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重生了 风潋潋睁开眼睛…… 对上了一双让人渗透到骨子里害怕的眸子,她本能反应的猛然抓住身下的被子,指骨分明的双手却苍白无力,恐惧让她只能颤抖着咬住自己的嘴唇,制止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惨叫。 因为眼前的人不喜欢。 可是,为什么,她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这个男人身边? 难道这里是阴曹地府吗? 不可能的,这世上所有人都死了,他也会活的好好的,因为,他根本不是人,他是恶魔,是将她原本平静幸福的生活搅乱成一潭浑水的恶魔。 男人的手在她凄凉无助的眼前划过,似乎想要触摸风潋潋的脸颊,可她此刻脑海里还在翻江倒海,根本消化不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出于本能的抵抗着。 男人的动作有着片刻的停顿,随即双手用力的掐住了风潋潋的下颌,将其抬高。 风潋潋明显的感觉到男人阴冷的面容瞬间变得嗜血,感受下颌被钳住的痛苦,风潋潋觉得自己随时随地都会被这个人连同骨血拆入腹中。 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男人从自己身边推开,她冲着男人大声吼道:“夜卿酒……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为什么,为什么……” 出奇的,男人并没有生气,反而因为她声嘶力竭的质问发出了低沉喑哑的声音,冰冷的双眸暗淡下来,定定的看着风潋潋,这目光仿佛一道枷锁,锁住了两个人的灵魂,她居然在这样的目光中慢慢的平息下来,大脑也陷入了窒息的状态,因为她听到了来自夜卿酒的声音,“潋潋,只有你……” 潋潋,只有你……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可是却从没有问过一句,她风潋潋是否愿意。 潋潋夜未央,月雾松桧香。怀人重凄凉,坐念云隐殇。 混沌中,风潋潋再次昏迷过去,却不知她嘴中的“云哥哥”让旁边的男子暗了眸光。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从黑夜变成了白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进来,风潋潋抬起双手下意识的遮挡了双眸,可能是昏睡久了,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刺眼。 下一秒,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伟岸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让风潋潋不自觉的绷紧了神经。 男人一把捞起她,将风潋潋置于悬空的状态。 没有了床的着力,风潋潋下意识的搂上了他的脖子。 这个动作似乎取悦了男人,只见他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带着淡漠且威胁的口气说道:“还逃吗?” 或许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或许是男人的威胁震慑到了风潋潋,她下意识地用力摇头。 男人很满意她的乖巧,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回到床上,双手禁锢在她的身侧,目光灼灼,风潋潋害怕的低着头,却在他的命令中不得不抬头与其对视。 男人生了一双极好看的双眸,那里面似乎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然后万劫不复。 可风潋潋知道,这不是自己爱的人,她爱的人叫云隐殇,是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而眼前的这个人,却是一位残酷冷血的恶魔。 风潋潋打量着夜卿酒,也不知道他相信了没有,曾经她被逼着说了很多次不再逃离,可每次只要有一点儿机会,她还是会选择行动,或许在夜卿酒那里,自己早就没有了信誉度可言,可这个男人还是会不厌其烦的问上一句,还逃吗? 也许这一次是不一样的,以前的风潋潋十分倔强,从不会像今天这般妥协,但重活了一世,她选择委曲求全。 眸光相对间,夜卿酒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想法,欺身向前,吻了过去。 风潋潋忍住自己想要反抗的动作,屏住了呼吸,僵硬了身体,放在身侧的双手抓紧了被单。 眼角逐渐泛红……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起身,带着笑意说道:“潋潋,这些就当是你这次逃跑的惩罚,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办了你,与其将你留给云隐殇,不如让你恨我吧!” 风潋潋震惊的抬头,因为她从夜卿酒的笑意中居然听出了落寞,这种不该出现在眼前这个狠厉冷酷的人身上的情绪。 他,放过了自己。 随着夜卿酒的离开,风潋潋才将自己柔软下来,那根绷紧的神经在断掉的前一刻得以拯救。 她现在要理理当前的处境,从清醒的那一刻到现在她都还处于懵懂状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明明为了救云隐殇死在了夜卿酒手中,如今偏生又回到了夜卿酒身边。 风潋潋缓缓的起身,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熟悉的陈设。这是夜卿酒专门为她布置的屋子,熏着她最喜欢的檀木香,墙上挂着她最喜爱的山水图,地上铺着当今陛下赏赐的冰丝毯,全天下共两件,她和皇后各得其一,风潋潋还记得当初夜卿酒命人铺陈地毯的时候,将她拥在怀中,随意的说道:“别的女人有的,我们家潋潋也要有,就连皇后也不例外。” 想着想着,风潋潋居然笑出了声,原来,曾经夜卿酒对她的好她并不是不记得,只是因为这个人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便选择性遗忘,只记得他的残忍和冷酷。 驻足在梳妆镜前的风潋潋被里面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吓了一跳,这身上穿的是什么鬼,大红色上襦搭配绿色的长裙,腰间居然还系着一根四指宽的黄色腰带,这是要将所有颜色挂在身上吗? 穿着也就算了,这脸上又是怎么回事,画的跟猴屁股似的,眼睛上一圈又一圈的暗影颇像是被谁打了一拳,嘴唇虽然被啃噬的只剩下些许残色,但风潋潋也看的出来,之前的口脂绝对渗透着嗜血的诡异。 还有发型,这是飞天髻,还是堕马髻,松松垮垮的,像极了路边的叫花子。 风潋潋想起来了,这是曾经为了让夜卿酒厌恶自己,她故意将自己弄成了这副丑样子。 她竟然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了三年前因为跟着云隐殇逃跑被夜卿酒抓回来关进小黑屋的那天晚上。 因为害怕黑暗昏迷了过去。 风潋潋至今想起来都有些发抖,她讨厌黑暗,可夜卿酒却将她放入黑暗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回到三年前。 她不想当夜卿酒的宠物,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因为他,她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尊严,失去了人生。 这一切,难道还要重新经历一遍,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但是,既然老天又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为什么她不能重新选择? 她,风潋潋,一定要改变现在的一切。 2、我要改变 改变…… 她要怎么改变…… 夜卿酒可是当今陛下亲封的宸王,虽然他是个从不干涉朝政的闲散王爷,但是只要他一开口,皇帝从来都是洗耳恭听的,看两个人的相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夜卿酒是皇帝呢! 所以,他夜卿酒捏死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她又要如何去与夜卿酒抗衡,争取自由呢? 风潋潋深吸一口气,逼退此刻脑海中对这个男人的无限恐惧,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一定会有办法的,至少她现在不是曾经的那个唯命是从,胆小如鼠的风潋潋了,重生之后,她有了更多的主动权,不是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够重生,但是既然老天都希望她再活一次,那么这一次她一定要活出不一样的风采,争取早日和云哥哥双宿双飞。 既然想了就去做吧! 夜卿酒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各种丑化,那么她又何必做这厌恶人的打扮呢,自己看了都不舒心。 风潋潋吩咐守在门外的丫鬟若若端来了一盆清水,然后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若若站在一旁很是好奇。 风潋潋的头依旧埋在柜子里那一堆五颜六色的服装里,所以说出来的话有些带着闷气,“找衣服啊,若若,我的衣服都去哪里了?” 若若不可思议的看着风潋潋,试探性的问道:“姑娘可是要找一些素净的衣服?” 风潋潋颓败的从那一堆五颜六色的起身,看着若若道:“我是不是就没有这样的衣服?” 若若连连摇手,“有的,有的,姑娘且等我一等。” “当初你说要将这些衣服都扔了,若若觉得可以全部藏起来了。”说罢,若若就扑到了床底下,从里面费力的搬出一个箱子,献宝似的将它在风潋潋眼前打开。“姑娘,你终于想开了吗?”边说着边从箱子里翻出了一件看起来淡雅的常服。“你何必为了跟王爷置气作践自己呢,明明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却整天在上面鬼画符,也就我们王爷不嫌弃,你瞧瞧这府里的小丫头们,哪个不说王爷审美有问题。” 风潋潋自然知道这些,曾经她还故意扮丑想要丢尽夜卿酒的面子,在皇宫的赏花大会上发疯般的群魔乱舞,谁知道她没受到什么惩罚,到让旁边那些笑话她的宫女太监各打了二十大板。 风潋潋任由若若对自己的上下其手,笑着说道:“不会了,以后也不会了,我会好好跟夜卿酒相处的。” 好好两个字被风潋潋加重了语气,可单纯的若若怎么听得出来,她只知道风潋潋以后不再作妖就好,他们底下的人还能喘口气,不然每次王爷从风姑娘这里受了气,都会沉着一张脸,让下人们胆战心惊,偶尔风姑娘对王爷好言一番,整个王府就会晴上好几天,府里的人开玩笑说这风姑娘就是王府的天公,掌控着王府的天气哩! “姑娘,我们王爷是真的喜欢你的,你就好好跟着王爷,不要再去想那个云公子了。” 若若开始拆卸风潋潋的发髻,将上面的金钗步摇一支支取下,给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看起来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风潋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拿着梳子开始打理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若若,“若若,夜卿酒只是控制欲太强,他若真心喜欢我,就不该阻止我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呵,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们自然都是向着他的!” 在这个宸王府里,她哪里有自己的人脉,那时候为了跟夜卿酒作对,没少在府里人身上撒气,他们见着自己就像老鼠见了猫,躲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唯独这个若若,还是当初她实在看不过去,从夜卿酒的板子下救出来的,从此就一直跟着她,可她也知道,说到底,若若也是宸王府的人,曾经逃离的时候,她也没向夜卿酒少打小报告。 “姑娘,你……” 风潋潋打断了她的话,“不用说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都清楚,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再连累你们了。” 若若欲言又止的望着风潋潋,她的姑娘变了,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这样的转变是好是坏。 “天呐,潋潋……” 就在两个相对无言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惊呼。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风潋潋顿时脊背一僵,冰冷的目光径直朝着门口看去。 随即,便看到了那张令她作呕却看起来楚楚动人让人毫不设防的脸。 她前世的姐姐,风家的大小姐——风细细。 风细细疾步走过来,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个遍,又扭头看向一边的若若。 风潋潋知道风细细有话对自己说,便示意让若若离开了。 “潋潋,你怎么不伪装了,是不是夜卿酒对你做了什么?”若若刚走,风细细急不可耐的说到。 风潋潋一脸平静的看着这个对自己看似满脸关心,实则眼底不断闪耀嫉妒和恨意的姐姐。 她的姐姐嫉妒她,这是风潋潋重生之后才想通的。 她是嫡女,而风细细是庶出,在整个风家,她才是那个掌上明珠。父亲偏爱自己,自然而然能引来风细细的嫉妒,恨不得毁了她才好。若她风潋潋毁了,那么她风细细便能扶摇直上。 她之所以会沦落到此,和风细细绝对脱不了干系。 最后一次逃跑,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路线,自己身上还专门带了能干扰夜卿酒追踪术的法器,那是她好不容易从寒山寺的方丈那里求来了,可还是被夜卿酒抓了个正着,若说不是风细细告的密,打死她都不会信。 曾经她一度认为风细细是个好姐姐,为了帮助她逃离夜卿酒身边,甘当自己与云隐殇之间的信使,还帮她各种出谋划策,却不知,她的目标竟是夜卿酒。 不可否认,夜卿酒确实有着令全天下女子竞相折腰的样貌和财富,可偏偏她风潋潋不稀罕,她的如意郎君只能是那个梨花树下教自己舞剑的翩翩公子云隐殇。 风细细各种挑拨自己与夜卿酒之间的关系,而自己却把她当做能救自己于水火的人,殊不知她却将自己推入了更深的深渊。 这一世,她不会再那么傻,毫无保留的相信风细细了。 嘴角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让风细细不禁打了个寒颤。 “潋潋,你别着急,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风细细压下心中的不安,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 风潋潋在心中冷笑,她真想撕下这个女人的伪装,可是现在不能,她还要通过她从宸王府离开呢! 前世的风细细总是仗义相助,可每一次都逃离失败,然后引来夜卿酒更大的怒火,那时候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夜卿酒总能准确的知道她的位置,现在想来,应该都是风细细将她卖了个彻底。 好你个风细细,现在还来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这一次,我一定让你追悔莫及。 3、月下幽会 风潋潋在心中盘算,现在的她根本无力与夜卿酒抗衡,她需要做的就是稳住夜卿酒,不能惹火他给自己树立一个这么可怕的敌人。 “好姐姐,我跟云哥哥之间的事情还需要劳你多费心了。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装扮,夜卿酒毫无在意,便放弃了算了。” 风细细虚情假意的说道:“潋潋,你再耐心等一等,我和云大哥正在想办法,总有一天能将你救出去的。” 风潋潋笑道:“夜卿酒权倾天下,还有通神的本领,当今陛下都礼让三分,想救我出宸王府,谈何容易,不过,既然姐姐有这份心,我自当领着便是,你和云哥哥在外面一切都要小心啊!” 论虚情假意谁不会,只是前世一根筋,觉得风细细是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所以她的一颗心全扑在了云隐殇身上,而今看来,那样的方式彻底错误,风细细并不是值得她相信的人。 风细细又对风潋潋说了些“鼓励”的话,让她耐心等着,给她画了一张大饼,说总有一天可以跟云隐殇双宿双飞。 风潋潋只是听着,至于听进了多少,全凭她此刻的心境。 风细细离开后,风潋潋的无助脆弱顿时化为了冷漠嘲讽。 风细细的如意算盘真的打的太好了,一次次的怂恿她作死,让她去触碰夜卿酒的逆鳞,看来是不置她于死地便不肯罢休。 前世,她不懂她的阴谋算计,最终落入她的圈套,死在了夜卿酒面前。 既然她得上天垂怜,重生归来,那么这次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女子眼中闪烁着精光,配上她新的装扮,焕然新生。 风细细前脚刚离开,若若后脚就进来了。 “姑娘,不管细细姑娘跟你说了什么,千万不要相信她。”若若焦急的说道。 风潋潋眯了眯眼睛,“不相信她,难道相信你吗?” 若若道:“我也没想姑娘能相信我,可是……” 风潋潋打断了若若的话,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若若,我可以相信你的,对吗?” 既然决定重新开始,那么她需要盟友,若若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只要能策反就好了。 “姑娘,你……” “若若,我在宸王府举目无亲,我们相处这么久,也早就将你当作我的妹妹了,若你能全心全意跟我,从今往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我当……” “可是王爷他……” 风潋潋继续灌迷魂汤,“若若,我也没说让你背叛夜卿酒,只是有时候我想要一个能交心的朋友,放心,我所说所想绝不会对他有任何不利,这样可行?” 若若思考了一会儿,点头答应。“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若若自当以命报答。” 风潋潋笑道:“傻姑娘,我只是想你站在我这边,可从没想过要你的命。” 搞定了若若,接下来风潋潋就开始整理前世的记忆。 整整三天,夜卿酒似乎被什么事情羁绊住了,没来找过她。 同前世一样,每逢月圆前后,夜卿酒都会消失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就是她跟云隐殇约好的见面时间。 王府里的下人除了若若,各个见到她都如避蛇蝎,生怕惹祸上身,连眼神都吝啬给她一个。 这也正好给了他们相见的机会。 风潋潋换好衣服,看了看天色,随即便朝着后院走去。 今晚的月色很好,正值月圆,月亮像个银盘似的挂在天空,照耀着这一方如金丝笼似的的宸王府。 风潋潋仰头深呼吸了一番,空气中的清新让她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没有夜卿酒逼迫的日子,其实也不算太糟糕。 所以,她喜欢每个月圆之夜。 那将是她远离恶魔,见到心中所爱的日子。 “潋潋……”一道熟悉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传来。 月白的身影从天而降。 风潋潋得目光瞬间变得惊喜,看向了来人。 柔和的月色下,男人身着一袭白色锦缎,风雅端方,月白风清,气度不凡。 云隐殇有着令人沉醉的资本,只是相对于夜卿酒那个恶魔相对逊色一点,可是那又怎样,她心中所爱也是眼前的清风朗月。 云隐殇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的模样,眼中略有惊喜,可马上就被皱起的眉头掩盖了。 风潋潋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反应,可是她不解的是,云哥哥不是应该开心她恢复了正常嘛,不像从前那般装疯卖傻,至少以后在宸王府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云哥哥,我这一身装扮不好看吗?” 清新脱俗,淡雅如菊,很符合她的气质,真是该死的好看。 可是云隐殇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目光逐渐变得冰冷,俊逸的脸上满是失望。“潋潋,你怎么变回来了?” “这样不好吗?既然我装疯卖傻都不能让夜卿酒放过我,我又何必难为自己。” “不是的,潋潋,你再变回去吧!没有一个男人会选择长时间面对那样的女人,他只是一时还没有厌恶,时间长了他就会放手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云隐殇似乎有些魔怔了,边说着边揉弄着风潋潋的头发,若若好不容易给她打理的发髻又松散了下来。 风潋潋有些不知所措,制止了云隐殇的动作,“云哥哥,你别这样,我自有打算,等我摆脱了夜卿酒,就去找你。” 风潋潋卸下自己的伪装,本意是想让夜卿酒放松警惕,等除了风细细,摆脱夜卿酒的控制,就可以与他双宿双飞了。 可她还来不及解释什么,云隐殇顿时像发了疯般,朝着风潋潋吼道:“潋潋,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如此在乎自己的装扮,是不是就打算当宸王妃了,享受荣华富贵。你跟勾栏里的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只要有钱,怎么样都可以?” 呵,只要有钱,怎么样都可以? 风潋潋从没想过这样的话会从她的云哥哥嘴里说出来,他竟然将自己与勾栏里的那些女子相比,是不是在他心里,从她进入宸王府的那刻起,她就已经不干净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为了守住清白吃了多少苦,如今换来这样一句话当真是不值得。 她知道风细细今天回去肯定是在云隐殇面前说了很多她的坏话,甚至他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有可能是风细细刻意的引导,可是,如果他肯相信自己一点儿,也不会说出这样诛心之言。 风潋潋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如今重活一世,有些事情都需要重新看待了。 是前世她本就没将眼前这个人看清楚,还是云隐殇因为太爱她而口不择言呢! 此刻,她需要冷静冷静。 想到这里,风潋潋正准备开口,却觉得四周骤然升起一股冷意,这莫名的熟悉感…… 夜卿酒…… 他此刻就在附近…… 风潋潋几乎是本能的觉察到了那个人的存在。 4、我喜欢他 风潋潋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前世,她不知道风细细早就将自己卖了出去,或许曾经的每次幽会都有这样一个人在背后默默的看着,然后积攒怒气,引发她之后的一连串噩梦。 之前,她从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跟云隐殇见面后的几天,夜卿酒都会莫名其妙的对自己发火,她的一颗心都在云隐殇身上,自然也考虑不到其他,而现在,她知道了风细细的阴谋,便对任何事情都留意了一分,果不其然,如今夜卿酒出现在附近就是最好的答案。 风潋潋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如果此番处理不当,或许她跟云隐殇都没有好果子吃,尽管他说出那样难听的话来,可是风潋潋自己知道,她不希望这个男人受到一点伤害,否则前世也不会那样拼死保护云隐殇了。 努力忽视掉夜卿酒的存在,风潋潋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对着云隐殇挤出了一个笑容。“云哥哥,你这话当真是……说的极对呢!我就是爱上夜卿酒了,就是想做宸王妃了,你又能怎么办呢?” 风潋潋的心在滴血,她绝不忍心这样伤害她的云哥哥,可若是她说出的话有半分的不对,那么随即而至的就是夜卿酒那恶魔般的面孔。 云隐殇一听,手中握着的剑便开始“吱吱”作响,随着主人的心境颤动着。“潋潋,对不起,我刚刚说话有些口不择言,你不要跟我说气话好不好,这一次,是不是他威胁你了,他对你做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做。”如果忽略掉被关进小黑屋的话。 “你骗我,你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为什么不可以,我既然能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喜欢他。你不过是风家的剑客,而夜卿酒可是权倾天下的宸王,而且,他比你好看,比你有钱,你不是说我认钱嘛,还真是说对了。” “潋潋,你要钱,我也可以给你,跟我走吧,这一次,我一定能带你离开这里的。” 云隐殇说着便要揽过风潋潋的腰,却被对方灵活的躲开了。 风潋潋清楚的知道,在夜卿酒面前,云隐殇是带不走自己的,她可不想悲剧重演,好不容易重活一次,这次,她要自己主导。 而就在云隐殇说带自己走的那一瞬间,风潋潋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温度降了下来。 她知道那个恶魔生气了,他的东西被人觊觎,如何能不生气。 而夜卿酒身边的明晨可是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他们家主上的感情变化。 要说这世上能影响他们家主上的人,除了那个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白九悠,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夜卿酒求而不得的风潋潋了。 唉,为什么他的主上们的感情之路都这么难走,前有白九悠,后有夜卿酒。 而且,自从风潋潋出现在夜卿酒身边开始,他跟一众手下的人生便发生了改变,只要夜卿酒一生气,那么他们就跟着遭殃,而风潋潋最擅长的便是惹夜卿酒生气,他们这些处在食物链最低端的人啊,每天都在祈祷风潋潋能乖乖的。 但是现在,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家主上由阴转晴的变化。 原本月圆之夜,便是夜卿酒寒症发作之时,可偏偏这女人就逮着这个时候跟云隐殇幽会,以至于每次看此情形都会吐血昏迷的夜卿酒连当场找他们算账的机会都没有。 而偏偏这次,这个女人似乎变了,说出的话也很反常,这完全不像是风潋潋能说出来的,她不是爱云隐殇爱的死心塌地,矢志不渝嘛! 可她的话似乎很有效,旁边原本怒气冲天的人像是一只炸毛的狮子,此刻竟然因为这句话变得十分温顺。 这风潋潋真是好手段啊,一句话能带来这么大的效果。 风潋潋自然也感觉到了那股怒气的消失,稍微敛了神色,“云哥哥,你说带我走,可我们走了那么多次,却从来没有离开过,现在我想放弃了,好好跟着夜卿酒,毕竟他待我……不错。” 云隐殇急了,他动手去拉风潋潋的胳膊,却还是被躲开了,云隐殇望着自己落空的手,嗤笑了一声:“潋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什么时候开始自甘堕落了?” 自甘堕落…… 重重一击,击在了风潋潋的心上。 如果她的云哥哥同她一样深爱着她,那么应该是足够信任的,她是为了保全两人才说出这番违心的话,却不料听到了云隐殇的心里话。 从“怎么样都可以”到“自甘堕落”,原来,她苦苦追寻的人是如此看待自己的。 风潋潋忍住心中的苦楚,凄然说道:“是又如何,或许从我进入宸王府的那刻起,我就已经堕落了。” 感觉到空气又骤然收紧,风潋潋接着说道:“可,堕落在夜卿酒的温柔乡中,我,甘之如饴……” 温柔乡,明晨惊的下巴都要着地了好吗?这可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好吧! 这个女人今天太反常了,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措手不及。 明晨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旁边人的神色,发现他家主上没有因为风潋潋的“温柔乡”发怒,反而嘴角挂上了一抹微笑。 今天这事他一定要去跟顾婓和夜慕白说,他可能是见了鬼了。 云隐殇的忍耐或许已经到了极致,说出来的话便更加伤人了,“风潋潋,你要自甘堕落我管不着了,或许细细说的对,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让你跟我走,你要作践自己是你的事情,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追求你的荣华富贵去吧!” 云隐殇最后怒吼出来的这句话让风潋潋差点站不住,她拼尽全力爱的人,今天却用言语这样羞辱她。 云哥哥,在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可有一丝丝的不忍。 云哥哥,我本想改变我们的不幸结局,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云哥哥,你……真的有那么……爱我吗? 风潋潋知道是自己逼急了眼前人,可恶魔在身后,为了保全两人,她不得不这么狠心些,云哥哥,你不会放下我不管的,对吗? 风潋潋望着他远走的背影,神情有些怔忪。 而后院里那股熟悉的森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了。 这一次,她应该逃脱了夜卿酒的怒气了吧! 只是那恶魔性情诡谲难测,自己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抬头望着天空的那一轮明月,风潋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缓和了情绪,便隆紧衣服往房间走去。 5、给恶魔顺毛 刚踏入房间,那股熟悉的森冷便席卷了风潋潋的每一个毛孔,她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夜卿酒。 “过来……” 男人晦暗不明的双眸盯着她,让她的脚仿佛生了根,半步也挪不动。 他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风潋潋根本猜不透,可看着他,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就席卷了全身。 她不能害怕,如果想要改变现在的状态,首先要做的就是克服对夜卿酒的恐惧。 风潋潋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挪着步子往夜卿酒的方向而去。 刚走近,夜卿酒就一把将她捞入怀中,唇便覆了下来。 这是不同以往的残暴,反而透着些许的温柔,尽管这种温柔也不是自己想要的,但风潋潋强迫着自己不要反抗,不要去激怒他。 她需要在两个人中间找到一种平衡。 这个吻开始游走在风潋潋的脖颈间,带着一股凉意,冻得她稍微战栗。 怎么回事,这夜卿酒身体的温度较之平常低了不少,而且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温度,莫非生病了? 转念,风潋潋便觉得自己是瞎操心,这恶魔死了那就是普天同庆,自己做什么还要去关心他。 可这温度实在是太低了,低的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出于本能的,她伸出手去推开了夜卿酒,没想到,居然轻轻一下,夜卿酒便翻身躺在了床上。 双眸紧紧的闭着,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却发着黑紫,呼吸沉重。 这是…… 晕过去了…… 和她接吻晕过去了…… 风潋潋不敢相信,莫非自己身上有毒? 怎么可能! 风潋潋不敢出声,直到等了半个多时辰,发现夜卿酒除了身体开始蜷缩外,嘴中都开始发着呓语,她才知道,这个男人确实是生病了。 风潋潋目光如炬得盯着夜卿酒,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她能下手,那么这世上会不会就少了一个折磨她的人。 这样的想法一时间占据了风潋潋的大脑,平常她对这个男人反抗不得,可现在,他虚弱的如同案板上的鱼,毫无还手之力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风潋潋拔下头上的簪子,咬牙切齿的捏在手心里,慢慢的俯下身子,一点点的靠近夜卿酒的脖子,就是那里,只要用力的刺下去,她就解脱了。 风潋潋,你可以的!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这三年的每个时间里,她都无数次的幻想能手刃了夜卿酒,可从来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如今机会送到了眼前,她企有放过的道理。 手猛的抬起,盯着那张俊秀的脸,风潋潋喃喃道:夜卿酒,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这时,一声疾呼传入了风潋潋的耳朵,那是来自此刻病弱的夜卿酒,声音带着震彻心扉的力量,仿佛对爱人的呼唤…… “潋潋……” 风潋潋的手不自觉的顿了下来,僵在半空中。 为什么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好像前世死之前的那一声声嘶力竭,是他对自己的不舍吗? 夜卿酒,前世你是不舍得我的死去的对吗? 连着几声疾呼,让本就虚弱的人声音更加沙哑起来,不知怎么的,风潋潋觉得自己似乎心在跟着颤抖,手却怎么也下不去了。 风潋潋轻叹了一声,平静的将簪子重新束回自己的发间。 她抚摸上夜卿酒的脸颊,喃喃道:这一世,我放过你了,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放过我吧! 或许,我可以换个方法离开你,一个本可以不伤害我们所有人的方法。 隐身在旁边的明晨看此一幕,终于放下了警惕,离开了房间。 此刻的夜卿酒依旧蜷缩着身子,而风潋潋惊奇的发现,他的身上居然泛起了冰碴子,这是怎么回事? 每个月圆之夜的无故消失,难道跟他的身子有关? 风家是医药世家,而她的父亲风守正更是太医院院首,风潋潋受父亲影响,从小便精通药理医术,风守正更是说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于父亲的青睐,自然又引来了风细细的妒忌,可那时候她隐藏的极好,风潋潋从未察觉出。 出于医者本能,风潋潋便伸手探向了夜卿酒的脉搏。 好奇怪,这与常人无异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第一次,风潋潋开始质疑自己的医术。 这是三年来风潋潋第一次看到夜卿酒寒症发作的状态,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去叫人吧! 莫名的,她居然对这个恶魔起了同情之心。 可刚要抽回来手却被夜卿酒紧紧的抓住,他好像做了什么噩梦,大声唤着:不要走……不要走…… 风潋潋无奈,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细语:“我不会走的。” 至少现在不会。 她似乎没有办法丢下此刻无助的夜卿酒,这种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同情心,今晚好像特别泛滥。 为什么感觉有些事情从她重生以来便不受控制了。 云哥哥不再是她心中的翩翩公子,他居然能对她说出勾栏女子,自甘堕落,作践自己这样的话来。 而夜卿酒似乎也与从前不一样了,他对她不再肆虐,不再残暴,居然还多了些温柔。或许前世也未曾薄待过她,每次都是在自己因为提及云隐殇之后,这个男人才会如发怒的狮子开始撕咬她。 重活一世,她要看清的人或事太多了。 风潋潋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慢慢地加重起来,低头一看,这个男人似乎将自己当成了暖炉,想从她身上去汲取温暖。 风潋潋本想推他下去,却发现他因为靠近自己,身上的冰碴子竟然在一点点的消退。 算了,风潋潋颓败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而夜卿酒似乎感觉到了温度,便开始得寸进尺起来,对着风潋潋越蹭越亲近。 风潋潋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跟一个病人计较,可这厮居然更加的放肆起来,手居然开始往衣服里面伸去。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风潋潋猛的将夜卿酒推到了床里面。怒瞪着他那张俊脸,“夜卿酒,你别太过分。” 夜卿酒回答她的只有因为不舒服发出的闷哼,然后肉眼可见的,刚刚消退的那些冰碴子又重新出现了。 风潋潋无语问苍天啊! 这恶魔生来就是折磨她的吧! 无奈,风潋潋又俯下了身子,将夜卿酒捞了过来。 重新遇到熟悉的温度,夜卿酒又开始贪婪的吸吮着,只是这一次变得乖了,不再有任何非分动作。 6、小女子风潋潋 风潋潋就这么保持着环抱夜卿酒的姿势坐着,她不敢睡着,毕竟这只恶魔还在自己怀中呢,眼见着他的情况有所好转,风潋潋自己都不知道她居然因为这个而神情轻松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而她好好的躺在床上,屋里里没有了夜卿酒的身影。 他离开了…… 好你个夜卿酒,我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 风潋潋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有了一个可以跟恶魔谈判的资本。只不过,他会同意吗? 管他呢,不试试怎么知道。 唤来了若若替她梳洗,作了一番简单的装扮,说是简单,只不过是不像从前那般“隆重”罢了。 一袭淡黄色的绫罗衫子,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一只素雅的步摇,看起来简洁大方,颇像那不染尘埃的仙子。 “姑娘,你看看,稍微打扮一下就如此超凡脱俗,那细细姑娘自比京城第一美女,在你面前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怨不得每次见你都是一副恶毒的模样,我看八成是嫉妒你。” 呵呵,连若若都看出了风细细对自己的不怀好意,为什么前世的自己就那么蠢呢,当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或许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她重活一世,一切便重头来过。 “若若,夜卿酒在哪里?” “姑娘是要去找王爷吗?”若若很是惊讶,但脸上的开心完全掩饰不住。 风潋潋扶额,有这么夸张吗,她不过是主动去找那个人罢了。不过想想若若的反应,她还是能理解的,毕竟在宸王府的这三年,她除了跟夜卿酒作对,从没有主动去找过那人。 “若若,你家姑娘是要去找王爷的,你若再不说,姑娘我就要改主意了。”风潋潋打趣道。 若若急忙说出了此刻夜卿酒所在。 膳堂…… 夜卿酒正好整以暇的吃着早膳,整个人神清气爽,完全不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大病的人,惹得一旁的人大吃一惊。 有人盯着夜卿酒看了一早上,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就忍不住发问了。“小酒,你昨天是得到什么仙丹妙药了吗?还是娘亲给你找个什么高人,你今天怎么看不出一点儿寒症发作的样子。” 夜卿酒的目光轻轻的落到那人的身上,看了一眼后,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早膳。 倒是一旁的明晨发了话,言语中却满是不可思议。“慕白,你敢相信,主上不过是在那女人房间里睡了一晚上,这个月的寒症就不治而愈了。” 这番话惊呆了夜慕白,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他本领通天的娘亲寻遍大江南北、三山五岳、四海八荒也没有找到救治夜卿酒的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夜卿酒受了这么多年的寒症之苦,反倒是这个女人,啥都没做,就能让小酒远离折磨。 不过,倒也是件好事,只不过那个女人…… 夜慕白想起来就觉得头痛。 “小酒,这个女人当真有这么大用处?” 夜卿酒不置可否的看着夜慕白,然后继续吃着自己面前的早膳。 夜慕白继续说道:“其实,她要是肯听话点,你将她留在身边也无可厚非,只不过这个女人太不消停了,长得还丑,行为粗鲁,也实在是找不出哪一点能够配得上你的,偏生你还对她死心塌地。娘亲说了,你的感情之事她不插手,可你看看我珈蓝山,哪里找得出长得像她那般丑的人,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她吧,我看她姐姐倒是长得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 夜慕白还在那里碎碎念,完全没注意到一抹淡黄色的身影正向这边翩翩而来。 夜卿酒神态慵懒,根本也没听他的话,目光早就被那抹淡黄色吸引过去了。 夜慕白见夜卿酒和明晨都没搭理自己,便顺着他们的目光看了过去。 顿时,眼前一亮。 满眼惊艳。 淡黄的长裙,乌黑如瀑的长发,明眸善睐,冰肌玉骨,当真是美若天仙,与他的娘亲不遑多让。 即使是在夜卿酒和自己面前,她的美也是独树一帜的,丝毫没有被掩盖。 风潋潋径直走到夜卿酒旁边坐下,对着看过来的夜慕白微微一下,似乎一下子就让夜慕白振奋了起来。 “小酒,你从哪里找来的这样的美人,之前还担心你患了眼疾,如今看来,倒是我瞎想了。你早该如此了嘛,那个风潋潋粗鄙丑陋,当真是糟蹋了你的深情。” 粗鄙……糟蹋…… 风潋潋看着夜慕白的那张俊脸,很想飙脏话,但是碍于现在的形象,她忍了。 夜慕白忽视了风潋潋如刀子般的眼神和明晨在一旁不停的挤眉弄眼,接着说道:“对了,那个疯婆子呢,不会是新人入府,旧人直接被踢了出去吧,那这样也有些绝情了。况且小酒的寒症……” “慕白……” 夜卿酒沉声打断了他的话,看着风潋潋说道:“她就是风潋潋。” 风潋潋见提到自己了,再沉默下去也不太好,于是很友好的起身对着夜慕白打了招呼,“公子你好,小女子风潋潋……” 夜慕白看着风潋潋…… 一秒…… 两秒…… 三秒…… 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般,手中的筷子都掉落在桌子上了,他还是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风潋潋不解,继续说道:“慕白公子,你的筷子掉了。” 熟悉的声音配上不同的样貌再次敲击了夜慕白脆弱的心灵,这一回,他的神志回来了,像见了鬼一般,刷的站起身来,然后在夜卿酒警告的眼神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是那个疯婆子?” 风潋潋在他面前转个一个圈,“如假包换。” 夜慕白“嗷嗷嗷”的叫起来,“我早该想到的,凭小酒对你的痴迷劲,怎么可能换个女人啊,你是不是给自己施了障眼法,否则怎么可能变化这么大,你可是个疯婆子啊。” 风潋潋忍不了了,眸子里燃烧着两团烈火,跳过去赏了夜慕白一个爆栗,“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姑奶奶从来都长得倾国倾城,你再一口一个疯婆子,小心我把你打成傻公子。” 夜慕白捂着自己的头,泪眼汪汪的委屈着,在家里,娘亲最擅长爆栗袭击,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一个风潋潋,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小眼神投向了夜卿酒,企图他的维护。 风潋潋看着夜慕白,再看看自己的手,这才发觉她好像越矩了,在夜卿酒面前打了他的兄弟,等待她的不会又是夜卿酒的****吧!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想尽办法躲过了一劫,没想到今天还是没躲过。 这一世,她感觉自己面对夜卿酒时少了曾经的争锋相对,多了一份自然。 算了,不管怎样,做就做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风潋潋闭上双眸,等待着! 7、怀柔政策 焦急中,她感觉到了一只微凉的手触摸上了自己的手,然后在上面轻轻的揉着,一道温热便泄在耳边,“疼吗?” 风潋潋的身子不自觉的僵硬起来,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此时此刻,她居然觉得这个恶魔十分的……温柔…… 于是,很没出息的点了点头,“疼……” 声音缱绻…… 风潋潋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声音居然出自自己的嘴中,对云哥哥她都没有这样撒娇过。 一旁的夜慕白看不下去了,被打的是他好不好,凭什么小酒去安慰那个女人。“小酒,她是装的,你别相信她。” 风潋潋有些窘迫。夜慕白说的对,她就是装的,可此刻骑虎难下,她只能一装到底了。 夜卿酒的目光终于从风潋潋的身上移到了夜慕白那里,“丰源城的水患你去平息吧!” 这话题也转换的太快了吧! 夜慕白有些懵,“顾婓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明晨,通知顾婓回来,换夜慕白去。” 夜慕白:“……”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明晨看着这个受伤的男人,终于是不忍心将他拉走了。 哎,还是涉世未深啊! 他们家主上早就被这个叫风潋潋的女人迷得七荤八素了,完完全全就是昏君作风,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只能听着。 自从三百年前夜卿酒身染寒症落入文丰国成为宸王起,就不再是那个软萌可欺的小师弟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如今杀伐果断的夜卿酒。 两个人走后,整个膳堂便只剩下风潋潋和夜卿酒两个人,风潋潋原本放松的神经瞬间又紧绷起来,身边这个男人的存在感正在无限制的放大,刺激着她的每一个毛孔。 所有人都走了,夜卿酒依旧不忘吃着自己的早膳,顺便也将风潋潋拉到自己身边,往她的碗里添加了糕点。 风潋潋自然不会受宠若惊,这些都是前世里夜卿酒的常规操作,只是她从未领情罢了。 而这一次,风潋潋端端正正坐好,将那块糕点咽下了肚子。 夜卿酒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往风潋潋的碗里放了食物,而风潋潋依旧吃了下去。 如此往复了十几次,风潋潋觉得自己可能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却在看到夜卿酒夹过来的那块糕点时,认命的准备往嘴里塞。 这一次,被夜卿酒拦下了。 “你很怕我?” 风潋潋下意识的想要点头,可他知道这不是夜卿酒想要的答案。 “不怕。” 夜卿酒轻轻一笑,大概是被此刻风潋潋的模样逗笑了。 然而就这样一个浅浅的笑容居然让风潋潋一下子恍惚了,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夜卿酒这样的笑容。 夜卿酒又问道:“后悔吗?” 风潋潋不明所以,她后悔什么?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风潋潋想起了那支紧紧握在手中的发簪以及夜卿酒浑身的冰碴子,她似乎有很多机会可以解决这个人,可最终都放弃了。 如今他这般提出来,仿佛陷入死境的并不是他。 再转念一想,是不是昨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即使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自己依旧杀不了他。 果然,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夜卿酒见风潋潋并没有回答自己,眸子沉了沉,也没有再问下去。 风潋潋知道自己是不后悔的,但是就这样跟夜卿酒说出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若就此机会提一提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里,风潋潋的心思开始活跃起来。 该怎么说呢? 这一次,她虽然选择了跟云隐殇逃跑,可中途却因为风细细的情报,还没跑多远就被夜卿酒抓回来关了小黑屋。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她并没有选择接着对抗夜卿酒,反而乖顺的狠,昨天晚上更是让他舒舒服服的过了月圆之夜,再怎么说也可以换的一个商讨的余地吧! 她已经被关在宸王府好几天了。 一直想找机会跟云哥哥说清楚,可现在却因为前几天逃跑的事情惹怒了这个恶魔,导致自己被关了禁闭。 风潋潋深呼吸,试探性的开了口,“那个,夜卿酒,我……” 就在风潋潋左右为难的时候,夜卿酒打断了她的话,“你想出去吗?” 风潋潋的双眸陡然睁大,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放她出去,还是在试探她? “你……” “如果你想出去就让若若陪着。” 说完,夜卿酒又开始慢条斯理的吃着他的早膳。 而风潋潋却仿若幻听一般,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居然得到了赦免。 前世,她若逃跑一次,不关个十天半个月的是不可能的,这一次虽说被关,可在王府还是畅通无阻的。 看着女孩骤然亮起的双眸以及脸上的鲜活,夜卿酒的嘴角也不由的往上扬了扬。“就当是对你昨晚的奖赏吧,天黑之前必须回来,否则……” 风潋潋自然知道夜卿酒接下来的话,可她此刻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压根忘了眼前是她一直恐惧的魔王,她扑上去抱了夜卿酒一个满怀,高兴的说道:“谢谢。” 曾几何时,一个被限制人身自由的人因为得到了片刻的自由就要向那个限制她的人道谢。 可这一次,风潋潋是诚心的。 或许是重生了一次,她并没有忘记死之前夜卿酒的那双眸子,让人痛彻心扉。 养久了的宠物应该也是有感情的吧! 反倒是风潋潋的这一抱打了夜卿酒一个措手不及,他僵硬在饭桌上的手紧紧的捏着筷子,哑着声音道:“不必谢我。” 风潋潋更近一步,“那我现在就出去,可以吗?” 这句话听在夜卿酒的耳朵里那就是一刻也不想与自己多呆,所以很显然的,屋子里的气压瞬间便降了下来,,男人刚刚还有些欣喜的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冷。 风潋潋心里咯噔一下,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而且表现的太过兴奋。 她是一个有前科的人,让夜卿酒相信自己不会逃简直太难,而自己此番好不容易因为昨晚的表现得了特赦,若再因为这个小小的失误惹怒了这个恶魔,岂不得不偿失。 联想的刚刚自己的撒娇,似乎对夜卿酒十分起作用。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风潋潋扯住夜卿酒的衣袖,吊着自己的嗓子,学着风细细说话的样子,“那个,我是想着早点出去早点回来的,你别不开心啦!等我回来,有些话也想跟你说说。” 早点出去早点回来。 夜卿酒大概是因为这一句脸色又好转起来。 风潋潋这下知道了,这个男人其实很好哄的。 只是前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对抗上,根本没有仔细观察过夜卿酒。 看来,是时候走一走怀柔政策了。 8、风细细的阴谋 风潋潋并没有去问为什么夜卿酒一眼就能认出变装的自己,或许在他的眼中并没有什么不同,否则依照她以前的模样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又怎么会允许她在宸王府各种作威作福呢! 带着若若踏出宸王府大门的那一刻,风潋潋深呼一口气,感受久违的自由的气息。 “潋潋……” 是风细细的声音。 风潋潋不用转头就知道,因为那种柔中带嗲,媚而不俗的声音普天之下也只有风细细能发出来了,配上她那张楚楚动人,让人毫不设防的脸,不知道迷惑了帝都多少的贵族子弟。 风细细走近身,指着风潋潋道:“你怎么出宸王府了,是被赶出来了吗?” 那一股幸灾乐祸隐藏在她的眉宇之间,到叫风潋潋有些嗤之以鼻,这么快狐狸尾巴就要藏不住了吗。 风潋潋不动神色,被风细细拉到了王府一旁的角落里。若若很识相的没有跟上来,只是远远的看着。 “昨晚为什么没有跟云大哥走?你知道云大哥为你付出了多少吗?就这样抛弃他的真心,你当真是绝情啊!现在好了,又被夜卿酒赶出来了,要像丧家之犬一样的回到风家吗?” 风细细强忍着言语中的嘲讽之意,在她的心中风潋潋越惨她就越开心。 风潋潋不动声色的说道:“姐姐,没有万全之策,我就算跟云哥哥走了,也会被抓回来的,先前种种难道你就忘了吗?” “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昨天晚上跟云大哥的幽会被夜卿酒发现了吗?” 风潋潋依旧不慢不紧,“你怎么知道昨晚夜卿酒出现了?月圆之夜他从来不在宸王府,这个你不是知道的吗?我跟云哥哥在那个时间见面,还是你出的主意呢!” 风细细眼神开始闪躲,说话也有些结巴了,“我猜的……猜的……”然后她赶紧换了话题,“所以,你是为什么被赶出宸王府了。” “谁说我被赶出来了。”风潋潋从怀中拿出夜卿酒的出府令牌在风细细面前晃了一晃。 风细细大惊失色,“偷的?” “给的……” 风细细继续吃惊,在她的印象里,月圆之夜的后几天都是风潋潋生不如死的时候,而她今天过来就是看她的笑话顺便再“嘘寒问暖”一番,让风潋潋对自己更加死心塌地的相信,而前几次也确实是那样,但今天是怎么回事,她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居然还拿到了夜卿酒的出府令牌。 不过,既然出了府,那么有些事情就更加好办了。 昨天晚上云隐殇回去居然说风潋潋变心了,追求王府的荣华富贵去了。 呵,这个死丫头对云隐殇一片痴心,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放弃,八成是因为前些天被关小黑屋受了刺激。 小时候,她恶作剧将风潋潋关进柴房,出来后不仅高烧了几天,还说了好些胡话,差点急坏了风守正,罚自己抄了数遍经文,后来好了些,自家父亲才没有再同她计较。 同样是他的女儿,只因为自己是庶出,而风潋潋是嫡出,就区别待遇,她风细细怎么都不服。 既然你们都觉得她风潋潋是最好的,那么她就毁了她,到时候风家只剩一个女儿,看你们还怎么偏心。 风细细越想越觉得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到了,到时候不仅能毁了风潋潋,夜卿酒也是自己的了。 这帝都所有女人趋之若鹜的男人,她风细细志在必得。 风细细拉起风潋潋的手,满脸姐妹情深,要不是风潋潋因为重生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她真的要被这样的表情感动了。 “潋潋,真好,那恶魔终于肯放你出来了。我想你这次出来是想见云大哥的吧!” 风潋潋点头。 她确实是想出来见云隐殇,只不过现在遇见风细细,那么只能静观其变了,直觉告诉她,风细细绝对会使出什么绊子来。 风细细附在风潋潋的耳畔说道:“城郊破庙,我带云大哥过去。” 她这是要帮自己? 风潋潋自然是不信的。 可只要将若若带在身边,她也算不得跟云隐殇私会,只要将事情说清楚,然后按时回去跟夜卿酒说几句软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况且她也需要风细细的帮助,她自己实在是没脸回到风府去。 一个被宸王府圈养的风家嫡女,说出去到叫人笑话。 前世,夜卿酒一直也想给风潋潋一个名分,全被她不识好歹的拒绝了。 她可是立志要嫁给云隐殇的人,怎么能成为夜卿酒的王妃。 应承下风细细的建议后,两个人便各奔东西。 风潋潋带着若若往城郊破庙而去。 “姑娘,我们是要去见什么人吗?”若若问道。 风潋潋也没有想瞒着若若,便实话实说了,“云隐殇。” 若若顿时驻足不再往前走去,“你怎么还去见那云公子,你忘了每次和他见面,王爷都会生气吗?” 风潋潋安抚道:“好若若,这次不一样的,我不是逃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当面跟他说,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啊!” 若若坚决反对,他们家姑娘一见到那位云公子就会失智,三言两语就会被拐跑,到时候他该如何跟王爷交代啊! 风潋潋继续疏导,“若若,你说过要效忠于我的,这么快就要食言吗?” “姑娘……” “好了,我答应你,我一定跟你回去。”说罢,风潋潋还作了发誓的动作,这才让若若半信半疑的跟着她往前走去。 刚走没两步,一个小女孩提着一篮子花直直的撞了上来,撞得风潋潋差点没站稳,幸好若若扶住了。 小女孩的手往前伸了伸,仿佛在摸着什么,嘴里不停的唤着,“对不起,对不起……” 若若见风潋潋被撞,顿时护主起来,“哪里来的野孩子,走路都不长眼睛的吗?” “对不起,我看不见。”小女孩委委屈屈。 若若用手在她的眼前招呼了两下,确定这就是个瞎子,才不再与她计较。 “算了,你走吧!” 风潋潋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时间脑袋中闪过各种画面,眼前的情况简直不要太熟悉了。 前世,在她赶去见云隐殇的路上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那时候她一颗心都在要见到心中之人的喜悦上,便随手打发了一个瞎眼的小女孩,可随之而来的并不是与云隐殇的双宿双飞,而是一个中了合欢散的云隐殇。 地点也不是在城郊破庙,而是在云隐殇自己的小院里。 这也是为什么风细细提到城郊破庙,她并没有任何疑惑的原因。 只是现在,为什么又在这里遇见了相似的情况呢? 那么,破庙里是不是也有一个中了合欢散的云隐殇在等着自己? 然后,在她准备心甘情愿献身的时候,那个恶魔从天而降,将她带回王府,接踵而至的便是三天三夜的身体摧残,她彻彻底底的成了残花败柳。 也是在那之后,风潋潋加剧了想要逃离的心,于是在那个月的月圆之夜与云隐殇逃离,没想到夜卿酒狠了心,既然要杀死云隐殇,而她也为救他而死。 可是,这些都不该是现在发生的啊,至少还要三年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打破了原有的秩序? 还是说,一切纯属巧合。 风潋潋在心中否定了自己,她不能去冒这个险。 打定了主意,转身朝着女孩的方向高喊道:“站住……” 9、捡了一个妹妹 小女孩胆战心惊的转过身来,瑟瑟缩缩的,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在这个初秋还是有些凉意的。“姐姐,真的对不起。” 风潋潋笑语盈盈的走了过去,解下了身上的斗篷披在小女孩身上,因为身量的原因,斗篷已经拖到了地上。 “你不是瞎子,对吧!” 风潋潋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职责之意,就像是讨论着今天的天气真好这般随意。 可小女孩听在耳朵里,却觉得这个姐姐要同自己算账,拔腿就跑,被风潋潋扯住了衣服领子,“跑什么呢!只要你将我的钱袋还回来,我就既往不咎了。” 若若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才她还以为自家姑娘要为难一个瞎了眼的孩子呢,原来是个小偷。 义愤填膺的站到风潋潋身边,气嘟嘟的鼓起脸颊,“小孩,快将钱袋还来。” 小女孩见自己跑也跑不掉,索性便蹲下身子,抱住了风潋潋的大腿,仰着头看向风潋潋,一双大眼睛方才还无神的很,此刻却流光溢彩,十分的干净漂亮,“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家中还有一个生病的娘亲,她等着我为她抓药呢!” 其实,风潋潋也是一个十分心软的人,在听到小女孩的一番话后也很动容,刚想说着不计较,却又想想,反正现在不能去破庙,何不去一趟这女孩的家中。自己是个医者,正巧她的母亲病重,也可以看顾一二,还能验证一下这孩子说话的真假。 风潋潋扶起小女孩,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小女孩点头如捣蒜,“句句属实,姐姐若是不信,可跟我去家中看看。” 风潋潋便跟着小女孩走了,若若见他不要再去见那云隐殇,自然乐见其成,可跟着这么一个莫名出现的小孩,真的安全吗? 她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自己姑娘。 路上,风潋潋从小女孩的嘴中知道了关于她们家的一些事情,比如这孩子叫黎书,比如父亲其实是一个教书先生,却在去年被贵族家的马车撞死,母亲为了讨回公道去京府衙门状告被乱棍打出,之后优思成疾,一病不起。 风潋潋听罢,当然是气急败坏的,在帝都官官相护屡见不鲜,可是既然叫她遇见了,自然是要管一管的。 她在心里这样想着,却又陡然颓败了。 她拿什么去管呢? 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连自由都被剥夺的人,又有什么能力去管别人的事情。 如果那个恶魔能插上一手的话,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 可是,他会为了她去得罪权贵吗? 风潋潋自嘲的摇了摇头。 在想什么呢,不过是吃了一颗甜枣,就以为那个嗜血暴力的恶魔是个好人了吗? 就在风潋潋的思绪中,黎书已经带她们到了门口。 破落的小木屋,门前种着几颗凋零的枣树,看起来十分的寒碜,整个环境毫无生机可言。这个时候,风潋潋已经相信了黎书所有的话。 “黎书,你父亲也是个教书先生,怎么你们住的这么……” 风潋潋欲言又止。 可能是因为现在的家境吧,黎书脸上有着少年的老成,“姐姐想说我们怎么住的这么简陋是吧!那是因为那个贵族不仅撞死了我父亲,还霸占了我家宅子,将我跟母亲赶了出来,这里还是曾经的邻居看我跟娘亲可怜腾出来的。” 黎书说的很平静,感觉这些悲惨似乎跟自己无关。 “你不恨吗?” “恨又如何,我和娘亲都没有恨他的资本。若有朝一日,我能强大,那么他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风潋潋怔住了,她不敢想象这样一番话竟然出自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口中。 世道艰难却活的如此通透。 这样比来,自己却是不及她半分。 前世自己分明没有任何对抗夜卿酒的资本,却从未想过去强大自己,反而各种作死,最终连累了云隐殇。 或许是感同身受吧,风潋潋望着目之所及的苍凉和破败,缓缓的说道:“黎书,不用等有朝一日了,你的仇我来替你报。” 黎书也没想到自己在半路上撞到的人既然会说出要帮自己报仇的话来,“姐姐,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你可知道那个贵族在整个帝都能撼动他的人屈指可数。” 风潋潋只是笑笑,然后伸手推开了房间的木门,木门发出沉重的声响,在这样的声响中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黎书赶紧跑到床边,倒了一碗水递给床上的妇人。 风潋潋细细的打量着这间屋子和床上的妇人。 一切都收拾的十分干净,干净到屋里连多余的凳子都没有。 那妇人双目浑浊,已经病入膏肓了,就算她想帮她医治也回天乏术,她终究还是来晚了。 黎书拍了拍妇人的后背,安抚好她的咳嗽,才向她介绍这突如其来的两个人。 妇人想起身迎接,风潋潋连忙制止了。 “夫人,我是黎书的朋友,听闻你生病了,特来看看。”说罢,发现自己手上什么都没带,便想着拿出一些银两,这才想起来钱袋还在黎书那里呢!于是便给若若使了个眼色,若若十分机灵,拿出了自己身上的钱袋,那是她自己的,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像黎书这样的情况来说已经是雪中送炭了。 夫人拒绝了风潋潋的好意。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柔柔的,却让风潋潋觉得很舒服。 “姑娘,小书怎么可能交到你这样的贵人。你莫要骗我,她是不是偷了你的钱?” 黎书忙对风潋潋使眼色。 风潋潋自然也知道该如何说。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真是一见黎书就喜欢的紧,你若不嫌弃,我就认黎书当个妹妹,以后你们俩就让我来照顾,好不好。” 黎书瞪大了眼睛,“姐姐,你……” 妇人听罢,原本浑浊的眼睛也闪过一丝的光亮,在这阴暗的房间里格外的动人。“姑娘,谢谢你!原本还在想我走了,小书怎么办,我瞧着姑娘是个好人,将小书托付给你我也死而无憾了。” “夫人,你……” 风潋潋不忍心说下去。 她的大限大概就在近日。 黎书顺着母亲的背,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她的痛苦。 那妇人接着对黎书说道:“小书啊,你以后就跟着这个姑娘,记住娘亲跟你说的话,这世上啊,所有的恩情都是要报的。” 黎书揉了揉泛红的眼睛,轻声说道:“娘亲,小书哪里都不去,就守着你,好不好。” 妇人又咳嗽了好几声,这咳嗽让风潋潋胆战心惊,生怕她要交代的事情没说完就过去了,这对黎书来说将是多大的打击啊。“小书听话,娘亲不能陪着你了,你爹爹还在等着我的,我得去找他。他啊,冷了不知道加衣服的,没有我在身边,一定过得不好。” 妇人说着说着,眼神便越发的涣散,可嘴角的笑容却在慢慢的上扬着。 耳边传来了黎书悲痛的哭喊声。 风潋潋和若若只得静默在那里。 10、人仰马翻的宸王府 风潋潋帮着黎书安葬娘亲。 而此时此刻的宸王府已经是天翻地覆,人仰马翻了。 大堂之上,男人的双眸微眯着,薄削的双唇紧闭着,无形中产生了巨大的压迫感,让整间屋里的人瑟瑟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明晨欲言又止的僵直着身子站在夜卿酒的身侧,余光斜视着他的方向,只看到那握着茶杯的手上青筋暴起,而那茶杯中的水微微颤抖着,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力量,在夜卿酒的手中碎裂。 微微的刺痛引得男人稍稍低了头,淡漠的看了一眼流血的手,然后目光又盯向了地上的一件外袍。 那是云隐殇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为什么会在破庙里发现云隐殇的袍子,而风潋潋又去了哪里?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承诺要回来的人仍然不见踪影。 视线转到了面前正立着的风细细身上。 风细细此刻看着这个自己一心想要得到手的男人,身子也止不住的发抖。 那目光太吓人了,仿佛要将她扒皮拆骨。 “说,风潋潋人呢?”夜卿酒沉着声音,可其中隐藏的怒气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风细细秉持着一贯的我见犹怜,“小女也不知道,她明明说去城郊破庙找云大哥的。” “哦,那云隐殇人呢?”夜卿酒继续发问。 一听提到云隐殇,风细细也犯了糊涂,她明明诱骗云大哥服用了合欢散,为什么整间破庙只见到衣服,并未见到人影。风潋潋更是不知所踪。 本来好好的一出戏,还特意去请了看戏人,现在她安排的主人公全都不见了踪影,这戏要怎么唱下去。 风细细一脸的无辜,小声的嘀咕着:“他们应该不会一起逃跑的。” 逃跑,这两个字迅速的触动了夜卿酒的神经。“呵呵,她能跑到哪里去呢!”嘴角一抹嗜血的微笑,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夜卿酒带血的手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血液便迅速的在空中凝结,慢慢的稀释成一道镜子,而镜子中正好出现了风潋潋,旁边跟着若若,再往旁边看去,还有一个人,那人刚露出一只手,镜像却在这个时候撤掉了。 都说文丰国的宸王殿下可以通神,原来真的是这样。 这样的力量也太恐怖了吧,怪不得皇帝都对他毕恭毕敬。 整间屋里的人,除了明晨,其他人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畏惧。 这是夜卿酒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施展自己的术法,或许是被风潋潋气急了,根本没有过多考虑。 此刻,男人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如屋外的天色,那蛰伏在他体内的那头凶猛的野兽也蓄势待发,嘶吼着,散发出嗜血的气息,想要撕碎这片黑夜。 潋潋…… 你骗我…… 说好天黑之前回来的…… “带回来……”夜卿酒闭上了双眸,仿佛一只受伤的猛兽放弃了生的希望,落寞且悲哀。 明晨也被夜卿酒阴鸷的表情吓到了,连忙道:“我这就去带她回来。” 他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那个女人对云隐殇死心塌地,怎么可能转变的这么快,早上也不知道跟主上说了什么,居然还拿到了出府令牌。 亏得昨天晚上她居然没有下手,原以为是想好好在宸王府生活,没成想,转个身就和夜卿酒私奔了。 自从这个女人出现在宸王府,他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整个宸王府被她弄得乌烟瘴气,自己也跟着受累。 明晨在退出去的那一刻不安的看了看夜卿酒。 他们家主上才经历了寒症之苦,现在又妄动了术法,身子一定吃不消的。 可他也知道,就算是硬撑着,夜卿酒也一定会等到自己将风潋潋带回来。 还是速战速决吧,这样主上还能少受一点苦。 明晨认命的走入了黑夜。 心中一万个愁云密布,就算是将风潋潋带回来了,她还是会继续作妖,而他们这些底下的人依旧是个劳苦命。 此刻,他真想跟顾婓换个活计。 别说去治水,就是面对瘟疫也比面对那个女人强啊! 打不得、骂不得,甚至说都说不得。 因为他们家主上会心疼。 宸王府的大门刚打开,便看到一抹淡黄色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过来了。 风潋潋脸上满是惊奇,“明晨,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明晨有些难以置信,“风潋潋……” “对啊,是我,怎么才过一天你就不认得我了。莫非是老了,记忆力不好。”风潋潋笑嘻嘻的跟明晨开玩笑。 这下可把明晨其他人高兴坏了,连忙将风潋潋请了进来。“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天都要塌了。” 风潋潋嘟嘟嘴,有些不好意思,“有这么夸张吗?” 她知道自己回来晚了,答应夜卿酒天黑之前回来,可是赶上了黎书的事情,她遇见了又不能坐视不管,让一个小姑娘去办理后事。 等把所有事情办完后,天早就黑了。 风潋潋从城郊一路疾跑着回来的,后面还有两个小丫头实在是跑不动,坐在不远处休息呢! 要不是心中还记挂着对夜卿酒的承诺,她真的也想坐着休息休息。 可风潋潋也知道,依着夜卿酒的脾气,他此刻一定在大发雷霆,瞧这整个宸王府安静的仿若一座死宅。 她得想想办法,怎么躲过今晚的惩罚,如果可以,黎书的事情还要请他帮忙呢! 大堂上,一群人错愕的看着这一抹淡黄往夜卿酒的方向跑过去,一下子扑到在他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哇,累死我了。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连续跑了一个时辰嘛,一回来,你还这副面孔,人家当真是不值得啊!” 男人冰冷的表情在看到那抹身影的时候就已经化为了错愕,又听到风潋潋这么说,眼中顿时讳莫如深,明晨在一旁看着,也闹不准夜卿酒现在是个什么态度了。 与此同时,原本瑟缩在一旁的下人们此刻也面面相觑,不懂为什么前一刻还想毁天灭地的王爷这一刻突然安静的异常,那双深沉的眸子里有着他们看不懂的神色。 风细细更是惊掉了下巴。 风潋潋此刻出现在这里,那云隐殇呢! 11、王爷比较重要 风潋潋见夜卿酒对于自己的哭诉没有多大反应,决定加大剂量。 于是,她边哭着边撸起了自己的裤腿,露出了一小节白玉般的小腿肚子,然后坐在地上,腿就往夜卿酒的身边蹭去。“你看看,我的小腿都肿了,你还不相信我。” 果然,男人的目光此刻跟带了火星子似的扫了全场,沉默了半晌的双唇终于打开了,“都下去。” 啥,就这样! 说好的****呢,说好的电闪雷鸣呢,再不济也得吼上两句以正视听吧!闹了一晚上,就因为这个女人跑累了,堂堂宸王殿下便不作追究了吗? 明晨在一旁看在眼里,吐槽在心里。 风潋潋也没有想到夜卿酒居然没有对她家法伺候。 她的想法很简单,这个恶魔的占有欲极强,她故意撸起裤脚,也只是想让他的神情稍微有点变化,这样她好对症下药。 殊不知,这效果大大的好,直接让大家都下去,一点儿也不计较了。 风潋潋心中窃喜,一咕噜的从地上爬起来。 就在这时,视线接触到了夜卿酒悬垂在身侧的手,鲜血淋漓。在看到一旁碎裂的茶杯,她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既然都让走了,她也没有想要留下来的心情。 至于他的伤,自然有一众心腹替他操心,看看明晨那一副担忧的眼神,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下人们听到夜卿酒的那句话如临大赦,早就退的无影无踪了。 风潋潋此刻也想快点退场,转念一想,黎书的事情还没有说呢! 可她刚准备开口,风细细突然撺掇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潋潋,大晚上的你去哪里了,害的王爷担心了一晚上。” 风潋潋状若维诺,“我去哪里了,姐姐不知道吗?” “那云大哥呢?” 风潋潋依旧一副害怕的神色,“姐姐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难道你就不担心他吗?”风细细继续逼问。 风潋潋在心中鄙夷。 好你个风细细,真的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她当然担心云隐殇,从进门看到风细细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云大哥一定是被风细细算计了。 地上的那件属于云隐殇的衣服是最好的证明。 原来前世的合欢散真的是风细细的阴谋,那时候她跟云隐殇从来都没往风细细身上想,如今看来,当真是蠢得可以。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在破庙发现云隐殇,不然此刻在这里的应该还有一个中了合欢散的人。 八成是云大哥发现事情不对,自己先躲起来了。 这样事情也好办许多。 风潋潋身子往夜卿酒的方向退去,仿佛找到了靠山一般,顿时耀武扬威起来,盯着对方说道:“我为什么要担心他呢。在我心中自然是王爷比较重要,你说对吧,王爷!” 风潋潋没想过夜卿酒会和自己互动,她这么说的目的只是想在夜卿酒的面前刷刷好感度,可当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想起的时候,到底也让她错愕不已。 “对……” 风细细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男人方才还一副要嗜血的样子,为什么转而面对风潋潋的时候温柔了许多。 她到现在也没有想通为什么风潋潋没有出现在破庙里,莫非是识破了她的阴谋? 不可能的,风潋潋那么笨,怎么可能知道? 可风细细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风潋潋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她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傻子了。 风细细也知道今天似乎不适合再就此事争论下去,她要赶紧去找到云隐殇,以免引起怀疑,到时候就没有这么一个好用的可以拿来制衡风潋潋的工具了。 风细细轻轻一笑,进退有度,“看来妹妹跟王爷鹣鲽情深,姐姐也就不担心了。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行回府,改日再来看望妹妹。” 风潋潋自然是巴不得这个女人早点远离自己的视线,她才不想费工夫与其纠缠,只不过这个女人难缠的很,要想让她远离自己的生活,只怕要费一番功夫。 她之所以没有揭穿风细细的阴谋,是因为这一次还不够将她一击即中,倘若此刻暴露自己,日后风细细变本加厉就会更加难缠。 风细细,你等着吧,等到我足够强大的时候,看你还如何在我面前兴风作浪。 风细细离开后,风潋潋的目光又不小心转到了夜卿酒那只淌着鲜血的手上。 罢了,刚刚利用他打击了风细细这个女人,帮他清洗一下伤口就当是回报吧。 于是,便拜托整个大堂上唯一还剩下的一个可以请求的人——明晨,给她取来了清水和药膏,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镊子。 这个人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那茶杯的碎片居然嵌了不少进肉里。 夜卿酒很乖顺的配合着风潋潋的一切动作。 风潋潋一边用镊子夹出小碎片,一边轻轻的呼呼着。 明晨见此一幕,早就退了出去。 此刻大堂之上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夜幕中的宸王府,少女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挑拣着男人手心的碎片,而这个男人低着头,目光缱绻温柔。 这样的二人世界好像谁都融不进去,十分的和谐。 替夜卿酒包扎好时,风潋潋已经满头的大汗了。 初秋的夜晚,原本的几丝凉意早就被这样精细的活计取代了。 她一边想着不要弄疼这个恶魔,一边想着等下该怎么脱身,心力交瘁呀! 夜卿酒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附上这只包起来像个大粽子的手,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你今天去见他了?” 轰…… 风潋潋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殊不知这个恶魔还准备秋后算账。 真的是枉费她巴心巴肝的给他包扎伤口。 头上的汗密密麻麻的渗透着,除却刚刚的心力交瘁,一抹心虚又泛了上来。 她没有去见云隐殇,可是,她出门的目的确实是为了见他。 “不说话就是承认。”男人正襟危坐,幽邃的双眸如同浸在万年的寒冰中,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只知道很冷。 风潋潋小心翼翼的抬了抬头,打量了一下夜卿酒。因为刚刚的沉默,此刻夜卿酒的表情更加的可怕了,整个空间感觉被他冰冷的双眸冻成了冰窟,而在他的周身燃烧着幽蓝的鬼火。 风潋潋此刻心跳加速,血液逆流,大脑开始缺氧,一片空白。 这是出于对夜卿酒本能的恐惧,她一直在努力的去克服。 再一次深呼吸,风潋潋迎着夜卿酒几乎能将她冻成冰块的目光走了上去。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扳正夜卿酒的身子,坐在他的腿上,勾下他的脖颈,送上自己柔软的双唇,动作一气呵成,颇有种英勇就义的豪气。 12、千两黄金也不换 夜卿酒享受着风潋潋的入侵,方才的可怖气息早就烟消云散,任由女孩毫无章法的亲吻。 感觉到夜卿酒的怒气值在慢慢降低,风潋潋这才放开了他的脖子,可却依旧坐在他的大腿上,“王爷,人家心中只有王爷,你这样怀疑人家,真的是伤透了人家的心呢!” 风潋潋一口一个“人家”的撒娇,自己都觉得恶寒,反观夜卿酒却十分的享受。 早知道这个恶魔这么好安抚,前世她就不会吃那么多的苦了。 于是再接再厉道:“人家出门就是散散心,怎么可能去见云大哥……云隐殇,”见夜卿酒脸色稍变,风潋潋立马识趣的换了称呼,“况且家中已有夫君,干嘛还去拈花惹草,人家的夫君可是拿千两黄金都不换的。” 夜卿酒静静地看着坐在自己腿上撒娇的女人,明知道这只是她用来对付自己的手段,却依旧陷在她的笑容里无法自拔。 风潋潋是自己的毒药,比之寒症还在可怕的存在,寒症他想祛除,可这个毒药他却想一辈子放在身边。 男人菲薄的双唇轻启,“千两黄金?” 风潋潋反应了好半天才想明白,这个男人的关注点竟然在自己值多少钱上。 呵呵,一文不值好吧! 要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早就将他骂的狗血淋头了。 幼稚冷漠还占有欲极强的恶魔,从来不管别人的想法,只知道满足自己的欲望,硬生生的拆散她跟云哥哥。 等着吧,她会慢慢的变得强大,强大到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风潋潋收了神色,讨好般的看着夜卿酒,“那万两?一亿?五亿?十亿?” 已经将价钱提高到她能想到的最高处了,可这个男人依旧不满意,要知道整个文丰国一年的国税才只有一百万两黄金啊! 风潋潋头一横,破罐子破摔道:“那你自己说你值多少钱吧!” 夜卿酒放在她腰间的手狠狠的捏了一下她的软肉,风潋潋轻轻呼痛。 然后听到这个恶魔说着:“不管给你多少钱,你都不能将我换出去。” 风潋潋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到现在的她在夜卿酒面前有多么的放肆。 “十亿黄金都不换吗?人家可以用这十亿黄金建一个金屋子将你藏起来哦!” 金屋藏娇,藏得可是女人。 果不其然,夜卿酒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你很缺钱?” 风潋潋:“……” 她什么时候有过钱。 这个恶魔从来都是自己要什么给什么,哪里还用得着钱。 夜卿酒看她的反应也知道了,于是从腰间解下了一块玉佩放在风潋潋的手心里。“你现在可以随意进出宸王府金库了。” 风潋潋:“……” 他就不怕自己将宸王府洗劫一空吗? 不过,风潋潋自己也知道,除非夜卿酒主动放自己走,否则天涯海角都会将她抓回来的。 捏了捏手中的玉佩,风潋潋小心的记挂在自己的腰间。 钱这种东西,不要白不要,白要谁不要,除非是个傻子。 可能前世的自己想着这是夜卿酒的东西,真的可能不会要吧! 谁让她前世真的是个傻子呢,居然相信风细细那个女人。 风潋潋现在眼前在冒着各种精光,一个如意小算盘就在心中落成了。 为了感谢夜卿酒的慷慨大方,风潋潋又毫不吝啬的送上了一个香吻。“谢谢你让我成为有钱人。” 对于风潋潋接受自己的玉佩,夜卿酒有些小意外,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女人以后会用着自己的钱,心里自然是开心的,表现在脸上却依旧寒冷。 见夜卿酒不再追究自己今天的行踪,风潋潋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今日的难关已然度过。 没有见到云哥哥倒是有些失落,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有风细细那个女人在,他应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么想着,风潋潋的心情也算好转了许多。 比起前世面上的伪装,她现在心里的伪装更让她心力交瘁。 不过,这样的伪装似乎很奏效,她一定会逃离这个恶魔的掌控,重新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中去。 本来想着一并说了关于黎书的事情,可看着夜卿酒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风潋潋决定找个好时机再说。 回到自己院落的时候,若若已经带着黎书在门口等候了,两个人都是满脸的担忧。 “姑娘,王爷没有惩罚你吧!” 若若绕着风潋潋前前后后转了好几遍,在确定她的身上有没有伤痕。 风潋潋笑着安慰道:“你觉得你家王爷舍得打我吗?” 这样一反问,若若才恍然大悟,自己是关心则乱。 这姑娘做错了事情,他们家王爷只会惩罚下人,从来不对姑娘动手。上次将姑娘关进小黑屋,也实在是气急了。 黎书眼中因为失去母亲的痛苦还没有消散,一时间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整个人都有些颤巍巍。 到底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没有哭喊就已经不错了。 风潋潋道:“黎书啊,以后你就生活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就找我,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 黎书小心翼翼的说道:“这里是宸王府?” 风潋潋点头。 “那你是传说中那个被宸王囚禁的女人吗?” “噗……” 风潋潋实在没忍住便笑了出来,原来外界都是这么传她的呀!看来她是要好好的改变改变了,有朝一日也能堂而皇之的回到风家去。 “你看我像是被囚禁的样子吗?” 黎书听罢,眼神顿时放了光,“姐姐,那你真的是宸王的女人吗?” “暂时算是吧!” “那这么说的话,父亲的仇就可以报了,是不是?” 风潋潋不好意思的挠头,“那个……我今天还没说。”眼见着黎书眼中的光彩淡去,风潋潋立马说道:“不过,明天,明天我一定去跟王爷说,至于他能不能帮你报仇,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姐姐答应你了,就一定会想办法的,王爷如果不愿意,我们就……就……” 现在院子里的三个人无权无势,又怎么能撼动文丰国的一介贵族。 风潋潋眼神往上一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目光来,在月色的照耀下,格外的鲜活,“我们就死缠烂打的让他同意。” 13、天下第一楼 黎书听了风潋潋对自己的保证,自然也就放心了下来,在若若的安排下安心的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风潋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将两个人叫到自己的房中。 “我想了一晚上,黎书的那个仇家在京都横行了这么多年也无人能拿他怎么样,这就说明他背后的势力一定不容小觑,你们说王爷会同意帮我们吗?” 风潋潋先行对着两个人卖了一个关子。 若若跟黎书两个人自然都是一脸懵的摇摇头。 若若道:“姑娘,王爷的脾性若若也说不好,不过可以一试,毕竟在王爷的眼中,你是不同的。” 是不同啊,她就是个宠物嘛! 风潋潋在心中质疑若若的话,但也没有说出来。 黎书十分聪明,“姐姐是有什么好法子了吗?” 风潋潋招了招手,示意两个人靠近点,她有悄悄话要说。 若若跟黎书两个人狐疑的靠过去。 半晌之后,若若一脸的不可思议,“姑娘,这样能行吗?” 黎书也持有怀疑,“姐姐,要实在不行,我们就再等等。黎书迟早有一天会自己强大起来的。” 风潋潋道:“黎书啊,不是姐姐小瞧你,在整个京都,能动你的仇人的除了皇帝就是宸王,此刻我们只能依靠王爷。” 若若道:“可是姑娘的法子实在有些冒险,若是王爷过怒了。那么恐怕整个京都都要抖上一抖呢!” “那就乱吧,不乱我还不知道怎么能发家致富呢!”风潋潋高深莫测的表情让若若和黎书两人面面相觑。 早膳的时候,风潋潋再次施展美人计让夜卿酒同意自己出府了,在出府前她自然拿着玉佩去金库耀武扬威了一番,拿走了一沓银票。 金库一旁的角落里,夜卿酒跟明晨远远的观望着。 “主上,你觉不觉得风姑娘变了。” 夜卿酒的目光随着那一抹淡黄慢慢的飘远,“她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逃离罢了!” 明晨:“……” 那你还又是送出府令牌又是给金库钥匙的。 明晨在心中的吐槽没好意思说出来,他们家的小师弟自有自己的想法,这世上能看懂他的除了陌染君再不作他想,只可惜陌染君的一颗心全在白九悠身上,连家儿子夜慕白都没有时间搭理。 一想到夜慕白天天嚷着“爹不疼娘不爱”,明晨就头疼的厉害。 风潋潋带着若若和黎书去了天下第一楼。 根据黎书掌握的线索,那贵族名叫宋青岚,爹爹是京都第一首富,娘亲是当朝长公主。 “呵。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当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风潋潋站在天下第一楼门前,听着黎书的各种情报。这些都是黎书为了报仇做的准备,风潋潋相信依着黎书的聪明劲,恐怕她还掌握了更多关于宋青岚的事情。 从到天下第一楼开始,黎书小小的身子就开始紧绷着,眼神里的怒意都快隐藏不住了。 “姐姐,这天下第一楼就是宋青岚名下的产业之一,是他父亲宋凌送给他的生辰贺礼。每天的午时三刻他都会过来胡吃海喝一番,然后再去对面的迎春阁叫上几个姑娘玩乐。” 若若啧啧称奇,“不愧是第一首富,送个生辰礼都这么大手笔,京都谁人不知道天下第一楼每天的流水账那都是数以万计的白银呢!” 一提到钱,风潋潋的眼睛都放光了。 适才打开宸王府的金库时,风潋潋差点没被里面的金光闪闪炫花了眼,她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小金库啊,这下,宋青岚就送上门了。 风潋潋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开启人生的第一桶金就从这里开始吧! 雄赳赳气昂昂带着若若和黎书踏入天下第一楼的那一刻,风潋潋就被里面的场景震惊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叫天下第一楼了,当真是对得起天下第一这个称号。 整栋楼分成了三层,全部都是雕栏玉砌,勾梁画栋,白玉的石阶上居然还印透着缤纷的落英。中间有一座假山,上面错落有致的摆放着缩小版的亭台楼阁,然后小桥流水从门前经过,营造了江南水乡般的烟雨朦胧。抬头向上看去,琉璃的吊顶时刻在宣告着主人的富可敌国,整体布局富丽堂皇,让人不得不驻足流连。 就在三个人感慨的时候,立马就有店小二热情的招呼上来了。 “几位客官,今日十分不好意思,一楼已经客满,你们可明日早些来。” 风潋潋环视了一下,一楼确实已经人满为患了,可是她们今天来的目的地也不是一楼啊! “那三楼呢!” 店小二一脸惊讶,天下第一楼的消费按楼层而定,一楼一般接待普通民众,二楼是富贵人家,三楼可是只有达官显贵才消费得起的。这是哪家的小姐,一上来就要去三楼?京都的大户人家他可都门清呢,不然也不会让他来做迎客的工作了。 店小二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不知客官是哪家的小姐?” 风潋潋道:“只是个普通百姓罢了!” 一听到此,店小二立马变了脸,这不是存心消遣自己嘛!“客官可知我天下第一楼是有上楼费的?” 风潋潋看了一眼黎书,见她摇头,这才想到,以黎书的身价,这门都进不来,又怎么会知道所谓的上楼费。 “愿闻其详。”风潋潋面对店小二的瞧不起依旧一副好脸色。 “一层楼一人五百两纹银,若三位客官想要去三楼,那便是三千两的上楼费。” 呵,风潋潋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天下第一楼能日进斗金了,这完完全全就是阶级化。 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面对店小二作势要将她们轰走的阵势,风潋潋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抽出一沓银票,然后随手拿出一张递给店小二,“这个,可足够了?” 随手一张就是万两,店小二惊呆了。 这位客官的身份一定不一般,况且长得也十分漂亮,等下东家来了一定要说道说道。 店小二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恭恭敬敬的迎着风潋潋三人踏上了白玉石阶。 每踏一步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风潋潋的心在滴血。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都是夜卿酒的钱,风潋潋的脚就踩的十分坦然了。 14、这世上就没有钱办不成的事 店小二很热心的将她们三人带到了包厢,并且上了天下第一楼的各种招牌菜。 三个人吃的不亦乐乎,差点将今天过来的正事给忘了,若不是宋青岚出现在门口,风潋潋还在埋头享受美食呢! 因为实在是太好吃了,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对于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风潋潋是早就预料到的,那一万两银票可不是白花的,自然要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宋青岚在见到风潋潋的那一刻,色欲就熏心了。 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只要是自己喜欢的,才不管属不属于自己,就会想方设法弄到手。 宋青岚跨进了风潋潋等人的包厢,很自来熟的站到了风潋潋身边。一身锦衣华服倒是极其衬托天下第一楼东家的身份,如果忽略掉眼底那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青黑,倒也算是一个清秀的公子。 风潋潋不动声色的按住了黎书,仇人近在眼前,可她要做的就是暂且忍耐。 宋青岚道:“听闻姑娘出手大方,作为第一楼的东家,倒是从没在京都见过你这一号人物呢,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身份?” 风潋潋回答的落落大方,“早就说过了,就是一个普通百姓。” “姑娘说笑了,一万两可是普通百姓一辈子都拿不出来的。” “我说是偷的,公子可相信?”风潋潋莞尔一笑,真真是勾住了宋青岚的魂。 宋青岚也算是在胭脂堆里身经百战的,可也架不住风潋潋刻意的勾引。“姑娘真是说笑了,以你的容貌,这京都哪家的公子哥不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还用得着去偷吗?” 在宋青岚的眼中,此刻已经将风潋潋定义为某家风月场所的头牌了,否则哪家的贵族小姐会这样勾引一个男人,这女子八成是冲着自己的财富来的。 在整个京都,想要爬上他宋青岚床的女人数不胜数,如今送上这么一个美人,不收了岂不暴殄天物。 风潋潋继续说道:“可这京都的公子哥听说都围着风家大小姐转呢,又怎么会看上我。” 宋青岚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风家大小姐指的是谁。“那风细细虽说长得极美,但是跟姑娘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儿。” “若那风姑娘听到公子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哭的梨花带雨呢!” 前世风潋潋没有插手黎书的事情,但是关于宋青岚她倒是有耳闻的,自然是风细细在她面前炫耀时说过的,这贵公子也是她的仰慕者之一呢! 宋青岚依旧笑的风流,“她哭不哭又与我何干呢!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女人,还以为自己能有多大的能耐,成天颐指气使,本公子早就受够她了,如果姑娘日后肯跟着我,这天下第一楼就是你的了。” 出手真是阔绰,不愧是首富之子。 风潋潋的目光正对着包厢的大门,此刻眼底却闪过一丝讥讽与嘲笑,因为她要等的人来了。 “宋公子真是大方,竟将这天下第一楼拱手相送。”声音柔中带糯,面上楚楚动人,不是风细细又是谁。 宋青岚一见到风细细,顿时有点怂了,可是风潋潋又在身边,他也不好软下来,况且若能得到这个女人,风细细又算什么! “你怎么上来了?” 风细细说话总是大方得体的,“宋公子莫不是忘了,这天下第一楼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可是你亲口承诺的呢,莫不是现在想反悔?” 宋青岚扬头,“本公子一诺千金,你爱上哪去上哪去。”转身对着门外呼喊道:“来人,给风小姐安排一间上好的包厢!” 店小二还没来,就被风潋潋制止了,“不用了。”然后,她很殷勤的走到风细细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姐姐,来,这边坐。” 若若和黎书二人急忙起身给风细细腾了位置。 “姐姐……”宋青岚有些傻眼了。 因为风潋潋十四岁就被夜卿酒带进了宸王府,而在此之前一直养在深闺之中,风家觉得风潋潋的存在是个污点,也没有对外公布,是以整个京都知道风潋潋身份的人少之又少。 宋青岚又道:“怎么从未听说风家还有一个女儿。” 风潋潋再次娇笑,“公子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宋青岚细思,若这个女人是风家的女儿,以风家的身价,也来不起这三楼啊,况且这个女人出手就是一万两,在整个京都能做到如此的屈指可数。 “比如呢?” “比如她背后有你惹不起的人物。”风细细好心的替这个刚刚还贬低自己的人说话。 一听这个,宋青岚可就不服气了,放眼整个京都,还没有他不敢惹得人物。“风姑娘怕是说笑了!” “我有没有说笑,你大可一试,若不想让你宋家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劝你还是赶紧收起自己那龌龊的心思。” “你……”宋青岚一时语塞,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便是连自己也惹不起的。 风潋潋跟黎书、若若三个人倒是在一旁平静的听着二人的对话,巴不得风细细能多说一点,这样更能激怒宋青岚。 风细细果然也不负众望,继续说道:“宋公子,细细说话直,你也别放在心上,总归我是为你好的,你千万别打我家妹妹的主意了。” 宋青岚的脸更黑了,从小到大,他要什么没有,这一次怎么可能例外。骄傲纨绔的子弟,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轻视,他若不将这个女人弄到手,他就不姓宋。还有风细细那个女人,竟然这么小瞧自己,仗着有几分美色,从不将他当回事,这次更是直言自己比不上别人,当真是让人窝火。 眼神飘向风潋潋时,正巧风潋潋又给了一个欲拒还迎的眼神,这更加勾的宋青岚心里痒痒的。 眼中流露出势在必得的坚定。“风姑娘,多谢你的好意。从今以后,你也不必再来天下第一楼了。” 说完,在风细细的错愕中,又温柔的对风潋潋说道:“姑娘,你且等着,不论你的背后是谁,你,我志在必得。” 说罢,高傲的离开了这间包厢。 宋青岚有自己的打算,等下他倒要跟着这个女人,去看看她背后的神秘人物到底是谁。 这世上就没有钱办不成的事,如果办不成,那就是钱少了。 而在他宋青岚的人生里,就没有缺钱这回事。 15、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风细细对着宋青岚的背影哀怨道:“真是不识好歹啊!” 风潋潋见宋青岚走后,也故作害怕,“还好姐姐来得及时,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打发了这个宋公子。” 风细细一脸严肃的盯着她,“让你还做以前的打扮,你非是不听,要是让王爷知道你在外面拈花惹草,非叫你好看的!” 风潋潋委屈的说道:“长得好看也有错吗?” “长得好看没有错,但谁让你招惹了夜卿酒那个恶魔呢!”风细细说的惋惜,好像真的是在为风潋潋鸣不平,若不是风潋潋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当真是要被她感动了。 此番之所以叫风细细来天下第一楼,就是为了让她看见自己跟宋青岚,这样,她一定会将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说给夜卿酒听,在夜卿酒面前各种表现自己,而这,也是风潋潋的目的所在。 因为有些事情自己去说,倒显得有些刻意了。 风潋潋托着下巴咕哝着:“姐姐,你说夜卿酒会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呐!” “不可能!”风细细脱口而出,然后立马意识到自己有些激进了,转而温和道:“傻妹妹,你不要被他给骗了,你忘了他是怎么折磨你,将你关进小黑屋的,还有云大哥,他还在等你呢!” 风细细此刻完全不知道风潋潋的心思,生怕她真的对夜卿酒动了心,这样自己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风潋潋叹了一口气,故作感慨:“姐姐,我知道你一心为我着想,我跟云哥哥却还一直拖累你。” 风细细道:“我们姐妹之间不用说这个。对了,你那天为什么没有去城郊破庙啊,之前在夜卿酒面前我也不好问你。不过你也算聪明的,知道了在他面前做小俯低,也算是免去了皮肉之苦,枉费我为你捏了一把汗。” 风潋潋朝着黎书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天为了这个小丫头的事情,耽误了去破庙。对了,云哥哥怎么样啊!” 风细细一听,这才算真的放下心了,原来是有事情耽误了,她就说这个蠢丫头怎么能知道她设的局呢! “云大哥很好,那天在破面等了你一会儿,迟迟不见你来,现在也有些生气呢,央求着我什么时候安排你们见上一面,十五那天的话委实说的重了些,让我替他说声抱歉。” 风潋潋若有所思,“确实需要见上一面。” “什么时候,我来安排吧!” 风潋潋在心中窃笑,你安排,还不是将自己和云哥哥往狼窝里安排去。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这个暂且缓一缓吧!姐姐,我一直很好奇,夜卿酒是怎么知道城郊破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怎么会在宸王府呢!” 这些事情风潋潋都清楚,可她就是想听听这个女人还能编出什么样的谎话来。 风细细伪装了这么多年,段位当然是极高的,她在心中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那天跟云大哥说好后,我就去逛街了,谁成想经过宸王府的时候恰好遇见了夜卿酒,他就逼问我你的去向啊!你知道的,他太可怕了,在他的面前我根本说不了谎话,就只好如实相告了,潋潋,是姐姐对不起你。” 风细细说的极其委屈。 风潋潋在心中轻笑:哪里是经过,我看是刻意去的宸王府吧! 这个女人当真是没有一句真话。 可是,面上还得装一装的。 “姐姐,这个不怪你。以后我跟云哥哥还指着你呢!” 风细细见风潋潋依旧那么蠢,之前对她的怀疑彻底烟消云散了。眸子里划过一丝嘲讽,面上却十分真挚,“潋潋,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一定会帮你的。今天你好不容易离开宸王府,要不要去见一见云大哥,这些天,他一直在念叨你呢!” 风潋潋往窗户外面看了看,“天色有些晚了,我得早点回去,不然那个恶魔要生气的。” “那行,等什么时候你想见云大哥的,姐姐就替你们安排,今天就到这吧,姐姐也有事情先走了。” 风潋潋知道她所谓的事情不过是去向夜卿酒告密,正中下怀。“姐姐有事就走吧,我跟若若逛逛就回去!” 给风细细留时间,她这个当妹妹的也算是很贴心了。 确定风细细离开后,风潋潋又带着若若和黎书去了一楼,果不其然,宋青岚还在那里等着呢!才转个身的功夫,宋青岚就换了一身衣服,比之刚刚的更是华贵,上面的图案都是金线绣成。真真一只花孔雀。 风潋潋率先打了招呼,“宋公子,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自然是等姑娘的,不若本公子送姑娘回家,也正好见一见风细细说的那个本公子惹不起的人物!”宋青岚说的十分傲气。 风潋潋道:“不用了,我也不想给公子带来麻烦!” “能送姑娘回家自是我的福分,又怎么会是麻烦呢!” 风潋潋心中窃喜,鱼儿已经上钩。 给若若和黎书递了眼色,两个人也都掩饰不住心中那一抹即将计谋完成的喜悦。 风潋潋道:“公子想跟便跟着吧!只是我不喜欢人多……” 宋青岚连忙表态:“就我一个人,其他人都留守在天下第一楼!” 风潋潋见一切都已经按部就班,便离开了天下第一楼。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秋风吹来还带着些许的凉意。 风潋潋带着若若跟黎书有说有笑的在前面走着,而宋青岚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偶尔插上几句话。 走着走着,宋青岚便发现了不对,“姑娘,这似乎不是去风府的路啊!” 风潋潋道:“谁说我要去风府了。” “那你是要去哪里?” “自然是回家?” “那位神秘之人的家?” 风潋潋突然幽怨道:“其实我也不想回去的。” “那你何不跟我走,放心,我一定会待你极好的!” 风潋潋摇摇头,“不可能的,没有人能惹得起他的!” 宋青岚当即大声说道:“呵呵,我还不信这帝都有本公子惹不起人物,你说说看是谁?” “是本王……” 声音由远及近而来,宋青岚下意识的抬头望过去,嘴上的话比他的动作更快,“什么狗屁王爷,我可是当朝长公主的嫡子,就连太子都不敢在本公子面前耀武扬威,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哎呀,好像哪里不对劲。 宋青岚的视线触及到来人的头冠。 紫金蟠龙冠…… 当世仅此一顶,被文丰国皇帝赏赐给了…… 宸王夜卿酒…… 宋青岚的腿都开始发颤了,转身就跑。 16、人家好怕怕啦 夜卿酒此刻双眸里都冒着火呢!目光触及到宋青岚逃跑的背影,手上的动作便止不住了。 流焱真火在掌中聚集,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将其烧为灰烬。 风潋潋丝毫不意外夜卿酒的本事,这位传说中通神的宸王殿下当真是名不虚传的! 眼看着流焱真火烧向宋青岚的方向,风潋潋和黎书心中自是十分开心,若这个败类能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岂不更好。 一旁的明晨眼见着夜卿酒控制不住自己,急忙按下了他的手,着急的对着他不停的摇头。 若在人界伤了凡人是要受到反噬的,夜卿酒现在的身体可承受不住。 就在拦下的这一瞬间,宋青岚便拐入了夜幕深处,不见踪影。 风潋潋此刻也被夜卿酒那骇人的眼神吓到了,小跑着扑了过去,带着哭腔撒娇道:“王爷,你终于来救人家了。” 夜卿酒的眉头紧皱,低眉看着此刻在自己怀中的这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双手紧握成拳的放在身侧,不做声响。 明晨知道夜卿酒在隐忍,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要伤害到风潋潋了。 可风潋潋也真是个不省心的,每次出去不惹一点事情真就对不起她自己。 天知道当风细细过来跟夜卿酒说风潋潋在天下第一楼勾搭宋青岚的时候,夜卿酒当时的表情恨不得能吃人。 早知道爱情不能是个奢求昂贵物件,可是怎么到了夜卿酒这里竟比自己还要难上几分呢! 想到这里,明晨又想起了自己的万世情劫,不禁开始唏嘘,谁说放下不是最好的选择呢,只不过看这架势,夜卿酒是不可能放得下风潋潋的。 索性,这两个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明晨带走了若若和黎书。 此刻漆黑的夜幕中,空旷的街道上,只剩下夜卿酒和风潋潋两个人。 风潋潋依旧怀抱住夜卿酒的腰身,心里还在不停的嘀咕着这个恶魔的心思,做什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对上夜卿酒晦暗不明的双眸,风潋潋又立马心虚的低下了头,然后在他的怀中轻拱着,“王爷,这宋青岚非要缠着人家,人家好怕怕啦,你都不安慰人家这颗受伤的小心脏。” “我看你倒是很享受!” 风潋潋立马与夜卿酒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做着发誓的手势,“天地良心,我放着你这么好的夫君不要,去勾搭那只臭孔雀,那我一定是猪油蒙了心了。” 夜卿酒盯着她看了几秒钟,随后用手指请挑起她的下颌,声音低哑的盘旋在夜空中,“你的心不光蒙了猪油,还建了城墙。” “啊,什么城墙?”风潋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夜卿酒:“云隐殇。” 风潋潋:“……” 她的小心脏当场被吓得一抖,她清楚这是夜卿酒在警告自己,但凡跟她有牵扯的男人,尤其是云隐殇,他都不会放过。 方才夜卿酒对宋青岚的杀心可是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的。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风潋潋心虚的掰着自己的手指。 “本王不提,他就不存在了吗?”男人看了她一眼,看得风潋潋更是心虚。 半晌,风潋潋突然抬起头,踮起脚尖,在夜卿酒薄凉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语笑嫣然,“也不是不可以啊!王爷这么好,我要是心里还想着其他男人,确实有些不识好歹了。” 夜卿酒面对突如其来的吻,有一些出神,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眉宇之间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来。 似乎从小黑屋出来后,她便一点点变得让他无法看清了…… 虽然,他很喜欢女孩的这种变化,但是却总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甜美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就像是在黑暗里太久了,偶尔见到一丝光明,可下一秒却发现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稍纵即逝。 潋潋,这一次,我该相信你吗? 见夜卿酒的神色总算是平稳下来,风潋潋牵起他的手,却在这时,一阵凉风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下一刻,一件带有夜卿酒体温的外袍便披在了她的身上。 风潋潋有些错愕,“你的寒症刚好,不能受凉,快穿上吧!” 夜卿酒按住了风潋潋欲脱下外袍的手,而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手心中的那一抹温暖。 “不冷……” 风潋潋的手在他的手心中安静的放着,“我们回家吧!” 两个人踏着月光往宸王府走去。 上一世加上这一世,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这么平静的手牵手漫步,风潋潋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除却前世那些不好的回忆,她发现自己对夜卿酒的感情十分的复杂,这个男人毁了她的一生,可也在尽自己所能的对她好。 他,心里,是否,有,那么,一点,的,喜欢,自己,呢? 这个想法一出来,风潋潋赶紧摇了摇头,她在想什么呢,她已经有了云哥哥了,怎么可以对这个恶魔产生这么复杂的情感。 好不容易回到了宸王府,风潋潋便急忙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夜卿酒这一点倒是极好的,除了自由,他从来不逼迫风潋潋做任何事情,比如:侍寝。 前世若不是因为合欢散的事情将夜卿酒惹怒失去了理智,风潋潋相信自己依旧可以保持清白。 若若和黎书见到风潋潋的那一刻,都迫不及待的冲了上来。 黎书道:“姐姐,事情办得怎么样?我刚刚看到王爷那想要杀人的眼神,心里好害怕。” 若若道:“那一刻我在想王爷真的可能杀了宋青岚了,真是可惜了。” 风潋潋道:“别着急,我们还按着计划走就是了,今天只是点了一把火,还烧不死宋青岚,但是再来一把东风,就万事大吉了。” 黎书有些担忧,“姐姐真不怕自己到时候沾一身腥吗?” 风潋潋摸了摸黎书的头,“傻丫头,姐姐这么厉害,早就想到了自保的方法。况且姐姐答应你的嘛,要替你报仇的。宋青岚这样的人渣活在世上就是灾难,我也是在为民除害,给王爷积德呢!” 若若道:“姑娘,要不明天就由我代替你吧,我会武功,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可以保全自己的。” 风潋潋道:“不行,宋青岚精明的很,我不出马他是不会上当的。” 若若还想说话,却被风潋潋打断了,“好了,就这样吧,一切按计划进行,黎书,也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务,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黎书艰难的点头,泪花已经充盈在了眼眶。 这个萍水相逢的姐姐这样帮助自己,日后定当舍生忘死的报答。 娘亲说过:这世上啊,所有的恩情都是要报的。 17、命定的恋人 第二天不论风潋潋怎么软磨硬泡,夜卿酒都不再同意她出府。 明晨在一旁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他们家主上总算是想通了,不能任由这个女人的性子胡来,这一天天的他都没有心平气和过。 但风潋潋怎么可能就此收手呢,她若是不出去,黎书的事情又怎么办,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那是没有放弃的理由的。 风潋潋看着淡漠着在一旁茗茶的夜卿酒,索性心一横,豁出去了。 对付夜卿酒,她似乎已经摸出门道来了。 不就是各种撒娇吗? 有了第一次,再来几次就十分顺手了。 “王爷……” 风潋潋翘着尾音往夜卿酒身边挤去,这一声硬生生的让明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顿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先行撤退了。 不知道这个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招,可是看主上那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明晨也知道夜卿酒是十分享受的。 只要这个女人不去招惹其他男人,他们家主人可以无底线的纵容。 风潋潋见明晨走了,便更加的放肆。 方才有外人在,有些动作自然是束手束脚。比如说—— 风潋潋蹲在夜卿酒的腿边,特别狗腿的给他按摩大腿,“王爷,我给你按摩好不好。” 夜卿酒不置可否,只是握着茶杯的手不自然的捏紧。 风潋潋加大力度,“王爷,你就让人家出去好不好嘛,这一次我答应你决定不招惹是非。” 说罢,小眼神稍稍的往上瞟,正巧对上夜卿酒质疑的眼神,对方斜睨着她,仿佛在说:你不招惹是非可能吗? 风潋潋顿时怏了气,垂头丧气,小声嘀咕着:“若若还说你喜欢我,就是这样喜欢的吗,连我出门都要管控,我看我还不如府里的丫鬟,至少她们是自由的!” 这是风潋潋继美人计之后新学的一招以退为进,不知道对夜卿酒管不管用,先试试再说,反正今天是一定要出去的。 风潋潋低着头等了半天,她在等夜卿酒的反应。 好半晌,才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你要去哪?恰好今天本王没事,陪你一起!” 风潋潋错愕的抬起头,她没听错吧,这个人居然要和自己一起去逛街。 那不是相当于将自己与宸王的关系公之于众了。 前世因为自己的各种作死,她从来都不想与夜卿酒有过多的牵扯,更别说一起逛街了。 风潋潋连连摇头,“这样不好吧,我们走在大街上,要是碰到认识你的人,你该怎么介绍我?王妃?丫鬟?” “自然是本王的王妃。” “……” 风潋潋在心里斟酌了一番,突然正色道:“王爷,既然今天我们说到这里了,那么也正好谈谈我们之间的关系!” 夜卿酒双眸微寒,“我们的关系?” 风潋潋看着这如同盯着猎物的目光,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害怕,可有些话自重生以来她一直想要说的,今天恰巧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机会,如果谈成了,不仅可以出府,还能为以后自己与夜卿酒之间的相处划定一个舒适的界限,错过了岂不可惜。 于是,风潋潋鼓起了勇气,对上了夜卿酒的双眸,“是的,我们的关系,夜卿酒,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算什么?” 夜卿酒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开口,“你是我的女人,我的王妃。” 风潋潋:“……” 对于这个回答,风潋潋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男人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 风潋潋无奈的忽视掉夜卿酒的回答,继续说道:“夜卿酒,我一直想不明白,放眼整个京都,比我好看、比我有才、比我有地位的女人比比皆是,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呢,偏偏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现在我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了,既然我无法改变你的心意,那么我们能不能尝试着改变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准确来说是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风潋潋见夜卿酒还在很认真的听着自己的话,继续说着:“你一直生气我不断的反抗,不断的逃离,那是因为我不想被人控制啊,从我十四岁开始,你就将我控制在宸王府,没有半分自由,你越是这样约束我,我就越是想要离开你,如此往复下去,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好结果的,如果最终鱼死网破,是你愿意看到的场面吗?” 前世的他们最终的结局不过就是阴阳两隔了,这一世,凭什么不能想办法改变命运呢! 夜卿酒静静地听着风潋潋说了这么一大段话,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你不是歪脖子树~” 风潋潋:“……” “是因为云隐殇吗?” 风潋潋:“……” 还能不能好好地聊天了。 风潋潋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夜卿酒的脑回路跟自己不一样,而云隐殇就是横亘在她跟夜卿酒之间最大的阻碍,可那是她爱的人啊,又该怎么剔除呢! 话题进行到这里,似乎已经完全进行不下去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风潋潋的头脑风暴还在继续,她不能就此放弃,黎书还在等着自己呢! 然而就在这时,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答应你……” “啊,什么……”风潋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男人的目光收缩的很快,他一动不动的盯着风潋潋,幽暗的仿佛能将风潋潋此刻游离在外的魂魄全部都吸收了去。 “改变我们的相处方式。” 盯着男人幽沉的视线,风潋潋调整了自己的思绪,继续说道:“那……你可想好了……该怎么改变?” “本王给你自由,但是你不许再见云隐殇,否则他的命就是本王的了。” 果然还是云哥哥,他仿佛就是夜卿酒心中的一根刺,拼了命的想要拔掉。 可云哥哥也是自己这幽暗岁月的一抹阳光啊,她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 风潋潋丝毫不怀疑夜卿酒的话,如果自己再与云哥哥之间有什么牵扯,那么她一定会见到一具令她撕心裂肺的尸体! 夜卿酒之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对云隐殇动手,大概也是怕自己心死之下与他决裂。 他知道,只要云隐殇活着,那么她便不会去寻死。 现在的局势让她没有选择,她必须委曲求全,在没有足够强大之前,风潋潋觉得自己暂时要放弃云隐殇了,终有一天,她会干干净净、一身朝气的站在她的云哥哥身边,然后说一声:“云哥哥,我回来了。” 风潋潋快速握住夜卿酒的手,以免对方反悔,“好,成交。” 看着女孩眼中的隐忍,夜卿酒知道自己在逼她,可他们才是命定的恋人,那个云隐殇又算得了什么? 18、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风潋潋终于获得了自由,虽然这个自由的代价是不再和云哥哥联系,但这只是一时的,等她解决完所有事情,逃离夜卿酒的掌控,她跟云哥哥的日子可长着呢。 带着黎书和若若再次来到天下第一楼,风潋潋的眼神透着精光。“黎书,若若,你们准备好了吗?” 两个小女孩跟要上战场似的,一脸警惕的守在风潋潋身边,郑重的点头。 迎接她们的还是昨天的那个店小二,见到风潋潋跟看到财神似的,巴巴的就跟了上来。 “姑娘,今天还是三楼吗?” 风潋潋挑眉看了一眼,“我瞧这一楼不是有空座嘛,就这儿吧!” 当她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没必要才不想去当那个冤大头呢! 可,这银票当真是比大风刮来的还要容易。 一想到夜卿酒那个恶魔,风潋潋暗忖,至少在金钱方面还是没有亏待自己的。 店小二一见风潋潋居然没有财大气粗的拿出万两银票,当即脸有点拉了,将三人引到随便一处便离开了。 风潋潋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门口,她在等的那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的东风。 “黎书,让你做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在得到黎书的肯定后,风潋潋才开始心安理得的吃着桌上的食物。 可若若依旧一副担忧的样子,时不时的盯着门口。 风潋潋看着她的样子,不由的笑了,“若若,不用这么紧张,我们的计划一定是万无一失的,你只要想着我们为黎书报仇后怎么庆祝就好了。” 若若愁眉苦脸的样子活像别人欠了她很多钱似的,“姑娘,我只是担心,要是宋青岚不按我们的计划走,或者说细细姑娘那里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呵,风细细,那个女人是在这个计划中她最确定的因素。 若若这么说着,天下第一楼的门口便出现了她的身影。 风潋潋擦了擦嘴上的食物残渣,笑着说道:“说曹操曹操到。” 若若也不禁瞪大了眼睛,似乎并不敢确定门口出现的那个人就是她们要等的东风。“姑娘,你太神了,如何确定细细姑娘一定会过来。” 风潋潋高深莫测的笑着,“我来之前特地找了一个陌生人给她带了一句话。” “什么话?” “风潋潋在天下第一楼。” 若若傻了眼,如何也没明白这句话有什么魔力,既然能吸引风细细过来。 风潋潋见风细细还在跟门口的小二纠缠着什么,便继续好心的跟若若解释道:“你想啊,昨天她才在夜卿酒污蔑我跟宋青岚,今天我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天下第一楼,她心里肯定犯嘀咕啊,便一定迫不及待的要来确定我跟夜卿酒的关系,若我稍稍的透露一点夜卿酒对我的爱慕,她一定会恼火,继而……” 风潋潋“嘿嘿”的笑着,笑得一脸奸诈。 黎书接着她的话说道:“继而对姐姐痛下杀手。” 若若这一刻恍然大悟,“然后就中了我们的圈套!姑娘,你对细细姑娘的心思了如指掌啊!” 风潋潋的眼神移到那边的风细细身上,面露狡黠。 前世,你玩弄我于鼓掌之中,今世,我必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边,风细细被店小二拦在门口的事情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因为美貌,风细细在京都还是有些名气的,此刻被围在门口,倒是十分的尴尬,这时候风潋潋才想起来,宋青岚昨天因为自己对风细细下了逐客令。 风细细不来,她的戏还怎么唱下去啊! 风潋潋好不容易看见风细细吃瘪的样子,实在是不想去替她解围,但奈何任务在身,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了风细细身边,然后瞬间转换成一副姐妹情深的表情。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姐姐在这里!” 风细细见风潋潋过来,立马有了依靠,拉着风潋潋对小二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来找人的,你以为谁都愿意来你们天下第一楼似的,当初宋青岚求我来还要看我心情呢!” 店小二自始至终一直陪着笑脸,“风姑娘,实在是对不住啊,东家说了天下第一楼不接待你,你也别让我们为难不是。” 风潋潋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塞到店小二的手中,娇柔道:“小二哥,你且通融通融,等下你们东家来了,我跟他说,你就放我姐进来吧!” 店小二看了看风潋潋,又看了看风细细,最终还是收下了钱,放风细细进去了。 昨天这个姑娘是被东家看上了,想来着她的面子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风潋潋带着风细细去了她们那一桌,桌上的食物已经被风卷云涌,蚕食干净了。 若若有些尴尬,“姑娘,方才饿着了,就没留什么。” “没关系,我们再加一些,姐姐想必也饿了。若若,你跟黎书两个人先回府,我跟姐姐有些体己话要说。” 打发了两个人离去,风潋潋接着说道:“不知姐姐怎么过来了?”明知故问,装的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风细细道:“这不是从门前经过,恰巧看到你了,就想着进来看看你,谁承想遇到那么个没眼色的东西,竟然拦住了我的去路,倒叫妹妹看了笑话。” “潋潋怎么会笑话姐姐呢,也确实是那个小二没眼色,放眼整个帝都,谁不知道风家大小姐啊。”风潋潋故作揶揄。“对了,昨天的事还没有好好谢谢姐姐呢,等下上的菜你要多吃些才好。” “我们姐妹俩哪里那么拘束,宋青岚确实是个不好缠的,要不是姐姐后来有事先离开,一定会送你回宸王府的,后来,他没怎么为难你吧!” 果然是来打听消息的,正中下怀。 “他一路跟着我,幸好遇到了夜卿酒,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风潋潋作出一副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的表情,让风细细深信不疑。 “你遇到了那个恶魔了,他见到你跟别的男子在一起,肯定惩罚你了,快让姐姐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风细细在她的身上心急的扒拉着,好像不从她身上找出来点什么不甘心似的。 风潋潋道:“姐姐,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我觉得夜卿酒疼我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伤害我。” 风细细扒拉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又听到风潋潋这么说,顿时嫉妒之火速起,燃烧了整片眸子,却依旧装作淡定的说道:“潋潋,你千万不要被表象迷惑了,那夜卿酒可是整个文丰国手可通天的人物,怎么会看上你呢,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19、不是我的良配 怎么就不会看上我,难道就能看上你吗? 心中的吐槽没有说出来,风潋潋道:“可昨天他见到我跟宋青岚,并没有惩罚我,反而还许诺了我日后的自由。” 这句话风潋潋可是没有说谎的,只不过是忽略了夜卿酒所说的不见云隐殇的前提。 风细细难以置信,“真的?” 风潋潋肯定的点头,“所以,姐姐,我现在觉得跟着夜卿酒也挺好的了,我也不想再折腾了,对你,对我,对云哥哥都不好。” “不行!”风细细快速的打断了她的想法,“潋潋,你听姐姐说,夜卿酒不是你的良配。” 风潋潋心中嘀咕:不是我的良配,难道是你的。 “为什么?” 风细细接着说道:“总之,他不适合你。云大哥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忍心抛下他吗?” 风潋潋憋着嘴,努力的挤出了几滴泪,“可是姐姐,我们逃离了这么多次,从来没有成功过,我是真的害怕了。” 风细细站起身来,拉住风潋潋的胳膊,“潋潋别怕,姐姐这就带你离开,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夜卿酒搜寻不到你的身影时,我再找个机会将云大哥带来与你见面,之后你们就可以一起浪迹天涯,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 风潋潋悲切的摇头,“不行的,姐姐,我们根本逃不出夜卿酒的手掌心。” 怎么样才能让夜卿酒搜寻不到自己,那除非这个世界上没有风潋潋这个人。 好你个风细细,居然就这样对我起了杀心,那我们就慢慢的玩,看最后谁能玩死谁。我不会借夜卿酒的手动你,因为我要你亲眼看着我一步步变得强大,再也不能奈我何! 风细细郑重的说道:“潋潋可相信姐姐。” 自然是……不信的,要是相信你,这一世还没怎么开始,就被你玩死了。 城郊破庙那一次,要不是自己知道事情发展,那么命运的最终走向就跟前世一样了。 风细细见风潋潋还在犹豫,便不由分说的扯着她的胳膊往门外走,颇有些强迫的意味,风潋潋也是尽可能的配合着,脸上不情不愿的。 刚走到门口,便对上宋青岚走进来,差不多午时三刻了,时间刚好。 风潋潋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宋青岚看到风潋潋的那一刻,本能性的往后退了两步。 放眼整个京都,敢惹夜卿酒的女人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 风潋潋嘴角勾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她从宋青岚的行为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王府里的那些下人们见到她也是这副表情。 宋青岚的这一退刚好挡住了风细细的出路,她现在心急如焚的想要解决掉风潋潋,却遇到这么一个碍事的,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卸去了平日里伪装的楚楚动人,讽刺道:“宋公子,你莫不是还在打舍妹的注意吧!” 宋青岚连连摇手,“那怎么敢,你要是早告诉我,她是那位的人,我就是连眼神都不敢瞟的呀!” 风细细冷哼,“算你识相,那还不快快让出一条道了,做什么挡在我们前面。” 宋青岚一看,才发现自己确确实实挡了道,但他好歹是堂堂长公主的独子,这京都顶尖的贵族,居然被风细细这个女人颐指气使,面上自然不舒服。 要不是看在她妹妹的份儿上,这里哪有她撒泼的地方。 宋青岚好笑道:“风细细,别仗着你妹妹在这里,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但你也要分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你居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风细细此刻只想着带风潋潋离开,居然忘记的平日里的伪装,也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京都有名的。 她从小就会看人眼色行事,此刻定然知道宋青岚有些生气,当即赔笑道:“对不起,宋公子,细细只是有要事要处理,一时心急,冲撞了你,等事情办完了,细细一定好好给你赔罪。” 呵,等事情办完了,我成了宸王妃,宋青岚,我一定让你在我面前磕一百个响头。 宋青岚见风细细已经给了台阶下,自己要是还拿捏着,倒是有些不识抬举,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遂不再理会风细细,转而看向风潋潋,一脸的谄媚相,跟昨天的色欲完全是两个极端,“风二姑娘,今天对于小店的招待可还满意。” 风潋潋落落大方,“尚可。” 见风潋潋还跟人寒暄上了,风细细催促道:“潋潋,我们走吧,切莫耽误了时辰。” 从宋青岚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风潋潋将事先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塞到了对方手中,这一切完全避开了风细细。 宋青岚一头雾水,根本不清楚这姐妹俩到底在干什么,直到打开手中的纸条,这才惊慌失措起来。 上面就写了两个字:救命。 想起风潋潋临走前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小模样又勾起了自己的怜悯,勾的心里痒痒的,明知道她是个不能惹的,可就是管不住自己,方才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对自己有意的吧! 宋青岚本来是想将这个信息送到宸王府的,但转念又想,若是自己能英雄救美,不仅能在宸王面前立上一个大功,还能搏美人倾心了。 只不过,她不是跟着风细细那个女人走的吗? 为什么会求救? 难道风细细那个女人要做什么? 一想到此,宋青岚连叫人的功夫都没有,转身就往风细细她们消失的方向追去。 城南的拐角处,宋青岚失去了方向,这时,只看到一身是血的黎书朝着她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来。 看到宋青岚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救星,哭喊着:“宋公子,你快救救我们家姑娘。” 宋青岚道:“你是风二姑娘的丫鬟?” 黎书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 “细细姑娘要杀我们家姑娘,宋公子快快救她,再晚就来不及了。” 黎书哭的更加大声了。 “她们去哪里了?” “前面的仙女祠。” 黎书带着宋青岚快速赶往仙女祠的方向。 刚进屋,便看到风潋潋完好无损的坐在一旁,而风细细那个女人倒在一边,不知是昏睡了,还是死了。 但眼前的情景让宋青岚彻底懵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风二姑娘,你这是?” 风潋潋将手中咬了一半的苹果放在一边,巧笑嫣然,“自然是在等宋公子呀!” 20、脚滑了 “等我?” 宋青岚一时搞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你的丫鬟说你有危险,怎么回事?” 风潋潋起身走到风细细身边,低头看着昏睡的女子,“当然是有危险。” “那是谁要伤害你?”宋青岚还沉浸在英雄救美的想象中,“我一定护你周全。” 风潋潋呵呵的笑了,“伤害我的人可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 宋青岚扭头看了看破庙的环境,似乎并没有什么近在眼前的危险,眼神一抬,嘴角那固有的风流的笑容便出来了,“姑娘莫不是说我?” “自然是你。” 宋青岚一听便放下了所有的警惕,当这是风潋潋在同自己调笑,“我何曾伤害过你,切莫要冤枉了好人啊!” 风潋潋并不看宋青岚,反而是对着黎书说道:“黎书,你且说说,这位公子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宋青岚挑眉一下,好整以暇,“那本公子洗耳恭听。” 黎书看着面前这个吊儿郎当的人,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咬牙切齿的死死盯着宋青岚,“去年寒冬,你可曾驱使家仆驾马车撞死了一位教书先生。” 宋青岚想都没想,“这么久远的事情,怎么会记得。” “那看来你做的缺德事情还真不少,这样的事情居然都能忘掉。”风潋潋十分生气,瞪向宋青岚的目光带着刀子。 宋青岚这下算是看清了局势,这压根儿不是英雄救美的现场,而是对他审讯的地方。 可他堂堂长公主独子,哪里轮的上这两个小丫头对自己指手画脚。 “风二姑娘,你不必如此嫉恶如仇,放眼整个京都的权贵,谁的手上没有三两条人命,那些穷人们的命是不值钱的,切莫为了他们伤了身子。” “你……”风潋潋忍住自己的愤怒。 宋青岚继而又道:“你当宸王手上没有别人的鲜血吗?即便通神又如何,连神仙都做不到悲悯天下人,我等凡人又何必约束自己,及时行乐不好吗?” 风潋潋知道宋青岚说的是当今现状,可既然叫她遇见了,那么便见一个除一个吧! 夜卿酒手上虽有人命,可风潋潋知道,那些人都该死。 风潋潋朝着宋青岚的方向轻蔑的笑道:“宋公子当真想不起来那位教书先生吗?那么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呢!” 递给黎书一个眼神,黎书便明了风潋潋的意思,一步步的逼近宋青岚。宋青岚根本不将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不屑一顾,依旧看着风潋潋道:“风二姑娘,看在你跟那位有关系的份上,我肯定是不会动你的,但你们家这个丫头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所以你最好让她离我远一点,你知道的,在整个京都,就算我杀了人,跟上面打声招呼,也不会有人对我怎么样。” “哦,是吗?我怎么还就不信呢!”眼神示意黎书继续前进。 眼看着黎书向自己走进,宋青岚便想着踢她一脚,却发现自己的一只脚刚抬起来,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身体的力量好像全部被抽走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这下,眼神便慌乱了,“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风潋潋一见宋青岚倒下,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大半了。她慢慢的走到宋青岚身边,蹲下身子,轻轻的笑着,“事到如今,宋公子还不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当真也是笨了些。” 宋青岚目光一闪,道:“莫非是那张纸条……” “对啊,我在上面加了软骨散,你只要触碰到它,一刻钟之后便会全身酸软。”风潋潋笑得天真无邪,好像在同这个失去力气躺在地上的人话家常一般。 宋青岚道:“风二姑娘,我并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设计我。” “因为你该死!” 风潋潋没有说话,一旁的黎书再也忍不住了,往宋青岚的身上重重的踢了一脚。 宋青岚眯着双眼看着这个小姑娘,眼神里面全是危险的气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对本公子无力,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般来说,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碰上这样的局面,都会被吓哭,可黎书根本不畏惧,反而盯着宋青岚的眼睛又踢了他一脚。 这两脚踢在同一个地方,疼的宋青岚哇哇大叫。 他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现在可想起那位教书先生了吗?” 看着宋青岚铁青的面容,风潋潋适时提醒他。 宋青岚哀嚎了一阵,总算是想起来了这么一个人。“不过是个贱民,挡了我的路,死了就死了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霸占他家的房屋?” “那地段我瞧着不错,刚好我最近又收了几位美人,放在府里太闹腾,就送到那里了。” “那你可曾想过那教书先生的妻女?” “我都说了,不过都是贱民,我管他们做什么,但凡那妻子长得不错,我还可以勉强收了。” “呵,不知悔改!” 风潋潋蹲的有些脚麻,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宋青岚。 “我有什么好悔改的,风二姑娘,谅你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我可是当今陛下的亲侄子,我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得给我陪葬。” 风潋潋莞尔一笑,伸了伸自己的胳膊腿,“当真是蹲的久了些,浑身有些不舒服呢!”话音刚落,朝着宋青岚的胸口狠狠踢了一脚,然后一脸无辜的说道:“呀,脚滑了。宋公子,你怎么样啊!” 听着风潋潋对自己的关心,宋青岚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话震慑到了风潋潋,黑着脸捂着胸口道:“没关系,只要你将我放回去,再将这个小丫头送到我府上,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 “那怎么能行,不若我将自己送到你府上可好。” 风潋潋算了算时辰,然后一脸嫌弃的将宋青岚扶了起来,坐到了一旁。 宋青岚自然是很享受,他的身份足以吓退很多人,所以他在这京都横行霸道,也丝毫没在怕的。“风二姑娘,你可是那位的人,我自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过若是你愿意跟我,我也可以去请皇帝舅舅出面,将你从他那里讨了来,你看怎么样?” 风潋潋佯装嗔怒:“宋公子,你长得不美,想的倒是挺美的。” 宋青岚一把抓住风潋潋的手,“想的美不美,就看姑娘的意思了。” 21、戏本还没有走完 外面的黑影在快速的靠近,时机差不多了。 风潋潋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尽管心里特别反感,但是为了这一击能发挥最大的效果,她便忍了吧! 学着风细细的模样,矫揉的说着:“宋公子,你当真是不怕得罪我家王爷呢!” 宋青岚瞬间就被风潋潋的媚眼勾了魂,连方才片刻的理智都没有了,另一只手作势就想摸上风潋潋的脸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风潋潋娇俏的说道:“宋公子,别这样。” 摸摸手就得了,这脸万万是触碰不得的,这要是叫夜卿酒看见了,宋青岚是灰飞烟灭了,自己估计也不好过。 宋青岚此刻还中着软骨散,自然也不能奈何风潋潋,只是这到嘴的肥肉,看得见吃不着着实让心里痒痒的。“风二姑娘,你就让我摸摸你吧!” “我家王爷会杀了你的。” 黑影越来越近。 风潋潋还刻意往宋青岚的方向近了一点儿,抓着她的那只手顺着她的引导也放在了胸前,看上去像是被强迫一般。 宋青岚以为这是风潋潋欲拒还迎的把戏,戏谑道:“那就杀了我吧!” 终于,凌厉而恐怖的声音传过来,仿佛来自死神的愤怒,“那本王就成全你。” 与之而来的就是一团带着无尽杀机的火焰,直冲宋青岚的面门。 宋青岚根本来不及反应,目光最终触及到的只是那一顶紫金蟠龙冠,便已经命丧黄泉。 风潋潋当即愣神。 看着宋青岚在自己面前一点点被烧为灰烬,她心有余悸。 这是夜卿酒第一次在她面前使用仙术杀人。 虽然风潋潋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一切也都是她精心策划,只为借夜卿酒的手除掉宋青岚,可是,当一切真正的发生之时,她才知道暴怒的恶魔到底有多恐怖。 若不是自己提早就知道他要来,留了心眼,及时躲闪,那团火会不会直接烧死的就是他们这对“奸夫**”。 若若忙从夜卿酒身边跑到风潋潋身边,同黎书一起扶住了此刻腿都在打颤的人。 若若还好一点,到底是个会武功的练家子,血雨腥风的事情也经历过,所以对于发生在那一刹那的事情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但黎书说到底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虽然一心想杀了宋青岚为父报仇,但是这种死法也太让人害怕了。 因此,与其说是黎书扶着风潋潋,倒不如说是风潋潋撑住了黎书。 风潋潋胆战心惊的盯着对面的男人,他面色铁青,好像一座随时都可能喷发的火山。 本来在风潋潋的计划里,利用夜卿酒的怒气杀掉宋青岚后,自己再装作一个被欺负了的小白兔扑进他的怀里求安慰,求抚摸,求抱抱,给这个恶魔顺顺毛,他可能就不跟自己计较了。 可现在的情况是,她看着那个男人,腿根本就不听使唤,半步也迈开不了。 男人凝着双眸,视线直射向风潋潋,声音低沉,“过来。” 风潋潋瑟缩了一下,然后不情不愿的朝着夜卿酒的方向走过去,在快靠近的时候,准确无误的扑进的对方的怀中,一切还是按计划来嘛! 夜卿酒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往后踉跄的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可风潋潋到底是察觉到了,“你怎么了?” “无妨。”夜卿酒淡漠。 风潋潋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接着讲自己早已打好腹稿的说辞。 “王爷,那个宋公子欺负我,谢谢你来救我,你要是不来,人家都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 扑在夜卿酒怀中的人还装作用他的衣襟擦拭自己的眼泪。 夜卿酒没有理会,风潋潋继续卖力的哭着。 好半晌,才传来他的一声低咳,“回去吧!” 风潋潋顿时瞪大了双眼。 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她的戏本还没有走完呢!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才走到第一步。 不过也好,这件事情算是大功告成了吧! 在夜卿酒的怀中,风潋潋偷偷的给若若和黎书递了眼色,难掩内心的喜悦。 回去的路上,风潋潋还想着此刻昏睡在仙女祠的风细细,那个女人醒来肯定一头雾水,说不定自己前脚刚到宸王府,她后脚就兴师问罪来了。 然后,送上门来给自己当证据。 风潋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可响了,之所以在这个计划中加上风细细,就是让她到时候有苦不能言。 夜卿酒一个人前面走着,风潋潋好几次小跑才跟上了他的步伐。“王爷,你慢点走啊,我们都快跟不上了。” 夜卿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看的风潋潋直打哆嗦,便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但是这一眼,她却看到对方的嘴唇有些苍白,甚至是额头上凝聚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好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疼痛。 又走了半程,风潋潋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担忧,“王爷,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我们坐下来歇一会儿,没必要这么赶的。” 夜卿酒又给了风潋潋一个冷眼,不过好像较方才弱了气势。而他的唇色更加惨白了些,脸色却较之方才红了许多。 莫不是…… 风潋潋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趁着夜卿酒不注意,手便探向了夜卿酒的额头。 好烫…… “王爷,你发高热了。” 风潋潋扯住夜卿酒的胳膊,“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晚一点再回去。” 夜卿酒此刻好像脱力了一般,顺势便往下倒去,风潋潋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王爷……” 哪里还有人回答。 夜卿酒已经陷入了昏迷。 若若和黎书看见了,忙追了上来。 “姑娘,王爷这是怎么了?” “高热。” “怎么会这样?”若若很是担心,王爷可是她带出来的,如今生了病回去,明晨公子可不得拿她问罪。 风潋潋摸了摸夜卿酒的脉搏,瞬间松了一口气,安慰若若道:“别担心,就只是高热,挺过这一阵就好了。” 若若这才放下心来。 三个人一起将夜卿酒扶到了不远处了一户农家,要了一间房屋安置夜卿酒。 这户农家是一对老夫妻,膝下有一子在被征兵离开了,老两口以砍柴为生,风潋潋有些可怜二老,将从夜卿酒那里拿的银票全部给了他们,可人家说什么也不要。 “老人家,谢谢你们收留,这些只是对你们的感谢,还是收下吧!” 那老妇人刚给她们端来一锅白米粥,笑得很是淳朴,“不过就是让你们歇歇脚,那里用得着你的谢礼。快来尝尝我刚煮好的白粥,可香呢!” 风潋潋也不扭捏,谢过之后就喝了一碗,若若和黎书也吃了。 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风潋潋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老妇人道:“我瞧着这位公子烧的很是厉害,还得吃点药,幸好这后山有专门退烧的草药,我已经让老头子去采了,姑娘且放宽心,喝了药,公子很快便能醒来。” “谢谢阿婆。” 22、绝配顶配天仙配 因为阿婆家的地方本来就窄,一下子多了四个人到底有些拥挤,风潋潋就让若若她们先回去了。 晚些的时候,阿婆的男人回来了,脸上洋溢着满载而归的喜悦。他一边褪下肩上背负的新柴,一边从怀中拿出一株草药来。“老婆子,给,快拿去给公子熬了吧!” 风潋潋十分感激,从阿公手中拿过,“怎么好意思还要麻烦阿婆,我自己去熬就好了。” 阿婆哪里会如她的意,硬是从风潋潋手中夺过了草药,径自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你们来者是客,哪有客人动手动的道理,我们老两口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道理还是懂一些的,你尽管照顾公子,熬药的事情我这个老婆子来就好了。” 风潋潋见两位老人态度坚决,也不再客套,转头去看夜卿酒去了。 刚刚覆在他额头上的帕子已经热了,风潋潋利索的给他换了新的凉帕子,有助于降温。可她发现夜卿酒身上的温度不但没有降下来,反而灼烫的很。 风潋潋急忙将手搭在男人的脉上,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嘴中已经喃喃自语了,“怎么会这样?” 本来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发高热就已经让风潋潋不知所措了,刚刚探脉才发现,这人根本是身受重伤。 怎么可能,普天之下,能将已经通神的宸王殿下伤到如斯境地的人根本不存在。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风潋潋的脑袋一边在高速的旋转,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将夜卿酒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受伤的痕迹。 太匪夷所思了。 熟读医书的风潋潋发现自己在面对夜卿酒的各种病症之时根本手足无措,不管是当初的寒症还是现在的高热,好像都不能用常人的方法来医治。 难道通神之人身体机能与常人不一样? 阿婆的药总算是熬好了,风潋潋端过来放在鼻下闻了闻,确定是退热的药。不管怎么样,先将身体的温度降下来再说。 可夜卿酒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药怎么都喂不进去。 喂多少洒多少。 风潋潋心一横,自己喝了一口便嘴对嘴渡药了。 她的心里不断地在给自己建树:反正稳都吻了,现在不过是在救人性命,还那么矫情做什么。 阿婆和阿公在一旁偷偷的笑着,直到一碗药全部送进了夜卿酒的嘴中,风潋潋才尴尬的额抬起头来,对着两个老人傻笑。 阿婆道:“姑娘不必害羞,这是人之常情。” 什么人之常情,风潋潋不懂,她只是作为一名医者,不愿意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罢了。 “阿婆,你误会了!” 风潋潋看到阿婆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她口中的人之常情是什么意思,急忙解释着。 “阿婆有没有误会,姑娘心里最清楚。” 风潋潋轻呵,她当然清楚,这个躺在床上看起来一脸人畜无害的,实则心狠手辣的恶魔,是她做梦都想逃离的存在。 要不是实力不允许,她早就撇下这个人跟云哥哥远走高飞了。 之所以现在还留在他身边,不过是想换种最平和的方式实现自己的愿望罢了。 床上的人传来一声低吟,好像是因为烧的难受不自觉发出来了。 老两口看了看,说道:“药也服了,姑娘还需受些累,好好照顾公子,我们就先出去了。” 关上门,整间屋里就只剩下夜卿酒和风潋潋两个人。 风潋潋再次给他换了凉帕子降温。 或许是服了药的关系,夜卿酒身上的温度总算是降下来一点儿,风潋潋也算舒了一口气。 夜卿酒现在可不能死,他死了,明晨第一个不放过自己,说不定到时候会拿云隐殇开刀。 还有当今陛下那边,宋青岚死了,没有夜卿酒在,她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估计难逃身死的下场。 所以,夜卿酒,我并不是想救你,我只是舍不得自己的小命。 再次探了探脉搏,还是十分的紊乱,而且身体的温度又剩了起来,比之刚刚更烫了。 如此烧下去,不死也得傻了。 风潋潋心下也无法子,只希望若若他们回去后尽快告知现在的处境,等明晨来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天快黑的时候,这户农家的大门再次被打开,明晨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这速度出乎意料。 依照两个小丫头的脚程,再加上明晨过来的时间,少说也得小半天,可这速度分明是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莫非宸王殿下身边的这个侍卫也通神? 风潋潋难以置信的摇头。 明晨的到来并没有给她过多猜测的时间,直接将她推到了一边,自己一屁股坐到夜卿酒的床边,伸出手掌探到他的额头上。 手掌与额头接触的地方慢慢的升起一团白雾。 风潋潋看傻了眼。 这是什么操作? 明晨淡淡的看了一眼风潋潋,说道:“你先出去吧!” 风潋潋道:“他伤的很严重吗?” 明晨笑的有些无力,“有点。” “那你能救他吗?” 明晨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那你是希望他活着……还是……死……” 风潋潋想都没想,“自然是活着。” 这下,明晨的笑容比之刚刚明媚了些,“看来你也并不是对王爷无情的。” 风潋潋心虚。 她不会说夜卿酒死了自己也过不了皇帝那一关。 讪笑着退出了房间,并且还很善解人意的关上了房门。 看着明晨的模样,应该是能救夜卿酒的。 风潋潋悬在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两个老人陪着她在门外等了近一个时辰,明晨才满头大汗的从屋里推门出来了。 他看上去十分的虚弱,脸色很是苍白,仿佛刚刚在里面经历了一次大战似的。 风潋潋忙走过去将他扶在一旁坐下,“怎么样,你还好吧!” 明晨道:“我以为你会先问王爷的情况。” 风潋潋不在意的说道:“既然你能出来,说明他就没事了。” “你当真是看得起明晨。” “非也。”风潋潋的目光越过房门落在躺在床上的那人身上,“只不过是祸害遗千年,他怎么会轻易出事。” 话刚出口,便看到床上的那人坐直了身子,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不悦,目光如利剑直射她这边。嘴唇上下翕动着,好像在咀嚼着“祸害”这两个字。 风潋潋暗道:真的是不能背后说人闲话,被抓了个正着。 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重生之后,她无时无刻不注意着夜卿酒的情绪,现在已经练就了但凡对方面部发生一点儿变化,她都能准确捕捉到的地步。 风潋潋稳了稳心神,目光瞬间由方才的平静转为因看到他醒来的惊喜,补充着刚刚的那一句,“不过,俗话说,麻烦精配小祸害,那是绝配顶配天仙配,不巧,本姑娘就是那麻烦精,是要与王爷长长久久的。” 23、有风潋潋的地方就有夜卿酒 肉眼可见的,夜卿酒方才的不悦消散了一些。 风潋潋暗自摸了摸胸口。 好险……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她却几次三番的触怒夜卿酒,当真是不知死活。 夜卿酒依旧沉着脸,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方才那句话仍然让他有所不满。 风潋潋来不及多想,赶紧小跑了几步,站在夜卿酒的床前,然后一把捞起了对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几乎是在她握住的瞬间,萦绕在整间屋里的那股冷意顿时消失了。 风潋潋错愕的眨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心中暗道:这恶魔方才的模样该不是因为醒来发现自己没在他身边守着,还听到了她的“祸害”言论,才如此这般的吧! 应该……大概……也许……就是这样的。 风潋潋看了看夜卿酒此刻舒展的面容以及他那双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平静,重重的点头来表示对自己猜测的肯定。 “王爷,你终于醒了,真的是谢天谢地。” 风潋潋身体力行的表达着自己对夜卿酒醒来的喜悦,一下子扑进了对方的怀中。 夜卿酒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力量,闷咳了几声。 明晨急忙上前来对着风潋潋一顿好说:“风姑娘,你要谢也是谢我,关天地什么事。还有,我们主上才刚好,受不得你这样的……热情……” 然后,明晨剩下的话淹没在了夜卿酒的一个挑眉中。 明晨悻悻焉,退到了一旁。 他还能说什么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明明是好心提醒风潋潋,此刻主上伤重,行为举止要悠着点,可看主上这模样倒是很享受。 明晨毫不怀疑,有朝一日,风潋潋若是喂给他一杯毒酒,自家主上会不会甘之如饴。 风潋潋方才也是极尽的想在夜卿酒面前讨个好,一时忘了对方身上还有伤,经明晨这么一说,赶紧从夜卿酒的怀中退了出来。 瞅了瞅空了的怀抱,夜卿酒又是一个哀怨的眼神递到了明晨那边。 明晨装作没看见,对着风潋潋说道:“风姑娘,今天的事情我也听若若说了,方才一直紧张主上的伤势,还没来得及问你可有受伤。” 在夜卿酒灼热的目光中,风潋潋连忙摇头,“幸亏王爷来得及时,我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偷摸摸的看了看此刻深沉莫测的某人,风潋潋心虚的低下头来。 夜卿酒是个通神的人,这件事情他要是想查,很快便能知道所有真相。 而他们现在知道的无非就是事先自己给到若若的戏本。 风细细与自己在仙女祠畅聊心事,宋青岚突然而至,意图对自己不轨,风细细为救自己被宋青岚打晕,幸得夜卿酒及时赶到,自己才幸免于难。 这个计划中,风细细的存在就是来给自己作证明的。 夜卿酒出现在仙女祠的那一刻,一定看到了昏倒在一旁的风细细,这也就证明自己并不是无缘无故去了仙女祠。 加之之后不论谁问起来,风潋潋敢肯定,只要风细细知道宋青岚曾出现在了仙女祠,也会唱一出自己救人被伤的戏码来博取好感。 再者,之前她迷晕风细细之时并未露面,到时候一并推给已经死去的宋青岚,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不过这一切的计划都建立在夜卿酒对自己的深信不疑上。 但,可能吗? 风潋潋也想过,就算到时候夜卿酒知道自己利用他杀了宋青岚,最多也只是对她斥责几句或者关小黑屋,依照他对自己的占有欲,是绝对不会将自己交到宋家或是皇室的。 明晨目光如炬,“真的是这样吗?” 风潋潋笑的自然,气势上一点儿也没输给对方,“不是这样是哪样,明晨公子会比我这个当事人更清楚吗?” 明晨道:“风姑娘,你……” “够了,明晨……”夜卿酒满脸阴霾,似是对明晨质问风潋潋表示不满。 明晨自己闭上了嘴。 他感觉这人间真的是呆不下去了。 不,是有风潋潋的地方都呆不下去。 可有风潋潋的地方就有夜卿酒。 而他又不能放任夜卿酒不管,当年的一句“师兄”换得这一辈子的倾心相护,这是他的选择。 风潋潋知道自己理亏,虽然看到明晨吃瘪很开心,但做人还是要将良心的,方才人家为救夜卿酒也是花了大气力的,这俊俏的小脸现在还很苍白呢,比之夜卿酒也好不到那里去。 “那个,既然都没事了,我们也别打扰阿婆阿公了,还是尽快回宸王府吧!” 夜卿酒顺着风潋潋的搀扶下了床,然后看着风潋潋很狗腿的给自己穿鞋子,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 明晨也因为这个动作,决定不再与风潋潋计较。 阿婆跟阿公准备留他们吃了晚饭再走,明晨婉言谢绝了。在他的强势之下,最终给二老留了一锭银子作为谢礼。 风潋潋不知道明晨是怎么过来的,要马匹没马匹,要马车没马车,她只能认命的搀扶着夜卿酒这个伤员慢慢的往回走。 而自己搀扶的这个男人,此刻居然毫不怜香惜玉,仗着自己是伤员,居然将全身的力量都往她的身上压去。 风潋潋好几次在差点踉跄的时候都想将这个人丢出去,最终还是良心过不去,使出吃奶的劲儿撑住了他。 今夜无风无云,皎洁的月亮挂在天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月光洒向地面,仿佛铺了一层浅透的银纱,无比的迷人。四周不时传来不知名的虫儿的叫声和……来自风潋潋的哀嚎…… “明晨,你好歹过来搭把手啊!” 明晨的脚步刚向他们的方向走了两步,随即就被一记饱含着冷意的目光击中。 “风姑娘,我方才为了给主上治伤,消耗了太多内力,此刻身体也虚弱的很,还是辛苦你了,将主上给送回去。” 说罢,还虚弱的咳了咳。 风潋潋无奈,只得认命。 “对了,王爷你为什么会受伤啊!我一直很好奇这世上还有谁能伤得了你。” 温热的呼吸洒在风潋潋的颈间,她听到了一个字。 “你……” 风潋潋的手一抖,差点将夜卿酒扔了出去。 这真的是个恶魔吧! 风潋潋讪笑着,“王爷说笑了,你今天受伤可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怎么没有关系,要不是为了你,主上至于出手伤人吗?”明晨听着风潋潋的漫不经心,这句话脱口而出。 刚说完,就知道自己又犯了错误。 夜卿酒不会想让风潋潋知道这一切的。 “明晨……” 这是一声警告。 风潋潋心思玲珑,知道夜卿酒有意隐瞒,也不想追究,她并不是真的关心夜卿酒怎么受的伤,既然不想说,那么就算了。 24、夜卿酒有一千种生气的理由 灯火通明的宸王府,此刻有一名女子正翘首以待的往风潋潋一行人这边看来,此人正是她的姐姐——风细细。 大概是因为在农家耽搁了,风细细比他们还先到了宸王府。 风潋潋此刻已经筋疲力竭,可扶着夜卿酒的手半点儿不敢含糊。见到风细细的那一刻只是虚弱的打了个招呼。 风细细一看夜卿酒这情况,也知道必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奇怪的是,她明明是准备将风潋潋引到仙女祠,然后趁其不备动手除掉她,在栽赃给宋青岚的。可刚到仙女祠便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风细细不动声色的走到夜卿酒的另一侧,准备扶一把。可刚伸出去的手却在对上夜卿酒冰冷的眼眸时僵在了半空中。 风细细尴尬,继而温柔的说道:“王爷,妹妹此刻想必是累了,不若让细细搭把手,为妹妹分担一下。” 风潋潋此刻突然觉得风细细那矫揉造作的声音十分动听,这算是重生以来,她第一次走心的觉得风细细也有说人话的时候。 她当真是累极了。 “王爷,我觉得姐姐说的对……”刚说完,风潋潋再次感觉到了一股窒息的感觉游走自己的全身,这个男人大概又生气了。 不会就是因为自己想让风细细帮忙分担他的重量吧! 风潋潋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她记起来了,夜卿酒是个很龟毛的人,在他身边的女人,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与他有任何接触。 曾经在一次宫宴上,一个婢女因为看他出了神,竟伸手摸了他的衣摆,结果就落了个打入辛者库的下场。 本来皇帝因为看到宸王不悦,是要下令斩了这个婢女的。 当时的风潋潋随口说了句:“放了吧!” 才换了婢女的一线生机。 往事历历在目,风潋潋仰天长啸。 真的是作孽啊,这夜卿酒铁了心的非要折磨她一个人。 她风潋潋上辈子一定是拆了夜卿酒的窝,这辈子他这样折磨自己。 不过,夜卿酒有一千种生气的理由,她风潋潋就有一千种顺毛的办法。 风潋潋顺着刚才自己的话拐了拐音调,接着说道:“……对我来说简直是轻视,能够搀扶王爷,是潋潋的荣幸,潋潋想要一个人独享,不想与他人分享。” 夜卿酒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道:“很好。” 风潋潋知道,危机解除了。 这才有心思管风细细,“姐姐,你现在过来是想问关于仙女祠的事情吧!” 风细细可没想当着夜卿酒的面提这事,毕竟她是心怀不轨的,可风潋潋现在是什么意思,他是想仰仗夜卿酒状告自己吗? 转念一想,似有不对。 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晕倒了。 风潋潋那个笨蛋肯定是猜不到自己对她动了杀心的,她可是一直以来都在营造的好姐姐形象呢! “潋潋,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潋潋道:“姐姐,仙女祠内,有人要对我不利。” 轰…… 风细细的内心差点崩溃,莫非她都知道了。 “是……谁……” “自然是宋青岚,难不成是姐姐……”风潋潋好像在开玩笑。 风细细却吓出了一声冷汗。 依夜卿酒对风潋潋的看重,他若知道自己对风潋潋动了杀心,那么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了。 急忙矢口否认,“怎么会是我呢!” “当然不是姐姐,姐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被宋青岚打晕,是吧,姐姐。” 风细细一时半会儿理不清楚情况,当下只能顺着风潋潋的话说道:“可不是嘛,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自然是拼了命的也要救你。” “那就谢谢姐姐了。” 风潋潋一直扶着夜卿酒往他的院子走去,姐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风潋潋知道,这些话都是想说给夜卿酒听的。 不管他信不信,该演的戏还得演下去。 风细细心中不安,今天的事情,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但具体也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走到夜卿酒院子门口时,风细细也不好再往里走去,只得拜别。 风潋潋扶着夜卿酒进房间的时候,明晨很识趣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将这个受伤的人安置在床上后,风潋潋的身子总算是放松了下来。此刻最想的就是泡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必须养精蓄锐。 况且她的院子里还有两个小姑娘在等着呢! 转身的刹那,身后便有声音传来,“你去哪?” 能去哪,自然是回去睡觉啊! 风潋潋勉强扯了一个笑脸,转过身来面对夜卿酒,在对上对方虚弱的眸光时,方才在心里的吐槽便被咽了回去,然后很怂的说道:“给你倒杯水。” “你是要回去吗?” 风潋潋干笑,“怎么会?” 将手中的水递给夜卿酒,男人握着水杯,神情有些怔忪,轻轻抿了两口便放在了一边,然后一把将风潋潋拉过来。 风潋潋一时不慎,跌落入夜卿酒的怀中。 刚想挣扎着起来,对方却使了劲儿的箍住她,然后像只小猫般的将自己的脑袋搭在了她的颈窝处。 “那……你今天会陪我吗?” 风潋潋:“……” 夜卿酒刚刚是在同他撒娇吗? 这声音为什么听起来比风细细的还魅惑,那略带柔软而慵懒的声音简直直击她的心底。 完了,这是在给自己使用美人计吗? 前世的夜卿酒可不这样啊! 风潋潋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心态变了,所以带动了夜卿酒的变化。 可是,现在怎么办? 她敢肯定,此刻自己但凡说出半个不字,等待自己的便是冰冷刺骨的凉意,这个男人绝对会生气。 可是,她真的很困啊,很想睡觉啊! 这个男人在身边,她能睡得着吗? “王爷,你需要我陪吗?” 不容置疑的,“需要。” 好吧,她风潋潋认命了。 谁让夜卿酒今天救了自己呢! 虽说这个救是她有意安排,但是明天的那一场仗还是要仰仗夜卿酒的,今天就当是谢礼吧! 风潋潋摸了摸自己颈窝处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视死如归的说道:“好,那我陪着你。” 25、免得你们无家可归 风潋潋一直守在夜卿酒身边,直到后半夜确定对方熟睡之后,她才抽身回到自己的院子,倒头就睡下了。 第二天是在若若的大嗓门下醒来的。 风潋潋忍住自己的起床气,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眸,没好气的说道:“若若,除非天塌下来了,不然不要吵我。” “可不就是天塌下来了。”若若不管不顾的拉起风潋潋,在黎书的帮衬下给她换好了衣服,然后一番梳洗下,风潋潋总算清醒了些。 看着若若一脸的担忧,风潋潋迷糊的大脑总算是转过来了。 “是不是长公主府来人了。” 若若幽怨的看着风潋潋,那眸子好像在说:姑娘,亏得你还记得这事。 风潋潋一拍脑门,“昨天要不是夜卿酒折腾到太晚,我也不至于这么累。” 若若惊讶、错愕、惶恐,随即脸上便堆起了笑容,“姑娘,你……” 女孩丰富的表情让风潋潋哭笑不得,“若若,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们家王爷受伤了,我只是单纯的照顾他。” 若若木讷的点了点头,害得她白高兴一场。 他们家姑娘什么时候能跟王爷好好相处啊,那样,她的好日子就来了。 黎书在一旁惴惴不安。扯着风潋潋的袖子,身体有些颤抖。 风潋潋敢肯定,她并不是因为担心长公主府的人来找她兴师问罪,而是怕夜卿酒因此会责怪她风潋潋。 黎书是个识大体的孩子,若她的事情连累了别人,她会万分自责。 当初实行这个计划,也是风潋潋跟她再三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并且看到夜卿酒确实对自己十分放纵之后,黎书才同意的。 “姐姐,当真不会出岔子吗?” 风潋潋得意的笑着,“你忘了,我们有大佬罩着呢!” 说罢,便看到明晨往她的院子走来,脸上尽是对风潋潋的不满,这种不满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反而让风潋潋忍不住逗弄明晨。 “明晨,大清早的,是来给我请安的吗?不必这么见外吧!” 明晨瞥了一眼风潋潋,那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我为什么过来,风姑娘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的,要不,我一会儿出去找个算命的,拜师学艺一番。” 论打太极,她风潋潋可是不遑多让的。 前世只是不喜欢和这些人多做纠缠,所有也不爱跟他们交谈。 重生之后发现,不光是夜卿酒,就连他身边的明晨和夜慕白其实都是很好玩的人。 果然,心境变了,看什么都不一样了。 “风姑娘,你真的是好样的。一天天的都不知道消停,再这么下去,整个宸王府都要被你玩完了。” 明晨说的咬牙切齿。 风潋潋依旧在笑,“那不是正好吗?明晨公子,要是哪一天宸王府落魄了,不若我就收留了你跟夜卿酒,免得你们无家可归,可好?” 明晨嘴角抽搐,这个女人现在当真是厚颜无耻了。 从什么时候竟然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 这还是当初主上强行留在府中,整日恶语相向、一脸愁容的女子吗? 这种变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你有钱吗?” 风潋潋炫耀似的拿出一枚玉佩,“你忘了,我现在可是掌握着王府的财政大权呢!” 明晨:“……” 他发誓,若有朝一日真的落魄了,他就去找夜慕白相依为命。 这个麻烦的女人就让他的小师弟自己去解决吧! “我真的是脑袋被驴踢了,大早上的跟你讨论这个。快跟我去大堂,你惹得麻烦来了。” 风潋潋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慢悠悠的说道:“我惹什么麻烦了,明晨,切莫要胡说哦!” “长公主府的人都找上门来了。” 风潋潋满脸疑惑的说道:“长公主?我可不认识。怎么就是我惹得麻烦。” 若若小声的说道:“姑娘,宋青岚是长公主的独子。” 风潋潋恍然大悟,“哦……”然后又一脸哀怨的看向明晨,“可是,是宋青岚惹得我,怎么就成了我惹得麻烦呢!再者说了,杀死宋青岚的可是夜卿酒,跟我就更没有关系了,明晨,你不能为了给你家王爷脱罪,就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长公主我可得罪不起。” 明晨:“……” 他再一次感叹,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跟她啰嗦这么久。 “算了,不管怎么样,你随我去一趟大堂,主上在那里等着你呢!” 风潋潋不确定的说道:“王爷会护着我的,对吧!” 看着风潋潋一脸的认真,明晨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这是他们家主上拿命宠着的女人,又怎么会让别人欺负了去。之所以让她去大堂,不过是长公主亲自过来了,想要当面向风潋潋问清楚一些问题罢了。 得到明晨的肯定,黎书和若若两个人才一左一右的搀着风潋潋往大堂的方向走去。 宸王府的大堂,此刻已经人满为患了。 长公主那边带了不少人过来,都将大堂外的院子围满了。 看着这样的阵仗,风潋潋的脚步有些虚,可面上一点没表现出来,佯装镇定的穿过层层人群走到夜卿酒的身边。 坐在夜卿酒对面的那个仪态端庄,威仪贵气的妇人就是当朝的长公主,而旁边坐的男人正是她的驸马,京都第一首富宋凌,也就是宋青岚的父亲。 这两个人在前世她是见过的。 夜卿酒经常带她出席皇宫的各种宴会。 依照夜卿酒的说法,只有在宫廷宴会上,自己才会多与他说上两句话。 殊不知,那时候的她更多的想的是如何利用在皇宫的时间,多看看她的云哥哥。 因为这样的宫宴,父亲也会带着云隐殇出席。 她对长公主这对夫妇最深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的一次宫宴上,有丫鬟来报,说宋青岚在青楼打死了一个姑娘。 当时长公主是怎么说来着,风潋潋想了想,终于记起来了。 ——死就死了吧,只要我儿没事就好。 说的多么的云淡风轻啊! 却不曾想,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只不过那时候的风潋潋心思只在云隐殇那里,那些人死了也与她无关。 想在想来,也觉得自己有些冷情了。 但身在泥沼的人又怎么有能力救别人呢! 或许,宋青岚死了也是一件好事。至少,青楼的那位姑娘不用死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这世上也算少了一个冤魂。 风潋潋的目光移向长公主的方向,却在触到她狠厉的双眸时,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太恐怖了,那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风潋潋不自觉的往夜卿酒的身后躲了躲。 26、发家致富第一站 长公主见此,声音颇有些尖锐:“这位想必就是风潋潋姑娘吧!” 仗着有夜卿酒在身前,风潋潋便大了胆子,探出一个头来,对着长公主十分的恭敬,“小女子风潋潋,问长公主安。” “呵呵……”长公主冷笑了两声,连带她脸上的忧伤,当真令人害怕。“问安,我儿死了,本宫如何能安。不知风潋潋姑娘到底与我儿有何深仇大恨,要置他于死地。” 风潋潋表现出错愕的神态,“长公主冤枉啊,小女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杀了您的公子。” 长公主此刻还保持着皇家的威仪,端着架子。“本宫知道你要狡辩,早就带来了证人。” 长公主所说的证人正是天下第一楼的那个小二。他从长公主带来的一众侍卫身后走出。 小二见到风潋潋的那一刻,眼里满是怒火。“姑娘,你为什么要害我家东家。” 风潋潋更是无辜,“你这从何说起啊!” “昨天,东家跟你分开后就急匆匆的离开,半天没见踪影,等我们找到的时候,只发现了他的残骨,连具完整的尸身都没留,你当真是残忍啊!”店小二指责。 长公主和宋凌皆怒视着她。 这些风潋潋都不畏惧。 唯独身前那个男人身上发出的阵阵寒意让她不自觉的抖了抖。 这店小二说话简直是……什么叫跟他们家东家分开,搞得好像他们昨天私下约会过一般。 完了,夜卿酒又要误会了。 风潋潋赶紧走到夜卿酒身前,一脸真诚的对着他说道:“王爷,我发誓,昨天只是跟姐姐在天下第一楼吃饭,出门的时候恰巧跟宋公子遇见,再之后就是宋公子尾随我跟姐姐去了仙女祠,想趁机对我图谋不轨,这些昨天姐姐都说了的,你要相信我啊!” 男人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面上毫无波澜。 风潋潋也不知道夜卿酒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便又拉着他的袖子委屈巴巴的说道:“真的,就是那宋公子不怀好意,对我见色起意……” “够了……”长公主见风潋潋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去回小二的话,一个劲儿的跟夜卿酒解释,她压抑了半天的怒火终究是止不住了,“风潋潋,不要仗着你是宸王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儿死了,你这样污蔑他,当真是嫌活的太长了。” 风潋潋依旧没去看长公主,继续对夜卿酒说道:“王爷,长公主威胁人家呢!” “你……” 长公主的怒气彻底爆发了,“来人,将这个贱女人带回去。” 贱女人…… 果不其然的,风潋潋见夜卿酒的脸色沉了下来。 当着他的面,辱骂他的人,这夜卿酒肯定忍不了啊! 风潋潋虽然被骂了,心里却是畅快的很,只希望长公主还能说出更恶毒的话。 一旁的宋凌见夜卿酒黑了脸,忙拉扯了一下长公主,给她使了使眼色。 长公主此刻哪里管得了,她一生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轻视。 为了给儿子讨一个公道,得罪宸王委实不明智,但是风潋潋这个女人欺人太甚了。 不就是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吗?她就不信宸王会为了她得罪整个皇家。 长公主甩开宋凌的钳制,趾高气昂的说道:“宸王,风潋潋,我长公主府要定了,今天你给还是不给。” “不给。”夜卿酒说的干脆利落。 “你是要与整个皇家为敌吗?” 明晨在一旁捂了脸。 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文丰国,他们家主上为了这个女人,与全天下为敌都可以。 果不其然,只听到夜卿酒说的轻描淡写:“你们不敢。” 长公主泄了气,方才的威仪在夜卿酒这四个字下荡然无存。 他文丰国一直以来仰仗着宸王通神的本领,百姓安居乐业。皇帝更是将他奉若天神,又怎么舍得动他分毫。 怪只怪她的儿惹了不该惹的人,现在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风潋潋此刻对着夜卿酒星星眼,果然权势滔天的人,说什么都很霸气。 就连长公主这样嚣张跋扈的女人也不敢对他越矩半分。 眼见着长公主偃旗息鼓了,风潋潋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夜卿酒突然开口,又在长公主破碎的心上狠狠的插了一刀。 “宋青岚是本王杀的,日后若有什么不满,尽管来找本王。” 长公主听罢,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幸得有宋凌在身后抻着,不然就跌落下去了。 “宸王,你为何要杀我儿。” 夜卿酒捏了捏风潋潋拉扯自己的手,漫不经心的说着,“因为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风潋潋被夜卿酒的语气吓到了。 这句话好像是在警告自己,毕竟他们之间还横亘着一个云隐殇。 长公主有气无力的说道:“如果不是风潋潋有意勾引,我儿会动那样的心思吗?宸王殿下,你当真从未怀疑过身边的人吗?” 夜卿酒不置可否。 风潋潋知道,他不是从未怀疑,只是从未相信罢了。 一直以来按兵不动的宋凌终于开口了,“宸王,我儿有错在先,得罪了您,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只不过这风潋潋,你当真是要护着吗?小心被反咬一口。” 风潋潋赞叹,好一招以退为进,不亏是商战之王,就这样挑拨她跟夜卿酒。 不过他们家王爷的回答不会让她失望的。 “风潋潋是本王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动她。” 宋凌扶住长公主,道,“既如此,那我等便告退了。” 看到一院子的人呼啦啦的往外走去,风潋潋卸下了身体的紧绷,长舒了一口气。 “慢着……” 这是夜卿酒的声音。 风潋潋的身体瞬间又紧绷起来。 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宋凌携长公主转过身来。 “不知宸王殿下有何吩咐。” 夜卿酒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此刻场上的氛围委实怪异,五十来人的地方竟然安静的连这样轻微的敲打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大家都屏气凝神,静等着宸王发话。 “长公主到本王府中兴师问罪,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长公主不安的看了看宋凌。 他们此番前来,就是想带走风潋潋,却不曾想宸王殿下如此护她,现在更是知道是宸王杀了宋青岚,他们还有什么能力去计较呢,不走还能怎么办? 宋凌恭敬的向夜卿酒鞠了一躬,“宸王,我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公主痛失爱子,情绪激动,请您念在身为人母为子报仇心切的份上,放我们离去吧!” “留下天下第一楼,今日之事,本王便不做计较。” 夜卿酒向来不擅长虚与委蛇,说的简洁明了。 风潋潋愣住了。 宸王府很缺钱吗? 这不是趁火打劫嘛! 再者说了,当初她可是盘算好了,宋青岚一死,宋凌一定会转手天下第一楼,毕竟睹物思人,不若舍了。 然后,她便暗中买下天下第一楼作为她发家致富的第一站。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莫非夜卿酒一早也看中了这个地方? 风潋潋满头雾水。 27、只要她在我身边 这句话让宋凌跟长公主也是一头雾水,在整个文丰国,这宸王缺什么都不会缺钱。当今陛下为了表示自己的对他的看重,隔三差五的往宸王府送宝贝。 他又怎么会看上天下第一楼呢! 宋凌面上虽有不悦,可这是宸王的要求,他又如何能拒绝。况且他们今日带人闯入宸王府,虽说是为了给宋青岚讨一个公道,可说到底也是自家儿子招惹人家女人在先,他们也不能拒绝了夜卿酒的这个要求。 长公主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宸王府一行,长公主府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没捞到。 明晨在一旁低着头,没眼看。 他家主上这趁火打劫的本事莫名让他想起了某个女人,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夜卿酒见对方隐忍着迟迟不肯发话,沉声道:“给,还是不给。” 这带有压迫感的话让宋凌低下了头,“既然是宸王要的,我自当双手奉上。回去之后便派人将房契地契一并送来。” 夜卿酒这才满意的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见长公主夫妇还留在原地,风潋潋道:“怎么,你们还指望王爷留你们用膳吗?还是,不甘心,依旧想要抓我回去?” 长公主觉得自己要是还呆在这里,一定会被气吐血,便拂袖而去。 宋凌急忙跟上,众人见自家主人远走,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宸王府。 风潋潋胆战心惊的走到夜卿酒身边,就着桌上的茶壶给他的茶杯里添了水,“王爷,今天幸亏有你,不然那个老妖婆一定会将我带回去兴师问罪的,不对,应该是屈打成招。” 夜卿酒轻轻地瞥了一眼风潋潋,“宋青岚的事情当真与你无关吗?” 风潋潋连忙摇头。 夜卿酒疲惫的闭上眼睛,“好了,你下去吧!” 风潋潋看他的模样,知道对方已经明了了所有的事情,但是不打算跟她追究了。 那这样,应该算是逃过一劫了吧! 风潋潋迅速撤离,黎书跟若若急忙跟着。 这里的气压太低了,他们需要一个地方透透气。 看着那个身影走远,明晨不安的说道:“主上,你明知道宋青岚的事情是风潋潋……姑娘为了给黎书报仇,故意设计你的,为什么你还要纵容她呢!” 夜卿酒的双眸依旧紧闭着,“只要她在我身边,做什么都随她!” 明晨:“……” 这样明目张胆的纵容,真的好吗? 算了,他一个经历过万世情劫的人又如何去劝说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看不清自己的人呢! 如果顾婓在这里就好了,他至少还会劝着主上,不要被风潋潋伤的太深。 对了,顾婓。 “主上,丰源城的水患已经根治了,顾婓也在回来的路上。” 听到顾婓的消息,夜卿酒悠悠的睁开眼睛,“辛苦他了,若他回来,你跟他说放他几天假回去见见花蕊。” “顾婓听到这话一定很开心。还有一件事,尊上和陌染君这两天会来看看你。” 一听到这句话,夜卿酒阴郁的脸上总算有了点色彩,“慕白呢!你跟他说了没?” 明晨扶额,“他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谁知道他现在在哪?不过,只要放出陌染君他们来京都的消息,保准你下一刻就能看到他的影子了。” 哎,这夜慕白到底是遗传了白九悠生性贪玩的特点,只要在人界,那就没人能寻得他的踪迹,除非人家自己出现。 之前在风潋潋那里受了气,眼见着自家哥哥只关心女人,见色忘义。夜慕白便说自己被气出了病,唯有美人、美食、美景才能治好,所以,一溜烟儿又跑的没了影踪。 夜卿酒道:“那就随他吧!等下长公主府将地契拿来,你直接交给我。” “好的。这件事情就这样完了吧!那个黎书确定就留在风姑娘身边吗?” “怎么会完?长公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她不敢对我动手,一定会将气撒到潋潋身上,你留意着。至于黎书,她喜欢就随她吧!” 明晨再一次感叹主上的昏君体质。 宋青岚是个小人,死有余辜。倘若有一天风潋潋要杀的是个善人,主上也会毫不留情的下手吗? 明晨发觉近来自己的感慨特别多。 但看自家主上那架势,即便是风潋潋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为她摘下来的吧! 算了,操心容易长皱纹。这件事情还是让主上自己去烦恼吧! 风潋潋一行人刚回到自己的院子,便仰天大笑起来。 黎书笑着笑着就哭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爹、娘,宋青岚死了,女儿为你们报仇了。女儿会好好跟着姐姐,九泉之下,你们安息吧!” 风潋潋扶起黎书,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她擦干了眼泪,“傻丫头,你爹娘见你如此,一定会担心的,你要笑啊,只有笑着活下去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黎书重重的点头,“姐姐,我知道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哭了。” 若若摸了摸黎书的头,“好了,以后你就随我跟着姑娘,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院子里的梨花树下,三个女孩紧紧依偎。 风潋潋望着偏偏落下的梨花,又想到了那个在梨花树下教她舞剑的翩翩公子。上次的匆匆一面,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就因为夜卿酒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云隐殇负气离开,也不知现在心下如何想她。 破庙之约以为能够见上一面,却是风细细的陷阱,若不是黎书的出现,她现在应该已经跟夜卿酒走到了陌路,而不是现在这番表面平静。 曾几何时,她也渴望一份姐妹情深,却不曾想推她进深渊的恰是她最亲最爱的姐姐。 如今,她重生归来,隐藏在风细细身后的所有魑魅魍魉统统走开,她不再是那个傻乎乎的风潋潋,渴求的姐妹也并不是非风细细不可,她有黎书有若若,就足够了。 只是云哥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得偿所愿呢! 离下一个月圆之夜还有几天,但风潋潋此刻却迫切的想要见到云隐殇,只要确定他安好,就足够了。 但是,一直以来,都是风细细在他们中间充当信使,她连跟云隐殇联系的方法都没有。 看来,只有去联系风细细了。 因为是她的亲姐姐,夜卿酒从来不限制风细细进出宸王府,所以,要见到风细细很容易。 只是怕经过宋青岚一事后,夜卿酒又要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了。 28、与日月兮齐光 果不其然的,第二天一大早,风潋潋发现自己的院子多了两个侍卫。 “风姑娘,王爷让我们过来保护你。” 风潋潋翻了一个白眼,“呵呵,美其名曰保护,实际上是监视吧!夜卿酒在哪,我要去找他说清楚。” 侍卫恭恭敬敬的站在风潋潋身边,“姑娘,我们真的只是保护你的,你想去哪里跟我们说一声就行。王爷此刻正在天下第一楼,若你想想去,我等自当陪同。” 天下第一楼…… 风潋潋寻思着,昨天才得到的东西,今天就迫不及待的验收了?这一点儿也不像夜卿酒会做的事情啊! 算了,不管了,先过去看看吧! 风潋潋想着,就叫上了若若和黎书。三个人往天下第一楼而去。 经历了换东家的风波,天下第一楼的生意较之往常差了不少。 也对,之前那些过来一掷千金的人,哪个不是看在长公主和京都第一首富的面子上,上赶着来巴结的。 听到天下第一楼易主,虽说是宸王殿下,但大家都知道这是个不好相处的主,弄不好惹一身骚,还不如不去招惹的好。 所以,现在还来这里的就是一些没得到消息的人,单纯过来吃饭而已。 风潋潋到的时候,门口的店小二已经换人了,根本不认得她们。但是热情的很。 “几位姑娘,你们是要在几楼用餐?” 风潋潋拿出一锭碎银子递到店小二手中,“告诉我,宸王在哪?” 店小二赶紧将银子还给风潋潋,“姑娘,宸王的行踪小人哪里知道,你要是实在想知道,可以去宸王府打听打听。” 风潋潋笑道:“你也别跟我兜圈子,谁不知道这天下第一楼现在在宸王手中,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这张银票就是你的了。” 风潋潋说罢,又从怀中拿出一张万两银票在小二面前招摇。 小二明显的心动了。 他就是做一辈子工,也决计赚不了这么多银子。 风潋潋十分有把握,自己马上就能从这个人口中撬出夜卿酒的消息。 可事与愿违,店小二撇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小人实在不知道,姑娘去别处打听吧!” 嘎…… 风潋潋现在很是欣赏这个小二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流露出赞赏的语气来,“你叫什么名字?” “齐昭……” “好名字……”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搴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风潋潋惊讶,这是夜卿酒从哪里找来的宝贝,一个迎客的小二居然还文绉绉的,关键是富贵不淫啊! “听你这语气,倒是出自书香门第,怎么会在这里?” 齐昭尴尬的笑了两声,但语气中难掩失落:“家道中落,被迫到此。” 风潋潋更是对这个人好奇了,“本姑娘现在很有兴致听你的故事,不知齐公子可愿分享?” 齐昭依旧尴尬的笑了两声,然后引着风潋潋一行人往旁边落座。“姑娘若愿意听,齐昭自是乐意的,只是这‘公子’二字当真是折煞小人了。” 风潋潋还准备跟齐昭说上两句,却看到明晨往这边走来,估计是夜卿酒等的不耐烦了。 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齐昭,本姑娘记住你的,以后你会不一样的,相信我。” 齐昭还在迷蒙中,风潋潋一行人已经跟着明晨上楼去了。 夜卿酒似乎知道风潋潋会来找自己,桌上点的都是风潋潋爱吃的食物。 明晨拦下了若若和黎书,带着她们去了旁边的包间,现在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 风潋潋满脸笑意的走过去,心中却十分忐忑,她不知道夜卿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她今天应该没有做什么惹这恶魔生气的事情吧! 看着桌上的食物,风潋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可眼前的男人面容冷峻,她有点不敢伸手。 “吃吧!” 这一声彻底解放了风潋潋紧绷的神经。 顺手就拿了两个糕点往嘴里塞去。 吃到一半的时候,夜卿酒朝她伸出手来,风潋潋愣住的片刻,那带有凉意的指腹便摩挲上了自己的嘴角,带走了那里的残渣。 温柔的声音刺激着她的大脑:“不是说好好好相处的吗?” 风潋潋:“……” 你这样一直沉着脸,我们怎么能好好相处啊! “王爷,我自己来。” 风潋潋挪了挪身子,她在用自己超强的意志力克制自己陷入夜卿酒的温柔乡。 夜卿酒回了身子,目光放在桌上的食物上,“宋青岚的事情,本王替你解决了,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风潋潋抓事物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这是秋后算账吗? “王爷,潋潋当然是感激你啊!” “如何感激?” 如何……感激…… 从踏入宸王府的那一刻起,吃穿用度皆是夜卿酒的,除了自己这个人,一无所有。 她能如何感激,难不成以身相许? 夜卿酒,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风潋潋的白眼满天飞,看着房间里的豪华摆设,她突然间有了主意。 “王爷,要不潋潋帮你分担一些责任吧!” “比如……” 夜卿酒欣赏着女孩的古灵精怪,嘴角慢慢的扬起一抹笑意。 “你看啊,这天下第一楼是你的意外之财,可既然到你手中了,你就要好好的去打理,不然这里的工人就要失业,可你又不缺钱啊,何必弄个累赘在自己身上呢!不若你将这楼送给我,我愿意替你分担的。”风潋潋认真的给夜卿酒分析着,说完就死死的盯着对方,满眼的期待。 夜卿酒轻轻地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 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夜卿酒说话,风潋潋准备再接再厉的给他分析将天下第一楼送给自己的好处,却听到对方的一声:好。 风潋潋有些错愕。 这也太简单了吧,传闻中日进斗金的楼就这样拿到手了! 在风潋潋的错愕中,夜卿酒拿出了那份房契地契放到她的面前。“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里的东家。” 风潋潋感觉有些不真实,当手实实在在的摸上了那两张纸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 夜卿酒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想不明白。 那么,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自己才从宋凌手中要来这天下第一楼的呢!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她的计划,对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却还是心甘情愿的落入了她精心为他编织的利用之网呢! 突然间,风潋潋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她必须要想办法取得对方的全部信任。 至少,让夜卿酒不再使用通神的本领,让她自己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29、他这是害怕了 风潋潋收了房契地契,就想当初拿小金库玉佩那样自然。 这时候,齐昭上来了,先是恭恭敬敬的给夜卿酒行了礼数,然后看向风潋潋的目光满是错愕,原来这是宸王的客人。之前只看到是明晨带走的,却没想到身份这样尊贵,能跟宸王平起平坐。 “姑娘,原来你是宸王的人,方才楼下多有得罪。”齐昭说的十分歉意。 风潋潋根本不在乎,反倒是十分欣赏他,一想到从今以后这里就属于自己,心就开始蠢蠢欲动。像齐昭这样的人去当一个店小二简直是太屈才了。 “不打紧,你上来是找我吗?” 齐昭点头,“你前脚刚上来,后脚就来了一个姑娘说要见你。我看她长得与你有几分相似,不敢善做主张,所以上来问问你。” 风潋潋忖度,“与我有几分相似?她可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风细细……” 果然是她。 风潋潋的眼中又有精光闪过。 每次这个女人主动来找她,都是准备要算计她的,这一次又准备使用什么手段。 风潋潋无法使用前世的记忆来推断这个时间点她有什么阴谋,就像之前的合欢散事件。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风潋潋可不会怕风细细那个疯女人。 再者说了,如何让夜卿酒对自己改观,她可得好好利用利用风细细呢!说不定这一次就是送机会来了。 风潋潋看向夜卿酒,“王爷,姐姐来找我,请容我先去见见她,一会儿就回来。” 夜卿酒点头,目光幽暗的看着女孩远走的背影。 风细细见到风潋潋的那一刻,着急忙慌的冲了过来,拽住了风潋潋的胳膊,“你怎么才下来啊,云大哥出事了?” 一听到云隐殇的事情,风潋潋有着片刻的愣神,她在从脑袋中检索前世的记忆。 云隐殇作为风家的剑客,肩负着守护风家的责任,一般来说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有一次,他满身鲜血的回到风家,那时候风潋潋还没有遇到夜卿酒,还是风家的二小姐,见到受伤的云隐殇,急忙为他诊治。也是从那天起,风潋潋知道,她的云哥哥似乎不光是风家剑客这么简单的身份,可云隐殇不说,她也没有去问。 这一次,风细细说云隐殇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会出事?到底发生什么了?” 风细细拉着风潋潋的胳膊就要走,“潋潋,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云大哥还在等着你呢!” 风潋潋的脚步却跟灌了铅似的,半步也挪动不得。 前有狼,后有虎。 风细细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夜卿酒也还在楼上等着自己。若这个时候,她跟风细细走了,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好不容易跟夜卿酒的关系有所缓和,她不想前功尽弃。 风潋潋拂下了风细细的手,装作很焦急的样子说道:“姐姐,你先告诉我云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看看要怎么才能帮助他。” 风细细愣住了。 这不该是风潋潋的反应啊! 听到云隐殇出事的消息,不该是立刻六神无主的跟她走嘛?这样的态度实在是有些冷淡,风细细心里很不安。 “昨天夜里,有蒙面人闯入风家刺杀他,云大哥因为你的原因,这些天一直醉酒伤身,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被那人一剑刺中腹部,流了好多血。” 风潋潋还在思考的时候,风细细生怕她不跟自己走,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要置云大哥于死地。按理说我们风家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啊,云大哥温润如玉,更是鲜少与人交恶,除了在你的事情上得罪了……” 风细细及时止住了自己说的话,但很好的将矛头指向了夜卿酒。 却也因为想到夜卿酒,风潋潋慌张的心思瞬间平静下来。 心中冷笑。 她总算知道这一次的挑拨对应了前世的哪一件事情了,那一次,也正是因为风细细这样模棱两可的猜测,让自己将矛头指向了夜卿酒,从此更加的忤逆他,也让自己在宸王府的日子更加水深火热。 闯入风家的刺杀…… 风潋潋记得只有一次,那次云隐殇确实受伤了,但风守正救治及时,当晚就脱离了危险。 可第二天风细细过来告诉自己的时候,还添油加醋的说着伤得很严重,至今昏迷未醒。 当时的自己一根筋,听到云隐殇的消息,不管不顾的往风家冲去,看到的却是云隐殇已然清醒,丫鬟正在为他包扎伤口。 不过,看到自己的云哥哥虚弱的面容,当时的风潋潋想杀了夜卿酒的心都有。 以至于后来,风潋潋还干过在夜卿酒的饭菜中下毒的事情来。医者世家,风潋潋精通各种毒物,即使夜卿酒将她看管的很紧,可她也能从各种食物中提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来制毒。 夜卿酒从来对她不防备,而偏偏自己还选择了月圆前的一天给对方下了毒。 风潋潋现在想来,怪不得这件事之后的几天,夜卿酒对她比对之前更加的暴虐了。 饱受毒物摧残的同时,还要忍受寒症的折磨,是个人都受不了。 好像前世,她在风细细的挑拨下做了很多伤害夜卿酒的事情来。 现在,风细细又使用了她的惯用手段,而自己…… 风潋潋心中有个绝妙的计划正在悄然形成。 呵,她风细细自诩京都第一美女,前世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一次,不妨陪她好好玩一玩。 风潋潋装作很焦急的模样,朝着齐昭喊道:“去跟王爷说,我跟姐姐出去逛街了,晚点再回去。”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天下第一楼。 齐昭感觉情形有些不对,急忙上楼向夜卿酒禀报去了。 见只有齐昭一人上来,夜卿酒本就深不见底的双眸此刻更加的幽暗深邃,仿佛一道无尽的深渊,吞噬了世间所有的黑暗。 齐昭心里发憷。 “她人呢?” “风细细将她带走了,说是一起去逛街。” 一旁的明晨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方才风潋潋下去的那一刻,他便感觉到主上的灵力波动。 这是探查的术法,自家主上在监听风潋潋姐妹的对话,可刚听到云隐殇出事那里,主上就收回了术法。 他这是害怕了。 可事情却还是按照他害怕的方向在进行。 风潋潋又去找云隐殇了。 30、轮到我的主场 夜卿酒没有阻止风潋潋去找云隐殇,明晨感觉是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再看现在自家主上的面容,那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了。 这一次,风潋潋死定了。 他要不要赶紧离开,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他就是那条无辜的鱼。 哎,经此一事,他们之前所有的平静都要被打破了吧! 这个愚蠢的女人,明知道主上是可以通神的,为什么还要去作死,真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主上,要去将风潋潋抓回来吗?” 夜卿酒没有发话,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整个房间是死一样的寂静。 一旁还站着若若和黎书,两个女孩面面相觑。 她们想要去跟风潋潋通风报信,可看王爷的神态,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风潋潋,你自求多福吧! 明晨在心中哭泣。 这恐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风潋潋跟着风细细往风家的方向走去,却在半路的时候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 她难过的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愁色的对风细细说道:“姐姐,我突然肚子疼,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便回。” 风细细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可看到风潋潋确实一脸难色,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说道:“那你快点。” 风潋潋点头应好。 见风潋潋离开,风细细忙从一旁找来了一个小叫花子,给了他一锭碎银子,让他去天下第一楼给夜卿酒通风报信去了。 小叫花子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小女孩过来找风细细。 “姐姐,刚刚有个姐姐跟我说,让我转告你,她方才找不到你,自己先去风家了,你也快回去吧!” 风细细听罢,心中嘀咕了一番,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风潋潋那个死丫头就等不了了,看来自己之前的不安根本幻觉,风潋潋怎么可能移情别恋。 风细细兴高采烈的往回走去,等下夜卿酒来风家要是见到风潋潋和云隐殇你侬我侬的场景,那场面绝对好看! 然而,风细细绝对想不到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往另一个角落走去,那个还等着一个满脸笑意的风潋潋。“姐姐,我都按你说的做了,我的糖果呢?” 风潋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给了她几颗糖果。 朝着风细细离开的方向勾了勾唇角。 风细细,谢谢你送我这么一出好戏。 这戏一旦开场,一定要唱完才算。 现在,轮到我的主场了。 风潋潋有些后怕的耸了耸肩,这一次,自己恐怕要吃一些苦头了,可是为了以后,这点苦头还是值得的。 她知道这样很冒险,可是面对夜卿酒那个可以通神的恶魔,要想取得他的信任,只能使用一点儿非常手段了。 “出来吧!”风潋潋对着空中喊道。 不多时,在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两个人,正是夜卿酒给她安排的两个侍卫。 风潋潋满意的看着这两个人,“你们除了负责我的安全外,是不是还可以负责点别的……” 两名侍卫一脸茫然。 然后就在这一脸茫然中,两个人手上的东西慢慢的多了起来。 吃的、穿的、用的…… 大包小包,全部抱在手上。 他们成了风潋潋的专属小厮。 风潋潋却逛得不亦乐乎,这样挥金如土的感觉真好。 因为东西太多,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两个人走起路来十分艰难,风潋潋大发慈悲的说道:“算了,不买了,我们去天下第一楼找王爷,之后和他一起回去吧。” 两个人依旧面不改色的跟着。 却在进到天下第一楼的时候被风潋潋拦在了下面,“你们手上的东西太多,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叫王爷下来。” 两个人想着已经到这里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同意了风潋潋的话。 可风潋潋刚上到三楼,就被夜卿酒一把抓了过去。 “咔哒”一声,那是上锁的声音,明晨等人被关在了门外。 风潋潋的心脏颤抖了一下,害怕的对上了夜卿酒那双恐怖到似乎下一刻都能冒出火来的双眸。 虽然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在面对他的时候,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这可能是这么多年来形成的习惯。 风潋潋被夜卿酒一把扔到了床上,一双大掌顺势而上,扼住了她的咽喉,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狱,“潋潋,你又一次欺骗了我。” 风潋潋害怕的晃动着身子,却感觉呼吸一点点的从身体里抽离,眼泪就这样顺着眼角留了下来。 实在是太恐怖了。 眼前男人的神情同前世的回忆交叠在一起,勾起了风潋潋所有的恐惧。 “夜……卿……酒……” 夜卿酒此刻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理智,他松开扼住咽喉的手,拽住风潋潋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然后自己倾身上去,覆上她柔软的唇瓣,使劲儿的蹂躏。 风潋潋的呜咽全被被淹没,夜卿酒的暴虐一点点的吞噬着她。 屋内****…… 屋外却响起了一阵阵的敲门声。 夜卿酒怒喝:“滚……” 这敲门声消停了片刻再次响起。 得不到回应的明晨不管不顾的踹开了房门,虽然他知道这样会引起主上的不满,但是相比于他要说的事情,这些都不足为道。 可真正对上主上那双如同猛兽般猩红的双眸时,明晨自己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这一次,主上是真正的生气了。 也对,主上讨厌欺骗,而风潋潋明明答应主上不再去见云隐殇,这次却食言了。 不对,风潋潋没有。 明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主上,风潋潋没有去风家。” 明显感觉到周遭空气慢慢的疏通开来,明晨接着说道:“你们两个,还不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此刻,夜卿酒的目光也随着明晨移到了刚刚被他带上来的两个侍卫身上。 两个人看着夜卿酒的表情,害怕的双手都在颤抖,其中一个颤颤巍巍道:“风姑娘……并没有……去风家,她在街上……买了好多东西,说是……说是送给王爷的。” 说到这里,明晨的面色有些复杂,“主上,我们……好像冤枉风潋潋了。” 明晨的话说完,房间里一片死寂。 夜卿酒低头看着身下的女孩,瞳孔收紧。 脖子上清晰可见的青紫痕迹让夜卿酒手足无措。 他想要伸手去触碰,女孩的身子却始终在颤抖。 夜卿酒双唇紧闭着,伸出去的手终究是僵在了半空中。目光死死的盯着身下的人,思绪便慢慢荡漾开来。 31、跑的比兔子还快 她陪自己度过了寒症,她为自己包扎,她说王爷最重要,要与自己好好相处,她说他们之间是绝配顶配天仙配。 可现在呢,等来的却是他的不信任,他的残酷,他的暴虐,他不分青红皂白的伤害。 她该恨他,怕他的。 夜卿酒的目光漆黑一片,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亮光,一片死寂。 床上的女孩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压迫中,神情恍惚,呢喃着:“夜卿酒,放过我,放过我!” 若若实在是不忍心了,走到床边,拉扯着风潋潋的手,轻声说道:“姑娘,一切都过去了,王爷不会怪你了。” 风潋潋不安的看向夜卿酒,眸子里瞬间便积蓄了一抹雾气,“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释放着方才被压抑的委屈。 她一把抱住夜卿酒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声音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夜卿酒……我没有骗你……我只是去逛街了……你将天下第一楼送给我,我是……去给你买……礼物的。姐姐让我……去见云隐殇,我已经……答应过你不再……跟他有来往的,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夜卿酒僵硬着身子回抱住风潋潋,哑着声音说道:“我相信你。” “可你刚刚……还那样对我,我好害怕。夜卿酒,我刚刚……是真的害怕了。” 风潋潋继续断断续续的哭着,眼泪带着滚烫的热度,浇灌在夜卿酒的胸口。 夜卿酒抱着风潋潋,“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会信任我吗?” “嗯。” 听到这个字,风潋潋哭的更大声了。她将前世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将这世所有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压抑都发泄出来。 似乎,到现在为止,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可计划成功了,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若有朝一日,夜卿酒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在骗着他,那时候又会怎么样呢! 风潋潋不敢去想。 至少现在,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夜卿酒一直抱着风潋潋,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潋潋终于停止了哭泣,夜卿酒这才放开了女孩,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面上毫无波澜的说道:“明晨,把东西留下,你们送她回去。” 明晨闻言,先是呆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他们家主上这是想一个人静静呢! 给若若和黎书使了眼色,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风潋潋往门口走去。 风潋潋不放心的回过头,“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夜卿酒目光微散,找不到焦距,“我还有事情处理。” 风潋潋抽噎了一下,便在两个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两个侍卫放下手中的物件,转身的刹那,跑得比兔子还快。 方才的王爷实在是太恐怖了。 而明晨,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夜卿酒,终究在一声叹息中也消失了。 接着,方才还****的房间,此刻只听得见拆箱的声音。 夜卿酒一件件的摩挲过去,一滴泪水便悄无声息的滴落了上去。 “潋潋,我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呢!” 风潋潋被送回自己的院子,明晨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院子里瞬间的安静下来,若若和黎书两个人还守在一边。 风潋潋的眸子在一点点的找回焦距,不再若方才那般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梨花还在一片片的飘落,恍惚了她的眼睛。 今天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索性她赌赢了,如若不然,前世的一切都将重演。 风细细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将计就计,反倒利用她让自己摆脱夜卿酒的控制,顺利度过危机,改变了原本她跟夜卿酒、云隐殇三人之间的轨迹。 风细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自己与夜卿酒,她敢打包票,夜卿酒都知道。前世的每一次挑拨都成功了,所以夜卿酒才会一直相信风细细。但这一世不一样,风细细接二连三的挑拨都被风潋潋无声的化解,甚至这一次,夜卿酒还险些伤了自己,恐怕从今往后,风细细在夜卿酒那里的日子不好过了。 只要夜卿酒答应相信自己,那么他便不会再对她使用任何术法。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他会怕再一次伤到自己,如果这样,他宁可受伤的是自己。 或许,一个人能伤害的只有真正爱自己的人吧! 或许,夜卿酒是真的爱自己的吧! 一瞬间,风潋潋想到方才他以为自己跟云隐殇私奔之后那绝望如深渊的眼神,心悸了一瞬。 可是夜卿酒,我并不爱你啊! 或许我能为你做的就是我们之间有朝一日能体面的分开。 风潋潋在心中这样想着。 若若现在还捂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这会子缓过来了,连忙拉着风潋潋的胳膊,“姑娘,你刚刚真的要吓死我们了。” 若若的话打断了风潋潋梨花树下的沉思,她回过神来,轻轻的笑了笑,“好若若,我知道你担心我,从今以后,我们自由了。” “可是,差一点,差一点王爷就要……”若若说不下去了。 黎书扑进风潋潋的怀里,“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的,小书还没有给你报恩呢!” 风潋潋一把搂过两个女孩,“我们都要好好的。” 梨花树下,风潋潋在心里发誓,这一世,她一定要守护好自己想守护的人。 若若、黎书、父亲、云哥哥……或许还有他吧! 安慰好了两个小姑娘,风潋潋从怀中拿出了天下第一楼的房契地契。 黎书不太懂这个,但是若若毕竟跟在夜卿酒身边很久了,自然是见过些世面了,看到这几张纸的时候,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姑娘,我不是在做梦吧!” 风潋潋道:“如假包换。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天下第一楼的主人了。” 黎书现在倒是听明白了,“姐姐,什么叫我们?这是王爷送给你的吗?” “对,可从今天开始,黎书,你就是天下第一楼的东家。” 黎书:“……” 若若道:“姑娘,黎书还这么小,怎么能肩负这么大的生意。” 风潋潋一脸严肃,“我会找人去辅佐她,但是现在她必须接下这个摊子。黎书,你可做得到。” 本来有些忐忑的黎书在对方风潋潋眼中绝对的炽热时鬼使神差的点了头,“既然姐姐觉得我能行,那么我一定将它打理好,绝对不辜负你的期望。” 32、你是红颜我是祸水 若若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姑娘……这可是王爷送给你的。” 风潋潋打趣的摸了摸若若的头,“你可是吃醋了,怨我不将少东家之位给你?” 若若偏头,“才没有。” 风潋潋接着说道:“好若若,我们俩终究是宸王府的人,不方便抛头露面,你要是实在想接手天下第一楼也不是不可以,跟王爷请辞,我立马安排。” 若若一听,急了,“谁稀罕那劳什子,我要一直跟着姑娘。” 风潋潋知道这是若若女儿家的小性子,更是打趣道:“这样好了,等黎书赚到的第一桶金,我带若若去买好看的裙子,好不好。” 若若别扭的说道:“姑娘,你又取笑若若。若若并不是在意这些,只是担心黎书一个小姑娘应付不来,再者,王爷要是知道你将他送给你的东西转手送给别人,一定会不高兴的。” 风潋潋自信的扬头,“不会的。” 她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 之所以将天下第一楼交给黎书也是另有目的的。 但是,这一切还不方便跟若若讲。 那天,夜卿酒很晚才回到宸王府,一身酒气。 风潋潋本来想去看看的,但一想到在那间房屋,他对自己的狠厉,风潋潋就害怕的止住了脚步。 第二天一早,风潋潋并没有看到那两个侍卫,想必是夜卿酒将他们调走了。 说好了相信她,给她自由,没想到行动力这么快。 她叫若若带着黎书先去了天下第一楼,然后自己梳洗好去膳堂的时候,夜卿酒已经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了。 风潋潋深呼吸,带着灿若阳光的微笑朝着夜卿酒的方向走去,找了离他近的一处坐下。“早上好,王爷。” 夜卿酒愣了片刻,沉声道:“你一会儿去天下第一楼?” 风潋潋摇头,“那个地方我已经送给黎书了。” 话音刚落,风潋潋明显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的情绪变化,连忙接着说道:“你先听我说嘛!这一来呢,是宋青岚欠黎书的,给她也是天经地义。二来嘛……”风潋潋的目光在夜卿酒的身上游走,“人家自然是想多些时间来陪王爷,王爷不高兴吗?” 夜卿酒的眸子晦暗不明,往风潋潋的碗中放了一块千层糕,“吃吧!” 风潋潋:“……” 她知道夜卿酒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可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好歹吭两声吧! 流光闪过双眸,风潋潋面带狡黠,“看来王爷不喜欢人家的陪伴,那潋潋还是不叨扰王爷用膳了,告退。” 作势起身。 身后迅速伸过来一只手,将自己拉扯住。 “对不起……” 风潋潋:“……” 刚刚的声音是夜卿酒发出来的吗? 他会跟自己说对不起? 风潋潋扬头往外面的天空中看了看,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她错愕的转身,看向夜卿酒,“王爷,你刚刚是在跟我道歉吗?” 夜卿酒快速的放开自己的手,“没有。” 风潋潋看着他微红的耳根,突然发现这只傲娇的恶魔格外的可爱。 风潋潋将自己碗中的那块千层糕又夹回了夜卿酒的碗中,笑着说道:“没关系。” 然后,她发现那红色从耳根蔓延到了脖子。 他们之间有多久没有这样和平共处了。 前世从来都是针锋相对,这一世,在这场设计之前他们也算是维持表面平静,可风潋潋知道,即便是现在,他们之间依然是如同泡沫,一碰就碎的关系。 “王爷,你今天有事吗?” 夜卿酒抬眸看她,未说一语,风潋潋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开口。 “若没什么事情的话,不妨陪潋潋出门散散心。” 夜卿酒漆黑的双眸闪烁了一下,“好。” 临出门的时候,风潋潋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只面具,狐狸的造型,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王爷,麻烦你屈尊带一下这个呗!” 夜卿酒皱眉。 明晨在一旁吐槽风潋潋在作死的路上又创高峰。 风潋潋撒娇,“王爷,你可是京都的名人,人家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你,可是很吃亏的。你把面具带上,人家才敢跟你一起走在大街上嘛!” “你是我的王妃。”夜卿酒一脸严肃。 风潋潋道:“我们没拜堂,没游街,谁知道啊!” “现在就去皇宫。” 夜卿酒说罢,就扯着风潋潋要往皇宫而去。 风潋潋急忙拉住,“王爷,你忘了,我们说好要好好相处的。现在还是培养感情的阶段嘛,欲速则不达哦!” 风潋潋的话说完,夜卿酒依旧皱眉,可身子却在往风潋潋的方向倾斜,因为两个人的身高差,他还特别体贴的蹲下身子来。 明晨:“……” 他一定是见了鬼了。 脸往一边撇去。 一个连早膳都没吃的人,此刻却觉得自己十分的饱,仿佛刚刚吃了什么。 风潋潋也十分诧异夜卿酒这么的配合,大概是对昨天的补偿吧! 不过,带上面具的夜卿酒却格外的执拗,将风潋潋的手紧紧握住,怎么都不肯松开。 两个人并肩走在大街上,引来了频频的回眸注视。 风潋潋敢肯定,这些人都是看夜卿酒的。 难道他的下颌线格外的好看? 风潋潋也好奇的盯过去,然后在心中肯定了刚刚的猜测。 一时间,大街居然瘫痪了,两个人被围的水泄不通。 夜卿酒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气息让他们不敢靠近,但也踟蹰着不走。 风潋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男人每次出行都是坐在马车里,今天第一次抛头露面,还带着面具呢,都能吸引这么多的目光,果然红颜祸水。 这时,传来一个女子疾呼的声音,风潋潋恰巧看过去,那女子因为眼睛都长在夜卿酒身上了,所以并没有看脚下的路,以至于被旁边的人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眼见着自己在美男子面前失了颜面,这个女子竟然就这样趴在地上哭腔起来。 风潋潋方才在心中的吐槽便脱口而出,“当真是红颜祸水。” 看着夜卿酒的目光往自己这边斜了斜,风潋潋连忙赔笑道:“你是红颜,我是祸水。” 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 男人的目光更深沉了,看向那摔倒女子的眼神满是厌恶。 33、当街抢人夫君不太好 风潋潋颇会怜香惜玉,转身就想去扶那女子起身。 这时候却听到熟悉的声音穿过人群,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风细细 当真是阴魂不散,感觉自己走到哪里都能撞见这个女人。 风细细俯下身子扶起那女子,“芷舒,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原来那位摔倒的女子名字叫芷舒。 风潋潋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终于将这个人与前世的记忆对上了。 秦芷舒,当朝恭亲王的嫡女,封号芷舒郡主。 她方才一时没认出来,因为自己与这个女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皇宫的一次宫宴上,她不满夜卿酒对自己的百般纵容,始终觉得一直鲜花插在牛粪上。 当然,在秦芷舒的眼里,她是牛粪,而夜卿酒是那朵鲜花。 那个时候的风潋潋总是做奇形怪状的打扮,连皇宫的婢女侍卫都不怎么睁眼瞧她,莫说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芷舒郡主了。 于是在那个宫宴上,她联合了陛下最宠爱的芸紫公主,将自己引到了皇宫最偏僻的地方,那里荒无人迹,就是传说中的冷宫,她们将自己锁在里面。 害怕黑暗的风潋潋差点儿死在了那里。 还好夜卿酒来的及时,否则,还没等后来的合欢散事件,自己的小命就已经交待出去了。 她没有去问后来秦芷舒和芸紫公主怎么样了。 但依照夜卿酒的脾气秉性,这二人后来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秦芷舒和芸紫哪里来的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才第一次见面就迫不及待的下手,就算是为夜卿酒打抱不平也不至于如此,明知道对方不会领情,甚至还会惹祸上身。 况且知道自己怕黑的只有风家人,她们难道真是凑巧才选择这样捉弄自己吗? 呵呵,一定是风细细。 原来她早就结识了秦芷舒,说不定和芸紫公主也有来往。在她们面前通过不断的诋毁自己来抬高她风细细,这是她这个姐姐的一贯手段。 大概也正因为如此,这两位贵族小姐才会觉得自己是在打抱不平吧! 那么,秦芷舒这个时候出现,是不是因为着宫宴事件马上就要上演了? 风潋潋推算了一下,还有三天就是陛下的寿宴,到时候文武百官都要出席,夜卿酒作为文丰国最尊贵的王爷自然也是要出席的,而且但凡有这样的宴会,他必定会带上自己。 如此一来,她是不是又要经受一次磨难。 风潋潋开始在心中盘算,这一次,自己该如何应对。 那边,风细细扶起秦芷舒往风潋潋方向走去。 满脸的不可思议,“潋潋,你怎么在这里?” 风潋潋心中鄙夷。 这女人当真是能装。 她在这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因为被一群花痴挡住了去路啊!难不成自己想当一个花瓶任人观赏。 面上却是和颜悦色,不露半点锋芒,“姐姐,方才这位……芷舒姑娘……不知怎的摔倒了,引了这么多人围观,恰巧挡住了妹妹的去路。” 秦芷舒一听,就觉得风潋潋在针对自己。“你就是细细的那个不知检点的妹妹风潋潋吧!” 第一次见面说话就这么尖酸刻薄,看来风细细在她们面前没少说自己的坏话。 “这位姑娘,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吗?” 因为方才秦芷舒的言语,风潋潋明显的感觉到了夜卿酒的生气,她急忙按捺住对方的怒火,冲他摇了摇头。 秦芷舒见自己中意的人既然要帮这个女人出气,尤其是这个女人长得还比自己漂亮,心中就没来由的嫉妒。“风潋潋,你站在那里都惹到我了,你知道本姑娘是谁吗?我可是当今的芷舒郡主,识相的赶紧离开这里。” 风潋潋依旧好脾气的说道:“那么芷舒郡主,烦请你让个道,我们也好离开,绝不碍你的眼。” 秦芷舒见风潋潋怕了,更加的得意忘形,“你要走可以,他得留下。” 女人的手指向夜卿酒,颐指气使的模样让夜卿酒的眸子里迸出骇人的火花,吓得秦芷舒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可一想到自己是个有身份的人,又何必怕一个小小的风潋潋,然后便挺胸阔步的又往前进了两步。 风潋潋也知道夜卿酒生气了,抓住他的手摩挲了一下,示意对方一切都让她来处理。 夜卿酒这才收敛了浑身的气势,乖乖的站在那里,等着风潋潋的动作。 风潋潋将夜卿酒护在自己身后,语笑嫣然,“芷舒……郡主,你这样当街抢人夫君不太好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开始指指点点,就算是贵为皇族,也断没有当街抢人夫君,破坏人家家庭的行为。 而方才还准备勃然大怒的某人一听到夫君二字,狐狸面具下的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秦芷舒听着别人的指指点点有些窘迫,细细不是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宸王的玩物吗?怎么会成婚了,还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夫君,她还当是风潋潋从哪个秦楼楚馆带出来的乐人呢! 求救的目光投向一边看了半天好戏的风细细。 风潋潋心中好笑,秦芷舒这个笨女人被风细细拿来当枪使,自己还不亦说乎,现在下不来台了,再来找风细细,平白送了风细细一个人情。 风细细笑着对风潋潋说道:“潋潋,你怎么胡言乱语了呢!小心殿下罚你,你不想回宸王府了吗?” 果然,众人一听宸王府,风头就立马变了。 众所周知,当今宸王并未婚配,如果这个女子出自宸王府,那么她一定就是宸王的玩物,最多也是个侍妾。 这样堂而皇之的与一个男子走在大街上,还说出是自己的夫君的话,不是胡言乱语是什么。 还折了宸王府的颜面。 听着因为自己一句话造成的各种言论,风细细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与秦芷舒二人相视一笑。 风潋潋对于四周的不利言论不为所动,对着风细细辩解道:“姐姐,他真的是我的夫君,宸王府我也一定会回去的。” 风细细忖度了一番风潋潋的话,没有太明白,“那宸王呢!” 在她的认知里,及时夜卿酒真的对风潋潋有意,也不可能为了博美人一笑带着面具出门的。 风潋潋故作高深,“自然在我心里呀!” 34、化身带刺的玫瑰 风细细听着风潋潋漫不经心的话,心中疑虑,这样的话怎么会出自自己那个胆小如鼠、毫无主见的妹妹风潋潋嘴里。 好像哪里都不对了。 “潋潋,云大哥呢?在你心里的难道不是云大哥吗?” 风潋潋看着风细细虽然满腹疑惑,但是依旧和善的脸,觉得恶寒的不得了。这个女人当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姐姐,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云哥哥已经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你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夜卿酒?”风细细手指着夜卿酒的方向问到。 风潋潋很想笑,如果她告诉风细细面前这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就是夜卿酒,她会不会大失所望。 别以为她没看见方才风细细的小动作,刚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就对旁边的随身丫鬟耳语了一番,然后那丫鬟撒丫子的跑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云隐殇此刻就在来的路上或者已经隐匿在人群中了吧!夜卿酒在身边,等一下她的云哥哥一定会受到伤害,可是她现在没有办法去阻止。 这丫鬟想必也会去宸王府请夜卿酒,但是一定会落空,谁让那个人现在正在自己身边呢! 风细细从来都想置自己于死地,挑拨自己跟云哥哥、夜卿酒之间的关系是她一直乐此不疲做的事情,如今逮着这样好的机会,不利用一番又怎么得了。 只不过,这一次云哥哥受的伤她风潋潋一定要让风细细当场还回来。 风潋潋很给风细细面子,拉起一旁男子的手,巧笑倩兮,“自然是为了他。” 风细细听着自家妹妹这样的话,感到惋惜,“潋潋,你这样是不对的,莫说对不起宸王殿下,就是云大哥,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姐姐,是他先放弃我的,他说我自甘堕落。” “那是气话,你听不出来吗?” 风潋潋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哦,可我当真了呢!” “你……”风细细没想到现如今的风潋潋在云隐殇的事情上已经油盐不进,看来是需要加大剂量刺激了。 这时候,那月白的长袍进入了风细细的眼中,自然也入了风潋潋和夜卿酒的眼中。 风细细吊着嗓子喊道:“云大哥,你怎么来了?” 云隐殇没有去看风细细,整个目光已经完全镶嵌在了风潋潋的身上,自然惹得一旁的男人十分的不悦,霸道的将风潋潋的身子箍进自己怀中。 这一幕让云隐殇更是红了眼眶,语气几近绝望,“潋潋……” 风潋潋强忍着,双手在身侧已经紧握成拳了。 风细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本来在见到云隐殇的那一刻,风潋潋内心就已经开始澎湃了,可是沉浸在他忧伤的双眸中时,风潋潋只觉得自己该死,她再一次伤了云哥哥的心。 继上次月圆之夜的幽会产生误会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相见,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上次受伤,她也不能去看她,否则便中了风细细的奸计,但看样子,应该也伤的不重,只是整个人恨颓废,大概也是因为听了刚刚自己的那番话。 她月朗风清的云哥哥啊,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憔悴! 而她不得不再次化身带刺的玫瑰,去刺伤她深爱的人。 艰难的从云隐殇移开自己的眼睛,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姐姐,我瞧着这云公子似乎还对我余情未了呢!只是可惜了,我的身边已经有人了。” 风细细诧异,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风潋潋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面具下的男人究竟是谁?让风潋潋甘愿舍弃夜卿酒和云隐殇,还冒着被夜卿酒惩罚的风险带他招摇。 随身丫鬟这个时候也回来了,在风细细身边耳语一番,风潋潋不用听也知道,说的大概就是宸王殿下不在府中。 风细细听罢,目光陡然的亮起来了,看着对面那张狐狸面具,细思极恐。 莫不是…… 风细细的心中有了答案。 忙拉扯着秦芷舒说道:“芷舒啊,既然潋潋如此看重,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我们走吧!” 风潋潋唇角勾了勾,她的姐姐还是有几分头脑的,现在大概已经知道身边的这个人就是夜卿酒了,之所以不曝露出来,大概也是怕惹怒了这个男人。 可是,秦芷舒怎么可能放弃呢? 身份如此尊贵的人,想要一个秦楼楚馆里的人,还需要考虑别人吗?尤其是风潋潋这样没有地位的女人。 秦芷舒甩开风细细的钳制,“本郡主凭什么走,今天这个人本郡主要定了。风潋潋,你到底是让还是不让。” 风潋潋面无表情,“自然是不让的。” 风细细此刻额头都开始冒汗了,如果她放任秦芷舒这样闹下去,一定会惹怒夜卿酒,到时候自己跟秦芷舒二人都没有好果子吃。于是,拽着对方的手更加的用力,“芷舒,别闹了,让别人平白看了笑话去。” 一众围观的人此刻都还在指指点点。 秦芷舒当街怒喝道:“本郡主看谁敢看笑话,谁要是笑了,我命人拔了她的舌头。” 大家一听,都害怕的噤了声。 芷舒郡主的名声,那在整个帝都是出了名的。蛮横无理还狂妄自大,完全不将平民百姓放在眼里,动辄打骂,跟家常便饭似的。 秦芷舒一看自己的话管用了,骄傲的看着风细细,“看吧,没人能看我的笑话了。” 风细细还想劝说。 秦芷舒此刻有些不悦了,“细细,你是不是也看上那个男人了,做什么一定要阻拦我。” 风细细对于秦芷舒的这句话愣了神,她自然早就看上了面具下来的那个男人,用尽了手段,可到现在也没得到半分青睐,每次都还要借用自己那个讨厌的妹妹的名义才能与他有一点牵扯。 秦芷舒一看风细细的表情,态度马上就转变了,“好啊细细,原来你也看上了,怪不得一直阻拦我。这一次,本郡主势在必得,所以,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风细细一听秦芷舒的话,立马说道:“我怎么会看上芷舒喜欢的人。”见秦芷舒半信半疑,风细细补充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秦芷舒又问道:“是谁?我怎么从没听你听起过。” 风细细一时语塞,她没想到秦芷舒今天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时候,风潋潋见缝插针,因为她翻盘的时机到了。“我知道,是木小侯爷。” 35、长得美就是本钱 木小侯爷,木垣,怡亲王府的嫡长子,从小便与芸紫公主指腹为婚。 风潋潋之所以这个时候提到他,自然是有着自己用意的。 她还记得前世风细细早就与木垣厮混到了一起,一边吊着京都各大世家子弟,一边与木垣不清不楚。 诚然,依木垣的身份,怎么会看得上小小太医院院首家的庶女。可风细细有手段啊,愣是唬得木垣不顾皇家结亲,硬是要娶风细细为妻。 后来,芸紫无法忍受心爱之人的背叛,选择和亲,最终在和亲的路上一杯毒酒结束了自己如花的生命。 即使如此,风细细也并没有嫁入怡亲王府。 痛失爱女的皇上勒令怡亲王府给一个交代,风细细听到这个消息迅速将所有罪过都推到木垣身上,说是这一切都是木垣一厢情愿,自己与他并无半分情谊,然后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木垣痴傻,那个时候竟还护着风细细,只因为这个女人肚子里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老王爷因为此时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最终含恨离世。 从此以后,怡亲王府没落。 满以为所有事情结束,就可以与妻儿安稳度日的木垣却在老王爷离世的第二天被发现悬梁自尽。 当时,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 只是唏嘘。 那时候的风潋潋听闻此事还找风细细询问过,风细细告诉自己,一直是木垣对她死缠烂打,她从没有爱过木垣,说到委屈处还留下几滴泪来,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忍心再问下去。 现在想来,以风细细的狠毒,当时的她一定没有怀着木垣的孩子,所以后来得知真相的木垣才生无可恋,选择了自尽。 或许,木垣是真的爱着风细细的,他想用自己的死让这一切都真正的结束,而不是去选择揭发她。 在利用人们的感情上,风细细从来都是一把好手。 利用自己对她的亲情,利用木垣对她的爱情,利用秦芷舒对她的友情。 这一世,如果可以,她也想改变改变深宫中那位可怜的公主的命运。 再者说,如果她能借用芸紫的公主身份,那么是不是离她逃离夜卿酒身边更近了一步呢! 风细细听到风潋潋提及木小王爷,当即脸都黑了。“潋潋,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风潋潋不满不紧的开口道:“姐姐,我怎么就胡说了?” “这木小王爷是芸紫公主的未婚夫婿,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喜欢他呀!”风细细眉头紧蹙,双眼死死盯着秦芷舒,生怕她相信了风潋潋的话。 风潋潋也顺着风细细的目光看向秦芷舒,“姐姐,你不喜欢木小王爷,木小王爷喜欢你也是一样的,不然为什么你们要带着相同的玉佩啊!” 风细细听到这话,脸瞬间就白了。 手指不自觉的摸向腰间的荷包,那里正是放着玉佩的地方。 她本来是不想带着这块玉佩的,可又保不准什么时候碰到木垣,只好将其放在自己贴身的荷包里,如果要去见木垣,便将它拿出来带上,这样就能宽慰木垣的心,让他对自己更加的死心塌地。 当朝公主算什么,她喜欢的男人最终还不是拜倒在她风细细的石榴裙下。 想想都有成就感。 可风潋潋怎么会知道自己跟木垣的事情,她的保密工作一向做得很好,难道是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 关键是这个傻子竟然还当着秦芷舒面说出自己跟木垣的关系来。 依照秦芷舒与芸紫的关系,只怕她会问责自己。 现在该怎么解释? 风细细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而那边秦芷舒早就变了脸色。“细细,这个疯女人说的可是真的?你知不知道,那是芸紫喜欢的人。” 一旁围观的人看到秦芷舒变了脸色,转而便对风细细指指点点了。 京都的第一美人竟然跟当朝公主抢男人,这说出去又是一件桌上谈资。 看不出来,这个女人这么有手段。 也是,长得美就是本钱。 可看了半天,似乎发现风细细对面的那个女人长得比她还要好看呢! 围观群众谈论的不亦乐乎,可风潋潋没有秦芷舒那样的身份让大家都闭嘴。 她此刻是真的想要将风潋潋撕碎了。 总觉得她这个妹妹是故意让自己出丑,可再一看她一脸茫然的模样,风细细摇摇头,这个蠢笨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来算计她。大概是无心之言吧! 风细细急忙说道;“芷舒,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怎样?你敢不敢将荷包交出来,是与不是,一看便知。” 风细细踟蹰着,此刻的她还在想着办法。 转移视线? 她的目光在全场逡巡,如果此时再挑起夜卿酒跟云隐殇之间的矛盾,是不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转移了。 风潋潋在她的目光开始晃动的时候,就已经猜测了她的心思,率先一步看向云隐殇的方向。 云隐殇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风潋潋,即使现在场面已经十分热闹了,对他来说也不如一个风潋潋。 两个人的目光恰好对上,云隐殇看出了风潋潋的心思,在风细细往他这边看的时候,那月白的身影早就淹没在人群中了。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一直守在风潋潋身边的这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眼中,他惩罚性的揽上风潋潋的腰间,并使劲的捏了一把,风潋潋忍住了疼痛。 她哀怨的抬起头看向那漆黑的双眸,然后又不情不愿的低下了头。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算了,能看到风细细吃瘪,这点儿苦头算什么。 风细细看不见云隐殇,方才想的缓冲之计自然成了泡沫。 那边,秦芷舒还在催促着风细细交出荷包。 “细细,你是做贼心虚吗?为什么不敢拿出来?” 这个时候的秦芷舒耐心已经用尽了,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阴鸷。 见已经拖不下去,风细细只好解下身上的荷包交到秦芷舒的手中,可依旧不肯死心的解释道:“芷舒,这只是木小王爷让我转交给芸紫的,并不是送给我的,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没进宫,不然早就交到芸紫手中去了。” 秦芷舒瞥了风细细一眼,将那枚玉佩从荷包中拿出来。 通体透亮,雕刻精致,中间刻着一个小小的“木”字,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这样的别出心裁一般都是作为定情信物送出去的。 秦芷舒的目光在慢慢的变幽暗,她在思考着方才风细细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芸紫是她的妹妹,她决不允许有人伤害芸紫。 可风潋潋这个女人的话又有怎么可信度呢! 这件事情要跟芸紫说吗? 如果是真的,她承受得了吗? 木垣可是芸紫从小立志要嫁的如意郎君啊! 36、幕后的交易品 风细细见秦芷舒在思考,那么这件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 “芷舒,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这就进宫,将玉佩交给芸紫,这样你就知道我没撒谎了。” 风潋潋见秦芷舒似有松动,好像认可了风细细的话。 呵,好戏这才开始呢,怎么可能轻易的结束! “姐姐,我记得皇宫赏花大会的时候你就带着了,怎么那时候没交给芸紫公主啊,还害的我以为你喜欢木小王爷呢!” 风潋潋懊恼的说出这番话来,表示对刚刚误解的歉意。 可听在秦芷舒耳朵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方才还说是没有时间进宫交给芸紫的。 上次的赏花大会,因为秦芷舒恰巧扭伤了脚,并没有去,所以并不知道这枚玉佩的事情。 现在说来,是风细细将这枚玉佩占为己有了? “风细细,”秦芷舒此刻对她的称呼都变了,“你敢骗我?” 风细细怒瞪着风潋潋,急忙对秦芷舒解释道:“没有,那次是我忘记了,后来便一直没寻到机会。” 对着风细细的怒瞪,风潋潋急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姐姐,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是,我那天明明看到你跟芸紫公主交谈了,她还夸你这玉佩好看呢!我也觉得挺好看的,要不是木小王爷送的,妹妹还想着问你要呢!” “风潋潋,你……” 看着风潋潋一脸的天真无邪,风细细此刻是有火没处撒,再加上她身边有个夜卿酒,自己身边还有个秦芷舒,她必须要维护自己形象。 风潋潋瑟缩的往男人身边躲去,一脸笃定的说道:“姐姐,我没有撒谎,那天我真的看见了。还是王爷带我去的皇宫呢,他也听到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宸王府找王爷作证。” 一旁的男人眼神眯了眯,透出危险的气息来。 看了半天的戏,他要是还看不出来身边这个小女人的把戏,就妄为通神之人了。 这个女人变了,她在收敛自己的光芒,扮猪吃老虎。 此刻竟然还想着利用自己。 可那又怎么样,就像宋青岚的事情那般,至少证明了自己在她那里还是有价值的。 她变得更加有生气,再不像从前那般将他视若无睹,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风细细一听风潋潋还搬出宸王来,下来更是慌了。 赏花大会上,芸紫确实跟自己探讨过这枚玉佩,当时被她搪塞过去了。这时候再提起来,估计秦芷舒也不会相信自己了。 但不到绝望的关头,风细细是不会放弃了。 “芷舒,我真的是忘了,你相信我。” 秦芷舒一把甩开风细细的手,满脸怒色,“滚开,你这个恶心的女人,亏我和芸紫还一心当你是姐妹,听你将那么多关于风潋潋的事情,我们还商量着有朝一日替你整治风潋潋,现在看来,你说反了,你才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既然如此,那这个男人我也不要了,就当是对你揭发真相的补偿。” 最后一句话,秦芷舒是对着风潋潋说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推开围观的人群,跑远了。 风细细见秦芷舒远走的背影,心中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秦芷舒是个爱憎分明,嫉恶如仇的人,心中没有太多弯弯绕绕,只是因为结识了风细细,身边才多了更多的算计。 前世的秦芷舒结局也不太好,风细细忽悠她嫁给了镇北将军的小儿子沈均和,可奈何这个小子是个不学无术的主,家中红旗不倒,外面拈花惹草。 秦芷舒哪里受得了这个啊,将镇北将军府闹得鸡犬不宁,后来一怒之下直接将沈均和刺死在了青楼妓子的床上。 将军自然要找恭亲王府算账,皇帝从中调停,判秦芷舒终身监禁在镇北将军府,为其夫君守活寡。 自此青灯古佛,常伴一生。 风细细在这件事情里自然是得了好处的,不然也不会竭尽全力的去撮合这二人。 那时候的风细细因为木垣的关系,导致京都的权贵都对他避而远之,生怕惹祸上身。 于是她另辟蹊径,开了一家名为和善坊的珠宝店。 说是她开的,其实也不过是她直接砸了一大笔钱,将和善坊纳到自己名下。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且看她后来结识了那么多达官显贵家的妇人就知道了。 再加上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梨花带雨般的诉说自己的苦楚,这些深闺大院的女人哪里玩的过她,自然都相信了她的说辞。 在木垣的事情上,她就是一个受害者。 但是,为了结识这群贵妇人,和善坊向来都是入不敷出的,于是风细细又将主意打到了京都最赚钱的生意上——青楼。 所以这就有了她与沈均和的纠缠。 风细细自然不是自己出面来当这青楼的老板,不然依照风守正的脾气也不在乎多赶走一个女儿。 她劝咄着沈均和给自己出面,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这幕后的交易品自然就是秦芷舒。 镇北将军府配上恭亲王府也算是门当户对。但纨绔子弟沈均和也实实在在是个烂人,风细细明知道这人的人品,却还是为了一己私利将秦芷舒推入了火坑。 风潋潋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大概是那时候风细细为了在自己面前炫耀,说了自己的很多事情,但那个时候的风潋潋一心只在云隐殇身上,并没有去在意。 只不过重生一世之后,她联想了很多,总算将前世的事情全都理算清楚,也终于看清了风细细的为人。 也只是可怜了秦芷舒,自芸紫公主死后,还一直以为风细细是她唯一的姐妹了,殊不知自己只是风细细往上爬的一颗棋子,只要能用,才不会在乎棋子的死活。 也对,她连自己这个亲妹妹都能算计,又何况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呢! 不知道这次提前知道了风细细的为人后,她该如何选择,还会继续任由风细细的摆布吗? 现在这些都不是她该去关心的事情了,她的精力有限。 眼下,风细细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 虽说刚刚的一番话将风细细卖了出去,可旁边一直守着一个夜卿酒,他大概什么都看出来了吧!还得好好想想一会儿要怎么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圆过去。 37、黎书的服务理念 察觉到风细细的目光恶狠狠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风潋潋迅速调整神情,一脸无辜的说道:“姐姐,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我只是实话实说了,你这样光明磊落的人,也没什么秘密吧!你……不会怪我吧!” 周围围观的群众还没有散去,对着风细细就是一顿指指点点,此刻的她都快气疯了,偏又对上风潋潋这个女人,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隐藏了眼底的阴鸷,干笑着说道:“潋潋,姐姐怎么会怪你呢,只是有些事情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一直以来都是木小王爷对我死缠烂打,她是芸紫的心上人,我怎么会回应呢,至于那枚玉佩,也是小王爷说我收了以后就再也不纠缠了,我才勉强收下的,想着有时间交给芸紫就算了,这样芸紫什么都不会知道,至少不用难过,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道潋潋你……所以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就别说话了。” 风潋潋心道:好一张利嘴,仗着当事人都不在,没人知道实情,就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还将所有事情推到我身上,知道的以为不知者无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风潋潋是个在背后乱嚼人舌根的恶女人。 不过风潋潋也不急于这个时候去拆穿她,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哎呀,我就说嘛,姐姐怎么会喜欢木小王爷。姐姐可是从小立志要母仪天下的。” 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沸腾了。 母仪天下,这样的话说不来也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虽说风细细长得不错,可也就一个小小太医院院首的庶女,还敢做母仪天下的美梦,当真不怕闪了舌头。 风细细闻言也是一惊,立马一脸严肃的说道:“潋潋,别乱说话,那不过是小时候的一句戏言罢了,怎么可能当真?” 她怎么会不知道风细细的真实想法,不过是现在换了目标,想要嫁给夜卿酒罢了,毕竟这是一个比当今陛下还要尊贵的存在。心中冷笑,故作狐疑的说道:“姐姐,难道你觉得母仪天下都配不上你了吗?要知道这可是全天下多少女子的愿望呢!” 反正仗着夜卿酒,风潋潋什么都敢说,而在风细细眼里,这些也不过是表明她风潋潋没脑子罢了! 但这些话一出来,效果特别好,围观的人群自然又开始数落风细细,觉得这个女人心比天高。 风细细此刻脸色微变,但还是强撑着笑脸,“潋潋,姐姐怎么会那般想呢!不过是现在思想成熟了,也不做那不切实际的梦了……对了,我有点儿不放心芷舒,先走一步,有时间我们姐妹再聚吧!” 风细细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风潋潋这么难对付,自己说出的什么话都让她给化解了,甚至三番四次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生怕风潋潋再说出什么胡话来,她急忙找个借口离开了。 风潋潋看着风细细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大好,可夜卿酒在身边,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得勾了勾唇角。 经过今天的事情,想必风细细的逸闻就会传遍京都的大街小巷,不管如何,至少大家对她的认知多少会有些改变。 但,这还只是铺垫罢了! 所有欠她的都该统统还回来。 不知道她回去会如何跟秦芷舒与芸紫解释,但隔阂肯定是有了,她只需要再加点柴添把火,那两个小姑娘的阵营也差不多要倒向自己这边。 围观的群众见热闹看的差不多了,京都的大街都被围的水泄不通,衙门早派人来疏通开来,只不过被不远处的明晨拦在了角落,此刻见风潋潋的事情已经解决,这些人便适时出场,疏散了人群。 风潋潋急忙拉着夜卿酒的手走进了不远处的天下第一楼。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来自身边这个男人的寒意。 夜卿酒生气了…… 气什么呢? 大街上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 还是自己只顾着与风细细纠缠,忽略了他的存在? 亦或是方才为了压制风细细,利用了他? 迎接他们的还是之前的店小二齐昭,在见到风潋潋的那一刻很是热络的走了上来,“姑娘,今天还是来找宸王吗?可惜他已经不是我们的东家了,那边的小姑娘是我们天下第一楼的新东家。” 风潋潋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因为带着狐狸面具,齐昭并没有认出他来,“我今天不是来找他的,你去三楼帮我安排一间房间,我稍后上去。” “好嘞。”齐昭回道,然后便迅速的办事去了。 风潋潋的目光扫视全场,客人依旧不是很多,黎书在不远处的一桌客人身边不知道说着什么,面上神采飞扬,与之初见时气色要好了很多。 大概是这段时间吃的好了,再加上大仇得报,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见风潋潋朝着这边走来,黎书急忙奔来,差点绊了一个台阶,“姐姐,你怎么来了?” 风潋潋笑道:“黎书,你现在可是东家了,做事该要稳重些。” 黎书低下头,仿佛受教了,“小书知道了。” 风潋潋也是心疼这个孩子,摸了摸她的头,说道:“黎书,你方才是在做什么呢?” 说到这里,黎书抬头,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星星,“我在记录每一个食客的喜好,这样我就能为他们提供更好的服务了。” 风潋潋突然觉得这个小女孩是个经商的天才,这样的服务理念听起来很不错。“那你打算怎么做?” “现在楼里的生意不怎么好,如果不想想办法,我怕到时候会撑不下去。”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想到办法了吧!” 黎书颓败的摇摇头,“目前我只想到了给他们提供服务,但却没有想到怎么去给他们提供服务。” 风潋潋方才听到黎书说的服务理念,心中早已有了想法,但奈何夜卿酒在身侧,她不能太过曝露光芒,所以等找个时机再与黎书说说自己的想法,“没关系的,姐姐相信小书一定能做好。对了,若若呢,我不是让她过来帮你了吗?” 黎书道:“若若姐姐说王府有急事,先回去了。” 风潋潋看了看旁边的男人,心道:王府里能有什么急事?正主都在她身边呢,一个小丫鬟能起什么作用。 莫非…… 38、刚刚表现得好不好 宋青岚的事情肯定不会就那样算了的,这也是当初他选择设计夜卿酒而不是直接跟夜卿酒说明实情的原因。 一来,风潋潋并不确定夜卿酒能否为了自己去得罪长公主府,若一击击不中,后续会很麻烦;二来,惹了长公主府,若没有人去善后,那么她肯定难逃一死。 现在,若若那边临时有事,说不定就是宋青岚的事情,因为她也算是当事人之一,况且明晨也不在这里,估计也是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既然有人帮她去分担,风潋潋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去操心了。 继而对黎书道:“那你今天辛苦些,晚上回去姐姐吩咐厨房给你做好吃的,好好犒劳犒劳你。” 黎书自然欣喜。“小书知道啦!小书会努力学习怎么经营好天下第一楼的。一定不会让姐姐失望。” 风潋潋表达了对黎书的赞扬,便拉着夜卿酒上了三楼。 齐昭早就给二人备好了房间,桌上的酒菜备的齐全。刚一进房门,风潋潋就拉着夜卿酒坐好,替他摘下了狐狸面具,而自己搬着小板凳乖乖的挨着旁边坐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一杯清酒由她的手递到了夜卿酒的唇边。 “王爷,人家刚刚表现的好不好?” 夜卿酒凝眉,放在唇边的那杯酒丝毫未动。 风潋潋道:“王爷,方才在街上若不是我据理力争,你现在就成了芷舒郡主的夫君了,你都不夸夸我,做什么还摆出一副我欠了你十万两银子的表情。” 一看夜卿酒一脸审视的模样,风潋潋讪笑着继续说道:“好吧,我确实欠了你很多钱,”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那枚可以随意进去王府金库的玉佩放在桌子上,“那要不还给你吧!” 明显的感觉到夜卿酒的目光变得犀利,风潋潋不怕死的继续说道:“王爷,你这副表情会让潋潋觉得你不想收回这枚玉佩,那么我还是替你保管着吧!” 话音刚落,风潋潋快速的将玉佩收回自己的怀中,“呐,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哦。” 见夜卿酒依旧沉默不语,风潋潋很是伤脑筋,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很难伺候,阴晴不定,陪在他身边的人成天都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要受到惩罚,也不知道明晨是怎么坚持留在他身边的。 此刻身在宸王府的某个人打了一个喷嚏,面对着拿着圣旨过来缉拿风潋潋的长公主,明晨第一次感觉到了头疼。 他家主上为什么不能忍一忍,将宋青岚打个半死也比打死了强啊!不仅让自己受了重伤,皇家那边也实在是棘手。 让宸王府交出风潋潋是不可能的,可让长公主善罢甘休似乎也不可能。 虽说自家主上揽了所有过错,但是长公主如果想为自己的儿子报仇,风潋潋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风潋潋抵命。 明晨再一次唉声叹气,怪只怪当年的自己年幼无知,只因为小小夜卿酒一声甜甜的“师兄”,他便任劳任怨的又当爹又当妈,伺候了这个小祖宗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着长大了,谁知道性情大变,他的日子更加水深火热。 若若的话根本不起作用,长公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算宋青岚意图对风潋潋不敬,那也罪不至死,况且谁知道是不是风潋潋有意勾引。 双方依旧在宸王府僵持着。 而风潋潋见夜卿酒怎么都不搭理自己,举着杯子的手都有些酸痛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杯酒下了自己的肚子。可她忘了自己酒量并不是很好,这一杯酒已经让她开始晕晕乎乎的了。 算了,有些人,就算自己再怎么巴心巴肝的去讨好,到头来也不会对自己有半分好脸色,动不动就生气,心思深沉的让她莫名烦躁。 这是重生以来,风潋潋第一次感到那么无力,她明明已经很小心翼翼的在与夜卿酒相处了,却依旧不能找到自己与夜卿酒之间的那个平衡点。 每走一步都在算计。 算计风细细,算计夜卿酒。 风潋潋知道自己很累,可是她不能停下来。 她要改变自己的结局,她想跟自己喜欢的人花前月下。 风潋潋的心思飞远,不知不觉的拿起酒壶想给自己续上一杯,却有一只宽大的手掌伸过来,阻挡了她。 风潋潋抱着酒壶痴笑着看着夜卿酒,“你不是不喝吗?我替你喝了。” 脸上泛起的红晕让她此刻看起来十分的迷人,夜卿酒眸子逐渐黑暗,声音低沉且沙哑,“够了。” 风潋潋伸手挥开了夜卿酒,“什么够了,不够。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夜卿酒伸出手,轻抚着风潋潋的发丝,风潋潋本能的想要后退,却被男人禁锢住了后脑勺,只能任其为所欲为。 “潋潋,你今天见到云隐殇开心吗?” 沉默了这么久,夜卿酒总算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可此刻的风潋潋已经有些迷糊了。 她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使劲的摇了摇头,嘴里喃喃道:“我不要见他,我不想见他,王爷会不高兴的,我不想王爷不高兴。” 本来脸色微变的某人听到后面的话,瞬间便像一只得到安抚的猛兽,眸子里只剩下温柔。 “为什么?” 女孩因为醉酒,此刻是有问必答。“因为王爷是我的夫君,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我不能伤他,我要爱他。” 男人阴郁的脸从错愕到惊喜,最后归于平静。 女孩的下颌已经伏到了夜卿酒的肩上,均匀的呼吸在他的耳边想起,温热的气体全部泄在他的颈间,他依旧箍住风潋潋的后脑勺,只不过另一只手已经搂上了女孩的腰身,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潋潋……不许骗我……” 夜卿酒起身将风潋潋打横抱起,轻轻的放置在一边的床上。 女孩禁闭双眸,似乎已经陷入沉睡。 可是在没有人能看见的地方,她用手死死的揪出住自己的大腿,疼痛让她保留自己最后的一份清明。 面对夜卿酒,她怎么可能让自己放松,方才也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风潋潋觉得自己虽然过了这一关,但是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就像是被困在山林之中,茫茫然的寻不到出路,有个声音一直告诉自己,沿着心中想的方向走吧,那里将是你的光明,可偏偏她的脚不听使唤,非要跟心中所想背道而驰。 39、你吵到她了 想着想着,后来风潋潋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宸王府,若若跟黎书在一旁照顾着。 风潋潋因为醉酒,头疼的厉害,双手扶着额头,抬眼望了望窗外,天色已然黑了。 想都不用想,是夜卿酒将自己送回来的。 摸了摸红肿的大腿,嘴角牵起一抹苦笑,还好没露馅,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夜卿酒的怒火。 若若见风潋潋醒来,急忙递上一杯温水。“姑娘,喝口水吧!” 风潋潋此刻当真是有些口渴,接过茶杯“咕噜咕噜”的灌下了肚子,“若若,今天长公主府是不是来人了?” 若若惊讶,“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风潋潋道:“你家姑娘聪明着呢!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若若抿唇,“王爷说不要告诉你,这些事情也不用你管了,只管好生呆在府里,保准你没事。” 风潋潋:“……” 这还真像夜卿酒能吩咐出来的事情,将她当成金丝雀锁在笼子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若放在前世,风潋潋除了想出去见云隐殇之外也就是与夜卿酒对着干了,去不去管自己闯下的这个烂摊子都不重要。但现在不同了,她找到了新的目标,她要让自己变得强大,那么在长公主府的事情上,她就不能充耳不闻,毕竟这关系到之后能不能拉拢芸紫公主,谁让她们都是皇家的人呢! 于是,风潋潋故意板起了脸,“若若,你是听王爷的,还是听我的?” 若若知道风潋潋不是在用主子的威仪镇压自己,“自然是听姑娘的,可是王爷……” 风潋潋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可是。” 若若思前想后了一番,终于是开了口。“长公主带来了陛下的圣旨,要将你打入天牢,我跟明晨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最终是王爷回来解决了此事。” 风潋潋好奇,“怎么解决的?” 若若支支吾吾的,“王爷说明天带你面圣。” 风潋潋:“……” 这叫解决吗?这分明是将她送出去。 好你个夜卿酒,平常表现出来的深情,到关键时刻不值一提。 幸亏当时没有直接让他出面为黎书报仇,不然的话宋青岚得不到惩罚,自己说不定也会被长公主府当成公敌。 若若见风潋潋的面色越来越不好,大概是猜到风潋潋的想法,急忙说道:“姑娘,你在瞎想什么呢!王爷这是在保你呢!” 风潋潋一头雾水,“若若,到现在了,你居然还替他说话。” 若若道:“并非若若为王爷说话,只是姑娘总是将王爷往坏处想,不免让人寒了心,今天下午王爷将你送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长公主,她刚想指责出声,王爷便使用术法禁了她的言,说道,说道……” 风潋潋伸长了脖子,够到若若那边去,“说什么呀!” “你吵到她了。” 风潋潋:“……” 不用多想,这个“她”自然指的是自己。 风潋潋恍神,若若接着说道:“姑娘,王爷对你是用心的,如果他真的不想管你,大可将你直接交给长公主,又何必说带你进宫面圣呢!试想一下,又有谁能动宸王想要护着的人,若若猜想王爷此番将你带进宫,不过是想当着陛下的面,断了长公主想要对你动手的念想,免去你的后顾之忧。” 风潋潋顺着若若的话想着,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男人是个恶魔,所以一旦有什么事情都只会将他往坏了去想。 这么一想,风潋潋顿时有些伤感。 她不想夜卿酒对自己坏,可也从没有想过要他对自己太好。 他们之间难道不是敌对的关系吗? 他不顾自己意愿的强行占有,拆散自己和云哥哥的姻缘,而她为了达到目的,一次次的利用夜卿酒。 如果有一天这个界限打破了,那么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算了,这些先来想来也是徒劳,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若若,此刻王爷在哪?” 一想到明天要进宫,风潋潋还是有些害怕,不若去找夜卿酒打听打听,也好让心里有个底。 若若道:“长公主走后,府里又来了客人,王爷在大堂接待他们。” 客人?还需要夜卿酒亲自接待? 风潋潋想了想,只想到了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对夫妻。 夜陌染和白九悠,夜慕白的父母。 前世的风潋潋只见过这两人一面,还是在月半过后不久。 那一次,自己受风细细蛊惑,一针一线绣了只香囊托她带给云隐殇,上面还绣着一个“云”字,谁知道转身的功夫,这只香囊便到了夜卿酒手里。 彼时风细细给自己的说辞是不小心掉了,被夜卿酒捡了去,那时候风潋潋不作他想,但现在一想便知道,那是风细细交到夜卿酒手上的。 那时候夜卿酒才因为自己与云隐殇月圆之夜的幽会而雷霆大怒,此刻见到带有满满爱意的香囊,自是更加气愤,一时间失了理智,将自己与他锁在了房间中,身子毫不被怜惜的扔在了床上,男人随即便欺身下来,双目通红的仿佛一只濒临失控的猛兽,稍有不慎便会撕咬身下的猎物。 当时的风潋潋十分害怕,不停的闪躲,趁其不备,拔下头上的发簪便刺进了夜卿酒的胸口。 风潋潋从没有想过能刺中夜卿酒,现在想来应该与他身上的寒症有关。那时候他刚好寒症发作,身体虚弱的紧,精神难免恍惚,也就被她寻了道。 那一簪子,差点要了夜卿酒的命。 看着倒在血泊中人,那时候的她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于是,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好似一切都解脱了。 也正是这样的声音,惊扰了一直守在门外的明晨,他推门而入的时候,满脸的震惊,随即便是慌乱。 命人将风潋潋带了回去,关在了她的院子里。 那几天,她觉得自己真的有些疯癫,不停地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嘴唇上下翕张者,仿佛这样能让自己舒服些。 或许在祈祷夜卿酒能被自己的那一簪子刺死,或许在用祷告洗涤自己手上的鲜血。 就这样不知所措的过了三天,突然有一天,明晨过来说有人要见她。 那时候,风潋潋内心惶恐,说什么也不愿意出院子。 明晨无法,只能叹息着离开。 不消一会儿,又有人进来了。 风潋潋抬眼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内心的恐惧被治愈了。 她仿佛看到了光,一束照亮她幽暗生活的光。 那女子一声红衣张扬耀眼,容貌更是世间少有的明艳,而她身边站着一名男子,白衣胜雪,遗世独立。 40、你会喜欢强迫你的人吗 那是风潋潋第一次见到白九悠和夜瑶二人,看上去十分的年轻,于是她脱口而出:“神仙姐姐……” 白九悠先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身旁的男子,明眸皓齿,“阿瑶,你听到了没,这小姑娘竟喊我作姐姐。” 身旁的白衣男子只是看着他温和的笑着点头。 白九悠上前拉住风潋潋的手,“这两天吓坏你了吧,小酒没事。” 风潋潋木讷,心中已然知道这是夜卿酒的亲人,但手却没有抽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白九悠。 白九悠并没有嫌弃当时还是奇装异服的风潋潋,甚至拉着她家长里短的说着。 也是那天,她才知道夜卿酒在这世上无父无母,最亲的也不过是眼前的这对夫妇,夜卿酒的师傅师娘。 那天下午,风细细也来到宸王府找风潋潋,并告诉她,云隐殇走在路上被人打了,当时的风潋潋想都没想就将这个罪名扣在了夜卿酒的头上,心中对他的恨意越发的深了,想要出去见云哥哥,却又被明晨挡住了,美其名曰没有主上的吩咐,不得离开院子半步。 白九悠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医治的夜卿酒,当天晚上他就沉着一张脸坐到了饭桌上,同座的自然还有这对夫妇。 他们对风潋潋极好,席间白九悠不停的说着笑话缓解尴尬的氛围,可那时候的风潋潋就喜欢作死,况且因为云隐殇被打,看到夜卿酒就来气,心思缓过来的她连带着对白九悠也没了好脸色,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对白九悠给自己夹的菜直接倒在了地上,甚至对于白九悠说出来话嗤之以鼻,处处出言不逊的挑衅着。 白九悠知道风潋潋是夜卿酒心尖上的人,即使她那样的目无尊长,白九悠也不慎介意,倒是她旁边的夜瑶不太高兴自己的妻子被那样对待,同夜卿酒一般也沉着脸。 直到夜卿酒不适的咳嗽声传来,风潋潋嘟囔了一句:“祸害遗千年,那样都死不了。” 白九悠一听风潋潋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方才脸上堆积的笑容立马垮了,声音不怒自威,“看来风姑娘很是不喜欢小酒。” 因为这一句话,神仙姐姐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风潋潋自然回怼,“呵,你会喜欢强迫你的人吗?” “你可知道小酒为你付出了多少?” 风潋潋不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拆散了我跟云哥哥,他是恶魔。” 彼时的风潋潋根本不去想其他的事情,一门心思全在云隐殇身上,“神仙姐姐,你是他的师娘,自然帮着他说话,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是否愿意。我真后悔那一簪子没有再往深处插上两分,他若死了,我们就都解脱了。” 话音刚落,风潋潋听到身边指骨咯吱作响的声音,怕是夜卿酒听到自己说的话,怒气值达到了顶峰。 呵,这样就生气吗? 一想到云哥哥可是浑身是血的样子,风潋潋不怕死的继续说道:“夜卿酒,你怎么不去死呢!这天下每天死那么多人,为什么你不是其中一个呢?为什么……” 说着说着,风潋潋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了。 她无声的反抗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夜卿酒。 夜卿酒抬眸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夜瑶,对方道:“太吵。” 风潋潋知道夜卿酒是通神的,他的师父有通神的本领也不奇怪,自己这是被禁言了。 风潋潋气的想掀桌子,凭什么这一家人欺负自己一个人。 动作还没开始,风潋潋发现自己居然还被定了身。 白九悠无奈了看了看风潋潋,欲言又止的对着她叹了一口气,继而对着夜卿酒无力的说道:“小酒,有些事情看来是强求不得了,师娘不会插手你的人生,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深深的看了风潋潋一眼,便拉着那白衣男子离开了宴席,一顿饭,不欢而散。 当天,白九悠夫妇就离开了宸王府,一直到后来风潋潋身死,都没再见他们一面。 现在想来,风潋潋心中一片唏嘘。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这对夫妇对自己的喜爱的,只是后来自己说的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让他们寒了心。 她是讨厌夜卿酒,可是当着他们的面那样诅咒他们的弟子,也实在是过分了些,不怪乎后来他们再也没来过京都了。 这一次,白九悠夫妇出现在宸王府,风潋潋心中困惑,难道香囊事件也要来了吗? 遇见秦芷舒,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被关进冷宫,遇见白九悠,她想到了香囊事件,怎么会所有的事情都上赶到了一起呢?明明前世这两件事情发生的时间相隔甚远。 可是自从合欢散事件以来,所有的事情都被打乱了,风潋潋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到底会发生什么? 索性,只要她时刻保持警惕,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将其遏制,情况也不会太糟糕。 只是,白九悠夫妇这次来到底是干什么呢? 从若若那里知道了他们的位置,风潋潋稍作梳妆打扮了一番,便提着裙子往大堂去了。 夜卿酒没想过风潋潋会来找自己,所以当他看到门口出现的那一抹倩影时,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 风潋潋踟蹰的往前走了两步,待看到白九悠他们时,心思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这一张本来十分熟悉的面容,她该怎么去面对。 这一世,她真的能改变一切吗? 夜卿酒起身正要向风潋潋走去,却看到他的女孩快步的朝着自己跑来,脚步便陡然顿了下来,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 女孩起浅笑着,“王爷,家里来客了,不跟我介绍介绍吗?” 夜卿酒垂下深邃的眸子,缓缓的落到自己的左手上,那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风潋潋也看到了夜卿酒的神情,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拉住了他。 顿时有些窘迫。 这是今世第一次见到白九悠,想到前世的种种,风潋潋心中惶恐不安,想要找一个依靠。 却没想,不自觉间,夜卿酒居然成了自己的依靠。 风潋潋尴尬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夜卿酒的大掌已经将自己全部包裹了。 明明是她最恐惧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成了她可以依赖的人。 这种改变,不太好…… 41、愿所有深情都不被辜负 夜卿酒是个话不多的,风潋潋今天突然这样主动,让他一时措手不及。 白九悠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个人的互动。 曾经一直以为小酒会和花族的那个小姑娘在一起,可自三百年前身染寒症落入凡间起,性子便越发的孤僻冷漠、喜怒无常,且十分厌恶女子的亲近,当初夜慕白跟他闹着玩,带着夜卿酒去了一趟青楼,隔天这小子就被夜卿酒吊在房顶上饱受寒风吹。 可是现在,小酒不但可以和女子亲近,甚至看上去还十分的亲昵,白九悠自是开心。 虽说他们身份特殊,但如果是小酒喜欢的,那么才不用管什么门当户对了。 况且看这样貌,一定是珈蓝山的人。 众所周知,珈蓝山龙族可是出了名的颜控,从里面单拎一个出来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 白九悠十分热络的上前,“想必你就是小酒心心念念的潋潋吧!我是他的师娘,这是他的师傅。” 一旁的夜瑶颔首算是示意。 风潋潋此刻一点也不咋呼,表现的十分有礼貌,她想在这对夫妇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师傅好,师娘好。” 没有了神仙姐姐,没有了针锋相对,这一次,只有礼貌。 风潋潋突然想到前世这对夫妇看到自己那种奇装异服,居然还能同她攀谈下去,也算是个人物了。 白九悠见风潋潋乖巧的站在夜卿酒身边,一脸的腼腆,再一看小酒,依旧一副冰山脸,心中忍不住想:当年她第一次见到夜瑶的时候,那个男子比之现在的小酒还要冷,她是怎么鼓起勇气抢了他的酒呢! 忍不住抬眸看了看身边的男子,心中有了答案:大概是她的好色战胜了恐惧。 白九悠忍不住的为自己鼓掌,突然也很好奇风潋潋到底是怎么看上自家的小酒的。 这时候,丫鬟们端着餐食进来准备布菜,白九悠直接拉着风潋潋坐到了自己身边,“潋潋啊,师娘有些话想问你,我们边吃边聊吧!” 直接忽略了夜瑶和夜卿酒。 夜瑶不满的瞥了一眼夜卿酒,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你的女人抢走了我的女人。 夜卿酒也很不满啊,抬眸看了自家师傅一眼表示回敬:明明是你的女人抢走了我的女人。 两个人相视一番,便各自迈着大长腿落座在桌子的另一边了。 白九悠这会儿已经跟风潋潋亲切的聊上了,“潋潋,在宸王府住的还习惯吗?小酒有没有欺负你?师娘应该早些时候来看你的,只是被一些琐事耽搁了。” 风潋潋一时语塞,不知道先回答那个问题好。 前世,她们的那一次见面,白九悠也是这样的熟络,可那时候的风潋潋没想着给她好脸色,所以回答出来的话语很是呛人,根本不过大脑。 可这一世不一样,她并不想得罪这对夫妇。 “师娘,我……很好,王爷待我也很好。” 白九悠嗔怒的看着对面的两个男人,说道:“小酒都不告诉我你的存在,要不是这一次我看到他抱着你回来,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还有你师傅,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说,今天晚上准备睡地板吧!” 夜瑶:“……” 夜卿酒:“……” 风潋潋:“……” 白九悠接着说道:“潋潋,我有个问题很好奇,想问一问你,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风潋潋进退有度,“师娘请问。” 风潋潋的话音刚落,白九悠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看上我家小酒的,他除了长得不错,身材不错,有钱有权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优点了。” 夜卿酒:“……” 风潋潋:“……” 这还叫没有优点吗? 可重点不是这些啊!她风潋潋根本就不喜欢夜卿酒,她是被强迫的好吧!如果夜卿酒现在说放她走,她能保证自己下一秒就让他们看不见身影。 但这些风潋潋只能在心里想想,因为此刻她已经收到了来自夜卿酒的目光,里面也是疑惑不解。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营造自己慢慢的喜欢夜卿酒的假象,想来夜卿酒现在也是好奇,自己对他到底几份真情几分假意。 都到这个关头了,她决不能前功尽弃。 谎话说的多了,连自己都要信了。 风潋潋将目光放在夜卿酒的身上,不问反答道:“不知师娘又是为什么喜欢师傅的?” 这一刻,风潋潋捕捉到了来自夜卿酒的失落的眸光。 他一定是在等自己的答案。 白九悠将方才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大概是因为我好色吧!” 然后,又射过来一道不满的目光,是来自夜瑶的,“小白……” 白九悠连忙改口,“我说错了,我重说。是因为有些人一旦刻入肺腑便再难忘怀。” 风潋潋听罢,油然而生出一股羡慕的意思来,这大概就是世人难求的两情相悦吧! 她倒是跟云隐殇两情相悦,却还是求而不得。 罪魁祸首还坐在对面等着自己说为什么喜欢他。 大概是自己这段时间表现的太好了,让他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亦或是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他,却觉得装作的喜欢也是可以的。 安抚了夜瑶,白九悠不死心的问道:“潋潋,你呢?” “我啊……”风潋潋故作高深,“大概是……愿所有深情都不被辜负……” 然后,她看到夜卿酒的筷子僵在半空中,转而,食物便夹在了风潋潋的碗中。 风潋潋哀怨的说道:“王爷,人家刚刚还对你含情脉脉,你现在就要撑死人家吗?” 夜卿酒又楞了一会儿,长臂一伸,将自己面前的碗与风潋潋的对调,毫不在意的吃着她的碗里的食物,连带着还有之前风潋潋没有吃完的残渣。 白九悠有些惊讶,他们家小酒竟然能为风潋潋做到这一步,说好的洁癖呢! 看着两个人的小互动,白九悠此刻也是由衷的开心。 以后有风潋潋照顾小酒,他们也该放心了。 但一想到夜慕白那个不省心的,白九悠突然又感到了头疼。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总不能一直操着心。 便又拉着风潋潋说了许多夜卿酒小时候的事情,饭桌上的氛围十分融洽。 夜卿酒听着自己小时候的各种事情,并不介意,甚至在说到一些好笑的地方时,嘴角也会不自觉的上扬。 风潋潋一时也被带动起来,说道:“没想要王爷这样高冷的人,小时候也会上树捉鸟。” “怎么不会,要不是明晨在旁边守着,他还不知道要摔多少次呢!” 42、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 风潋潋一直跟白九悠聊到了后半夜,而两个男人就在旁边默默的守着,实在是风潋潋最后忍不住打了哈欠,白九悠这才意识到时间有些晚了。 “潋潋,第一次见你实在是太高兴了,拉着你讲了这么多废话,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听小酒说,你们明天还要进宫。” 风潋潋倒是很乐意听白九悠说关于夜卿酒的事情,不为别的,只为能找到夜卿酒更多的习性,这样也方便她日后跟其相处。 “师娘,不打紧的,能跟你聊天,潋潋也很开心。” 话刚说完,有一个哈欠彻底暴露了她的困意,风潋潋不好意思的连忙捂住嘴巴! 这个动作逗笑了白九悠,“好了,让小酒送你回去吧!” 风潋潋看了看在场的其余人,心中不禁感叹:这三个人当真是厉害,这么晚了,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她还以为自己是个能熬的人,想当年,为了给云哥哥绣荷包,那可是一晚上没睡呢!现在发现在这三个人面前,自己就是个渣渣。 “那师娘,我们先回去了。”风潋潋跟白九悠打了招呼,然后乖乖的跟上了夜卿酒的步伐。 风潋潋的院子离宸王府的大堂还有几步路,她在夜卿酒的身后不停的奋斗着自己的小短腿,却发现怎么也追不上。 今天晚上明明表现的很好,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惹到这个恶魔了,可风潋潋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生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干脆找了路边的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抬头望天去了。 夜凉如水,月色倾城,漫天繁星,时不时还传来几声虫鸣。 就这样,风潋潋居然觉得此刻十分的宁静祥和,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她对宸王府再没了恐惧。 闭目凝神之时,却没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怎么不走了?” 声音淡漠,隐隐藏着不满。 风潋潋慢慢地睁开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想走了。” 夜卿酒没再说话,反而在她身边站定。 风潋潋因为坐着,只能仰头看他。 在夜色下,不说话的夜卿酒看起来十分的柔和,英俊无比的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脸部线条棱角分明,目光深邃锐利,长而微卷的睫毛不经意的闪动,缱绻且温柔。 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应该早就成婚生子,那女人会爱他护他,让他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风潋潋活了两世都没有想明白,夜卿酒为什么非要在自己这棵树上吊死,如果不是因为他,风细细也不会想法设法的对自己下手。 “王爷,你方才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夜卿酒不看她,闷着声音说道:“没有。” 风潋潋突然就笑了,这样别扭的幼稚,她还是第一次在夜卿酒身上见到。 伸手扯了扯夜卿酒的衣角,风潋潋再次确认道:“真的没有吗?我还想着若你生气了,我要怎么去哄你呢,既然没有生气,那就算了。” 似乎她不怎么害怕这个恶魔了,还能同他调笑。 就在风潋潋的话刚说完,夜卿酒便一个转身,一只手将风潋潋压在了自己与石块之间,“哄我。” 风潋潋:“……” 所以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我并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是为什么生气啊!是因为白天在街上与姐姐她们的对话?还是在天下第一楼我醉酒之后说了什么胡话?亦或是今天晚上我表现的不好?” 风潋潋试探性的问着,知道了问题所在才方便对症下药啊! 再说这些话的时候,风潋潋时刻注意着夜卿酒的面部变化,可说完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难道不是这些原因? 她在心里嘀咕: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突然灵光一闪。 不会是…因为跟白九悠聊天,忽视了他一晚上,才生气的吧! 风潋潋轻笑,夜卿酒应该……不会这么……幼稚吧! 自己一定是现在脑子不清醒,才会这样想他。 不过不管是什么问题,对付夜卿酒只有一招就够了。 趁着夜卿酒压住自己的这个姿势,风潋潋很顺手的勾下他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香吻。 “亲爱的王爷,这样就不生气了吧!” 夜卿酒哪能这么容易放过她,压着她的后脑勺,直接加深了这个吻。 风潋潋现在并不会去反抗,既然反抗是无用功,为什么不把每次的接触当做是自己卸下夜卿酒防备的筹码呢! 这样想一想,风潋潋的心里就平和多了。 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夜卿酒终于放过了她。 风潋潋起身,两个人接着往院子走去。 “王爷,我们明天一定要入宫吗?” “嗯。” “那你会护着我的,对吧!” 夜卿酒看了看身边的这个女人,道:“你是本王的女人。” 风潋潋:“……” 这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那到底是护着还是卖了? 风潋潋小跑着跟上夜卿酒的步伐,追着说道:“王爷,求抱大腿。” …… 第二天,当风潋潋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早已日上三竿,她火急火燎的穿上衣服,这个时候,若若慢悠悠的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姑娘,你在慌什么?” 风潋潋结果若若递来的锦帕,胡乱的抹了自己的脸,然后含糊不清的说道:“今天是进宫面圣的日子啊,这么晚了,皇上会不会砍我的头?” 若若轻笑,将风潋潋拉到梳妆镜面前坐好,自己开始替她整理发髻。“姑娘别担心,有王爷在,天塌下来也有人给你顶着。” 风潋潋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便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任由若若给自己打理。“那我就不着急了,慢慢来吧!帮我打扮的好看点,本姑娘要艳压皇宫里的那群庸脂俗粉。” 一想到前世因为自己的奇装异服,糟了多少宫女们的白眼,这次定叫她们刮目相看。 若若道:“对,我们慢慢来,就让长公主干等着,生出那样的儿子来,还有脸说讨公道,我看这世上存在宋青岚那样的人才是最没公道的。” 风潋潋道:“长公主来了?来多久了?” “天刚亮就到了。” 风潋潋惊呼,“这么久了。” 动作幅度有些大,连带着若若揪了一缕发丝,更是痛的哇哇叫。 若若连忙跪下,“姑娘,对不起,若若不是故意的。” 风潋潋笑道:“若若,以后不要跪我了,虽然你没有像黎书那样喊我一声姐姐,但从你答应站在我这边开始,我就已经将你当成我的妹妹了,哪有妹妹动不动跪姐姐的,那是要折寿的。” 或许是之前的自己不喜欢夜卿酒,连带着不喜欢他身边的所有人,所以对若若也十分的苛责,导致她现在内心对自己还有着潜在的恐惧,就如同自己对夜卿酒一般,无论两个人之间相处的再好,始终也是有一道裂缝的。 43、王爷坐镇,谁敢放肆 若若见风潋潋说的这么诚恳,站直了身子,继续给风潋潋整理。 风潋潋接着说道:“若若,你还没告诉我,这长公主来了这么久,怎么能一直耐着性子等呢?” 若若道:“王爷坐镇,谁敢放肆!” 一想到夜卿酒昨晚也是那么晚才入睡,今天却要这么早起来帮自己应付长公主,风潋潋就是一阵心虚。 她闯的祸,却让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来收尾。 虽说夜卿酒本来就是自己计划中的一环,但是总感觉有些对不住他。 罢了,这件事过后,再好好的补偿他一下吧! 等风潋潋出现在长公主面前时,只看到那女人此刻拉长了脸,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风姑娘真是好大的架子,不过就是宸王府的一个下贱婢子,竟然让本公主在这里等这么久。” 因为对着夜卿酒无处可撒火,长公主便将一早上的怒气全部算在了刚刚出来的风潋潋头上。 风潋潋看到了夜卿酒的怒火,这家伙估计想要对长公主动手,可是杀鸡焉用牛刀,她快步走上前拉住了夜卿酒的手,用眼神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继而笑颜如花的转头对着长公主说道:“长公主,潋潋是不是宸王府的下贱婢子不知道,但你一定是个受虐狂,偏生非要在这里等我,宸王府也没有请你来,上赶着过来,白白抬高了潋潋的身价,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了。” 长公主气急,“你……” 风潋潋接着说道:“长公主切莫动怒,年纪大了,身子自然不好,要是在潋潋这里有个三长两短,我岂不是罪过了。再者说了,你还得想想你的丈夫呢,毕竟前不久才没了儿子,这要是再没了妻子,你说宋凌是痛哭流涕呢,还是……再续前缘。” 因为前世没有管黎书的事情,对于长公主这一家风潋潋不是很了解,所以这段时间她还着若若去调查了一番,居然让她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宋凌虽然明面上是长公主驸马,但是背地里却还在跟青梅竹马联系,在京郊置办了一处房产,用来金屋藏娇,那青梅竹马手段也是高,硬生生的在长公主的眼皮子底下存活了这么多年,还给宋凌生了两个儿子,怨不得宋青岚死后,宋凌没有特别的悲痛,他宋家也不会断后,况且那个儿子也不是他喜欢的女人生的。 当年长公主看上宋凌后,根本不顾人家已有婚配,强行请皇帝赐婚,迫使宋凌迎娶了她,婚后也不搬到宋家去,利用自己的权势,让宋凌将整个宋家全部带入的长公主府,唯一一点好处就是,这些年,在皇家的照拂下,宋凌成了京都第一首富。 果然,风潋潋的话刚说完,便看见长公主的脸色骤变。 想必她也是知道这位青梅竹马的存在的,只不过不知道宋凌用了什么手段,将那对母子保护的很好。 长公主见风潋潋揭自己的老底,面子上很是挂不住,他们皇室之人最注重的就是颜面,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风潋潋撕破,长公主却满腔的怒火无处可撒,拂袖道:“哼,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我看你到了皇宫还能这般盛气凌人,等着下大狱吧!” 风潋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装作很害怕的模样,“人家好怕怕哦!”转而对着夜卿酒说道:“王爷,长公主要将人家下大狱,你要不要保护人家。” “嗯。”夜卿酒毫不犹豫的点头。 旁边的明晨表示自己好像中饭也不用吃了,站在这两个人身边就饱了。 皇宫来迎接的阵仗着实不小,宸王府正门口摆了两辆特别豪华的马车,前面一辆是象征着皇室的黄色,后面一辆也是尊贵的紫色,在这两辆马车的前方还有一辆,想必是长公主府的,虽不如皇帝派遣来的这两辆豪华,但也贵气十足。只见长公主怀着满满恶意的看了一眼风潋潋,便上了自家那辆马车。 风潋潋看着这十足的阵势,知道这是沾了夜卿酒的光,当今陛下对于宸王是十分看重的,这在文丰国都不是秘密。 走到门口,转身欲往后面一辆马车走去,却被夜卿酒拉住了,“跟本王同坐。” 风潋潋道:“这不太好吧!总不能空着一辆马车吧!” 夜卿酒道:“明晨坐上去!” 明晨指了指自己,似乎不敢相信,他可不在进宫的名单里面呀! 夜卿酒似乎有些不耐烦,拉着风潋潋就上了面前的马车,徒留明晨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明晨认命的走到后面一辆马车中去了。 皇宫那种地方,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一步,一想到那个叫绾绾的女子,心就没来由的烦闷。 万世情劫明明已经历完了,可近段时间以来,她的模样在自己的脑海中愈发的清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文丰国的皇宫埋葬过他的爱情,他却要为了夜卿酒的爱情再次踏足,当真是前世欠了这小屁孩的吧,自己今生就是来还债的。 明晨再次捂着心脏,表示受不了。 车队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能有如此大阵仗进宫的除了宸王不作他想,所以当车队驶进皇宫的时候,引来了大批人的瞩目。 长公主府的马车在宫门外就停下来了,此刻的她愤愤不平的走在夜卿酒他们的车队后面。“父皇也是老糊涂了,偏生如此对待杀害自己亲外孙的凶手。” 身边的丫鬟连忙提醒道:“公主,这里是皇宫了,千万要慎言。” 在皇宫中对皇帝不敬可是大罪,就算你是皇亲贵胄,也不可饶恕。 宫道上经过的侍卫宫女对着这个方向指指点点,却又在长公主一个眼神杀之后噤若寒蝉。 一路上风潋潋都正襟危坐在马车里,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了夜卿酒,他对自己撒手不管。 这是个关键时刻,她可不能掉链子,否则就会失去生命。 夜卿酒从上马车开始就在闭目养神,好像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风潋潋一想到好像月半要到了,这家伙身上的寒症似乎也会在那个时候发作,这也就意味着跟云哥哥见面的时间到了。 一晃,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好像这一世比上一世活的更加累了。 算计了那么多,也不知道等下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看了看身边的夜卿酒,风潋潋突然觉得很心安。 有他在,怕什么! 44、这女人有毒 皇帝安排在了御书房接见他们。 风潋潋因为有些害怕,主动牵上了夜卿酒的手。 在夜卿酒眼里,这是这个小女人对自己的依赖,他十分满意的受着。 皇帝一见两个人这么如胶似漆的走进来,心里也是一阵嘀咕。照这情形怎么跟女儿给自己的情报不一样呢! 长公主明明说,不过就是一个下贱婢子,仗着宸王的几分喜欢竟敢勾引青岚,导致自己的外孙被宸王失手误杀。 只是因为这个,他才给了一道圣旨,想要将这个女子问罪。 但眼下看来,这哪里是一个下贱婢子,分明是宸王放在心尖上的人。 这该怎么办? 人已经请到皇宫了,总不能就这样放走了,那将置皇室颜面于何地,况且若处理的不好,他那个任性的长公主一定会不依不饶。 就在皇帝恍神的时间里,本来预备给他行礼的风潋潋已经被夜卿酒轻车熟路的拉到一边坐下了。 风潋潋有些心虚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见他并无异色,便心安理得的坐在了夜卿酒身边。 前世的她从未给皇帝行过礼,那是因为她的目的就是想要夜卿酒难堪,与其生不如死的呆在夜卿酒身边,倒不如让皇帝因为自己的无礼处罚她,可是因为夜卿酒的关系,皇帝对于风潋潋的行为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殿前失仪都不在乎。 可这一次不一样,她是过来被问罪的,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是怎么说也不该忽视皇帝的存在。 但见着夜卿酒态度强硬的拉着自己,风潋潋只得遵从了他的意思。 毕竟在皇帝与夜卿酒之间,只有夜卿酒能保护自己。 皇帝身边的内侍很有眼力见,连忙屁颠儿屁颠儿的过来给夜卿酒斟茶倒水,顺带瞟了风潋潋一眼。 这个姑娘好漂亮。 宸王总算是放弃了那个丑女人。 只不过漂亮的女人都是祸水,竟然敢算计宋公子,给宸王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风潋潋在内侍看向自己的时候很友善对他眨了眨眼睛,却吓得那内侍斟茶的手抖了一抖,茶水差点溢了出来。 内侍连忙退回到皇帝身边,心中暗叹:这个女人有毒。 风潋潋不明所以,她不过是很友好的打招呼,怎么吓着人家了,莫不是认出了她是之前的那个奇装异服的女人? 殊不知,这个内侍只是害怕,害怕自己被风潋潋勾引,然后得到像宋青岚一样的下场。 这个时候,长公主也到了,先是向皇帝行了礼,然后乖乖的退到了一旁,眼见着风潋潋居然同宸王平起平坐,而自己连个座位都没有,心中更是气愤,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风潋潋觉得自己早在长公主的目光中死了百八十回了。 皇帝见人都到齐了,并没有直入主题,而是同夜卿酒客套寒暄,“宸王,这许多日子不见,身边竟换了新的美人,一代新人换旧人,长得确实比上一个……标致,之前以为你不喜欢美人,偏对那个女人上心,如今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早知道这样,朕应该多送些美人到你府上,好好地伺候你。” 风潋潋在一旁听着,心中揶揄道:现在何止是标致,应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吧!这皇帝真会用词,不愧是天下之主。 眼神飘向夜卿酒那边,她很想知道这个总是少言寡语的男人会怎么回应方才皇帝的这番话。 只见夜卿酒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并不着急回答皇帝的话,反而看着风潋潋,将她额前搭下来的一缕青丝拨到耳后,才不满不紧的说道:“本王只要一人。” 皇帝是何等聪明的人啊,听着夜卿酒的这番话,眼神便开始在风潋潋身上打量,“莫非你是……” 风潋潋见提到自己了,便不好再隐藏,落落大方的站起来,还是对着皇帝行了一礼,“小女子风潋潋……” “风潋潋……好熟悉的名字。”皇帝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个名字代表的人。 风潋潋继续解惑,“就是陛下口中那个之前不标致,现在标致了的……旧人……” 风潋潋刻意把最后两个字加重了音,用来提醒皇上,夜卿酒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她风潋潋一个人,所以你要是有什么对自己不满的地方,看在夜卿酒的面子上也得斟酌斟酌。 但是也不能怪皇帝和长公主都认不出来她,想她前世劣迹斑斑,奇装异服,搁她自己也认不出来呀! 皇帝的面上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和颜悦色道:“原来如此,朕就说宸王看起来是个长情的人,怎么会另有所爱呢!” 风潋潋:“……” 这口风转的真快,前一刻还想往宸王府送美人,这一刻就提到夜卿酒长情。 所谓长情应该还另有深意吧! 估计是想告诉夜卿酒,不光对女人长情,对文丰国也要长情,千万不能抛弃了文丰国转而去其他国度。 想必以夜卿酒的智商,也知道了文丰皇帝的意有所指,有些不耐烦的勾了勾唇角,“陛下今天召本王来,应该不是探讨本王,直接说,本王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一旁的长公主从知道风潋潋就是传说中那个被宸王殿下宠上天的丑女人开始,心里就已经凉了半截,好像为儿报仇有些不切实际了,依照宸王对那个女人的包容程度,别说只是杀了宋青岚,便是杀了自己,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 平民之于宋青岚,就想她长公主之于宸王,都是蝼蚁般的存在。 本来心中就已经几近绝望,心态有些崩溃的长公主,在听到夜卿酒对待自己父皇如此傲慢之时,崩溃边缘的那道防线彻底断了,她冷言冷语的说道:“宸王殿下,父王敬你有通神的本领,处处对于以礼相待,如今你竟这般与他说话,成何体统。” 夜卿酒轻笑:“那又如何?” 长公主见皇帝并没有制止自己质问宸王,便越发的大了胆子,“不如何,既然你说直接说,那本宫也不与你虚与委蛇,交出风潋潋,为我儿偿命。” 夜卿酒听完这句话,眸子突然冷了下来,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长公主被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别说她了,就连风潋潋都有些害怕,虽然知道这是夜卿酒在维护自己,可见着夜卿酒真正的发怒,风潋潋骨子里长期习惯性的害怕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冒出来。 夜卿酒语气依旧平淡,“长公主再说一遍。” 长公主挺了挺胸,往前迈了一大步,“杀人者偿命,请宸王殿下交出风潋潋……” 为母则刚。 45、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长公主明明很害怕,但是为了宋青岚,她还是迎着夜卿酒的危险气息,不管不顾。 这一刻,风潋潋突然有些心酸。 如果夜卿酒没有强占自己,她此时会不会在风家承欢膝下,或者早已嫁给云哥哥,和他一起照顾父母。 因为夜卿酒,风家认为丢了颜面,但又无处可申诉,便决定不再认自己。 可前世的很多次,她和云隐殇逃跑的时候,都看到了来自爹爹娘亲的信笺,他们从没放弃过自己。 也是,父母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孩子,即使他们身上劣迹斑斑,也想要给他们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比如皇帝,他明明很想拉拢夜卿酒,但是自己的女儿此刻想为她的儿子讨公道,即使心里有一万个忐忑,他也是尽可能的让女儿表述自己的想法,后面自己再去收尾。 眼看着夜卿酒已经到了魔化的边缘,风潋潋觉得自己再不出手,可能等一下就连皇帝都没有办法收场了。 她是想要夜卿酒护着自己,但那是在双方平和的前提下,如果此时他为了自己与文丰皇室一拍两散,那她岂不成了文丰国的罪人。 此刻,双方都需要一个台阶,而她风潋潋就是给台阶的那一个人。 她在安抚夜卿酒的同时,对着长公主说道:“长公主,你口口声声让王爷将我交出来,只是为了给你的儿子报仇,是也不是。” 长公主义正言辞,“是。” 风潋潋胸有成竹,“那好,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了,正好陛下在,也能做个见证。” 长公主有些疑惑,不知道风潋潋准备做什么。而一旁的夜卿酒就是一副不论她做了什么,他都护定了的态度。皇帝更是不明所以,方才他还想着怎么去调停宸王与长公主之间的剑拔弩张,现在这个女人又开始兴风作浪的起来,当真是头疼。 风潋潋见大家都没有反对,继续说道:“长公主方才说杀人者偿命,那请问这条标准放在宋青岚身上可也是作数的。” 长公主一时语塞,她没想到风潋潋会拿自己的话来堵自己。作为宋青岚的母亲,她太知道自己儿子身上背负着多少无辜者的鲜血。“那怎么能一样,我儿子可是……可是……”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风潋潋好心的接着她的话说道:“宋青岚是你长公主所出,地位自然比一般人高一些,可不知长公主听过一句话没,叫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莫不是你觉得宋青岚的地位比天子还要高。” 此话一出,皇帝皱眉。皇家虽有亲情,但是在皇权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风潋潋故意这样说,只是想要皇帝明白宋家仗着皇室的关系在外面作威作福。 长公主自然是连连否认的,“本宫可没这么想,你可不要含沙射影。” 风潋潋脸上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看在夜卿酒的眼里,却觉得她的女孩越来越鲜活明亮了。 风潋潋道:“既然没有这么想,那就好办了。” 说罢,朝着此刻静立在皇帝身边的那个内侍勾了勾手指,“小哥,麻烦过来一下。” 内侍有些惊慌失措,这女人居然明目张胆的勾引自己,完了,估计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夜卿酒的方向,却发现宸王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风潋潋有些好笑,“我让你过来,你看王爷做什么。不过是有一份文书想麻烦你交给陛下,至于这么害怕嘛!” 内侍这才放下心来,走到风潋潋身边,接过她从袖中拿出来的文书。 见文书已到皇帝手中并且正在翻阅,风潋潋解释道:“陛下,这些都是近年来宋青岚制造的杀孽,一桩桩一件件,听起来简直令人发指。虽然贵贱有别,难道那些平民就不是您的子民了吗?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您竟然能为了长公主在这里伸张正义,为什么就不能为您的那些子民主持公道呢!” 风潋潋义愤填膺的说着,心里却在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幸亏来之前让若若去调查了宋青岚还制造过哪些杀孽,至少现在还有反驳的证据,重生之后,她喜欢将主动权放在自己手中。 看着皇帝的眉宇皱的越来越紧,风潋潋知道自己的猜测奏效了。当今陛下并不知道宋青岚的那些事情,这些应该都被长公主压得死死的。 果不其然,皇帝看完文书之后直接将其扔到了长公主的脚下,痛心疾首的说道:“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 长公主还想辩解,“父皇,这些都不是真的,不要相信这个小贱婢说的话。” 一口一个小贱婢,还真当她风潋潋是好惹的。 风潋潋笑得天真无邪,“长公主,到现在你还想蒙蔽圣听吗?这些事情,随便一查便知真相,你若还想狡辩,莫不是想罪犯欺君,刚刚可还在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堂堂一个长公主知法犯法。” 长公主道:“好,就算是这样,我儿已经为这些人偿命了,你是不是也该为我儿偿命呢!” 风潋潋好像就知道对方会这么说,“长公主,你真的是记性不好,早就说过了,令公子不是我杀的,是宸王杀的。” 风潋潋很适宜的将夜卿酒卖了,可对方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别有玩味的看着她,一脸的探究。 风潋潋接着说道:“众所周知,宸王是天命之人,可通神。宋青岚犯下如此杀孽,那是连上天都看不过去了,才派我们家王爷来收了他,你现在可是连天意都在质疑吗?” 风潋潋一个天意的帽子扣下去,长公主完全不能翻身了。 文丰国之所以这么看重宸王,一大部分的原因就在于他们信奉天神,而宸王就是上天派来救他们于水火的人。 风潋潋见长公主败势已定,皇帝也因为方才那份文书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为自己的女儿说话了。 她得意洋洋的看向夜卿酒的方向,眸子里闪耀的光芒仿佛在说:看吧,我自己处理了。 可风潋潋也知道,若没有夜卿酒在身边,她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46、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皇帝知道今天是肯定不能拿风潋潋怎么办了,一来,她确实占理,二来,有宸王这样护着,他也不能怎么办。 于是,聪明的皇帝陛下在想如何好好的收尾了。 “宸王,今天的事情纯属是个误会,要是早知道青岚做出这么多的荒唐事,也不会让你跑一趟。为表示歉意以及风姑娘……为民除害的善举,朕特赏赐黄金万两,稍后便送到宸王府,你看如何?” 风潋潋一听黄金万两,眼睛都开始发光了,没想到治了一个宋青岚,不仅得到了天下第一楼,还发了一笔横财,黎书当真是自己的小福星,回去一定要好好犒劳犒劳她。 前世的自己咋那么轴呢,明明上天派了黎书来改变她的人生轨迹,她却还是硬生生的错过了,还好这一世抓住了,就等着她走上人生巅峰吧! 夜卿酒沉着脸,不置可否,风潋潋却是个见好就收的人,连忙带夜卿酒谢恩。 “多谢陛下赏赐,若没有别的事情,就麻烦您再送我们回去吧!” 皇帝自然同意。本来以为请神容易送神难,没想到因为风潋潋,今天的宸王格外的好说话。 “那是自然。还有一事,后天是朕的生辰宴,到时候风姑娘一定要跟宸王进宫来玩啊。” 风潋潋连忙点头,拉着夜卿酒离开了御书房。 身后紧接着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想必是那位长公主正在发火呢! 还是来时的那两辆马车,明晨坐在另一辆马车里都快睡着了,见着风潋潋完好无损的出来,脸上一点儿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事情都解决了吗?” 风潋潋道:“你怎么这么淡定,不怕我出不来了呀!” 明晨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风潋潋。“有主上在,文丰国谁还敢把你怎么样?” 风潋潋不好意思的理了理头发,然后回答了明晨方才的那个问题,“解没解决不知道,但是皇帝应该是不会插手了,至于长公主那边,估计是不会放弃的吧!” “那当真是有些棘手了。” 见明晨还在苦思,风潋潋又道:“明晨,看不出来你这么关心我,本姑娘都要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明晨看着风潋潋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总觉得这个鬼丫头又在想什么歪点子,浑身直打哆嗦,往后退了一步,理她两尺远,“我才没有关心你,我是关心我家主上。你闯的祸还不是让主上给你收拾烂摊子,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能在这个京都立足。” 风潋潋自然知道明晨说的在理,转头对着夜卿酒撒娇,“谢谢王爷!” 回答她的只有夜卿酒一个潇洒的转身,以及一句冰凉的“回府。” 风潋潋悻悻的跟上。 天地良心,这一次应该没有惹到这个恶魔吧! 这样阴晴不定的脾性,当真是受不了。 可风潋潋不知道的是,夜卿酒忍受不了她与任何人打闹嬉戏,即使是明晨也不行,那样会诱发他体内的不安因子。 可他答应过风潋潋,两个人要好好相处,于是,夜卿酒在极力的遏制自己的情绪。 一行人刚回到王府,便看到风细细从里面出来。前世,因为风潋潋的关系,她是唯一一个能随意进出宸王府的女人,以至于让风细细认不清楚,以为夜卿酒也是对自己有意的,只是碍于风潋潋才没有收了她,这才让她以为自己有机会,所以千方百计的想要除去风潋潋,自己好上位。 现在的风潋潋一看到这个女人就头疼,她一面要虚情假意的迎合夜卿酒,一面还要小心提防风细细时不时的算计,心力交瘁。况且刚刚经历了皇宫的那一仗,此刻她只想好好休息休息。 但是风细细那边,她又不能撕破了脸,还得故作姐妹情深。 风潋潋从风细细的眼中捕捉到了惊讶。 这个女人大概是以为自己进宫之后必死无疑,便亟不可待的来找夜卿酒。 只可惜,她的梦想不可能成真。 风潋潋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颇有一种凯旋归来的气势,她就是要膈应风细细。“姐姐,你是来祝福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吗?” 风细细面部有些扭曲,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节,先是跟夜卿酒行了礼,然后便对着风潋潋故作关心的说道:“今天听说你因为宋公子的事情进了宫,姐姐很害怕,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姐姐该怎么办呀!” 风潋潋跳蹿到夜卿酒身边,拐住她的胳膊炫耀道:“有王爷在,文丰国谁还能把我怎么样?” 风潋潋将方才明晨说的话转述给风细细的同时,还挑眉看了一眼夜卿酒。 因为这句话,旁边的这个恶魔好像猛兽突然被顺了毛,方才脸上的不悦瞬间消失不见了。 风细细道:“也对,是姐姐瞎操心了。” 风潋潋道:“谢谢姐姐的关心,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跟王爷就先进去了。” 说罢,便勾着夜卿酒往府内走去。 之所以没有放下夜卿酒的胳膊,一来是要给这个恶魔顺毛,二来就是要恶心风细细。 自然的,看着两个人那么亲昵,风细细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毒,提了裙子跟上了风潋潋的步伐。“潋潋,姐姐还有事情想要跟你说。” 风潋潋驻足,“姐姐还有何事?” 风细细为难了看了看旁边的夜卿酒和明晨二人,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件事情不方便这两个人在场。 风潋潋将夜卿酒扯的更近了,“没关系,王爷是自己人。” 顺便在夜卿酒面前卖个乖,这样的事情风潋潋做的越来越熟练。 风细细:“……” 她本来想告诉风潋潋两天之后的宫宴上,她已经安排好了与云隐殇的见面,可这件事情自然不能让夜卿酒听见,不然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见风细细不做声,风潋潋一脸天真无邪,“姐姐……” 风细细不想让夜卿酒察觉出来什么,连忙故作大方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下个月京都的贵族子弟间有一场才艺盛宴,想问问潋潋你参不参加。” 47、你花的是本王的银子 风潋潋寻思,贵族之间的这场才艺盛宴她是知道的,美其名曰才艺盛宴,不过是各家子弟之间的互相较量,从权势到财富,从穿着打扮到身材长相,跟才艺并无半点关系。 这么说吧,如果你是王孙贵胄,并且长得仪表堂堂,那么你就是站在台上笑一笑都算是顶级的才艺,可如果你只是小官的子弟,并且长得也不惊艳,那么你就是跳一曲霓裳羽衣也无人鼓掌,这就是京都的现实。 可有一个人是个例外,她就是风细细。 风细细虽然是太医院首风守正的庶女,但是长得倾国倾城,并且我见犹怜,尤其勾的那些保护欲强的贵族子弟争先恐后为她欢呼,给她喝彩。 但是这个活动风潋潋一次都没参加过,前世的她才不想花费心思在这么无聊的事情的,那时候她的人生除了云隐殇再没有其他,以至于她都忘了京都一年一度的才艺盛宴就在皇帝生辰宴之后。 听到风细细提及,风潋潋又多了一个心思,这似乎又是一个机会,一个让风细细在众人面前再次黯淡的机会。 风潋潋谦逊的说道:“姐姐,潋潋没什么才艺,还是不要参加了。” 风细细在心里鄙夷自己这个妹妹,除了一副空皮囊,一无是处,往年每次邀请她,都被拒绝了,可这次,风细细打定主意想让她去各大氏族面前出糗,好报之前在街上她当着秦芷舒的面揭露自己与木垣之事的仇。 那天之后,她花了好大的心思才稳住了秦芷舒和芸紫公主。也幸亏木垣是一直站在自己这边的,她只要在木垣面前撒撒娇,木垣就很配合的去芸紫那里作伪证去了。 风细细道:“潋潋,才艺盛宴可好玩了,你真该去看看的,不要一直闷在府里,多出去见见世面才对。” 风潋潋低头苦思,“姐姐说的很有道理。” 就在风细细以为风潋潋答应了的同时,女风潋潋的头已经偏向了夜卿酒的方向,“王爷觉得潋潋应该去吗?” 夜卿酒淡淡的说道:“随你。” “这样啊……” 看着风潋潋还在纠结,风细细趁热打铁,“潋潋,别犹豫了,我这就去给你报名了。” 见风细细如此迫切,风潋潋便知道这个女人在打什么主意,如果不遂了她的心愿,岂不可惜,于是故作勉强的说道:“那好吧!” 送走了风细细,夜卿酒便将风潋潋送回了她的院子。 若若和黎书早就在梨花树下翘首等待了。 见风潋潋完好无损的回来,黎书开心的扑上去,报了风潋潋一个满怀,“姐姐,我就知道你会平安回来的。” 风潋潋摸了摸黎书的头,笑着说道:“姐姐不仅安全回来,还发了一笔横财,这多亏了我的小福星你。” 若若也走了上来,欣慰的说道:“我就知道,有王爷在,姑娘定能安然无恙的。” “还不是多亏了若若你替我搜集了宋青岚的罪证,这一仗打得实在是,若若你应当记首功。”若若道:“这是若若该做的,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风潋潋大手一挥,特别豪气的说道:“那可不行,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们,今天晚上天下第一楼,我们大摆筵席,怎么样!” “对了,黎书,天下第一楼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黎书颓败的摇了摇头。“姐姐,黎书还在想办法,一定要让天下第一楼成为姐姐的摇钱树。” 风潋潋轻轻的笑,“上次你提出来的服务理念很好,姐姐觉得你只要按照这个思想做下去,一定会有所成效的,只是万事开头难,既然如此,姐姐就送你一个捷径!” 若若和黎书皆是一脸茫然。 “姑娘,你会经商吗?” 风潋潋摇头。 她可不会,可是风细细会啊! 前世耳濡目染,现在也了解了一些门道。 她还记得风细细的刚开和善坊的时候,便是借助了秦芷舒的身份,堂堂恭亲王府的郡主出席任何重要的宴会,穿戴皆出自和善坊,自然引得其他贵妇人争相效仿,这才带动了和善坊的名气。 如今这一招自然也可以用在天下第一楼。 至于这个可以带动经营的人,风潋潋眼中一抹精光闪过。 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见若若和黎书都满脸的困惑,风潋潋决定卖个关子,只催促着若若道:“好了,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黎书,你先回第一楼,吩咐厨房做出十道此前没有出过的菜品,如果做不出来,就叫他们走人,当然在吩咐之前,先告诉他们从今天起,天下第一楼的月例翻倍。” 黎书见风潋潋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什么都不再询问,撒腿就跑开了。在她的心中,姐姐是个能扳倒宋青岚还毫发无伤的人,又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呢! 然后,风潋潋又对若若说道:“若若,你去跟王爷说,今天晚上,我要在天下第一楼宴请他,感谢他这段时间对我的包容。” 若若满心欢喜。 自家姑娘与王爷的感情好像越来越好了呢! 眼见着事情吩咐的差不多了,风潋潋突然想起来白九悠夫妇还在府里呢,若能将他们二人也邀请上,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想着,便往白九悠的院子去了。 彼时,这对夫妇根本不在府中,问了下人才知道,白九悠想吃糖葫芦,夜瑶陪着一起出去了。 风潋潋脸上荡开一抹笑意,好羡慕她们这样的岁月静好。 人这一生中能找到心中挚爱并且两心相悦,相守到白头,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只是可是了自己与云哥哥。 风潋潋摇了摇头,甩开那些愁绪,迈着步子漫无目的的走在宸王府的石子路上,手指触碰着一路走来那些漆红的顶梁柱,目光游离,也不知道看向了什么地方。 “砰……” 好疼…… 她好像撞到了什么。 风潋潋抬头一看,正对上夜卿酒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看不清情绪。 “怎么不看路。” 风潋潋捂着自己的头,方才好像撞到了这个恶魔的胸口,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果然是恶魔,没有痛觉。 疼痛使得风潋潋没好气的说道:“鬼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 “鬼知道。” 风潋潋:“……” 夜卿酒居然一本正经的接上了自己的话。 这世间当真是有鬼的吧! 从前她不信,可重生之事都能发生在她身上,还有什么不可信的呢! 风潋潋撇撇嘴,“王爷,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夜卿酒“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若若说你要请本王吃饭。” “是啊!但是你方才将我撞疼了,我现在要重新考虑请你吃饭的事情。” “你花的是本王的银子。” 风潋潋:“……” “所以本王不允许你重新考虑。” 风潋潋心道:果然不改恶魔本色,依旧强势。 48、你要本王怎么做 傍晚的时候,风潋潋偕同夜卿酒出现在了天下第一楼。明晨因为府里有些事情要晚一点才过来。 果然如黎书所说的那样,生意并没有很好,一楼稀稀落落的坐了两三桌,与从前大相径庭。 来迎接他们的依旧是那个满脸笑容的齐昭,这次再见到风潋潋,很熟稔的打上了招呼,“姑娘,欢迎光临。” 风潋潋环顾了四周,想必此刻黎书还在厨房忙碌着,并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风潋潋将目光落到齐昭身上,“好久不见。” 齐昭有些欣喜,“姑娘还记得我。” “怎么会不记得,我们这可是第三次见面了。” 齐昭道:“确实,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 “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想听你的故事呢,不知你做好准备没有。” 在风潋潋的心里,一直觉得齐昭是个人才,她想了解了解,正好黎书也缺人帮她,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觉得齐昭不错。 齐昭道:“随时。” 风潋潋:“那等我空出时间来,就直接过来找你,不知道你是否……” 风潋潋话还没说完,感觉身边的温度突然冷了下来,然后便看见夜卿酒沉着脸一路往楼上去了。 风潋潋猛拍自己的脑门,她怎么给忘了夜卿酒最是见不得自己与别的男人接近,若是放在以前,定会不顾及自己,然后将她生拉硬拽走。只是经过上次她精心设计的一场冤枉戏码后,夜卿酒的态度有着明显的转变,不会再动不动对她发火,只是这样的冷漠也很吓人的好不好, 眼见着夜卿酒离开,风潋潋急忙拔腿就跟了上去,徒留身后的齐昭不明所以,却也觉得风潋潋十分的有意思,只是方才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看起来贵气十足,不知道与她是个什么关系。 夜卿酒当过一天的天下第一楼东家,可那一天都是明晨出面的,以至于齐昭根本没见过夜卿酒。 如果他能早些知道风潋潋身边这个男人的身份,也不至于后来越陷越深,身边有了珠宝黄金的人又怎么会看上破铜烂铁呢! 三楼的位置似乎与风潋潋十分有缘,每次来都是这间包间。 夜卿酒沉着脸坐在桌边,此刻周身仿佛笼罩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让这间包间里伺候的小二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其实风潋潋心里也有些颤抖,没办法,这种对夜卿酒的恐惧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可现在,若她不开口说些什么,今天的计划估计就要泡汤了。 鼓起勇气,风潋潋小心翼翼的蹭了上去,一脸谄媚,“王爷,你方才生气了?” 夜卿酒沉着眸子看着风潋潋,没有说话,却看得女孩心里发憷。 风潋潋灵机一动,对着旁边的小二说道:“去帮我端盆热水上来。” 小二一听有事可做,又能离开这个冻死人不偿命的地方,欢欢喜喜的跑开了。 不一会儿,一碰冒着白烟的热水被端了上来,上面还很暖心的搭了一条锦帕。 风潋潋接过这盆水,便让小二去包间外面候着了。 “王爷,潋潋知道你生气了,潋潋给你赔罪好不好。” 风潋潋的话刚说完,夜卿酒便看到女孩将锦帕浸湿,然后拧干,在自己的眼睛周围不停的擦拭。 擦了两遍后,风潋潋见夜卿酒不为所动,她便本着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的宗旨加了点力度,不消一会儿,眼尾处便红红的一片。 终于,片刻的沉默后,夜卿酒开口说话了,“你这是做什么?”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直接拿走风潋潋手中的锦帕扔进了盆中。 风潋潋道:“方才这眼睛多看了别的男人一会儿,惹得我家王爷不高兴了,我给它清洗清洗。你也别夺走我的锦帕,我还得擦擦嘴呢,谁让它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话。” 说着,便动手又去拧水盆中的锦帕,却再一次被夜卿酒夺了去。“可以了。” 这一次,声音中明显带着对自己的无奈,深邃的眼神仿佛一个无底洞,看不清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风潋潋高兴的蹭过去,“王爷,你不生气了。” 夜卿酒见女孩此刻乖巧的坐在自己身边,终于卸下了浑身的冰冷,“你不需要如此。” 风潋潋:“……”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夜卿酒的这句话,但看到对方面部的扭捏之时,她终于明白了,这个恶魔方才确实是生气了,但不是生她风潋潋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 果然,听到夜卿酒接着说道:“只要你留在本王身边,做你自己就好。” 风潋潋闻言,神色微怔,随即试探性的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本王不喜欢你与其他男人过多接触。” 风潋潋知道这是夜卿酒对自己的底线,但她还是想知道最低能到哪里?“王爷,如果我一不小心接触了呢?” 男人低沉的声音突然如同冰雪降临,冻的整个包间毫无温度,“你大可以试试看!” 风潋潋顿了顿,气氛有些凝滞,但她还是大胆的开口了,她想为自己和云隐殇争取一线生机,“王爷你是在威胁潋潋吗?” 夜卿酒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女孩,一把将其扯入自己怀中,“你可以这么想。” 感觉到放在腰间的手加大了力度,压抑的风潋潋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深吸一口气,“王爷,我承认我很怕你,但是我想我除了人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由的,即便现在我无法与你抗衡,但是如果你还想要我的爱的话,请你放我们自由。” 夜卿酒呢喃着风潋潋的话,“放我们自由?” 风潋潋凑到夜卿酒面前,“对,我们。” “你要本王怎么做?” 夜卿酒的眸子闪过不解。 风潋潋歪了歪脑袋,“这个就要王爷自己去想了。总不能让我来教你如何获取我的芳心吧!” 风潋潋的话让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紧,气氛凝固了片刻,男人似乎也没有想明白,却沉着声音说道:“潋潋,你是我的。” 风潋潋:“……” 感情她说了大半天,夜卿酒还是固执己见,当真是对牛弹琴。 看来以后跟其他男人的相处得悠着点了,她可不希望出现第二个宋青岚,虽然宋青岚是她有意为之的。 就在风潋潋心里吐槽夜卿酒之时,便感觉到脖颈处一片温热,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将自己的头靠了过来,压在了风潋潋的肩膀上。他低着声音在风潋潋耳边呢喃,“潋潋,不要想着离开我,否则我难以想象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 49、除了想你 风潋潋的大脑突然间好像闯入了一片迷雾,此刻空白一片,听着夜卿酒的话,神情恍惚。 活了两世了,直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有想明白这个男人到底对自己是个什么心思。说爱吧,却各种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说不爱吧,却又无底线的纵容着她的无理取闹。 夜卿酒,你到底在想什么? 风潋潋突然想到前世一件已经被她忽略掉的事情。 就在最后一次与云隐殇逃离之前,风细细来找过自己,两个人商量着逃跑的路线,事后风细细给了自己一瓶药水,说是可以遏制夜卿酒的术法,只要让他服下,可以给他们的逃离减轻许多障碍。 那个时候,风潋潋可是将风细细当作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自然是她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 于是,当天晚上,风潋潋借故不舒服引来了夜卿酒,将带有药水的茶水端给夜卿酒喝了,也是那天,夜卿酒面对自己的时候神色异常,好像要对自己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只留下了一封信。 风潋潋当然是满不在乎的将信扔到了一旁,以至于到现在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但可以想到的是,风细细所说的药水根本不是她说的功效,再联想到逃离当天,夜卿酒似乎比平常更加暴怒,完全不管不顾的模样根本不像之前,她不是第一次与云隐殇逃离,为什么偏偏就是那次,夜卿酒对云隐殇下了杀手。 是风细细吧! 风潋潋突然醒悟过来,那药水根本不是抑制术法的,反而是扰乱神志的。 夜卿酒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自己,就连因为绣荷包的事情,自己刺伤了她,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夜卿酒真的对自己不一般。 那么,那封被她随意丢弃的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呢?这大概是个未解之谜了,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夜卿酒不喜欢女孩在自己面前失神,那样会让他觉得现在拥有的幸福太过飘渺,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不见。 风潋潋此刻还在夜卿酒的怀中,一脸的无奈,感觉现在放个空都是奢侈,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太强。 “王爷,潋潋除了想你还能想什么呢!” 天地良心,她方才确实是在想夜卿酒,只不过这样模棱两可的说话,至于当事人怎么想就跟她无关了。 等等,为什么会觉得这句话这么熟悉,好像曾经也对面前的这个人说过。只是,前世的她那么讨厌夜卿酒,就算是虚情假意,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 风潋潋没有想明白,但是这句话却再次抚顺了这只恶魔的毛,这倒是十分好的现象。 包间的门被打开了,黎书和明晨都站在门外,他们明显的感觉到包间里面的气氛不对。 现在,夜卿酒不发话,没有人要先当这个出头鸟。 片刻的静默之后,夜卿酒突然毫无征兆的开口,“明晨。” 明晨心里咯噔一下,方才包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不会又是来收拾残局的吧! “……主上,有何吩咐?” 但是看主上这神情,也不像是被风潋潋气过的样子。 夜卿酒平静无波的说道:“赏天下第一楼以及宸王府所有人,每人一颗东海珠。” 明晨:“……” 谁能告诉他方才包间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主上要普天同庆了,只不过这样散财真的好吗?主上不会心疼吗?可是,他肉疼啊! 一旁等待着准备伺候他们的下人们早就激动的跪下谢恩了。 东海珠啊,那是他们一辈子都赚不来的财富。 今天最高兴的恐怕还数天下第一楼的人了,不仅从天而降一颗东海珠,月例还翻了倍。 自从这个叫黎书的小东家来了后,好事真的是一桩接着一桩, 黎书不安的看了看风潋潋,风潋潋此刻也在心疼方才散出去的那些财务,这夜卿酒当真是富可敌国,就连当今圣上,高兴之余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大阵仗的赏赐。 等等,高兴…… 所以说,夜卿酒此刻心情不错…… 难道是因为自己说了那句想他的话? 风潋潋:“……” 这个恶魔这么容易满足吗? 算了,不管他了,那是他的钱,他想怎么赏就怎么赏,她去管算怎么回事,况且今天还有正事要做呢! “黎书,姐姐吩咐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黎书点头,“十道菜,全是天下第一楼的新品。姐姐,现在要上吗?” 风潋潋毫无意外天下第一楼完成了这个临时的任务,每个厨子都会有自己隐藏的菜谱,留待关键时刻派上用场,而风潋潋的这个任务看起来是在为难他们,其实只是逼迫他们提前拿出来罢了。 那么,好戏即将上演。 “黎书,你吩咐厨子,呈上自己的菜之时先做个介绍。” 说完又覆在黎书的耳边说了一些话,黎书立马吩咐去了。 紧接着,风潋潋又对着夜卿酒说道:“王爷,潋潋特意让天下第一楼做了十道新品,说了邀请你吃饭,就一定要为你送上最特别的,这样才符合王爷的身份。” 夜卿酒眼神中尽是探究,未说一语,算是默认了风潋潋的做法。 不消一会儿,第一位厨子端着食盘上来了。 他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便献宝似的打开了自己精心烹饪的食物,“此菜名为:玲珑牡丹。所谓清酒如露鲊如花,此菜以鱼叶斗成牡丹状蒸熟,叶微红如初开牡丹而得名,请两位贵人品尝。” 风潋潋十分殷勤的给夜卿酒递上筷子,“王爷,尝尝吧!” 夜卿酒刚将食物放入嘴中,风潋潋便问道:“怎么样?” 夜卿酒看着身边的女人一脸期盼,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错。” 风潋潋满意的收回了自己放在夜卿酒身上的视线,对着黎书说道:“下一道。” 厨子上来自然还是给夜卿酒行了礼,然后便开始介绍自己的菜。“自摘金橙捣鲙齑,小人是用鲈鱼拌和着细切的金橙,加以小火慢慢熬煮成汤,取名为:橙酿鱼” 风潋潋依旧热情,夜卿酒却依旧只有两个字,“不错。” 再上第三道菜,夜卿酒依旧只是淡淡的两个字,“不错。” 第四道…… 第五道…… 风潋潋都快失去耐心了,现在的结果可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若夜卿酒一直都是不错,她又该拿什么当噱头去吸引顾客呢? 第十道菜上来的时候,风潋潋先没有让厨子介绍,而是对着夜卿酒说道:“王爷,今天的菜肴都没有你满意的吗?” 50、胜却人间无数 “有,只是还未品尝。” 风潋潋心道:莫不是他觉得最好的都是压轴出现的,以至于之前的都吝于评价? “那王爷请看第十道菜。” 风潋潋示意厨子开始介绍。 厨子打开盖子的时候,风潋潋的脸耷拉了下来,这道菜虽然看起来不错,但却明显的感觉不如前一道。 只听厨子说道:“此菜名为:金风玉露,是以鸡块并上儿菜爆火翻炒呈现金玉之色而得名。” 风潋潋听罢,见夜卿酒面上没有丝毫波澜,手中的筷子也没有动的征兆,莫非是觉得这道菜连尝的必要都没了? 不过这道菜的名字倒是取得不错。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风潋潋在嘴上默念,这声音却恰巧能让身边的夜卿酒听了个明明白白。 “金风玉露?”夜卿酒盯着厨子说道:“吃完真的能胜却人间无数?” 厨子看着夜卿酒,战战兢兢的,哪里说得出来什么话。 风潋潋只能救场,“王爷,你何不尝尝?” 边说着边夹了一筷子往夜卿酒嘴边递去,男人张嘴咬住食物,却在风潋潋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冰凉的薄唇就这样覆了上去,带着鸡肉的味道,充斥在了风潋潋的整个口腔。 感觉到舌尖在口腔中的挑衅,风潋潋只能被迫承受着,不消一会儿,进攻停止了,鸡肉带着风潋潋的味道全部滑入夜卿酒的喉中。 男人放开风潋潋,看着满脸怒火的女人一本正经的说道:“果然胜却人间无数。” 风潋潋:“……” 有没有搞错,大庭广众之下,这个男人居然就色欲熏心,当真是个恶魔。 还有,什么胜却人间无数。 是鸡肉,还是她风潋潋…… 此刻,风潋潋觉得自己的愤怒已经到了临界的边缘,若不是考虑到正事还没有完成,她一定甩手走人。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做什么要去同这个恶魔计较。 风潋潋很快调整了心态,“王爷,这道菜怎么样?” 夜卿酒盯着风潋潋的唇,好像意犹未尽,“本王说过,胜却人间无数。” “我说的是金风玉露这道菜。”风潋潋耐心的说道。 夜卿酒不为所动,“本王说的也是这道菜。” 风潋潋从夜卿酒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戏谑,咬牙切齿,“好,很好。大家都听到了吧,宸王殿下说这道菜胜却人间无数,想必明天这道菜就要身价百倍了。我在此就先恭喜黎书妹妹了,打明儿起,你们天下第一楼就有招牌菜了。” 黎书很上道,连忙吩咐一旁的厨子,“明天之前备足金风玉露的食材,到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厨子领命下去了。 明晨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他们家主上的行事作风越来越看不懂了,好像只要有风潋潋在身边,主上的某些行为就不受控制。 风潋潋打发了所有人离开,现在包间只剩下夜卿酒、明晨、黎书和风潋潋。 风潋潋招呼黎书和明晨坐下,“这么多菜,王爷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们都坐下来一起吃吧!” 明晨为难的看了看风潋潋,“风姑娘,这恐怕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吃饭就要人多才热闹,你说是不是啊,王爷。” 恐怕只有夜卿酒发话了,黎书和明晨才会坐下。 所以,风潋潋直接对着夜卿酒说道。 明晨想着以他们家主上喜欢清静的性子,不会想要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当然,风潋潋是个例外,这个女人再怎么闹腾,主上也只会无限的纵容。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明晨的意料,之间他们家主上微微点头,“嗯……” 明晨:“……” 好吧,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小师弟终究成了自己猜不透的人了。 不过坐下来吃也好,早在方才各种介绍的时候,明晨就已经垂涎欲滴了。 “那主上,明晨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筷子就已经落到玲珑牡丹上去了。 黎书也在风潋潋的示意下坐了下来,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嘴角均扬起了笑容。 这顿饭吃的很是快乐。 一行人从三楼下来的时候,因为夜卿酒不喜热闹,所以走的很低调,在偌大的天下第一楼,根本引不起注意。然而就是这样的平静却在风潋潋的一声尖叫中彻底打破了,因为尖叫吸引了楼上楼下众多的目光。 风潋潋此刻倒在夜卿酒的怀中,尴尬的说道:“脚……滑了。” 夜卿酒沉声,“无妨。” 说完,便将风潋潋打横抱起。 风潋潋对这突如其来的悬空感到惊恐,“王爷……” 这一声,让四周的食客听了个明明白白。 本来才子佳人相约酒楼吃饭没有什么,但是“王爷”这个身份就有点不一样了,再加上夜卿酒出众的容貌,议论自然而然就响起来了。 “你们知道这是哪位王爷吗?看得出来对那位姑娘很是深情。” 二楼虽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但到底也算是付得起五百两上楼费的人,身份也不会太差,其中有人说道:“似乎在整个京都没有见过这号人物啊!你们可知道这是谁?” 旁边的人摇头,“这京都大大小小十来位王爷,我都打过照面的,唯独有一位,我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 旁边有人恍然大悟,“你说的可是那位?” “错不了了,一定是那位!” “对,是他,这样出尘的容貌,除了通神之人外,还能有谁?” “这么说的话,那位已经娶妻了吗?” “没听说啊!这么大的事,陛下一定会昭告天下的。” …… 天下第一楼对夜卿酒的讨论还在继续,可夜卿酒已经抱着风潋潋上了回宸王府的马车。 黎书因为要善后,并没有跟上来。 明晨是那个赶马车的人,所以,现在马车里只有夜卿酒和风潋潋二人。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京都的夜色中,夜卿酒却突然开了口,“今天玩得可开心。” 风潋潋闻言,微微怔住。 方才在天下第一楼的脚滑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好让明天黎书这边的安排顺理成章,莫非这些他都知道了? 不可能啊!她做的这样隐秘。 随即试探着说道:“额,玩?潋潋不是在请王爷吃饭吗?我们去哪里玩了?” 夜卿酒突然欺身过来,将风潋潋压在身下。 宸王府的马车虽然宽大,但这一动作幅度到底有些大,外面驾驶的明晨明显感觉到了马车的震动。 他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