昌的手,笑着说道:你怎么还想一个孩子一样,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在一起的。 高永昌点了点不舍说道:“路上小心些,最近我们刚刚伏击了上百辽军,辽国军队一定会查的很严。” 江燕笑了笑,俏皮的拿出来一个小匕首说道:“看看这是什么。”那匕首短小,却镶嵌着黄金的纹饰,高贵而又典雅,这是典型的辽国贵族佩戴的。 高永昌笑了笑,说道:“那时候,我们才不到10岁,那可是我在父亲的书房里偷到的最好的匕首了,我们一起用这匕首和藤曼做陷阱,那时候的你的英勇得真不像个女孩子,就像是个真正的女真战士,我们一起在深山里烤兔子,你还活生生的将那么可爱的兔子扒了皮,没想到几年过去,你出落的那么美丽的,那时候的你还是个皮包骨的跟屁虫呢?” 江燕也笑了,故作气氛的说道:“不过那时候的你也真是胆小,连兔子皮都不敢扒皮的。还要本姑娘亲自出马,对了,不要忘了,那时候的你就说长大要娶我的,没想到最后还真便宜你了,这匕首我可是一直贴身留着的,好了,不说了,我要走了。” 说着江燕用樱桃般的性感的小嘴亲吻在高永昌的嘴上。 高永昌也是楼住了江燕,热情的激吻着,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不过却江燕挣脱了高永昌的怀抱,冲高永昌眨了眨眼睛,飞快的溜走了。 高永昌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回味的美人唇间的余香,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身着一身黑袍的江哲十分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的女儿,因为他知道,给义军运送粮食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容不得半点差错。 这是,一身黑袍的江燕飞快的跑了过来,满脸通红。 江哲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孩子,你怎么回来的怎么晚呢,我们要赶在天亮之前回去的,一定不能让人看见咱们进入这森林里,尤其是刚刚辽军被义军袭击,惨败之后,一定会图谋报复,要是让人看到咱们,要是消息走漏出去,可就坏了。” 江燕眨了眨眼睛,想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摇着江哲的胳膊,撒娇道:”好了,父亲,我知道了,我这不回来了吗?” 江哲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吧,你这孩子,我们赶紧走吧。” 江燕乖巧的点了点头。 路上江哲略带调侃的说道:“孩子,你和我说,是不是去看永昌这孩子去了?” 江燕有些害羞点了点头的说道:“父亲,不要说了。” 江哲慈爱的摸了摸江燕的脑袋说道:“永昌这孩子是个好孩子,早年他也算是我带大的,和你也算是青梅竹马了,而且现在是虎父无犬子啊,前些天,带领着几百义军,伏击了近百的辽军,你们这段婚事我双手赞成的,等我们搬到了影子山寨里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不过现在还不行。” 江燕点了点头,挽着父亲的手臂, 两人趁着黑夜,走出深山,向村庄赶去。 而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几个刚喝完酒的混混看到了他们。 为首的一个满身酒气的年轻人含含糊糊的说道:“你看,前面那不是村长和他的女儿吗?你瞅那姑娘,长得可是俊俏的很啊,若是我能娶到这样一个美人,那可真是好了。” 另一个人嘲笑的说道:“就你,张得顺,你嘴都留哈喇子了,人家是要嫁给高永昌的,你知道高永昌是谁吧,少年英雄,杀了百十来个辽军呢?你呢,我劝你啊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看你们村的乌寡妇就不错,你娶她还算是可能。” 张得顺连忙摇头说道:“就乌寡妇的那一坨肉,做那事的时候,都能给我压死,你这是盼我死呢啊?那个高永昌有什么了不起的,他那叫贼,还有我那点不如他。” 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随你说吧,反正人家姑娘是一条心交给了那个叫高永昌的了,你忙活也是白忙活,不跟你瞎聊了,我得赶紧回家了,要是再不回去的话,我那婆娘就要撒泼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张得顺点了点头,说着摇摇摆摆的走在路上,心里想着这美人的样子,但是那个叫高永昌的确实是个硬茬子,自己不好办啊,可这美人若是自己能娶到手,想想都令人兴奋。 随后张得顺整理了一下自己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还捋了捋乱蓬蓬的头发,打着火把,对着一个村边的小水塘照了照,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说我长得也算美男子了,娶个这样的老婆也算不得什么吧。” 第21回 张得顺天降的机遇 第二天,直到中午,张得顺才从自己的美梦中醒来,懒洋洋的从床上起来,看着脏乱的有些昏暗的屋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气。 他晃晃悠悠的穿好了衣服, 这时敲门声响起了,他迷迷糊糊的打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插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乌全贵用粗狂的声音说道:“小子,你欠我的几百文钱可要还了。” 张得顺有些心虚的笑了笑,讨好的说道:“大哥,大哥,你看能不能在宽限几天,兄弟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乌全贵突然一把耗住高顺的衣领子,竟将张得顺从床上拉了起来,大骂道:“小子,你耍我?你敢耍爷爷我,你还想不想活了。” 张得顺脸色苍白,颤颤微微的说道:“我,大哥我错了,再给我几天,宽限我几天,求你了,求你了。” 乌全贵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也行,其实这点钱,我也不差,也不是不好商量。” 张得顺激动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道:“大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乌全贵却说道:“你忘了,我有个妹妹,就是乌寡妇,他男人刚死,对你有点好印象,你要是娶了她,咱们的债就一笔勾销了。” 张得顺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面色更加苍白,就她妹妹乌寡妇那副尊容,她凶恶的样子,如肥猪般的身材,想想就恶心,不仅如此,这女人脾气粗野,哪有女人的样子,若是娶了这个母老虎,自己就不用活了。 但是看到那个站在他门口如铁塔般的壮汉,瞪着如铜铃般的眼睛看着自己,他知道若是他说一个不字,那他觉得吃不了好果子吃,这人可是附近又名的凶汉,据说还是一个辽国贵族手下的头号打手,是个狠角色。 张得顺勉强的笑着,但是这笑可不比哭好看多少。 他看着乌全贵冷笑的表情,心中就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于是尴尬的说道:“乌大哥,乌大哥,说实在的我已经仰慕你妹妹很久了,我做梦都想做你妹夫呢?你说这巧不巧呢?” 乌全贵哈哈大笑道:“好啊,你看我们这事就怎么定了吧,走吧,跟我去把我妹妹娶了。”说着就要拉张得顺离开。 张得顺连忙说道:“大哥,你看今天我算过不是良辰吉日啊,而且你也知道我也没什么聘礼,我得去城里采办采办。” 乌全贵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好吧,那就给你几天时间。” 乌全贵转身刚想走。 张得顺连忙拉住乌全贵的大腿,有些故作羞涩的说道:“大哥,大哥,兄弟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看我怎么给你妹妹采办彩礼啊,能不能借我点钱?” 乌全贵转过身,看了看他,皱了皱眉说道:“好,你还算体贴,多少钱?说吧。” 张得顺连忙说道:“200文就够,200文就够,大哥,大哥,你知道这都是我对乌小姐的深深的爱啊。” 乌全贵想了想,扔给他一包钱,说道:“给你,拿去,过些日子我在来找你。” “还有,你可最好不要和我玩花样,若是论玩花样的手艺,你可是玩不过我的,你知道的我最喜欢把活人钉在棺材里埋了这种玩法,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多么美妙啊。”乌全贵冷笑着在张得顺耳边说道,随后乌全贵转身就离开了。 待到乌全贵离开过一会,张得顺紧张的打开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 他便开始踮着脚,眉飞色舞,破口大骂道:“这个傻大个,没脑子,拿了钱我就跑,天下那么大,你还能找到我,还有你那该死的妹妹,自己长成那副模样,也不知道瞅瞅,还想让小爷娶你,想疯了吧。” 说着穿上衣服,拿上行李,将屋里值钱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弄走,该死的,这个死大个,还要让我娶你那个丑八怪妹妹,我什么也不给你留,让你赔死。 他偷偷将门打开一个小角,见到那个傻大个果然离开了,随后松了口气,大步流星的向城里走去。 时间已到下午,宁川州城市里,人来人往,依旧是热闹非凡,作为边疆重镇,往来商客自然很多的。 而在人群中,一脸落魄心灰意冷的张得顺匆忙的赶着路,后面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紧追不舍。 他刚刚赌博输光了仅有的200文钱,他本来想飞快的逃出城里,不过却发现那些平日里乌全贵手下的地痞流氓们都紧紧的尾随着他,他绕了几个街角都没有甩开。 他知道他不能出城,如果出城逃跑,要是被乌全贵的那些手下发现的话,要是自己那借他的钱赌博的话全输了的话,以乌全贵的心狠手辣,绝对会给自己打的个半死。他可是看见过以乌全贵为首的这帮辽国人的走狗打人的场景,那叫血肉横流啊。 还有那活埋棺材绝不是开玩笑的。 张得顺又想起那个该死的肥胖的满脸都是雀斑的乌寡妇,想着以后可能要娶这样一个婆娘,嘴里骂道:“狗日的乌全贵,真他妈的奸诈,该死的,我该怎么办呢?” 后面的乌全贵的手下发现了张得顺有些不对,从未去什么彩礼店,而是在城里晃来晃去,那些手下加快脚步,向张得顺走去。 突然他看见前面人头攒动,而后面乌全贵的那些打手马上就要追上张得顺了,张得顺见此情形赶紧钻入人群中。 人群围绕着一个高台。 高高的站台上,两名身披铠甲的辽国士兵走上高台,下面无数身着粗布衣服的百姓纷纷嚷嚷的议论个不停。 一个肥胖的身着锦缎的辽国贵族大声说道:“各位大公鼎龙府的百姓们,今天,你们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将军亲自下达命令。 从今天开始,但凡举报反叛军影子隐藏地的百姓,待到确认属实赐辽国公民身份,奖励百金,封地千户,封地免税3年。 提供有效线索者,赐10金,封地百户,封地免税3年。 举报有人私藏或勾结影子的百姓,可占有其全部财产,包括妻女,勾结者杀无赦。” 随后,那肥胖的辽国官员一招手,几个士兵拉着一箱子大公鼎金抬上高台。 那肥胖的辽国官员大吼道:“你们谁要是知道叛军的消息,看见这一箱子金子了吗,这些都是你们的,而且你们将成为尊贵的辽国公民,你们将永远不用进入那个肮胀的矿营,你们就是贵族了,你们的后代将永远是贵族。 但是谁若是敢欺骗我们,那你们的死期就到了。” 这胖子叫耶律齐,是辽东商会的会长,为人贪婪无耻,手下有一批凶恶的打手。 耶律齐话音刚落,台下很多人都相互议论纷纷,很多人都有些异动,这种诱惑实在是太大,但是他们却无奈,因为影子的据点那是那么好抓的,那大山现如今积雪遍地,延绵千里,就算是老猎人深入其中,也有可能迷失方向。 此刻张得顺满脸都是汗水,乌全贵的那些打手在人群中寻找的自己,渐渐的给他包围了,逐渐向他的方向靠近。 而张得顺听到高台上的言语,眼中却是眼前一亮,想起夜不归宿的江哲与女儿江燕,既然江燕是高永昌的女人,那他们家怎么会不知道影子的居所呢?而且江哲大半夜偷偷摸摸的从深山里出来,很可能是给影子运送粮草来的。 虽然他叫不太准,但是看到身后追来的凶神恶煞的打手,张得顺心一横,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张得顺毫不犹豫的高喊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有人勾结影子。” 那胖子贵族耶律齐见有人主动举报,心中大喜,连忙对旁边的士兵说道:“快,把说话的人带上来。” 已经靠近张得顺的乌全贵手下的打手停下来脚步。 而两个辽国士兵分开人群,押解着张得顺到了那胖子贵族耶律齐的身边。 那耶律齐上下打量了张得顺,面露鄙夷,张得顺此刻一身破旧的有些发臭的衣裳,蓬头垢面的,还有几分酒气,而且身材消瘦,还有几分枯槁。 耶律齐用威严的声音说道:“你真的知道是谁勾结的影子,我可事先提醒你,一会若是你见到了将军大人,还敢胡言乱语,我就把你的舌头割出来喂狗,你懂吗?” 张得顺退有些发颤,连忙说道:“大人,我知道,我确实有十足的证据。” 那耶律齐皱了皱眉,拿出一个镶着金边的手绢捂住鼻子,有些厌恶的对旁边的士兵说道:“把他带走,带他去见将军。“ 将军府内,一身戎装、腰悬宝剑的大公鼎站在厅堂上,后面是一身黑袍、身材有些消瘦的耶律大石,和一个大胡子将军。 身材臃肿肥胖,身着金丝镶嵌的华丽服饰的辽国商会的贵族带着被两个士兵押解的张得顺走进大堂。 耶律齐见到大公鼎,搓着手,满脸笑容的说道:“大公鼎将军,耶律小将军,你们的主意真是好啊,这消息刚刚发出去就有人回了信,你看看这个人就是提供消息的那个。” 张得顺看见为首那人,他清晰的记得,1个月前,那人带着数千整齐的辽国骑兵开赴大公鼎龙府的场景,那人骑着高头大马上,身披铠甲,高大威猛,伴随人群的欢呼走进将军府的场景。 记得那天自己和几个狐朋狗友的喝的醉醺醺的,迷迷糊糊的自己看着那高大的身影说道:“做人就应该做这样的人上人,活在众人簇拥之下。” 为此还被那几个狐朋狗友嘲弄了一番,没想到今天却能见到那人。 他激动的涕泪横流,连忙跪倒,磕头如小鸡啄米般,磕磕巴巴的说道:“将军,将军,我知道那些该死的叛徒的下落,我知道有人私自勾结叛徒。” 大公鼎看了看,皱了皱眉,一脸鄙夷,这人真是完全一个地痞流氓的人物,浑身恶臭,沾满酒气,身材消瘦,面容虚浮,因此并没有说话。 耶律大石看到大公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立刻说道:“你起来说话吧,不要怕,有什么说什么,如果事情属实,可少不了你的好处,倒是你若是敢胡言乱语,我发誓你会死的很惨,懂吗?” 张得顺连忙点头说道:“好的,我说的都是真话,前天,我与一个兄弟从城里回到村庄,那是已经是黑夜十分了,天黑得很,我却看见我们村里的族老江哲带着自己的女儿江燕从山里出来,而且还推着好几车东西。 我那兄弟和我说这个江燕与叛军影子的少主高永昌有奸情,而且这个江哲乃是族中的德高望重者,做了些生意,挣了很多钱,但是最近却购进并囤积了很多的粮草,你说这不可疑吗?我怀疑这个江家应该是勾结了影子一族的。” 大公鼎听完后,哈哈大笑道:“可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绝对的证据,万一人家是去大山里狩猎呢?就算是囤积粮草又能如何,人家为了预防灾荒罢了,你不也说他是生意人吗?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你的推测罢了,你有没有证据?” “我凭什么相信你这样的一个人渣?你浑身酒气,蓬头垢面,不学无术,来人,给我把他赶出去,我可不想让这样的人弄脏了我的将军府。” 大公鼎一声令下,两侧的士兵就要上前驱赶张得顺。 不过这时,那个身材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却赶忙说道:“大人,不可啊,这人说的未尝不是真的啊,只要我带人去把那个该死的江哲抓起来,严刑拷打,不怕他不招供,他们这些不过就是卑贱的下等人罢了,何必在意呢。” 大公鼎面露冷漠说道:“何必在意?你知道江哲是寻常人就罢了,他是村子里的族老,德高望重,若是我们无故将他抓去,那必然会激起民愤,若是他不开口,那帮助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些该死的义军,会有更多人的加入义军,不要忘了,你们这些该死的贵族几个月前未经过我们的同意,抓捕族老,严刑拷打,最后引发的暴动,害的我们死了上百辽军兄弟,才平定这件事情。” 那辽国贵族耶律齐肥胖的脸有些扭曲,气愤的说道:“你,大公鼎你是将军,你的首要责任是保护我们这些贵族的安全,那些士兵为了保护我们而死,死得其所,你知道影子袭击我们的商队会每天会造成我们多大的损失吗?这些钱足够训练上千辽国士兵了。” 大公鼎大怒,他真的想用手活活撕了这个该死的胖子,这些该死的向吸血鬼一样的贵族,自己和手下的士兵为了这些贵族出生入死,这些该死的贵族居然不把自己手下的士兵当人看。他刚要站起来,指责这个该死的贵族,却被旁边的耶律大石阻止了。 耶律大石用那低沉的语气说道:“两位不必争吵,大家都是为了辽国大业而努力的,我倒是有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先把他赶出去,然后让他暗中监视江家一家人,若是他们在此进入深山,就派一些打手跟着他们,这样就可以摸清楚他们的居所了。” 那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脑门上满身汗水,看到大公鼎真的有的愤怒了,而且准备暴起拔剑,他真的有些害怕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过了,恰逢身着黑袍的耶律大石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立刻笑着说道:“都是英雄出少年啊,果真不假,还算耶律小兄弟说的对,说的对啊,我手下有一批打手,为首的叫乌全贵,从前也是行伍出身,有些功夫,可以帮助他。” 大公鼎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不能对这个贵族怎么样,就算是自己是这个地区的最高长官也不行,若是一个辽国贵族被自己给打了,那么自己的将军位置也算是做到头了,他强迫自己冷静,露出笑容说道:“好啊,既然商会愿意出人,那更好不过,只要你们摸清了影子的地方,我的军队就会到。” 这时一旁的张得顺找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若是自己被拉出去,那等待自己的就会是那个身材魁梧心狠手辣的乌全贵的手里,那自己能死就算是不错了,但是突然峰回路转,他心中激动,立刻跪在地上,说道:“将军,我发誓为辽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张得顺突然看到了那一箱金子,战战兢兢的说道:“将军,若是我找到了影子的据点,这箱金子还有那个江哲的财产能不能归我?” 大公鼎面露鄙夷的看了看他,说道:“你放心,只要事情办得妥当,钱少不来了你的,我堂堂大辽国还不会差你这点钱。” 张得顺连忙不停磕头,心中突然想到江燕那曼妙的身材,若是自己真的找到了影子所在,那江燕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媳妇了,他内心高兴万分。 这时那个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这时却说道:“将军,我们商会决定增加赋税,来减轻商会蒙受的损失,和商会投入的大笔资金。” 大公鼎皱眉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商会下辖的农户的赋税已经很高,你若是再加赋税,你让那些百姓如何过活?” 那肥胖的贵族耶律齐却说道:”我不管那些该死的卑贱的百姓的事情,你要知道最近我们商会的货物纷纷被劫掠,损失了多少,这些都是这些卑贱的百姓做的。 他们自然要补偿我的损失,至于那些卑贱的百姓饿死更好,省的我们还要镇压他们,还有不要忘了,我不过就是通知你一下罢了,黄龙府的府主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大公鼎摇了摇头,他作为一个军人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咬牙说道:“你走吧,等到你发现影子的驻地,就告诉我,我会亲自率领大军平叛的。” 那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笑了笑,说道:“将军,那我就带着这个张得顺告辞了,将军保重。”说着,一努嘴,两个家奴夹着张得顺,那辽国贵族耶律齐在前,就这样离开了。 待到这个辽国贵族离开,大公鼎愤怒的一拍桌子,大骂道:“这些该死的贪婪的辽国贵族,仗着要些钱财,就官商勾结,狼狈为奸,他们就是一帮长在我们辽国身上的该死的寄生虫,迟早辽国要被这些该死的混蛋啃光。” 耶律大石叹了口去,说道:“将军,我们是军人,这些事情我们管不了,也没法管,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到时候衣锦还乡罢了。” 大公鼎谈了口气,说道:“是啊,只能如此了。” 第22回 江哲前往义军,却造成飞天横祸 22.江哲携族人前往义军,谁知却造成飞天横祸 坐在马车上的江燕心情高兴极了,自己的父亲带着大量的粮草和村里的人前去投奔影子义军了,而且自己与高永昌的婚事也算是定下来,几天后就会在全寨子隆重的举办他们的婚礼。 想起高永昌那帅气的面容,和那健壮的胸膛,自己可以拥有这样一个英雄般的丈夫,她有些不由自主的面色发红,心头更是小鹿乱撞,羞涩的不行。 但是与江燕完全不同的是他的父亲江哲,他们这次带上了大量的粮草,还有数百村民一起投奔影子义军,这中间可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若是被巡逻的辽军遇见,就算是自己是给辽军卖粮草的商人,但是若是处理不当,也会引起怀疑的。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一路上,出奇的顺利,没有遇到一道辽军的关卡,顺利的进入了大山中,一路上,江哲有些意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却又想不出来。 他对旁边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头发有些花白的族老说道:“你说,今天咱们是不是太顺利了些,没遇到任何关卡盘问。” 旁边的那位族老想了想,锊了锊胡子,慢条斯理的说道:“可能是天佑义军 吧,辽国那些该死的天杀的贵族,上天都看不下去了。” 江哲想了想说道:“派几个得力的年轻人去前面探探路,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 大队人马加紧脚步,继续向前行进, 而在数万里延绵不绝的大山里,一个不起眼的山坳里,影子山寨依然矗立于前方,山寨门前,一位一身灰黑色的皮袄,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将军骑马等在门口,此人正是义军首领高顺。 后面是两个他的弟弟高卢与高杰和他的儿子高永昌,他们都在等待这即将来临的贵客。 先说着这义军首领高顺,此人生的是相貌俊朗,身高九尺有余,身作白色战袍,站在哪里是威风凛凛,仪表堂堂。 接着说高顺的二弟高卢乃是着山寨的二当家,此人生的是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高八尺,是生的身强体壮。 高杰略微矮小一些,身材精瘦,形如猿猴,乃是山寨的三当家。 这三位号称义军三杰,今日却齐聚于此,迎接江哲一行人。 没过多长时间,江哲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山寨前。 江哲身旁的族老感叹道:“这山寨依山傍水,巧夺天工,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怪不得辽国军队次次受挫,却难以发现这山寨所在呢!” 江哲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高将军那是盖世的英雄,当年宁川州起义,打败辽军的义举,这可是耳熟能翔的义举啊。” 这时,大队人马已经赶到寨门前。 江哲高顺两边的人纷纷下马。 江哲见到高顺,躬身行礼道:“将军,现在如今老朽也成了义军一员了,只希望可以为义军尽些微薄之力。” 一身戎装的高顺哈哈大笑道:“有您带来的这些人马、粮草,足够我们义军过冬了,你可真是雪中送炭啊,高顺在这里代表全部义军感谢您。” 江哲笑道:“将军,你我也算是亲家了,何必客气呢?” 高顺也是胸有成竹的说道:“是啊,我们这算是亲上加亲了吧,有了你们这些粮草和人马,我们距离推翻辽国的那些残暴的贵族就不远了,而且我刚刚与女真那边的完颜家联系上了,到时候女真只要攻下宁川州,我们负责攻下大公鼎龙府,我们里应外合,定然可以成就大事。” 江哲点了点头,说道:“将军啊,老朽还有给你一个好消息啊,老朽走访了很多村子的族老与村民,最近那些辽国贵族又将税收增加了一倍,他们早已对辽国的统治愤怒无比了,他们答应我,只要义军一起势,他们便会揭竿而起,到时候我们的大事就可成了。” 高顺说道:“好啊,好啊,咱们边走边说。”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一起走进义军大营。 高顺边走边说道:“不过这段时间可要小心些,你带着这些进入山寨的人一定要多加盘问,万不能让辽国的间隙混入其中,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小心谨慎啊,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要将咱们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啊,那次的经历已经够残酷了,我可真的不想在经历一次啊。” 江哲点了点头,说道:“将军说的对,我们是该小心行事,这些卑鄙的辽国贵族最擅长的就是拿着从我们百姓压榨血汗钱,收买叛徒,镇压起义,不过总有一天这些人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高顺信心满满的说道:“会的,一定会的,而且不会太远。” 高顺顺嘴说道:“对了,最近辽国人一方面重金收买叛徒,一面希望与义军谈判,招安,真是浪子野心啊”. 江哲冷笑道:“这些辽国人又开始玩以前的把戏了,对于这些该死的辽国贵族,对于辽国的一切绝对不能妥协,不要对他们抱有任何幻想,10多年前悲痛的教训,让我悲痛欲绝。” 而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在山寨的对面不远的一处高地上,2个身着粗布衣服的大汉趴在草地上,注视着一行人走进那个不引人注意的山寨里。 一个人低声说道:“就是对面的那处山坳里面,一定是他们的山寨,那大队人马就消失在那山坳里,我们要不要潜入过去探个究竟?” 为首的一人说道:“不要打草惊蛇了,山坳附近肯定有他们的暗哨,我们立刻将消息报告给乌大哥,到时候自然有我们的赏赐,咱们就能好好潇洒潇洒了,若是去了丢了性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另一个身材消瘦的脸上满身皱纹的人有些奸诈的笑道:“大哥说的对啊,咱们撤吧,到时候乌大哥一定会给我们几两纹银的,到时候咱们到那地方潇洒潇洒,舒坦舒坦,何乐而不为呢?” 为首的那人冷声对那有些瘦弱的人说道:“想要把脑袋安稳的别在脖子上的话,沿路上就给我做好了标记,到时候若是咱们兄弟带着辽军找不到路,那咱们的死期到了,不要总是想着那些风流女人,早晚你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那瘦子笑道“放心吧,大哥。” 就这样两个人偷偷的离开了。 在金碧辉煌的辽国贵族如宫殿般的豪华的府邸里,豪华的庭院一个院子接着一个院子,墙壁四周刻着栩栩如生的雕像,有的是佛陀,有的是人物,栩栩如生,庭院内无数婢女,奴仆往来,还有几个身着华丽衣袍的贵族。 而在一处别院内。 屋子里火炉烧的正旺,华丽的实木做的圆桌上摆放着几个纯银杯子,里面盛满了美酒,酒的浓厚的香气充斥着整个屋子,而此刻的一脸享受的张得顺四仰八叉的躺在一个金边镶嵌的床上,享受着旁边的一个面容姣好的婢女。 张得顺看着旁边一箱金灿灿的金锭,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笑容,心里想着这个这贵族的宅院可真是大啊,这里真是天堂般的地方啊,比自己的那个满身泥巴的村庄相比,那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一样。 旁边身长高大的乌长贵讨好的坐在旁边,笑道:“得顺兄弟,大人对您可真是重视啊,不仅赐给您一处别院,还有一个奴婢,实在是天大的恩泽啊,小弟是万分佩服啊,今后还望大哥多多指点啊。” 张得顺得意的哈哈大笑,得意的拍了拍乌全贵的肩膀,说道:“哈哈,放心的,你这个小弟做的不错,等到事情成了,给你拿1锭金子,奖励给手下,喝些酒肉的。” 乌全贵看了看那整整一箱子金子,足足有数百锭的金子,他咬了咬牙,心里想着,这个王八蛋,老子带着弟兄出生入死,你却才给老子1锭金子,就算是自己贪婪的贵族主子也比他大方啊,他这是打发乞丐吗,该死的。 但是城府极深的乌全贵表面却感激的哈哈大笑道:“大哥果然仗义。” 这时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人走了进来,对着乌全贵说道:“乌老大,弟兄们找到了影子的所在的地方了,千真万确,那个江哲果然是勾结了义军了。” 张得顺看到那人只向乌全贵汇报,有些不高兴,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乌全贵赶忙故作愤怒的说道:“你没看大哥,以后我告诉你们,只要张老大,懂吗?” 那人赶忙说道:“明白,明白,张老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别和小的一般见识。” 张得顺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你们做的很好,乌兄弟,给他们百文钱。” 那人愣了愣,乌全贵也愣了,这么大的功劳,就一百文钱,而且还让我奖赏。 乌全贵恨的咬牙,这个该死的张得顺,主人赏赐了他整整一箱子金子,他居然一毛不拔,让自己出钱奖赏手下。 那手下也有些疑惑,以为自己听错了,说道:“就一百文钱?” 张得顺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怎么,你嫌少?” 乌全贵赶忙故作愤怒的说道:“不,不少,小五,帮大哥做事本来就是应该的,大哥能给奖赏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还不快感谢大哥。” 那个叫小五的手下不情愿的说道:“谢大哥。” 张得顺看了看乌全贵与小五,说道:“我累了,你们先告退吧,紧盯着义军的山寨,可不能出问题。” 乌全贵点头说道:“放心吧,大哥,绝对万无一失。” 等到出了门,那个叫小五的手下骂道:“什么东西啊,大哥,你说这个该死的不就是臭无赖吗,明明在床上有着一箱金子,弟兄们为他出生入死,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他却这样仅仅给兄弟们一百文钱,他当咱们是要饭的吗?” 乌全贵冷冷的说道:“你知道主子赏赐了他多少东西吗?百锭的黄金,一套宅院,还有一个可人的婢女,这个该死的居然让我给你一百文钱,他有了那么多钱,居然还惦记着我的钱,就算是主子也没有那么吝啬过啊。” 小五一愣说道:“什么大哥,这个王八蛋居然这么吝啬,我他妈的打死他。”说着就要往屋子里冲。 却被乌全贵拉住,乌全贵从怀里拿出一袋子钱,笑着说道:“现在让他得意得意,现在他得势,你若是跟他理论,那就等于找死,我怎么能看着兄弟去死呢?这里有500文钱,也不算多,带着兄弟们吃点喝点,跟着我乌全贵,绝对不会亏待兄弟们的。” 小五眼中含泪,感动的说道:“大哥,您……” 乌全贵笑着说道:“去吧” 待到小五走了之后。 乌全贵看了看张得顺的富丽堂皇的宅院,嘴角露出了笑容,暗暗嘟囔道:“本以为你是真的翻了身的,现在一看,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东西、这宅院、这金钱都得姓乌啊。” 宅院里的张得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一箱子金子,那个十七八岁的女奴婢给张得顺洗完脚,用干净的毛巾温柔的擦了擦,天真的说道:“主人,你有那么多的钱,怎么就奖赏那个人百文钱啊。” 张得顺冷冷的说道:“管好你自己就好了,赶紧给我换洗脚水去,也要入夜了,赶紧给我把床被暖上,我要睡觉了。” 那女奴婢吓了一跳,赶忙提着盆,走了出去。 张得顺还是紧紧的盯着那一箱金子,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神情,低吼着嘟囔道:“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哈哈,这些都是我的。” 第23回 辽军大破影子义军山寨, 23,辽军大破影子义军山寨,高家父子慌忙逃走。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一缕缕月光透过寂静的黑夜,如水幕般洒下,让这个深冬冰冷的夜里又多了几分寒意。 高顺与自己的儿子高永昌一起坐在寨子外的山坡上,闲谈着。 高顺看着天上的明月,一股思念的情绪如泉涌般涌现,说道:“这里终究不是我们的家乡啊,记得我们的家乡辽东那边,现在还不至于怎么寒冷。” “那时候我记得是下了雪的,但是天气还算温暖,远远的看着宏大的辽东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商贾往来,货物堆积如山,那时我还小,穿梭在热闹的街道上,漆黑的街道弄得我满身泥水,这一切都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记住,孩子,你是辽东人,我们终有一天会重新回到辽东的。” 高永昌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父亲,会的,很快了。” 高顺略带怀念的说道:“这次若是能成功,那有一天我就可以亲自回到辽东,赶走那些辽国侵略者,那时若是能亲手捧起家乡的泥土,我一定要亲自带你嗅一嗅那带着海腥气的泥土,那才是家乡的味道。” 就在这时,高永昌突然看见,远处山寨火光大起,浓烟滚滚,隐约间还能听到些许喊杀声。 高永昌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了看,是山寨没错。 高顺也觉得有些不对,寂静的黑夜里浓烈的火光与滚滚的烟雾,照映天空,他回头一看,是山寨,他脑袋嗡了一下,怎么会这样。 高顺疯狂的向山寨跑去,高永昌也紧随其后。 他们踏着及膝的大雪拼命的奔跑着。 他们很快的跑到了山寨附近,此刻的山寨已经乱了,身着灰色甲胄的辽国军队包围着整个山寨,很多突围的义军都被外面的辽国弓箭手射杀,一片一片的义军倒下,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辽国人用漆黑色的油点燃了山寨,大火冲天而起,山寨的木头在熊熊烈火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不时有烧的漆黑的木头砸下。 山寨的围墙已经摇摇欲坠了。 高顺脑袋嗡了一下,毁了,毁了,大半生的基业都毁了,他发疯似的不顾一切冲向后面的弓箭手。 高顺没有其他的念头了,只想杀死这些该死的辽国军队。 他不要命的挥动着弯刀,完全不顾及的劈砍,高永昌也跟着父亲砍杀弓箭手。 弓箭手被杀退了,里面突围的义军也杀出来一个豁口。 众人杀退了前方的辽军,聚在一起。 此时山寨的三当家高杰带着百余人冲了出来,他满身是血,左臂还中了一箭。 高杰见到高顺,眼泪流了下来了,泣不成声的说道:“大哥,寨子完了,全完了,弟兄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二哥高卢战死了,我带着百十来个兄弟冲了出来。” 高顺点了点头,突然高举弯刀,大吼道:“跟我冲回去,我们要夺回我们的山寨,那里是我们的家,那里有我们的家人,他们假如想要夺得山寨,除非能踏过我们的尸体,兄弟们跟我冲回去。” 说着高顺带着头,大吼着冲进山寨。 山寨内无数义军慌乱的与辽军作战,巷内巷外,街角寨门,到处都是战斗,乱了,全都乱了,到处都是喊杀声,与其说是一场战斗,倒不如说是屠杀,遍地都是衣不裹体的义军尸体。 高顺眼睛血红,他大吼着不顾一切的向前面的辽国军队冲了过去,后面的义军也跟着冲了上去,双方在寨门处短兵相接。 刀与刀,剑与剑的碰撞,血肉横飞。 高顺手中的弯刀砍倒了一个又一个敌人,鲜血溅满了他的全身。 在高顺的带领下义军击溃了前面的辽军,但是越来越多的辽军聚集了过来,也有很多义军赶到了,加入战场,疯狂的砍杀。 双方在这寨门处血战起来。 高顺已经记不得身边又有多少义军倒下,他脑海中的唯一念头就是一个字,杀。 厮杀越来越激烈,双方都是杀红了眼睛,有的义军与辽军士兵,甚至在满身泥水和鲜血的地上滚做一团。 而谁都没注意到,一身黑袍的手持弓箭的耶律大石站在一处高高的木屋顶上,弯弓搭箭,每一箭都是无声无息的,但是必有一名义军倒下,他的眼睛紧盯着一个人,那个人挥舞着弯刀,一路砍杀,勇不可挡,那人就是义军的主心骨,正是在军前拼杀的高顺。 他弯弓搭箭,眼神紧盯着,像一只猎鹰一样,一动不动的等待着时机。 很快,机会来了,他的视线中一瞬间,那人将一名辽国士兵砍倒在地,就在这人抬起身子的一瞬间,耶律大石的箭射了出去。 高顺只感觉眼前黑影一晃,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出,他啊的一声,单膝拄地,用刀艰难的支撑着身体,跪在地上。 前面的辽军见这个浑身鲜血的敌人倒下了,欣喜若狂,举刀对着高顺的脖颈就砍了下去。 高顺突然感觉一道寒光闪过,竟是一士兵趁机挥刀砍向了他的脖颈,他来不及闪躲,他有些晕眩,迷迷糊糊的歪下了脑袋。 就在这时,高永昌见父亲倒在地上,一个敌人的钢刀要砍父亲的头颅,他目眦欲裂,手中的弯刀用力的像那敌人掷去。 那弯刀砍断了那个辽国士兵的肩膀,一声惨叫响起,鲜血飞溅。 高杰也看到了哥哥受伤,带着为数不多的义军冲了上来,抱住了高顺,高杰大吼道:少主,撤吧,咱们顶不住了。 高永昌突然想到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江燕还在山寨里呢,明天就是和她结婚的日子了,江燕不能出差错。 高永昌想到这里,对高杰说道:你们先撤,我要救江燕,她还在里面呢? 高永昌就要向里面冲,但是被高杰一把抓住,大吼道:你救不出来她了,还会把你自己搭进去,现在前面全是辽军,我们杀了那么长时间,都杀不进去,你这是送死。你要跟我走,你不能出什么差错,要是你出了差错,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 高永昌一下子挣脱了高杰,说道:不,我要救江燕,我不管,她一个女孩子,我不敢想象辽国人会把她怎么样。 高杰和几个义军一起拉住了高永昌,高永昌想要挣扎却用不上力。 高杰对着高永昌大吼道:不要怪我,你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影子义军就真的亡了。 高永昌挣扎的大吼道:放开我,三叔,你放开我,但却无法挣脱。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山寨渐行渐远,他的眼角留下来泪水。 第24回辽军残暴屠戮义军百姓, 战争已经停止了,但是熊熊的火焰还在燃烧着,滚滚的黑烟冲天而起。山寨里遍布尸体,一股浓厚的血腥气铺面而来,地面上鲜血混杂着泥水在寒冷的寒风中,让人更加毛骨悚然。 一间高大的会客厅内,无数妇孺孩子紧紧的搂在一起颤动着靠着墙角,门口几个义军士兵守着大门,那曾经是义军会餐庆祝的地方,常日里都是热闹非凡的, 但是今天除了上百的妇孺孩子细微的抽泣声之外竟鸦雀无声,因为除了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之外,大人们都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死亡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谁有有勇气做出这个选择吗?此刻他们除了祈祷别无他法。 外面,一排辽军整齐的高举弯刀站在门外,锋利的刀剑在剧烈的阳光下照射下闪烁着点点寒光。 2楼的高塔上,义军死尸遍地,鲜血染红了墙壁。 而在那已经摇摇欲坠的残破不堪的大门旁,也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个辽国士兵的尸体。 这里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半天的时间了,辽军却依然未能攻下这个义军最后的据点。 在那残破的满是大小的空洞的大门后面。 一个年轻的义军握着一炳弯刀,颤抖着双手,靠在门后面,今年他刚刚满18岁,这是他成年后的第一场战斗。 他现在才发现战斗与他想像中的英勇并不同,战斗是那样的残酷,他第一次近距离体验死亡。 他身子发抖的对旁边的一个满脸胡子的山寨的二把手高卢说道:我们会死在这里吗?我们真的会死吗?我不甘心,我还没讨到婆娘,我还有太多想做的事情了,我是不是很懦弱,面对死亡,我真的很恐惧,我是不是一个优秀的战士,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做一个英雄般的战士呢? 但此刻高卢的左腿被棉布缠着,鲜血咕咕的涌出,他捂住腿,脸色有些苍白,面容带着有些苍桑的笑容,他强忍痛苦,看着旁边年轻的士兵,他才顶多17八岁的样子,这是一个懦弱的新兵,若是没有战争,他可能还会有很好的未来,他不该现在死去,他不该面对这一切,但是这就是战争,每个人从没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力。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命运的最后时刻发出最后的呐喊,他深刻知道这个道理。他摸了摸那年轻人的脑袋,笑着说道:孩子,你不软弱,谁不想活着,没有任何一个伟大的战士不渴望活着,但是有一种东西,那就是战士的荣耀,在那些如繁星般灿烂的英雄心里,他们比活着更加重要,这就是我们抗争的一切意义。 那个年轻人重重的点了点头,手里紧紧的握住了那把弯刀。 大厅里的妇孺,他们的手在颤抖,眼泪在他们的眼眶中打转,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是死亡,还是活着。 江哲与江燕也在其中,他们颤抖着抱在一起。 江哲面如死灰,他从未想过结果会是这样,他从未如此恐惧过,此刻死亡距离他是如此的近,虽然他并不恐惧,但是他的女儿怎么办,他目光呆滞,权衡着如何才能有一线生机。 自以为满腹经纶的他却怎么也想不出一条可以让女儿活下去的道路,他心中涌现出无力的感觉,他的额头上满身汗水,颤抖着手紧紧的抓住女儿的手,生怕她真的离开自己。 这时,眼角有些泛红的江燕递给偷偷的江哲一把匕首,颤抖着说道:父亲,杀了我吧,不要犹豫了,你知道的,来义军,是我们共同的决定,你不用自责,这是我的选择,即使我死去,但是我的灵魂将是自由的。 江哲接过那把匕首,老泪纵横,心中百感交集,颤抖着嘴唇,点了点头说道:对不起,我。 江燕叹了口去说道:没什么的,父亲,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此刻,在外面的辽军阵营中,一身钢盔灰袍的大公鼎与一身黑衣的耶律大石还有一身华丽服饰,满身肥肉的辽国贵族商会会长耶律齐在一起,指挥着辽国士兵团团包围最后的房屋。 那个肥胖的辽国贵族搓着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大公鼎将军,这是在等什么啊,这些叛军都是该千刀万刮的,你们还有在这里等待什么,浪费这些无用的时间,依照我看直接堆一堆柴火,把这些该死的义军全部活活烧死才是最好的方法。 大公鼎面露鄙夷,说道:如果你怕冷,那就回去吧,我们的战士在大雪地里战斗了足足一天一夜都没说什么呢? 那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面色有些难看。 耶律大石赶忙笑着说道:会长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想不想一劳永逸的把这些反叛全部清除掉。 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想了想,不解的说道:耶律将军,我们不是把这些该死的义军全部消灭掉了吗? 耶律大石摇了摇,意味深长的说道:没有,还有很多在山野乡村的义军呢?你可不要忘了剪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大公鼎看着倒在大门前,横七竖八的自己士兵的尸体,心中一阵刺痛,有些怀疑的对耶律大石说道:耶律兄弟,你确定那个江氏父女就在前面的据点里,要是没有,那我们如此艰难的进攻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耶律大石转头对战在战场后方的张得顺招了招手。 这时,张得顺一脸谄媚的一路小跑过来,低头哈腰的说道:两位将军,会长,我们在俘虏中反复寻找,我们已经确认江家父女就在这个大楼中。 大公鼎皱了皱眉,说道:你确定。 旁边的一位参将说道:这次传将军的命令,士兵们没有杀一名百姓,我可以保证,若是江家父女在的话,决定会被俘虏的。 那个肥胖的辽国商会贵族耶律齐咬牙说道:大公鼎将军,原来你们是在找他们,这个该死的江家父女,念及他还算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想想我对他们也是不错,好吃好喝的供着,没想到啊,却帮着义军运粮食,若是抓住这父子,我一定要将他们扒皮点天灯了。 大公鼎摇了摇头,说道:江家父女你杀不得,他们对我们有大用处,只要他们肯归顺于大辽一心一意的为大辽服务,凭借他们的影响力,辽东将再无反叛。 那个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本来就对大公鼎有些不满,见大公鼎居然如此高傲的模样,他心中不爽,略带嘲讽的说道:“你说的轻巧,可那江家父女倒是有可能归顺咱们,他怎么能死心塌地的听你的呢,这家伙生出的就是卑贱的血脉,狗改不了吃屎,要我说,就应该把他们都杀光,这些该死的女真人。” 耶律大石笑着说道:诸位哥哥,你们放眼看着,这里马上就要演一场大戏,一场有意思的大戏。 那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笑着说道:耶律小兄弟,你就不要瞒我了。 耶律大石摇了摇头,说道:老哥,不是兄弟瞒着你,你想若是看戏之前都知道结果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啊,老哥,你就看好戏吧。 那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也只好故作坦然的点了点头,背着手有些虚伪的假笑着,说道:好好啊,还是耶律小兄弟风趣,哈哈,我就在这看看这场大戏。 耶律大石转头对张得顺说道:准备好了吗?你日后的荣华富贵可全赖于此,你要是敢给我演砸了,我保重你会死的很惨,懂吗? 张得顺赶忙点头说道:放心吧,耶律将军。 大公鼎对旁边的偏将说道:传我命令,全军进攻,活捉屋子里的全部妇孺,必须要活口。 残破大门后的年轻义军透过门缝,却看见无数的辽军向大门发起了冲锋。 年轻的义军颤抖着嘴唇对高杰说道:敌人来了。 高卢笑了笑,他知道,这将会是他生命中最后的时刻,他的脑海中会想起他所经历大大小小近100多场战斗,仿如就在昨夜一般。 他用手拍了拍旁边的年轻义军,说道:不要害怕,这是一个选择,一个关于勇士的荣耀或者活着的选择,作为一个人,你有权利去做这样的一个选择。 年轻的义军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钢刀,虽然手还在不住的颤动,但是他的眼神渐渐的坚定了起来。 高卢笑了笑,说道:让我们打开大门,走出去,去面对死亡吧,起码感受一下阳光。 年轻的义军搀扶起高卢,缓慢的打开大门,一瘸一拐的走出大门。 高卢抬起头,阳光亮的有些晃眼睛,映照在洁白又有些鲜红的雪,显得别样的凄美。 一个辽国士兵冲了过来,长枪对着那个年轻的义军刺去,年轻的士兵有些害怕,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 高卢一把推开了年轻的士兵,长枪擦着年轻士兵的衣服刺了过去,高卢感觉右腿根本使不上力量,一下子倒了下去,再倒下的一瞬间,高卢用弯刀砍在那里辽国士兵的腿上,辽国士兵的抱着腿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年轻的义军站了起来,鼓起勇气,闭着眼睛大吼着,一刀砍向辽国士兵的脑袋,鲜血迸溅在年轻士兵的脸上。 年轻的士兵有些恶心又有些激动,而倒在地上的高卢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年轻的士兵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战士,只是太晚了些。 这时一杆长枪刺穿了年轻义军的后背,年轻义军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高卢一只手拄着地,艰难的站了起来,一杆长枪也刺进了他的胸膛,他的眼神有些模糊,身体倒在了洁白而又艳红的雪地上。 他的嘴里嘟囔道:终于结束了。 第25回 耶律大石巧计离间江哲 剧烈的震动声与呐喊声传进了大厅,大厅的妇孺们吓得开始蠕动了起来。 江哲握着匕首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他的面容扭曲,眼泪顺着眼角留下一滴一滴的泪水。 江燕闭上了眼睛,对江哲说道:是时候了,父亲,我知道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你知道的,我已经受够了被欺压,被奴役的生活,如果我死了,那我的灵魂将是自由的,永远自由的。 江哲缓慢的将刀放在江燕的脖颈上,他的手颤抖着更剧烈了。 辽军冲了进来,江哲闭着眼睛,紧紧握着的匕首却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几个辽军瞬间控制住了江燕与江哲。 江燕惊讶的看着父亲,江哲的悲哀的说道: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下不起手,我真的希望你能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我发誓会让你活下去的,好好的活下去的。 江燕眼泪如雨而下,她有些后悔没有自己亲自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她也没有勇气,她害怕自己不敢,又怎么能奢求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有这个勇气呢? 是啊,这个时代,若是没有勇气,就连死亡都无法决定。 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悲惨的命运降临。 耶律大石看着一个个面如土灰的囚犯,被士兵羁押在一起,他知道他们的命运会是如何,他看到人们的哭泣,人们求饶。 耶律大石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自认为已经磨练的坚硬的内心又有一丝犹豫,他强行告诉自己,这些人不是人,他们卑贱的血脉不配做人。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他突然看见一个穿着灰布衣服的小女孩安静的坐在哪里,自顾自的玩着一个沾满了灰尘的娃娃,、。 她在母亲的怀里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切,她好想还不知道指着她的在阳光下闪着光的钢枪是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亲那样的哭泣。 她自顾自的玩着娃娃,时不时的好奇的打量周围的人们,她突然歪着脑袋看到了看耶律大石,冲耶律大石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耶律大石突然想起自己的妹妹,是啊,10多年前她也是那般年纪,她也是那般的安静,喜欢玩那个沾满泥巴的布娃娃,也会时不时的想自己做一个可爱的鬼脸。 耶律大石有一刻竟以为,这女孩就是她妹妹。他强行揉揉眼睛,看着被关押的人们,是啊,这些人就是人,他的卑贱的血脉的借口是那么的脆弱,不过就是掩耳盗铃的谎言罢了。 他不能让他们这样的死去,他心中生出了救活这些人的念头,但是随即却摇了摇头,他想起自己被囚禁在寒冷阴暗的屋子的面容惨白的母亲,自己已经10几年未和她见过了。 他摇了摇头,自己发什么善心,自己不就是一个坏人吗?自己不就要当一个恶人,因为这世上唯有恶人才能永远不被欺负吗?那些恶人凶恶,自己要比他们还恶。他的眼中冒出了凶恶的火焰。 那冲他做鬼脸的女孩突然看到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得哇哇哭了起来。 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拍,他回过头,是商会的那个肥胖的贵族耶律齐,那人笑着说道:老弟啊,我们找到了江哲了,大公鼎将军要你过去呢?你快点的吧。 耶律大石点了点,笑着说道:好的,我马上过去,老哥,你就看场好戏吧? 那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跟在后面,悄悄的对耶律大石说道:老弟啊,你和老哥说说,你们到底是想演什么戏啊,你这不是急死老哥了吗,那个该死的大公鼎骄傲的要死,竟与我作对,他不说就算了,你可不能瞒着哥哥啊,你说你们就把我瞒在鼓里,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不是看哥哥的笑话吗? 那辽国商会贵族耶律齐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老弟,哥哥看你好你啊,你还年轻,你要是要黄金,要美人,尽管找哥哥。 耶律大石心声鄙夷,却还是耐心的说道:哥哥,还是那句话,天机不可泄露啊,你就信我一会,你不信大公鼎将军的话,你还不信我吗?这是一场好戏,待会哥哥就一言不发的看场戏就好了。 江哲跪在地上,披着发,低着头,混合着血水的泥浆沾满了他的袍袖,他颤抖着跪在地上,心中有些恐惧,手不停的颤抖,花白的胡须沾满了带着血色的泥浆。 周围无数与百姓与他一样,跪在地上。 这时突然有一个身着华丽袍子的人上前,扶起了他,那人身材消瘦,面容有些惨白,笑着高声说道:老岳父啊,你怎么跪在地上啊,你真是辽国人的功臣啊,要没有你,我们怎么能找得到影子的聚集地呢?这次你送的信件可真是准确啊,快来人,好生照顾老人家,一会将军还要接见你呢?你怎么能和这些卑贱的反叛者在一起呢? 江哲有些发懵,他看着那个年轻人,却想不起来是谁,被几个辽国士兵架起来就往外走。 突然感觉有些不对,自己怎么成了报信的叛徒了呢,回头却看到了,那些与自己一同关押的百姓们愤怒的目光,自己怎么成了叛徒了,自己不可能与辽国人勾结,这是在侮辱自己的名誉啊,他有些不解,刚要辩解却被一个辽国士兵一把捂住嘴,干着急却说不出来话。 周围的百姓开始骚动起来,他们大多是跟随江哲来到义军的百姓,他们很快反应了过来,自己被背叛了,他们愤怒了,是江哲说动他们为了自由而战,而江哲却出卖了他们,人群中传来了谩骂声,一个反应过来愤怒的年轻人向江哲这边冲了过来,大骂道:江哲,你这个伪君子,你不是和我们说自由吗?你他妈的却叛变投靠辽国人,你他妈的还是人吗?我砍死你。 这时一个辽国士兵冲了上来,钢枪重重的刺在了年轻人的后背上,年轻人一下子重重摔倒在了地上,鲜血汩汩的从年轻人的后背冒了出来,骚乱被这血腥的一幕停止了。 江哲被带到了一排石洞处,石洞依山而建,建在山寨的后山与前山之间,延绵百米,山谷各处都是白雪皑皑,倒是个绝美的地方,但是在洁白的雪地上隐隐有一行行鲜血的痕迹,空气中也弥漫淡淡着血腥的气息,一间山洞外,两名身着盔甲手拿长枪的辽国士兵站在门外 江哲在士兵的带领下慢慢的走进石洞内。石洞内,炉子里的火烧的很旺,地上黄色的毛毯铺在地上,首位一位身着铠甲的高大将军,正是大将军大公鼎,旁边一人江哲眼熟的很,正是辽国商会的会长耶律于,这个贪婪的辽国贵族那肥胖的身躯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时,大公鼎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快给江老看坐,可不要委屈了江老。 耶律于看到江哲,就一股子的火气,本以为这个老东西饱读诗书,可以为自己所用,没想到居然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却见大公鼎居然准备让这些该死的叛徒坐下,他脸色铁青,刚想站起来斥责,却被耶律大石拉住了。 耶律大石低沉的笑道:会长看着就好,好戏才刚刚开始。 江哲战战兢兢的做了下来。 大公鼎又说道;江哲,我知道,你们这些族老早就心存反叛,仗着你们德高望重的地位勾结村民,意图谋反,江哲,你就是其中之一吧。 江哲摇了摇头,理直气壮的说道:将军,辽国近些年来是如何欺压百姓,苛捐杂税,百姓入不敷出,民怨沸腾,再说,辽国本身契丹人,你们抢占我女真人的土地,奴役我女真人的百姓,我们这不是反叛,是自卫罢了。 大公鼎哈哈大笑了起来,拍着手说道:先生果然是大儒啊,说的话就是明白,不过那又怎样,现在先生有一个机会,一个活命的机会,把所有的反叛的族老的名单交出来,你可以活下去。 江哲摇头哈哈大笑道:将军太天真了吧,你觉得老朽既然选择加入义军,驱除辽贼,你觉得会怕死吗? 这时一身黑袍的耶律大石用低沉的话语说道:先生是不怕死,这点我知道,可先生你想过没有,你死毫无意义啊。 你难道忘了你被俘虏的时候,这位兄弟对你和所有的被俘的人说过的话了,你就算是死了,你也是一个叛徒,你死的毫无意义,没人会觉得你是慷慨就义,而人们只知道你是一个叛徒。 江哲的脑袋上冒出来阵阵冷汗,作为一个饱学圣贤书的大儒,他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名誉。 而耶律大石也十分了解这样的人的思维,他们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他们在意的是自己的名节,因此耶律大石才想出这样的计策。 果然江哲的手开始颤动,他指着旁边一脸笑意的张得顺说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害我。 这时在他身旁的张得顺得意的笑道:江老可能不认识我了吧,我叫张得顺啊,江老你德高望重饱读诗书,在您面前,我不过就是个小人物罢了,不值一提。哈哈。 江哲愤怒的看着张得顺,起的嘴颤动着说道:你,你。却说不出来话。 耶律大石这时摆了摆手,说道:江老,你不怕死,但是你也想想您的女儿啊,你的女儿可是貌美如花,这要是落在那帮辽军手里面,你觉得还能有好结果吗? 江老,你是个聪明人,那聪明人就要学会因势利导,你现在有一个天大的机会,只要你为我大辽效力,你可以活着,你女儿也能活着,大家都能好好的活着,你说这何乐而不为呢? 江哲的心动摇了,这两点都是他的软肋,他已经一无所有的了,唯一还剩下的就只剩下名誉与女儿,名誉不论如何已经没有,但是他还有女儿,他还记得女儿被带着的眼泪婆娑的样子,他一定要让他的女儿活下去,对,活下去才有希望。 江哲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沉思许久,说道:好,好,我答应你们,不过你要保证我女儿的安全。 耶律大石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江哲的肩膀,看了看旁边的张得顺说道:放心吧,我们不仅会让你女儿活下去,还会给他找一个好的丈夫呢? 江哲看了看张得顺那吊儿郎当的样子,面色苍白,身材消瘦,皱了皱眉,这才想起张得顺说过的话,岳父,自己的女儿要嫁给他,这个混混不成,但是他知道,现在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可能女儿会接受吧,起码好过在辽国军帐受苦吧。 大公鼎笑了笑说道:江先生,张得顺,你们几个先下去吧,给江先生和他的女儿好生安排住所。 就在张得顺走过耶律大石身边的时候,耶律大石冷冷的低声在张得顺耳边说道:你很聪明啊,懂得自己加台词啊,你这也算是抱得美人归了吧,这次算你机灵,若是以后你再敢如此行事,小心你的脑袋。 张得顺吓得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离开了。 待到两人走后。 这时一旁身材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拍手叫好道:哈哈,大公鼎将军,耶律将军果然聪明过人啊,在下佩服,佩服啊,用如此高明的方法。 大公鼎不屑的说道:若是耶律齐会长可以减轻些税收,你觉得还会有这些破事吗?我可不希望在替别人擦屁股。 耶律齐气的满面通红,指着大公鼎,说道:你,你,大公鼎,这事情是黄龙府府主定下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耶律大石看到此处,赶忙上前劝说道:两位,何必如此呢?现如今叛军已经绳之以法,黄龙府如今必将安定祥和,两位都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人物,何必如此。 耶律齐会长面色稍微有些缓和,说道:还是耶律大石小兄弟说话公道。说着挥袖而去。 大公鼎皱着眉有些愤怒的看着耶律大石,说道:耶律大石,你倒是挺会和稀泥啊,本以为你是性情中人,看来你一不过是一个只会溜须拍马的有些小聪明的人罢了,你去跟你的那个耶律与会长屁股后面吧,不要来见我了。 耶律大石看到大公鼎如此愤怒,却不慌张,淡然笑着说道:将军,你我是军人,军人应以国家为重,我也很讨厌那贵族的那副贪婪的嘴脸,但是若是您总是和那那贵族不痛快,那反倒是让那些反叛高兴了。 将军,你我大丈夫,生而应该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岂能因这种小人坏了你我心中的大志向,将军乃是朝中的巩固之臣,辽国北方边疆的安危可全赖将军啊。 大公鼎点了点头,突然郑重的抱拳说道:小将军说的是啊,你我应建功立业,岂能被这种小人干扰,这次你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定要向萧丞相与皇上禀报你的功绩。 耶律大石一听,心中窃喜,连忙躬身说道:多谢将军厚爱,在下一定不会忘记将军的提携之恩的。 第26回 辽军血腥屠戮,人屠诞生 最近的天又冷了几分,屋顶都结了冰,俨然一份冬日景象. 街上的人说,今年的冬天来的比往日来的早得多的多,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天气,更是空气中总是有一种肃杀的气息,零零散散的百姓的走在街上也是行色匆匆,道路上隐隐可以感受到一丝血腥的气息,一股压抑的气氛弥漫在街道上,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亡就会找上他们。 辽军士兵所过之处,百姓纷纷恐慌不已,逃也似的避让开来,生怕惹到一丁点的麻烦,毕竟上百通敌的义军的头颅还血淋淋的钉在城北的菜市场呢!那些人甚至昨天可能还和他们亲切的打着招呼,或者亲切的寒暄。而今天就因为这事情脑袋被砍下来,挂在城北,让乌鸦啄食,这种恐怖让人感到压抑,谁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的家就会被辽军拜访,惨遭横祸。 走在街上身着一身黑袍的耶律大石却心事重重,却并不是因为街上的景象,对于街上的这番景象他早就习以为常了,而真正令他担忧的是早上大公鼎将军把他叫到身边,让他到义军的战俘大营将囚犯放走一些,保证今后宁川州大街小巷都要流传出江哲叛变的消息,在他身旁这些士兵都是大公鼎将军派给他的士兵。 临走前,大公鼎将军特意嘱咐他说道:“这些影子大营的妇孺和我辽国已经是世仇了,没办法化解了,留下多了就是祸患,其他我就不说了,这事情就交给你了。” 他怎么能不懂大公鼎将军的话呢? 但是每当想起那小姑娘的笑容,多么像他的妹妹啊,这些天他梦里常出现那小女孩的身影,久久不能自已,仿佛那女孩真的就是他们妹妹一样,他的心动摇了。 耶律大石想到此处,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出城,直奔义军的大营而去,义军大营的火烧了3天3夜,大火把大营烧了个干干净净,虽然地面上又下了新雪,铺的薄薄的一层,却是掩盖不足一片的焦炭和依稀可见的累累白骨。 被俘虏的近2000多妇孺被关押在义军的后山上。后山也被烧的一塌糊涂了,唯一能像点样子的就是前山与后山的通道崖壁的百十来的山洞,那里成了辽军的临时驻地,还算是干净整洁,刚刚落下的白色的大雪覆盖了一切的血腥,穿过这个长达百米的崖壁通道,就是后山了。 与前山的景象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那栋高大的残破的会客厅还保留着,而辽军围绕着大楼百米建立了栅栏,而俘虏们只能挤在四面透风的大楼里面。 此刻正值正午,正是吃饭的时候,辽国士兵们将着一桶一桶的食物洒向刚刚覆盖完一层薄薄的白雪的地面,身着简陋的妇孺们赶快正向冲向那些食物,趴在地上,也不管是雪还是食物,赶紧往嘴里塞。 而耶律大石看到了那个当初玩着娃娃天真烂漫的孩子,此刻那个孩子嘴角虽然还露出来笑容,大大的眼睛上却噙满了泪水,那笑容看上去十分的令人心痛,而女孩身旁有一个女人倒在了地上,尸体已经冻得僵硬了。 耶律大石走了过去,坐在孩子身旁,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那女孩子居然不怕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布娃娃。 耶律大石看着女孩子,用手捋了捋他的头发,说道:“你的父母呢?” 那女孩子回过头,眼睛噙着泪水,却刻意的让自己扬起自己的嘴角,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说道:“他们死了。”她用手指了指旁边已经冻得僵硬的尸体说道:“她就是我的母亲。” 耶律大石点了点头,说道:“你的父亲呢?他是在哪里死的?” 那女孩子摇了摇头,眼眶已经浸满了泪水,她咬着牙,强忍着微笑道:“我不知道,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可能是在战争中死了吧。” 耶律大石想了想问道:“我知道你很痛苦,那你为什么要装作苦涩的微笑呢?大声哭出来不好吗?” 那女孩子握紧了拳头,说道:“妈妈说,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微笑,哭泣是懦夫的表现。” 耶律大石有些动情,多像啊,多像自己的妹妹,他的眼泪不知为什么有些湿润了,这么多年了,他早已经认为自己已经成了个顽石了,但是不知道为何,他那内心唯一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强忍住不让泪水流出,深吸着调节情绪,继续问道:“你今天吃东西了吗,现在那些士兵发了食物,你怎么不去呢?” 那女孩子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嘴角却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突然转过头去,眼泪随着眼眶滑落,抽泣着说道:“没有。” 不论耶律大石怎么询问她,她再也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默默的抽泣。 耶律大石默默的从怀里拿出一些食物,放在女孩子身旁,抚摸着女孩子的额头说道:“你一定饿了吧?” 随后带着沉重的心情站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女孩子一切的遭遇都是由他一手造成,看着那些争相抢食的妇孺,嘴里塞满了沾着白雪的食物,耶律大石闭上了眼睛,他想若是这世上真有那些老和尚说的十八层地狱的话,那自己一定会去的吧。他曾经在离开的时候告诫过自己,不要软弱,要做一个恶人。 但是他回头仔细的看着那些活着的妇孺,他决定在放纵一次,这可能是他这一生最后的怜悯吧,或则说是救赎吧。 他对身旁的士兵说道:“这些都是些妇孺老弱,把他们放了吧。” 旁边的士兵有些诧异,说道:“将军,都放了?” 耶律大石沉着脸说道:“你说呢,当然是都放了,赶快去做,记住这件事情让弟兄们守口如瓶,谁也不能说出去,懂吗,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旁边的士兵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将军。” 随后大声命令道:“打开栅栏,放他们离开。” 辽国士兵打开了沉重的栅栏,像驱赶牲畜一般,大吼道:“你们可以走了,赶紧滚蛋。” 那些妇孺们一听这话,愣了楞,过了一会,一下子蜂拥而出。 那个坐在地上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娃娃的小女孩转过头,看了看耶律大石,对耶律大石露出来一个甜美的笑,随后站了起来,跟着人群向外涌去。 义军大营旁边的一座高山上,倘如站在这座高山上,可以看见后山的一切景象,而身着一身铠甲的辽国丞相萧兀纳与大公鼎将军并肩而立。 当妇孺涌出大营的时候,萧兀纳皱了皱眉,有些失落的说道:“这个耶律大石还是不够恨啊,他居然把所有人都放了,本以为他已经是拯救当今辽国的不世人才,没想到还是需要锻炼啊。” 大公鼎却不以为意的说道:“将军,他还是个孩子,你对他的要求太高了吧,就算是咱们当年这些血贯沙场的老家伙都没有这样的狠心啊。” 萧兀纳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啊,现如今辽国表面繁华,实则暗藏隐患,各族蠢蠢欲动,终有一天,会有大危机,比20年前的那场会更大,来的更加凶猛,我老了,辽国需要有不世大才来拯救辽国才行。” 大公鼎惊愕的说道:“您就把辽国国运寄希望于这孩子?” 萧兀纳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了解这孩子,这孩子拥有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他的仇恨配上的他的才华,他会有一番作为的,但是他心中还有一处残缺,我们需要亲自帮他弥补。” 说话间,十几个跑的快的已经跑出来山林了, 随后萧兀纳说道:“可以吹号了,也是时候收网了,放了这些人已经足够了。” 萧兀纳话音刚落,山头便响起阵阵的号角声。 与此同时,山道两侧一群手持刀剑的辽国士兵冲了出来,开始屠杀妇孺。 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而在后山的耶律大石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那女孩子并没有离开,走到耶律大石身边,笑着拿起手中的布娃娃递给耶律大石,俏生生的说道:“给你。” 耶律大石摸了摸女孩子的脸庞,笑着接过来布娃娃说道:“你自由了,记得要笑着活下去。” 就在这时,一些老弱妇孺跑了回来,后面上百的辽军在疯狂的屠杀他们。 耶律大石惊讶了,他对那些冲过来的辽军大吼道:“你们干什么,想造反吗?你们这帮混蛋。” 而就在这时,他身边的辽军也举起刀冲向了百姓,旁边的士兵笑着对耶律大石说道:“这不是造反,这是大公鼎将军的意思。” 这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萧兀纳,后面还由大公鼎等人,耶律大石何等的聪明,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一个考验。 耶律大石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赶忙将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他赶忙一脸诧异的看着她的女孩子拉到身后,用黑色的长袍遮挡住女孩子的身体。 耶律大石手紧握着钢刀,眼神紧紧的盯着萧兀纳。 萧兀纳手中拿着一把沾着鲜血的弯刀,他的眼神却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涟漪,一步步向耶律大石走来, 耶律大石有些害怕的渐渐后退,这么多年他自认为在苦难磨砺的已经不知道何为恐惧的心智不知道为何居然在一个头发花白、年仅半百的老人面前颤动,恐慌。 萧兀纳平淡的说道:“你还是放了他们,不过没关系,这是你最后一次心慈手软了,记住以后对待敌人永远不要心慈手软。” 耶律大石辩解道:“他们不是敌人,他们都拿不起钢刀,算什么敌人,你太残忍了。” 萧兀纳嘴角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摇头说道:“不,不,你怎么知道那些妇女肚子里会不会蹦出来反叛,你怎么知道那些孩子会不会长大了拿起刀反抗我们,只要加入义军,就都得死,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要用累累白骨,让所有人知道敢于反抗就要死,现在你还有一个机会,亲手杀死这个女孩子,还能弥补你之前的错误。” 耶律大石突然拔出钢刀,架在萧兀纳脖子上大吼道:“你就是个疯子,我杀了你。” 辽国士兵们一看着情况,瞬间拔出钢刀,萧兀纳身后的大公鼎也拔出了刀,大吼道:“耶律大石你要干什么,你疯了了吗,把刀放下。” 萧兀纳突然哈哈大笑对什么的士兵摆了摆手,说道:“我告诉你,我是个疯子,但是在片沾满鲜血的土地上,好人永远也活不久,只有疯子才能存活下来,那天耶律家的大院里我从你的眼神看到了与我当年一样的渴望,一样的仇恨,你能成为和我一样的疯子,一个能拯救辽国的疯子,希望我不要看错你,杀了这个女孩子。” “当然你也有另一个选择,拿我作为人质,救走这个女孩子,但是那样话,你想想你的母亲,你的妹妹,你的家族都会因此灭亡,我知道你的身世,难道你就像看着母亲被拘谨在昏暗的屋子里吗?我知道你想建功立业,这是一个选择。” 耶律大石一下子感觉没了力气,他不能这样,他要建功立业,他要将母亲妹妹接出那个魔鬼般地狱,他缓缓的将夹在萧兀纳脖子上的刀移开, 他慢慢的将刀对准了那个女孩子,而女孩子的脸上还露出的诧异的而又有些恐惧的表情,仿佛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样。 耶律大石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闭上了眼前,他的内心在犹豫,他想放弃这一切,但是他又不能这样,因为他不是为自己而活的,他的妹妹和母亲还在那个牢笼中等待着他的回归呢? 这时突然身前的萧兀纳用力将女孩向耶律大石一推,刀刺进了女孩子的胸膛,鲜血喷涌了出来,染红了女孩子送给他的布娃娃上,耶律大石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呆呆的望着女孩子,那女孩子脸上露出来笑容,但是那笑容深处,却隐藏着痛苦与恐惧惊愕。 他的耳边突然想起那个老和尚对他说过的话“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可能这辈子自己注定无法成为一个好人,注定要下地狱吧,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吧? 耶律大石突然笑了起来,但是笑容中夹杂着苦受与疯狂,他的眼泪从眼眶中流出。 萧兀纳看了看瘫在地上的耶律大石,笑了笑,他知道,今后辽国的边疆会有一个新的人屠的,他的名字不叫萧兀纳,而叫耶律大石。 而此刻的耶律大石看着女孩的尸体,呆呆的发愣,他现在才知道从前自己遭受的一切都不叫不幸,因为在这片土地上能健康的活着,能每天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就已经最大的幸运。 第27回 完颜部落众人出使辽国 几天之后,阿骨打和父亲出发了,这次也是阿骨打第一次走出家门,一行的有他的父亲完颜劾里钵和二叔完颜盈哥,二叔带着他的儿子完颜撒该和三叔的儿子完颜娄氏,还有萨满的养子天赐,和4个随从。 几个孩子虽然认识,不过却也并不熟识。 二叔完颜盈哥的孩子完颜撒该是个有些微胖的小胖子,身高不高,总是穿着一身棕黑色的宽敞大衣,他的皮肤十分白皙,好像女人的一样,小时候,小伙伴们可没少因为这次嘲笑他,但是他却毫不在意,脸上总是笑呵呵的,有一副好脾气。 而完颜娄室则是一个身材壮硕的小伙,身材高大魁梧,面汤黝黑,长得一副传统女真的勇士模样。 最后则是萨满的那个养子,天赐,他是这群人中最为与众不同的,这人长相文雅,倒是有几分书生气。 他身材算不上壮硕,甚至有些消瘦,但是却很结实,一路上他显得有些腼腆。 一行10人走在路上,完颜劾里钵居中完颜亥者还有完颜盈哥和其他大人们分列两侧,他们并肩走在前面,4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走在中间,剩下的随从走在后面。 阿骨打在左侧的中间位置,身边正是完颜撒该和天赐,而挨着完颜撒该的正是完颜娄室。 与天赐表现的有些腼腆的人不同的是,而完颜撒该一路上十分活跃,这个小胖子本身就十分善于言谈,对谁都是嘻嘻哈哈的。 这不刚刚费了半天的力气在几个仆人生拉硬拽才上马的完颜撒该侧过身子对阿骨打说道:“这几天没去参加狩猎课?那你可是赔了。” 完颜阿骨打也是玩心大起,有些好奇的说道:“二叔带你们做什么了?” 完颜撒该说道:“父亲让我们自己去野外打猎,吃野味好玩极了。” 完颜娄室打断了哥哥的话说道:“你说的到是动听,好像你真是一直听讲一样,你忘记了下午睡得叫一个香啊,你打猎了吗?都是吃的我和天赐的。我们倒好忙了一下午没吃几口,全进你肚子里了,阿骨打,你可要小心了他。” 完颜撒该听到弟弟的话,本来想在朋友面前树立一个崭新光辉灿烂的形象,不过一切都被打乱了,有些不满的说道:“我那是帮你们品尝,看看你们做的好不好,你们真是不知好人心。” 一向不说话的天赐也说话了,有些玩味的说道:“你这个好人做的倒是够轻松的啊。” 完颜撒该嘿嘿的笑了笑,赶忙换了个话题说道:“这次去大辽的南京,听我父亲讲,那可是个好地方啊。不过到达那里,据说要路过辽东渤海,据说那里有大海,我可是不止一次听老人们讲起大海的故事。” 阿骨打有些好奇的问道:“渤海国我倒是听说过,但是大海却不怎么了解。” 天赐这时说道:“那里还有一个被称为死亡之地的地方。” 阿骨打好奇的问道:“死亡之地是什么?” 天赐挠了挠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听阿爸讲的,据说那里十分可怕,据说海的那边就是神殿,海中有神保护。” 几人互相看了看,均是好奇不已。 天赐这时说道:“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们这一路应该是看不到大海的,不过我听阿爸说南京是个好地方。” 完颜撒该说道:“虽然我没去过,但是训练的时候听我父亲讲,据说这南京是住户百万,城池占地千里的地方。那是一等一的大城,而且商铺林里,就这么说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你看不到的。” 旁边的天赐说道:“这倒是属实,据我养父小时候和我讲说:若是从南京城南走到城北就需要半天的时间。” 阿骨打想了想说道:“果然是大城市啊。” 众人便聊便走,一行人慢慢悠悠的带着各种货物,前往宁川州。 阿骨打与天赐等人一路上倒是也算更加熟识了。 就这样,转眼2天,宁川州高大的城墙就矗立在众人面前,劾里钵拉动马缰绳,让飞驰枣红色骏马停了下来。 这充满了历史的城池,高大威严,上面兵哨林立,城下人头攒动,哪有了些坑坑洼洼的城墙写满了历史,仿佛每一处坑洼都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一般。 劾里钵抬头看着这高大的城池,有些悲愤的说道:“15年了,我又回来了,孩子们,你们看,那一处处坑洼,你们要记住那都是女真先烈的血,在这座城池,我们死了太多的人,可我们女真人却从未登上这个叫宁川州的城池的城头,你知道吗?15年前,我距离那个城头只有一步之遥,却仿若天堑一般。 这里,包括前面的渤海国,本来是我们女真人的土地,我真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收复了这些土地。”劾里钵有些惆怅的说道。 劾里钵看着这城池,看着城头上的辽国士兵,他恨,他不甘心,他多么想要登上宁川州的城楼,多么想收复渤海国,可这一切都化为泡影,现在还要去南京向辽国皇帝进献海东青。他眼神盯着城头,久久不去。 这时盈哥拍了拍劾里钵的肩膀,说道:“大哥,我们走吧,过了这里就到了辽东渤海了。” 劾里钵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我们走,不在宁川州和黄龙府停留了。” 盈哥对劾里钵说道:“对了,大哥,这次我们还要见见影子义军吗?“ 劾里钵说道:“当然,这次计划失败,我们还是要和他们商议商议的。” 盈哥有些犹豫的说道:“大哥,这些我们真的要告诉他们实情吗?我怕他们会难以接受。” 劾里钵坚定的说道:“毕竟我们这些情报都是影子给我们提供的,我们理应告诉他们实情。” 阿骨打有些好奇的凑上前去,问道:“父亲,影子是什么?” 劾里钵神色复杂的说道:“到了就知道了。” 劾里钵说完纵马飞奔了起来, 后面盈哥与几个孩子和随从都紧随其后。 不一会,前方便出现了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峦抬头望去,山连山,岭连岭,山岭重叠,怪石横生,已是冬日,大雪封山,山上只有哪光秃的树干与一片片白茫茫的大雪。众人纵马来到山脚下。 劾里钵下了马,对着山大喊道:“影子,出来吧。” 只见这时从一颗树突然摇晃起来,树上的积雪洒落下来,从树上上来了两个人,两人都是身着棕色的绒衣,带着棕色的绒帽,上面却是打了些补丁,穿的有些寒酸,两人手中均是拿着一柄马刀。看着劾里钵。 其中一人,年纪较轻,20多少的年纪,长得是身材魁梧,高大,面堂倒是英俊。另一人身高不高,40多少的年纪,身材十分精壮,络腮的胡子,黝黑的面堂,脸上还要一道刀疤,显得有些凶恶。 只见哪年轻人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们?” 后面的年纪较大的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是完颜劾里钵将军吗?” 劾里钵笑了笑,说道:“是的,带我进你们的山寨吧。” 后面年纪较大的人对前面的年轻人说道:“小六,这就是你父亲和你说的大英雄完颜劾里钵。” 那叫小六的年轻人愣了愣,然后激动的说道:“叔叔,你说这真是劾里钵将军?” 那年纪较大的人拍了拍六子的脑袋,笑道:“傻小子,我怎么会骗你呢?这就是劾里钵将军。” 六子看着劾里钵的眼神尽是崇拜与敬重,一时间有些害羞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后面年纪较大的人走了过来,对劾里钵说道:“劾里钵将军,您可能不记得我了,15年前,那时候我才19岁,是您救了我啊。我叫高卢啊。” 劾里钵恍然大悟,双手搭在高卢的肩膀上,激动的说道:“你是高卢兄弟,好久不见啊。” 高卢也是十分激动,说道:“是啊,15年一别,就再也没有见面了。对了,这时我哥哥高顺的高永昌,我们都叫他六子。” 完颜劾里钵拍了拍,说道:“好壮的小伙子,与他父亲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高卢十分热情的说道:“我们先进寨子再说吧,大哥若是知道你来了,可得高兴坏了呢。”说着与劾里钵并肩走在前面。 完颜劾里钵说道:“是啊,一晃15年过去了,我也是怪想他的。” 高卢突然有些疑惑的说道:“这次蒲察洪兄弟怎么没来?您亲自来了?” 完颜劾里钵脸色有些难看,底下头悲伤的说道:“蒲察兄弟被辽国使者杀死了。” 高卢也是面露惊讶说道:“什么?” 完颜劾里钵面色沉重的说道:“蒲察洪兄弟被辽国人杀了,这次辽国人前来扫荡,我们女真人死了很多人,你们这边怎么样?” 高卢气愤的说道:“天杀的辽国人,我们这边也不太好过,辽国人攻破了我们的苦心经营了15年的寨子。” 完颜劾里钵说道:“什么,你们的寨子被辽国人攻破了?” 高卢叹了口去的说道:“10多天前的事情,他们突然袭击,我们死了很多人,我和大哥带着一些人突围了出去,现在还算数安稳了些。” 幸好,一个月前,蒲察洪兄弟送来了些粮食,我们藏在了这里,在这里我们还能维持下去。 高卢这时说道:“劾里钵兄弟,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几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一处山洞前。那山洞能有一人多高。 高卢径直走了进去。 劾里钵皱了皱眉说道:“你们现在住在山洞里吗?” 高卢脸色有些僵硬的笑了笑说道:“辽国人灭了我们的山寨,我们无家可归了,只好住在这个曾经储藏粮食的山洞里,不过山洞也是不错的,住在山洞里,我们挖了逃跑的通道,狡兔三窟,辽国人也抓不到我们。” 劾里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看来你们过的并不好啊,苦了你们了,你们放心总有一天我们会打回来的。” 高卢点了点头,说道:“大哥,我信你。” 山洞十分黑暗,几人取下树干,坐了几个简易的火把,走了进去。里面不是很宽敞,只能容下两人并排同行,漆黑的岩壁还在往下滴水,有些阴暗。地上湿漉漉的。地面滑得很,几人小心的行走在山洞中,格外的小心。 走了几十米,前方却豁然开朗起来,也变得灯火通明起来,前面竟隐隐约约看见了几个在嬉戏打闹的孩子的身影。 山洞两侧也出现了一个一个石洞,不时有进进出出的人们,人们衣着简朴,人们都是有些消瘦,看得出生活还是很艰苦的,但是人们脸上却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小孩子在山洞中玩着躲猫猫,笑得不亦乐乎。 这时高卢有些尴尬的说道:“这就是我们的新家,有些寒酸。” 劾里钵摇了摇头是,说道:“怎么寒酸呢?当年你大哥逃亡的时候,想当年刚建立义军山寨的时候,可不比这寒酸多了。” 高卢哈哈大笑道:“是啊,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您也正年轻。” 劾里钵深有同感的说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众人继续向里走,在高卢的带领下,众人七拐八拐的,前方突然豁然开朗,平常的洞口也就是高2米左右,而这里足有5米高,空间开阔,上方有一个天然的小洞口,几绺阳光照到山洞中,山洞中却还是有些阴暗 两侧和前方用草席铺的垫子,有些简陋,却不乏自然之美。 一中年人躺在草垫上,此人身材消瘦,面容虚弱,脸色苍白,闭着眼睛,一身白色袍子,盖着棕色毛皮的被,不时间咳嗽几声。 劾里钵看到此处,心中一惊,起身上前,坐在草垫旁边,不可置信的说道:“是高顺兄弟?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顺艰难的睁开了浑浊无光的眼睛,看到劾里钵的一刹那,他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竟然坐了起来,眼神中浸满了泪水,却笑道:“劾里钵兄弟,你是劾里钵兄弟,你来了。” 劾里钵笑了笑,说道:“如假包换,高顺兄弟,好久不见啊。” 高顺一把抱住了劾里钵,激动的留下了眼眶,哽咽说道:“真是哥哥,哈哈,多少年了,哥哥,我可是想死你了。” 劾里钵也有些哽咽,说道:“当年一别转眼已经15年了。” 高顺说道:“是啊,哥哥,不过你对我们的帮助一点都没断过,蒲察洪兄弟是您派来的吧,前些日子,还给我们送了不少粮食呢?这我们才度过了这危机啊。怎么,蒲察洪兄弟没来吗?” 劾里钵叹了口气,说道:“蒲察洪兄弟被辽国人杀死了,这次辽国使者横行霸道,杀了我们不少的百姓。” 高顺悲愤的说道:“辽国人真是禽兽不如啊。” 高顺拉着高永昌对劾里钵说道:“这是我的儿子高永昌,他小时候我可是没少给他讲咱们当年的事情,这孩子对你可是崇拜的不行啊。” “孩子,你还不见过劾里钵叔叔。”高顺看了看儿子说道。 高永昌乖巧的说道:“劾里钵叔叔。” 劾里钵笑了笑,点头回应,然后对高顺说道:“兄弟,你的影子还有多少人?现在过得怎么样?” 高顺说道:“死了很多人,山寨被攻破了,我们只能生活在山洞中了。” 这时,一旁的阿骨打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不解的说道:“叔叔你们为什么叫影子?” 劾里钵笑了笑,说道:“这是我的儿子阿骨打,快见过你高顺叔叔。” 阿骨打也是乖巧的说道:“高顺叔叔好。” 高顺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道:“你问我什么是影子,这可是个沉重的话题。” 他的深情有些悲伤的说道:“70年前渤海国最后的城池,我们最后的栖息地被辽国人攻陷了,我们无家可归了,失去家园的人就像影子一样无依无靠,只能生活在这阴暗的地方苟延残喘,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因此我就像影子一样,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年我们的耻辱。” 阿骨打点了点头,说道:“叔叔,我们和你们迟早会一起讲辽国人赶出渤海的,你放心吧。” 高顺笑了笑,说道:“不愧是劾里钵兄弟的儿子,年纪不了,志向却是高远啊。” 劾里钵摇了摇头,说道:“你就不要夸他了,这次我们来也是有很多事情想和你说的。” 劾里钵犹豫了一下,有些黯然的说道:“我们的计划失败了,纥石烈部落叛变了,把我们的计划出卖给了萧兀纳,萧兀纳报告给了辽国皇上,不过幸好辽国皇帝没当回事,现如今也就只能寻找新的时机了。” 高顺脸色大变,撑着身着的手剧烈的颤抖,突然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剧烈的咳嗽起来,手紧握着被单,脸色更加苍白虚弱。 高顺的眼神一下子又变得暗淡无光起来,躺在床上,眼中饱含热泪,悲愤的说道:“又是这个萧兀纳,这个该死的老家伙,当年攻打我们最后的城池的是他,15年前覆灭部落联军的也是他,现在他怎么有出现了,我真恨不得拿着刀亲手一刀一刀剐了他。” 劾里钵也是咬牙说道:“是啊,我永远忘不了父亲与2弟是如何被他杀害的,这仇我们迟早要找他算清。” 高顺有些惆怅的说道:“兄弟,你真觉得联合能灭掉辽国吗?联军都是各怀鬼胎,15年前,我们1万联军,却攻不下只有1500余人驻守的黄龙府,我真的对联军失望了,与15年一样,我们万事俱备,可就是人心不齐啊。” 劾里钵也是叹了口去,无奈的说道:“是啊。那又能如何呢?女真最强大的是纥石烈部落,我们也只要联合他们才能抗击辽国人啊,凭我完颜部落仅有的不到5000余人如何对抗辽国呢?” 高顺咳嗽的更加剧烈了,身体都在颤抖。 劾里钵关心的说道:“兄弟,你先休息休息吧。” 高顺摇了摇头说道:“你也看了我们现在生活极其艰苦,而且这次前几个月虽然辽国人从黄龙府抽调了2000人,我以为这是我们的机会,却没有注意到黄龙府换了个总兵,此人名为萧镇。他带着3000人摸到我的营寨的时候,我才发觉,我们死了上千人,只有几百人逃了出来,我们15年苦心经营的山寨就怎么完了。” 说到此处高顺泪流满面,高卢与高永昌也是如此。 高顺躺了下来,有些虚弱的说道:“我亲眼看着那些辽国士兵像15年前屠杀我们最后的城池一样,屠杀山寨里的百姓,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我也中了箭伤,又得了伤寒。 兄弟,其实那个新来的大公鼎并不可怕,你要小心一个人,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就是他,我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箭法可以如此精准,你要小心他,这人永远在暗处。” 劾里钵点了点头,说道:“兄弟,你休息休息吧,我们改日再聊。” 高顺摇头说道:“不用,我知道,我命不就矣,今天箭伤发作了,我要死了,不过,我……  我… …不甘心啊,15年前,在我手中,黄龙府丢失了,我们渤海人从此流离失所,我不甘心啊。”高顺的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体颤动个不停。 完颜劾里钵拍了拍高顺的肩膀,安慰道:“兄弟,前几日,萨满对我说,伟大的自然神说了,我们女真人崛起的日子不远了。” 高顺笑了笑,拿起高永昌的手,顺了顺气,缓过来了一些,于是对劾里钵说道:“永昌年纪还小,还缺少历练,而且现如今通缉义军的诏令在宁川州都贴遍了,这里现在太过危险,这次永昌你就跟着劾里钵去南京看看吧,也算是避一避风头,让咱们的人化整为零,待到时机成熟,再重做打算,不要争一时之气,误了大事。” 高永昌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时无数的影子义军的士兵走了过来,他们低着头,眼中尽是泪水。 高顺笑了笑,他突然回光返照似的,强撑着坐了起来,高声对在场的人说道:“辽国强盛,渤海失地非一日可收复,欲使得我先祖之土地得以收复,辽东百万百姓得以重获自由,安居乐业,故成功不必在我。 我先牺牲。而我之后代,一代复一代,代代相传,永不放弃,值此信念,总有一日,辽东可复。” 听到这些话,那些失落的义军眼中浮现出高顺将军带着他们战斗的场景,血染沙场,他们握紧拳头,重新坚定了他们战斗的信念。 高顺说完这些,仿佛用尽了他最后的一丝力气,眼神渐渐的暗淡下来,头一歪,眼睛慢慢的闭上了。就这样一代名将高顺饮恨而亡。 站在旁边的高永昌放声大哭,众人也是无不落泪。 劾里钵拍了拍高永昌的肩膀,说道:“节哀顺变吧。” 劾里钵想了想又说道:“贤侄,今后影子就交给你了,你今后有什么想法吗?” 高永昌想了想,随后对众人说道:“现如今敌众我寡,若是迎战,等于以卵击石,父亲说的对,现在我们先化整为零,分散在山区中活动,待到时机成熟,在高举义旗,共成大事。” 众人纷纷答应。 劾里钵这时问道:“永昌啊,你父亲让你和我一同去南京城,我们走吧,这里也不安全,辽军现在查得严,到处都是通缉的法令,我有辽国丞相萧大人的信,倒是安全些,跟我们走吧。” 高永昌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拜托完颜叔叔了,待到我把这些后事料理完,明儿正午就和叔叔一同离去。” 第28回众人前往辽东,高永昌不辞而别 众人继续前往辽东,又过了2日。 第4日的午夜,夕阳西下,西方的天地红霞满天,劾里钵突然勒住马的缰绳,只见前方出现了一道道城墙。 说是城墙倒不如说是土堆,只是那高大连绵起伏的土堆上的一块块砖瓦还依稀可见当年城墙的恢弘。 这里也下了些雪,覆盖在一座座土黄色的土堆上。 墙内外尽是白雪覆盖,几颗枯树生长在哪里,枝干已近干瘪,如守门的干尸一般,看到此处。 再这夕阳西下的时令,更是让人不禁生出了一种萧瑟与凄凉之感。 这5日以来,一行人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纵马飞奔,不时可遇到些百余人小村落。 而此刻这样出现的有些凄凉壮丽景观,众人皆是拉住马的缰绳,驻足观看。 看着这些的阿骨打4人看的目瞪口呆。 坐在马车上的小胖子完颜撒该震惊的长大了嘴,说道:“这世上却能有如此凄美的景色。” 阿骨打也深有感触的吟诵道:“这真是‘残阳古城萧瑟,落雪枯藤孤冢’啊!” 天赐这时说道:“听阿爸说,70多年前,我们的先祖就是在这里与辽国人战斗,最后城破,我们撤到了北方,阿爸说这里就是当年繁华一时的渤海国最后的城池。” 亥者这时说道:“真是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啊,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一行10多人骑马寻得一残破低洼处走了进去,城内残砖短瓦堆积一地,有些更是变成了一个有一个的土堆,上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更是萧瑟。 到处都是枯枝败叶,前方还有几处残垣断壁,依稀间可想象出从前的辉煌与雄伟。 阿骨打看着如此的景观,心中惊叹不已。 而此刻走进里面的完颜盈哥看着这景色,对前面的劾里钵说道:“大哥,越过这里,这到了辽东渤海地界了。” 劾里钵感叹道:“十几年没来这里,又凄凉了不少啊。” 盈哥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这城池被遗弃已经有近70多年了。” 劾里钵有些伤感的说道:”我们女真人离开这里也有70多年年了,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可是我们的情况却越来越不乐观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复这些我们女真人失去的土地。” 众人突然陷入了沉默,慢慢的走过这片土地,这时候的他们便正式的踏上了辽东的地界。 众人并未停留继续前行。 第二日,他们就赶到了辽东的重镇沈州,沈州乃是边关重镇,若是想从北方到南方,势必要经过这边关重镇,这里城墙高大,有辽军重兵把手,而这里也是为了便于管理女真人,便将大量渤海女真人的驱赶到这里,这里因此也成了渤海女真人的聚集地。 而这座城市,对于高永昌,对于完颜劾里钵还有别样的意义,因此曾经就是这这座城池,义军首领高顺带领的义军与辽军大战,劾里钵有些怀念的看向城头,依稀间还能看到往日的色彩。 劾里钵随机带领众人走进城池。 只见城内是沙土飞扬,往来的不是衣不遮体的奴隶就是坐着露天轿子的身材白皙臃肿,穿着绫罗绸缎的辽国商人和贵族。 那些贵族左拥右抱几个年轻美貌的女真奴隶,手还不老实的在那些年轻奴隶身上抚摸着。 他们张着嘴,等待着那些年轻美貌的女真奴隶拿着各种鲜艳诱人的水果佳肴,喂入他们的嘴中。 而那些衣衫褴褛的男性女真奴隶,他们有的吃力的抬着轿子。 有的奴隶几个人一起抬着足有2人合抱粗细大树,在辽国士兵的看押下运送,他们早已经被肩上的重达千斤的大树压得脚步蹒跚,在后面跟着的拿着鞭子辽国士兵鞭挞着,他们一个个瘦的皮包骨,眼神毫无光泽,身上肮胀无比,光着脚走在冰冷的雪地上。 完颜盈哥却小声感叹道:“辽国人比十几年前更加变本加厉了,这里的环境也恶劣了不少啊。” 一旁十八九岁的完颜娄室看到那些白白胖胖的辽国商人与贵族,心中气愤,恨恨的说道:“是啊,这些该死的像吸血鬼一样的辽国杂种,我真想砍断他们那肮胀的双手,然后把我的马刀狠狠的插进他们的咽喉。” 身旁完颜劾里钵赶忙说道:“现在咱们是在人家的地盘,不要冲动,这次咱们是来平息事端的,不是来惹事情的。” 完颜盈哥也说道,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万万要小心啊。 完颜娄室看到大伯严厉的眼神,立马蔫了下去,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赶着路。 这里靠近山林,有砍伐不尽高大粗壮的树木,土地有还富含矿产,因此盛产瓷器,又因为是南北往来的交通枢纽,交通发达。 而且城内聚集着近20万渤海女真奴隶,人力充足,吸引了很多的辽国商人来做生意。 劾里钵一行继续向前,前方不远就是矿营,哪里有着数万女真奴隶,负责生产陶器,门口数百辽国士兵手持弯刀巡逻着,里面一片延绵数里,里面有一些帐篷,还有冒着火做瓷器的锅炉,手拿皮鞭凶神恶煞的辽国士兵,最多的还是衣衫褴褛的女真奴隶。 门口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辽国商人与守卫交涉着,那辽国商人50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 他身后几个手持刀剑的壮汉还有50几个被绳子捆着的女真奴隶,有男有女,来到这里的商人可不仅仅是做陶瓷生意,还有最为可恶的就是做奴隶买卖的生意。 他们都是花高价贿赂辽东长官,才得到的买卖奴隶的特权,但是这些都是值得的,这些奴隶若是运到中京,价格可是要翻上20多倍的,就算是一大半会死在路上,那他们也会赚个盆满钵满。 那辽国商人眯着眼睛,像看商品一样仅仅的盯着每一个奴隶,上下打量着。 然后指着一个瘦的皮包骨的年轻孩子,对那守卫说道:“大人,您看看今年的质量不怎么样啊,怎么还有十七八岁的孩子啊,这该死的孩子哪能受得了路上的颠簸啊,即使可以,那也耗费我不少的粮食,等他长大,大人劳驾您帮我看看,能不能换换人,这是一点心意。”说着将一个装满钱币的布袋子塞到那为首的士兵手里。 那士兵用手掂了掂,嘴角露出了笑意,却故作不耐烦的说道:”你自己进去挑吧,懒得管你们,记住快点。”说着就走了。 那辽国商人心中一喜,点头哈腰的说道:“放心吧,军爷。”说着,一招手,带着后面的几个壮硕的护卫走进了矿营。 这一幕落在了距离不远的劾里钵一行人眼中,劾里钵并没有惊讶,因为十几年来那些该死的辽国商人贪婪的嘴脸他已经见惯不惯了。 这时几个士兵赶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女真百姓,推着简陋的4轮木头车走了出来。 而车上竟然堆满了尸体,血肉横飞,惨不忍睹,他们面容狰狞,死去的时候仿佛有千般仇恨。 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还未成年的阿骨打,他握紧了拳头,他能从这些衣衫褴褛的奴隶身上感受到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是啊,他的祖先就是源于这里,这些都是他的同胞。 同行的完颜撒该与天赐都转过身去,不敢看那残忍的场景。 但是劾里钵并没有移开目光,他要记住这里的一切悲剧,他知道作为完颜姓氏这一伟大的后人,他必须要坚强,而且他知道,他未来所面对的会是比这更加残酷的困难。 正在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了十几个人抬的轿子,上面是一对身着华丽贵族服饰的中年夫妇,男人身着一身标准的辽国将军服,头戴白色貂皮绒帽,内附铠甲,外披金黄色绸缎,腰悬宝剑。 女人身段婀娜,锦衣绸缎,杏眼桃腮,高贵中又带着别样的妩媚。 那男人见到走在前面的完颜亥里池,抱拳说道:“完颜族长,好久不见啊,在下辽东将军高文,我奉萧左丞相之命在这里接待你们,想必完颜族长一定舟车劳顿,到鄙人的寒舍休息一夜,再前往南京。” 完颜劾里钵上下打量着高文,笑道:“你我相识多年,就不必客气了,不过十几年前沈州一别,今日一见高文兄弟,居然做到了辽东将军,真是令人惊讶啊。” 高文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造化弄人啊,我也没想到能和劾里钵兄弟在此相遇,走吧,到寒舍休息休息吧。” 完颜亥里池点了点头,催马与高文的轿子并驾齐驱。 可是就连在高永昌身旁,想着怎么安慰高永昌的天赐都没有注意道,高永昌的眼神在看着高文的时候,闪过一丝仇恨的光芒,随即一闪而过,笑着有些漫不经心的与天赐边走边聊了起来。 而这时高文指了指身旁的妇人对不远的劾里钵说道:“这位是我的夫人,也是耶律左丞相的女儿。” 完颜劾里钵连忙抱拳说道:“原来是高将军的夫人,耶律丞相的女儿,失敬失敬。” 那女人却连头都没抬,只是淡淡的说道:“无妨,这次海东青带了吗?一定要是上好的,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们可都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此话一处,劾里钵自觉这女人说话如此咄咄逼人,面色有些不悦。 这时高文打起圆场,笑着说道:“夫人,放心吧,我这个兄弟做事情,是妥当的。” 劾里钵叹了口去,既然决定妥协,那就得放下面子,于是躬身说道:“放心吧,夫人,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3人各怀心事,一路上尴尬异常。 还是高文说道:“兄弟,这次你来沈州做客,这里的环境可是一般,若是有机会来到东京辽阳府做客,那里才叫繁华,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 劾里钵笑道:“好啊,若是有机会那就叨扰了。” 几人到了客栈,高文给安排了几间上等的夜里,天赐和高永昌住在一起。 完颜盈哥临走时,走到天赐的面前,低声说道:“我这次把你和高永昌安排在一起,永昌这孩子父亲刚刚去世,你好好安慰安慰他。” 天赐乖巧的点了点头。 高永昌由于父亲刚刚离开了他,心中伤感,因此默默无言。 天赐总是安慰他,找一些话题来聊,却发现高永昌有些心不在焉。 不久,高永昌便呼呼大声。 天赐也觉得有些无聊,由于行路的时候疲惫不堪,因此很快天赐也睡着了 待到夜深人静了,天赐已经沉沉的睡去了,这时高永昌蹑手蹑脚的从放在床边的布兜里取出了笔墨纸砚,提笔,眼中含泪,思索片刻,在纸上匆匆的写了些字,将纸夹在了茶杯下面。 独自走出屋子,融入黑夜当中,屋子里只留下天赐一个人在屋子里,呼呼大睡。 先不是高永昌这孩子去往哪里,单说劾里钵与阿骨打住的一间屋子里,两人洗漱完毕,躺在床上。 阿骨打有些惆怅的对父亲说道:“父亲,您说辽国人用这种恐怖的统治镇压渤海女真人,百姓们只见弥漫的都是那种大恐怖,他们很难去反抗啊。” 劾里钵摇了摇头,温柔的给阿骨打盖上被,说道:“制造恐怖可以使人们害怕,但是却不可以完全抑制人民的反抗,那种恐惧还在人民心中逐渐积累,等到爆发的时候,那就是洪水猛兽,势不可挡,而唯有能使人民安定的是恰恰相反的仁政。” 劾里钵叹了口去,眼神陷入了回忆之中,说道:“现在的沈州真的是变了样子了,记得第一次来到时候,是十多年前的时候,我在辽国军营接到父亲写的密信,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那时候这里可不是现在的光景。 那时候近十多万渤海女真百姓和士兵占领了沈州,杀死了那里的辽国士兵,辽国官员和贵族,将那些肥胖的辽国官员商人的头颅高挂着城门上,他们开仓放粮,像小山一般高的好几座粮仓被打开,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们欢天喜地的领取粮食,那场面真是大快人心啊,他们炸烂了矿营,炸烂了沈州府邸,我还有幸参加了义军。 那时候,你的叔叔高顺可是英姿飒爽,意气风发,他被推选为义军的首领。那时候他才22岁。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一起伏击了前来镇压我们的2000辽军,我们大获全胜。 可惜父亲的的信越来越急,我也只好离开了,可没想到,这一离开就是10多年啊,今儿在看到却是这般田地。” 阿骨打有些发呆想像着着当年的英雄场面,有些向往的说道:“父亲,你说我未来会有一番作为呢,还是碌碌无为呢,会像高叔叔和您一样成就一番大事吗?” 劾里钵笑了笑说道:“正所谓时实造英雄,现如今局势比当年更加动荡,我已经30有8了,未来如何,还要靠你与你那在辽军军营里的大哥,我们完颜家一直是女真部族荣耀的家族,你作为完颜家的后代,不要辜负祖先们留下的荣耀,还记得我们家族的家训吗?” 阿骨打下意识的说道:“坚韧顽强,生生不息。” 劾里钵笑着点了点头,对阿骨打说道:“永远不要忘记我们家族的荣耀,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伟大的祖先就用祖训赐与我们力量,让我们战胜一切。” 说着劾里钵倒在床上,慢慢的进入梦乡,发出微弱的鼾声。 而阿骨打的内心陷入了回忆,他还记得那时他刚刚6岁,母亲指着一面旗帜,那是一只翱翔这蓝天的巨大的海东青(鹰)对他说:“这就是完颜部落的旗帜,孩子你要记住,完颜部落的家训叫坚韧顽强,生生不息。” 母亲用柔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简述着完颜部落古老的历史:“当年我们的祖先是4大部落最为弱小的部落,友好的徒单部落远走北境之后,我们最早的被强大的纥石烈部落赶出了南部平原,但是我们的祖先并没有放弃,祖先带领着部族来到了北方,就是现在我们这里,这里全部都是丘陵,那时候早已经是深冬季节了,大雪封山,我们的部落的人个个都是饥肠辘辘,粮食早已经断了,冰天雪地,寒风凛冽,很多人死去,但是我们伟大的祖先并没有放弃,他们吃草根和树皮。 终于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近500余完颜部落百姓,只剩下了50多人活了下了,但是几年之后,完颜部落在这里扎根成长,一跃成为了万人的大部落,因此伟大的祖先将完颜部落的祖训定位顽强不屈,生生不息。 而我们的图腾就是最为坚韧的海东青(雄鹰)。” 他的母亲不仅仅一次对他说起祖先们的历史,这都让他幼小的内心充满了荣耀,而这种精神,已经通过母亲一次又一次的讲述,深入近阿骨打的血液之中,让他感受到了先祖血脉的传承。 第29回 高文回忆不堪往事 夜已经深了,辽东城内万籁俱静,衣衫褴褛的女真奴隶们,蜷缩在一起,在残破的营帐中,渐渐的也进入了梦乡。 在宽宅大院里的辽国贵族商人,搂着年轻的姑娘也进入了梦乡。 而在城市中央的一处门匾写着辽东将军府邸大宅院中,10进的大宅院,100余间厢房,雕栏玉砌,亭台阁园是应有尽有。 睡在大院中心的辽东将军高文却久久不能入睡,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滚着他肥胖的身体,就连润滑如南方少女昂贵的南方上好的丝绸被都不能使他安然入睡。 在梦中,他梦见了被自己出卖近2万义军的鬼魂,梦到了四处流窜的自己的表弟高顺,他一身白衣,向自己一步一步靠近,眼神幽怨,突然身着白衣的高顺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他双手来回扑腾,他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觉。 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梦境,“你干什么呢?还能不能好好睡觉?” 他突然醒了过来,摸了摸身上,心中大定,原来是一场梦境啊。 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 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妻子,他的妻子40多岁,那身姿曼妙的背影,他却提不起一丝兴趣,因为在这个女人内心有一个邪恶的灵魂,每每想到一想他的妻子与自己的手下缠绵的样子,一想起那个女人的嘴脸,他的内心充满了恨意。 但是他却无可奈何,因为自己的老婆可是当今丞相的女儿,耶律乾,自己可不敢得罪她,他看着自己的老婆那副样子,心中郁闷的想着,自己当年是喝了多少的酒才能上了她这么个泼辣的玩意啊,这个该死的醋坛子,自己玩几个女人她却掐着腰不顾颜面的大骂自己,她却和自己的副手管虎瞎搞,给自己带绿帽子,这个该死的女人,他真想一刀穿透她尖酸刻薄的嘴,让她那尖锐的声音停下来。 耶律乾却不乐意了,掐着腰大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被几个早已经进了棺材的没用的反叛吓成这样,真是没用,你说我这一天要为你操心多少。”随后转身继续睡觉了。 只留下高文一个人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发呆。 他走出屋子,坐在院子旁边的凉亭上,一个人看着月光,面露愁容,这时一把明晃晃的马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阵阵的寒意上涌。 他身后的人说道:“高文,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还记得那些被你害死的几万义军吗?这么杀死你都算是轻的了,真可惜我不能将你一刀一刀刮了。” 高文笑了笑,悲哀的说道:”你和高顺是什么关系,没想到你们还活着。” 后面带着黑色斗篷的高永昌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你没猜错,我就是高顺的儿子高永昌,你死的也算是明白了吧?你这个卑鄙的叛徒,你还想要企图苟活吗?” 高文谈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当年的事情吗?我是罪大恶极,可你知道吗?我和你父亲都被人骗了,你能听我给你讲讲当年的事情吗?这些事情我憋了太久了,我讲完,你觉得我该死,你就杀死我吧,若是你饶我一命,我要报当欺瞒的仇之后,我会在你父亲的坟前自刎谢罪的。” 高永昌冷笑道:“当年的事情,我父亲已经给我讲的很清楚了,就是你,你这个该死的叛徒,因为我父亲惩罚你,心怀怨念,放辽军进来的。” 高文苦笑道:“我和你父亲自认为聪明绝伦,却还是被人骗了,你父亲只讲了他当年知道的,还有很多他当年不知道的隐情啊。” 高永昌想了想,冷冷的说道:“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招,我告诉你,要是援兵来了,我一定让你死在我前面。” 高文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吧,我早已经心灰意冷了,等大仇得报,我就在2万余义军的坟墓前自刎。” 然后眼神复杂,讲起来当年的故事。 他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那么胖,还算是英俊潇洒,一表人才。 那时自己刚刚跟着自己的表弟高顺起义,被委以重任,意气奋发,身披战甲,指挥近万义军,和兄弟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畅所欲言,是好不痛快。 但是一次行动,完全改变的他的人生。 那天作为义军的2把手,他那时候在义军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那时候的辽东城是热闹非凡,各地百姓都向辽东城拥去,支持义军,人多了自然就是鱼龙混杂,他手下也是有几个不学无术的混子,早年间打家劫舍,在各村落无所事事,一见辽东城义军干的不错,自己也想建功立业,因此涌向辽东城,但是他们这些人比平民来说,还是有些功夫的,也不怕死,再加上高文早年也是村里有名的不学无术的人,而义军的领袖高顺却打心眼里瞧不起这帮混混,因此这些混混自然就唯高文马首是瞻了。 那天晚上,他和几个兄弟在营地里喝酒去了。 本来军规明确,军营里是不允许喝酒的,但是架不住那几个兄弟的一顿吹捧,他心中也是有点飘飘然了,从军帐中偷走了些酒肉。 高文还是有些理智的说道:“咱们喝些酒可以,但是不要喝的太多,要是被高顺兄弟发现了,那可不得了。” 那些弟兄也点头称是。 就这样,高文就和几个狐朋狗友畅饮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就唠开了,高文早把之前说的话抛在了脑后。 一个叫赵三的满脸麻子的30多岁的混子蹲在地上,酒有些喝高了,也不知道是吹牛,还是怎么的,挑着大拇指,晃晃悠悠的说道:”你们知道吗?我们村里村长的女儿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我记得,叫什么来着,对,叫翠花,那时候正值盛夏,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那矜持全不见了,她们准保脱了衣服衣服光着身子,在村后面的河边洗澡。” 听到这里,众人都是哈哈大笑,露出来玩味的目光。 那个叫赵三的面露淫光的说道:“你们可是不知道,那曼妙婀娜的身姿,光看看就让你欲血沸腾。 你知道最近我在哪里看到了她吗? 在我们的俘虏营里,那女人居然嫁给了一个50多少的辽国贵族,真是该死。就在昨天晚上,我偷偷溜进战俘营,跟那女人大战了300回合,别提那滋味了,真是舒服死了。” 众人都是无所事事的混混,自然嘴里没有什么干净的话语,也不知道是吹牛皮还是什么,每个人都讲述着自己如何的艳遇经历。 让一旁刚刚满20岁的正值青春年少的高文有些心痒痒起来,高文从小虽然无所事事,还经常调戏姑娘,但是刚满16岁就被关押进来男人聚集的矿营,哪见过女人啊,对于那种男女之事更是知之甚少。 因此高文面红耳赤,默默的在那喝酒。 旁边的一个叫钱虎的副手开玩笑的说的:“高小兄弟不会还没经历过那事吧,那滋味真叫一个爽字了得,我给你出个主意,现在战俘营里,美人那可是多的是啊,再说以你高文这样的地位,这模样,那些女人不是想要多少就多少吗?” 高文听到心中有些痒痒,几年在矿营里艰苦的生活,他早就有些憋坏了,今天一提,自然是心中有些激动。 夜深人静,他就趁着众人休息的时候,偷偷的跑进战俘营,却见到有一姑娘在黑夜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借着月光,那姑娘苗条的背影真的很优美。 他一下子就有些激动不已,从背后抱住了那个姑娘,那天晚上他觉得自己真的舒服死了,他就像骑着他的战马驰骋疆场一样,骑着那姑娘,这种感觉,比骑着战马亲手杀死那些每天对他毒打的守卫和辽国贵族还令人舒爽。 一夜过后,而第2天早上,等待他的居然是坐在中军大帐的大椅子上愤怒的看着他的义军首领高顺,还有一个长像有几分妩媚,身材还算婀娜的衣衫褴褛的女人在那里哭泣。 高文懒洋洋的起身,看到那个女人还在哭泣,心中有些不耐烦的,大声骂道:“该死的,你哭什么,我上了你,是看得起你。” 高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怒说的:“高文,我告诉你,我们是义军,不是混混军队,你这样胡作非为,实在是天理不容。” 高文也是有些愤怒说道:“高顺,不就是上了一个辽国贵族的女人吗,你至于吗?” 那女人突然站起来,扑向高文,大吼道:“我和你拼了。” 士兵连忙拉住那女人。 高顺指着高文,气愤的说道:“我告诉你,高文,我们是义军,不是辽国人的那种禽兽,来人,把高文拉出去,在大营外,鞭打10次。” 高文一下子愣住了,自己作为军队的2把手,这要是在全军面前鞭打,那以后自己还怎么在军队中立足呢?赶忙讨好的说道:“高顺兄弟,我知道错了,你就放了我吧,你这是要在全军鞭打,那我的面子能放的下来吗?” 高顺指着高文愤怒的说道:“该死的,你的面子放下了了,可你让人家姑娘怎么办?” “你看那里,那里的鲜血能做得了假吗?”顺着高顺的手指着的方向,一点猩红的血兹如一朵血色的鲜花般绽放在那残破的裙摆。 高文心中也是有些愧疚,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将军,我知道错了。 随机有理直气壮的说道,不过,她是辽国人,而且还是该死的辽国贵族,他们是怎么欺辱我们的,你没看见吗?我们有多少好姑娘被他们糟蹋了,我不过是拿了些回扣罢了,算什么啊,你要是因为这件事情鞭打我,我不服。” 高顺一字一句的说道:“高文,我告诉你,军队中要有军队的制度,我们不是那些该死的辽国人,我们不能和他们一样,那样我们还如何称之为义军呢?” 高顺一咬牙,说道:“来人,给我把他拉出去,在营门外鞭打10下。” 一声令下,高文就被拉了出去。 这时站在高顺身边的管虎讨好的说道:“将军,您看看,那些辽国俘虏迟早都是问题,您也知道我们军营里可不缺乏年富力强活力旺盛的壮小伙,这要是发生什么,那多不好,将军,正所谓无毒不丈夫,我们暗中将那些该死的辽国人都杀死,神不知鬼不觉。” 高顺大怒说道:“你说什么,我们怎么能对那些妇孺下手呢?那些有错误的辽国贵族我们已经惩戒了,他们的妻子和孩子我们还要杀死,那我们和该死的辽国暴君有什么区别呢?” 高顺叹了口气,对管虎说道:“算了吧,把他们都放了吧,让他们回去,这些女人和孩子是无辜的,他们也饱受着战争的疾苦。” 管虎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却马上故作不服的反驳道:“将军,这是不是对她们太好了,这些该死的辽国人都该死,让他们去死得了。” 高顺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好了,我已经决定了,把他们都放了吧,你赶紧去办吧,还有回去好好劝劝高文,这段时间我这个哥哥高文肯定脑袋转不过弯来,你就帮他多分担分担吧。” 管虎点头说道:“放心吧,将军,我会好好劝高文兄弟的。” 自从那天之后,高文每次走到军营里,都会听到那些士兵议论纷纷的,这让他很愤怒,他心中暗暗诅咒他该死的表弟高顺,他抱怨,他认为自己可以做领袖,比高顺更好的领袖,凭什么听他的,这个该死的虚伪的表弟。 而一天夜里他的副将管虎递给他的一封信,完全改变了他的人生。 这些天他也在想念着那个姑娘,那姑娘长得算是水灵,一副娇弱的样子,而且男人的占有有些希望占有她,不希望她被别的男人触摸,欲望已经完全冲昏了他的头脑,而那信上是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姑娘写来的。 “不知道该叫你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是什么,我们之间确实是发生了关系了的,我就是你的女人了,但是告诉你一个不幸,我的父亲发现了我们的事情,他要把我嫁给皇室,我说我想嫁给的是你,但是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对你的思念了,我是真的爱你。父亲终于答应我了,让我们在一起,但是他说你必须要成为侯爷,这样才能配的上耶律家的家世。 我的父亲要攻打你的属地了,这次辽军出动了近10万人马,你们是抵挡不住的,我很担心你的安危,我真的很难选择,一面是父亲,一面是爱人。 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和我父亲没有战争,但是我知道这时不可能的,你们的城池是守不住的,我知道父亲的军队是什么样子,那是整个辽国最精锐的部队,我希望,或者说祈求你可以和我父亲站在一个方向,打开城门,让我们成为一家人,为了我们的未来。 知道这对你是很难的,但是这会给我们一个完美的未来,你会成为侯爷,有自己的封地,你知道辽国首都的繁华吗?我相信你会大吃一惊的,各式各样的美艳的鲜花充满街头,黄金镶嵌的宏伟的房屋,街头人头攒动各式各样美味的食物,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去领略这些美丽的、繁华的一切。 父亲已经答应我,如果你打开城门的话,你会成为侯爵,我们会享受一切荣耀,我们在金边镶嵌的豪华宫殿里幸福的生活,我们的孩子会一辈子成为贵族,享受着一切权力,亲爱的,请好好考虑考虑吧,为了我们的未来。 我永远爱你。” 当高文颤抖着双手读完这封信的时候,他内心真的激动了,那些美好的,权力、金钱,还有美女,这不是他一生所追求的吗?他已经被这些冲昏了头脑了,他真的想拥有这些,他眯着眼睛,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他畅想着未来的生活,他和那个美丽的姑娘生活在豪华的大殿里,上百的仆人为他们服务,他的手因为激动有些颤抖。 但是他还是有些犹豫,虽然他恨高顺,恨他鞭打自己,恨他不顾兄弟情面,越想这件事,他越生气,这个该死的虚伪的人。但是他也是义军,与辽国不共戴天啊。 这时他身旁的管虎说道:“将军,当断不断必留后患,正所谓时势造英雄啊,我们要把握这个机会啊,日后荣华富贵不在话下啊,将军,10万辽国最精锐的军队,我们哪能抵挡呢?” 高文犹豫的说道:“那辽军进城之后会如何对待这些义军呢?近10万义军和百姓,我不能置他们于不顾啊。” 管虎笑道:“辽军说了,我们只需先占领高顺的将军府,到时候就推举你控制义军,不会有死伤的,将军,你的行为不仅仅成就自己,更拯救了近10万义军,您想想,10万精锐辽军,凭借我们这些没经过训练的义军拿什么抵挡呢?” 高文紧握着拳头,咬着牙,他知道这是一个选择,他清楚的知道这是背叛,但是那种美好的生活,那种安逸让一个被人鄙夷的混混的他,不能自已,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的决定了。 第30回高文背叛义军,辽东义军全军覆没 2天后,夜里,高文打开了城门,火光划破了寂静的夜,惨叫声,砍杀声瞬间充斥在这座城池里。 3万义军加上7万无辜百姓被毫无防备的被辽国军队袭击,这不是一场战争,这是一场屠杀。3万义军与7万手无寸铁的百姓,被屠杀。 惨叫声,哭泣声,呐喊声,响成了一片,城内火光冲天。 而站在城门迎接辽军的高文有些错愕,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会是屠杀,他呆呆的坐在地上。 他愤怒的站在他身前的女人耶律乾说道:“为什么要屠杀啊?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由我集中义军,让义军加入辽军吗?你们这是干什么?” 耶律乾并没说话,但是他还记得那个他充满希望迎接的“老丈人”耶律丞相的话,笑着有些鄙夷的对他说着,“只有死亡才能杜绝一切麻烦,你做的很好,接下来你就不要管了。”那目光他在熟悉不过了,就是当年辽国贵族看矿营奴隶的目光,无尽鄙夷。 他瘫坐在地上,突然余光看见一边的管虎拔出刀对着自己,他心中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回头怒视着管虎说道:“你想干什么?” 旁边的管虎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将军,我是想着和辽军一起,咱们也立下一些功劳。” 高文握紧拳头,看着管虎奸诈的笑容,颤抖着说道:“你还是不是人,义军的人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你居然这样做,你……” 管虎哈哈大笑道:“大哥,你就不要做伪君子了,不要忘了这情况是谁导致的,谁是罪魁祸首?” 高文低下了头,默不作声,他知道覆水已经难收了。 就在这时,一路人马杀了过来,100余义军奋不顾身向前冲杀,前方一高大的身影,一路拼杀。 高文借着辽军的火光一看,正是高顺,高顺手拿大刀,浑身早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浑身伤痕累累。 那天夜里,高顺也一夜未眠,他看着地图,他知道辽国人不会善罢干休的,最近太平静了,有些不正常,他有一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感觉,而他的思绪却被手下人的一声“高文叛变了,杀死了驻守在城门的义军,辽军冲进来了,我们顶不住了”惊醒了。 他快速上前,抓住卫兵衣领,大声说道:“你说什么,高文叛变,怎么可能?” 这卫兵却有些胆识,大声的说道:“将军,确有此事,我亲眼所见。” 这时他的叔叔副将高勇也进来了,大声说道:“当务之急不是管这些,咱们赶紧突围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高文颤抖着手,作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他知道现在不能犹豫,他咬着牙,说道:“突围。” 就这样他带着几百精锐卫队,突围,高顺知道,他们必须迎着辽军突围,要是逃跑的话,那就会轻易的成为辽国骑兵的猎物,他们只要逃到不远的山区,才有活路,才能重整旗鼓。 因此就这样,高顺与高文再度相遇。 高文至今还能清晰回忆那时候的场景,即将要入冬的夜里,刮着冷冽的寒风,高顺手拿大刀,一路砍杀,浑身染满了鲜血,一路上不断有人倒下。 终于高顺看见了自己,高顺眼中露出了凶恶的光芒,那种要将他吞噬一般的凶恶的目光不寒而栗。 高顺看着高文大喊道:“该死的,高文,你为什么要叛变,我要亲手杀死你,你这个该死的叛徒。” 高顺疯了,他最初还留有一丝幻想,不过却全都破灭了,他挥起大刀,不顾一切的冲向高文,甚至不惜用以命搏命的方式。 高文有些害怕了,他虽然心中愧疚,但是他知道自己会等到什么,自己会拥有权力,地位,自己从前想拥有的一切,虽然这个的代价是那么的惨重,但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拼命的后退,大喊道:“给我挡住他,那个拿着镶着金边的大刀的就是高顺,擒下他,就能升官发财。” 辽军和高文手下的混混义军一听,蜂拥而上。 高顺有些支撑不住了,他身边的人死伤惨重,只剩下了不到10个人,这时他的叔叔高勇一把抓住高顺,大喊道:“走吧,将军,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 高顺一看,自己根本连接近这个该死的叛徒的机会都没有,他心中愤怒无比,仰天长啸,恨恨的看着即将淹没在人群的高文,大吼道:“高文,终有一天我要取你项上人头的。” 说着高顺带着人飞速地冲出了城门,向大山里逃去。 此刻的高文找已经淹没在铺天盖地的辽军与义军中,他在卫兵的包围下,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息,浑身冷汗直冒,目光呆滞,久久不能平静。 第31回 耶律乾管虎通奸,泄露机密, 2天之后,战争终于结束了,高文走进城内,此刻城内完全成为了修罗地狱一般,近10万人几乎死伤殆尽,义军的尸体堆积如山,血腥的气息铺面而来,血水竟在城中汇成了溪流,凝结成一片一片血色的冰晶。 城内的大火依然燃烧着,烈火的炽热与冬日的寒冷风充斥了整座城池。 一栋栋木头建立的义军营帐和房子在烈火下坍塌,木头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高文有些愧疚,但是他知道覆水难收了,自己已经印上了叛徒的标记,一辈子只能这样了,但是索性的是自己还得到了一场富贵和一个家,这对于年少流浪在外,颠沛流离,又做过猪狗不如的奴隶的高文来说,他还能说什么。 他得到了太想要的一切,他与那个姑娘结婚了,他被辽国皇帝耶律宗真亲自接见了,他被封为了伯爵加辽东将军,他本以为自己成为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辽国贵族,可以生活在繁华的中京大定府。 但是那些辽国贵族鄙夷的目光让他有些难受,那些辽国贵族根本就瞧不起他,辽国的平民和奴隶更是对他鄙夷不已,就连他的妻子也一改对她温柔的样子,对他颐指气使,甚至因为嫌弃他脏,竟然不愿与他同床共枕,他却不敢发怒,因为哪那全部都是他妻子的护卫,他不过就是个上门女婿罢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通过效忠改变自己的身份,他甚至留出辽国人标准的辫子头,但是依然改变不了他的身份。 他最终离开了中京大定府,来到了辽东城,当了将军。 本以为幸福的生活就此开始。 但是一天夜里,他早已经与妻子分房去住,他已经近一个月没有与妻子发生关系了,想起妻子那曼妙的身姿,他有些异动了。 他偷偷的潜入妻子的卧室,想给妻子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屋内竟传来女人呻吟的声音,那声音他熟悉万分,正是自己的妻子,他有些不明所以,难道是他动情了,这时他却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愤怒冲上他的头脑。 他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悄悄的潜入,他不想打草惊蛇,他知道自己在这家的地位,他是女真人,他必须要找到十足的证据。 这时,呻吟声已经停了,只剩下男女的喘息的声音。 女人说道:“管虎啊,你说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那个该死的高文呢?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高文一惊,竟然是管虎,这个该死的东西。 男人叹了口去,说道:“那个该死的高文太谨慎了,我本想趁他不备,乱军中杀了他,可是被他发现了,幸好我灵机应变,才躲过一劫。” 女人无奈的说道:“那个该死的高文,我还得好好应付他才行,真是气死人,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才好,那天晚上,可是恶心死我了,那个该死的短命鬼。” 男人说道:“那也是没办法,为了救我的宝贝,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也就是那个高文犯了错误,才能把你放走,委屈你了,宝贝,我一个普通的护卫,也是毫无办法啊。” 女人又说说道:“你给我的鹿血真管用,我只是往裙摆上洒了些,那个蠢货就自以为真了,真是太天真了。” “而且那也是你父亲的命令,让我拉拢高文,不惜一起代价,没有高文的叛变,凭借我们那不到3万的辽军,根本无法轻易的打下来城高墙深辽东城啊,我也不想让你做别人的妻子啊。” 女人谈了口气,说道:“这个该死的高文,那个没用的软骨头,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自从那晚之后我就不让他碰了,以他那个窝囊的样子,那不是轻而易举吗?” 高文听到这话,一下了愣住了,自己被骗了,这个该死的管虎和那个贱货,我要杀了这对狗男女。 说着高文拔出佩戴的马刀,一下子冲了进去,一下子就看见了赤身裸体的管虎。 一刀就下去了,顿时人头掉落,血水迸溅。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女人的尖叫。 高文大吼道:“你这该死的贱货,我要杀了你。” 那女人真的害怕,赤裸着身体跑下了床,用尖锐的声音叫道:“你敢杀我,我父亲可是耶律丞相,你敢杀我,你这个卑贱的下等人,来人啊,来人啊。” 高文颤动着手指着那女人说道:“你这个卑鄙的女人,竟然戏弄我,我亲手要杀了你。” 高文挥刀向那女人砍去,那女人连滚带爬的躲了过去,那女人身后的书柜被高文劈成了两半。 高文刚想会出第2刀,一众辽国护卫冲了进来,一下子将高文押解了起来,按在了地上,高文用力挣扎,大吼道:“你们放开我,我可是辽东将军,皇帝亲封的侯爵,你们胆敢以下犯上?” 趁着说话的时机,高文的妻子赶忙穿好衣服,走到高文面前,冷笑着对高文说道:“辽东将军、侯爵永远改变不了你这个卑贱的下等人,因为你的血里流淌的就是卑贱的血脉。” 高文愤怒的看着这些侍卫,恨恨的说道:“你们这些人想造反吗?你们不过是普通的士兵罢了,我可是辽东将军。” 押解他的侍卫却无动于衷,甚至有些人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高文颤动着手,他终于明白他永远也不会成为那些他羡慕的辽国贵族,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他愤怒的对他的妻子说道:“耶律乾,你恐怕也不好过吧,你最爱的心上人被我亲手砍了脑袋,那悲惨样子,现在你身上还沾染着他的鲜血呢。” 耶律乾摇头,厌恶的看了看血肉模糊的管虎说道:“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他吗,他不过就是我从前我父亲家里的一个护卫罢了,若不是我被你们这些该死的义军俘虏了,我没办法才委身于这个该死的男人,天下的俊俏的男人有的是,他死了,还有其他人呢,我这么高贵的辽国贵族能让这个卑贱的女真人碰,那是他这辈子修来的福分,他就算是死了,都是三生有幸。” 高文愣住了,他终于知道,在这些辽国贵族眼里,女真人真的不算是人,只不过是他们支配的工具罢了。那些该死的欲望让他失去了心智,他多么想回到从前,自己和高顺一起将这些该死的辽国贵族统统杀尽。 高文沉默了,他呆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无尽的悔恨在他心中产生,数万义军的血流成河的场景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本以为可以和自己的妻子幸福的生活在辽国,远离着一切,享受着荣华富贵,但是他现在才明白,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的幻想罢了,他在这些辽国贵族面前不过就算一条哈巴狗罢了。 耶律乾带着那妩媚的笑容,低下头,贴近高文,性感的舌头划过嘴唇,在高文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你还可以做我的丈夫,我们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因为我们需要你,需要你帮辽国统治着数万里辽东地区,你还可以做你的辽东将军,侯爵,你甚至还可以任何时候行使你作为我丈夫的权力,毕竟我一个人也是很寂寞的。不过你要对我,和我们的辽国保持你的忠诚。” 高文脸上露出了惨淡的笑容,悲凉的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当成第2个管虎吗?我终于明白了,你们这些高傲的辽国贵族,你们从来没有把我们渤海女真人当作人看,不论我们为你做了什么。” “我真的后悔,是愤怒与欲望让我迷失了自己,我真的该死,杀了我吧,你这个贱人。”说着,将口水吐到了耶律乾的脸上。 耶律乾脸色一变,说道:“好啊,来人,把他吊起来。” 说着几个侍卫将高文带到了一间监牢里,用绳索吊在了起来,辽东城从来不缺乏昏暗潮湿的监牢,这里满布着血腥的气息,不知有多少女真人死在了这里,正是用这种暴力与血腥,来制造恐惧,来维持自己的统治。 高文闭着眼睛,回忆的最近的种种,他突然开始怀念那些起义的日子,他们虽然吃不好,穿不暖,还要担心辽国人的突袭,但是那时候他们很平等,生活起来就像是兄弟一样。 而从背叛之后,他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不论他成为什么,哪怕是高高在上的侯爵,他也被辽国人所鄙夷,因为他的血脉,因为他的肤色,因为他那带着浓浓的辽东口音的辽语。 他所希望的一切,家庭、孩子、爱情都是他想要的,他本为可以结束漂泊的日子,结束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但是这一切都不过是浮光掠影罢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义军中才是自己真正的归宿,而这个世界上,家庭、孩子、爱情在自由与平等面前,变得毫无意义。 最令他悲伤的是他知道了进攻辽东城的辽军只有3万多人,而且还不是主力部队,自己被骗了,是自己害了近10万义军百姓,他们可以迎来胜利,迎来属于他们的自由,但是这一切都被自己的贪欲给葬送了,无尽的悔恨涌上心头,他真打算一死了之。 第32回 .高文的妥协与救赎 一夜过去了,阳光沿着狭小的窗口透过照到高文苍白的脸庞上,侍卫来过好几次了,他们送来了水和食物,但是都被他轰走了,他舔了舔早已干涩的嘴唇,他由于长期缺水,眼神早已经模糊不清了,隐隐的他看到了一到白光,他知道这时自己要死了,他也知道白光的尽头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开始吧。只是不知道等待着自己这个卑鄙的叛徒的另一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这时一个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声音在他耳边想起,“你不能死去,高文,现在你的死毫无意义,你将背负着叛徒的身份死去,你的后人会以你为羞耻,你的死去毫无荣誉可言,你需要救赎你自己。” 高文愤怒的撕心裂肺的大吼道:“怎么才能救赎呢?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辽国人瞧不起我,我的家人渤海女真人鄙视我,我已经失去了所有了,难道你们连死亡的权力都要剥夺吗?你们连我最后死亡的尊严都不给我吗?” 那个低沉威严的声音说道:“你做过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唯一的生路就是救赎。” 高文默默的底下头,低声说道:“我该怎么做呢?” 那个低沉威严的声音说道:“活下来,等待你救赎的机会,记住终有一天你的机会会来到的。到那一天,你可以拯救一切,你可以成为英雄,到那时你的生命将充满荣耀。” “忍耐,是你现在唯一可以做的。” 高文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还有机会追求自己的荣耀,让那些高傲的辽国人付出代价。 眼前的场景慢慢的消失了,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个阴森血腥的监狱,阴冷而又潮湿的气息侵蚀着他的躯体,他早已经感觉不到因被吊起来产生的肢体的痛苦,就这样慢慢的等待着,等待着。 没过多长时间,耳边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音,监狱的铁门缓缓的打开了,身着一身浅红色华丽丝绸长袍的耶律乾缓步走了进来,莲步轻移,尽显高贵与妩媚,后面几个身着麻布粗衣的渤海女真随从俯着身小心翼翼的拖着她那华丽的长袍,耶律乾缓步走到高文面前。 在高文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可以做一个英雄,但是你永远洗不起你叛徒的身份,有些选择是覆水难收的,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不要傻了,我的好丈夫,我们可以继续生活,我还是你的妻子,你还是我的丈夫,你还是忠于我,忠于辽国,一切还是从前的样子,多好啊。” 高文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好吧,看来我是注定会遗臭万年了。” 耶律乾笑了,妩媚的对后面的侍卫说道:“把高将军放了吧,好生招待。” 转眼3年过去了,这3年,耶律乾还是高文的妻子,高文也还是耶律乾的丈夫,一切还是如常日一样,除了高文的护卫里没有了叫管虎的人之外,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 但是耶律乾从未将高文当作一个人来看待,对他召之即来,呼之即去,他们已经没有了爱情,再也没有,高文当看到耶律乾对于管虎的态度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凉了,他知道如果他死了,耶律乾绝对不会怀念自己,甚至都没有她的那只宝贝波斯猫死去的时候伤心。他只是希望在他死的时候,她做做样子,装作哭泣,那就已经很难得了,毕竟自己对她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高文与耶律乾真的做到了“相敬如宾”般的夫妻生活,每次与耶律乾这样有心机的女人对话,都令高文倍感紧张,他装作怕死,贪婪,懦弱,生怕耶律乾看透他的内心,他的仇恨与他的救赎大业。 他真的不知道这些年自己的是怎么忍耐下来的,每当他走在街上,恐惧与鄙夷的目光就会从那些衣衫褴褛的渤海女真人奴隶眼中出现,因此他走的时候,街上总是那么的冷清,这让他很痛苦,一面辽东的几位辽国将军都是对他颐指气使,呼之即来,往往命令只是让他签个字而已,根本就不征求他的意见,若是他问的多了,那就会迎来一顿怒骂,这时他才知道他这个辽东将军不过就是给傀儡罢了。 高文的脸上露出来苦涩的微笑,那笑容有些疯狂, 高文终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了,他闭上了眼睛,坦然说道:“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救赎的机会,我暗中筹集军队,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若是相信我,你就回去告诉你父亲,我们合作,共图大业,若是不相信我,那我也无话可说,反正这些压在我内心里的话我已经憋了好久了,今天终于说了出来,也算得上是畅快了。” 高永昌握紧了钢刀,却又松开了,他知道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他们的合作会拯救整个渤海受苦受难的近100万女真百姓,这是他父亲一生最想完成的事业,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他值得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念及此处。 他眼含热泪说道:“我信你,但是我的父亲高顺已经死了。” 高文叹了口去,眼眶有些湿润,说道:“没想到这辈子我再也见不到他了,看来我是永远无法得到他的原谅了。” “这样吧,你先在我组织的军队中任职,我就说你是我远房的侄子,现在那个该死的泼妇和那些贪图享乐的辽国将军贵族们早已经对我放下了戒心,我们等待时机,共图大业,到时候等到事情结束了,我随你处置,好吗?我知道你现在并不能完全相信我,但是我该说的都说了。” 高永昌说道:“好,我相信你,但愿你不要辜负我与渤海近100万百姓对你的信任,我先去处理些其他的事情,等过些日子还是在这里,同样的夜里我来找你。” 高文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紧紧的握紧了拳头,说道:“我会救赎自己的,这么多年我一直等待着这个机会。” 待到高文在回头的时候,黑夜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早晨,一缕阳光照进窗内,天赐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突然发现身旁睡着的高永昌不见了,起初这并不让感到惊讶,但是当他看到睡觉前高永昌亲手放在床上的包裹也不见了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这事情有些不对。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天赐赶忙起床,打开门,却见是完颜盈哥叔叔。 完颜盈哥笑着说道:起来的挺早啊,永昌呢?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谈谈。 天赐赶忙说道:叔叔,不好了,我早上起来就发现永昌兄弟不见了,他的包裹也不见了。 完颜盈哥并没有太惊讶,慢慢的走进屋子里,看到床头并没有人,包裹也不见了,完颜盈哥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孩子还是没有放下这里啊,是啊,我早该料到,这里是他的家,他怎么能轻易的放弃呢? 天赐有些自责的说道:“叔叔,也怪我,我应该安慰安慰永昌兄弟的,可是我嘴有些笨,没说什么。” 完颜盈哥笑了笑,亲昵的摸了摸天赐的头说道:“不怪你,该走的终究会走。” 说着突然看见桌子上有一封信,他打开信。 “完颜劾里钵叔叔与完颜盈哥叔叔,还有刚刚结交的几位兄弟,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路,我还是决定留在这里,这里是我的家,还有太多我牵挂的东西,我没有办法离开,我会继续父亲的事业,为了自由,为了辽东百万女真人,我会继续战斗下去的。 不论如何,我渤海女真一族与北方女真一族永远都是血浓于水的兄弟。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共同战斗,夺回我们的家园,我希望这一天可以快些到来。” 完颜盈哥看完这封信,他的眼睛湿润了,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完颜盈哥心中有些愧疚,自己与大哥为了完颜部落自己的利益,要向辽国人妥协,而影子义军却永远都在战斗,哪怕战死,是啊,一个人可以死亡,但是永远不能失去自由。 话是怎么说,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此刻的完颜盈哥深刻的知道,如果不妥协,辽国的骑兵就会北上,那样完颜部落这个名字可能就不会度过这个冬天了。 完颜盈哥将那封信放在了点燃的蜡烛上,信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 完颜盈哥转身看着天赐有些自责的样子说道:“高永昌的走是他自己的选择,这事情不怪你,我们出发吧。” 天赐与完颜盈哥走出客栈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出来了。 完颜盈哥走到完颜劾里钵身边,将高永昌的走和信的事情说了一遍。 完颜亥里池叹了口气,仰天望着湛蓝的天空,百感交集,说道:“我的好兄弟刚刚去世,可我又没有招呼好他的孩子,我的心中有愧疚啊!” 众人收拾妥当,继续前行。 就这样,一路走来,风餐露宿,遇到店家便住店,没有的话,就生火席地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