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深藏不露 岳正阳一觉醒来,又回了原来的身体,这具身体年轻强壮有力。岳正阳用右手捏捏左臂的二头肌,能清楚地感觉到虬扎的肌肉充斥着力量。昨夜酒喝的有点多,迷迷糊糊回家与一团透明体相撞,回家后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在梦里他经历了改革开放、香港回归、二十一世纪的信息时代、网络代购。 起了床站起来,在衣橱的镜子目测身高没有一米八也有一米七八的模样。黄白色的窗帘撩起,窗子大开着,窗帘的一角在窗口处来回摆动,透过窗外雾气看着皎白的落月。屋里宽阔的硬木大床,床框的鸳鸯雕刻就显示这是一个老物件,洁白的墙壁上挂着滴答走着的挂钟,指针显示天快要亮了。 岳正阳走出房间来到堂屋,打量着整个房子。他这个屋子在四合院的后院,正屋三间,东西两侧各两间耳房,东侧两间是他和他二哥岳解放住的。正屋东厢房是大哥岳红军住的,自从五零年抗美援朝开始,老大和父亲相继在朝鲜牺牲了,父子牺牲后,母亲没几年也和二哥去世了。这是一个多灾多难的人生啊! 岳正阳是在父亲去朝鲜前几天生下的,也算是中年得子,和老大相差二十岁。要不是西侧耳房的大爷爷养着他,估计一家人都在下面全家团圆了。大爷爷就是岳正阳爷爷的大哥,说起这个大爷爷也是一个传奇人物。有一会岳正阳在大爷爷喝醉酒的时候说起,什么北京城那里埋着宝贝,哪里埋着黄金。不过最让他骄傲的是他曾经给溥仪当过贴身侍卫,有一次RB人用大狼狗吓唬溥仪,被他大爷爷一脚将大狼狗踢出三米多高的围墙外一命呜呼了,当时气的RB人要杀了他,后来在溥仪的周旋下也就不了了之。 要不是居委会主任,现在也是革委会刘组长和他爸爸以前一个战壕里出来的,后院起码又被安排一户人家了,这年头房屋有点紧张。 岳正阳家在后院,院子前面是通往前院的拱形通道,通道两边各一间房,东边房是牛大爷家的老大老二牛刚牛强住的的,老大老二房子前面是牛大爷老两口的卧室和堂屋,在两儿子房子和老两口堂屋之间又私自搭建了厨房。这年头私自搭建基本没有人管,当然你要是在大街上搭建肯定有人抽你两耳光。 西侧就是秦主任一家了,秦主任老婆李桂花是纺织厂女工,秦主任秦明是轻工业二局主任,他儿子秦朗和岳正阳同岁,但两人不同命啊,秦朗被他妈妈娇生惯养的乖宝宝宝宝乖的,也难怪,这么多年了夫妻俩就生了一个孩子哪里有不惯的道理。 因为岳正阳的后院房子多,秦朗妈妈李桂花眼红的不得了,要不是岳正阳是烈士家属再加上革委会刘主任在后面撑腰,她李桂花都能占了岳正阳的三间大房子。还有就是岳正阳的大爷爷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有一次李桂花娘家哥哥来家里做客,又说到此事,正说的精彩呢,被岳正阳的大爷爷听见,老头就说了一句话“以后再敢打我孙子房子的心思,就是这个下场!”说完就看见他对着井边的大青石发出一掌,扬长而去。 待到李桂花兄妹几人出来,看着大青石当场呆立在那里,石头是没有坏,可是那深有两厘米的手印让在场的人心惊胆颤。这一掌要是劈在人脑袋上,可不就一脸脑浆流出,娘家兄弟连饭都没有吃就走了,从此也很少来这个四合院了。可李桂花每次在井边洗衣服看到这个手印都心里慌慌的不是滋味。 岳正阳坐在堂屋一边发着呆,一边拿起桌子上钱和粮票,这应该昨天晚上喝多掏出来扔在桌子上的吧,哎,一分钱也是钱啊,何况这好几十呢。心里想着把钱收起来,当手快要碰到钱的时候,奇迹发生了,钱不见了! 当岳正阳还没有来得及惊讶的时候,脑海里感觉到身体里有一方空间,这方空间岳正阳估计能有后世体育馆鸟巢大小,那几十元钱和粮票正静静的躺在那里。岳正阳心下好奇,一个让钱和粮票出来的念头想起,嗨,钱和粮票完完全全躺在桌子上,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好奇之下,岳正阳左右试了试,两只手都可以收东西,但只能大概一米范围之内才有效,如果双手离开一米,身体其他部位在一米之内也没有用,这就说明双手才是通往这个空间的通道。 有了这个奇妙的事,岳正阳这才想起昨夜的梦境,难道这个梦境也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那这个空间怎么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绝不能对任何人说啊,这是古怪奇谈,没有人相信的,如果自己把收东西表演给别人看,估计自己就要被关起来人体研究做贡献了,岳正阳还不会那么蠢,做这利人不利己的事。 岳正阳抬头看了看挂钟,不知不觉自己五点钟了,这个时候上早班的人已经起床了,都在为了一家人忙碌奔波了。岳正阳也起身来到院中,大爷爷也正好来到院中,爷孙俩一个在院东边,一个西边。各自摆开架势,两人拳声不断,互不干扰。两人的鼻腔里发出雷鸣虎豹之声,各个关节咯咯响起,拳掌咚嗒之声还伴有呜啦的风声。 练功完毕后,大爷爷满面红光对岳正阳说道“三儿”岳正阳排行老三所以大爷爷叫他三儿。“三儿,如今你的功夫已经登堂入室了,记住了,大爷爷的形意拳师承李存义。形意拳无花俏之招法,长劲亦是最快乃是军中拳法,两军交战,千军万马中,直行直进,走亦打,打亦走.如黄河之决堤。” 说完大爷爷拿起井边水泥台上的紫砂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又道“你师爷他们义和团失败后,在隐居的时候碰到了我,我那时才四五岁的模样,都快饿死了。被你师爷领回家给我吃给我喝总算活下来了。后来和他老人家学艺,当时小有所成,有一日孙禄堂来到北京城,与你李存义师祖成为好友,两人亦师亦友整日研究拳术。那时我已经十六岁的光景,孙禄堂见我好武,又传了我一手太极拳,我也勤练至今。在溥仪皇帝退位后,在一九二零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当时战乱四起溥仪为了自家安全着想,派人来请师父出山,可是师父年事已高,于是师父让我去了溥仪身边。” 此时岳正阳只是静静的听着,大爷爷一生的命运多舛传奇,当时国家多难,皇帝都已经立在了危险边缘更何况普通百姓。 “此后几十年里我随着皇帝四处飘摇,受过RB人的欺辱,溥仪在当皇帝的时候散尽家财才,在他被苏联俘虏的时候,我就乘乱逃了出来,再后来我就在北京城扎下根,也找到了当年走散的母亲和弟弟。如今虽然国家贫穷,但也算平平安安的,没有了战乱,我也年纪大了,只享享清福了,我们岳家唯一血脉的就是你了,只要你好好的,一切顺利比什么都好!” “好的,大爷爷,你放一百个心吧,凡事我心里都有数,如果有不开眼的我也会谨慎行事的,不会做那虎头虎脑的事情来。”岳正阳也诚恳的回道,这个世道在他看来虽然说性命放在第一位,但有时候你没有点凶名,诸多麻烦也会找你。 大爷爷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叠钞票,放到岳正阳的手里说“这是五百元你拿着用,不要为了一点小钱走上不归路,大爷爷只是告诉你,钱这玩意,嘿嘿,”说着大爷爷竟然嘿嘿的笑起来,端起紫砂壶往自己屋里走去,嘴里接着说道“爷们还不缺!” 岳正阳面门抽搐,嘿嘿,这老头儿,有点门道,没亏了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心里一边想着,手里抓起葡萄架上的外套来到厨房拿着饭盒放在菜篮子里面,提起菜篮子挂在永久自行车龙头上出去了,该买早点了。 出了胡同到了大栅栏直奔菜场而去,就看到街上的人和车已经相当多了,现在这个年代有一辆自行车可是了不得了,当然如果是那种部队大院的家庭好一点也不是什么事儿。不过如今红色运动估计也不好过啊。 蛋黄色的太阳半露出来,除了气温开始转暖,耳边听到了“铃铃铃”清脆悦耳的自行车铃响之外,路上人来人往,三五成群聊着什么。 岳正阳到了菜场,架好自行车,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此时早点铺已经排上队,这年头也没有插队的,前后排也交头接耳聊着天,岳正阳也不急,掏出香烟,右手大拇指顶着食指在香烟壳底部一弹,一根香烟一下从烟盒子里弹了出来,岳正阳嘴巴一张就叼住香烟,点上后,岳正阳猛吸一口,也没有人指责你在公共场合抽烟什么的。一会儿就到岳正阳了,买了五斤大肉包、两斤油条塞进菜篮,豆浆打上一饭盒。五分钟后,一路上招呼不断,来到四合院门前,岳正阳下车,推着车子就回了后院。 第2章 收获茅台 架上自行车,提着菜篮子,岳正阳来到大爷爷房间,拿上两个白瓷碗,打开饭盒正好两碗豆浆。五斤肉包子,两斤油条又是在别人家起码是六口人的吃食。这爷孙俩练武之人,饭量之大可想而知。 两人一边吃一边说,大爷爷问道“三儿,你如今也不上班,不能成天招风去,大老爷们的,你总歹想干点啥不是?!” 估计老头也怕岳正阳在外面三五成群会出事。他倒不怕岳正阳被人打了,是怕岳正阳把人打坏了,到那时候不是进牢房就吃枪子儿。 听老头说到自己的正事了,岳正阳也不含糊,说道“大爷爷,熟话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如今虽然说不是盛世,不过一但不打仗了,就离盛世不远了。我想乘现在还没有到盛世前收点古董,日后不敢说富甲天下,但富甲一方是没的说。” 听到岳正阳说这话,老头来了精神“你小子,有这心思也是进步不小。古董嘛虽说我手上有点玩意,但要说懂,我也是一知半解,这一行水可深的很,一不留神可就家破人亡啊。”老头喜欢岳正阳往正路上走,但又怕他不知深浅一头扎进去起不来。 “放心吧大爷爷,我心里有数的,会多看少出手。” “你今天去买两瓶好酒,去前面胡同二号院,去拜拜师,此人可是正黄旗后裔,如今姓金,成不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岳正阳惊讶,看来二号院是一个深藏不露人物,行,哥们今儿个去会一会这是一个什么的爷。 吃完早饭,岳正阳收拾完碗筷,就出去了。他们爷孙就早饭是在家吃的,中饭晚饭基本上不在家吃。岳正阳每天几个哥们出去了,老头也自己在外面食堂吃饭,家里没有女人,都是锅不动瓢不响的,岳正阳正想着等过些日子挣着钱了,请一个人伺候着老头儿,也不枉爷孙一场。 岳正阳也没有骑自行车,一边想着未来发展,一边奔着前门大街去了,来到烟酒商店,要了两瓶茅台酒,店员一说价格七块五一瓶,价格真不低。一般的酒三毛五毛,好一点的汾酒一块一,岳正阳知道日后现在的茅台可就没有人喝的到了,起码二三十万一瓶。而且现在的茅台酒产量不多,一是因为之前的自然灾害粮食颗粒无收,二是现在内销酒买的人少。 店员以为岳正阳要一瓶呢,就拿出来一瓶放在柜台上,这款茅台是从一九六七年五月生产,它的容量为五百四十毫升,外面是有一层棉质包裹,没有外盒。盖子是圆形红色的塑料材质的螺旋盖,外面包有一层封口胶套,这种红膜的材质是一种火棉胶。以前是叫飞天茅台,现在红色运动更名葵花茅台,印有三大革命标语。 岳正阳说道“同志,你这有多少瓶茅台?如果不多的话,我全买了。” 女店员被岳正阳的话说呆住了,你买一瓶送人我也信,有谁买那么多酒的,还全买了,不过日子了,她还当岳正阳在消遣她开始有点生气了。 没等姑娘发火,从商店里间出来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身高一米七左右,比岳正阳矮半个头。一见岳正阳连忙上前打招呼“三哥好,三哥需要什么尽管吱声。”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掏出翡翠香烟,抽出一根递给岳正阳。 这个人外号猴子大名侯明亮,岳正阳接过香烟说道“猴子可以啊,什么时候在这上班了,难怪这几天没有在东子后面没有看到你。” 猴子有点不好意思,这纯粹是脱离革命组织,日后东哥他们也一定说他是叛徒了“三哥,也不是兄弟当叛徒,实在家里揭不开锅,弟弟妹妹都饿的不行了,舅舅托人在这寻了个营生,勉强度日。” 听猴子说到这,岳正阳也感觉到平时对自己的这些兄弟们关心太少,也是给他们找个营生了。岳正阳轻轻拍拍猴子的肩膀“都怪哥哥平时对你关心不够,不知道你家里的困难。很好,找个正经营生挺好,你小子不声不响的就把事儿办了很好。”说着从自己口袋掏出五张十元塞到猴子手里说“给弟弟妹妹们买点零嘴儿。” 接过岳正阳递来的五十元,猴子眼睛都湿润了,哽咽着说“三哥”其他感谢的话被哽咽的喉咙堵住了,说不出来了。 “兄弟一场,理所应当。来帮我看看你们商店里有多少茅台,不多的话我全要了。” 猴子见岳正阳有吩咐,袖子在脸上一扫,立马变成嬉皮笑脸的模样。“行,我给三哥看看。”说完转身向柜台后面门里走去,没有一会儿就出来了,他扫了扫柜台一眼,说道“三哥,连柜台的一共二十六瓶,这个……” “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三哥我不差那点钱。”岳正阳知道猴子什么意思,公家商店也不打折,请,他侯明亮也请不起,所以话说一半支支吾吾起来。 “怎么你们这么大的商店就这么一点?”岳正阳疑问道。 “哎呀,我的三哥哎,现在这光景谁买得起茅台酒啊,一般都是送礼办事的才买,这几天都没有卖出去一瓶,你要其他就这里很多了,像老白干,汾酒就有很多。茅台嘛……有倒是还有一点,好像还有十六瓶,不过那都是五几年的酒了,包装也不是这种瓷瓶的了,是陶瓶装的。” 岳正阳心里高兴,五几年的茅台更加难得啊,“行,全拿出来吧,我全要了。” 听到岳正阳的吩咐,猴子连忙招呼一个年纪稍大一点妇女一起去里面库房搬酒去了。 没有五分钟三十几瓶茅台就搬了出来,岳正阳叫猴子找个麻袋把酒装起来。猴子干活是一把好手,一会功夫就把茅台分两麻袋打包好。 岳正阳又在柜台要了两条牡丹香烟,惊的那个小姑娘是一愣一愣的,她心里还在想这个人是不是疯了,人家买就都是买几毛钱的酒,再好点的也就是一块多的。他不但买七块五的茅台,还全包园了。人家买香烟都是一根两根的买,好点的一包包的买,他不但买好烟,还一买就两条。 这个姑娘此时已经把岳正阳当成败家子,甚至把岳正阳当成抢劫犯了,要不是猴子在这里,她都要报警了。 结果一算账,一包牡丹五毛一,两条十元二毛。茅台一瓶七块五,四十二瓶就是三百一十五,一共三百二十五快二毛。老头儿给的五百块一天不到就被岳正阳花掉一大半,岳正阳自嘲自己真是败家玩意啊。 付完帐猴子还要说找辆车给岳正阳送回去,岳正阳摆摆手,将香烟放进其中一个麻袋中,一手一个麻袋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烟酒商店的几个人看到岳正阳轻轻松松的把两袋酒提出去了。都暗叹他力气好大啊,人长的也好看,东猴子你怎么管他叫三哥,收钱女孩摇着侯明亮的胳膊问道。“你说说这个三哥是什么人物?” 猴子骄傲的说道“他就是顽主圈的这个”说着用大拇指往天上一竖,“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豪气云天盖秦琼。” 收票的小姑娘不解道。“豪气云天盖秦琼我知道是说他讲义气,兄弟、朋友多,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怎么个说法?” “打遍天下无敌手,就是说三哥武功高强。从没有人在三哥的手里撑过三招。” 收钱女孩接过话茬,对猴子和验收票的姑娘说道“猴子,我可不管高不高强,刚才他说剩的钱给我们买糖。”收票女孩叫小道“吃糖了,吃红姐的喜糖啰” “你个死妮子,叫你多嘴,来来……我要撕烂你的小嘴儿……” “救………” 一时间两人闹作一团,燕飞雀舞起来,看得猴子咽了好几次口水。不过没有过几日他可是被烟酒商店经理的口水淹没了,原来经理要拿成年茅台送老领导,发现仓库里没有了,询问之下,气的直跳脚。因为这五几年的茅台一直也没有人问津,所以他没有交代下面人怎么处理,谁知道被岳正阳捡了个便宜。 第3章 成功拜师 岳正阳来到一个无人处,心念一收,两袋麻袋就从双手中消失了,心念又一动,两瓶五六年的茅台出现在手中,岳正阳用扎麻袋的绳子将两瓶酒捆扎好提在手中。既然去拜师,就要用好酒,大爷爷说了提酒来,那这位爷一定是好酒之人。 岳正阳家在王皮胡同,前面就是大齐家胡同,岳正阳进了胡同就看见有几位大爷在南墙根下,两人坐在小马扎上,两人之间一张小桌子上棋局已经杀起来,两人旁边各半蹲着一人,时不时的两人嘴里还嘟嘟着什么。 岳正阳来到第二个四合院大门前,抬头看大门紧闭,门框上钉着门牌号大齐家胡同二号,上前拍门叫了一声“有人没?” 下棋的两人正兴起,见岳正阳拍门,其中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放下手中棋子,说道“你们几个玩吧,爷今天酒宴来了。”嘴里哼了两句京剧,来到岳正阳旁边道“小子,找哪位啊?” 岳正阳见身后有人搭腔,忙答道“经人指路,寻老师指点迷津来了。”岳正阳只是听大爷爷说来这里拜师,可也不知姓谁名谁,所以油腔滑调本性又和人侃起来了。 花白头发的老者见岳正阳有点意思,推门进去“那就进来吧。” 随老者来到四合院里面,这四合院也和岳正阳他们的四合院一般大小,可和他们的院子天差地别,老者的院落宽绰疏朗,两侧房屋各自独立,又有游廊连接彼此,没有像岳正阳大杂院的乱搭建乱堆放一团糟的样子。 宽敞的院落中还植树栽花、饲鸟养鱼、叠石迭景,可见老者也是一位会享受的人。他的前院和后院之间只隔一堵围墙,围墙上爬满藤植,围墙中间是一个拱形门。进了二院就看到院中有井,井边有石板台,石板台旁有一葡萄架,葡萄爬满了架子,已经有葡萄摇摇欲坠,葡萄架上还挂了只鸟笼。 岳正阳瞅一眼鸟笼就知道不是凡品,再瞅笼中鸟,一看就知道是黄雀鸟,此鸟体形偏大,羽毛发亮发黑,头上的黑羽毛连到背,下颏的黑也很重,爪子黑亮有力,此鸟叫声大有力,岳正阳听鸟鸣能传出很远,声音动听,也知道这只鸟不是凡品。 进了堂屋,岳正阳恭恭敬敬的把茅台放在八仙桌上,也落坐。老头自顾自坐在桌子旁的楠木椅子上,拿起茶壶往自己茶杯里倒满茶水,自己喝了一口茶,“嗬,五星茅台,可以啊小子,图谋不小啊,说吧,所谓何来啊?” 岳正阳将自己现在无事可做,不上学不上班的闲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与大爷爷商量想要学习古董的是说出来,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完全不懂,那一夜他在梦里历经沧桑,很多事情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老头听岳正阳想跟自己拜师学古董,心中暗叹,如今的年青人有喜欢古董的确实难能可贵。 “你竟然是平荣的孙子,平荣也苦了半辈子了。”看来老头是认识岳正阳的大爷爷的,而且关系不一般。“不过,你要想着倒腾这些玩意发财,那无论如何爷也是不会教你的。” “这个您自然放心。”岳正阳心中暗想,谁还不想发财啊,不过不是现在倒卖,而是日后他想和那个姓马的一样,开一个博物馆。 “小子就是想日后办一个博物馆,让世人也瞧一瞧咱这华夏五千年的文化魁宝。” 见岳正阳如此志向,赞赏道“也不是让你尽往里贴钱,有精品的咱留下,其他的也可以去淘换淘换,可以循环利用,也不能坐拥宝山把自己饿死的道理。好好看看我,前半辈子怎么折腾,后半辈子怎么遭罪,一辈子瞎忙和。老了老了混到这步田地,难道你也想像我一个样儿?想当年这连爷的别院都不如,可如今啦,这却成了爷的安身立命之所啊。” 毋庸置疑,老爷子这些情声并茂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只要一听,就知道老爷子是诚心诚意为了岳正阳好。 可话说回来了,佛法虽广,却不度无缘之人。此时的岳正阳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岳正阳了。这小子承载着后世的好多事件,而且自己身上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历经了后世的繁华他心里简直憋着一团火,是奔着要当叱咤风云富甲天下去的。 所以老爷子这些话有用也没用,不过他心里知道何去何从的。现在岳正阳可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心态。 “老爷子,我这么跟您说吧。我这人受不了约束,自由散漫惯了。向往的就是海阔天空,小子就怕按部就班的走。如今我和别人天生就不在一个起跑线上,我从小父母双亡,是靠大爷爷把我养大的,我也不能让大爷爷为我操劳一辈子啊,我要让他老人家有一个幸福的晚年。可是要按照现在正常的方式去生活,我只能排别人后头,或者溜边儿站都不是。哪里有好事儿轮得上咱身上呀!” 岳正阳接着说,“所以我想得已经很清楚了,除了自己个儿,我没别的依仗。熟话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现在除S旧,眼看着那些祖宗留下来的好玩意都这样被毁,我看心里急啊,可我又不知道那些才老的,那些是新的。所以希望您能收下我,您不但成全我也是成全自己啊。” 嘿,瞧岳正阳把这话说的,求人拜师反倒把老爷子逼到了道德死角上了。可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毕竟是经历了战火纷乱,活了七十多年的老妖精。 虽然心里感叹,但已经被岳正阳说得动心了。不过嘴上却还得给岳正阳一下子,不能让他太嘚瑟了。 “你小子,少跟我来里个儿啷的耍嘴皮。我看你小子就是沾上毛儿比猴儿都精的主,给你一个梯子就能上树的玩意。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你心里知道不?你要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己找死,到时候可赖不到我头上。那是你的报应!” 岳正阳连忙嬉皮笑脸称是。 “对对,您说的都对。咱爷今天可是头一回碰面,日后您就知道我岳正阳的为人了。您心肠和善,当然盼着我好了。自然不会做那不靠谱的事,免得让您心里难受,给您添堵不是??!” 看着岳正阳的厚脸皮老爷子彻底折服了,这小子有点意思孺子可教,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再次摇了摇头。 “行了,别油嘴滑舌的了。既然你死心塌地非要学,那我要再拦你反倒显得我小气了不是。不过传艺有传艺的规矩,既然你要拜师,那就得有个说道儿。” “您说,我听着呢。” “这光有酒没有菜说个屁啊!” 岳正阳没有想到老爷子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昏招,让他大跌眼镜,连忙点头“小子这去办,这去办。”忙不滴流的跑出去了。 时间不长,岳正阳两手提着三个油纸包,摊开油纸包,两包熟菜,一包全聚德的烤鸭。老头瞅了瞅岳正阳,心道可以啊小子,有点手段啊。 老爷子早就备好筷子酒杯,岳正阳自觉的拧开茅台,一股酒香味扑面而来。闻到酒香老爷子心情高涨,“这陶瓶装茅台世面上可不多见啊,没有想到你猴崽子有点爷爷当年的本事,来来,别杵在那里,坐吧。” 岳正阳刚落坐,老爷子话音就赶到“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理儿明白吧?我可没有子女。收你做徒弟,我后半辈子就着落在你头上了。你不但得管我吃喝拉撒,还得管我生老病死,给我养老送终。小子怎么样?拜师不拜师啦?” 说着话,老爷子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岳正阳,仔细的观察岳正阳是什么反应。他知道在赡养老人这件事上,一个人的态度,才最能说明他的品行。虽然说一个人说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可要连应都不敢应,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问题了。 结果还是让他特别满意的。岳正阳非但丁点迟疑都没有,反倒高兴极了,连声嚷着“拜啊,当然拜啊。老爷子您也太瞧不起我了,早这么直来直去多好。何必这样弯弯绕啊。” 紧着岳正阳的话音老爷子又特意补充了几句。 “你可仔细想好了,这平日端茶递水,洗衣做饭是小,或许将来我下不来炕,还得要你把屎把尿,熬药熬夜贴身伺候你能做到?!。” 可岳正阳的回答依然如故。 “嗨,那哪有什么的?还别说您日后是我师父了。哪怕您现在不愿意收我当徒弟,就冲咱俩的缘分,就冲您一个孤寡老人咱也不能看着您晚年真没有个着落是不。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全包我身上了。” 岳正阳哪里还等老爷子再罗里吧嗦,翻身一转跟着就主动磕了一个。 “师父在上,徒弟给您见礼了。” 话到了这份上没的说啊,眼瞅着岳正阳,老爷子反倒有些不落忍了。他赶紧招呼岳正阳起身,跟着一激动,仰脖喝了一个满杯。 那是红光满面,容光焕发啊,几十载的孤独在一杯酒下肚消失不见了。 其实老爷子也是瞎激动了,他哪里知道岳正阳的想法。岳正阳是认为自己未来肯定会很有钱了,照顾个把老人又有什么啊?大不了就开个养老院,大爷爷、师父一起养了,到时候买下一个四合院,专门养他们这些经历过战乱的孤寡老人。 为了养老院,还得努力啊,岳正阳心中暗暗美化了自己一番。 第4章 暗度陈仓 爷俩不知不觉的一瓶茅台就见底了,岳正阳还没有喝出酒劲来,又拿起桌子上的另一瓶茅台,手还没有碰到,就被老爷子用筷子敲了一记。 “你是来给爷送酒的,还是自己个来喝酒的。” 好嘛,看来老爷子的酒是喝醒了,不愿意和岳正阳共享美酒了。 老爷子来到东厢房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三本书来,扔到岳正阳面前的桌子上。 “先自己研究研究吧,等有机会了爷让你开开眼。” 岳正阳拿起三本书,都是手抄本,他一一看了书名,《金石录》《墨城》《瓷记》没待岳正阳翻两页,老爷子就开始撵人了。 “拿了东西还不赶快滚吧,爷这了没有人伺候你。” 也不知道谁伺候谁呢,岳正阳也只好麻溜滴出门去了,临走还请了下礼“师父,徒儿走了。” 老头一杯酒下肚,正琢磨滋味呢,哪里还有空搭理他啊。 …… 来到了老莫,岳正阳一眼就瞅见于东、李援朝、朱军、刘晓天、沈从文。 这五个人在老莫,看来又是沈从文出血了。这几个顽主只要岳正阳在都是岳正阳请客,要是岳正阳不在的话就是沈从文请客。为什么?因为沈从文家里有钱啊,爷爷奶奶都是教授,父母都在外地工作,这小哪天身上没有百八十块的。 要说沈从文也是后来和岳正阳他们混在一起的,一次岳正阳几人去什刹海溜冰场溜冰,就碰到沈从文被人当了佛爷了。本来岳正阳几人也不想管的,听到那几人说到“你们XC区算个屁,在了咱们东城区的面前就得乖乖的低着头,你这溜冰鞋不错,就当你孝敬我们哥几个了,我们也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那一次于东、李援朝、朱军、刘晓天四人把沈从文解救出来,这四人在什刹海可是出了名了,当时岳正阳都没有出手,就这么悠闲的抽着烟,仿佛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后来沈从文才知道,于东四人都不是岳正阳一个人对手,更加对岳正阳佩服的不得了。沈从文要以后每个月交给岳正阳他们军饷,被岳正阳拒绝了,此后沈从文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在岳正阳一个圈里混了,不过他倒大方,每次要一起下馆子吃饭都抢着买单,不过岳正阳在的时候他是不敢拔头筹的。 进来就听到朱军说:“像侯明亮这种无组织无纪律、脱离组织当叛徒的同志,组织上也不是第一次处理了,都是有前科可寻的,我看照章办事就行啦。” 刘晓天接道:“对,照章办事,我们组织上的原则没有变,还是惩前毖后,有病治病没病预防的嘛。对此类事情我们是抓住一起,处理一起,决不姑息。要我说这事儿得抓紧时间处理,就今晚吧。” “对,就今晚,让猴子这小子请咱们老莫三日游。”李援朝笑道。 看到岳正阳进来,几人也忙起身打招呼。 “三哥……三哥……” “三哥……” 岳正阳大马金刀的坐下来,在老爷子那里也没有吃饱,于是也点了几份菜才扔了一包牡丹在桌子上。 朱军抢到手嚷嚷道“三哥,你现在可以啊,已经团长级了,我代表组织将你这包牡丹没收了,下次主动交代组织会对你宽大处理的。”说完也没有闲着,熟练拆开包装,一圈开始派发起来。 岳正阳问道:“你们四个呢,是去厂里上班?还是有什么营生?”他倒不担心沈从文的去处。 刘晓天道:“我爸你是知道的,是革委会主任,让我在革委会开货车。”王晓天的爸爸是军转干部,虽然受到了一些浩劫的冲击,但是问题查清楚后就提前解放了,现在担任大前门居委会主任革委会组长,他也是岳正阳父亲的战友。 刘晓天说完,李援朝、于东、朱军三人没有说话。 见几人没有话说,那岳正阳接着说“先吃,吃完去我那里,我们商量商量日后的美好生活。” 几人在岳正阳的带领下打扫战场起来,全部是格杀勿论,盘盘见底。 来到岳正阳家里,大爷爷不在家,几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沈从文主动给几人倒上茶水,桌上扔上两包瓜子花生,众人开始呼起了香烟来。 “以后你们这种C资本家的事不要干了,我会和刘叔叔说一声,让你们在革委会做记录整理的事。别看出去C家风光,真正油水在里面。” 一般出去的人C家后,C到钱的都会大吃大喝,贪污他们是不敢的,这么多眼睛盯着,但凡你要是拿钱了,甚至还会C到金条,如果你拿走了,就会有人打你的报告,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不过在革委会里的记录C家东西的人,每天都是食堂,哪里有他们在外面跑的舒服啊,他们是窝头咸菜疙瘩,外面的大鱼大肉,天地之别啊。 所有C家来的物件都是记录在案的,像金银铜铁钱财等可以再利用资源的要上交的记录在一个本子本子上,已便于上交后上级部门好核对。而还有一个本子记录的是要销毁的,比如瓷器书画等不能再利用的S旧,就会在当地销毁。而岳正阳就会在晚上人不知鬼不觉的岳正阳把那些要销毁的收到自己的空间里。 …… 说做就做,岳正阳提着两瓶茅台一条烟找到刘主任,说明情况,当然深层次的事是不会说的。就说自己家里缺几个桌椅板凳,墙上缺几副贴画儿,跟这里的人要吧出两钱也能要到,不过让别人突突出去说咱们占国家的便宜对名声不好嘛。 “靠,你小子让我打这个主意,你想都别想,那些东西可都是要记录在案的,根本不可能动,那么多人看着,这个根本不可能。” 岳正阳当然知道刘主任说的是什么,绝对是那些黄金和钱,可是岳正阳还真看不上这些。他看上的是那些古董、家具、瓷器,黄金和钱,岳正阳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这些。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个年代,黄金绝对不能随便动,可是古董这玩意在这个年代根本不值钱,可以这么说,每次这些人去C家打碎的古董都不知道要多少。 “刘叔,您说的那个我当然知道,是这样的,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收集一些瓶瓶罐罐,这些东西对于你们来说可有可无,您看看是不是可以……” “你小子要那些东西干嘛?那可是S旧。”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自己收集一点玩玩,怎么样?这个没问题吧?” “问题倒是没有问题,可是你打算怎么弄?” “这样…这样……”岳正阳把自己的计划和刘主任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您放心,只要您不说,其他都没有问题,如果真出事了不会牵连到您的,而且我也不会留下证据被人查到的,而且每个月我会有奉响给您的。 刘主任虽然是军人出身,但也不是一根筋的人,再说岳正阳也不是要金银钱财。听完岳正阳的计划,刘主任两眼发光,倒不是岳正阳的计划有多好,而是每个月岳正阳有好处的,如今人都有点攀比了,香烟要抽好一点,酒要喝好一点,茶叶也喝好一点的,除了那些花钱买不到的特供外,其他都是要花钱的。就像岳正阳带来的烟酒,就要花掉他大半个月的工资,要是普通工人就是一个月的工资没了,反正那些瓷器字画什么的,基本上都是砸了烧了,就是到时候查也没有地方查去。 如果岳正阳把这些东西要了,而且这些都不经过自己的手,任别人也说不出花来。 “好,就这么办,以后那些销毁的就你来处理吧,不过叔要提醒你一句,国家回收的物资你可不要伸手啊!出了事叔也帮不了你啊。” “放心吧您嘞!” 此事也在第二天革委会上定了下来。刘主任为了显示革委会对小将们的一视同仁,将李援朝、于东、朱军、沈从文和院子里的几人对调了一下。 这一决定,让院子里的几个人对刘主任感恩戴德,此后一年多里这几个瘦弱的青年变成了肥头大耳的人,下乡运动后,又在陕北又饿成了当年的模样。 沈从文学问深点,负责登记,另外一点就是沈从文识货啊,他爷爷房子里都是老古董,他天天见也天天听爷爷念叨,总知道点古董一些情况。于东和朱军帮忙搬运清理,李援朝也帮忙,不过要是刘晓天要出车运货拉东西,都是他跟车。那些小将们C家的时候都是刘晓天去拉的。 第5章 锔瓷大师 此后,岳正阳每日夜里都会偷偷出去在革委会旁的院子外翻身进去,来去也就十几秒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当然收获是令人咋舌啊。 这一日,岳正阳用布袋装着一个残破的青色大罐,来到了三井胡同。岳正阳来寻的就是曹五爷,曹五爷以前是古玩行当里的人,专门帮人修补瓷器字画。 由于破S旧,曹五爷就被关押了,在关押期间犯了腿疾,没有得到治疗落下了瘸腿的毛病。岳正阳也是无意中和小将们闲聊中得知,便托了个人情把曹四爷搭救了回来。 岳正阳来到曹五爷家,曹五爷家在四合院的外院。岳正阳到他家门口的时候,曹五爷正蹲在门槛上抽烟。 前几日岳正阳还记得曹五爷是花白的头发,可眼前的曹五爷白发如雪,要不是从面容认出曹五爷来岳正阳还真不敢认了。 岳正阳和曹五爷打了声招呼,并递了根烟。曹五爷显然还记得这位搭救自己的年轻后生,从愁苦的脸上难得挤出几分笑容。 岳正阳说明来意,想请曹五爷帮忙修补瓷器,曹五爷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曹五爷现在愁的是老婆子住院要钱,一家老小吃饭样样要钱,靠他手里那点钱,家里已经快要断炊了。 此时岳正阳说花钱请他修复瓷器,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就是杀头的买卖也要做了,何况只是修补个东西,就当替人家补车胎了,也不是见钱眼开,不报答救命之恩。看着自家老小那些硬气的话他也说不出口。 曹五爷把岳正阳让进屋,给岳正阳倒了水,就让岳正阳把东西拿出来,岳正阳把布袋递给他,曹五爷打开一看,眼神和刚才无为颓废完全是两个模样。他们做这行出身的老手艺人,见到好玩意儿就如同色狼见到美女一般。 曹五爷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说了句等一会儿,你先喝一壶茶,说完就进了房间,随后就把门锁上了。两个多小时后,曹五爷把门打开了,招呼岳正阳进去。岳正阳一进去就愣住了,八仙桌上摆着一个天青色的大罐。大罐高约六十公分,罐肚子如同大肚弥陀佛,在黄白炽灯下,能清楚地看到泛着润泽光芒的大罐上人物的眉眼、神情,当真是栩栩如生。 岳正阳眼睛靠到近处,就看见大罐上的人物满脸的忧色和刚毅的眼神,白马钢枪血海杀进杀出,一具具尸体躺在白马脚下,简直传神极了。还有题诗:子龙一身都是胆,更有仁心并义肝。士劝渠能和益土,百惊不动是人安。 岳正阳再细细地找寻,想找出修补的痕迹,结果,眼睛瞪的发酸也没找到。如果不是岳正阳亲手把这破碎瓷罐拿来让曹五爷修补,恐怕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漂亮的大罐就是原来布袋里的破罐碎瓦。 岳正阳看罢对曹五爷伸出大拇指道:“了不起,真是鬼斧神工,神乎其技啊。” 曹五爷谦道:“不行了,年纪大了,多年不做,手艺生疏了,若是以前做这个,哪里需要这么久。再说,补的终究是补的,懂行的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曹五爷递给岳正阳一把放大镜。岳正阳接过放大镜,把放大镜靠近大罐,找了一会儿,果然发现几条细细的纹路,不过即使如此也让岳正阳闻所未闻。 岳正阳道:“五爷,多少钱,您说个数。” 曹五爷道:“现在手艺也不值钱了,你给两块钱吧,家里确实不方便,若是平时你请我帮这个忙,我哪里好意思要钱。” 岳正阳道:“这怎么行,四奶奶身体不好我也知道,这个大罐的实际价值我清楚,您这一神技,至少升值几十倍,五十元您也别嫌少。”说着岳正阳把钱包里的五张大团结掏出来,递给曹五爷。 曹五爷连连摆手说:“实在是太多了,以前是吃这碗饭,现在已经不干了,就只能算是帮忙,哪里敢要这么多。” “若是您不收这个钱,日后我哪里好意思再请您帮忙呢,您是不是不愿意帮小子的忙啊?!” 见岳正阳说这话,曹五爷也就没有办法了,再加上家里实在急等钱用,半推半就地就收下了。岳正阳又对曹五爷说了若是日后得了宝贝拿不定新旧还请他掌眼的事,老头儿二话没说,拍着胸脯就答应了。 这个好玩意岳正阳准备出手的,要说岳正阳怎么舍得把这个元青花人物大罐出手。一是他手里现在正拉饥荒,没钱啊。二就是他手里还有一个完整的元青花,对!就是后世的鬼谷子下山青花大罐,还冥冥之中天注定。在他的那次梦境里就见过这个青花大罐,岳正阳一眼就在那个要销毁的旧物堆看到了它。也不知道后世怎么出现完整的来的,要说现在可是要销毁的啊。是不是没有自己这一出,会被别人得了去,不好意思啊兄弟,哥们截胡了! …… 既然要出手就要找一个买家,不过他自己有了目标了。 岳正阳把青花大罐装进布袋里,出了曹五爷家的四合院,来到了革委会大院。岳正阳找了个太师椅坐了,道:“从文,走和我出去一下。” 于东见岳正阳找沈从文有事,从中插话道“三哥,找从文有什么事,要兄弟们帮忙不?” 李援朝一拍打腿道“三哥你别信东子这小子的,他丫的就是一个饭桶,有事你和我说说。” 朱军和沈从文更加哈哈大笑起来,朱军笑的气都喘不上来了“你……你俩啊你……全……都是是……饭桶!” 岳正阳假怒道“去你丫的,都是一群饭桶。” 顿时朱军的笑声憋回去了,沈从文见三个饭桶,就自己不是,指着三人笑起来。“一群饭桶……哈哈……” 可是接下来岳正阳的话让沈从文的笑声咽回去了“从文,你也就是饭盆,要向革命同志靠拢啊,争取一个月之内进入饭桶行列,组织会优先考察先进同志的!” 岳正阳说完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拍在沈从文的肩膀上,拍的沈从文一愣一愣的,于东三人也爆气起了哄笑,原来你丫的连饭桶都不如啊。 岳正阳给每人扔了一包牡丹。“哥们要是事情办好了,日后有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众人惊色,三哥可是要发了,随手就是四包五毛一的牡丹,就是刘晓天他爸,刘主任也就是两毛四的大建设,尔而也买两包两毛八的迎春烟,三毛五的大前门就不要谈了。 搭着沈从文的肩膀,岳正阳提起布袋就搂着沈从文向外走,走两步又停下来,当下搭肩膀的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牡丹扔给于东“等刘晓天回来给他,从文跟我出去一下,你们在这不要惹是生非,不要让刘晓天他爸难做。” “放心吧三哥。” “哥们是那样的人吗?” “你小子就是,就你小子最坏!” 几人在岳正阳的身后又开始没有了正行。这个时候的他们无忧无虑,没有畅想未来,毫无目的的活着,不知道是自甘堕落,还是不敢面对生活,像他们这一代人有很多,而像猴子那样为了家庭,抛弃了自己的自由、烂漫,负着家庭的重担前行。 岳正阳暗自发誓要让自己的兄弟们过上好的生活,不能说大富大贵,起码不要让生活压迫着苟活于世。 岳正阳要找的是就是沈从文的爷爷沈迈士,沈迈士不但是画家,还是故宫博物院的院士。岳正阳可是时常听沈从文说家里都是瓷瓷罐罐,字画也不少,看来老沈也是收藏之人啊。 如今沈迈士可是在半退半工状态,基本上在家闲赋。岳正阳向沈从文说明了自己要办的事之后,沈从文一听,立马拍胸脯说:“我保证让老头子买下来,这么着,就说是我把您花瓶儿碰碎了,这样一来,老头子也没法儿,得替我买单不是。” 他倒是上赶着卖祖求荣,别人是坑爹,他已经上升到坑爷的境界。 岳正阳听了哭笑不得,道:“从文啊,也不至于这样,我们是正经的交易,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你爷爷是否愿意买,那也得看他自愿,说不定,以后有好东西,还得麻烦他呢。” 沈从文一听就不乐意了,道:“三哥,您就给我一面儿,这东西我包了,我家现在就我和老头子两人,我叔叔伯伯姑妈都在外地工作,他要是敢不买,回头我把他一屋子宝贝给砸了。” 看来他也是螃蟹洞里打架――窝里横,在外面被人扇耳光,愣是陪着笑脸,一回家就成了大少爷了。 岳正阳也懒得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公平买卖,咱也不是打土豪。不过冲他这股热情,怎么说都不合适:“那现在就去你家吧,赶紧办完好吃午饭,这会儿你爷爷在家吗?” 沈从文道:“在,在呢,他现在半退休状态,每天下午才去博物院转一转,今天中午三哥可得给我面子,就在我家吃饭,晚上去京城饭店,悄悄的告诉你,我可是知道老头子的特供酒藏哪里了,咱们哥们受点儿累,帮他处理了,省得他看着眼馋,却又喝不得。”言罢,岳正阳跟着沈从文跨上自行车。 进到沈从文家的那片小区,就见小区路旁古木参天,松柏林立,映入眼帘的满目苍翠。小区大路宽阔笔直,尔有小路通往林木深处,幽深蜿蜒。 岳正阳随着沈从文穿过一条林间小道,又跨过一座木桥,来到一个独立的别墅前,别墅是个独立的二层小楼,带一个小院子。入小院,就听见屋里传来咿咿呀呀的京剧唱腔。 两人架上自行车,沈从文打开大门,迎岳正阳入内。沈从文家的客厅很是宽大,但陈设极其简单,左半部分摆着一个饭桌,距离饭桌五米的地方摆着一套真皮的沙发,沙发前一个长形红木茶几,红木茶几两端是一张小的真皮沙发。茶几上放着一台收音机,刚才在门外听到的京剧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岳正阳一眼就看见一位老人靠在沙发上听戏。老人头发花白稀疏,却梳成整齐的分头,脸上星星点点的洒落着几颗老人斑,灰色的中山装穿的周正,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也紧紧的扣着,看来也是严谨的老人啊。 第6章 青花大卖 进了客厅沈从文给岳正阳倒了一杯茶就大大咧咧往沙发里一躺,掏出岳正阳刚才给的牡丹,给沈从文散了一根,“三哥,坐,随便坐。” 点上火,吸了一口,五毛一的就是不一样。把桌子上的咿咿呀呀的收音机关掉,说道“老头儿,你今天可得给我面子,哥们儿要是跌份了,你可没的好。” 岳正阳咧着牙,靠!哥们可不是来抢劫的,不过沈从文话已经说出口,他也不好说什么。打开布袋,取出青花罐,也不吭声,自顾自抽着香烟。 沈迈士自打自己孙子进来,就没有瞅他一眼,这孙子文不提武不就,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这样自己还牙根痒痒的宠着。每个月都要比自己开销大了,可没少从他那里拿钱。可也怪了,这一年多一分钱都没有问自己要过。老头儿还琢磨着孙子是不是干了偷鸡摸狗的勾当,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在革委会处理S旧当书记员了,虽然不拿工资吧,也算是有个正行了,总比以前三个一流,五个一簇的好。 当岳正阳打开布袋,露出青光,沈迈士眼睛铮的亮了,和曹五爷的眼神一模一样。沈迈士现在哪里顾得上仪表失态,也不拿起青花罐,就这么起身,眼睛往青花罐东瞄瞄西瞅瞅,又从自己的书房拿起放大镜,又一番研究。“可惜了……可惜……国宝啊,可惜,虽然修补技术鬼斧神工,但也难复原原来的神韵啊,真是天妒神器啊!” 沈从文见不得老头贬低岳正阳的东西,他还指着这个和三哥加深关系呢,开口道:“老头儿,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我三哥东西不好啊?你可给我瞅准了!” 沈迈士也没有理他孙子,对着岳正阳道:“东西如果没有损坏,绝对是国宝中的国宝,故宫里也就那么一两件,何况你这还是人物大罐儿。虽然打碎了,好在修补之人的手艺极高,补得的品相也是一流,小伙子,东西我要了,你开个价吧。” 见老头说要了,沈从文大喜,岳正阳也放下心情,他就怕沈迈士不收。沈从文更是给了老头儿一个拥抱。拿出牡丹给老头儿掏出一根来。这小子,刚才也不见给他爷爷敬烟,现在需要老头儿,风向立马就变过来了,果然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好手。 岳正阳忍住兴奋,道:“您是长辈,您出价吧,我们也不懂这个,哪里敢乱开价。您是长辈总不能亏了晚辈不是。” 他怕沈迈士乱压自己的价钱,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压的太低显得你为老不尊不是。可他哪里晓得沈迈士的老谋深算,岂会受他的M魂汤,摸了摸没有几根胡须的下巴,道:“小伙子,你可不老实,你要是不懂这个,又岂会巴巴地跑到老头子这里来寻个钱路,更何况还是个补得的物件,你小子肯定是没有地方出手吧。即使你有你也不敢随便出手不是!?” 嘿,真是人老成精,岳正阳被沈迈士说中心思,倒也没有不好意思,道:“我把宝贝送到您这儿,一来您是我哥们沈从文的爷爷,熟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二来是不愿宝器蒙尘,留在小子的手里可就是明珠蒙尘了。这三来您德高望重,想来也不会亏了我们小辈儿的,传出去多损害你伟岸、光辉形象不是。” 岳正阳一时将不要钱的马屁,劈头盖脸地朝老头砸去。反正恭维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他没有一点心里压力,何况他是这西城有名的顽主。 沈迈士道:“既然小友对老夫如此推崇,我老头子吃点儿亏,三百块,不,五百块,我收了。”沈迈士此话一出口,岳正阳脸就变色了,心里大骂,老头子不是个东西,把哥们儿当肥羊了,现在补得如此美观整齐,丫老头儿居然有脸说给五百,打发要饭的呢。要是在后世起码也得一个亿,要不是哥们手里紧张哪里还会让给你,做梦去吧。 沈从文不知道眼前的大罐到底值多少钱,但看岳正阳脸色如此难看,就知道老头子又在磨刀呢,赶紧出口道:“老头儿,你什么意思啊,不给我面儿是吧,你书房的哪些破画还想不想要了……。” 岳正阳抬手打断了沈从文的话,道:“老先生,您刀子下的也忒狠了吧,一口价,两万,你拿走。”薛向是当作正规交易来做的,不想掺杂人情在里面,这只是试金石,没准以后还得来,所以第一炮必须打响,不然以后还不被老头儿剥削惨了。 沈迈士道:“小伙子,胃口不要太大,容易撑坏肚子。如果大罐是完整无缺的,别说两万,你就说三万,老夫也绝不还价,这样吧,看在小文的面子上一千,怎么样?”老头儿还真怕自家活祖宗犯浑,把自己的宝贝给一把火点了。不过就算这样,他的刀子依然锋利。老家伙是这行当摸爬滚打半辈子的人了,精着呢!真把岳正阳当雏了。 岳正阳道:“老先生,咱都别互相试探了。我也不跟你这儿磨刀子,这买卖咱做不成。好东西我还多着呢,今儿就是来试试水。如果这单生意成了,以后好东西我见天的给您抱来。要是不成,偌大个北京城,我就不信找不到个识货的主儿。一口价一万六!您别还价您要是还价,我二话不说,从哪儿来我回哪去。我就是听响了也不会让给你!” 见岳正阳把话说死了,沈迈士知道这一刀子也只能宰成这样了,也就不再矫情,道:“小伙子,你行啊,成!老夫交你这个朋友,可说好了,以后好东西可第一个给我拿过来。” 岳正阳也在一旁乐得眯缝着眼,他才不管老头子花了多少钱,最重要的是跟三哥更进一步感情了。以后谁还敢抢哥们的东西,沈从文美滋滋的想着以后日子。回头让保姆中午多加两道荤腥。 中午饭菜上桌,几人刚坐好,沈从文就偷偷滴流着一瓶特供茅台放上了餐桌,气的沈迈士捶胸顿足,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口中嚷嚷着亏大了,亏大了。 岳正阳看得好笑,觉得老头儿挺有意思。餐桌实在太大,几人坐下,只占了四分之一的面积,也就就着桌子的一边落座。午餐很是丰富很是丰富。红烧排骨、红烧鲤鱼、西红柿炒鸡蛋、醋溜白菜、青菜蛋花汤,在这个时代能有这样的家常菜都不是一般人家啊。 岳正阳喝酒可是和别人不一样,是一边喝酒一边吃饭,酒喝完饭也吃饱了。吃完饭和沈迈士招呼一声出门去了,沈从文也紧赶着扒拉两口米饭,嘴里嚷着“三哥等等我。” 出了小区岳正阳两人摇摇晃晃到了革委会,岳正阳交待兄弟们晚上来家里一趟。自己去办公室找刘主任去了。 办公室里刘主任正在看着人民日报,见有人敲门,应了一声请进。见开门的是岳正阳,立马笑脸相迎,给岳正阳递茶倒水。他这一年多可没有少拿岳正阳的好处,每个月五十块,比他工资还多呢。现在他生活的有滋有味的,而且不光如此,他儿子每个月都往家里上交十五块,他知道这都是岳正阳出的钱啊,现在岳正阳在他眼里就是财神爷。 岳正阳也不谦虚,坐在椅子上,手里翻出五张大团结压在桌子上,才慢慢悠悠的喝起茶来。 刘主任递上一根大前门给岳正阳,如今他香烟的档次也上来了,两人呼起香烟来。岳正阳瞅见人民日报上一篇报道,让他有点愣神,报道指出mzx指示我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下面岳正阳也没有仔细看,看来这个下乡运动要开始了,要换一个发财的路了。 “刘叔,你们这还有充公的空房子吗?”岳正阳开始打起房子的注意了。 “怎么,你小子又打什么主意?!你想投机倒把可不要连累球啊。”刘主任被岳正阳的话弄一个头变两个大。 岳正阳想了想看来自己操之过急了,现在都是房屋紧张的时候,怎么可能给你买卖房屋呢!看来只有等这件事过后,再寻其他出路了。 刘主任见岳正阳不说话了,就拿报纸对岳正阳道“三儿,你看这个中央要有精神指示啊,你们这批这次是要下乡的啊,你看看有什么打算啊?” “下乡?刘叔,不是我不积极响应国家精神啊,我是去不了啰,家里有一个老人在家,实在是出不了门啊,到时候实在不行,哥们就靠在叔这里,再不行,哥们去捡垃圾总行吧,也算为新中国添砖加瓦了。” “哎,你家现在是老的老小的小,要是老岳没有牺牲该有多好啊!”说的刘主任也情不自禁的眼眶湿润了。 “叔,侄儿有件事请你帮帮忙。” “说,只要不违反纪律的,叔肯定帮你。” “叔,咱们的事,估计快要黄了,下乡就要开始了,能不能让外面的小子们不要去远地方,就近农村落脚,你看行不行?反正在哪里再教育都是一样,你看这些小子,都是看着长大的,就像你侄子一般,你能让他们去黄河边去,我可听说了那里喝水,都是一半水一半沙子,要不了两年就变成石雕了。”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惨,那陕北的老乡还不是好好的,你小子不要说的可伶兮兮的,这事我心中有数。” 第7章 会餐大战 晚上,岳正阳早早的回家了,自行车龙头上挂着一棵白菜,一条肋条肉半肥半瘦也在龙头下面来回晃悠,右边龙头挂着几个油纸包。 今天晚上岳正阳有生以来第一次准备开火做菜。 “你小子,一天到晚不着三不着四的,今天什么情况啊。”进院门就撞见大爷爷了,老头儿准备出去晃悠一圈,在小食堂对付对付。这位爷和前面胡同岳正阳师父一样,就从来没有做过饭,烧水除外。 “您啊,别出去了,今晚我开火。在家里吃吧。” “你做饭?”老头不敢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怀疑道,“你做的能吃吗?” 嘿,老头儿这话有点伤人,岳正阳气的牙根痒痒,“您就瞧好吧!” 熟菜放在饭桌上,到了出厨房,要用的锅碗瓢盆先用井水洗了几遍,再用开水刷一遍。将条肉白菜各自放盆里洗一遍,将肉切成一片一片,白菜也切成一段一段的。姜片葱段备好,开火热锅,锅底水干,热气升起。岳正阳把肉倒进锅里,嗤啦嗤啦声在锅里响起,岳正阳用锅铲将肉片来回翻动,不一会锅里就汪起油来。见火候差不多了姜片葱段撒进锅里,再次翻炒,香味四溢,这时将大白菜倒进锅里。再次来回翻炒,调料下锅,翻炒加水,盖上锅盖,低火慢烧。 老头儿端着茶杯就看着岳正阳,岳正阳忙着,他眼睛盯着,感情这小子隐藏的挺深的。 这时武林人氏入场了,就见沈从文五人,一人拿着一个“手榴弹”扛在肩膀上。嘴里高歌“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大爷爷好……” “大爷爷……” 大爷爷见岳正阳这些小兄弟都一人一瓶手榴弹,就知道今天晚上军民同乐会了。 饭桌上最显眼的就是半瓷盆的白菜炖肉,汤水中油花厚厚的一层,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围着边上,一只全聚德烤鸭,一包花生米,黑皮肘子、蒜肠、松仁小肚、酱牛肉,丰富至极啊。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看向岳正阳的大爷爷。老头儿右手拿筷,扬手一挥,“开吃!”众人就扒拉开了。 众人都没人搭话,七双筷子几乎瞬间插进瓷盆里。沈从文一见这种情况,他哪里是这些革命斗士的对手,快速转移战场,一块黑皮肘子就到了他的嘴里。刘晓天早瞄准了最大的那块瘦肉,大爷爷话音刚落刘晓天就抢到了那块肉放在嘴边撕咬起来。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更加不客气,人人双手动作频频,一筷子赶一筷子地往嘴里塞,中间根本不过碗,正是人人争先进,个个怕落后,一时间饭桌如同战场,杀声四起,“硝烟”弥漫。 大伙儿一边跟肘子搏斗,一边飞速地消灭瓷盆里的肉块,于东直接用手拿了肘子就啃起来,才不管自己是不是吃的比别人更狼狈。一餐饭吃得风卷残云,一盆鲜美的白菜肉汤也被他们泡饭吃掉。大伙儿实在是素的狠了,这次逮着机会,恨不能把盆也给吃了。饭桌上战况是激烈的,战果也是空前,真正做到了菜光,饭光,汤光,吃得瓷盆像刚洗过一样,完全是光光光政策。 大爷爷心里暗暗高兴,终于在自家吃了一回满意的饭菜了,一边咪了美酒,一边还和这些小家伙们抢着吃,你没看到那下筷子的速度,连自己这个练武多年的人也暗暗咋舌。抢着抢着老头儿就站起来了,再也不能四平八稳的了,这一个个没有一个懂得尊老的,老头子刚喝了几口发现不对劲,桌上的菜在急速的减少,于是就站着吃了起来,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夹菜。 一个个稀里呼噜埋头扒饭。一餐饭下来,险些没把老头撑死,平时哪里有这样敞开来吃的,愣是吃了满满三碗米饭,菜更是吃了不少。老头儿这会儿撑的不行了,回到自己屋里直喘气,平时饭后一杯茶,也没力气倒了。 饭罢,一人一支烟呼起来,岳正阳最先问道:“哥儿几个也浪荡了一段时间了,也不能整天这么晃荡,马上就要上山下乡了,说说大伙儿都有什么打算。” 这个话题起的有些沉重,一时间没人应声,好一会儿才有人打破宁静。李援朝说道“我准备去当兵,本来我是没机会的,我爸现在放出来了,可问题也交代清楚了,政审根本没问题,征兵办的负责人是我爸老战友,前些时候和我爸喝了一顿酒,就把我给要了过去,三哥,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们,实在是难以……”李援朝的声音越说越低,渐渐住了嘴,他心里有些觉得对不起大家。这些时日他憋在心里好难受,现在突然说出来,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岳正阳他们几个,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这一次几人倒没有笑话李援朝,平时大家一起玩,感情都很深的,如今谈到各自的前程的时候,没有出路的也一片茫然。都在心底暗暗低叹。 岳正阳提声道“很好,援朝这事办的不错,我支持你!”李援朝本来以为三哥会骂他两句,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现在岳正阳支持自己,反而鼻子一酸差点流处泪来。 “从文就不用我担心了,他爷爷自有安排。晓天现在也算工人阶级了,就东子、军子了,你们下乡是跑不掉了,既然跑不了了,哥们也得给你们寻个好去处不是?怎么着也不能让你们出了皇城脚下啊!我已经给你们想办法了,就京城附近的乡下呆着,省得你们离开组织后,无组织无纪律,我得看着你们啊,省得你们被谁的糖衣炮弹给收买叛变了。” 于东、朱军听到岳正阳这一番话,都开始揉眼睛了。 看着两人的表情,岳正阳接着说“不过,我们的发财大计还是要进行的。东子军子你们到了乡下可不要给我闲着,我会定时给你们安排粮食,具体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吧。” 于东和朱军听着三哥把他们以后的路都找好了,心里暗暗发誓,日后要是三哥碰上什么困难,就是命不要了也要帮三哥。 于东和朱军是一个大院的,两家也是苦哈哈的,于东家里弟弟妹妹就三个,妈妈也常年卧床吃药,家里就他爸爸一个人上班,可想而知,家里饥一顿饱一顿的。朱军爸爸妈妈都没有工作,父亲还断了一条腿,老夫妻在家糊纸盒。朱军哥哥朱铁更是一个不孝子,结婚后,老婆张秀兰见公公婆婆小叔子都是累赘,哭着闹着要分家,不分家就离婚,老人实在没办法,本来还指望老大帮衬老二一把,现在老大娶了媳妇,老两口更加雪上加霜了,现在不能让自己儿子离婚不是。 自从被岳正阳安排进革委会整理S旧后,每个月岳正阳都会给他们每人三十块,生活也过的舒坦极了,岳正阳要求每人将一半给家里,于东朱军两人一商量,干脆给家里二十快,家里的日子也好过多了。 最生气的是朱军大嫂,本来以为甩掉了累赘,这一年多以来,朱军隔三差五的往家里递东西,什么吃的喝的用的。气的她,每次朱军拿东西回家,只要她看到,都要骂街,明着骂自己丈夫,实则是指桑骂槐,说公公婆婆藏私房钱给老二。要不是父母拦着,朱军早就和他大嫂理论,自从大嫂进门,家里没有安稳过。 岳正阳掏出一叠钱,一人三十块,“军饷备齐了,还是老规矩,知道吗?” 看到钱了,几人也散去忧伤,露出放荡不羁的神情“知道,知道,一半交国库,哥们心里有数。” 于东说道“自从我每月往家里递钱,嘿,家里生活也有所改观,我爸也不像以前那样唠唠叨叨。” “放心吧,只要有哥们一顿饱饭,绝不上兄弟们落着饥荒。不过我话说前头,凡事都把嘴巴闭紧点,不要到处大喇叭广播,要闷声发大财。钱都哥们手里,现在时候未到,等到时候了自然给你们分钱。” 听岳正阳说这话,大家七嘴八舌嚷嚷道“三哥,我们怎么还拿你的钱呢,哥们几个也没有帮什么忙不是,合着你真把我们当饭桶了。” “是啊,三哥,现在我们每个月三十块,已经都不好意思了,我每个月给家里递钱,嘿,你还别说哥们倍有面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已经脸红脖子粗了。岳正阳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他现在也不敢和他们说以后发生的事,否则大家都把他当神棍了。现在可正是破S旧呢,被那些小将关系来可不太好。至于他收这些瓷器他倒不怕,一是没有人看到他拿的,二是你从他家里查不到赃物,三是他的瓷器不是什么人都卖的。他卖给他师父三十多件,还来有一次送一个乾隆的四方印给师父,这可是他老祖宗的东西,当时他师父又一位老友在师父家里。一不留神被师父老友瞅着了,和师父争了起来,两位老人家都差点打起来,后来还是没有抢过他师父。不过,之那以后,岳正阳就和师父的老友熟悉了,也时常来往了。 原来师父老友是师父的本家,叫载涛,也是命运多舛的老人,此后,岳正阳就送到他家里不少物件,也得了不少钱财。 现在岳正阳又发展沈从文的爷爷,毕竟师父他的钱财有限啊,还有就是师父的价钱压的实在是太低,你还不能多嘴,多嘴了就骂祖宗,搞得岳正阳一点脾气都没有,好吧,您是爷好吧,哥们寻下家去了,以后好宝贝不让你瞅了。 为什么岳正阳专门找这些老人卖物件,主要就是这些老人肥的流油,还有就是他们喜欢这些玩意,最重要的是,这些老人懂规矩,不问来路,不找回头帐,不会给岳正阳带来祸事。 第8章 一片江山 待众人离去,岳正阳躺在床上,一边研读师父给的《瓷记》,一边从空间里拿出斗彩鸡缸杯,青花细线淡描出纹饰的轮廓线后,上釉入窑经高温烧成胎体,再用红、绿、黄等色填满预留的青花纹饰中。再二次入窑低温焙烧。外壁以牡丹湖石和兰草湖石将画面分成两组,一组绘雄鸡昂首傲视,一雌鸡与一小鸡在啄食一蜈蚣,另有两只小鸡玩逐。另一组绘一雄鸡引颈啼鸣,一雌鸡与三小鸡啄食一蜈蚣,画面形象生动,情趣盎然。 岳正阳将釉色、彩绘、色彩都一一与书描写的一一参照,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岳正阳知道,想要入古玩这一行,必须对各个物件的形成来历有所了解,如果半瓶子晃荡,终是害人害已。不过他比别人多一个独天独厚的好处,他了解历史将来的进程,可以掌握诸多便利。 不知不觉都到了11月25日,岳正阳就骑着自行车直奔白纸坊东街的邮电局,岳正阳依稀记得,历史传说的是,当初仅在北京的白纸坊东街的邮电局少量出售了全国江山一片红的邮票。 来到了邮电局,下车一看大门紧闭,还没有开门,岳正阳撸起左手的袖子,亮出来老上海手表,才七点四十,邮局要到八点。岳正阳只能等一会儿了,不能因为这二十分钟错过了,错过了他可是会肠子悔青了,后世可是百万级的邮票啊。 说起邮票。岳正阳肠子都悔青了,九月份黑题词的邮票虽然国家销毁停止出售了,但还是有几张提前出售了,具体几张岳正阳想不起来了。好像在石家庄出售的但具体哪个邮电局出售的,岳正阳是无论如何是不知道的,有些事他虽然知道,但具体细节他是不知道的。所以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一次全国江山一片红他好像记得在白纸坊东街邮电局有出售,所以早早就来了,碰碰运气。 岳正阳抽着香烟靠在邮电局门前的大树旁,他在想一件事情,想什么呢?他在想自己进入了一个盲区,他光想着某个物件在后世能值多少钱,缺忘了现下时期如何迅速聚揽财富,否则日后发达的机会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没有资本,那就是一个问题了。他得想办法弄个光明正大的来钱路子,当然,那些老物件还是得多收点的,这也是中华文化魁宝啊,不能让它毁掉了,如果让它们在自己的眼底毁掉了,岳正阳都感觉自己是一个罪人了。 邮电局大门如期的八点开了门,此时邮电局门前还没有人来办业务,岳正阳进了邮电局,趴在窗口。窗口里面的是一个大概三十岁的女人,女人脸庞端正,眉毛微浓,左边眉毛上有一颗黑痣,双眼皮大眼睛,鼻梁挺直,嘴唇较厚,一开口就见牙齿洁白“你好,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你好,我想买邮票。”岳正阳回道。 “几分的邮票?” 几分?岳正阳哪里记得全国江山一片红是几分的邮票。“我也不知道是几分的。” 岳正阳这一句话把窗口里的大姐给气着,“你这人一大早上,是不是寻人开心呢?你买邮票的不知道买几分的?你来逗乐子啦!没事该哪里来就哪里去。” 这大姐正是大啊,什么大?不要想多了,是嗓门大,这个时期的公门里的人就是牛啊,不要说她们邮电局的大衙门,就是国营熟食店都很牛,买一升啤酒就得买两小菜,单买啤酒不卖。脾气一个比一个大,爱买不买。 大嗓门让岳正阳不知道从何说起,刚要解释什么,从里面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大背头有点油光,眉毛有点短,眼睛不大,眼神有光,不过眼睛飘来飘去的让人不太舒服,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拿着报纸来到这个窗口,“李霞,干工作要端正态度,不要大声喧哗,怎么一大早上就带着情绪工作,这样能干好工作?” 这个叫李霞见中年男子的训斥,也不敢争辩,用那大大的白眼仁瞟了岳正阳一眼,有怨恨之色。 岳正阳感觉自己平白无故就得罪人了,连忙向窗口里的中年男子解释道“对不起同志,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说清楚要买什么邮票。听说刚出一种新邮票,我想来买来着。” 那个李霞见岳正阳给自己解围,心情也好了许多,这时插话道“没有听说有新邮票啊,我们这里没有,只有一分的,两分的,三分的,五分的。” “哎,李霞,你说错了,还真有新邮票,你昨天请假了,不知道,昨晚送来了一打新邮票,放在二号柜子上面一层里面。”这个中年男人接着道“既然这位小同志需要,李霞去把它拿过来吧。” 领导有令,李霞肯定积极响应,踩着短跟的黑皮鞋,蹬蹬蹬的里面走去了。 中年男人猜想岳正阳不是一般家庭的人,首先他知道有新邮票这件事他就知道,岳正阳家里有人在机关里工作甚至是位高官,这从岳正阳的衣着打扮,手上的公文包,袖角半露出来的手表就能看出来了。就算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起码他是从报纸上看到的,那么普通家庭会买报纸看吗?答案肯定不会,那么这个青年自己就在机关里或者工厂里办公室等能接触报纸的部门。既然不是一般人,那就套套近乎吧,他眼珠子转了转,道“小同志,对不起啊,我们这位李霞同志家里老人过世了,心情不太好,您多担待担待。”中年男人表面上是给李霞说好话,其实有讨好岳正阳的意思。 岳正阳见中年男人这么识趣,从衣兜里掏出牡丹,向窗口里递了一根,“没事,也是我不好没有说清楚。与那位女同志无关。” 中年男人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我说嘛,出手就是牡丹香烟,可见其人还是有点背景的。“小同志,我是这里的主任,我叫朱大常,朱元璋的朱,大小的大,常州的常。” “猪大肠?”岳正阳差点笑出来,朱大常见岳正阳的表情也没有生气,自我调侃道“你想笑就笑吧,我的外号就叫猪大肠,就是那个肥猪的大肠的猪大肠。我家老爷子喜欢吃猪大肠所以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不过我自己也喜欢,听起来就有油水不是?” 岳正阳终于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笑了两声,又感觉没有礼貌,有憋在嘴里,面目表情古怪极了。 这时李霞从里面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打邮票坐在位置上,说道“同志,这是全国江山一片红邮票,八分钱一张,你需要几张?”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拆开包装。 岳正阳连忙阻止道“哎同志,慢着拆,你这一包多少张邮票啊?我是要整版的买的。” 李霞不解的说道“二十版,一版二十张,一共四百张,你要几版?” “我我全部都要了。”岳正阳满不在乎说道。 这话让李霞刚平息下去的不快又冒起来了,带有哭腔对着朱大常说道“主任,你看他又……”后面她自己哽咽了,说不出话来。 “你到后面休息一会儿吧,这边我来吧。”李霞揉着眼睛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朱大常来到窗口,坐在了李霞的位置上,坐下时屁股还挪动了两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李霞捂热的座椅给他带了舒适感。 “小同志,你要这么多邮票干什么啊?四百张,就是你天天寄信也用不完啊!”朱大常不理解的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们革委会为了关心居民家中父母子女在外地工作的,但凡有一户的都送五张邮票,正好我也听说有新邮票出售,就是图一个新鲜。” 朱大常发出原来如此的声音,这个年青人要买就卖给他吧,反正邮票也不是限量出售的物资。“行,四百张一共三十二块,同志,你哪个革委会的,还有这好处?” 岳正阳一边掏钱,一边说道“大栅栏街道的,有空您来玩。” 朱大常点好钱,说“同志钱正好,邮票您拿好。”说着将一打邮票递给了岳正阳,岳正阳也将邮票放进了自己的手提公文包里。 “朱主任,您出来,我想向您打听一下事情。” 朱大常见岳正阳还有事情,便也同意了,离开座位,打开门出来了。朱大常心想,如今社会多个朋友多条路,尽量少惹这些年青人,惹毛了,说不定就把自己给革命了。 见朱大常出来,岳正阳递上香烟,也给点上火,问道“你们这里还有其他特殊的邮票吗?就是不怎么出售,发行量很少的那种。” “你要这些邮票干什么?”朱大常疑惑不解。 “哦,我个人喜欢收藏邮票,就像有的人喜欢收藏字画书籍一样。” 朱大常想了想确实有人喜欢收藏邮票的。“有倒是有,不过……” 见朱大常吞吞吐吐,岳正阳心里知道,这猪大肠肚子里肯定有货。“您放心,只要你有,绝对不会少了您的好处,但凡有一整版的,我额外给你个人两块钱的好处,怎么样?朱主任?” “这个,这个……不是我想要好处,确实是,那个……” “朱主任,最多一版三块了,再多我可没有富裕了,你放心,我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倒后帐哥们是干不出来,嫌丢人。” 朱大常心想,三块钱一版,那邮票有二十版,还没有开过封呢,六十块钱啊,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多呢。 “你等着,我去去就来。”朱大常扭着他那大屁股,小跑进邮局里面去了。 岳正阳还在想这货会拿出什么样的邮票出来。一会儿,朱大常就出来了,将那一打邮票掏出来,撕开包装一角,露出里面的邮票面给岳正阳看,“你看这邮票行吗?”他害怕岳正阳不要这种邮票,那他的六十块钱就泡汤了。 岳正阳低头一看,脑袋嗡嗡作响,这不是黑题词吗?乖乖,这不是已经销毁了吗!怎么这里还有,还不少,整个包装都没有拆。他平复下心情,收敛自己火热的眼神,才对上朱大常的目光“这种邮票听说不是销毁了吗?你这里怎么还有啊?” 朱大常有点尴尬的说道“这不是赶巧了吗?上面让销毁的时候,正好我的前面一位主任调离了,我刚接手事务繁多,所以就一拖再拖,就把这件事忘了,要不是你提起我都想不起来这件事情来。不过咱们了得把话说前头来,你不是今天来买的,你是销毁条令之前买的,如果这是你不能答应,我也没有办法卖给你。” 岳正阳见朱大常害怕他把这件事捅出去,心中暗喜,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呢,这个猪大肠啊猪大肠果然有几分弯弯绕,想不声不响的就拿两份钱。 “行,哥们也是自己收藏,你放一百个心吧,我也不给别人看。”假装看了一下手表道“时候不早了,朱主任,你说多少钱吧?” “这个邮票是二十整版的,是三十二块钱,还有我那……”说到自己的好处时,朱大常倒有点扭捏起来。 岳正阳大手一挥,豪气的说道“放心,六十块一分不少你的。”当下,岳正阳点出十张大团结来,递给朱大常道“一百块,那八块钱就不用找了,就当哥们交你这个朋友了。” 这个邮票买的,好处都是成交价的两倍了,不过岳正阳心里是真的开心啊,到了二十世纪一张就是百万啊,我这一版就是两千万啊,不对,应该更高,因为世界上就没有一整版的,除了自己有以外,到那时候,手里没有钱了,就甩出一版来放在拍卖行拍卖,让他们去抢去吧。 朱大常得了一百块进了自己的口袋,那邮票款他是不会交出来的。他也不好交出来,组织都让销毁了,你竟然违反纪律把藏起来,还把卖了。这不是找死吗。他才不会那么傻呢,一百块可是自己的私房钱啊,每个月的工资都上交了,也就给两三块钱的烟钱。整的同事请客他都不敢去,你要去了,那你就要回请不是,请吧没钱,不请吧肯定会被说闲话了。他决定今天晚上请大家搓一顿,也好以后正大光明的赴宴会不是。 第9章 茬架拔份 今天岳正阳的心情高涨,收到了罕见的邮票。一路唱着歌蹬着自行车来到于东家的大杂院。 进了大杂院就看到于东的大妹于南正在院子中洗衣服。“大妹,洗衣服呢?!” 于南见有人和自己说话,抬头见是岳正阳,连忙迎着笑脸“三哥来了,我哥在屋里呢”于南对岳正阳可是打心底的佩服,自从哥哥于东跟着岳正阳后,每月都二十块钱往家里送,家里宽裕了点,也给她和妹妹于西每人做了一件新衣服,可把两人高兴坏了。 “你妈身体最近怎么样?好点没?” “哎,还那样,都是老毛病了,其他都还好,就是离不的人。” 于南话音未落,于东就从屋里出来了,“三哥,来家里坐。” 一边向里走岳正阳一边问“军子和援朝呢?” “可能和从文去北海了吧,昨天听他们说要去拍婆子的。”于东接过岳正阳递来的香烟说道。 “那还等什么呢,走吧。”岳正阳人还没有进屋,就又调头往外走了。 “三哥走啦,怎么不坐一会儿呢,”于南见岳正阳刚来又走了,顺着问了一句,又像是自言自语。 见岳正阳要走,于东推着车子领着岳正阳到北海公园,北海公园位于BJ市中心区,在故宫的西北面,一路问了几个顽主,打听李援朝他们有没有来这里,都说没看见,好不容易问了一个说李援朝没有看到,不过倒是看到沈从文了,说沈从文这小子正在什刹海溜冰场拍婆子呢,什刹海就是前海。 岳正阳和于东两人赶紧转进什刹海溜冰场,好在溜冰场和公园隔得不远,再慢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两人三步并成两步走,不一会儿,就远远地看见溜冰场了。 什刹海冰场四周都用木桩打上柱子,然后用编织的芦苇席围起来,芦苇席上三三两两挂有“繁荣体育行动,进步公民素质”“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等标语。岳正阳远远地就听见冰场上低音喇叭里大声播放着解放歌曲,歌声沉郁浑厚,直入肺腑。 这个年代到什刹海冰场里滑冰是件很奢华的事情。因为冰鞋是高档产品,一双要三十多块钱,一般人根本就承担不起,三十块钱可是一家人的一个生活费啊。就算这样什刹海冰场每天早能卖出一千张票呢,票价极其便宜只要三分钱,其中百分之七十都是被顽主们买走了。人最多的时候,冰场差不多就被站满了,压根就滑不开,不过顽主们可不在乎。来什刹海滑冰,娱乐不娱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结识各路顽主,顺带拍婆子。 什刹海冰场就是此时京城各顽主的活动中心,也是各顽主华山论剑的地方。岳正阳几人并没有票,不过冰场的收票员早和岳正阳几个混的很熟了,在这什刹海溜冰场可是没有少掐架,自然知道岳正阳的影响力。有时候有人闹事,售票员还要请岳正阳帮忙摆平,所以岳正阳来什刹海溜冰场都是免票进入。见岳正阳两人没有带溜冰鞋,于是把出租的冰鞋借给两人,溜冰鞋出租一次一分钱,那些买不起就可以租了,不过押金是少不了的。岳正阳盛情难却,把一包还没拆封的大前门塞进售票员的的抽屉里。 此时太阳当空,天气还是很冷,呼出的口气都升起了白雾。岳正阳和于东刚进冰场,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海,偌大的冰场虽不显得拥挤,可也没办法尽情地奔驰。 岳正阳刚进门,就有人认出来了,远远地叫着三哥,打了个军礼,岳正阳也远远的回了个军礼。谁知这声一喊出,就像平静的湖面投下块大石,哗啦啦,顿时好几十人此起彼伏的招呼声,不断有人打着军礼,岳正阳自从抬起手就没放下过。 岳正阳举着手在溜冰场里转了一圈,招呼声把冰场上的男男女女给惊住了,什么人啊,这么威风! 溜了一圈没有看到李援朝几人,岳正阳就滑到冰场的边缘,准备离开了,这时就有一帮顽主迎了上来,说三哥好久都没来了,给岳正阳和于东两人散了根香烟,聊了两句,这伙儿人也就散了,他们刚散去,又有两拨人朝这边滑来,同样派香烟打屁,等没有人来了,岳正阳的手上就多了五六支香烟。结果岳正阳刚打开的香烟也塞不进这么多烟,就把收来的香烟给了于东了,正好于东的香烟要抽完了,这一倒腾收的烟就把他的空香烟盒给装满了。 被这些人一来一去就耽搁了一个多小时,所以这就是岳正阳不大爱来冰场的原因,尽是无聊的应酬。见人散尽,岳正阳赶紧和于东把溜冰鞋给还了回去。于东还调侃,只要和三哥来一趟什刹海,一天香烟就有着落了,而且都是好烟。 出了溜冰场,两人又绕到冰场的外围,刚寻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喊叫着“三哥,救命。”岳正阳顺着声望去,声音是从前面一群人堆里传来的。走近一看,原来是沈从文。 原来,沈从文一早就来了冰场寻摸着,找一个漂亮的妞儿,结果一直等到快中午,才发现几个标志的妞儿,正要上前搭讪,没想到被几个穿着工人服的青年给拦住了。原来他在打美女的主意,谁想到自己早就被被人盯上了。 几个顽主早就瞄上了他脚下的美国蓝色冰刀鞋。当时在溜冰场里他们不好下手,等沈从文刚一出溜冰场,就被这几个顽主逼到墙角,没撑一会儿,落下两耳光就怂了,老老实实的把冰鞋给了几人。这几个顽主见沈从文这么怂蛋,就打起了让他当佛爷的念头。这沈从文哪敢轻易答应,一旦答应,那还不被李援朝几人给笑死了,落下这个名声,以后还怎么和三哥他们混啊,最近可是刚进入三哥的圈子里,要是再被组织开除了,以后就没有脸面出来耍了,更主要的是没有了三哥,他走哪都是被人待宰的佛爷。 人就不经念叨,沈从文刚念叨岳正阳,就从人缝里看到了三哥,沈从文这个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组织,所以用全身的力气嘶喊着,那心情激动的,就像找到失散多年的父母。 岳正阳看到人群里钻出来的脑袋,心里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望着沈从文的脑袋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沈从文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脑袋被围起来的其中一人给摁了回去。这人接过岳正阳的话“怎么?想抢佛爷,抢到我王红军的头上了,也不到南城打听打听,我王红军是什么人?哥儿几个,有人来咱们碗里夺食,你们看怎么办?”说完他身后的人齐声道:“干丫的。” 岳正阳心里有些好笑,自从感觉武力值突破后,还没有和人动过手呢,今天看来是要活动活动了。岳正阳正捏着拳头准备开打,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哥几个快过来啊,有人和三哥炸刺儿呢。”这一声呼叫,附近的“战友”都围拢了过来。显然中华传统美德就显示出来了。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吃瓜群众,这些人都不是怕事的主儿。消息很快传到了溜冰场,一群人呼呼啦啦拥向了这边来,还有的边滑还边吆喝着:“头一次听说,还有人敢和三哥炸刺儿的,真新鲜,只要你们学到三哥的一招半式,日后,你们也有可能成为武林高手了。”众人齐声大笑称是。 戴着黄皮帽的王红军没想到,自己寻觅着半天的佛爷,抢个溜冰鞋,咋闹出这么大动静。感觉溜冰场的人都赶过来了,最后将他们围成个大圈子。 大圈子的几个顽主,有几个王红军可是认识的,不过这时候他们都冷冷地盯着王红军一伙。其中一个瘦高的青年说道“三哥,这人我认识,是南城的王红军。” “管他哪里的,敢和三哥炸刺儿,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了?” 又有一人道“敢到什刹海来逮佛爷,不知道,什刹海的规矩了,什刹海是我们革命的大本营,谁要是把歪风邪气带来,可是跟我们所以顽主为敌啊。” 说道什刹海的规矩,也是岳正阳定的,要是谁都到什刹海逮佛爷,那以后什刹海就没有什么人来了,什刹海可是所有顽主的大本营啊,大家聚会的地方,如果大本营这里都乱了,哪里还有婆子可拍,所以大家一致赞同岳正阳的提议。此后,哪里都有顽主玩闹的,就什刹海最为平静,平静了,来的人就多了,什刹海溜冰场售票员对岳正阳十分客气与此事也有一定关系。 “妈的,削丫的!” “南城没有头了,怎么让这种人出来啦” “和他废什么话,抽丫的” 众人一片骂声,更有的都跃跃欲试,岳正阳伸手压了压,大伙才平静了下来,岳正阳对瘦高的青年道:“跃民,这伙儿人就交给你照顾,”用手指了指王红军继续道“这件美式小翻领大衣我收藏了,收拾完赶紧让他们滚蛋,看来我要到南城找卫四方谈谈了,要是他管不了南城,哥们可是要接手了。” 围在外围的,来什刹海溜冰场玩耍的学生和青年工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眼前的高个子青年是何方人物,只见得他谈笑间樯橹飞灰烟灭,谈吐之间,压根就没对王红军说一句话,待王红军被钟跃民一帮人拖走后,人群散了,这些人对岳正阳露出了敬仰之情,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千万不要招惹这个杀神。 第10章 于家丧事 岳正阳、沈从文、于东三人刚从北海公园出来,就迎面碰见一人,这人看见岳正阳一伙,立马蹬着自行车奔过来,到了跟前,那人跳下自行车,对着于东喊道“东子,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赶快回家,你……你妈快不行了。” 这人和于东是一个大杂院的,听见这话,于东二话没说,跳上自行车往家里狂奔而去。岳正阳向沈从文一招手“走!”两人也跨上自行车跟着于东一路狂奔。 到了于东家,堂屋灵堂已经摆好了,堂屋中间摆着两个长条凳,长条凳上放着门板,于东妈妈已经被人穿好了寿服头朝外躺在门板上,身上盖着一床被子。 于东到家连自行车都没有来得及架,就冲进堂屋,一头跪在母亲身旁,声音嘶哑哭到“妈……我的妈……唔唔……妈……” 岳正阳此时看到于东伤心欲绝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有轻轻排在于东的肩膀上“东子,坚强点,请节哀。” 望着这简陋的家庭,不知道于东母亲的去世是好还是坏。家里有一个病重的人,有时候感觉就是一个累赘,天天伺候也许会感觉很烦。但是当她离世时,你会感觉心里空空的,仿佛自己就随着去世的人一同离去一般。这就是亲人,割舍不下的亲人,这就是恨之不得却让你无时无刻不牵挂的亲人。 岳正阳对着于东爸爸说道“于叔节哀顺变吧。” 于爸此时两眼早已红彤彤的,眼眶一片湿润,干裂的嘴唇说出“谢谢你,正阳。” “于叔,别说那话,都是自家人,现在我们看看怎么把于妈的是办好了。那个家里亲戚什么的通知了吗?” “还没来得及呢。” 岳正阳接话道“行,于叔你说,我来记下来,等会我让人把信。” 岳正阳和于东父子想想说说,大概十几个人名和地址。岳正阳问沈从文,有没有看到李援朝和朱军,沈从文回道“这两人好像在天坛呢。” “行,你找到他俩分头把这十几个亲戚给请到了。这个时候于东正是需要咱们兄弟的时候,可不要掉链子。” 沈从文接过岳正阳手里的纸,胸有成竹的对岳正阳说“放心吧,三哥,北京城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说完他就匆匆忙忙赶出去了,他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 见沈从文出去了,岳正阳向于爸爸道“于叔,您就在家里接待亲戚好友吧,家里需要的白布,纸钱,饭菜我去采买,家里有于妈照片吗?我顺便去做个遗像照片。” “那真谢谢你,正阳。”于爸说着话就从口袋掏钱给岳正阳,岳正阳连忙上前推脱道“于叔,钱你就不要操心了,等这事停当了再说。”说着他不耽搁时间。骑着自行车出去了。 事情紧急,岳正阳也不和于东爸爸拖拖拉拉,急忙骑车赶去革委会寻找刘晓天。刘晓天自从给革委会开车后,就很少和岳正阳一起玩耍了,每天点卯上班,点卯下班,又有父亲盯哪里还有以前的自由啊。当然老刘也是没有办法,本来让儿子来开车,就有点让人说闲话了,如果再让儿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还不让别人接发自己啊。 岳正阳向刘叔说明了来意,当然公家的东西不能私用了,最后岳正阳让刘叔开了租条,以一天三块钱的价格租三天。 车子借到了,岳正阳和刘晓天先去了家具厂向孙胖子借了四张八仙桌和长条凳,当然借来的都是旧家具,临走岳正阳留下一条大前门,还和孙胖子约好了什么时候老莫搓一顿。接下来就是菜场了,排骨二十斤,五花肉三十斤,鱼、白菜、豆腐…… 一切办好了,卡车进了胡同停在于东家门前,听见外面有动静,于东爸爸连忙出来帮忙卸货,家里也来了好几位亲戚好友左右邻居大家也上前来帮忙,大家你一下我一下,一会儿卸完了,也在院子中摆好桌子板凳。 不用请,左右邻居就开始帮忙摘菜,掌厨的是后院的赵家媳妇赵翠花,赵翠花看着这大鱼大肉的,心想谁家丧事办的这么浓重啊,自己结婚那会儿也没有这么丰盛啊,可她嘴里也不好说什么,就悄悄问于爸“他大伯啊,你这今天菜,买的太多了吧,蔬菜也就罢了,那猪肉放着明天都不新鲜了,可以少买点,明天再去买。” 听这话,岳正阳知道这位婶子会错意了“婶子,我买的都是当天的量,您就可放心的做吧,明天还是这量,就辛苦您了,要是还有什么不够的尽管告诉我。” 赵翠花听了这话,也就放心去厨房去做菜了,不过心里可是在暗自嘀咕。回头问了一下朱军的妈妈“哎,东子妈走了也算是脱离苦海了,这么多年可苦了一大家子了,这下好了,哎这人啊……朱大妈,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这个青年人是老刘家什么人啊?” 朱军妈妈当然认识岳正阳了,听赵翠花这么问,面上露出兴奋的神色道“他啊,是东子和军子的好兄弟,叫岳正阳,你别看年青,但凡你求他办件事,没有办不成的。不瞒你说啊,”说着朱大妈还向自己家大儿子的房间瞄了一瞄,见没有人,接着说道“自从军子跟在他后面,现在每个月都往家里递钱呢。” 听这里,赵翠花来精神了,问“那这个岳正阳是干什么的?年纪轻轻这么了不得,日后你家军子可是有出息了。” 朱大妈嗤笑道“这我倒没有听军子说过,好像这人,人面挺广,听军子说,他们都叫他三哥,但凡他们这么大的,都叫他三哥。” “哎呀,那肯定是大干部家的孩子吧,你得让你家军子好好跟着人家,日后肯定会飞黄腾达的,你们老两口就指你家军子吧,老大我看就够呛喽。”听道赵翠花这话,朱大妈本来还高兴的深情,渐渐愁眉苦脸,不过还是暗暗点了点头。 这三日,于东家里的亲戚朋友,帮忙的帮忙,出力的出力,总要对得起这一碗碗大鱼大肉啊,娘家的人来了也挑不出什么理来,自家的妹子瘫在床上这么多年,人家没日没夜的伺候着,也对得起他们的了,而且这丧事办的这么隆重,老于家可没少花钱啊。只叹自家妹子没有那好命啊,伤心归伤心,鱼肉可没少吃,这年头,老百姓的肚子里就缺油水啊。这年头一个成年人可劲吃,堆起三碗饭是不成问题的,放到了后世的人,他一天三顿也吃不了两碗饭。 丧事总算是结束了,岳正阳又来做扫尾工作,桌子凳子要给孙胖子还回去不是。?收拾完,晚上于爸单独请了岳正阳来家吃饭,自家的事都是岳正阳在操持着办完的,就连墓地都是人家岳正阳给帮忙选好的,总得感谢人家岳正阳的帮忙不是。 于家人人哭红眼睛,还没有从悲痛中缓和过来。这三天哭的最惨的就是于南于西这两姐妹,也是,平时也是这两姐妹照顾妈妈最多,情感上也是最深。 看着这一家四口,岳正阳也无奈的说道“于叔,这日子还长呢,人嘛,总得往后过不是?” 于爸低头想了想也是,以前下了班就赶着回家,因为家里有个人需要他,如今妻子也走了,感觉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不过毕竟是一家之主,总得为自己的子女着想啊,他拿起酒杯,敬向岳正阳说道“正阳,叔感谢你对我们家的帮助,叔也没有别的本事,也不会说话,所有感谢的话都在这杯酒里了。”说完,仰头将一杯酒干了。 于东也随着爸爸一起把酒干掉,岳正阳做的事他都看在眼里,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可心里跟明镜似的,谁对他好,还是分的清的。 一杯酒下肚,岳正阳吃了口菜,说“叔,你看吧,这以前吧,婶子在的日后大妹二妹在伺候着,现在婶子走了,这大妹二妹有没有什么好的去处?” 说起这两女儿,于爸也是满眼愧疚,这几年可是苦了她们了。别的像她们这么大的孩子,都打扮的漂漂亮亮,去看看电影啊什么的,可是这两孩子都没有去过。他也苦着脸说“哎,要不是那时她妈病退了,这时候还能顶一个去厂子里上班呢。” 见两个妹妹没有去处,岳正阳接上话说“叔,我倒有一个去处,就是她们愿不愿意去?” “那感情好啊,那能够不愿意呢?” 岳正阳见于爸没有反对,不过他也要把事情说个明白,“是这样的,叔,你也知道我每天到处溜达,也不着家,这家里我那大爷爷现在年事已高,我想请人去洗个衣服做个饭打扫下院子什么的,事情很简单,我每个月给三十块钱工资。” 听说岳正阳给开工资,于爸连忙摇头说“这怎么能拿你的钱呢,你可帮了我们家不少忙了啊。” “于叔,要是不要钱,我是不会请她们去的,那我就请别人了。” 见岳正阳执意要给钱,他心里也知道岳正阳是他们家减轻负担,才深深说道“既然正阳你这么说了,还是让她们姐妹俩去吧,毕竟自己人做事负责点,而且他们姐俩做菜也不错,不过,伺候老爷子一个人就可以了,你怎么要两个人呢?” 岳正阳解释道“殴,是这样的,我还有一位师父,年纪和大爷爷差不多,也需要一个人,正好大妹二妹一人去一家,我师父家就在我家前面一个胡同,就是不知道大妹二妹愿不愿意?”说完,岳正阳看向于南于西姐妹俩。 姐妹俩见有钱拿,自然是愿意的,这样可以给家里补贴家用了,大妹紧忙回话“三哥,我和妹妹当然愿意了,不过也要等我孝期过后才能去。” “这个是自然,不过我丑话说前面,去了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洗衣做饭简简单单,有空了你们也可以回家看看,反正也不远,就一条手脚要干净,尤其是我师父那里,他家里的东西都是他的宝贝,不要碰碎了也不能拿走了,这个你们一定要记住了。”岳正阳知道这姐妹俩不是那种人,不过话可是要说开了,到时候自己人就不好看了。 这时于爸说了“正阳这个你放心,我家两闺女我知道,我们再穷也不会拿别人一针一线的。”大妹于南连忙跟着点点头说是,二妹比较文静一点,不怎么说话。岳正阳想着还是让二妹去师父那里吧,大妹性子有点急万一把师父那里什么瓷器字画撕了碰了,那就麻烦了,自己就会被师父训死了。 岳正阳见两姐妹同意了,想师父一个老人在家做饭,看起来挺孤寂悲凉的,现在自己的一块心病也算了结了,说道“等你们去的日后,我给你们每人一两自行车。” 听到岳正阳给姐俩买自行车,大妹连忙抓住岳正阳的胳膊摇晃起来道“三哥说的可是真的,你可不许反悔。”接又二妹抱在一起“二妹,我们有自行车了。”两姐妹本来就想有一辆自己的自行车,可是亲娘去世,如何能让他们高兴的起来。 于爸见岳正阳又花钱,真是不好意思,忙劝道“正阳,自行车就算了吧,她们也就洗个菜做个饭,要什么自行车啊?” 姐俩见爸爸回绝岳正阳给的自行车,两人嘴巴都翘起来了,岳正阳解释道“于叔,自行车是给她们买菜方便用的,这个您就不要操心了。” 岳正阳一边和他们聊着,一边喝着酒,不知不觉已经八点半了,也就告别了于东一家,临走于爸要把这三天的菜钱给岳正阳,被他推迟了,说自己和于东是好兄弟,自己的妈妈起的早,就当婶是自己的妈妈了,自己尽点孝也是应该的。骑着自行车穿过胡同,夜风吹的岳正阳立马清醒了,这风像刀子一样,也像这残酷的社会一样,让你缩着头前进。 第11章 天坛女侠 早上,岳正阳和大爷爷吃完早饭和往常一样出去溜个弯,来到了天坛公园,早晨天坛公园是很热闹的,特别是年纪大点的老头老太太聚会的地方,大家健健身练个太极拳。当然这也是岳正阳常来的地方。 穿过几片树林,来到自己的老地方,可还没有走近就听见自己的地盘被人占了,岳正阳暗自嘀咕,嘿,这么隐秘的地方竟然被人攻占了,看来又要寻找根据地了。 他刚想调头从新寻个地方,就听见里面传来踏步声,紧跟着拳风声,听声音练的还不错。这使得岳正阳有了好奇的心理,瞧瞧吧,看看是哪位大侠占了自己的地吧。 岳正阳走进去,靠在树旁,就见一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的女孩,脚上也是白色运动鞋,头上扎了一个马尾辫,瓜子脸,柳叶眉,鼻梁挺直,朱唇微启。这女子大约和自己一般岁数的样子,动作慢悠悠的,好像打的是太极架子,可又不完全是。 岳正阳就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却发现了与众不同的地方。岳正阳发现,女子眼睛始终是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移动的手指。她把手先慢悠悠地伸出去,然后便飞快地收回来。 这和岳正阳和大爷爷练的太极拳不太一样,他练的是拳如炮弹,左右手互换连环炮,一招套着一招,以刚猛为主,并非公园里老头老太太练的那种养生操。 而且岳正阳还发现,这女孩打拳,身体也不停地在走着圆圈,脚下的步子总是贴着地面趟着出去,就好像是在泥水里面趟着走。 女孩纤腰摆动,看似随风摆动,却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一出一收的动作之间,全身都在摆动,感觉身体每一处地方都有力劲力。 岳正阳看得入了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女孩突然停止了运动,双手猛地提到眉心,随后缓慢下按到腹部,左脚轻轻朝地面一踩,吐了一口长气。 女孩收功后才发现正有人在偷窥自己,脸色就不好看,岳正阳见这姑娘肯定是误会自己了,连忙上前抱拳道“不好意同志,不是我有意偷看你练武,实在是这里是我每天在这里锻炼的地方。” 这姑娘听岳正阳这话,原来是自己把别人的地方霸占了,还误会人家了。也露出歉意说道“不好意,我也第一次来锻炼,也不知道这是你锻炼的地方。” 两人走的近了,岳正阳这才看清女孩的面容,漂亮中自带有一股英气,比后世一些女明星漂亮多了,这可是纯天然的啊。 岳正阳当然想多和这女孩聊天了,于是问道“你第一次来,听你声音也是咱老北京人,你以前没有来过天坛公园吗?” “欧,不是的,我也经常来,只不过是第一次早晨来这里锻炼。我是刚搬这边住,所以……” 岳正阳连忙献殷勤道“我叫岳正阳,岳飞的岳,正阳门的正阳,我看你练的像太极却又不是太极,所以我有点疑惑。”岳正阳心想,总的在漂亮女孩面前肯定要报上自己的名号,省得人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见岳正阳对武术好像也有所了解的样子,女孩也放下警惕,回道“我叫裴红英,这是和我爸的警卫学的叫太极八卦拳,你也练拳吗?” 练,当然练啊,岳正阳心中暗想,这可是自己和美女沟通的桥梁啊。不过这美女怎么和别的妹子不一样啊,不爱红装爱武装啊,不过我喜欢!够劲!岳正阳此时心里都开始歪歪起来,就差流口水了。 看岳正阳愣在那里发呆,女孩心中暗笑,模样挺英俊的,不会是个傻子吧,呵呵“喂,喂,同志。” 女孩的声音把岳正阳拉回现实中来了,他立马反应过来,懊恼自己怎么这个走神了,“啊,嗷,那个……”回想了下刚才女孩的问题,才说道“练,哥们当然练啦,熟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咱们新社会的男人不能像个小白脸似的,手无缚鸡之力吧,那还怎么为国家做贡献是不是?!” 听见岳正阳这种油腔滑调,裴红英感觉有点意思,她在部队大院的时候,可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大院的男孩要不就是捧着和她说话,有的都不好意思和她说话。头一次有这样的一个人用这样的方式和她说话,她感觉这样才舒适自由。 “你练什么样的拳啊?” “我练的啊,是太极、形意。”其实岳正阳还有一种拳法,是他大爷爷练武多年,实战经验结合太极和形意两种,而行成的自己的风格。如今岳正阳练的最多最勤的就是大爷爷那种拳,他已经太极和形意的虎形、熊形、蛇形、猴形、鹰形相结合,达到贴身便靠,靠身便缠,缠上便抓,上身便挠,挠上便拍,一套下来对手非死即残。这套功夫以太极为大龙,形意为四爪,大爷爷也是经常交代此拳轻易不得使用,他也是至今没有显露出来。 “那你是跟谁学的?我能学吗?” “能啊,就怕是你不愿意学。” 裴红英用手撩了一下挂在嘴边长发,疑惑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啊,因为练了我的拳,腰会变粗,屁股会变大,哈哈!”岳正阳调笑道。 岳正阳的话气的裴红英用手指着岳正阳道“你,你,你耍流氓。”说着就走到树边,拿起她放在树叉上练功用的长剑。 见裴红英都要拿家伙了,岳正阳也连忙收起笑声,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这门功夫发力于腰,整个人的脊椎骨如一条大龙,身上的功力全在这上面了,你长期练的话,随着力量的增长,腰和臀部就会变大的。真的,我可没有骗你。” 听岳正阳说的有几分道理,裴红英也收起要扒出来的长剑,不过她可没有放下长剑,依然拿在手上。 见裴红英不相信,岳正阳就摆开架势,准备打一套拳给裴红英见识见识。就见岳正阳的拳法简洁朴实,其动作大多直来直往,一屈一伸,节奏鲜明,朴实无华,动作严密紧凑。 岳正阳拳打的越来越快,出手如钢锉,落手如钩竿,发拳砰砰有声,拧裹钻翻与身法、步法紧密相合,周身上下好象拧绳一样,两肘不离肋,两手不离心,毫不松懈。 岳正阳身法沉着稳健,迈步如行犁,落脚如生根,行走之间刚而不僵,柔而不软,劲力舒展沉实。 一套拳下来,岳正阳脸不红气不喘,对着裴红英说“这是形意拳,形意拳要求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与人争斗时要手脚齐到,起如风,落如箭,一发即至,一至即伤。” 裴红英哪里听过这样的道道,父亲的警卫员教她的时候,也就手把手的教,有的地方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只知道照猫画虎。现在岳正阳在她眼里完全就像一个武林高手一般,要不是年纪轻了,都有点倒头拜师的冲动。 “同志,你这个形意拳可以教我么?”裴红英有点不好意,害怕岳正阳不愿意教她。 岳正阳见鱼儿已经上钩,就想着更贴近关系,说“你也别同志同志的,显得生份。你可以叫我三哥,我的哥们都这样叫我。如果你不好意思,叫我正阳、岳正阳都可以。” 呸,还不知道有没有我大呢,就想占我便宜。裴红英心里这样想,可是嘴上不服输,三哥就三哥谁怕谁啊,可到嘴里又不好意思的。“那我就叫你岳正阳吧,你还没说我能不能学呢。” “可以啊,不过今天就算了,我们明天开始就在这里,不见不散。哎,对了你住在哪里啊?这一片我可是挺熟悉的,怎么没有见过你啊?”岳正阳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教她呢,先吊着她,再增进感情不是,他可不像沈从文他们拍婆子,硬是能把人吓走了。 裴红英想想也是,练功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见岳正阳问她,再一次撩了下头发说“我住HD区部队大院,我外婆就住在广安门大街,HD区这几天他们一帮子顽主闹腾的很,我搬过来住几天。” 听道裴红英说的话,岳正阳知道裴红英出身不错,刚才他从她的衣着打扮就看出来,现在普通人家哪里有钱买这身打扮。第二就是HD区有人要追她,不然影响到她裴红英要换个地方住,而且追她的人家庭地位还不低。 想了一下,岳正阳接过裴红英的话茬说“广安门大街我熟悉啊,我住大栅栏,我们一个方向,你比我近点,你现在回去吗?要不我们一起走。” 岳正阳想看看裴红英具体住在哪个院子里,到时候来往也比较方便不是。裴红英也正好练功完了也是要走的,只好说道“行,那就一边聊一边走吧。” 两人就一边走一边聊天着,眼看就要出公园了,岳正阳说道“熟话说,道不轻传,艺不轻授,你可得请我吃饭,就前面大街上早点的也行,正好我肚子有点饿了。” “可我早上出来锻炼的,没有带钱啊。”裴红英没有想到岳正阳来这么一出。 “那我请你吧,你可不要摸了我的面子啊。” “那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的,就当你欠我两顿不就结了。”还没有怎么着呢,人家就欠他两顿饭了。 第12章 谭家大叔 出了公园,远远的岳正阳就看到一个模样大概五十岁的大叔蹲在离公园不远墙角下,待裴红英和岳正阳走到这人面前时,岳正阳就观察到这人双手将自己抱紧,面色不太好,于是上前问道“这位大叔,你身体没事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这人见有人问自己,有气无力的说道“同志,我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我的钱和粮票都在火车站被人偷走了,您给点我吃的吧。” 岳正阳见一个大老爷们被饿成这样也属实不容易,当下就搀扶着这位大叔说“大叔,你跟我走,前面有一个早点铺子,咱们去那里吃点怎么样。” 这大叔在岳正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起来,一步一蹒跚跟着岳正阳走。裴红英也紧跟着在另一边扶着,她望着岳正阳,心道这人心地还不错,还愿意帮助别人。此时岳正阳不知道自己在裴红英的心中已经落下了一个善良的种子。 进了早点铺子,岳正阳买了好些吃的,豆浆油条肉包子菜包子。这位大叔见着吃的,抓起包子就往嘴里塞啊,两口下去就噎住了,连忙又喝豆浆,哪里顾得上烫不烫,一会儿就消灭了三个包子两根油条。 裴红英也吃了两个肉包子,现在正拿着油条蘸豆浆吃呢。岳正阳心想谁说女生不吃肉包子的,谁要到了这个物质按量分配时期,就不会说减肥要苗条什么的。 三人一边吃着,岳正阳一边了解到,这位大叔叫谭家华,祖传的厨子。其祖上还入过翰林院,他们谭家菜就是其祖上就广东菜和北京菜结合而成的。本来是来北京投奔亲戚的的,路上被偷了钱粮,连亲戚的地址也丢了,现在他都没有地方去。 裴红英看谭家华说的可怜,问岳正阳“那我们现在怎么才能帮到他呢?你有办法吗?” 岳正阳想了想,说“既然亲戚找不到了,我们就暂时把这个放一边,找亲戚无非就是有个奔头活下来。这样吧,你先到我们居委会登记下,然后就先住我家里住下来。等过一段时间我给你安排个事情,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谭家华听岳正阳这话,眼泪都下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油条,趴在地上要给岳正阳磕头,被岳正阳一把拉起来了“哎,谭叔,现在新社会咱可不带兴这个的,到了咱首都,总不会让人饿死了是不是?我也不是让你白住,我家里有个老人,你既然是个厨子,那一日三餐我们交给你了,我们可是要尝尝你的手艺了。” 谭家华一拍胸口“那没问题,包在我……”话没说完,就咳嗽起来了。 看着岳正阳胸有成竹的样子,裴红英有点纳闷,这岳正阳怎么好像比她爸爸还牛,什么事到他身上了,三下两下就解决了。对于岳正阳,裴红英感觉好像迷一样,她一边吃着,还不时的瞅了瞅岳正阳一眼。 岳正阳没有注意到裴红英的举动,他在想着,厨子竟然也有被饿死的一条,这人饿了三天,也没有去偷去抢,看来人品还是没得说了,厨子?!这个厨子的到来,让岳正阳有了开饭店酒楼的想法。 吃完早饭,岳正阳本来是想送裴红英回家,顺道摸个门的,现在他只有和裴红英分道扬镳了。 来到居委会(和革委会是一个大院)岳正阳找到刘叔,将谭家华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刘主任又向谭家华老家公社去了电话,了解了情况,然后要让公社开个证明寄过来,没有证明谭家华就算想住旅社都住不进,这事一时半会儿也办不好,只有等着。 岳正阳又向刘叔打听,他想开饭店,让刘叔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个……正阳啊……你这可是有点为难我了啊。”刘主任有点为难的说道。 其实岳正阳知道刘主任肯定有办法的,一但他是这个口气,就说明可以办到的,他这人吧,人不坏,就是有点小贪便宜。 “叔啊,您肯定有办法的,要是我的饭店开起来了,您要有一个请客什么的,到了我这里,我哪能收您的钱是不?家里有个宴席什么的到我这打个招呼的事,用不着还到别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咱也能挺起腰板了不是?!” 听岳正阳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上面来个领导什么的都要请客吃饭的,有了自己人开的饭店几天说话了,不像上次请领导去北京饭店吃饭,要个包厢都没有,满了,当时一脸的尴尬。 “要不,你这样吧,你把饭店挂靠在我们居委会,这样上面查下来,也好有个交代。不过别人问起来,你就说这是居委会的饭店,你只是负责经营的,这你可不要忘了,不要被人揪住了资本主义的尾巴可不好啊。” “这个自然,饭店开起来了,我只是负责经营的,监督还得靠您不是?每月我会上交管理费,怎么样?叔?” 刘主任见岳正阳还是那么上套,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说道“那等几日,我帮你看看哪里有合适的门面,这个房屋租金什么的得你自己出啊。” “这个自然,您帮我这么大的忙,怎么能让您破费呢,叔啊,您让晓天见天的开大卡车也不是个事啊。”岳正阳见事情搞定,就把话扯到刘晓天身上。 刘主任疑惑,岳正阳怎么有这么一问,说“开卡车怎么有问题吗?这工作别人想还想不来呢。” “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已您的年纪,您的资历,如果有一天,您要是往上进步一下,这本来是好事,要是有人拿晓天的事说事,是不是对您的前途有那么一丝影响。而且吧,这个开卡车吧也不是那么有前途,您要是运作一下,让晓天帮哪位领导开小车,那比这开大车的有前途多了。” 听岳正阳这么一说,刘主任眼前豁然开朗,这小子,果然鬼精鬼精的,正阳这小子眼界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啊,要是他到了官场,那真是如鱼得水啊。对岳正阳也佩服不已,当下到“嗯,这事叔知道了,叔要感谢你指点迷津啊。” “哎,叔,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在您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而且我和晓天的关系,咱们都是自家人不是。”岳正阳也连忙谦虚的说道。 岳正阳和刘主任说了一会儿话,就出了办公室,见谭家华还在外边等着,于是上前打招呼,领着谭家华去了自己的家。 刚到四合院,就碰上秦主任的儿子秦朗,就看到他手拿着一个香炉正往外边走。 见到秦朗,岳正阳就和他打招呼道“秦朗,干嘛去呢,我可是好几天没有看到你了。” “哦正阳啊,前几天我去我姑家了。” “这是干嘛去啊?” “我把这铜香炉给卖了,放在家里也是占地方,咱这也是为社会主义做贡献了。” 岳正阳瞅着这香炉就眼红,这可是宝贝啊,也没有听说秦朗家祖上有什么大官啊,怎么会有这宝贝,看秦朗要走,岳正阳连忙拦住秦朗说道“哎,别急啊,你把香炉卖废品收购站也是卖,你不如卖我吧,我比废品收购站出的价钱高,怎么样?” 秦朗皱着眉问“你要香炉干什么?” “哦,我啊,我就是想用香炉在我父母遗像前烧个香,祭奠祭奠他们,你这香炉正合适,怎么样,你卖不卖?” 秦朗一听原来是这样的,说“既然你求到哥们这,哥们就帮你这回,这个香炉我可是称在家称过了八斤二两重,哥们够义气,算你八斤怎么样?” “行,那您仗义。” “我这可是好铜啊,我打听了铜一块六一斤,十二块八,你给十三块得了。” 秦朗接过岳正阳递过来的十三块钱,说道“行,咱们钱货两讫,概不反悔。”说着话,就哼着歌一溜烟的跑了。 岳正阳拿着香炉,感觉秦朗有点莫名其妙,进了自己家拿起小称,把香炉一称,好嘛,也就六斤八两,这小子,骗我一斤二两的称,搞得我还占了他便宜似的,这孙子。岳正阳有点无奈,不过岳正阳不会在乎这三两块的,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这可是个宝贝了,不行,晚上还得去师父那里一趟,让他老人家掌掌眼心里踏实点。 岳正阳把谭家华安排在院子的东侧屋子里,又从家里翻出棉被拿出来晒晒,两人又把房间打扫打扫,谭家华主攻厨房这一块,厨房的灰尘真是大,就那一口锅干净点,还是上次岳正阳用过一次。 谭家华看到这厨房也是摇头无奈,一个厨子看到厨房这么邋遢,对他来说就是侮辱。他将锅碗瓢盆都搬了出来,灶台用扫把来回刷了刷,又脏抹布蘸上水,在肥皂上开会蹭了蹭,然后在灶台上来回刷起来。 两个大男人收拾了两个多钟头,搞得岳正阳一身是汗,这可比练一趟拳还累,还是等于南早点过来吧。 第13章 宣德香炉 。两人打扫完,也到中午了,岳正阳要领着谭家华出去吃饭,谭家华死活不去,说要在家里烧饭,反正自己是厨子,也省的花冤枉钱。这时正好,岳正阳的大爷爷哼着小曲就进来了,看到岳正阳领着一个陌生人,就问岳正阳怎么回事,岳正阳就将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一遍。老头早年间,也是被师父在路边救回来的,所以对岳正阳做的事也很赞同。 既然谭家华说在家里做饭吃,岳正阳就要出去买点肉啊菜什么的。谭家华就要和岳正阳一起出去,说买什么菜他在行,什么菜好什么菜新鲜,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一晃,两人就买菜回来,谭家华也不要岳正阳帮忙,岳正阳也只能由着他。 于是,岳正阳点上一根烟,跟大爷爷说着话。“大爷爷,那个这个谭家华会在这住一段时间,大概一两个月,过完正月节吧。” “这倒无妨,不过他这么一直这样住着他也不是个事吧?”老头其实也无所谓谭家华在家里住多长时间,有人给自己烧饭,他也懒的出去吃不是。谭家菜他小时候也听说过味道不错,他也算是有福了。 岳正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是这样的爷,我准备开个饭店,不过不能以自己的名义,挂靠在大栅栏居委会上,每月上交点管理费什么的,以后您想去吃饭,什么时候都成。喔,忘了跟您说了,过完年,我让我一个朋友的妹妹来伺候您,给您洗衣做饭,您每天就喝个茶溜个鸟什么的,也该享受享受了。” 见岳正阳每天不着调,可心里还是想着自己的,老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老人嘛,就图个有人养着,吃饭有人端着,现在也不用为生活发愁了。老头暗想,什么时候把自己知道的几个藏宝的地方告诉孙子,这些宝藏可是不得了啊。 “那你师父那里你怎么打算的?”老头又问了岳正阳一句。 “您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好好的。” “你有心就好,我倒无所谓,你师父可要伺候好了啊,百年之后他那些玩意还不是你的了。”说完老头眨巴眨巴眼,一股意味深长神情。 岳正阳暗道,嘿,这老头,还真是,竟然算计到我师父头上了,这是要给自己挣遗产啦。岳正阳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这老头谋划不是一天两天,难怪这段时间和师父来往的密切了点。同时他也感到大爷爷对自己的这份情,血浓于水的亲情。 话说到这儿了,岳正阳想着也别到了晚上了,现在就去师父那里,请他过来吃饭吧。 来到师父家,老头正在切菜,准备做饭。看到岳正阳两手空空进来了。笑骂道“孙子,你是赶着饭点来的吧,怎么两手空空啊,没酒赶紧滚蛋!” “师父哎,我是请您去我那吃饭的。” “滚蛋,哪有赶着饭点请人吃饭的,看来你心不诚。” 岳正阳神神秘秘的说道“嘿,师父这可不能怪我咯,我可是请了一位大厨来做的饭,我要说出菜来,您啊,肯定知道是什么菜!” 老头不信,疑惑道“还有这是,孙子,你说来听听。” 岳正阳大声说道“榜―眼―菜” 老头立马精神一哆嗦,手指着岳正阳说道“谭家菜!” “对啰。” “这我得尝尝,还不快扶着爷爷!” 岳正阳左右一掸袖子,右手垂直向下,同时右腿弯曲下蹲,应声道“喳,贝勒爷起驾,哐起呔起……” 桌子上摆着罗汉大虾,沙锅鱼唇,冰糖肘子,冬笋扁豆,银耳素烩,清蒸桂鱼。岳正阳去了自己卧室,从空间里拿出两瓶茅台。这空间可是自己的秘密,要背着人使用才好。 岳正阳给两老头倒满酒,也给谭家华倒满酒,说道“两位老爷,尝尝谭师傅的手艺怎么样。” 谭家华也跟在岳正阳后面说了一句“时间短促,烧的不好,还请两位爷品尝。” 岳正阳师父夹了一块鱼,往嘴里一尝,果然与众不同,爽滑柔嫩,鲜美无比。 “好,好,好。” 老头连说三个好字,谭家华连忙说“老先生,喜欢就好,以后您就来这吃饭,我这段时间就在正阳小友家里,要不是正阳,我可能都饿死在这街头了。”谭家华又将自己在北京城的经历说了一遍。 老头一阵唏嘘不已,过了好一会儿说道“如今也不打仗了,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众人点头称是。 四人你一杯我一杯,吃的是满嘴流油,说着笑着,饭罢后,谭家华主动收拾碗筷,岳正阳则给两位爷沏茶。金老头就问岳老头“平荣,你说那位爷去年也去了,虽然他也败了些玩意,可我所知的,他可不止他显露出来的那么多啊。” 岳老头没察觉的眼珠子一动,回了一句“爷,您也知道。我可是在那位爷退位以后跟随左右的,哪里知道那么多些事情。” “嗯,也是。”说完,金老头也不说话,好像心里在盘算着什么。突然又冒出一句“不应该啊,我记得他被苏联洋人带走的时候,好像带了好些个玩意,可是后来他什么都没有带回来,可洋人那里也好像只得到了他带走的三分之一玩意吧?!” 岳正阳的大爷爷眼皮有点跳动,眉头微皱,好像在想着什么,可嘴里却没有停下来“您也知道,去洋人那里我是逃了出来的,那位爷在那边具体什么情况,我也是不了解的。” 岳正阳知道两个老狐狸精在斗法呢,心想爷爷肯定有什么秘密,难道这就是爷爷刚才说的那个宝藏。他怕师父问出个所以然来,连忙岔开话题道“哎,那个,师父,我今天得了个宝贝,也不知道新旧,还请您掌掌眼。”说完就去自己卧室,又从空间里拿出秦朗卖给他的香炉。 金老头拿起香炉一瞧,立马眼中闪光,于是将香炉倒置,就见香炉底有款“大明宣德年制”德字中间却是少了一横。此香炉形是敞口、方唇或圆唇,颈矮而细,扁鼓腹,三钝锥形实足,口沿上置桥形耳。 此炉质地细腻,呈黑褐色,色中隐隐有金色星点,黯淡中发奇光。老头朗口吟道“宣炉之妙,在宝色内涵珠光,外现澹澹穆穆。”念完,抬头对岳正阳道“孙子,哪得来的宝贝?” “回师父的话,就前院秦家秦朗卖我的。花了我……”岳正阳刚想说十三块钱,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小子,粘上毛比猴还精,行了,这个回去仔细瞜瞜。”说完就裹着香炉,就要往外走。 “哎,师父,我那香炉……”岳正阳暗叹,完了,看来是空欢喜一场。 老头看岳正阳那个委屈的样子,笑骂道“你这猴孙,师父还能咪了你的玩意不成。” 看着师父的背影,岳正阳一副苦哈哈的样子。大爷爷也笑道“你呀你,说你什么好。”大爷爷也拿起茶杯,摇摇晃晃向自己房间走去。 岳正阳正暗叹着,李援朝从院子外跑进来,嘴里喊着“三哥,听说海淀的唐亚军今天中午约了人在老莫吃饭,好像要卖什么字画来着,我知道三哥你喜欢,所以赶来给你报信了。” “消息准确吗?”岳正阳立马开心起来,这叫什么来着,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 “三哥,这消息是我从他弟弟“唐三藏”那儿听来的,说是叫蒋金生的人约了他二哥唐亚军,肯定错不了。” “蒋金生?这人要买字画做什么?什么时候四九城出了个附庸风雅的人啊。没听说过有这一号人啊。” 李援朝忙解释道“听唐三藏说,好像蒋金生的爷爷快到七十整寿了,老头子没别的爱好,唯一喜欢书法。蒋金生想弄一件上好的名家精品,献给他爷爷。你要知道,唐三藏的家里那些玩意可是多的很,上次要不是中央派下来的人来的及时,他家都可能被C了。所以这个蒋金生就把主意打到唐三藏爷爷留下来的东西上了,至于要买什么我记不住了。蒋金生找唐亚军去老莫商讨来着。” “原来是这样,正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咱们来个一锅烩。待会儿就我、你还有朱军三个过去,就不叫于东了,沈从文就更不要叫了,有他反而碍事。” “三哥,这个蒋金生可不是好惹的,听唐三藏说他身边带着两个持枪的警卫,我们和他对上怕讨不了好吧?也不知道蒋金生什么来头,以前都没听说过这个人,我问了唐三藏,他也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他该不会是朝中某位大人物家的子弟吧?” “怎么?你小子也有怕的时候?” “怕?我怕他奶奶个腿!咱哥儿们一起纵横四九城怕过谁来?三哥,只要你招呼,我李援朝没二话。” “援朝,逗你玩呢,我和蒋金生无冤无仇的我找他干什么?我要找的是唐亚军,不过这个蒋金生也可以会会。” 第14章 老莫找茬 岳正阳、李援朝、朱军三人晚上八点多到了老莫,此时的老莫大门是旋转玻璃门,来这里的人一般喝的都是苏联名酒伏特加、克里米亚,问为什么?因为顽主口中的老莫就是莫斯科餐厅,是以前苏联人开的餐厅,后来渐渐的被这些顽主发掘了,觉得来这里是倍有面子的事,是一种荣耀。 单调的格子花布餐桌上摆着罐焖牛肉、奶油烤鱼、蜜制鹅肝等是老莫的特色食品。李援朝和朱军正用刀叉和面前的美食生死搏杀,岳正阳正握着高脚杯,抿一口酒,他对眼前苏联人的美食毫无兴趣。他的眼神时不时地掠过玻璃旋转门,偶尔打量着奢华的大厅。 这时有人从旋转玻璃门进了大厅,岳正阳问道“援朝别吃了,你看旋转门那边,刚进来的是谁?” 李援朝赶紧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抬起正在埋头苦吃的脑袋,顺着岳正阳的手指看去,李援朝看到从旋转门进来的两个男子。 “喔,喔,三哥,那个右边的是唐亚军,他很好认的,与他弟弟比较像。”李援朝的嘴里塞的满满的,说话有点不利索。 ………… “金生,你请我来不单是吃饭吧?我可听我三弟说了,你主意都打到我这儿了。这些字画可是我爷爷留给我们唯一的遗产了,要不是我反应快,恐怕都被小将们给砸了烧了,还好啊,我爷爷为国家做了那么多的贡献,和上面也有来往,正好我也有联系电话啊。要不然……也就随我爷爷去了。” “这个,亚军兄,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你可不能把这气往我这里撒,这事可是和我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啊,后来我才听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要是当时兄弟我知道了,一定会出手帮你的。” 说着蒋金生押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你说吧,要什么条件才肯把宋徽宗的《秾芳诗帖》换给我。只要你开口,什么都可以,多少钱,随便你提。”蒋金生二十来岁年纪,中等个头儿,戴着副金丝眼镜,穿着黑西裤配白衬衣,收拾的干净利索,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其实是一肚子坏水的人。不过唐亚军家那次扫荡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他是知道是谁干的。 此时蒋金生的两个警卫在门外,他不敢自己在老莫吃饭的时候,身后还站着两警卫,要是让有心人知道了他把他爷爷的警卫当成自己的警卫,那回家少不了要关禁闭。 现在是和唐亚军讨东西,放两个警卫在身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威逼明抢的呢。而且要是警卫在身边,那意思就不一样了,警卫是代表着自己的爷爷,警卫带进来是不是让人以为自己的爷爷想要唐亚军的东西。那可是大条了,那就是政治思想觉悟问题了,捅到中、央里,那就是资本主义本位思想,强取豪夺,强占人民财产等等罪名就给安上了。蒋金生没有那么蠢,当然不会这么干。 “金生,我也没有什么爱好的,也不缺钱,更不会拿爷爷的遗物去换什么东西。不是我唐亚军不给你面子,是真的不成,要不你再到别家看看,想想别的办法,可以去找其他字帖也行的。我可知道,前些时间运动那会儿,这类的名书名画可是被抄出不少呢?”唐亚军喝了口红酒说道。其实他自己已经猜到自己家的事肯定和蒋金生之类的人有一定的关系,不过自己抓不到把柄,不好明说,他得让自己弟弟少和这人来往。 蒋金生见唐亚军这么圆滑,心里有点不爽,他手里的银质的插子将面前的小牛排被插得一塌糊涂。蒋金生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一口气把半杯克里米亚喝尽,用白餐巾擦下嘴角道:“亚军兄,那些字画早被烧的烧,撕的撕,那里还能找得到。那些个卫兵头子家里我已经都去问了,他们都说那些东西都被销毁了,大家都是互相监督下烧掉的,哪里还会留着。我要不是实在没辙了,哪里会来和您打商量不是?要不这样吧,我出一千块买《秾芳诗帖》,怎么样?这可是我蒋金生真心实意给的价钱啊,您去哪里都找不到这个价钱,难道你真不想给我蒋金生的面子?”蒋金生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见疾厉,您字也换成了你。 见蒋金生这么说了,唐亚军知道蒋金生已经开始没有耐心了,如果现在他拒绝了,那么就是和蒋金生撕破脸皮了。他知道蒋金生家里在京城的势力很大,不是自己的家族可以比拟的。只要蒋金生放出点风声来,就有人会帮他对付自己了。唐亚军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怒火,可又不得不将它压制下来,此事办不好就会可能毁了自己的一生,此时蒋金生的Y威让唐亚军一时有些呆了,怔怔地盯着手中的酒杯出神。 蒋金生也不催他,他相信唐亚军会同意自己的方案,他翘起二郎腿,端起高脚杯,就这样晃动着,他掌控着高脚杯里的波涛汹涌。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唐亚军,你在这儿啊,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哪里混啊?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岳正阳啊!前两天还和你弟弟一起耍来着。” 来人正是岳正阳,他们吃饭的地正好离蒋金生这里很近,两人的言语隐约还是听得见的。看到唐亚军在蒋金生的逼迫下左右危难时刻,他知道自己该出场了。之所以报自己的名号,他是怕唐亚军不认识自己,提前点个醒。他让李援朝和朱军在位置上稍安勿躁,自己一个人来到蒋金生的桌子边。 此时唐亚军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刚准备出口应下,却听见有人和自己打招呼,抬头一看,见这人自报家门,岳正阳?!是自己弟弟时常提起的那个岳正阳,好像弟弟很崇拜这个年青人,还说自己要是混到这个人的圈子,就是让他少活十年也愿意啊。记得好像弟弟称他为三哥来着。唐亚军正好掩饰自己现在的尴尬,笑着对岳正阳说:“原来是你啊,好久没到家里来坐了。我都回来一年半载了,现在也没想好去处,这不,我爸非让我进公安局,可我还没有想好去不去呢。来,来,三弟,一起坐。”唐亚军心想弟弟叫他三哥,看他模样也没有自己大,自己叫三弟准没错。 唐亚军招呼岳正阳向坐下,这样就可以掩饰一下自己现在窘迫的状态。而岳正阳正想在其中插一脚,正好两得所愿。岳正阳径直走到桌前,挪开把椅子刚要坐下,却被蒋金生止住。 “这位兄弟,要吃饭喝酒另外寻个桌子,想吃什么喝什么,你尽管点算我账上,我这儿谈正事儿呢,不方便。”蒋金生没有起身,对着这个看不上眼的人,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挥手道。 岳正阳当他说话是空气,理都不理,直接坐了下来,然后打了个响指,侍者送上一副餐具,岳正阳自来熟的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克里米亚,喝了一口,又掏出牡丹香烟,弹出一根烟,叼住,道:“亚军哥,来一支。” 蒋金生何时被人这样无理轻视过,气得肝疼,这个岳正阳是什么玩意?敢在自己面前张狂?他把酒杯砰的顿在桌子上,眯瞪着眼睛,阴恻恻地笑道:“小子,别给脸不要脸,麻溜儿给我滚蛋,否则要你走着进来,横着出去。” 岳正阳还没开口,唐亚军连忙说道:“三弟啊,他你招惹不起,我们还是改日再聊吧。”唐亚军故意挑事,他可是听弟弟说过岳正阳的脾气,软弱的他不欺负,越是高大威猛的,有后台的,欺负弱小的人,他越是喜欢招惹,在他们顽主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岳正阳知道唐亚军在挑事,不过他不怕事。看蒋金生恶言恶语,岳正阳深深吸了一口烟,对准蒋金生喷去,浓浓的烟雾直奔蒋金生而去,蒋金生没来得及躲避,嘴里刚含了口酒,全靠鼻子呼吸,一下子将浓烟吸进肺里,呛得蒋金生面红耳赤,一下子将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四散飞溅,咳嗽不断,狼狈至极。 岳正阳一招就将刚才蒋金生唯吾独尊气焰打了下去,还没来得及回骂,还被岳正阳的一口烟收拾的狼狈不堪。岳正阳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效果,心里乐开了花。不远的服务员见了,赶紧给蒋金生递餐巾。 蒋金生气急败坏地用餐巾在脸上胡撸一把,站了起来,对门口的两个警卫打了个口哨。两个高大的警卫时刻盯着蒋金生这里,刚才是岳正阳背对着他们,他们没有发现发生了什么。现在蒋金生打信号,立马冲了进来,对蒋金生打了个立正,说了句请首长指示。蒋金生指着岳正阳道:“把这个小子给我拖出去,狠狠修理一顿,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第15章 你敢刺吗 唐亚军见此情景,连忙假意劝蒋金生道“金生,都是自已人,怎么动了肝火呢,看我的面子上就放过他一码吧,要不,我就把《秾芳诗帖》让给你,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他一回。” 唐亚军的这话,让蒋金生更加恼火起来,哥们刚才低三下四的求你,出一千块,你都不卖。现在这么个小猫小狗就让你乖乖把东西让给我,这不是打我脸吗? “不行,别的事儿都好说,就这事儿不成,今儿个我蒋金生的面子是丢大了,谁说情都没用,要不把他治的服服帖帖,我蒋金生的名字倒过来写。就是你答应把《秾芳诗帖》送给我,我也要收拾这小子。”现在蒋金生两眼冒火,哪里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两个战士见蒋金生下了命令,一把推开要前来劝阻的服务员,向岳正阳逼近。岳正阳依旧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喝酒,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他浅浅尝一口,品尝这美酒的芳香。远处地李援朝和朱军早已盯好这边的动静,蒋金生命令穿军装的战士向岳正阳那桌走去,就知道事情要糟,两人一打眼色就起身准备过来帮忙,却被岳正阳一个隐晦的手势止住了,才又坐了回去,只是两人精神没有放松下来,时刻注视这边的情况,如果情况不对,就立马冲上前去,解救革命同志岳正阳。 “蒋大少,你整日的带着两个保镖耀武扬威,是来吓唬我这些老百姓的吗?看来人民还没有翻身做主人啊。你这么一个嘴边无毛的小子,怎么有了中、央领导的配置了?你是抗过日还是打过老蒋,还是立过战功啊?都能配两个警卫员了?我上次见什么市长来着,人家也就配了一个司机一个秘书,可没有你这么有谱啊!”岳正阳越说越来劲,说的蒋金生满头是汗,这要是传出去,不要说他的逍遥日子没有了,就是自己家族都有可能受牵连,这个岳正阳的嘴怎么这么毒啊。他连忙叫道“还磨蹭什么呢,快给我把他嘴巴堵上。” 两名警卫也听见岳正阳的胡说八道,如果这事被首长知道了,两人就提前回家种地吧。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把岳正阳夹在中间,抓住岳正阳的肩膀。 见岳正阳被警卫抓住,蒋金生冷笑道:“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现在让你知道知道我是谁?!还敢到我边上聒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这种小猫小狗我也懒得问你是谁。你两人把他拎出去一顿收拾,让他爬进来跟我说话。” 两个战士得令,伸手想将岳正阳的手压在身后。岳正阳双肩一沉,避开二人的双手,双手为掌,掌尖向两人急探而出,一招毒蛇吐信,狠狠击在两人的腰眼处,趁二人腰酸无力之际,迅速化掌为拳,双拳各自击打在两个战士的腹部,在两人受痛弯腰时,砰砰两下,击在两人的下巴处,将两名战士击晕了过去。 在击倒两名战士同时,岳正阳的双手多了两把黑色的五四手枪,而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岳正阳把手枪贴着桌面,用餐巾布盖住枪身,只露枪口,枪口朝前对准了蒋金生。 情节瞬间反转,蒋金生得以依仗的警卫,突然就失去作用,此时,蒋金生还未坐下的身子已经抖如筛糠,双手紧紧抓住桌沿才勉强站住。蒋金生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被人用枪指着,平日里自己走到哪里都是奉承、夸赞一片,就是有三两个不长眼的,自己身边的两个警卫员就能把人吓跑,从无失手,诸事百顺。哪里像今天遇到的这个家伙,喝了自己的酒,然后又拿烟喷自己,在自己的两个警卫围住,还敢出手伤人,夺枪。京城何时出了这种亡命徒,这还是自己待的北京城吗?这治安也太乱了吧,公安局你们来管管吧,蒋金生心里一片哀叹。 他一边怨自己倒霉,出门遇上亡命徒,一边恼公安局,治安管理不力,恼恨两个警卫废物,白长了人高马大的,就是两头蠢驴,竟然干不过一个空手的毛头小子。 此时的蒋金生不敢有过多的想法了,因为眼前的这个亡命之徒已经把保险打开,他能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心口。他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害怕极了,就差尿出来了。万一对方一激动间抠了扳机,自己这条小命儿可就玩完了,自己还没结婚呢,女人是什么滋味还不知道呢,自己可是有远大前程的啊,今天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要把小命丢在这里了。 蒋金生哆哆嗦嗦的说道:“这位兄弟,这位大哥,有事好商量,咱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用不着动这个吧,留着神,小心走火。” 唐亚军也吓得够呛,乖乖,这个岳正阳这么猛,出手肆无忌惮,竟然把蒋金生的警卫员的枪给卸了。这吃饭快吃出枪杀案了,要是岳正阳一激动,把蒋金生打死在这里,那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自己一家子也算是完了,早知道就答应蒋金生,把字帖给他不就完了,哪里还会弄出这么多事儿呢。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劝道“哎,三弟,咱们有话好好说,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闹出人命来,对你我都不好,是不是?” 同时唐亚军又向蒋金生说道“金生,你也服个软,咱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低个头,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 “我道歉,这位大哥我给你道歉,是我给您添麻烦了。”蒋金生哪里有心思道歉啊,他现在就想快点回家,躲在妈妈的怀里,这外边太疯狂了,等我长大了再出来吧。 其实像蒋金生这种蜜罐子长大的孩子,耍阴谋诡计那是无师自通,可让他刀枪相击那是半点勇气也无,估计见了血就要晕倒吧。所以他们这种活得滋润的大院子弟碰上那些老兵掐架往往就玩完了。 岳正阳把左手向下压压,笑道:“蒋大少,亚军哥坐,坐,你们不坐下,让我很紧张啊,我一紧张手就会哆嗦,这一哆嗦后果不堪设想啊,我本来就是过来和亚军哥你打个招呼,顺便混顿饭吃,没想到蒋大少脾气这么大,也许是我鲁莽了,可这也是我无奈之举啊,我只能正当防卫了。” 蒋金生心想,你丫哪里是混饭吃,你丫是来吃人的吧,刚才老子都说了你晚餐老子包了,丫还赖在这儿。还有,丫还说啊我脾气大,老子只不过是让人收拾你,也没有让人打死你,你倒好,直接拿枪对着老子。 蒋金生也是无奈,只得和唐亚军一起坐下。两个警卫被人掐了人中救醒了,现在被人扶起来,正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此时李援朝和朱军两人心情激动不已,本想着,这两个警卫肯定了不得,不然也不会成为蒋金生爷爷的警卫员了。平时三哥和那些顽主掐架赢了,不是个什么事儿。可今天是两名警卫员,那可就不一样了,两人还想着,等三哥不敌了,上前帮忙来着,谁成想,三哥三下两下就把警卫给撂倒了,竟然还缴了他们的械。 岳正阳见蒋金生和唐亚军小心谨慎的坐了下来,将覆盖枪身的餐巾布拿了起来,把手枪保险关上,在手中转了几个圈,将手柄对着蒋金生顺手往前一推,放到了蒋金生的桌前。岳正阳笑着道:“蒋大少,别紧张,枪你先拿着,咱们继续吃饭、喝酒。 蒋金生眼睛紧紧盯着岳正阳,见他手收了回去,就缓缓地将手朝枪伸去,在靠近了枪身时候,一把抓住,他迅速抽回双手。心情高涨,面部表情不断,有意无意的把枪口对准了岳正阳,也学了岳正阳的样子,用刚才的餐巾覆住枪身。 蒋金生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声引得大厅里的食客齐齐观望,可大家也没有留意这里发生了什么。可李援朝和朱军两人刚在高兴头上,看着三哥把枪给了蒋金生,现在蒋金生又用枪对着三哥,情况不明而喻,三哥落了下风了。他们怎么也不明白,三哥怎么会把枪给蒋金生呢?三哥不会犯这样低级错误的呀。 蒋金生心中激荡,刚才颤抖的双腿,也从新像个树桩一样笔挺刚硬了。陡然间翻盘,蒋金生的快意就像他十三岁偷偷从爷爷书房抽屉里摸到的枪一样,紧张、亢奋、刺激。 现在他握着手枪的右手,因用力过猛,忍不住的颤抖起来,由于抖动得太厉害,他不得不用左手把右手稳住。蒋金生笑得着说:“啧啧,小子,没想到吧。” 岳正阳看到蒋金生拿到枪,一改之前的怂样,果然是个嫩瓜。看着蒋金生幼稚般的张狂,心里莫名好笑,这蒋金生前后的差距,就像电影里的坏蛋一样,有多嚣张就多嚣张,有多无耻就多无耻。当下故作疑惑地问道:“蒋大少,你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坏了顽主圈的规矩,传出去……” 蒋金生呸的一声,道:“什么狗屁顽主圈,tmd就一群小混混,来,过来给老子跪下磕三个头,否则别怪我在你身上留眼儿。” 岳正阳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嘴里还抿了抿,摇了摇手中的高脚杯,笑道:“蒋大少,我这人膝盖硬,天生弯不下来,要不你开枪帮我治治,治好了我送你一套字帖,怎么样?” 第16章 和气生财 见岳正阳这么顽固,命不要了也不下跪,让蒋金生不知所措,有些愣神,他就不明白了,眼前的家伙是真不怕死,还是这家伙就是个二愣子,被自己用枪指着还这么笑嘻嘻的说话。 现在搞得他都知道怎么办了,他也没这个胆子开枪啊,他要是开枪了,那这是就大了。传到家里他爸爸还不把他皮扒了,开枪可就是刑事案件了,他清晰的记得,六六年人民*大*会*堂的玻璃被人用打鸟枪打碎了后,各路警察都来了,连部队都来了,这还不算什么,就连周总理亲自审查此事,后来就严加看管枪支弹药了。为什么他铭记至今,因为打玻璃的那个人就是他。还好当时大*会*堂里没有人,要是哪位领导在,那问题就大了。此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如果他胆敢再犯事,后果可想而知。本来他是吓唬吓唬岳正阳的,现在让他左右为难了。 唐亚军见蒋金生拿着枪,又要开枪了,这两位爷都他妈疯了,这还能愉快的玩耍吗?摇头苦笑,只能上前劝道“哎呀,我的金生兄弟,你这是玩哪一出啊?咱们有话好好说,这兄弟可是我请坐下来的,你总得给我点面子吧,再不行,我把字帖送给你怎么样?你不是还要在你爷爷寿辰上给你爷爷一个惊喜的吗?可不要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吓啊!” 其实岳正阳清楚这帮顶级衙内的德性,这些人可以指使别人干这事,可是让他自己真刀真枪的干,他们就下不了手了。 见唐亚军来说和,蒋金生正好借坡下驴,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哼道:“行,今天就看在亚军哥的面子上,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蒋金生不想和岳正阳交恶,这种不怕死的人,说不定背后给你下死手,既然不能交恶,那就借唐亚军的面子交个朋友吧。 岳正阳见蒋金生借坡下驴,想交朋友,岳正阳也没有必要与之交恶,反正他就是为了发财。也就顺着蒋金生的话音说道“好,我岳正阳也喜欢交朋友,熟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 蒋金生见岳正阳也上套,没有和自己撕皮,心情立马好了不少,终于化解矛盾了,他兴奋叫来服务员“给我们这桌再上三份蜜制鹅肝和三份奶油烤鱼。你们俩过来把枪拿走,不是我说你们,平时光听你们吹自己还是兵王什么的,现在我看来,你们啊,什么也不是。” 两名警卫员低着头,来到蒋金生的面前,把枪收了起来,自己也感觉给蒋金生丢面子,不声不响的又回到了餐厅的外面。 “蒋大少,让你破费了,不过我那还有两位兄弟呢。”岳正阳用手指了指李援朝和朱军那里。 蒋金生听见岳正阳说话,赶忙道:“不破费,不破费,这事儿完全是我引起的嘛,合该我请客,让兄弟们过来一起吃吧,服务员,给我们这桌上五份蜜制鹅肝和五份奶油烤鱼。要快点啊。” 岳正阳向李援朝那边打了个暗语,两人见岳正阳招呼他们过去,两人一摇一晃的过来了,岳正阳说道“这位是蒋金生,蒋大少,今天他请我们吃大餐。” 李援朝和朱军互相望了一眼,心里纳闷,三哥和这蒋金生在玩的哪一出啊,一会儿你要办他,一会儿他又用枪指着你,后来你又用枪指着他,现在又坐在一起吃大餐,这世界变化这么快吗?还是我俩跟不上新社会了。 两人来到岳正阳身边叫道“三哥。”又向蒋金生,打了拱,“谢了,蒋大少。”然后大马金刀的坐在岳正阳的一侧。 “这是我兄弟,这是李援朝,这是朱军,以后大家都联络联络感情。”岳正阳向蒋金生介绍道。 听到李援朝两人称岳正阳三哥,当下蒋金生激动道“哎呀,你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豪气云天盖秦琼的岳三哥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蒋金生一边嚷嚷道,一边拍打着桌子,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蒋金生早就听说过岳正阳的大名,他素来都是和家世与他差不多的大院子弟玩耍,其他那些个家境不好的,他也不愿意交往。所以岳正阳的诨号他都听过,以前还以为稍有名气的小混混罢了。刚才岳正阳在他的枪口下,临危不惧。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和岳正阳闹崩了,后果很严重。 “都是大家抬爱,看得起我,要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岳正阳帮忙的,只要不违背良心的,我绝无二话。” “那我就先谢过三哥了。” 岳正阳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该聊点自己需要的信息的时候了,又扭头道:“亚军哥,你和蒋大少两人刚才在商量什么 呢?” “嗷,是这样的,蒋大少的爷爷要过寿,他想在家里拔个头筹,因为他爷爷喜欢书法,所以蒋大少想从我这淘换一张宋徽宗的字帖。” 听唐亚军说这话,蒋金生就气道“唐亚军你特不讲义气了,我都出一千买他《秾芳诗帖》了,他都不愿意卖,要是平时我一百快都懒得出。” “看在正阳的面上,我把它送你。”唐亚军刚才看到岳正阳的威猛,现在也称呼岳正阳为三弟了。 唐亚军要把《秾芳诗帖》送给蒋金生,蒋金生反而不愿意了,说道“那是不行的,要是我爷爷知道我拿了别人的东西没有给钱,还不骂死我啊,他不会收来历不明的东西。说了一千就一千,咱爷们说出去的话,哪能自己往回收的道理。” “行吧行吧,回头去我那取。” “咱吃完就去,我可不想夜长梦多。” 岳正阳心想着,怎么能一道去看看,就听见唐亚军说道“行,吃完,正阳一起去吧,我也送你样玩意。” 很快,侍者就将五份蜜制鹅肝和五份奶油烤鱼端了上来,服务员给每人面前一份。岳正阳大手一挥道:“那大家就开吃吧,刚才一番活动,我可是真饿了。” 蒋金生和唐亚军饿了倒是真的,先前被岳正阳惊的神魂颠倒,根本就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冒着丝丝热气的美食,摆在自己的面前,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咕咕直叫唤,众人一顿呼啦的施展开来,就听见刀叉与盘子的摩擦声。 这一顿几人吃的是酒足饭饱,李援朝和朱军两人都开始打着饱嗝了,让岳正阳一阵唏嘘,丢人啊,这也不是第一次来老莫啊,难道是饿死鬼投胎了吗? 出了老莫,岳正阳让李援朝和朱军两人先回家,他实在丢不起那人。刚在蒋金生和唐亚军的面前建立起来的形象,被这两货给拉了。 蒋金生看着还杵在外边警卫又是一顿吆喝“看看你们,还什么警卫团出来,被三哥三两下就摆平了,我看啊,你们以后就不要当警卫了,去了个什么厂子里当个看大门比较适合。” 岳正阳连忙劝阻,能让人保护自己孙子,看来这两人也是蒋金生爷爷的亲信了,去看大门,岂不是断送别人的前程吗。 岳正阳知道自己这一闹让两位战士断送了前途,这些人都是守卫在首长身边的人,都是随时随地为首长牺牲的人,想到这里,岳正阳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开口道:“蒋大少,我也只是趁人不备,突然下手,侥幸而已,要是两位警卫同志的本事施展开了,那我就没有还手之力了,这两人绝对是警卫团拔尖的,你要是这么一闹,岂不是让兄弟做了恶人吗?” 其实蒋金生就是觉得,今天就因为这两个警卫,自己丢面子了,随口这么一说。既然岳正阳说话了,也不得不给面子。一是心里着实怵他,二是真心实意佩服岳正阳,平时再怎么狂的顽主,只要在枪口下,都他们的是怂蛋,其实他忘了自己刚才也是怂蛋了。 看着两个警卫站在身边,平时也算尽忠尽责,自己也只是借机敲打下两个警卫,让他们以后要警醒点,不要哪天自己脑袋掉了,他们还不知道,那就玩笑开大了。再说了,毕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哪能说换就换。 蒋金生摆了摆手道:“看岳三哥的面子,这事儿就算了,你们以后给老子提高警惕,别哪天我脖子上的脑袋没了,你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两名警卫感激地冲岳正阳点点头,又对蒋金生打了个敬礼,一句话也没有说。看着这两位战士跟随蒋金生左右,想来未来也没有什么出路了,这也许也不是他们想做的事吧。看来自己得救救这两位战士的前途了,于是他说道“我说蒋大少,你是不是觉得每天带着两名警卫员感觉特牛啊?你知道你这样在我们顽主眼里感觉你特傻。我告诉你,我们顽主就算在外边掐架输了,回家绝不会告诉家长,有能耐自己找回场子。你这前后跟着……谁和你玩呢,连母的都不搭理你。” 这一句话说到蒋金生的心里去了,本以为带两警卫会让人特牛,原来自己一直被人笑话。难怪他们家境没自己好的都能拍到婆子,到了自己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搭理自己,原因在这上面了。他也不想想,哪个女孩愿意被两个一脸杀气的警卫看着,跟审犯人一样的。 第17章 干戈玉帛 几人不知不觉就到了就来到了西直门玉芙胡同,唐亚军领着进了一个不大院子了,三面有房,来到了正屋,打开门,家中的老式家具就显露在岳正阳的眼前,八仙桌,太师椅,条案,条案上放着一个大罐,大罐里插着七八个卷轴。岳正阳一眼看着就知道都是老物件,起码八仙桌,条案是明代的,岳正阳也不细瞅,怕被两人发觉。 唐亚军进了东厢房,从一个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字帖模样的东西,岳正阳从门缝里看出那个书桌是清朝的,抽屉里好像还有些东西。 出来东厢房,唐亚军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蒋金生,蒋金生接过来一看,果然是《秾芳诗帖》,打开一看,岳正阳瞧见一排排的红红印章盖在字帖上,字迹清晰可见:“秾芳依翠萼,焕烂一庭中,零露沾如醉,残霞照似融。丹青难下笔,造化独留功,舞蝶迷香径,翩翩逐晚风。”大字楷书,也是宋徽宗的瘦金体,见每行二字,运笔快捷灵活,笔力瘦劲,笔法外露,风姿卓越,个性及其强烈。 岳正阳心中暗道,狗日的,这么好的玩意怎么被这混球得去了。心里着急可是脸上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 “正阳,你看那还有字画,你也拿一副吧。我留这些个玩意没有用,也是生火的料。”唐亚军指着大罐方向说。 生活的玩意,你特娘的,怕不是当兵当傻了吧,不要你给爷们啊,爷们稀罕它啊。 “那行吧,我就不客气啦,”岳正阳做模做样在大罐里随便抽出一个卷轴来,“咦,亚军,你家怎么没有人啊?” “哦,这是我爷爷的院子,这不半年前去世了吗,我和爸妈都不住在这里,所以空着了。我爸妈想把房子卖了,可是没有人要,而且这个买卖起来很麻烦的。”唐亚军如实回答。 岳正阳绕了下头道“哦,我倒是想买,可你这过不了户,我也不好下手啊。” 这时,蒋金生抬起头,合上《秾芳诗帖》字帖,在一旁插话道“找我啊,我有办法,我一亲戚就在房改局,哥们一去准办成。” 一听蒋金生的话,岳正阳连忙上前搂住蒋金生,就差吻在蒋大少细白的脸蛋上,“蒋大少,这是办成了你就是我亲兄弟。”搞得蒋大少还以为岳正阳有什么不良嗜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样?亚军,和你爸妈说说。这院子卖给我吧?” “行,回头我向我爸提提这事。” “你顺便问问你爸,要是这些家具字画你们家不要的话,兜底全卖我得了,省得你们搬来搬去。到时候,我就把这些画往墙上一贴,手里茶壶这么一端,哥们也享受享受老年人的生活。” 蒋金生指着岳正阳,对唐亚军说道“嘿,这小子,真会享受,可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生龙活虎的老头,你丫的,连媳妇还没娶了吧?还老年人的生活,好快娶个媳妇,生两娃,为咱们新社会做贡献吧。哈哈” “我看是他不敢娶吧,莫不是个怕老婆的吧”唐亚军跟着蒋金生后面挖苦岳正阳。 岳正阳被两人调笑的没劲了,挥手说“行了行了,赶紧回家,都看看几点了,到家了恐怕就要十二点了吧。我家里就我一个人,你们回家可得小心自己的屁股。”说完,岳正阳就学大人训小孩的样子“你这小王八羔子,有去哪里鬼混去了,今天不打你个话儿为什么这样红,我就不是你爹。” 岳正阳模仿的让蒋金生两人哈哈大笑,就这样,三人嘻嘻哈哈出了大门,蒋金生两人是HD区的,岳正阳和他们不是一个方向,于是和两人告别,临了让唐亚军办好事来大栅栏通知他一下,和两人约好了下次再玩。 ………… 清晨,东方折射出一片白光,鸟儿在叽叽喳喳,唤醒熟睡中的人们。空气中弥漫着朦胧的感觉,有一丝丝寒气。岳正阳穿过一条条胡同,跑步向天坛公园前进。 今天早上裴红英还没有到,岳正阳只好自己先打了一趟拳。岳正阳的拳刚猛有力,拳拳爆炸,脚底刮着地面,嗖嗖有声,腾挪辗转好不灵活。拳风变化莫测,忽抓忽扰,忽拳忽掌,指上打下,攻左袭右,就听岳正阳一阵啸声,双手收功敛气,丹气下沉,就见岳正阳嘴巴微张,一股白气从口中射出,直达数尺远,这才吸气平腹。 岳正阳刚打完拳,就听树旁鼓掌声响起,“岳正阳,你拳打的真厉害,感觉比我家那个警卫还厉害,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今天就教教我怎么练吧。” 听声音岳正阳就知道是裴红英,她的声音像黄鹂鸟一样,清脆悦耳。“行啊,我看你练拳的样子,恐怕也有五六年了吧?” “嗯,是有六年了,我十三岁就开始学练拳了。” 十三岁练了六年,那就是十九岁啰,岳正阳掐指一算,哎呀,和自己同岁啊! “你既然练了这么长时间,那就不要学形意拳了,我教你太极吧,这样你之前练的也不会丢掉,而且两者可以相铺相成。” “那就开始吧!”其实裴红英对岳正阳昨天说的,把腰练粗臀部练大,还是很有戒心的,所以对练太极还是欣然接受。 “你之前虽然有练功的基础,但没有扎实的基本功,我们今天就从扎马步开始。两腿微微弯曲,腰部垂直,两腿不要用力,让两腿刚好能支撑你身体平衡就好,多一丝劲力也不能有,就是这种感觉,就好比缸里的水一般,只要再加一滴,就会溢出水缸。” 岳正阳看着裴红英随着自己说的,慢慢扎起马步来,开始东西不规范,身体有点僵硬,腿部肌肉也过于紧绷。岳正阳用手碰了碰裴红英的膝盖、小腿,帮她调整错误的姿势。触碰之后,岳正阳见裴红英脸色没有异常,岳正阳平下呼吸,哥们可没有耍流氓啊,哥们这是为人师表啊。” 岳正阳心神勒马,继续对裴红英道“你的呼吸方式要改变下,桩功的呼吸采用逆腹式呼吸。逆腹式呼吸是相对于腹式呼吸来说……你知道腹式故意吗?……腹式呼吸很好理解,就是人在放松状态下吸气呼气的过程。而逆腹式呼吸就是将腹式呼吸翻转过来。吸气时小腹内收,膈肌上升,丹田气上行聚于胃部,胃部自然隆起,胸廓自然扩张,加大肺活量。呼气时小腹外突,膈肌下降,聚于胃部之内气,下沉至丹田,胃部与胸廓自然平复。对,对,就这样……” 此时,岳正阳已经将自己的右手按在裴红英的腹部上,随着裴红英的呼吸,在她的腹部一起一伏,如同在波涛中的小船。裴红英的角色也渐渐红了起来,她从没有和哪个男子这样亲密接触过。她偷偷看了岳正阳一眼,见岳正阳脸色如常,心道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平复心情,继续随着岳正阳的手掌,一起一伏。两人也不知道是裴红英的腹部带动岳正阳的手,还是,岳正阳的的手带动了裴红英的腹部。配合的像多年朋友、恋人,此刻,他们仿佛忘记了公园来往的人们,忘了了飘飘的落叶。 当一缕阳光穿过秋叶的缝隙,折射在两人脸庞,两人如同惊鸟,左右分开,岳正阳憨憨一笑,裴红英面色羞红,垂下头,把玩着手里的一缕头发。她现在心里像有一头小鹿一般,四下乱跳。 岳正阳见自己两人尴尬,只好厚着脸皮说道“红英,你……你……那个,你以后就这样练,每天早上我都会在这里,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你,你以前的拳法还是继续练,基本功和招式两不误。” “嗯,”裴红英也没有听清岳正阳在说什么,心里现在乱哄哄,一团糟,也就随口答应,就想马上、立刻离开这里。 岳正阳见裴红英在那里忸忸怩怩,身体来回摇晃,心里立刻明白,女孩子脸皮薄,于是说道“那我们今天就练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听见岳正阳发话,裴红英话也没有说,拿起自己的东西,小碎步的跑出这个让自己生羞的地方。 看着远去窈窕的背影,岳正阳摇了摇头,嘴里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双手后背,摇摇晃晃,走出这片涟漪之地。嘴里还哼哼唧唧唱了起来“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你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哦,荡悠悠……” 看着公园里练功的人们,基本上都是和后世一样,和健身操一般无二,哪里还有真正武术功底。因为在解放后,一是怕普通民众不懂法,侠以武犯忌嘛,二是如今社会和平,以免真正的武术动荡时局。由gwy牵头,一帮老武术家研究,将现有的武术编写成武术操,这样既可以强身健体,又可以不让武术危害社会。经过国家的推广,一些太极操等等武术操风靡全国。 第18章 混蛋传说 炮竹声声辞旧岁, 春风阵阵迎新春。 今天是大年三十,新的一年到来了。家家户户喜气洋洋,小孩也穿上了新衣服。有的还从衣兜里掏出三两个花生瓜子。 岳正阳家里鸡鸭鱼肉样样齐全,谭师傅已经为中午的饭菜做准备了,岳正阳手里拿着四张红纸,红纸自然是为了春联做准备的。过年的春联一般都是由家里的老人写的,岳正阳家的春联自然是让他师父操劳了。 金老头将红纸对折,用手将对折处用手从前往后压平,然后又是对折压平,然后,用剪刀将红纸裁开。金老头拿出自己的砚台老墨,岳正阳在一旁磨墨,岳正阳师父的书法自然没的说,笔力雄厚,一会儿两家的春联就写了出来。剩下来的红纸,老头又将折叠成书本大小,又用剪刀在上面剪了两剪,打开来一看,一个春字跃然纸上。 岳正阳拿来早已熬好的浆糊,先用高粱穗锅刷将大门上旧的春联刷掉,然后用高粱刷蘸着瓷盆里的浆糊,将门上上下来回刷了一遍,将春联贴了上去。岳正阳贴着春联,老头在后面指手画脚,一会儿说左边低了,一会儿说右边高了,以前过年,老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 第二天凌晨,就开始有鞭炮声响起,岳正阳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去公园锻炼,这几天,偷了个懒,没有去教裴红英武功,就连早晨的鞭炮都是大爷爷放的。 大年初一,李援朝、于东、刘晓天,朱军、沈从文一早上,就来到岳正阳家里。 岳正阳离老远,就在卧室听到李援朝进门就嚷嚷“三哥,出大新闻了。” “哦,难道美帝总统下台了?还是日岛沉了?”岳正阳开玩笑道。 “三哥,新街口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有个‘周疤拉眼儿’的家伙,把新街口大顽主‘大混蛋’给瓢了,现在德胜门、新街口一带都是‘周疤拉眼儿’的人,后海都是他的后花园了,CY区、东城区,还有我们西直门一带已经没有人是他对手了,特别是HD区部队大院的顽主们,现在都不敢去后海拍婆子了,这个‘周疤拉眼儿’下手太狠,专用刀子捅人,不见血,不收手啊。” 岳正阳听李援朝这么一说,心中疑惑“什么时候我们XC区出来了这么一个人物?看来我这么长时间没有在街面上走动,发生不少事情啊。” 李援朝刚要回岳正阳的话,被刘晓天给扒拉开了,“三哥,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关键是这个‘周疤拉眼儿’把这个‘大混蛋’打倒了后,自号‘新街口小混蛋’还要把你打倒,彻底一统XC区,成为三国的魏国了。” 沈从文也跟在刘晓天后面说道“是啊,三哥,现在几大城区的顽主都不敢出门了,可都指望你出头拔份儿,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时候啊!” 这叫什么?这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岳正阳纳闷了,哥们也没有招惹这么一号人物啊。其实岳正阳不知道,他自己的名声在XC区很响亮的,一但有人在这一带出名了,就会和他比较,一比较就会有高下,有人说他“小混蛋”不如岳正阳,那么“小混蛋”不服,为了证明自己比岳正阳牛掰,就放出话来,要与岳正阳斗一斗,看看谁才是正真的XC区大顽主。 话说“小混蛋”名叫周常利,出名的打架凶猛,拜过师傅学过功夫。他的外号本来叫“周疤拉眼儿”,就因为在西直门与另一帮顽主“大混蛋”打了起来,平时顽主掐架都是木棍、链条锁,“大混蛋”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直接用刀子,几下就把他干趴下了,身中数刀,关键的是腿上一刀,砍到大腿筋了,估计以后只能瘸子过一辈子了。 小混蛋善于策划和组织,有好几次在公园里以少胜多的经历,名气就越叫越响。此后小混蛋名声大噪,已经波及海淀、东城区、CY区。 就上个月,与人在月坛掐架,这一战把他是捧出来了。那次小混蛋就带着十几个兄弟,对上了八十多个大院顽主,都是骑锰钢自行车来的,一百八十块钱一辆,凭票买,那时就好比现在的宝马。大院顽主前面挂着钢丝锁。这一战,本以为小混蛋必败无疑,却没有想到,愣是被小混蛋给打赢了,小混蛋凶残起来那是不得了,干翻十几人后,那些大院子弟都不敢上了,被小混蛋抢走了十几辆自行车风风光光回去了。 岳正阳心道,原来是一个不要命的主啊,岳正阳才不想和人争斗,他就想着发财。等自己到了四五十岁就去旅游、钓钓鱼,每天过着悠闲的生活,不过既然被人家惦记上了,那要时刻准备好,不要走夜路的时候被人抄了路了。 “行,我知道,会小心谨慎的,你们最近怎么样?都闲的没事到处拍婆子了吧?!”岳正阳记下此事,随口问道。 朱军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儿,晓天他爸已经通知我们了,过了正月,我和于东去房山下乡学习学习。” “房山,也不远,骑车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到时候,哥们送你们去。” 于东憨憨的说道“不要,三哥,到时候,居委会会派车送我们去的,还有好几个人要去的。”自从于东母亲去世后,于东就没有了以前的精神面貌,一声不吭,一副阴气沉沉的感觉。岳正阳对于东的表现,感同身受。曾几何时,岳正阳父母离世,让他对生活都差点失去了向往。 两兄弟要下乡到房山县,岳正阳总要给他们安排妥当,毕竟兄弟一场,而且岳正阳发财计划也少不了这些兄弟们帮忙。 过完正月初五,岳正阳就去刘晓天他爸那里打听到,于东和朱军被安排到房山县良乡镇石羊村。 本来岳正阳是指望刘晓天开大屁股吉普送他去石羊村的,不过春节领导之间都要互相走动,刘晓天年都没在家过,都陪领导走亲访友了。岳正阳只好问刘主任借了大卡车用一用了,他的驾驶证还是刘主任给办的,这个时候的驾驶证真好办啊,都不要考试。 岳正阳开着大卡车带着于东、朱军、沈从文和李援朝向石羊村去了。出了四九城,沈从文就不想开了,直接让李援朝开去了,这路把他颠簸的都要散架了,还盘什么方向盘啊,开始的兴致一下就没有了。几人在颠簸中高唱大刀进行曲,向石羊村进发。 第19章 桃林大战 几人坐着卡车霹雳哐啷出了北京城,路过长阳镇,长阳镇没开多远,就看到一片山坡,山坡有一片桃林,这是长阳镇有名的桃树林,号称王母娘娘的蟠桃园呢。这里的桃树结的桃子大,香味浓郁,肉细鲜美,被北京城的老少爷们喜欢,不过,也许是桃子大,所以每颗桃树结的桃子自然就少。 这片桃林生在马路边不远,又离四九城近,自从这里的桃子出名后,这里的年轻人回会来偷,后来,四九城的顽主们知道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些美味,也经常来这里打些军粮,来的人多了,渐渐就为桃子起了争端,每年的七八月份都会闹上几场。当然,岳正阳也是没有少来这里,后来长阳镇镇府见这种情景,自然不能容忍的,这可是损害国家财产,摘社会主义桃子嘛,于是就派人看管起来,不过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来的,还没有到开花结果的时候。所以也没有人在这里看护桃林。 在卡车路过这片桃林时,岳正阳隐隐约约顺着车窗玻璃漏进来的风声,听见有人在喊“救……救命啊!有……流氓啊!” 岳正阳感觉不太对,问朱军“军子,你听见有人喊救命的吗?” “三哥,你耳朵是不是被冻迷糊了,哪有人喊救命啊。”朱军根本就没有听见,嘲笑岳正阳一番。 “是啊,没有啊。”后面几人也跟着附和道。 岳正阳又细细的听了一下,还有听见,连忙说道“不对,援朝,你把车靠边停下来,我确实听见了。” 李援朝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听岳正阳的话,把卡车停下来了。 岳正阳下了车,往回走了一段,然后,站在路边听了一下后,连忙招手让车上的人下来。 等李援朝等人下来,岳正阳自己已经向桃林走去,走着走着岳正阳就跑起来了,看到岳正阳跑进桃林,这几人知道,三哥肯定发现了什么了,也跟着跑起来。 跑进桃林,岳正阳就听的真切,明显是一个女孩被人强迫了,发出的求救声。一个女孩被强迫了,可是影响她的一生,甚至有的会寻短见,姑娘的名节比天还大啊,人命关天。岳正阳也不管脸有没有被树枝撩破,也不管地面凸凹不平,猫着腰一个劲儿的向呼叫声处跑去。 不一会儿,就见到一块小土坡,土坡后面有一块凹下去的一片地方,大概两三平米大小,上面枯干的野草繁多,六七个青年正调、戏的热闹,女孩的求救反抗,让这几人兴奋异常,污言秽语喷口而出。 见此情景,岳正阳的火爆性子发作了,正义感从未有过的强盛,这种事情已经跨越了他的道德底线。 他怕女孩身体有失,等不及爬上山坡,就开始喝骂开来:“哪儿来得王八蛋,尽干这些不要脸的事情,给老子滚出来。” 那六七人听见有人在他们高兴头上泼了一盆冷水,心中不忿,几人一下子窜到山坡上。为首的是个二十岁年纪的青年,一张颇为英俊的脸蛋有点痞气,眼圈有点黑,一副熬夜过度的模样。其后跟了两个与其年龄相仿的青年,都穿着皱皱巴巴的呢子军大衣。 这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岳正阳上次教训的王红军,岳正阳暗道:正是冤家路窄,怎么哪里都有你啊? 这三人后面,还有几人在架着个年轻的女孩,女孩的外套已经被人扒掉了,露出里面的高领毛衣,不过毛衣也被划破了几个长长的口子,从毛衣的缝里可以看到里面的衬衣,上身虽然凌乱不堪,但下身裤子倒还完整,显然核心部位还未被侵犯。女孩双手紧紧抱在胸前,长发凌乱,还粘了几片枯树叶,眼睛红肿,泪痕挂到了下巴。见有人听见自己的呼叫声过来,希望这人能够搭救自己,于是满眼尽是祈求的望着岳正阳。 “哟呵,这不是西城的三哥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上次你人多,哥们被你修理了一番,哥们认了。今天就你一个人?”说着又往跟在岳正阳后面的李援朝、于东、朱军、沈从文四人看了看,到“怎么?今天就五个人?今天咱们人手差不多,也是和你算算账的时候了?要是你跪下磕个头,喊一声爷爷,孙子知道错了,我就放过你,还让你排队开开荤,啊?哈哈!” 站在王红军旁边的青年,长着个大蒜鼻子,一脸的疙瘩,凹眼睛,两条眉毛都快长一起了。见他说话的时候面露狰狞,一脸凶像,手指着岳正阳骂道“什么狗屁三哥,早就想干你丫的,没有找到机会,今天就把你铲平了,以后,西城就没你什么事了。” 岳正阳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指着坡上的王红军,说道“把人家姑娘放开,赶紧滚蛋!想算账,哪天咱们约个地方,今天,爷爷有事,没时间和你啰嗦。” 坡上的王红军见今天是个好机会,岳正阳人也不多,哪里还会让岳正阳走了,“今天来了,就不要想走了,爷爷可是被你扒过衣服啊,那可是我花了三十块买来的,今天怎么说我也要扒你一会,你要是识相,就乖乖的自己脱了衣服,从旁边的河里溜一圈,爷爷就放了你。” 听见王红军说这话,于东就脾气上来了,“三哥跟这种下三滥废什么话,抽丫的。”这于东经常与岳正阳一起,和别人掐架,对打架如火纯青,战斗力不低。 山坡上王红军几人见岳正阳这几人是不打算低头了,早已忍耐不住报仇的心情,扔掉手里的烟蒂,整了整大衣,手向前一挥,道:“干掉他们,上。” 双方再不废话,相对方冲了过去。岳正阳临上阵,对沈从文说道“从文,你去保护那个女的。”说好听是让沈从文保护女的,其实沈从文根本没有战斗力,岳正阳嫌弃他进战场成了累赘。双方对阵,已经没有人管那个女孩,沈从文过去也就是和女孩一样看着岳正阳他们干仗。 岳正阳他们干仗,都是岳正阳在前头,其余人在后面,呈三角状,每次岳正阳干翻一个,身后的人就补伤害,无往不利。 今天坡上的几个家伙,不是那天在溜冰场的那几个人,这几人跑起来,脚落地有声气势非比寻常,可见几人来势之猛。他们是打定主意,要把岳正阳留在此处。 在遇到王红军时,岳正阳两招就把他放倒了,交给后面于东他们了,可是遇到这个大蒜鼻子的家伙,就不是太顺利了。很明显,这个家伙也练过功夫,既然练过,那岳正阳就就下重手了,迎着大蒜鼻子就激斗起来,数招过后,此人就眉骨破裂,立时血流满面。 后面的几个还没有时间反应,就被岳正阳打了个正着,一个个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痛打落水狗的脏活儿,素来是于东等人最爱干的事儿,这会儿哪里还有留手、放过的道理。三人立即冲了上去,对着滚作一团的几人一顿猛踹。朱军还有几脚踹到下三路。 干翻这几人,就是收拾胜利果实的时候,这七八个人的大衣都被于东他们给扒了,没有让他们光屁股就算是不错了。 王红军夹着尾巴逃跑了,那个大蒜鼻子临走就放狠话了,等小混蛋回来了,就是收拾岳正阳的时候。 岳正阳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小混蛋的事情,既然得罪了,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几人问了女孩怎么回事,原来女孩要去镇街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王红军盯上了,在她回家的时候,被王红军逮了正着。那女孩家就在前面不远村子里,正好,他们也路过,就把女孩捎带上了。 第20章 来拜码头 绿皮卡车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就离开了长阳镇,到了良乡地界,岳正阳向当地人打听石羊村的方向,绿皮卡车又是左摇摇右晃晃,来到了石羊村。经村里人指点,岳正阳一众就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村支书家里。 石羊村老支书姓孙,在这石羊村一带德高望重。本来他还在村大队部开会,听人说,自己家来了一帮子年青人,还开着一辆大卡车。他心里就纳闷了,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匆匆开完会,就往家里赶。 赶会家里,老支书向岳正阳询问了什么情况,岳正阳递给老支书一支牡丹,说道“老支书,是这样的,我叫岳正阳。我这两个兄弟,一个叫朱军,一个叫于东。过些日子就要到您这村子里来下乡学习来了,我们先来您这里拜拜码头,来的莽撞,还请老支书海涵啊。” 一听朱军和于东的名字,老支书好像明白什么似的。“哦,朱军和于东同志啊,我也刚接到乡里的通知,名单中是有这么两个人。” “既然有,那就不会有错了,东子,把东西卸下来。” 于东几人就七手八脚的把卡车上的一百六十斤猪肉抬到了老支书家里。 老支书见了这几个毛头小伙子,大摇大摆的把这么多猪肉抬进自己家,连忙拦住道“小同志,咱们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不兴这个,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啊。赶快拿回去。” 老支书家里哪里有过这么多猪肉啊,每次买肉都是几两肉的买,还捡肥的,炼了油,把油盛起来,然后肉再和菜一起烧,这还是有亲戚来的时候呢,平时都不会买的。 岳正阳见老支书要阻拦,连忙把老支书拉到一边,对老支书道“老支书,我这不单单是送给你的,你看看村里谁家最穷,你选几家送过去,也当我们的一片心意不是?您千万别拒绝了,您要再拒绝,我这还有事还请您帮忙就不好说出口了。” 老支书想想,岳正阳说的也不错,到时候把这些肉都分几家,让那些穷户人家过个肥肉年。听岳正阳有事请他帮忙,于是说道“你说吧,小岳同志,只要不犯错的,都可以帮你的。” 见老支书也是爽快人,岳正阳说道“老支书,我这兄弟们来,过些时候来了,他们住哪里啊?” “哦,你问这个?我早就想好了,你们一共来六个人,我给安排在大队部里面的空房子里了,反正村里也用不了两间房,这多的三间正好,两个人一间,到时候,还有两个女同志呢。” 岳正阳心想,要是以后,让于东两人在这里干点事,来去也不方便,想了想,跟老支书说“老支书,这样不好,我们怎么敢占用村里的房子呢?我看村口小山坡,在那山坡上盖房子,让他们住,我出钱,就盖三间再加个厨房,怎么样?” 老支书没有想到,岳正阳竟然不要他安排的房子,他本来准备收拾大队部,给新来的知青腾地方。听岳正阳说,自己出钱盖房子,还是城里人有觉悟啊!老支书不由的感叹一下。 “竟然,你自己出钱盖房子,那是没有问题的,反正那里也是荒地,你们要是把那里开辟了,我都能算是你们知青的田了。”老支书高兴的说笑道。 岳正阳一听,心里一下子有了好主意,急忙说道“老支书,此言当真?” 见岳正阳反将他一军,老支书急道“小岳同志,在这里,还没有人敢说我老头说话不讲信用的。” “好,那就把那个山头交给我开辟了,十年后,我还给村子,怎么样?” 老支书在想,反正山头也不好种庄稼,而且有好多乱石堆,再说了,村里还有好多土山坡要整平做良田,村口那个不太好修整,交给他也无所谓,要是知青都来开辟荒山也是不错的,让他们种地插秧,搞不好,还影响我明年的收成。“可以啊,你要不信,我到时候,给你写条子,总没错吧?” “没问题,您说的,肯定没有问题。老支书,我这有一千块钱,你给我盖三间砖瓦房,要是不够,到时候我再补你钱,您看成吗?” 见岳正阳递过来一打大团结,老支书心道,谁家的孩子,怎么一拿就这么多钱,还当他说着玩呢。“够了,够了,那我明天就叫人烧砖,到时候肯定来得及住。” “老支书,还有就是但凡来盖房的,我都给开工资,多少钱一天,多少人?到时候您给我算一下,我送他们再来的时候结账。” “两三天的事,还要什么工资啊,农村人有的是力气。”老支书手里拿着岳正阳给的钱,哪里好意思问岳正阳要工钱,这钱大部分都是买村里的土窑砖了,这岳正阳也算是村里土窑的财神爷了,这年头,哪里有人全部用砖盖房子的,都是一半泥一半草的。就是用稀泥和草和在一起,用模具做个大方块,晾干后垒起来就是墙了。像岳正阳这样直接盖砖瓦房的很少,他也是没办法,只能以不占村里房子为由,帮那还不认识的四个知青盖了两间,岳正阳心想,不能便宜了这四个人,到时候,得让他们给自己干活,岳正阳开始有了地主老财的嘴脸。 “老支书,我这还有七八件军大衣,就送你了。”岳正阳将卡车里,他从王红军等人身上扒下来呢子军大衣,送给老支书,做了顺水人情。 老支书哪里穿过这种呢子军大衣,他只有去县镇府,才瞧过有领导穿过,心里那个美滋滋的,嘴上却说“唉,岳同志,这个使不得啊,这么好的衣服穿在老汉的身上,可是浪费了啊。” “没有那个讲究,穿不了,给您儿子穿也成。”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老头盘算着,自己三个儿子,正好和自己一人两件。还别说,自己要是穿上这件大衣,往大队部走一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是哪位领导下来微服私访呢。 老支书感觉别人送了这么多东西,自己什么也不做,好像也不太好。于是拉着岳正阳道“岳同志,走,我领你去村口山坡去看看,要说这山坡也不是一无是处,你可以在那种果树的。”一棒子人就跟着老支书浩浩荡荡的去了村口山坡,临走,老支书还吩咐自己老太婆去叫大儿媳妇过来一起做午饭,把岳正阳带来的肉弄些下锅,老太婆见岳正阳送猪肉,早就高兴的不得了,连忙匆匆赶去大儿子家叫媳妇过来。 村口山坡就在,进村的桥边不远处,几人出了老支书家转了个弯,就到了这个山坡,几人从一天小路爬上山坡,岳正阳就感觉到眼前豁然开朗,这座小山没有山顶,中间是一片小的山谷,这里有山有水,完全可以用山清水秀来形容,怪不得老支书说这里也不是一无是处。来的时候岳正阳也就在卡车里这么瞄了一眼,现在走进这小山堆里,确实不能做良田,不过做个果树林,再弄一片大棚长蔬菜,再在这小山谷里,养一些鸡鸭鹅,从山下修条水泥路通往山凹凹里……岳正阳脑子里想着怎么发展这片小山头,这事他得好好谋划一番,前期投资有点大,这倒不是什么,关键还是要和老支书搞好关系,老支书说你能干,那你就干的下去,要是说不行,那他这条路就走不下去,还好,这位老支书不是死板的人。 “怎么样岳同志,这里还不错吧?” “嗯,是不错了,虽然做不来良田,做个果树林还是有发展前途的,不过,老支书啊,这对外可只能说是村里的,为了让知青深刻体会农民的艰辛,交给我那两个兄弟管理的,怎么样?我可不想到时候戴上资本家的帽子啊。” “这个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老支书胸有成竹的样子,反正这里一直都是荒地,让岳正阳他们创造价值,不是很好的是吗?就算他搞得再好,日后还不是我们村的,他也拿不走对不对。 “行,这就算我和你们村合营了,我出钱,你们出地,到时候有收成了,我和村里分成,不过我需要人手的时候,您可得帮衬帮衬我呀,用人的时候我给开工资。”岳正阳望着这山上山下的一片,没有测量仪器,不过他大概估计能有两千亩的面积。 “村里人都是种地的,帮忙干点活还要什么钱啊,没事,到时候你通知我就行。”老支书一拍胸脯,做了一个保证。 “唉,老支书,他们在村里干活有工分拿,到我这,我没有工分给他们,工资一定要开的,不然谁还来啊,就算您安排来了,谁愿意好好给我干活是不是?”岳正阳怎么能剥削这些劳苦大众呢,他可是于心不忍的。 见岳正阳话说的有一定道理,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啊,有见地,果然不愧是四九城里出来的人啊。“行,就按你说的办。” 岳正阳又悄悄的和老支书说“还有,我想在这山凹凹里搞养殖。” “养殖确实可以,不过你想过养什么没有?” 岳正阳想搞养殖,并不是单单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是为了自己兄弟有个事做,顺带着为了这里的老百姓。说句不好听的,北京城里人还有肉票,可以吃上肉,这农村基本连肉都吃不上,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要是能让他们敞开了吃,一个壮年估计能吃五斤肉。 “放心吧,老支书,我就在这山凹凹里养,不让人知道,我们悄悄的养殖,到时候我要让村里的每家每户都能吃到大肥肉。就算知道了,我也不怕,您没看报纸吧,‘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岳正阳完了,还不忘使了个坏,让后来的知青吃了一些苦头。 第21章 国营商店 几人回到老支书家,午饭已经做好了,三个儿子也过来了。老支书要去买酒,岳正阳没让,自己去了卡车驾驶室,从空间里拿出六瓶茅台,这茅台他可是心疼的很,现在他空间里有三百八十六瓶茅台,花了他好些银子。 李援朝见岳正阳从卡车里拿出茅台来,有些奇怪,道“三哥,我怎么没有发现,车里还有茅台呢,要是有茅台,哥们隔三里远都能闻着味儿,可我一路上就没有闻着味啊。” “去你的吧,你一路上就光惦记那个姑娘了吧?!”岳正阳心想,这小子属狗鼻子的,连忙和李援朝打岔道。后面沈从文几人也开始向李援朝进攻,让李援朝哭笑不得,岳正阳也算浑水摸鱼,蒙混过关。岳正阳还是暗道:下次一定要小心点,不要整露馅了。 老支书一辈子都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这次在岳正阳等人的攻击下,不堪重负,在岳正阳几人离开的时候,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回了北京城,朱军几人就没有闲着,继续人生大业――拍婆子。而岳正阳也进行他的发财大计,走街串巷寻找好玩意,看中的就问人家买下来,当然,买的时候,总少不了一些说辞。要么就是自己家长辈喜欢,买了送长辈当是孝心。要么就是领导喜欢这种玩意,买来送领导希望有提拔的机会。有的时候,他也干了下三滥的事,看见有人家的花盆是清早期的青花花鸟纹大花盆,品相完好,主家没有人,直接把花盆连带花一起收到空间了,临走,在放花盆的地方,用砖头压了五元钱,这种事他干了可不是一两回了,他的良心一点没有受谴责过,给自己美其名保护国家文化瑰宝。 这日,岳正阳来到了国营商店,在里间看见一排柜子,柜子里有各种古玩宝物,柜子后面墙上挂着的那书画作品。 没想到这一眼看过去,当时他的眼睛就直了,如同打了四十的老光棍,看到刚娶进门,雪白花花新娘子一般,死盯着墙面上,两眼就一动不动。 岳正阳此时心情激荡啊,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于是,再向前走了两步,凑近了一瞅,眼里射出奇异的色彩,就差点儿高兴的从嗓子眼喊出声来。 因为什么? 就因为这些墙上一幅挨一幅的画,落款都是后世有名的大师级的人物。更主要的是价格出奇的便宜,就跟买两盒烟一个价钱。 张大千的《霁翠群峰》《千里江山图》《一壶龙井乐嘉年》 齐白石的《双寿》《果篮》《墨虾》 徐悲鸿的《奔马图》《愚公移山》《柳鹊》 还有………… 就这么一幅幅看过去,岳正阳哪里还能忍得了?心里如同千万只蚂蚁在扰他,痒的难受。他马上就向一位四十岁左右,身材挺丰满的中年女售货员问道“大姐,你们这墙上的画,怎么卖的?” “这上面不是有标价吗,自己看,看中哪副,就和我说一声,我给你取下来。”这位丰满的售货员也没把岳正阳当一回事,又和刚才聊天的售货员继续聊起来。 岳正阳见人家没有把自己当一回事,也不气恼,他挨个看了一看,基本都是三十块钱左右的价钱,里面的就贵了,都是郑板桥啊,阎立本啊,周文矩的……不过这些古画就贵了不少,有两百、三百、四百不等,还有一副唐寅的标价六百六十块。看来现在还没有人重现代的魅力啊,后世都是千金难求的名画啊。 看着宝物在自己面前,岳正阳哪有不高兴之理,不过他还是稳住心神,平复一下心情,对那售货员道“你们这商店的画,是真的吗?”岳正阳对这话的真假作了一番询问。 见岳正阳没有要哪一副画,而是询问真假,这售货员有点不愉快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这是国营商店,怎么可能卖假的呢?小同志你要不要?看好哪副了?我给你取下来。” 这售货员打定主意了,确认岳正阳不会买画,想用这句话把岳正阳轰走,免得耽误自己聊天。 “要!当要,你把这墙上的都拿下来,我全部都要了!”竟然想把哥们轰出去,哥们不把你镇一镇,就不知道哥们是哪路真神?! “我说,你这位同志,你是不是拿我寻开心啦,这么多画,你买得起吗你?” 买得起吗?请把那个吗字去掉,现在岳正阳有多少钱,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没有数吗!拿出来,能把这位丰满的售货员,吓的掉一地的肉,现在岳正阳家产十几万,都是他这两年倒腾的财产。 “您就尽管取下来,给我打包好了,算好价钱,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难道我还能跑了,要不,你派人把这商店大门关了,我就不是跑不掉了。” 这售货员见岳正阳一脸认真的样子,知道自己看走眼了,不过她心里也很高兴,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挤兑,这位小年轻竟然把画全部买下了。 完全是喜出望外,心花怒放!“我的妈呀!陶娟,快,快把墙上的画给取下来!” 说完,自己就端了个把椅子,来到柜台里头,用挑杆把一幅幅画取下来,那个叫陶娟售货员再接过来,卷好。 两人本来有点冷,一边聊天还一边跺跺脚,现在就一会儿,额头就开始冒着汗珠。就这样忙的,也掩盖不住她们的兴奋劲儿。 她们这样拿着,把岳正阳给吓的心惊胆战的,连忙说道“哎,我说,小心的,别弄坏了啊!” 感觉到这边的动静,这个商店的主任,也走过来了,询问了下这是什么情况,听见那个丰满售货员絮絮叨叨好一会儿,这个主任才把事情的原委了解清楚。于是,这个主任也加入了,下画的队伍中来,还为岳正阳准备了三个麻袋,果然是领导啊,想的就是周到。 等国营商店三人取完画,那个主任亲自动手算账,那个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很有节奏感。算完一报账,一共一万零二十八快。 岳正阳从不算鼓鼓囊囊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万多块钱,商店里的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岳正阳的包里怎么放的下这么多的钱。 给了商店一万零三十,商店还找回岳正阳两块钱,这在这国营商店,可没有去零头习惯。 付完帐,和国营商店主任还握手道别,说有空欢迎再来,在售货员欢送下,岳正阳不伦不类的离开了国营商店。 第22章 混蛋杀人 就在岳正阳一门心思搜刮古玩字画时,蒋金生在后海溜冰结束后,回家路上,被一群人尾随,围了上来,为首一人就问他“你混哪儿的?” 蒋金生看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心里有点发怵,不过还是提了提胆子反问:“你们哪儿的?” 这伙人见他不服,人群里就有人说“我们是新街口小混蛋。” 小混蛋的大名,蒋金生当然听过,没有想到今天倒霉,被自己碰上了,于是蒋金生低声说道“我是三校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是三校的,这伙人就嚣张起来,本来他们大院顽主就和小混蛋他们的胡同顽主不对付,其中就有人骂道说“妈、的,叉的就是你们这些三校的。” 话音没落,就有一人从背后给了蒋金生一刀,捅在了肩胛骨上,还有一个给他大腿来了一刀,蒋金生哪里见过这个场面,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立马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这些人临走,还骂骂咧咧说,下次再在后海看到你,就把他两条腿留下来。 蒋金生就这样一瘸一拐的,来到军医院,包扎好伤口,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在他好友宋南生得知消息后,去医院看他时,蒋金生将这件事情告诉宋南生,还将这些人说的“叉的就是你们三校的”这句话告诉宋南生,这是干什么啊?这分明在公然向老兵挑战了。 宋南生早已听自己下边的顽主说过这个小混蛋,自己几次去后海,也没有碰到小混蛋,现在小混蛋就把自己大院的蒋金生捅伤了。于是,他把身上的钱都给蒋金生留下了,还撂下一句话“金生,你好好养伤,我一定给你报仇!” 冤家路窄,说的一丁点都不错,仅仅在第二天中午,还是在蒋金生被捅的同一个地点——西四丁字街,宋南生与小混蛋双方就狭路相逢了。 宋南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与小混蛋碰面了,自己这边人手不够,小混蛋这边有人用刀顶住宋南生的后腰,宋南生不敢有什么动作,而且双方就口角了几句,还没有到动手的地步。 本来都要擦肩而过了,宋南生突然听到身后弟弟宋民生的喊叫,扭头看见弟弟正被追打。连忙挣脱身后的刀子,拿起自行车上的钢丝锁,向弟弟宋民生那里冲去。 就在宋南生冲到弟弟身边时,被迎面而来的一根木棍招呼到了,宋南生见势不妙,抬手一挡,手腕出的瑞士手表被打飞了,棍子上面的钉子划破了他的肩头和手臂,一时混战开始了。 混战时,小混蛋一直没有动手,双手叉腰,独自站在路边观战。打完架,双方都有受伤的,宋南生走到他跟前问:“你就是小混蛋?”周常利很沉稳,没动,也不说话。 “你记着,三天之内我要不碎了你,我那个‘王’字立起来写!”宋南生说。 当天傍晚,宋南生一帮子顽主,大家分头串联,邀约各大院的老兵,第二天一起去找小混蛋算账。 第二天,集合地点在宋南生所在的翠微中学。早上,老兵们陆续赶来,宋南生说,“今天要是不把小混蛋打死打残,我们以后就没有脸面在四九城混了,既然他小混蛋动刀子,我们也照样动刀子。”然后又大声说:“我知道你们中,有和小混蛋混在一起的,你可以不去,可谁也别给小混蛋说好话,谁要是给他求情,走漏风声,别他妈怪我翻脸!” 出发时,有三十多人,骑着自行车,带着家伙。一路上也有从建工部、国家计委、物资部等大院里老兵出来,汇入车流,人数达到六十多人。 刚开始,听说小混蛋可能在北海公园一带,宋南生带着队伍涌向北海公园方向。后来又听说,他可能在北京动物园一带。于是,后队变前队,全部往动物园赶去。 到了动物园,宋南生一帮人,远远的就看到小混蛋,宋南生将手中钢丝锁一挥,老兵们就追了上去。 在他们快要追上小混蛋的时候,从四面八方,来了一群人,将宋南生他们给围住了,看这乌压压一片,估计包过来的有一百多号人。宋南生知道不好,肯定有人把自己给出卖了。 真正打起来,部队大院哪里有胡同顽主们凶残,更何况别人把你包围了,还在人数上占有优势。一群大战没几分钟,部队大院的老兵们,就落荒而逃。 别人逃了,宋南生可没有逃脱,他被小混蛋周常利逮个正着。小混蛋对着宋南生后背就是几刀,宋南生身上,立马就有几道五六寸长的伤口,冬天衣服穿的厚,宋南生的伤口还不算深。 周常利对宋南生说“这几刀,是让你长长记性,跟我小混蛋斗,你还嫩了点。昨天刚被打坏了手表,今天就换上新的了。”说完,周常利把宋南生的手表给摘下来。 “妈、的,竟然找人专门捉我们,活的不耐烦了,别跟他废话了!”小混蛋身后的边国华对着宋南生头上就是一记钢丝锁,锁正好打在脑袋上。 宋南生脑袋上的鲜血就流到了面门上,宋南生这时他慌了,连忙对小混蛋说“行了,别打了!求你了,别打了!” 小混蛋对着宋南生说“你跪下!叫小混蛋爷爷!”此时,小混蛋如同胜利的将军一般,审判着自己的俘虏。 宋南生扑通跪下了,清清楚楚地叫了声“小混蛋爷爷。”宋南生本以为这样就能过关了,没有想到周围的人都在嚷着“小混蛋,不能这样放了他,让我也剁一刀!” 又有人接着说“让我给他一叉子!” 说着,就有人上来在宋南生的身上补了两刀。 宋南生那是疼的不得了,见还有人要上来砍自己,连忙对小混蛋说“小混蛋,你要是把我砍死了,你也跑不了,我父母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句话让小混蛋目露凶光,脸面有点挂不住了,恶狠狠道“你他妈废什么话,你以为我不敢叉你?!”说着,一刀扎进了宋南生的身体里。 宋南生两腿一蹬,身子一下就直了,然后直挺挺地向后栽了下去,倒在了地上,身体一阵阵的抽搐,嘴里吐出了血沫,半分钟后,宋南生彻底的不动了。一群人见势不妙,都一哄而散,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第23章 买四合院 宋南生一死,宋家上下悲伤不已,要求公安局给他们一个圆满的答复。宋南生的爸爸可是现任国防部五院的副政委,少将军衔。这下,整个四九城乱套了,公安局到处抓捕小混蛋,人员出动的不少,可结果不太让人满意,连小混蛋身影都没有看到。 这天唐亚军约岳正阳出来谈买房的事情了,岳正阳跟着唐亚军到了四合院。 两方见面,商量八千块将房子卖给岳正阳,手续只有岳正阳自己想办法,唐亚军的父亲要是有这关系,早就把房子卖了,哪里还等到岳正阳来买。 光卖房子哪里能成啊,岳正阳有嘴皮磨成泡,再加上唐亚军在身后帮腔,最终,以一万块的价格买下四合院,价格合理公道,唐亚军的父亲可是赚了一笔,如今谁还花这么多钱买这老房子,一万块,够他干十好几年的了,而且是不吃不喝的那种。 岳正阳让唐亚军去找蒋金生去房改局,唐亚军父亲带着房契和岳正阳一同先去房改局,等蒋金生来了后,找来亲戚,双方签字画押,岳正阳终于得到了人生的第一套四合院,是独家独院。为此,他还偷偷给蒋金生的亲戚塞了两百块红包,人嘛,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是不是,他还想多买几套四合院呢,先把关系打好,以后就不用麻烦蒋金生了。 出了房改局,唐亚军的父亲将四合院的钥匙交给岳正阳,然后和他告别后,岳正阳领着蒋金生和唐亚军去了老莫。一路上是唐亚军骑车背着蒋金生去的,回家估计还要唐亚军背回去,为什么?因为他的腿还没有好利索。 进了老莫,点了餐,岳正阳这才想起,刚才蒋金生在房改局走路好像不便的样子,以前没有看出来蒋金生有腿疾毛病啊。于是岳正阳问蒋金生“金生,你的腿怎么了?是不是翻墙头,看哪个新媳妇洗澡了,被人发现了,把腿给打折了。” 唐亚军也是奇怪,一脸疑惑的看着蒋金生,蒋金生一脸苦逼像,哭也哭不得,笑也笑不得,半天才说,“这事,我和你们说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啊!” 在岳正阳和唐亚军的保证下,蒋金生低声说道“这事和小混蛋有关系,我在后海溜冰后回家,被小混蛋逮住了,扎了两刀,其中一刀就在这大腿上,后来我们大院的宋南生知道,要对付小混蛋,没……” 说到这里,服务员端菜上来了,等服务员放好菜,离开后,蒋金生继续道“没想到,宋南生带了几十口人去,被小混蛋包饺子了,一百多号人啊,我估计宋南生这边有人给小混蛋通风报信。” 蒋金生吃了口菜,压了下惊,对岳正阳道“关键的是宋南生被小混蛋扎死了,浑身上下十几刀,最致命的一刀,是扎进肝脏了。”蒋金生根本不敢把宋南生是为他报仇的事说出来。一但说出来,宋家会连他蒋家都怨恨上。这一点,蒋金生还是清楚的。 岳正阳和唐亚军都吃惊,小混蛋这么嚣张玩命吗?唐亚军问道“那现在小混蛋怎么样了?被抓起来了吗?” “抓起来个屁!要是抓起来了,哥们还和你这么小声说嘛,现在公安局到处抓捕小混蛋呢,可是连小混蛋的身影都没有瞧见。这段时间我可是不敢出门了,咱们吃完,亚军你赶紧把我送回去。”说到这里,蒋金生都有一些后怕,连忙多吃了几口菜,想着尽快吃完,赶紧回家。 这几天,凡事参与小混蛋的事的人,都老实在家,哪儿不敢去,也不敢对别人说,而小混蛋那边也是不敢说,杀人的事,谁说谁就有麻烦,所以现在好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在岳正阳思索小混蛋的时候,蒋金生又说道“三哥,你这段时间要小心点,说不定,小混蛋还藏在四九城里,要是你遇到了,把他废了,想来公安局也不会找你麻烦,还会给你一个奖状,感谢你为民除害呢。” 自从岳正阳撂倒自己警卫的时候,蒋金生对岳正阳推崇备至,想来小混蛋不是三哥的对手。 几人匆匆忙忙吃完饭,蒋金生闲唐亚军一个人送自己回去不安全,还央求岳正阳也一起送他回家。岳正阳没有办法,而且蒋金生刚帮自己一个大忙,不好拂了蒋金生请求。只好与唐亚军一起去了。 在送完蒋金生回来的路上,岳正阳想来想去不太对劲,对蒋金生刚才说的,‘就算把小混蛋废了,公安局也不会找自己麻烦。’这句话表示怀疑,特地绕路,去了趟西城公安局。 在公安局,公安人员向岳正阳说这个周常利我们正在抓捕,可是就是抓不到。岳正阳说道“这个周常利,也扬言说要把我废了,要是他要对我不利,我能不能反抗。” 公安立即回道“当然能反抗了,这叫自卫。” 岳正阳又问道“要是防卫过当怎么办?” 公安见岳正阳这么说来了兴趣,问岳正阳“什么叫防卫过当?” 岳正阳向公安解释道“就是在反抗的过程中,我失手把周常利打残废了,或者把他打死了,我要不要负刑事责任啊?” 听岳正阳的说辞,公安对岳正阳说“周常利虽然是在捕人员,要是你把他打死了,也要有责任的,具体看情况而定。” 问了半天岳正阳也没有问出什么来,就离开了西城公安局。 在岳正阳回家的一段无人的路上,岳正阳远远的就看到前面有个人骑着自行车,正停在马路上。 在岳正阳超过这个人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响来。 “岳正阳,我小混蛋等你多时了!” 岳正阳听到周常利三个字,立马一个刹车,扭头看向了身后,问道“你是周常利?” “是我!”小混蛋言词简短,不愿意多说。 岳正阳疑惑,你现在不应该离开北京城,躲的远远的,还在这里干什么?看他这样子,看来一定是专门等我的了。 “现在公安局都在到处抓捕你,你不赶紧逃,还在四九城干什么呢?” “爷爷我还有两件事没有做,怎么可能离开四九城,第一件就是听说你岳正阳很能打,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我要和你分个高下,还有一件事,要不是蒋金生告诉宋南生,我扎了他,他宋南生也不会找到我,没找到我,就不会有我扎死宋南生这件事,没有这件事,爷爷也不用东躲XC的了。” 岳正阳心里想说: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要是自己不能把周常利留在这里,那么蒋金生那里恐怕就要麻烦了。本来岳正阳也不想把周常利怎么样,只是考虑到个人安全问题,才去西城公安局问和清楚。看来干掉周常利是不行了,那只能让他终生残废了,否则,日后要是公安局不枪毙他,等他恢复自由后,那对自己也是一个地雷啊,岳正阳不想给自己留下隐患。 “既然找上门来了,那就划下道吧!”岳正阳也不和他啰嗦。 “可敢进前面公园里,比划比划。” “那就请吧!” 两人一先一后进了路边的公园里。 第24章 高手对决 话说周常利的一身功夫,也是练得登峰造极,和他相斗过的顽主们,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所以在西城西直门一带成为一方雄主。 两人进了公园,脱去外衣,这打起来,这大衣穿在身上,就有点施展不开了。 啪!啪!啪! 周常利,扭了扭腰,打出几拳,岳阳可以从声音听出,周常利武力值非常高,不是泛泛之辈。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周常利的身手,岳正阳知道,对上一般国术高手,决对不费吹灰之力,既然都是高手,那就不要说什么废话了,手底下见真章。 周常利一脚替向地面,那地上的青砖挨了周常利一脚,去势如电,急速朝岳正阳射去。 在青砖临近时,岳正阳轰然出拳,砰的一声,拳头击中那来势如虹的青砖,青砖立时崩碎无数,朝周常利倒射而去。 岳正阳出拳之时,周常利的警惕性已经提到了最高,那青砖刚被击碎,周常利就已经知道结局,身子猛然一缩,腾地将地面上的军大衣,扯到半空旋转,军大衣顿时化作黑洞,将如雨的碎石尽数吸入其中。 “好功夫!”岳正阳心中暗赞,手下却不留情,摆开形意架式,对准了周常利的头部便轰了过去。岳正阳拳来如电,势若奔雷,拳风之中,隐隐打出了呼呼响雷之声。 周常利虽然被展开来的军大衣遮住了视线,但听到岳正阳的拳声,就能判断岳正阳的方位。 就见他左踏一步,再后撤一步,将头往后一缩,擦着拳风,避过了这雷霆一击。忽地,他将军大衣一甩,大衣中裹着碎石,向岳正阳扫去。 岳正阳左手化拳为爪,这分明就是形意鹰拳,那厚实的呢子军大衣,如同窗纸一般,被一穿而过,向周常利胸膛抓去。 周常利拧身如麻,避开岳正阳的鹰爪,左腿成鞭,直奔岳正阳面门而来。 好在岳正阳早已有防备,竟不闪不躲,也是一记鞭腿,迎上半空中周常利抽来的鞭腿。 砰! 两条铁腿半空中,强强对撞,岳正阳纹丝不动,周常利连退三步。 这下,周常利心头大惊!这岳正阳果然名不虚传,实力不容小觑。 岳正阳哪里容得周常利迟疑,在周常利立身未稳之时,再次出脚,使了九成力气,去势如潮,就是一头老虎挨上了,说不得也给踢飞出去,匆忙间,周常利急忙曲腿横档,只退了三步。 周常利非常惊讶,他自学艺以来,每每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相逢的对手,无往而不利,没有想到,岳正阳让他一退再退。刚才一记硬拼,就是毕生所学的功底。这些年他苦苦修练,自认为就是他师傅,也未必能挡下来,这个岳正阳竟然让自己后退了,这个岳正阳果然是硬货色。 周常利提起十二分力气,再次和岳正阳交手,两人你来我往的这霎那功夫,周常利连出八招,岳正阳退了五步,一招未发,全是防御。 周常利见自己连出八招,全部都被岳正阳抵挡下来,自己却是连岳正阳一片衣角都没摸着。自己暗道不好,这岳正阳现在正是摸清自己路数,好后发制人,到时候,哪里还有自己的好处。 想到这里,周常利连忙改变路数,展开八卦连环掌,身化游鱼,趟到岳正阳近前,一招双风贯耳,朝岳正阳双耳打来。 岳正阳挥臂相架,就在他双臂快要碰到双拳时,周常利大喝一声,抽手而回,身子腾空而起,左脚踏在岳正阳横空的手臂上,右脚一记鞭腿,出腿如电,朝岳正阳的头部扫去。 这一招若是被周常利扫中,岳正阳必死无疑,此招极是狠辣,而且还连环腿。就算岳正阳防住了第一腿,后面还是第二腿,第三腿,周常利就是要一击必中。 可是周常利没有想到,岳正阳竟然连躲了两脚,自己的秘技就此失效。生死之战,自然是让敌人死,可自己连环脚不中,攻势已失,自己也必落入岳正阳拳脚之下,任其宰割。 周常利攻势已竭,岳正阳自然会抓住时机,先前一退再退,早憋了一肚子心火,此时岂会让周常利脱手。 岳正阳右掌猛探而出,一把抓住周常利不及回收的右腿,左手紧握为拳,正待一拳轰击,忽地,周常利将身体一蜷,岳正阳眼前一片寒光,岳正阳挥手去挡,感觉有利器划破自己手臂,待抽回左手时已是血迹斑斑。 就在岳正阳愣神时,周常利已然落地,此时他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就是这把匕首,扎伤好多人,宋南生也是死在这把匕首之下。 而此时,周常利心中已是惊骇至极,他万万没想到岳正阳竟是这般难斗,连自己秘技,都是无功而返。这是他横行西城和后海从没有过的。 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臂,岳正阳撕下衬衣的一条边,将手臂的伤口简单地包扎一下,内心暗道:果然不愧是小混蛋,够狠!但他面色平静,一点也不为周常利暗器伤人恼火。现在是生死搏杀,无所不用其极。 “岳正阳,你果然好本事,若不是你收手快了一点,我就把你这条胳膊卸下来了。要不要,给你个机会,你也去找个兵器,我看那钢丝锁就不错,这也是咱们四九城的传统武器了。”周常利倒持匕首而立,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这种行为感到耻辱,似乎这是理所当然。 “对付你,用不着!”岳正阳伸出左手,学着后世李小龙的样子,用食指摇了摇,模样极其嚣张,轻佻至极。 周常利见岳正阳如此侮辱自己,心中大怒,阴沉着脸道“你这是找死!看我不把你废了,算我小混蛋白活了。” 两人,一个嚣张跋扈,一个怒气滔天,周常利已经失了以往的高手风范,倒提匕首就攻了上来。短兵器近身作战,神出鬼没,能砍能刺,能削能撩,变化多端,随时都能在岳正阳的身上留下印迹,叫人防不胜防。 一时间,公园丛林之中,两条人影追来逐去。因周常利有匕首在手,岳正阳不能与其硬抗,眨呀的功夫,岳正阳身上的毛衣便被周常利的匕首划破几道口子,所幸皮肉没有受伤,但也是狼狈不堪。 “岳正阳,你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本事呢?难道是这样左躲右闪得来的。原来以前,你也就在那些无能之辈面前耍耍威风,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周常利现在匕首在手,给自己增加了三层功力,追得岳正阳来回躲闪,狼狈不堪。 这会儿,周常利感觉自己胜券在握,胜败只是时间问题,开始大言不馋。哪知道,就在他说话这会儿,感觉手腕一紧,已经抽不会来了。 原来,岳正阳趁周常利出声分神之际,转身来到周常利侧面、右手出击如电,精准的抓住周常利握有匕首的右手,岳正阳长期练鹰拳,手指的功力,非比寻常,就是一块红砖,他都能将其抓断。 周常利见自己右手被缠,正要用左拳攻击岳正阳受伤的左手臂,使其受疼,逼其右手松手。岳正阳哪里还能让他如愿,右手用力将周常利右手一带,周常利的身体自然改变了形体,其攻击就此失去效应。 岳正阳用力将周常利胳膊一拧,在往下一拉,顿时,周常利的右胳膊就松了下来,无反抗的能力了。 一击得手,岳正阳就要连环出招,见他一记凶猛的贴山靠,瞬间,岳正阳后背肩胛骨处撞上周常利,一招老熊蹭树,周常利一下飞了出去。不待周常利身子落地,岳正阳急步追上,半空中,接着一记鞭腿,抽在周常利小腹处,使用其跌落在地面上。 岳正阳上前一脚将周常利踏住,双手一用力,将周常利另一条胳膊也给卸了下来。此时,周常利在地上凄厉惨叫,疼得失了声。 岳正阳抽出周常利的皮带,将其双脚捆起来,这才拍了拍双手,拿起军大衣穿了起来。 “小混蛋,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四九城顽主的名头,不是比谁狠就能出人头地的,今日,你栽在我岳正阳的手里,你的人生也就终结了。” “岳正阳,你放我一马,我小混蛋感激不尽!”到了现在,周常利还自称小混蛋呢,看来也未有真正的有后悔之意。 岳正阳一把,把周常利提到自行车后座上,推着自行车向西城公安局走去。 周常利不明白岳正阳在干什么,可是快要到西城公安局的时候,周常利知道自己要被岳正阳送进局子里了,连忙央求“岳正阳……三哥,我不想去公安局,求求你了,咱们顽主规矩,江湖事江湖了,你可不能坏了规矩啊!三哥,求你啦!” “现在求我,晚了,你想想,你手上背了多少命案,咱们顽主是有顽主的规矩,可我们规矩里没有伤人性命这条吧?!”现在求人,他姥姥的,早干什么去了。 岳正阳进了公安局,说明了来意,将周常利交给公安民警,公安同志对岳正阳这种行为表示十分的感谢,并让其留下家庭住址,也好日后有什么奖励,好送上门去。 公安局上下欢雀鼓舞,局长也亲自出来啦,这件刑事案件让他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自己在中央领导面前已经落了个无能的表现,现在突然有人把周常利抓住了,并且送到局里来了,这真是,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啊。 岳正阳临走的时候来到周常利身边,当着公安的面说道“周常利,你就在这里老实交代吧,希望政府给你一个宽大处理机会。”说完,自己趁公安不备,隐秘的伸出右手掌,在周常利的腰间,肾脏处一抹,就离开了周常利。 岳正阳在局长亲自握手告别下,出了西城公安局,回家去了。岳正阳知道小混蛋命不久矣。 当时,岳正阳在小混蛋腰间一抹,小混蛋也感觉,像针刺了一下后,也没有觉得什么。三天过后,周常利突然身亡,公安内部也不明所以,根本没有人怀疑到岳正阳的头上,因为当时他们内部在逼问小混蛋的时候,也用刑的,在这常规用刑根本不会致人死亡的,此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一代京城顽主就此消失在岁月长河里,只有那些和他交结的人,尔尔还会想起他吧! 第25章 上山下乡 在收拾小混蛋后,没几天,就从北京日报上看到‘杀人犯周常利在公安局畏罪自杀’其实只有岳正阳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在公安局临走时在小混蛋身上那一抹,已经将小混蛋的肾脏打坏,不出两日小混蛋就开始尿血,然后就会肾脏坏死。岳正阳怎么可能让小混蛋这种丧心病狂的活下来呢?更何况小混蛋这种报复心极强的人,打蛇不死,必受其害的道理岳正阳还是明白的。 悠闲了几日后,于东和朱军就离开了四九城,同行的还有其他四人,两男两女。当然,岳正阳也和他们一起去了,他要看看房子造的怎么样了,还要给于东和朱军安排点活不是。 下乡可没有大红花戴的,在家里人哭天抹泪的送行后,绿皮卡车一路蹦蹦跳跳的出了永定门,一路风尘滚滚的向良乡出发。 下乡的都是年青人,自然就很快的熟络起来,那两名男的,一个瘦瘦矮矮,大概一米六左右,叫周万兴,还有一个壮壮的,国字脸,叫张高。 还别说这个这个张高,岳正阳他们几人还真认识,他可是钟跃民手下头号战将,他依然也认识岳正阳,自上了绿皮卡车,就一个劲不停的喊着三哥,搞得周万兴和那两个女的也只好叫岳正阳三哥。 几人就坐在卡车斗子后面,背靠着驾驶室,张高给岳正阳三人递了烟,周万兴不抽烟,说声谢谢,把香烟挡了回去。看周万兴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好学生样子,估计运动期间就在家里没出来玩过,也不知道岳正阳的名声。岳正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怕,就算去了良乡也不会有人欺负咱,咱四九城出来的,只有欺负人的份,以后遇到什么事儿,就和东子说,大家一起出来,总得有个照应不是。” 周万兴见岳正阳说话随和,一句话,就让他感觉有了靠山一般,腰板一下子撑了起来“谢谢三哥,别的没什么,就是怕去了乡下,没时间看书了。” 岳正阳暗道:这个时期还有人静下心来读书,很不容易啊,日后也是有前途的人,说不定自己也能用上。“东子、军子,日后你们就帮衬他一把,你看他这么瘦弱,哪里是干体力活的料,动动笔头还差不多,以后你们要写个信什么的就叫他了。” 那两个女的,长的还不错,一个鸡蛋脸的叫王文娟,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不怎么说话。另一个有点圆脸的,叫陈三凤,大大咧咧,看着岳正阳跟领导一样的架势,给这几人安排工作一般,噗呲一声笑起来“你这人说话真逗!” 朱军见有女孩说话,顿时就来了精神,哪里还有刚才和父母别人红着眼的样子,“妹子,这可是我们三哥,你也不在四九城打听打听,咱们三哥的名号,可是响当当!” “什么三哥,四哥的,我就知道,咱们这回去良乡,可是要下地干活的,你说叫我烧饭我倒会,插秧干农活,谁干活啊,可怜我这双又白又嫩的小手哦!”陈三凤说着,还来回翻动自己的双手,可是双手戴着手套,谁也看不见是不是又白又嫩。旁边的王文娟见她这个样子,噗呲一声,捂着嘴笑起来了。 于东是个闷葫芦,不怎么说话,可朱军不一样,话匣子打开是没完没了。“嘿,干农活?你信不信只要咱三哥一句话,你天天躺在被窝里睡觉都成。” 这句话,让车上几个男的哈哈大笑,连于东也咧着嘴闷笑起来。王文娟听朱军说到被窝,就有点脸红,不过这风吹的,也看不出来。陈三凤不服了,反驳道“你骗人,你这个三哥就算在四九城厉害,还管到人家石羊村了?他还能是村支书不成?!” “村支书?那是自然不会当的,咱三哥丢不起那个人,告诉你们,没来之前,咱三哥就在石羊村给咱们盖了一个三间的大瓦房。可是正宗扁砖石起的哦!”这个时候农村的房子,基本上是土坯墙,就算是老房子,也大多转头老化不堪了。 “吹吧你,还三间的大瓦房,你知道,盖三间瓦房要多少钱吗?能不能吹牛先打一下抄稿。”陈三凤根本不相信朱军说的话。 岳正阳一边抽着烟,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听着,他挺喜欢他们斗嘴的气氛,感觉有朝气,他时常也想,自己是不是未老先衰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生感想呢? 一行七人,就这样在卡车斗子里,癫癫抖抖,吃了一嘴的寒气,还有那四辆凤凰自行车,在颠簸下唧唧哇哇的十分刺耳。过了石羊桥,总算来到了石羊村。 到了石羊村大队部,老支书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老支书与派送员握手,双方算是交接成功。 派送员也没有留下来吃饭,又风尘仆仆的赶回去了,估计还有派送其他地方的任务吧。 派送员走后,老支书也和这几个知青握了手,说了一些场面话,什么欢迎来石羊村学习啊,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他啊,什么的。 这次,岳正阳可是什么都没有带来,当时送别,可是有好多人的,你搞几十斤肉什么的,让别人怎么想?还有可能会有人举报你,说你这些东西来路不明,岳正阳可不想找麻烦。也不能藏空间里,然后到石羊村也不好拿出来,同行的可是都看着他没有带东西的。 岳正阳迎着老支书,和他握起手来“老支书,这次我又来了。” 老支书也哈哈笑道“我现在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吧,去看看盖的房子,你满意不满意。”说完,就命人推来板车,把这几个知青的衣服被褥放在上面,跟着大伙一起去住处。 岳正阳到石羊桥的时候,就看了看那个山坡,也没有见到房子,当时他还纳闷了。 在岳正阳来到山坡时,发现了自己的大瓦房,正好房子前面蔓藤树木挡住,从外面根本看不到这里。三间瓦房连在一起,三个门,瓦房前西边也盖了一间厨房,厨房两间,正好一个烧饭,一个当餐厅吃饭。东边和山边用树桩竹子做了一人高围墙,整个房子的东边就是上山的小路。看来,老支书这是给岳正阳省钱啊,以岳正阳的性格,全部用砖头就行,可他也不好埋怨老支书不是,毕竟人家是帮他省钱。 院子里都被老支书安排人夯实过,不过岳正阳还是想把院子用砖头铺一下,以后下雨了,在院子走动也方便。三间瓦房门顶连着一个走廊,岳正阳进了房间看看,有一张床,床上都铺了一张席子,掀开席子,下面有一层厚厚的稻草,这是为了保暖用的。床头摆了一张桌子,上面三个抽屉,下面两边各一个拉门的柜子,中间空档里放着一把椅子。 岳正阳看着还算满意,点点头。老支书见岳正阳满意,心里也算是高兴了“岳同志,这里还有剩余的钱,我就还给你吧。” “唉,老支书,剩余就不要了,要不就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当我是捐献了,还有老支书啊,以后你就叫我三儿或者孙子都行,我爷爷和师父都是这么叫的。” 老支书倒是想有这么一个孙子呢,可咱没那福气不是。像这样的知青来多少也不嫌多啊。“岳同志,哪能叫你孙子嘛,那我就叫你三儿吧,我替村里的孤寡老人就谢谢你了。” 张高、周万兴和那两个女的都高兴坏了,真没有想到,路上朱军说的话是真的。此时,朱军在陈三凤面前摆出一耀武扬威的样子,好像在说:看到了吧,哥们没有骗你们吧。可是陈三凤一句话,就让他有焉了。 “神气什么啊?这也不是你出钱盖的,有本事你自己出钱盖一个!少在姑奶奶面前显威风。” 看着朱军吃瘪,岳正阳苦笑,看来以后这几年,朱军算是被克的死死的了。 “三哥,我们住哪一间啊?”王文娟在旁边小声的问了一下岳正阳,问完了还有点脸红。 岳正阳想了想道“你们两个女的,就住在中间的吧,这样安全一点。” 听岳正阳说完,大家就开始行动起来,各自抱住被子进了自己房子,于东和朱军选了东边一间,他们是死党,当然在一起了。张高和周万兴则住进靠厨房的那一间。 见众人进房间铺床了,老支书对岳正阳道“三儿,你就和他们先在这吧,我去村里还有事要忙,等会我就安排人给你们送来米、面、菜、油什么的。” “唉,老支书你等等,你看这房子东边这条上山的路,好天气都不太好走,更别说下雨天了。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再帮我修一条进山凹凹里的路,不要多宽,够今天送我来的绿皮卡车进去就行,到时候,我这满山的果子和山凹凹养的家禽不是好运出去不是?您看怎么样?” 老支书见岳正阳这么一说,心里一嘀咕,还别说,这个想法好,这条路修到这大路上,到时候进出还真方便。“行,这是就交给我了,明天我就在村里安排下,正好这个村里事不多,有的是壮劳力。” “既然村里有劳力闲着,老支书您这样,我这山上山下,雇佣村里的劳力,把山里的杂草杂树给清理了,东边种苹果树,西边种梨树,这南边的暂时不种,我有他用。我先压五千块给您,我也不常在这,到时候果苗什么的,可得请您老多多费心了。” 老支书自然愿意了,村里出劳力,岳正阳给工钱,正好给村里的人有一分收入,而且这除杂草,男人妇女都可以,不是什么重活。接过岳正阳手里装五千块的挎包,老支书手都有点抖,不过他说话可硬气了“行,三儿,这是就交给我了,包你满意。” 看着老支书离开时,矫健的步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中年大叔呢。 地26章 整理山坡 等老支书走了,岳正阳开始安排活了,让于东他们在厨房西边,开辟一块菜地出来,以后在这里住了,没有菜地可不行,不能每次都要去乡里菜场去买吧。具体种什么菜当然让女同志决定了,这方面她们有着天生的神通。 众人也没有反对岳正阳的看法,岳正阳可是为了他们以后打算,两女的更加高兴,毕竟以后他们可是有了自己的地盘了,她俩对自己的菜园子十分向往。 在老支书安排人送来粮食后,陈三凤和王文娟就开始做午饭了,厨房是两口土灶锅,锅后已经堆满了材火,还是老支书安排的周到啊。 一口锅煮饭,一口锅烧菜,王文娟在锅后烧火,陈三凤则在锅台前切菜忙活。送来的有白菜,还有刚腌没多久的肉,岳正阳心想,估计还是自己送来的吧。 中午在一大盆白菜烧肉,让七个人吃的饱饱的,朱军坐在长凳上往墙上一靠,心想:和四九城没有什么两样啊,照样有人烧饭给自己吃,就是衣服现在没有人给洗啰,他想着,想要在这两个女的里发展一个洗衣妹,就算齐活了。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岳正阳带着于东、朱军、张高三人骑车,去了乡里街上,买了两把锄头,六把镰刀,两把铁锹,又买好了陈三凤要的菜种子。 回来就开始干起来了,两个女的用镰刀割草,其他男的正好锄头铁锹四把,岳正阳则两手一背,指指点点,一副领导气派。 等傍晚老支书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好处好大一片地来。 “三儿,今天我已经通知好了,明天就开始动工。”老支书接过牡丹香烟,说道。 “老支书,这不一定都用男同志,妇女也可以来的,我想尽快把这里搞起来,这个季节正好可以栽果树苗。” “放心吧,耽搁不了事的。” “老支书,我这几个人,既然不去村里干活,您以后就不用送粮食了,粮食的事,我给他们办了,只要他们把我的果树林看好了,说不定,会给村里带不小的收益。”岳正阳开始为于东他们不下地干活找出路,只要老支书同意,那就没有问题了。 反正不从村里拿粮食,老支书那肯定没问题了,想来村里的人也没有什么话讲,毕竟,人家自己不拿村里的粮食,不来村里干活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再说了,老支书同意了,谁敢反对?还要不要工分?不行就让你干重活,哪里的土不好挖就让你去,一天挣不了多少公分,还累的要死。在村里,支书的话就如同圣旨。 “这,这没有什么问题,既然不从村里,那可以不去村里上工。不过,我话可要说前头,第一不准在村里偷鸡摸狗,第二你们这有女同志,这个关系可不要乱搞,出了事,我可不会替你们担着,这第三,不能随便离开村子,要回家先到我这报备一下,回家几天?回家干什么?不要到时候,我找人的时候不见人,我可是要报警的。”岳正阳提出不出工的要求,老支书是同意了,不过他也不会让这些知青这么自由,总得有个条条框框来约束他们。 “这个自然,我会告诉他们,让他们自觉遵守,要是有谁乱来,我让他们永远回不了四九城。”说完,岳正阳拿起墙角那一堆青砖,手指一用力,青砖立马粉碎,纷纷掉落地上。 岳正阳这一举动,让老支书一惊,这个年青人果然不一般,看他之前说话和和气气,没有想到也是厉害角色。让他想起了去年红小将们来他们村,批、斗黄金发了,黄金发的祖上就是地主老财,小将们将黄金发斗了三月,等黄金发回家没几天就撒手人寰了。 这个岳正阳此时就让老支书想起了小将们的凶狠。其实岳正阳意思就是让老支书不要过分为难他们,但目前老支书的表现说明老支书人不错,当然是让他不要让村里的人欺负于东这几个人。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说,好处我可以给村子里,但不要对我有什么图谋,我可不是好惹的。 老支书似乎也明白了岳正阳的用意,对岳正阳道“三儿,你放心,只要他们在村子里不乱来,我保证他们都是安全的。” ………… 当天晚上岳正阳没有回去,在这里留了一宿,吃过晚饭,几个人开始胡天海地的乱吹,把陈三凤和王文娟吹的迷迷糊糊的。当然,嘴皮子动的最多的就是朱军了,到了十二点才各自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岳正阳起床刷牙洗脸后,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把小姑娘王文娟迷的,不时的往岳正阳这里瞟一眼,让锅膛里的火灭了好几次。还好是烧的粥,如果是饭的话,可能就要夹生了。 还没有吃早饭,老支书就带黑压压一片人过来,和岳正阳打了一声招呼,就自顾自带着人上山了。岳正阳估计有二百多人,男的女的都有,有说有笑的。还有人和岳正阳打着招呼,看来老支书和他们说了,这个小山头,以后就是他的了,岳正阳给他们开工资,他们拿了工钱,也可以给家里挣点补贴不是。这些人当然感谢岳正阳了,招呼声不断,岳正阳的脖子都点断了。 吃过饭,岳正阳让几个人继续整菜园子,自己却上山去看看。 老支书带人先清理山凹凹里的野草,这个时候的草木还不算茂盛,再加上人多势众,很快就整出一大片空地来。 岳正阳给老支书递支烟,和他说自己下午就要回去了,再过些日子来看他。老支书心道:看我,见鬼吧你,你是来看看我有没有办好事吧?嘴上却说,放心吧,这里一切有我呢。 吃过午饭,岳正阳就和大伙告别了,临走,岳正阳给于东留了五百块钱,说是大伙需要用的就尽管买。朱军说三哥偏心,没有给他钱,岳正阳把钱给于东才放心,像朱军给他一百他都能用两百的人,怎么放心把钱交给他管。 岳正阳离开石羊村,一路蹬着自行车,等两个小时后,来到四九城,他的屁、股都快散架了,这路真不是人骑的,他从来没有骑这么远的路。 刚到四合院门口,就碰到牛家老大牛刚了,牛刚一把抓住岳正阳自行车的龙头,“三儿,告诉你一个秘密。” 岳正阳好奇了牛刚能有什么秘密,于是下了自行车,对牛刚说“大哥,你说吧,什么秘密?” 牛刚把岳正阳往墙根脚下推了推,再左右四下看看,说道“听说咱们院的秦朗被抓起来了。” 岳正阳也和秦朗尿不到一壶里面去,所以两人不怎么在一起玩耍,平时碰到了,也就点个头,说个话什么的。之所以这样,一是他妈妈唆使的,二嘛就是秦朗根本就瞧不上岳正阳。小时候不记事,经常在一起,后来慢慢长大了,就距离产生美了。 “哎,这可是个新鲜事,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岳正阳听是这个事,顿时来了兴趣。 “好像秦朗在拍一个婆子,手里又没有钱,他妈妈又把钱看的死死的。他趁着轧钢厂停电休息,偷偷翻墙进去偷钢材去卖废品,被废品站的举报给抓了。” “还有这事,我怎么没有听说呢?”这么大的事,岳正阳心想自己应该知道啊。 牛刚解释道“那不是你昨晚没回来吗,昨晚秦朗他妈和他爸吵架吵的可凶了,气的秦朗他爸一直说慈母多败儿,差点都没有气晕过去。这不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估计,去托人找关系去了。” “哦,那是得好好托关系,这弄不好就得关进去三年五载的,出来以后啊,估计连工作都不好找。”岳正阳有点同情秦朗了,为了讨好一个女人,竟然要把自己弄进班房,也是一朵奇葩。“不对啊,大哥,你今天怎么没有上班啊?” “唉,厂里不景气,这不,又休息在家了,看来这个月又没什么指望了。”本来牛刚还和岳正阳兴高采烈的聊着秦朗的事。被岳正阳哪壶不开提哪壶,整得牛刚一下子焉了吧唧,垂头丧气的。 看着牛刚的样子岳正阳有点不忍心,关心问道“大哥,熟话说树挪死人挪活,不行就换一个单位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换一个?你说的轻松,现在哪个单位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再说了要进别的单位,也得有人给哥们写介绍信啊。”牛刚愤愤说道。 岳正阳想想也是,这时期什么都是介绍信的,结婚都要单位写介绍信。“那你现在一个月多少钱?” “以前吧,一个月还能拿三十二块,现在撑天也就二十吧,日子难熬啊。”之所牛刚这么说,因为他也老大不小了,二十好几的人了,再不攒钱娶媳妇,他就要到三十了,过了三十就不好找了。这不,现在处着一个对象,就是因为房子的问题,一直拖着,再拖估计就要黄了。可是他结婚了,老二就没有地方住了,本来家里是让老二去厂子里宿舍住,可老二说了,老大结完婚下面就轮到他了,到时候他就没有地方结婚了,所以两兄弟就为这事,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了。 “大哥,你看看,人家学徒也就二十来块钱,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你愁的估计是新媳妇的是吧。”岳正阳调笑牛刚一句。 看着牛刚在那里哀声叹气,岳正阳劝道“大哥,要不你把你家的厨房弄小一点,在后面再盖一间给二哥,虽然是背着阳的,但好歹也算把你们哥俩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吗?” 听岳正阳这么一说,牛刚脑袋想了想,一拍大腿,“嘿,还别说,三儿,你这招可以哈,这事要成了,大哥请你吃喜糖。”说完就转身进了院子,岳正阳估计,他和爸妈商量这事去了。岳正阳摇头苦笑,古往今来都一样,房子、婆子、孩子、票子。 地27章 寒舍来美 老牛家晚上,一家四口围着饭桌就开始讨论大会,牛刚提了个头“爸,妈,我现在也不小了,也该结婚了,和我同龄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再不结婚,人家小丽说了,咱们就分手了。” 这话当场就让牛大妈急了,小丽可是来她们好多回了,人长端庄,性格也好,来家都是帮忙洗洗淘淘,忙前忙后,要是两人吹了,可就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好的儿媳妇。 “你再等等,让妈再想想办法。”说这话,也就安慰安慰老大,她到哪里去想办法啊。 “妈,我现在有个好办法,就能让我马上就能结婚,就是你们同意不同意?”牛刚连忙准备把白天岳正阳说的方法说出来。 见儿子有办法,老头就插话了“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见自家老头也来了兴趣了,老大解释道“是这样啊,您二老看啊,咱们家,厨房这么大,两三个人在里面做饭都可以的了,咱们把厨房拆了,盖小点的,在它东边到围墙就能再盖一间,虽然小了一点,但住人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老二搬过去,我这不是也能结婚吧,你们说怎么样?” 听老大这么一说,老两口一琢磨,嘿,你还别说这真行啊。老太太望了望老头,意思是说,你是一家之主,你来拿主意吧。这一拆一盖,就要花钱了。老大看着自己爸爸,两眼期待,老头想了想,还是咬牙说“行,咱们盖就盖,不过,你们俩兄弟多少要出点钱。” 老大自然是愿意出点钱的,事情办好了,自己就能和小丽结婚了。老二牛强却摇头了,他本来心想,你们盖好,我也有自己房子了,以后结婚了就不愁没有自己的婚房了。可现在让我出钱,没门!现在老大结婚了,爸妈肯定得拿钱不是,等到我结婚,老两口哪里还有钱给我结婚啊,还不是靠自己挣啊,现在让我贴补老大结婚,我才没有那么笨呢。他连忙开口“哎,打住打住,爸,我现在自己都不够花,哪里还有钱补贴给家里啊,这事,我可事先声明,你们可不要找我要钱。” 听这话,老头急了,“小兔崽子,你一个月三十二快,怎么就没有钱了,你钱都用哪儿?今天要不把说明白了,你别想安生!”老牛头就差抄家伙了。 “爸,你不知道啊,我也想找个女朋友,可现在女孩不好追啊,你不在她们花钱,谁还愿意和你处对象,人家都会叫你老抠,躲你远远的。”牛强有模有样的说道,其实他确实在厂里追女孩的,到没有他说的那么邪乎。 听老二说到处女朋友,牛大妈就心里一软,孩子娶媳妇重要啊,拉了拉老头衣袖,说“他爸,既然老二也在处朋友,手头紧,那就咱们多出点,怎么也不能耽误了孩子的终身大事。” 就这样,全家一拍板,就把这个盖一间屋子的事定下来了。不过这个买材料,老头还要多跑跑,看看哪里的砖头便宜。 今晚大牛二牛都睡的香香的,老大还梦到和小丽结婚了,两人还在房间里搂搂抱抱起来,就在关键的时候,老大醒了,唉!该换裤衩啰。 老两口是一夜难眠,商量需要花多少钱,去哪里买砖瓦什么的。人工就不谈了,这个时候人动手能强,自己和两儿子,再让儿子请同事帮忙,吃个饭的事。 第二天早上岳正阳出门练功去,看到老大牛刚一边刷牙一边哼哼,看他样子就知道昨天谈的不错。 “大哥早!怎么样啊大哥?昨天我说的谈妥了?” 听是岳正阳的声音,牛刚含着牙膏沫,口齿不清的说道“三儿,你,你说的,呸,你说的真成了,老头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看看哪里砖头便宜呢。”牛刚见自己含牙膏沫说话不清楚,把沫吐了出来,才把话说清楚。 买砖?哪儿便宜?你便宜还能便宜过乡下去。“得了,大哥,你还是把你们家老爷子请回来吧,买砖你找我啊,我认识良乡石羊村的支书,到他那里肯定便宜,回头我去借辆大卡车,给你拉几趟,不过,柴油你负责加满啊。” “行啊,三儿,今天你可别出去,我这就去找我爸去。”牛刚就这么用毛巾往嘴上一擦,匆匆忙忙回房间穿鞋去,然后有匆匆忙忙推着自行车出去了,临走再三叮嘱岳正阳无论如何待在家里,他要是出去了,可就要等晚上了。 岳正阳肯定是去公园会美女去了,和裴红英接触了一段时间,岳正阳也暗示了裴红英,自己对她有那么个意思。虽然裴红英没有明说自己同不同意,但两人这么来往,也算是默认了吧。 在后世,十九还在上高中,可这个时候,乡下的女孩都做妈妈了。(曾听人说过,有家人家让自己家儿媳妇给孙子喂奶,儿媳妇说:我还要玩一会呢,虽然是一个笑话,但当时结婚年轻化还是有的。) 看着裴红英英姿飒爽的样子,岳正阳就着迷,他不喜欢柔柔弱弱,没有主见的女孩,对裴红英这样情有独钟。 “三哥,你昨天怎么没有来啊,我还等你等了半天了。”裴红英现在已经改口叫岳正阳三哥了,这还是岳正阳要求的,说叫自己全名有点生分,叫正阳吧,又有点过于亲密,所以和于东他们一样叫三哥,不过女孩叫的肯定于东他们叫,听起来甜蜜多了,其实这就是岳正阳的自己的想法。 “哦,前天,我送东子和军子去下乡了,后来没有回来,就在当地村里住了一晚。” “那乡下好玩吗?什么时候你也带我去玩玩吧?”裴红英就向往田园自由的生活,也许是国外书看多了吧,她哪里知道农村人的苦,种着庄稼还吃不饱的日子,她是没有经历过。 “行啊,等哪天哥们空了,带你去乡下住两晚,让你也领略下乡土人情。”哪天有空?你岳正阳哪天没有空了?全中国也就鸡鸭鹅猪狗羊和你比了。 “你肯定骗人,还不一定和哪个女孩勾搭呢。”裴红英知道岳正阳不是在骗他,不过想起来,昨天等了半天就来气,故意说这话怼怼岳正阳。 岳正阳哪里知道女孩的心思,心道:我不就是想和你勾搭吗?可他也不能这样说,怕裴红英立马和他翻脸。“天地良心啊,我真的是送东子他们了,不信我带你去问问居委会的刘主任。” “我是你什么人啊?去问人家刘主任,要不我去你家检查检查,看看你家里有没有金屋藏娇啊。” 裴红英这一说,让岳正阳哭笑不得,又说不是我什么人,又要来检查,女人啊!真善变。 “行啊,欢迎娘娘微服私访,小的恭请圣驾。”岳正阳有模有样学着奴才的德行。 “噗!”裴红英见岳正阳的样子,一下子笑了出来。 两人说说笑笑就结束了晨练,还约好了去岳正阳的家,岳正阳说去裴红英那里接她,裴红英没让,让岳正阳报了地址,自己吃过早饭就过去。 岳正阳回了家,现在他不用出去买饭吃了,家里有专门厨子,他自称自己也是国家领导待遇了,有专门厨子伺候。 刚吃完饭,没一会儿,裴红英就来了,直接奔四合院后院去了。看的牛大妈一愣一愣的,这姑娘是谁?长的真漂亮。“姑娘,你找谁啊?”既然有人进咱们院子,又不认识,总得问一声。 “哦,大妈,我找岳正阳。”见有人问自己,裴红英也礼貌的回答了一下。 “找三儿的,他在家呢,就在后院。”牛大妈哪里知道,她和岳正阳是约好的。等裴红英进去了,牛大妈还在那里自言自语,这姑娘真俊。心里还想着,莫不是三儿处对象了吧,三儿今年多大了,好像记得十九了吧,是不是有点早了。老人有操不完的心,操着自己儿子的心,又想着别人的事。 岳正阳吃完早饭,就一直坐在院子里,等裴红英过来,刚才裴红英在外边的声音他就已经听见了。 “来了,屋里坐吧。”岳正阳做了个请的姿势。 裴红英将马尾辫往后一甩,双手往后一背,装模作样的摆起谱来。进了岳正阳的家,她东瞅瞅西瞧瞧,一副视察的样子。 来到岳正阳的卧室,看到写字桌放着书,还有岳正阳练一半的毛笔字,说道“可以啊,三哥,你这是文韬武略样样在行啊,看来我又要高看你一眼了。” “你早就应该高看我一眼了,哥们上知夏商周唐宋元明清,什么唐诗三百首,宋词五百首样样在行,不管是南来的北往的,还是河里游的草里蹦的,没有哥们不知道的。”岳正阳咪着眼睛,在那里自说自话,一点都没有感到脸红。 见岳正阳又开始耍嘴皮子,裴红英就知道岳正阳在胡说八道,不过,她就喜欢岳正阳这么胡说八道的样子。 第28章 下乡买砖 “三儿在家吗?” 牛大牛刚找过来了,肯定是说砖头的事。 见岳正阳陪一个女孩子在家里,他有点不好意思,都是身有体会的人,感觉自己打扰了岳正阳的好事,“哎呀,有女同志在呢?三儿?是你同学吗?” 哥们都不上学好久了,好不好,“大哥,这是我女朋友,第一次来我们家。”又向裴红英介绍道“这是前院的牛刚大哥。” “大哥,你好。”裴红英也落落大方,叫的那个干脆。手底下也是干脆有力,偷偷的揪着岳正阳腰间的肉,拧起来。 岳正阳咧着牙,说道“大哥,是不是买砖的事情?”说完话,嘴巴已经变了几次形状。 “我爸让我问你,良乡的砖多少一块。” “多少钱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肯定比四九城的便宜,你爸打听多少钱一块砖?” 裴红英算是听出点眉目来了,不过她不太明白,这个牛刚家买砖头,为什么要和岳正阳商量呢? “我爸问了三家,都是两分钱。” 两分钱,要是便宜少了也便宜不了几个钱的事,也不值得他去一趟。一间也就三千来块砖头吧,便宜五厘钱,也就是十五块钱的事。上次烧窑,肯定有多的砖。岳正阳心里盘算着。 “大哥,这样吧,我能让他们便宜三到五厘钱,你看看怎么样?” 牛刚嘴里这么算了一下,便宜五厘钱,就是十五块钱,半个月的工资啊,再贴几块钱油钱,还是很划算的。 “三儿,我去和我爸说一声。” 牛刚说完,回家告诉他父亲去了。 “三哥,你还买砖头哪?”裴红英怎么也不可能相信,岳正阳和卖砖头挂上钩。 “这个说来话长,话说当年……” “说人话!” “就是送东子下乡,村里的支书我认识,他们村里也有烧砖的,所以就和大哥提了一下。” “他家盖房子干什么?” “这不是大牛哥要结婚了嘛,两兄弟住一个房间,只有再盖一间给老二,好给大牛哥腾房间不是。”岳正阳向裴红英解释道。 “你看看我,这么多房子,要是哪位美女愿意嫁给我,就不要愁没有房子啰。”岳正阳对着裴红英挤眉弄眼,调笑她。 气的裴红英拿起写字台上,压纸的尺子,向岳正阳打去,嘴里还娇喝道“叫你不正经,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岳正阳见裴红英发飙,连忙向后退,他退的慢,裴红英向前跑的快。岳正阳退到床边,跌坐床上,裴红英没有来得及刹住,一下子扑在岳正阳的怀里,岳正阳趁机和她嘴对嘴亲了一下。 裴红英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眼睛微闭,从没有过的感觉流进心间,嘴里喘不过气来,呼哧呼哧的声音,清晰可见。她的心此时砰砰直跳。 岳正阳还想再品尝樱桃小口的滋味,看到外面一个身影晃过,他连忙把裴红英拉到身边坐下,自己突的站了起来。这一动作完成后,正好,大牛哥进来了。 “三儿,我和我爸说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正好我这几天休息在家,也好把房子盖盖。” 岳正阳此时正在温柔乡,有点舍不得,但答应别人的事,又不好拒绝,而且是一个院的前后邻居。他不舍的看向裴红英。 “我和你一起去行吗?”裴红英仿佛了解岳正阳的想法,正好她自己也想去乡下看看。 “那成啊!”岳正阳也求之不得。 岳正阳带着裴红英,还有牛家父子二人,去了居委会,岳正阳向刘主任说了情况,正好车也闲着,大牛交了两块钱租金,三块钱油钱,车的问题就解决了。 牛家父子也不可能让裴红英坐在车斗里,父子两人,就用两团干草垫在屁、股下面。裴红英当然的坐进副驾驶座位,一路有说有笑的,这次岳正阳一点都不觉得颠簸,反而闲路途太近,还没有感觉就到了石羊村。牛家父子可就被岳正阳颠簸残了,遇到坑坑洼洼的,根本就有减过速。 岳正阳到了石羊桥,下来就转弯去了于东他们那里,岳正阳估计老支书肯定在这个小凹山里。 周万兴和俩女的在菜园子周围扎篱笆墙,其实就些树枝什么的,于东三个壮劳力,在菜园子和厨房之间挖坑了。 “牛大爷你们先坐一会儿,这厨房里有水,就当自己家,自己倒,别客气。” “好的,三儿。”牛家父子进厨房喝水了,岳正阳从巷子走到西山墙。 “你们三干什么呢?”岳正阳走过来问道。 看到是岳正阳,几个人,都开心的叫着三哥,说什么三哥是不是舍不得我们在这里啊。 “三哥,你昨个走了,今天怎么又来了?我们三在挖地窖呢,到时候什么白菜,红薯什么的,都可以储存里头。”朱军看到岳正阳很是兴奋,将一锹泥端上来,说道。 岳正阳知道这肯定是俩女的注意,凭朱军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主,还能想到这些事情,打死他都不信。 “挖个地窖也不错嘛,我来找老支书,这不,我前院的大牛哥要买些砖头,专门过来的。” “老支书一早就带人……”朱军用手指着山坳里,话说到一半,看到裴红英从厨房和正屋中间的巷子出来,愣住了神,“三哥,这谁啊?怎么跟天仙似的。” “跟我来的,你说还能有谁啊?”岳正阳故作神秘,一副你自己悟吧。 “嘿”朱军一副惊讶的表情,随后往自己脸上,啪,的一个巴掌。“怪我眼拙,我说嘛,哪里来的七仙女下凡到咱们这块了,敢情是嫂子驾到了,只有嫂子这样的仙女,才能配的上咱们三哥这样人中翘楚。嫂子好!欢迎嫂子来到咱们知识青年下乡团。” 裴红英听着朱军这滔滔不绝,一顿马屁,跟听相声似的,都笑得合不拢嘴了。也就没有纠结嫂子的问题,还点头,说声你好。 岳正阳心里美滋滋的,可以啊军子,今天哥们要给你记头功。两人关系在今天,算是有了新的突破。 “嫂子好!”于东没有朱军那利索的嘴皮子功夫,简单,粗暴。 “你也好!”裴红英也回了一句。 岳正阳这才给裴红英介绍道,“这是于东,你叫东子就行,这个嘴巴,吧嗒吧嗒个没完的叫朱军,叫军子就成。这旁边的叫张高。那是周万兴,这是陈三凤,这王文娟。” 几人纷纷叫嫂子好,只有王文娟哼哼了两声,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你先在这玩会儿,我上山去找老支书,山上小路不好走,你就别去了,等哪天路造好了,再带你上山坳里看看。” 裴红英也应了一声,岳正阳就大步流星的向山里去。剩下裴红英在这,被这几人嫂子长嫂子短的叫着,什么嫂子一路累不累啊?嫂子你渴了吧,很快,裴红英就和他们打成一片。 “哎……老支书!” 老支书听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是岳正阳,当下手里的铁锹,来到岳正阳身边,“三儿,你怎么又来了?难道不放心这里的事?” 岳正阳和往常一样,先派了一支烟,说道“您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给你送钱来的。” “送什么钱?昨个刚给的钱,还没有用了哪。”这小子钱多的没有地方送了?还是脑袋烧坏了。 “不是,是有人要买砖,这不,我听说了,就把人家介绍过来了。我那卡车可是在那等着呢。” “买砖的,人在哪儿呢?走走走,你带我去看看。”听说有人买砖,老支书可是高兴坏了,村里可是烧了好几窑的砖,本来是卖出去,为村里增加收入,没有想到开始卖过几窑后,就再也卖不出去了。还有好多砖头放在那里,看着就发愁。 岳正阳一边和老支书往山下走,一边说道“老支书,我介绍的,您可得便宜点,不然,我们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到你这石羊村来买砖。” “我们本来卖一分八厘到一分九,卖你一分七怎么样?” “嘿,我说老支书,这就不够意思了,你便宜一厘钱,还不够我来回油钱的,那买不买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岳正阳见老支书便宜的有点少,就和他说说道理。 “那你说多少钱?”见岳正阳不满意,老支书让岳正阳自己说个价钱。 岳正阳想了想,道“起码,一分五,你别急,这次买好了,下次我就解释其他人家过来买,到时候。你这一窑一窑砖头,可就有的你忙的。” 听岳正阳说一分五,老支书就忙着拒绝,可他说以后还能介绍人过来,他心底思量了一下,这砖成本很低,主要就是话在材稻草火上,泥土到处都是不要钱,还有就是人工了。如果真像岳正阳说的,介绍很多人来买,那村里的土窑就活了。 “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介绍过来。”老支书还是有点不相信。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爸有一战友,是咱们居委会主任,跟我亲叔一样的,到时候,我让他去各个大杂院一宣传,只要你便宜,哪家房子没有个修修补补,现在大杂院谁家不盖个厨房啊,有的结婚没有房子,就在院子盖的。到时候你这卖出了名气,那你就发了,说不定建什么工厂都到你这定砖头了。到时你那两个窑口都不够用,你还得再加两个,加四个,日夜不停的烧砖,那钱还不是一打一打的赚啊,” 岳正阳把石羊砖窑前景一说,嘿,老头眼睛都直了,立马答应岳正阳的价钱。看老头的爽快劲,岳正阳感觉自己是不是价钱还少了。 第29章 剑赠佳人 卡车到了土窑,老支书叫来两人上砖,岳正阳打开侧围栏,把卡车倒在砖堆旁,方便上砖。这两人干活挺快,有专门的板砖夹,一夹五块砖,放在斗子里,整整齐齐,还方便清点。二十分钟的模样,三千砖就装好,临了还饶了二十块砖。 老牛头从衣兜里掏了四十五块钱,递给老支书后,就上了绿皮卡车,岳正阳发动卡车时,老支书还和车斗子上的牛家父子说,用的好下次再来。 可是从土窑出来岳正阳是怎么也出不来,因为从土窑到马路是一个上坡的趋势,可能是砖头拉的多,再加上这土窑已经长时间没有走过车,所以土路有点软,受不得力,绿皮卡车的前轮一直打滑。 搬砖的这两人还没有走,也帮忙推一把,可是还是无动于衷,老支书只好让其中一个回村里叫人来。 在叫人的功夫,岳正阳给每人递了支烟,一边抽烟,一边等待救援。两支烟的功夫,岳正阳就看到马路上来了六七个壮汉,有两个手里还拿着铁锹。 不过铁锹是没有派上用场,九个人再加牛家父子,十一个人,一鼓作气,一下子,绿皮卡车就冲上了马路。 这一次,牛大爷给大伙散了烟,说了感谢的话,才上了车。 到了石羊桥,岳正阳停下卡车,叫上裴红英,又一路回四九城了,回来的路上,可就没有来的时候那么轻松了,上个桥爬个坡,都有点废力,排气管浓浓的黑烟直冒,岳正阳就怕卡车报废在半路上,看来这个老掉牙的绿皮卡车进入晚期了。 还好,一路平安,来到大杂院门口,卡车算是进不去了,只能人工往院子里搬。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岳正阳只好一起动手帮忙往院子里搬,正好谭师傅也在,大家一起帮忙。 由于没有专用工具,只能用手去搬,一般都是五块六块的,岳正阳一搬就是十一二块,要不是太高了,容易倒了,他还能往上加。 裴红英也要帮忙,被岳正阳拦住了,他怎么能让娇滴滴的大美人搬砖呢。看她感觉别人在干活,自己没事干,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岳正阳让她把你自己烧点水,泡壶茶。不让裴红英感觉自己一无是处就行。 听了岳正阳的吩咐,裴红英也乐于去做,这个对她来说没有什么难度,手到擒来。 等卸完砖,牛大妈怎么说要岳正阳在她家吃饭,岳正阳哪里能答应,推脱说自己家有客人,当然了,客人就是裴红英。这样才勉强松口,岳正阳可是帮她家省了十块钱呢,虽然这对岳正阳来说说不算什么,可是普通人家,这十块钱就够一个人一个月的生活费,说不定还有剩余。 这个饭点时候,裴红英要回家,岳正阳哪里能让,正好,大爷爷回来吃饭,老头一句留下来吃饭吧,见老人说话了,裴红英就不好拒绝,留了下来。 岳正阳大爷爷每天早晚都要喝酒,喝的也不多,一顿二两三两不等。 本来第一次在岳正阳家吃饭,裴红英有点紧张,他知道,岳正阳家就这一个亲人,也听岳正阳说过他大爷爷的事,对老头十分敬畏。 老头和谭师傅一个劲叫裴红英多吃点,不过,两人也是知趣的人,不往裴红英碗里夹菜。不知道是天生,还是怕人家女孩嫌弃他们脏。 在几人劝吃下,裴红英不知不觉就吃开了,一会儿就吃了好多,一是岳正阳家里人劝的厉害,二就是饭菜太好吃了。 等吃完饭,大爷爷要回自己房间,喝一壶茶,他就要睡午觉了,回房间前还对裴红英说常来玩啊。裴红英也只好应了一声。等老头回房间,她才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吃这么饱过,肚皮都有点涨,又不好意思和岳正阳说,只好坐在岳正阳房间写字桌前的椅子缓一缓。 岳正阳喝着茶,看着裴红英,忽然他想到自己还从来没有送过什么东西给她呢。于是端着茶,意识已经在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寻找着什么。蓝宝石戒指,不行,这太直接了,红宝石项链,十几颗的红宝石,太奢侈了,估计裴红英也不会要,这里有个宝剑,这个她一定喜欢。 于是岳正阳放下茶杯,打开衣橱,做个拿东西的模样,从空间拿出宝剑,在把宝剑从衣橱里拿出来。 “红英,我这柄剑放衣橱里都快要被老鼠咬了,送你吧,正好你也喜欢练剑。”岳正阳找了个说辞,把脸递给裴红英。 裴红英看到岳正阳手里的宝剑,就感觉古香古色的,是个老物件。接过手一瞧,鲨鱼皮做的剑鞘,还有鎏金龙纹,剑柄是阴沉木做的,拔出宝剑,其身寒光闪闪,锻纹连绵直至剑尖,再观剑柄根部,上刻“乾隆九年”。 裴红英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半天说了一句“这是乾隆御用的?太贵重,我不能要。” 看裴红英有心不要,岳正阳就说道“什么乾隆不乾隆的,放我这就是浪费了,你要是不要了我就扔这让老鼠把它啃了。”说完,岳正阳假装把裴红英递过来的剑,往地上丢。 看岳正阳这样糟蹋宝剑,裴红英于心不忍,又从岳正阳手中夺回宝剑,说道“那我替你保管了,你什么时候要,就问我拿。”说着,还拿出自己的手帕,在剑鞘上来回的擦了擦。 其实岳正阳手里根本就没有用力拿宝剑,就是托着的,自然被裴红英一把夺回去了。看着裴红英拿着宝剑,他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休息了一会儿,裴红英要回家,岳正阳怎么留也不肯留下。她解释道“今天午饭没回去,外婆要是见我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会找我的,说不定会打电话给我爸爸的。” 岳正阳一听,外婆会打电话给老丈人,心里立马凉了,也就心不甘情不愿把裴红英送出门去,临走裴红英说了,下次就事先和家里说好了再出来。 第30章 泡澡堂子 白天干了一身汗,吃完晚饭,岳正阳和大爷爷、谭师傅,提着内衣内裤去泡澡堂子。说到澡堂子,首先就说的就是华清池了。 这清华池在前门外珠市口西大街,老北京人管这公共浴室叫澡堂子,管到澡堂子洗澡,叫泡澡堂子。为什么泡澡堂子呢?因为,这个时候的澡堂子,都有池塘。劳累多日的老爷们儿,洗澡的时候先在池塘里泡,然后让人给搓搓澡,去掉了一身泥垢,这就是洗浴。人们把洗澡叫泡澡堂子。 这清华池就在大街面儿上,紧挨门脸儿的,是理发馆,过一个过道是大堂,大堂很大,摆着几排衣柜,衣柜连着一个床,床的大小如卧铺车厢里面的铺位那么大,床是两两相对,中间有一个茶几,这是客人洗浴后休息的地方。 再往前走就是浴室了,浴室的前边放了毛巾浴巾,客人可以自取。浴室里边,热气腾腾,一拉溜有三个大池子,分别是热中低温的池塘,高温的有六十度,中温的有四十多度,低温的也有三十六七度。 在池子旁边,是搓澡凳。板凳大约有一个人的肩宽,可以在上面搓澡。池子的另一边,则是淋浴器,靠近门口是洗脸用的面盆儿。澡堂子有自己的锅炉,一般都是用煤烧的。 去澡堂子洗澡的人,会带着一点儿点心,再带上一包茶叶,先去理发,再去洗澡,洗完澡饿了就吃些点心,所以就有饿肚子不洗澡的说法。 岳正阳三人来到大堂,站堂的一人,高门大嗓,“来啦,三位!三位是洗盆还是洗池?” 为什么问洗盆还是洗池呢?,因为浴池大体分为三等,头等是盆池,一个一个的小隔间,里面有一个白色搪瓷浴缸,上面有冷热水龙头。这是两毛五洗一次的甲种澡券,洗完了有件浴衣穿着,又有一张专属的睡榻,想躺多久就躺多久;次一等的是淋浴,也是一小间一小间的,虽不能泡澡,但也有私密性;最末一等是大池子,分里外间,里面大池子泡澡,外间没有淋浴,只有一个装清水的小池子,要用木勺舀水往身上浇,冲净身体。 岳正阳本来想去甲等的洗盆,可老头要去池子,因为他喜欢泡热水池。因为池子有时间限制,所以岳正阳每人都买了双份票,脱下手表交给卖票员保管好。 买票后进门,有人递上一套洗浴用品,拖鞋一双,毛巾一条、肥皂一块。肥皂是那种用来洗粗布衣服的胰子,拖鞋是用木头做的,一块木板绑上两根布条,俗称“趿拉板”。这种拖鞋不分大小号,也不分左右脚,拿过来两只就是一双。相声里有句俏皮话叫“澡堂子的拖鞋——没对儿”,形容得非常贴。 澡堂子最忙的时节,是在过年之前的一段时间腊月,澡堂子是最忙的,人们的习惯把污垢留在年这边,不能带着一身泥过年。所以年前澡堂的人满为患,排大队,再想悠闲不可能了。衣箱不够用了,搬来了竹箩筐,这还有个名儿,叫脱筐。 今天他们来的早,还没有多少人,估计也是刚过完年没多久,这个时候的人可不是见天的洗澡,一个礼拜洗一次就不错了,家庭条件好的一个礼拜来两回。要是人多的时候,你要是来迟了,对不起,你只能洗浑水了。 三人脱了衣服,老头直接进了热水池,被烫得呲牙咧嘴嗷嗷叫唤,嘴上还忘不了大喝一声,好水儿!!岳正阳却享不了那个福,和谭师傅进了中等的池子,这水温四五十度刚刚好。 岳正阳先站在水池子里,用双手划着水,浇在自己胸口,等适应了水温,才慢慢蹲下去,开始泡澡了。 洗澡也会上瘾的,有些人隔三差五的往澡堂子里跑,这种人就是“堂腻子”。这些人几天不泡澡便会浑身骨节不松快,皮肉干巴,没了精气神。 池子里赤身露体的几个人,边泡澡边聊天儿,还有人唱上两句时髦的歌曲,还有一个人唱上几句“提起了宋老三,……”那声音里头带着水音儿。 半个钟头,泡好澡,就是搓澡了。说到搓澡,分为南派北派。南派,以扬州为代表。北派,以定兴为代表。老北京的澡堂子,属于北派。在老北京,推头的,搓澡的,摇煤球的,大多是河北定兴人。所以,北京的洗浴业,定兴人扎堆儿。北派搓澡也有讲究,讲究全身上下搓一百零八把,搓的要柔,搓的也干净,一点儿都不疼。 岳正阳此时正赤条条的躺在一人宽的木板上,就见搓澡工上下翻飞,一会把岳正阳胳膊举起来,一会儿把大腿扒开,每个脚丫都来回拉了一遍,然后用一盆水往岳正阳身上一冲,再翻个身。手上搓澡布重新在热水泡一下,去掉污垢,往手上一缠,又是一番战斗,战斗过后,往岳正阳身上从肩膀到脚冲下热水,之后,搓澡工在岳正阳全身上下打上肥皂,在岳正阳上拍拍,表示完工了,可以淋浴去了。 淋浴过后,就是最后一项服务了――修脚。清华池能有这么大的名声,靠的就是这“一招鲜”的绝活 京城老少爷们,但凡有个脚垫、瘊子、鸡眼、灰指甲、脚气、甲沟炎什么的,一般都奔清华池来。冲着的一个是清华池的字号。 这一套下来加上休息,三人到了八点才出了清华池的大门。 路上大爷爷就问岳正阳“三儿,这谭师傅来我们家有些日子了,你不能一直让人家伺候咱不是,你外面跑的多,你看看给人家找个营生。” “这个大叔,不用麻烦,在这挺好的,你们管我吃管我喝还管我住,说心里话,我这辈子都没有碰到像阳子这么好的人,挺感激阳子的。”谭师傅是真心感谢岳正阳的,没亲没顾的,管自己到这个程度,已经不容易了,这年头,谁家还有多口吃的。做人不能太自私,你再让人家给你找工作,就说不过去了。 正好这两天岳正阳要去找刘叔问问门面的事,前一段时间刘叔在安排上山下乡的事,岳正阳没好意思去打扰他。岳正阳应了大爷爷一声,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这,这真不用!我这不是给你添麻烦吗!”谭师傅有点急了,就怕自己又给岳正阳添麻烦。 “不麻烦,这会是哥们请你帮忙来着。” “有什么事,你只管吱一声,用不着说个请字。” “那就这样吧,这两天我就给你信。” 谭师傅对岳正阳特信服,别看岳正阳年纪小,办起事来,一点都含糊。就说自己介绍信这事吧,人家到居委会一讲,那个电话一打,过上些日子,人家居委会亲自给介绍信送上门来了。谭师傅从没有拿岳正阳当年青小孩看待,他有什么不知道的都问岳正阳,岳正阳都能给他说出个子卯寅丑来。 第31章 饭店有望 今天,岳正阳吃完早饭,就骑车去了居委会,岳正阳穿过两条胡同就到了目的地。架上自行车就奔刘叔的办公室去了,几步路功夫,就和几个居委会的办事员打上招呼了,他是这里的常客了,大家都认识,称岳正阳是刘主任的干儿子,可岳正阳一直都不承认这事,也没有叫过干爸。 进办公室岳正阳就看到刘叔在橱柜里整理文件,像是在搬家似的。岳正阳来了刘叔都没有回过头来,岳正阳好奇的问道“刘叔,你这是干嘛呢?咱们居委会要搬家吗?” 听声音,刘主任才回头,说道“哦,三儿过来了,居委会没有搬家,是我要调走了,把文件整理我,也让下一任的同志好接受不是。” “哎吆,那您这是要调哪儿去?要是我想你了,也好寻你去啊。” “你这破孩子,一天到晚就没有个正行,想我了,不会去家里啊。我这是调到新街口街道办事处了。”看着岳正阳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刘主任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 看着刘叔满面红光,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岳正阳知道,这是要高升了。 “叔,看您这红光满面,一定是高升了啊,这可不行,今个儿,你得请客。” “去去去,没时间和耍贫嘴,要喝酒等我下班了,上家里去,你婶子可是念叨你几回了,说她们厂子里有个姑娘人不错,就是比你大了三岁,不过,老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什么时候让你婶子安排一下,你们两人见一面。” 岳正阳一脸闷逼,说你的事呐,怎么扯到我头上了。这个阵地转移的有点快啊,不亏是军人出生,这战斗意识就是强啊。 “叔,您还是让婶子把姑娘介绍给你家晓天吧,我谢谢婶子的好意了。你还没有告诉我,您升什么官了?”岳正阳立马把话题转移,心里抹一把汗,哥们可不能在老刘面前,缴械投降了啊。 “哦,也没有升什么官,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在哪里都一样,暂时去新街口街道办事处当副街长。”虽然说,到哪里都一样,但是谁不想自己升官,不管你什么政治觉悟有多高,往大了说,可以实现自己更高的理想,往小了说,起码工资要比以前高点吧。 “那就祝叔鹏程似锦,早日把那个副字去了。” “嗨,三儿,这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出去可就不要乱说了。”刘主任没有想到岳正阳给他来了这么一句,他也想什么时候把副字去了,但你不能明说啊。 “放心吧您,哦,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叔,我上次托您大听饭店的事,怎么样了?”岳正阳这才想起自己是干什么来的,连忙问起来。 “三儿,这是我给你办妥了。你说也巧了,我为你这事吧,在这一片都找遍了,都没有合适的。正好上级让我去新街口街道办事处,就路过这么一家饭店,进去吃了面,才听里面人说什么饭店都要关门了。原来这饭店每天都开门,就是没有人去吃饭,里面的厨师服务员都在大厅大眼瞪小眼,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说到这刘主任好像有点渴了,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咕嘟咕嘟两声,才把瓷缸杯放下。岳正阳乘这个功夫,给刘主任送上一支烟。 点上火,刘主任抽了一口,接着道“后来,我去街道办事处,接受上级指令,接受新街口副街长的命令。我就向那个新街口杨街长打听了这个事,他也为这个事头疼呢,饭店里的人天天去找他闹,要工资。那饭店都三个月没有发工资了,这个月再不发,饭店的人可说了,全家去杨街长家里住去。” 岳正阳心道:有这么巧的事,是不是哥们英武不凡,被哪位天使大姐看上了。“叔啊,那我真是太感谢你了,以后我就是你亲儿子,等您百年后,我要给您披麻戴孝……” 刘主任前半句听着还好,这后半句怎么觉得这么不是滋味,上前就是给岳正阳一脚,嘴里就骂上了“你小子,怎么没有个正行啊你,大新年的,你小子就开始咒我死啊,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还不被你气死了。我可告诉你,这事你可得办好了,要是办不好趁早滚蛋!” 岳正阳知道,这刘叔是要提条件了,也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道“叔,您说来我听听。” 回到座位,刘主任说道“这第一,你接受这个饭店可以,但是,饭店不是你个人的,是归国家的,你只能经营,你还要每月向办事处交管理费。第二,店里的工人,你一个都不能辞退,嗯……要是有不好好干的,到时候你来办事处找我,我再给你想想办法。第三就是你得把饭店的工人前三个月的工资补上。” “嗨,叔,这国家的窟窿怎么能让我来堵上呢?没有这规矩啊!”前面两个要求,岳正阳可以答应,第一是硬性条件,现在还没有私有化的时候。第二国家工人,自然是给国家干活,不是给自己私人干活的,自己是没有权利开除的。这个岳正阳不怕,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些人乖乖的给自己干活,没有人愿意偷懒。这第三就有点强迫人了,这也不是我不给人家工资不是。 “这个必须要做到,不然我刚去,怎么和杨街长开这个口啊?”刘主任语重心长的说道,意思很明显,我自己也不是一把手,刚到人家地盘,还不得低着头啊。 岳正阳想想也是这个理,谁让自己求人呐,花钱消灾,他就希望这件事顺顺利利的就好。 “行吧,您大街长都开这个口了,我还能拨了您的面不成。” 见岳正阳同意了,刘主任也就释怀了,这可是他去新街口街道办事处的第一仗,他要打好了,才能和杨街长拉好关系,干个两三年,等杨街长上调了,自己也能在他心里留个位置,要是帮自己向上级这么提上一提,自己就有希望再往前迈一步。 对自己的想法,刘主任越想越开心,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对岳正阳慎重的说道“三儿,你确定能把这事办好了?可不要让叔到时候难堪啊,要不你先回去和你大爷爷商量商量?” 就在眼子皮底下的事,岳正阳怎么会拖三拉四的,再说了,要是去打几个流氓地痞什么的,还能和老头说的上话,谈这个,估计需要岳正阳说破嘴皮子。 “不用了,叔,这事我应了就成,我这段时间就不出去了,就在家等您信了。”岳正阳一拍胸脯,自己就把这事应下了。 岳正阳回家后,就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他刘叔的信。刘叔没有等来,倒是把西城公安局的人等来了。公安民警向前院的牛大妈打听岳正阳住不住在这,吓的老太太还以为岳正阳犯了什么事呢,一直说,岳正阳是个好孩子,不会干什么坏事的。弄弄公安民警哭笑不得,这才向老太太解释,因为岳正阳帮公安局抓到一名杀人犯,现在过来给他送奖状和奖金的。牛大妈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把公安民警带到后院。 岳正阳接了奖状和三十块钱的奖金,表示自己会再接再厉的,下次要是再碰到这样的事,一样把罪犯绳之以法,扭送公安局。 说这话,岳正阳没有怎么在意,可公安民警心里就嘀咕了,还想再有这事?再有这事估计我们局长的头发就被自己抓没了。 第32章 接管饭店 岳正阳等了三天,今天终于等来了刘主任,哦,现在是刘副街长,刘副街长让岳正阳和他一起到街道办事处去一趟。 去了办事处,老刘同志就把岳正阳介绍给杨街长。见老刘给自己介绍的是嫩了吧唧的小年青,杨街长脸色就不好看了,这老刘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一个小毛孩,能干什么事嘛?这不是诚心和我过意不去吗?心里想归想,面子还是给足了,和岳正阳握了手,也给倒了水。 岳正阳也感觉到了杨街长的变化,客客气气的散了两根牡丹烟,掏出打火机给杨街长点上。见杨街长吸了一口,这才说道“杨街长,您是不是看我年轻,成不了事啊?您要是不信我,我今天就把饭店欠工人的工资给发了。” 见岳正阳底气十足,上来就给发工资,一发就是三个月啊,这可是杨街长最头疼的事,这可是好几百呢,现在岳正阳一句话就帮他解决了。 “小同志,来,坐。坐下说。”既然这个年青人能解决自己棘手的问题,杨街长自然要高看岳正阳一眼了。 “这个,接受饭店的章程,老刘和你讲过吧?!” “这个自然说过的,我接手后,饭店还是国营饭店,工资由我来发,不得辞退工人。” “嗯,不错,这个有些事,我们不能越过这个红杠杠的,越过了就会犯错误了。还有,你要每个月向街道上交管理费、房租费一共一百块。”杨街长在老刘的条件之上又加了一条。弄的老刘街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他本来就想,三儿是帮饭店堵了窟窿,就象征性的收点。没有想到这杨街长一下子就让岳正阳每个月上交一百块,他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岳正阳了。 岳正阳其实也不在乎这点钱,但自己也不能当肥猪一样,被人宰杀不是。“杨街长,您这就没意思了,我这还没接手呢,您就要上管理费了。就算是应该上交的,您也不能要这么多是不是?我这哪是来饭馆的?我这是吃饱的没事干,来送钱的了。” “三儿,怎么跟杨街长说话呢,这上交的钱肯定是要上交的。”有人唱黑脸,自然就有人唱白脸,老刘街长就只好当这个和事佬了。“这个,杨街长,这个上交的钱是不是有点多了,他这要是接不了手,咱们还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街长也觉得老刘说的有道理,自己把人一下子给撵走了,自己还要想办法堵窟窿。于是向老刘问道“那你说交多少合适?” “我看……我看,八十怎么样?”老刘自认为说出了一个合理的价格。 “行,那就按你说的办。”这次杨街长一下子就拍板了,心想,还是尽快让他接手了再说吧。 “哦,对了,老刘,你起草文件,就说街道委派岳正阳为新街口大饭店的经理,按月上交管理费和房租八十元。”杨街长这是要板上钉钉,怕岳正阳不愿意接手了。 “等等。街长同志,你这上面还得加一条,街道办不参与经营。”要是街道办再派一个人来管理,整天瞎指挥,那岳正阳还不如不接手呐,他可不想养这些正事不干,专门捣蛋的人。 “这个理所当然。”杨街长说道。 老刘街长写好章程,杨街长看了看,盖上办事处的大红章,岳正阳这就算是走马上任了。 杨街长把岳正阳带到饭店,给大家介绍下岳正阳,表示以后这边的工作由岳正阳领导了,当然了工资也是由岳正阳发放。 饭店众人听有人给自己发工资了,又是递茶又是倒水,比接待杨街长还热情。杨街长感觉自己是多余了,所幸就和老刘街长回办事处了。 既然杨街长走了,岳正阳就放开手脚了。闲话少说,首先把人家的工资给发了,扯其他玩意也没什么意思。 饭店一共就五名员工,大堂里年纪稍微大一点,三十多岁的叫李爱兰,是一个泼辣性格的人,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往往这种人没有什么坏心眼,也不记仇。年青的,二十五岁左右,瓜子脸,也是能说会道的,她叫田丽霞,要去杨街长家闹事的,就是这两人挑起的。 还有就是后厨厨师白劳,大伙称他杨白劳,四十多岁,人随和,爱开玩笑,特别是爱和女同志开玩笑。他徒弟章卫华就给他打打下手,切菜配菜什么的。还有一位就是打杂的叫冯少英,五十多岁的妇女,人老实,不怎么说话,但干活是一把好手,洗盘子洗碗,菜不够了再洗点菜。 李爱兰工资三十二块,田丽霞二十八块,冯少英也是二十八块,章卫华二十六块,白劳工资最高,四十五块。 岳正阳将众人工资发清楚了,大伙简直把岳正阳奉若神明,这以后,自己的工资可是都指望岳正阳了。 既然是经理,就摆一摆经理的架子,岳正阳大声宣布“从今天起,饭店要改头换面,就不用这个新街口大饭店的名字了,就改成……”现在的饭店名字,都是有局限性的,你不能与时代背景,背道而驰,想半天,岳正阳也就想了一个名字“就改成红星大酒店,我们歇业七天,把这个大厅的八张八仙桌撤了,我从新去定制一种小长桌,一般四个人的坐位,要是客人来的人多一两个,就在两头加座。把楼上的也整改一下,可以做六个包间,放上大圆桌,可以坐十二个人的那种。” 听岳正阳夸夸其谈,目前饭店的生意都一塌糊涂了,你这一整改又要花钱,到时候没有客人来,这钱不是都打水漂了。 李爱兰嘴快,就问岳正阳,“我说小岳经理啊,你这样搞,会有人来我们这吃饭吗?” “放心吧,李大姐。到时候你就瞧好吧!”岳正阳是自信满满,众人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行只要你,小岳经理一句话,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绝不二话。” “是呢,叫干啥就干啥。” 众人也七嘴八舌的响应,岳正阳知道这里头,就李爱兰算是大家领头的,于是对她说“李大姐,你安排人,把这些桌子凳子都拉走,卖给家具厂,找孙胖子的,就说是我卖的,不会卖亏了的。还有楼上的也全部卖了。我先去找几个木匠,把楼上的隔成包间,你们先忙着,把饭店的卫生打扫打扫,就不要营业了。”说完自己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大伙感觉自己这里要换新招牌了,小岳经理又给发工资了,干劲十足,一改之前的颓废之态,都动起来了。 当天下午,岳正阳就带来木匠,勘察设计,决定,楼上中间做通道,两边靠窗的做包间。而且岳正阳还让木匠把南北各三间,中间做一个推拉门,如果什么厂的工人聚餐了,人多时,就可以将门推开,这样大家一起热闹,感觉就更好一点。 接下来就是买材料了,正好岳正阳要去家具厂定制桌子。到了家具厂,岳正阳远远的就看到孙胖子在和人在谈价钱。 要说这个孙胖子,岳正阳还是有一日夏天,走夜路回家,碰到孙胖子被人堵路上了,被岳正阳解救了出来。自此以后,两人就熟悉了起来。 看到岳正阳过来,孙胖子连忙打招呼,“正阳,你等会儿啊,哥们这马上就好了啊。” 等了十分钟,孙胖子就过来了。“嗨,那人就为了五毛钱,啰嗦了半天,要不哥们早就过来了。你今天上午怎么拉一堆八仙桌过来,听那女的说,你都是饭店经理了,可以啊!”说着话,孙胖子就给岳正阳一支烟。 接过香烟,岳正阳说道“胖子,哥们这次可是给你谈大生意的。我要定二十张长桌子,一百个方凳子。你看这是尺寸。”说着岳正阳递给孙胖子一张纸条。 “还有,我要定六张大圆桌,能坐十二个人这样的,还要八十张椅子,椅子你要给我套上软座的。” 孙胖子都被岳正阳的大手笔吓傻了,他还没有一次性卖过这么多的家具呢。他咽了一下唾沫,道“放心吧,正阳,这事包在哥们身上了,包你满意。” “行,这是就交给你了,这是五百块钱,做定桌椅板凳的定金,做好了,就送到新街口大饭店。” “你这不是侮辱我了吗?哥们怎么能拿你的定金呢?骂人了不是。”见岳正阳要给定金,孙胖子十分不满意,像是岳正阳看不起他似的。 “没这意思,这是规矩,你把钱往厂长那一递,他还不给哥们做好点。” 孙胖子见岳正阳说的也是这么个理,“行,到时候,我让那些木匠师傅们用好点的料子。” “哦,对了,胖子,你现在装一车木板送新街口大饭店去,我那木匠师傅还等着开工呢!”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到时候你饭店开张,哥们可是要去给你捧场呢。”说完话,就起身去安排了。 “哥们就在这,谢谢你了!”岳正阳在孙胖子身后喊了一声。 第33章 酒店开业 一个星期后,新街口大饭店焕然一新,对了,现在是叫五星大酒店。酒店大厅一共摆了二十张小长桌子,就像后世公司餐厅一样。楼上的大圆桌,四周围满座椅,坐上去,就跟坐沙发一样的,圆桌上台布都铺的好好的,餐具都一应俱全,不比国宾馆差哪里。 一大早岳正阳就让白劳蹬着酒店唯一的采购车――三轮车,去供销商点采购食材,别人买肉什么的,都要票,岳正阳他们买食材可是不要票的,他可是让街道办事处开了条子。 白劳也感觉到,自岳正阳把谭师傅领进厨房,他的地位就直线下滑了,以前他哪里回来办采购这件事啊,都是他写好需要什么,让徒弟去购买。谁让人家给咱们发工资呢,他心里也没有过大的情绪,小岳经理可是在他出来之前就说了,等酒店办好了,要给自己加工资的。 按照谭师傅开的单子,瓜果蔬菜,鸡鸭鱼肉都已经买好了。现在就剩下酒没有买了。岳正阳让买三种酒,一种就是一般的高粱酒一块四毛四的,第二种就是好点的泸州特曲二块六毛八的,还有就是茅台酒了,一瓶七块六毛二。 这白劳就想不通了,谁还来咱们这和茅台酒啊。这都是接待外宾喝的,我们这谁喝得起。既然小岳经理让买,咱就买吧。 白劳到了供销商店,报出两箱高粱酒,两箱泸州特曲,一箱茅台。柜台里的售货员直接说“不卖,你不知道这些酒是限量的吗?” 白劳又从衣兜里掏出街道开的单子,给售货员看看。 售货员接过单子看了看,说道“这个我做不了主,你等一下,我去叫我们主任过来。”售货员踩着小皮鞋,蹬蹬蹬,的去找主任去了。 一会儿就来了一个戴着圆形镜框眼睛的中年人过来了,“同志,是你要买酒吗?” “哦是的,您看我这有街道的条子。”眼睛主任接过条子看看,对售货员说“就按他这上面的卖给他吧。”说完又将条子递还给白劳,自己哪儿来又回哪儿去了。 等白劳回酒店的时候,酒店门口都鞭炮齐鸣了。大家见白劳运一车货回来,都来帮忙卸货,卸完货,就开始捡菜、洗菜、配菜。今天可是谭师傅当主厨,白劳当副厨,章卫华也就切菜,完了就帮传传菜。 岳正阳请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过来了,自己大院的,自己大爷爷、师父,岳正阳把人领楼上包间去了。今天请的人都在包间吃饭,他还请了纺织厂的领导,钢铁厂的领导,大栅栏居委会的人,新街口街道办事处的,还有各大城区的大顽主们。 岳正阳看到李援朝、刘晓天和沈从文就说道“你们丫的,还不赶紧过来帮忙,哎哎!你们往厨房跑干什么?赶快把人招呼到楼上包厢去。” 其实大伙哪里还要这三兄弟招呼,都已经奔楼上去了,也不用岳正阳安排坐哪里,都找熟人坐一堆去了。 等人差不多到齐了,桌子上凉菜就已经上好了。岳正阳看看时间也差不多饭点了,就放了鞭炮,意思就是可以吃饭了。 岳正阳在鞭炮烟雾中看到孙胖子和蒋金生、唐亚军他们一前一后钻出来,“嘿,胖子、金生、亚军,你们可来迟了,可得罚酒三杯啊,快楼上去,李援朝那桌还有位置。” 三人也应了一声,踏踏上楼了。 岳正阳可是下血本了,酒桌上放了一瓶茅台两瓶泸州特曲,一瓶葡萄酒。这葡萄酒可是岳正阳特地在老莫那里买的,他感觉这里的好喝点。首先被开的肯定是茅台啊,这可是大伙可望而不可及的啊,不能喝的就喝葡萄酒,现在的葡萄酒甜甜的,酸酸的,不像干红那样,涩涩的。 酒没喝两杯,谭师傅的拿手的谭家菜就上来了。当然,白劳也有自己拿手的菜,两人一个炖,一个炒好不热闹,这三月就差把白劳闲出毛病出来,烧菜格外的卖力。 众人大吃大喝自然是少不了的,一个劲夸这菜烧的真不错,就是国宾馆也吃不到这个味,杨街长还纳闷呢,自己以前来,怎么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还特地问岳正阳来着。 在众人临走之前,岳正阳又给每人一张抵金卷,价值十元。岳正阳解释这抵金券就是你吃十元的菜,只要拿这个抵金券就不要付钱了。当然,吃多了自己要贴补,吃少了,算你亏了,也是十元的卷抵用,不会找钱给你。 这可不得了,这就是相当于,自己可以一家子来吃一顿好的了,大伙自然高兴。岳正阳还让大伙宣传,头三天五折优惠,三天后打七折,为时七天。以后都以九折算账。 众人听了,还有这好事,回家后,一定向同事街坊宣传一下。 第二天,红星大酒店就开始爆满了,好多都是拿抵金券来的,有的人人想当天晚上来,又有点不好意思。 一下子这么火爆,让李爱兰她们措手不及,不过还好,有了昨天的打底,今天也算是有条不絮,就是整个人忙散架了。 到了下午谭师傅对岳正阳说“正阳,估计这晚上也少不了,厨房里的菜也不够了,还得去买,不然晚上来了客人,没有菜,就不好了。” 岳正阳想想也是,只有辛苦章卫华了。这次他不能再让白劳去采购了,上次是因为岳正阳想打压一下白劳,给谭师傅树立威信。 谭师傅开了菜单,章卫华就出去采办了,每个菜什么价钱岳正阳心里都都有数,所以给的钱多不了多少的。 章卫华走后,大伙都乘机休息会儿,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虽然累了,但大伙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酒店有客人来吃饭了,有人吃饭就会挣钱,他们才能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工资。 晚上果然不出所料,还是火爆异常,客人里面还有海淀、朝阳南城的人过来。岳正阳纳闷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喇叭广播出去的,要是找到这个人,他可要好好感谢他。 等晚上收摊算账,李爱兰就说亏本了。这个岳正阳自然知道,好坏就这两天,现在关键是把红星大酒店的名声打出去,再加上谭师傅的手艺,不愁以后赚不到钱。 李爱兰一边算账一边对岳正阳说“岳经理,你这可得增加人手啊,你看我和丽霞楼上楼下的可是受不了,两条腿都硬掉了。” 岳正阳想想也是,这一天楼上楼下的,不要说是妇女同志了,就算他岳正阳自己,一天下来也吃不消啊。 “行,李大姐,我知道了。这再招三个人,到时候,你就管收钱就成。以后酒店要是我不在的话,这大厅就归你管。” 岳正阳让他管收钱,不用厨房大厅的来回走动,她哪有不高兴的,“那敢情好。” “对了,李姐,你有没有亲戚邻居哪家姑娘没有工作的,你把她们介绍过来模样要端庄的,工资肯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那好啊,正好我表姐家有两个侄女,大的二十五岁,有一男孩,五岁了,小侄女十八岁,模样长的也不错。而且她们还都在农村呢,不知道行不行?”李爱兰其实是担心大侄女结过婚,还有就是怕岳正阳不要农村人。 “没事,只要人勤快,我这没有问题。到时候,我给安排住宿。”岳正阳也知道,农村人来北京城,没有地方住,住亲戚家吧,估计李爱兰家也没有地方给她们住。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岳经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李爱兰这是相当的激动,她表姐家也是特别困难,丈夫身体不好,也不能干活,现在两个女儿在这里上班,对一个家庭来说,真是雪中送炭啊。 “哦,岳经理,那厨房的‘杨白劳’家有个女儿没有上班,你让她过来呗。” 听李爱兰这么说,岳正阳又问了白劳,这好事哪有不同意的,白劳当场拍板,明天就过来上班。 三天的火爆生意,让大伙忙的够呛,好在多了一个人,虽然不是太熟练,但人还算勤快。 三天后,生意虽然没有之前的火爆,但是客流量也是不断,晚上李爱兰就告诉岳正阳今天赚了六十块。李爱兰虽然高兴,但岳正阳知道过了这七折时间,营业额还要再低一点。 果然七天后,每天的营业额在四十左右,趁此机会,岳正阳让李爱兰回表姐家,把两个侄女接过来。 等李爱兰把两侄女接过来,一看俩姐妹模样一般,就是衣服太土了,又给两人买衣服,剪头发。让后岳正阳又是把她们安排在自己买的院子里,路途有点远,岳正阳把自己的自行车给这姐妹俩骑了。 酒店一炮而红,现在大家都在议论新街口红星大酒店物美价廉。与其他饭店相比,价格便宜点,而且菜非常好吃。现在酒店也算是步入正轨,岳正阳也松下一口气,酒店他现在不用担心了。他准备去石羊村去一趟,不知道这些日子,那边的山坳里搞的怎么样了。 第34章 宝马三轮 现在自行车没有了,想买他岳正阳手里又没有购车票,要去石羊村岳正阳还要找刘叔借车,没有借到,办事处的车都派出去办事了。再回到大栅栏居委会借,居委会也没有,说院子里有一辆边三轮坏在那呢,要是他能修好了就开走。 那辆边三轮岳正阳可是经常看到,原来都坏了一年多了。岳正阳走进一看,前面大灯坏了,轮胎都没气了,估计轮胎报废了。车上明显宝马的标志。宝马七五零边三轮,岳正阳暗道,这还是进口货呢,特别是侧坐前面还有一个机枪架,估计这之前还是军用车呐。 岳正阳找到新上任的王主任,这王主任和岳正阳也很熟,王主任叫王兵,也算是刘叔一手提拔上来的。 “兵哥,你们居委会那辆边三轮就修不好了吗?” “都拉修理厂修了好几回了,都修不好了,我们都向上级申请过报废处理了,不是一直没空把他拉到回收站去麻。” “兵哥,你卖回收站也是卖,不如卖我吧,我价钱出好点。”说完,就是一根马屁烟递上去。 “都不能骑了,你要他干什么?”王兵心想,谁会买一个不能骑的坏摩托回去。 “哥们买回去研究研究,说不定哪天哥们自己也能造一台摩托出来。” “去你的吧,你还造摩托呢。还是找个媳妇去造娃吧!”王兵开始拿岳正阳开玩笑了。 “兵哥,你这车满打满算也就三四百斤,全身上下也就发动机是铝的值点钱,其他的也就废铁价格,我给您出两百块钱,怎样?”这时的铝要一块多钱一斤呢,铁就便宜了一毛多一斤。 王兵可是去过回收站问过,人家说了,也就大几十块钱,岳正阳价钱可是出的不低了。 “行啊,你给了钱,我就让你把摩托推回去,” “钱我现在就可以给,不过你得给我开个证明,不然哪天有人报案,说我偷车了,我岂不是说不清楚了。” “行啊,这没问题,我连车证都给你。” 岳正阳要的就是这个,有车证,还有居委会证明,只要把摩托修好了,他也算有专车了。 交了钱,岳正阳拿着手续在摩托旁转了一圈,又在居委会找来气筒,给摩托打气。岳正阳可不傻,不会把没气的摩托推回家。还算运气好,竟然都不漏气,就算不漏,估计也不能颠簸,随时都有可能爆胎。 把摩托推回家,就被于南问道“三哥,你这摩托哪来的?你不会是偷来的吧?”谭师傅已经搬到酒店住去了,说怕夜里会有人偷东西,岳正阳拦都拦不住。于南就在谭师傅走后,搬过来的,现在老头子,就是于南在伺候着。说是伺候,也就洗衣做饭,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她还能在中午做饭前,回家给她爸洗洗衣服什么的。 “瞧你说的,你三个我是那种人吗?哥哥我这是买的。” 岳正阳打开油箱,里面一滴油都没有,他又去买点油给加上,拔出油箱到化油器的接管,出油正常,又把插进去。岳正阳踩了好几下启动杆,把化油器里的油吸进缸体。然后打开点火钥匙,啪啪啪,岳正阳猛蹬几下,没有发响。 “三哥,你不会是买个坏的吧。”于南又不知趣的冒了出来。 “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一边呆着去,没看到三哥这在忙着了吗!” 见没有打响,岳正阳拔出高压帽,把高压帽旋转拧出来,直接用点火线对着火花塞的屁、股,开始发动,啪啪啪,点火线很强的火力打在火花塞上,说明点火正常,岳正阳又找来扳手。把火花塞拧出来,把高压帽装上,摁在火花塞上,把火花塞靠在发动机上,岳正阳又蹬了两下,火花塞点有火,不过不是太强。 岳正阳拿近点一瞧,原来火花塞间距有点大,造成火力弱。他又拿出家里的钢锯条,把钢锯条塞进火花塞点火处,然后将火花塞上端往下敲打,让它夹紧锯条就行。 等做好这一切后,岳正阳把火花塞装回去,有从新发动摩托,在十脚后,终于有了点动静,不过岳正阳一拧油门又熄火了。 岳正阳又把化油器拆出来,把里面用汽油洗了洗,用细铜丝把里面的油路都捅一遍。因为长期不用,汽油会在里面形成污垢,堵住油路或者使油路不通畅。 完成后,岳正阳又空蹬了两脚,然后打开点火钥匙,猛的一脚,摩托一声闷响,然后他轻轻拧着油门,在快要熄火的时候,又把油门松点,反复几次之后,终于可以猛油门了。 “行啊,三哥,你什么时候学会修车的?”于南见岳正阳来来回回捣鼓,终于把摩托发响了,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天生就会,你把地上的工具收拾下,我出去兜兜风。”岳正阳急匆匆推着摩托出去,一声轰鸣,岳正阳随着摩托飘出去了。 岳正阳这一路狂飙,一直开到修理厂,让里面的师傅把三个内外胎换了,还有这大灯也要修一下,侧坐前面再装一个挡风玻璃,电瓶也要换,一套下来花了岳正阳二十多。 等修理厂换好后,岳正阳一溜烟又跑了,现在他心里彻底不用担心会爆胎了。 等岳正阳走了,修理厂的师傅还说,这辆三轮车有点熟悉啊。其中一人,一拍脑门,说道,这不是大栅栏居委会那辆吗?他们刘主任可是把它推过来好几回了,就是怎么也修不好,供油也是好的,点火也是好的,就是打不着,就是打着火,也是咕噜两下,又熄火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这辆,就是不知道怎么能开了,上次还听说都申请报废了,怎么在这年青人的手里。 又有人说了,“你们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关键是谁把他修好的,修车的这位肯定是个高手,我要拜他为师。” 当天晚上,岳正阳就骑着边三轮来到酒店,给李爱兰交代两句,他不在期间,每天的盈利交给谭师傅,让谭师傅把钱送他家,放他大爷爷那里。因为他想在农村呆几天,把那边的事办妥了。如果他不在期间,有什么需要办理的,可以去找刘副街长,若是紧急要紧的事找他,可以去良乡石羊村找他。 第二天,岳正阳就轰隆隆的骑着摩托向石羊村出发。 第35章 养殖计划 岳正阳带着自己的换洗衣服,一路风驰电掣,摩托就是比卡车快,而且舒服。就是脖子里窜风,肚子上都是凉冰冰的,而且两只眼睛会流眼泪。岳正阳想着,以后要弄一副墨镜戴戴,今天围巾没有扎,半路上想回去,可这一来一回的又耽误功夫。还好戴了顶黄帽子,帽子正好把两只耳朵捂在里面了,暖呵呵的。 看到岳正阳开着三轮到了院子里,朱军眼睛都直了。“三哥这是鸟枪换炮了,打老远我就看到这边三轮直奔我们这来,我还以为哥们犯什么事呢?可又一想,哥们可是红旗下的五好青年啊!哎,三哥,我怎么瞅着这边三轮这么眼熟啊!” “嗨,这不就是那大栅栏居委会的那辆吗?不是听刘主任说这坏了吗?怎么又修好了。”于东在后面插话,说道。 “三哥要是骑着这玩意去什刹海,回头率百分之一百,这大姑娘小媳妇都要三哥围起来。”张高也开心调侃,手还在大灯上来回摸了摸,这大灯是新换的,玻璃亮晶晶的有点吸引他吧。 这时王文娟从房子里走出来,见岳正阳今天没有带上次的那个女的,露出一口白牙,笑眯眯的对岳正阳“三哥来啦!” “这围三哥的人来啰!”朱军说完,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弄的王文娟莫名其妙的。 岳正阳倒无所谓,怕人家姑娘尴尬,连忙岔开话题,“你们菜种的都是什么啊?” 陈三凤立马就领岳正阳到屋西边,指着菜地说,“这里有青椒、韭菜、白菜、胡萝卜、白萝卜、西红柿、莴苣,那边插着菜架子种的是黄瓜,四季豆,还有葱姜。菜架子边上三条田垄种的是红薯,红薯一边种的是西瓜。” “你们可以啊,到时候想出来,你们吃的了吗?”岳正阳笑道。 “吃不完不是有你吗?”陈三凤手捂着嘴笑道。 “嗬,你把我当猪了”岳正阳看陈三凤的表情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别冤枉我,我可没说。” “可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既然你把我当猪,嘿嘿,我就让你和猪打打交道吧!”岳正阳已经想到让陈三凤喂猪的场景,忍不住笑起来了。 陈三凤看岳正阳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心里一定憋着什么坏屁,所以就没有搭岳正阳的话茬。 岳正阳看着土山坡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送于东来时候,杂草丛生的样子,现在一行行的果树苗已经铺满山坡,岳正阳看到果树林里有人在挑着水,也有人正在浇水。 岳正阳感叹,老支书办事的能力,连浇水的事,都给他安排的妥妥的。岳正阳开着三轮摩托车就去了大队部,找了老支书。 “老支书,你们这干活速度可以啊,我都没有想到,你们干这么快。”岳正阳也知道,现在的农民都是朴实的,没有偷工耍滑的人,自己干的活被人称赞,是他们最开心的事。 “你小子要我办的事,我还能给拖拖拉拉啰,你这果树苗可是我跑了好几个乡才凑齐的,这两天我都安排人在浇水呢。”老支书听见岳正阳的夸奖自然开心,人家给钱了,自己不能把人家的事办砸了。 “我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些浇水我都给他们开工资,不能让人白干活不是,上次给您的钱够吗?不够我再给你。” “够了够了,还剩余好多呢,你现在不用给我钱,他们干活的钱,我都是从这里面出的。”现在老支书对岳正阳十分感谢,他让村子里人有了挣钱的机会,家里生活就会好一些。 岳正阳对老支书的人品还是十分认可的,否则也不会吧这么多的钱交给他。 “三儿,走我带你去山坳里瞅瞅,保证让你惊喜。”老支书要拉着岳正阳去山坳里。 “哎,老支书,上我这摩托车,一会儿就到。”说着就搀扶老支书去他那宝马三轮车。 老支书看了看边三轮,跨进侧位,坐了进去。这车他以前也坐过一次,还是到县里去办事,人家办事员带的他。 有老人在车上,岳正阳开的有点慢,有坑的地方,他都会松掉油门,缓缓过去。现在通往山坳里有一条石子路,一直连接村里口的大马路。岳正阳拐弯进了石子路,虽然有点颠簸,但整体还好。岳正阳想着,这里要是搞好了,就把这石子路修成水泥路。本来他就是打算修水泥路的,估计是老支书嫌修水泥路花钱太多了,用这些石子铺路就可以,成本还低。 岳正阳顺着这条路一直开进山坳里,这座小土石山,就像一个火山口一样,现在岳正阳就在火山口的中间。这里完全和上次不一样了,这里已经盖好了一个个棚子,围上了栏杆。 “怎么样,你可以在这里面养猪养羊养鸡的。”老支书有点骄傲的说道。 岳正阳看着这这一片片的养殖场,都用石头码起来的半开式家禽圈,都是现场取材的石头木头。看到这些岳正阳就意气风发了“老支书,还要麻烦你,我这养殖场的鸡仔鸭仔你要帮我收购了,还有猪仔羊羔。” “那你需要买多少?要是被别人知道你养殖,可是要抓你资本主义的尾巴的。”老支书也知道,养殖是好事,可他怕岳正阳被人抓住辫子。 “对了,老支书,这可不是我个人的,我决定了,我这养殖场和果树林生产利益和村子里各占一半。这前期的钱我投入,人手你用给我安排,我出工资,到时候有人问起来,您就说村里的,这样你看行不行?”岳正阳想想老支书说的有道理,不要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想到了折中的办法。 “这不成,咱们怎么能占你的便宜呢,要不你拿七成,我们村拿三成。工资也不要你全付,你出一半的工钱,村里再出一半的工分。”老支书怎么可能占岳正阳的便宜,他都给干活的村民发了不少工资了,再说了,要是他把这一片干起来,那他们石羊村面子上也有光啊。 “三成太少了,这样吧,老支书,我们各退一步,我六成村里拿四成,工资就按你说的算。您先给我收五百只鸡仔和五百只鸭仔,猪就先收二十头,要是猪圈够用,可以再多收点,羊也可以养五十头,就先定这个数字。” “行,这几天我就派人去其他村收。”老支书说话,嘴唇都有点抖,他很激动啊,岳正阳这一件件办的可都是大事啊,他愿意带着村里一起干,他现在感觉自己年青十几岁。 “到时候肯定还要增加数量,喂养粮食,肯定不现实,村里的老人、小孩也可以打点猪草卖给我,可以去其他村收点糠什么的,我再去买点饲料,鸭子养大可以在河里放养让它吃河里的螺丝。哦,对了,您再帮我在这里也盖六间瓦房。”岳正阳指着北边的一片空地说。 老支书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里盖六间瓦房,就算防止别人来偷,盖一间房就可以了,有个人住,在这看着不就行了吗。“怎么要盖这么多?” “哦,我这一片到时候办起来了,还不要人住在这看着。” “那也要不了这么多啊?” “还有的我有其他用,我想做一个孵化房。”见老支书听不懂,岳正阳解释道“专门孵化鸡仔,人工孵化,我们以后就不要去别的村买鸡仔娃仔了。” 老支书似乎有点明白了,就是不要母鸡抱窝了,人工抱窝。 岳正阳把老支书送回去后,有留下三千块,他在这里,都花了小一万了。现在基本也就这么多了,就看到时候的收益怎么样呢。 第36章 大棚计划 第二天中午,果然就有人往山坳里送鸡鸭猪羊了,老支书安排自己两个儿媳妇和村里另外两个妇女来养殖,这个好事自然会让自己家里占点便宜,老支书也不是圣人,也要为自己儿子一家着想不是。 这些家禽现在是不用岳正阳操心了,他现在是想着,在这上山路的两边种大棚菜。 种大棚要有塑料布和骨架,骨架岳正阳不愁,村里有竹子可以用,塑料布要回城里找厂子买。 这事还得需要老支书的帮忙了,岳正阳将这事向老支书描述了一下,当天下午就有人来干活了。一车车竹竿被拉来,大伙把竹竿两头埋在土里,形成一个拱形门,每个拱形门左右之间空了两尺距离,每组大棚南北之间留了四米的路,好方便以后运送蔬菜。看着大伙忙的进度,岳正阳想着自己赶紧要回城里去买塑料布。 岳正阳在这山上看着,想着这里以后的发展。朱军此时开着岳正阳的边三轮,带着于东、张高在马路上兜风,也不怕把自己冻着了。周万兴却在房间里看书,他就喜欢安安静静的看书,觉得书本里有他的世界。 到了晚上,和大伙商量,你们这每天也没有什么事,帮他去各家各户看看有没有老物件,去帮他收上来,到时候他给提成,一块起步,只要东西好,岳正阳就能往上加钱。 朱军当场表示“三哥,这玩意咱们在行啊,这玩意经过哥们的手,没有三千也有八百个了,可是收这玩意,可是要本钱的。” “你、东子、和张高,你们三个人正好有自行车,那给你们一人三百块,你们到处转转。张高,你要是有不懂的就问东子和军子。” 岳正阳拿出三打钱来,交给他们三人。看到朱军三人拿到启动资金,陈三凤就问了“那我们干什么呢?我们也不能闲着啊?”其实陈三凤是听岳正阳说朱军他们收到物件,就有钱拿,所以她也想一起去,可是她没有自行车。 “你们啊?你们就在这收草,这山上养了鸡鸭猪羊,我让老支书帮忙,让村里老人小孩帮忙打的草料,就卖到你们这里,你们就负责收。也不要随时都待在这里,你就定在傍晚的时候收,那些农民下工的时候,也能顺便打点猪草,送过来卖。我先给你五百块,到时候钱不够了,就问东子要,要是东子的钱也用完了,就先记账,等我过来再还上。”说完也没有陈三凤同不同意,就掏出五百块,放在陈三凤面前。 陈三凤看着,也没有去拿,就这样看着岳正阳。见陈三凤看着自己,没有去那钱,岳正阳会意了,道“我给你每个月开工资,不会让你白干活的。” 听岳正阳这样说,陈三凤这才把桌子上的五百块钱,收了起来,嘴里还说道“这还差不多。” 看人家女孩都有事情做,唯独自己没事干,周万兴弱弱的问一句“三哥,那我能干什么呢?”他也知道自己除了读书,别的什么也不会干,但又不想自己与别人不一样,他想融入这几个伙伴当中去。 “你啊,你……”岳正阳也不知道安排他干什么好,既然人家自己提出来了,岳正阳感觉应该让他干点事,一时不知道让他干什么。“你就在这果树林周围看看,不要让人把树苗偷走了。”目前岳正阳也只能让他干这点事了。 第二天,岳正阳吃完早饭就往城里赶,因为他要找塑料厂买塑料布,可他又不认识塑料厂的人。他还要找人,托关系。他想尽快把大棚建起来,就能早点种上反季节蔬菜了。到时候,自己酒店用一点,再往农贸商店一送,肯定受广大市民欢迎,而且没有人和他竞争。当然啦,这事要仔细操作,不要被人举报投机倒把就不好玩了。 回到四九城,岳正阳直接找了刘叔叔,可是刘叔叔也没有认识塑料厂的人。刘大街长又帮岳正阳向杨街长打听,还别说,杨街长还真认识塑料厂的一位科长。不过杨街长说了,要岳正阳帮他办一件事。 “杨叔,您说什么事?”岳正阳现在和杨街长混熟了,说话也随意了些。既然熟悉了,称人家一声叔,岳正阳也没感觉什么,反正套了近乎,以后寻人办事都好说话点。 “正阳,是这样的,我有一位老领导,他儿子要结婚,上次我也就在他面前提过,说你们红星大酒店的厨子手艺好,做菜不比国宾馆的菜差。本来我就随意这么一说,谁知道我那位老领导就让我请酒店的谭师傅去他家帮忙烧几桌菜。我本来要和你招呼一声,可昨天没有找到你,我直接找了谭师傅,他说没有你同意,死活不去。现在正好你来了,你看怎么安排吧。” “杨叔,还能怎么安排,去啊,别人请还不一定去,您说话了,怎么着也得给您面子不是。”岳正阳这句话把杨街长捧的高高的,没有人不爱听的。 既然人家岳正阳这么会说话,杨街长也不和岳正阳客气,把老领导儿子结婚的日子告诉岳正阳。随后就领着岳正阳去了塑料厂。 杨街长认识的这位叫朱明才,是塑料厂的科长,经杨街长介绍后,岳正阳说明了来意。 “塑料布我们可以生产,不知道你需要多少米长,多少米宽?”朱科长询问了一句。 “你们能做多宽的塑料布?”不知道能造多宽的塑料布,岳正阳也就不知道需要多少米的塑料布,岳正阳当然希望宽点好。 “我们只能用三米的那台机器给你做,其他还有能做更长的,不过这个机器你是用不了了。我们厂子里在生产其他表情。 “三米的啊,三米宽的,你给我造五千米,你可得给我抓紧生产了,我可是急需要的啊。” “这个你放心,不过朋友归朋友,你这个定金可要先付掉。这个透明塑料布两毛钱一米,五千米就是一千块钱,你可先压两百块的定金,三天后你来拿吧!” “行啊,不过三天后,你们负责送货上门。” “送上门可以,不过你要出运输费。” “可以啊,那就这么定了。”岳正阳可不想再用居委会的车了,他就怕到时候在半路上抛锚。 朱科长到了办公室,给岳正阳开了取货的单子,到时候他再交七百块,就可以把塑料布拉走。 离开塑料厂,岳正阳回到酒店,跟谭师傅讲了这件事,让谭师傅去给杨街长的领导家去烧一次。岳正阳让去,谭师傅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岳正阳还特意向李爱兰交待了,谭师傅出去帮别人烧几桌菜,谭师傅出去的那天,店里一律八折,而且和客人说明了,谭师傅出去了,当天没有谭家菜。要让客人明明白白消费,不做砸招牌的事。 三天后,岳正阳压着一车塑料布来到石羊村,一直开到大棚子的地方,岳正阳请了几个村民帮忙把塑料布卸下来。然后让村民按照自己的要求,铺在骨架上,将左右两头埋在地下,塑料布之间的接头,抹上胶水,再用草绳两头绑个小石头,然后从上往下把接头拉住。 一个样板塑料大棚就这样出来了,高两点五米,宽六米,长四十米。这还不算是大的,要是有材料岳正阳还想搞大点的,起码要宽十米的,长要六十到一百米的。 两天后,大棚已经基本搞定,去山坳里路的东西两旁,各三排,一排八个,一共四十八个大棚。现在就等菜种子了,岳正阳在考虑种什么好。就种平常百姓家里吃的吧,青菜、黄瓜、丝瓜、马铃薯、西红柿、茄子、辣椒、豆角。 说干就干,首先就要去买种子,当然是让老支书去买了,他岳正阳也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种子好。 大棚种蔬菜,不同品种对温度有不同的要求,搞好品种搭配和温度调节管理是种好大棚蔬菜的关键。岳正阳在每个大棚里都放了温度计。 岳正阳在温度计旁写上这个大棚菜需要的温度,一般情况下大棚经过白天太阳的折射,棚子透明的塑料布就是用来保温的。如果看到温度低了,就在大棚里烧炭,使棚子里的温度保持生长需要的度数就可以了。为了这个温度的数据,岳正阳都翻遍了新华书店里的书。 第37章 老人召见(上) 等整个棚子里的种子都种下去后,也是岳正阳回四九城的时候,这一时半会蔬菜是长不出来的,他待这也没有用。 在回城的时候岳正阳还带走了几个瓷器和几卷画,有一套家具,他的边三轮不好带,也不好直接收进空间里,所以还放在朱军两人的房间里。临走,岳正阳让于东找老支书,把房子前面东边的篱笆拆了,再盖两间瓦房,给他们堆放收来的老物件。 在岳正阳回四九城的时候,刘叔就找上门来了,“三儿,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有人要见见你。” “叔,谁要见我啊?” “别问那么多,见了就知道了。” 岳正阳被刘大街长带到王府大街的一个四合院。这个四合院比岳正阳他们大杂院大,门口就有人站岗,刘大街长说明了来意,警卫领着岳正阳两人进入院内。 入得院内,岳正阳感到这个庭院广大,却与京城其他四合院不同,房间不多,四周没有其它房屋,四合院只有一间正屋,其下都是院子,所以院内宽敞开阔,阳光充足,视野广阔。 四合院墙根处,有一片翠绿的竹林,在大院东侧建有一座凉亭,凉亭四周种满了花花草草,不远处还有假山。凉亭中间,有石桌石墩。 在岳正阳观察院中景色时,警卫已经进屋子里打报告请示去了,一会儿,警卫就出来了,向刘大街长说道“首长让你们进去。”说完就向院子外正步走去,丢下一脸懵逼的岳正阳,不过刘大街长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三儿,走,进去了。进去不要胡言乱语,说你什么,你只管点头就行。”刘大街长吩咐岳正阳一路,就领着进了屋子里面,面容从没有过的严谨、小心。 岳正阳进屋就看见一位老人,花白头发,坐在沙发上,身体端正,没有靠在沙发椅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正认真的看着。 两人走近一点,刘大街长拉住岳正阳,就立在当场,身体笔直,双手垂直,中指贴在裤缝中间,一声不吭,好像在等待命令一般。 岳正阳就纳闷了,有必要这么严肃吗?好像见了阎王一样。他趁机仔细打量这位老人,眉毛浓密有点斑白,眼睛大而有神,隐隐中有股杀气,鼻阔嘴大,额下没有胡须,应该被刮掉了。 两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老人的注意力,还在全神贯注看着报纸,应该报纸上有了什么最新新闻。岳正阳正要东瞅瞅西瞧瞧,被刘大街长拉了一下衣袖,示意他规律点。 大概十分钟左右,老人抬起头,看了岳正阳一眼,没有理他。对刘大街长说了一句“长军啊,到我这里就像到自己家里一样,不要这么拘束,来来来,坐,坐下说话。” “老首长,在您这哪里有我的座位,我永远是您手底下的一个新兵蛋、子。” 老人见刘大街长这么说话,嘴里呵呵一笑,把手里的报纸放在茶几上,用手指了指刘大街长,说道“你啊你,都要五十的人了,还新兵蛋、子,要是不坐,就去外面站岗去。” 刘大街长见老人这么说,连忙立正敬礼,嘴里喊道“是!首长!”说话完毕,转身起步走,一气呵成。刘大街长心里知道,老首长让自己叫岳正阳过来,自然要有话对岳正阳说。自己正好趁机回避,也是躲避老首长的虎威,此时他的衬衣已经身体的汗液浸透,贴敷在身体上。 刘大街长走后,老首长左右大量着岳正阳,然后喝了一口浓茶后,说道“我以为岳大炮生出个孙猴子来,可我怎么瞧着也不像啊!怎么没事总喜欢上窜下跳的?” 听这老头子这么说,岳正阳就已经猜到,这位老人一定是自己父亲的老领导老上级了。他记得大爷爷说过,自己父亲在部队是一名连长,本来可以官升一级的,可是因为没有文化,扁担倒了都不知道是个“一”字。要是在解放前,估计还是有机会升官的,在解放后,部队要求干部都要文化学习,还要写现代战争论文。当然岳大炮是没有达到写论文的级别,但也要文化课学习,然后就是考试不及格,没有降级就已经是万幸了。 听这老头子说自己上窜下跳的,岳正阳就有点不明白了,自己究竟怎么了,让这老头子如此说自己,好像自己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啊。不明白那就乖乖的闭上嘴吧,他想听听这老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见岳正阳不吭声,老人还是没有让岳正阳坐下,继续说道“听说你开了个酒楼,生意非常火爆,吃饭都要还要排队了。” 岳正阳不明白老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老人去自己酒店吃饭排队等急了,现在找自己后帐了。要是说吃饭排队,确实有,不过那都是包间才会这样。岳正阳见自己店里生意火爆,还有人预订包间,被他拒绝了。之后他规定酒店的包间不接受预订,谁先到谁先吃。这样就造成去包间吃饭的要排队,一间难求,因此,好多人想进包间吃饭,都提前去红星大酒店,就怕包间被人先占了。 岳正阳想不出什么来,也不能一直不说话吧,于是顺着老人的话音回道“这个酒楼不是我开的,我只是在酒楼里当经理,我们酒楼还是受街道办事处管理的。生意好是因为我们秉承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以微笑的方式,面对每一位顾客,不管是国家干部,还是普通工人和乡村农夫,只要到我们酒店吃饭,一律微笑服务,所以广受大家喜爱,当然更重要的事,我们酒店的大厨可是谭家菜的传人。只要吃过谭家菜的,没有说不好的。”对于谭家菜,岳正阳可是信心满满。 听岳正阳在自说自话,老人脸色就越来越不好了,忍不住厉声道“我看不尽然吧,酒楼的工人工资都由你给的了,难道还不是你开的酒楼?这么火爆的生意,你每个月就给八十的管理费?” 被老人这么一问,岳正阳知道了,肯定有人打小报告了。哥们也没有招谁惹谁啊,有这么坑人的吗?难道是有人眼红自己的生意。刘叔?杨街长?难道他俩嫌弃自己交的管理费少了,应该不是他们。那还会是谁呢? 岳正阳也想出是谁打小报告了,但也不能被老人认定自己是资本主义倾向。据理力争道“哎,我说首长爷爷,您要是这么说,那我也没有办法了。不过在我没有接手之前,不知道您有没有了解这酒店是什么情况?” 这老人还真不了解,他只是收到举报信,说有人侵吞国家资产,于是他老人家,桌子一拍,岳正阳就到了这里。 岳正阳的反问,让老人有点迟疑,难道其中有隐情?不过老人气势不倒,声音洪亮说道“那你说说,之前是什么情况?不许胡编乱造,要是被我查到了,就是你是我手下老兵的儿子,也不会有你好果子吃的。” 听老人这么一说,岳正阳终于证实了自己父亲是这位老人手下的兵,而且还是跟随多年的老兵。既然让自己说,那他自然有说辞。 “首长爷爷,是这样的,在我接手之前,这酒店叫‘新街口大饭店’,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饭店声音日渐衰败,里面的工人已经三个月没有发工资了。说难听点的,饭店的工人都想要上街去抢劫去了,家里小孩原本四十多斤的,三个月活活饿成了二十多斤,撩开衣服看看身体,根本就没有一点肉。我听刘叔说起这事,心里也是万分感慨,咱们怎么能让新中国出现这样的事呢。于是我就和刘叔说了我想把这个饭店经营好,给大伙有一份工资拿,有顿饱饭吃。我变卖自己家里值钱的,再借了点钱,把‘新街口大饭店’改名为‘红星大酒店’把街道欠饭店里的工资补上,咱们不能让国家再欠着这些工人的钱不是?然后重新装修酒店,特地高薪请了大厨师来,才有了今天的火爆场景,” 听岳正阳这么说,老人有点动容了,心中在想:要是正如他所说,那也算是办了一件好事。不过嘴里却说“既然是这样,如今酒店生意这么好,你的管理费是不是应该再加一加了?” “那您说的是,等这个月底我把酒店的营业额算一算,纯利润的一半归街道,你看怎么样?” 看岳正阳竟然舍得一下子拿出一半的利益来,这么年纪轻轻,也不贪婪,这个决定还是有点魄力的,确实像当年的岳大炮。当年岳正阳的父亲几次三番冒着生命危险,打掉敌人的桥头堡,那时候岳大炮还是一个新兵蛋、子呢,那时老人是团长,由于岳大炮特出表现,使整个团的兵力顺利渡河,为整个战场赢得了有利的战机。在战争胜利后,团长可是当着全团的面表彰了岳大炮,破格提升为排长。 第38章 老人召见(下) 老人听岳正阳说的话,心中很是欣慰,不愧是岳大炮的儿子,现在公私合营已经取缔了,改为公有制有些年头了。但岳正阳能为老百姓创造利益的,把一个要倒闭的饭店,扭亏为盈,不但让饭店的工人有工资可拿,还为国家创造了利益,也算是好事情一件。 “也算你有心了,不过既然在这个岗位上,就好好的干,多为社会主义做贡献。”老人对岳正阳这样公私合营的行为,也不反感,这句话也算是支持了吧。 看看这位首长面色缓和,严肃中还有点慈祥的味道。岳正阳心血来潮,说道“首长爷爷,从北京城就能看出整个中国的情况,有的地方有可能还不如这里呢。百姓们都还饿着肚子,如何才能快速发展强大中国?只有百姓富裕了,国家才能真正的成为世家强国。” “哦”岳正阳的话让老人为之动容,思绪一番,左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岳正阳清清楚楚的看见烟盒上的两个字“中华”,这香烟是没有卖的,都是中央特供,限量限产。老人掏出一根往自己嘴里送到一半,又转手递向岳正阳,说道“你也抽烟的吧,来一支。” 要是刘大街长在,哪里敢接他的香烟啊。可岳正阳大大咧咧接过香烟,嘴里还嘟囔道“您这香烟,我还真没有抽过。” 老人见岳正阳不像刘长军那样怕他,感觉亲近不少,就像自己孙子一样。于是放下虎威,露出从没有过的慈眉善目,笑眯眯说道“不要紧张,坐,坐下说话。” 在老人给自己掏出一支香烟,岳正阳立马掏出煤油打火机,给老人点上,然后退回,坐在沙发上。但也没有随意到在家里一样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而是毕恭毕敬的坐直身姿。 在吸了两口烟后,老人说道“是啊,咱们国家还在发展中,不过,只要全国上下一心,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赶超英美,成为世界强国。” “我也相信会有这一天,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我们有没有办法让国家强盛的一天早点到来呢?” 看岳正阳和他都聊到国家发展的层面上,他认为岳正阳懂什么国家大事,也没有在意。“这个是中央考虑的问题了,你这猴崽子干好自己的事就好,瞎操的什么心?!” “您老人家这话就不对了,咱们国家未来发展的好坏,可是和我有切身利益关系的。等哪一天国家强盛了,咱们也到美国英国去看看,但凡有人问我从哪里来的时候,我就会骄傲的告诉他们,我是中国人!”岳正阳开始放开了,和老人侃侃而谈。 “想法是好的,不过你要先学会英语啊,不然你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啊,哈哈”老人也开始调侃岳正阳了,可见他心情还是不错的。 岳正阳此时心里想,哥们要是告诉你,我会英语,还不惊掉你的假牙。也不要瞧不起我,过去的我也许没有你知道的多,不过未来的事,不敢说全都知道,但大体的方向还是知道的。 “我说首长爷爷,这国家强盛,前提是要大伙吃饱肚子。前些时候,我送人去良乡,看那里农民在开垦荒地,有的土山推平了还能做良田,可有的山上有土有石头,不好开垦。我瞧着这不能开垦的小山头,放着了浪费。于是我和村支书商量我出钱买果树苗,让村里种上,来年卖果子也能给村里带来收益。” “哦,你还干了这么一件事,我怎么没有听说?!一片小山头种果树,那树苗也要不少钱了吧?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是不是好了见不得人的事了?”老人开始还认为岳正阳又干了好事,可又想了一下,觉得不对劲。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又没有上班,怎么会有这么多少钱拿出来。一开始是饭店,现在是一山的果树苗,这是得好好问问,既然自己知道了,就不能让这孩子走让歪路,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老部下了。 “我的钱来路很正的,您也知道我大爷爷以前是干什么的,手里有点东西,他把那些东西变卖了支持我,希望我能为这个社会做点事。”岳正阳怎可能把自己收刮玩意的事说出来,只能把这事扯到大爷爷身上。 “看来你这位大爷爷也是疼爱你的人啊,也是很有觉悟啊,听说他武艺高强,你什么时候问问他,愿不愿意到我的部队当一个武术教官?” “啊,哦他老人家跟随溥仪多年,担惊受怕,精神不太好,而且武功已经荒废了,每日就以酒度日,麻痹自己。”岳正阳知道大爷爷不愿意受约束,像部队就更加受约束,熟话说一入公门深似海。大爷爷已经在溥仪身边多年,不得人身自由,连老婆都没有娶过,现在晚年了也该轻松轻松了,而且公门是非太多,岳正阳也不会把他送往嗜血之地。 老人家想了想也是,他跟随溥仪在RB人眼皮底下多年,可是身处群狼之中,一刻也不能松懈啊,现在晚年也该享享清福了。 就在老人沉思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位年青人,跨进大门,看见老人和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在说话。他落地无声,轻轻走近老人身边,叫道“爷爷,家里来客人了?” 老人抬头见见是自己孙子,于是给岳正阳介绍道“正阳啊,这是我孙子王国强,整天没个正形,你有空的时候带带他,让他干点正事,干点对国家和人民有意义的事情。” 老人名叫王万同,15岁那年就参加了红军部队,17岁正式入党,期间任命过排长、连长、营长、团长、副师长等等。而且有勇有谋,热血好战。 在抗日战争期间,王万同参加了各种战斗,在山西地区埋伏鬼子,打击日军部队。岳正阳父亲那次立功就是王万同率领着士兵为了突围,战后歼灭了日军三百多人,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缴获了日军很多装备和武器。随后在同一个地点又歼灭了日军四百多人,这场战役让八路军的装备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二战结束后,王万同先后参加了上党战役、淮海战役、大别山等等,五零年的时候更是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获得了很多荣誉奖项,还获得了独立自由勋章、解放勋章等等。 听老人介绍自己孙子王国强给自己认识,岳正阳就猜到自己已经被老人认可了。同时他这才知道老人原来姓王,岳正阳连忙起身,和王国强打招呼。 “你好,我叫岳正阳,我家在大栅栏王皮胡同五号院,有空你找我去玩。” 王国强本来还以为是哪位老首长的孙子呢,原来是胡同里的啊。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人名字,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他客气回了岳正阳一句“你好,我叫王国强,军队大院的,有空你也找我去玩,哥们带你见见你没见过的东西。” 老人原来也是住在军队大院的,不过他不喜欢那里,戎马一生了,到老了喜欢清净一点的地方,而且像他这种级别的是可以搬出来的,不过王国强还是和父母住在军队大院。 “玩什么玩,整天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子,等招兵的时候,你给我当兵去。”老人这话可是说了好多回了,可是每回都被王国强想着法的绕过去了。 “两个猴崽子都不是省油的灯,都给我滚吧。”王万同见和这两个毛头小子已经没有什么好聊的,就下了逐客令了。 岳正阳和王国强刚出门,王万同又让岳正阳下次把谭师傅带过来,他想让谭师傅在家给他做一顿谭家菜,尝尝谭家菜是不是那些老友们说的那样好吃。 第39章 大院圈子 岳正阳出了四合院,刘大街长就上前问道“怎么样?老领导有什么交待的?你没有惹老领导生气吧?” 看着自己的这个刘叔,岳正阳也是苦笑不已,正要回答他,身旁的王国强就抢先一步回答了“没事,你放心吧,我们家这位好的很呐。” 老领导要他找岳正阳的时候可是很生气的,刘长军怕岳正阳在外面惹了什么坏事,现在听老领导的孙子说没事,自己整个身心也轻松下来,还从右边衣兜里掏出手帕,在额头上擦了擦。 “你看你这样,有必要这么紧张吗?”王国强见刘长军这一副怂瓜样,不由的调侃了他。 刘长军经常来老领导这里,和王国强很是熟悉,见王国强调侃自己,不由回了一句“我可是记得,那个什么时候来着,某人被自己的爷爷训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谁呀?那是谁呀,肯定不是我,哥们不是那样的人。你肯定是在别的地方道听途说了。”王国强见刘长军揭自己的短,开始狡辩起来,这事打死也不能承认,说出去可是跌份啊。 “那是我记错了?!” “肯定是你记错了!” “哈哈……” “你笑什么,要不你进去听候我爷爷训导训导。”王国强撇开话题,不想让刘长军在岳正阳面前揭自己的短,就想法让他进四合院。 听王国强这么一说,咱们的刘大街长两腿就发软,可自己又不得不进去,刚才老领导可是让他在外面站岗的,可没有让自己离开。他整理了一下仪态,然后向院里走去。 见刘长军进了四合院,王国强这才对岳正阳道“岳正阳你平时都在哪里玩啊?” “我啊,没事也就什刹海溜冰场、天坛公园、前门楼子逛一逛。” “我倒是经常去后海溜冰场,要不你和我去后海那边玩玩,介绍几个好朋友给你认识认识。” 虽然后海就是什刹海,但它们可是分两个溜冰场,所以两人也不可能碰到面。 “你看看现在都十一点多了,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我们再去,你看怎样?。” 岳正阳这么一说,王国强还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他刚才是路过爷爷这边,所以过来看看。虽然爷爷对他很凶的,但是他知道这是爷爷扮的假面孔,实际爷爷内心是最疼他吧。 “那行啊,哥们今儿个就出出血,请你去老莫搓一顿。”王国强感觉自己和岳正阳蛮投缘的,想带岳正阳去这样的胡同里的见见世面,他哪里知道岳正阳都是老莫的常客了,连老莫餐厅经理都认识他。 “那还等什么呢,咱们这就走着,不过去老莫向来都是我请客。”对去老莫请客的事,岳正阳觉得理所当然,让王国强为之侧目,这岳正阳哪里来的底气,敢说去老莫向来都是他请客,好像他经常去似的。 两人去了老莫,点了餐,正好碰到餐厅经理在,还和岳正阳打了招呼,让王国强匪夷所思,这岳正阳果然有一套,一个胡同里的竟然和餐厅经理熟识。王国强本来以为可以在岳正阳面前拔份,现在看来这岳正阳好像本身就带有大哥的光环,不行,自己在他面前不能跌份了,等会去了后海让他好好瞧瞧。 吃过饭,王国强就蹬着车载着岳正阳向后海溜冰场行去,王国强心里还想这岳正阳连自行车都没有,能有多大的本事,也许他和老莫经理是一个胡同的,本来就认识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可他哪里知道岳正阳现在都开的边三轮摩托,要是让他见到,还不羡慕死。 来到后海溜冰场,两人租了两双溜冰鞋,上场溜了一圈,王国强就领着岳正阳扎进外围的一圈人堆里。 “嗨,庆国、高中、振华,今怎么就你们三,王海洋他们人呢?”王国强对这里只有三个人表示失望,本来想着自己拉一帮哥们,在岳正阳面前显摆一下,现在就这两三人,如何摆得了谱。 “王海洋他们几个刚走不久,本来我们也是要走的,不过,蔡庆国这丫的正瞄上场中的那个俊妞儿,我和高中只好勉为其难留下来陪他啰。”唐振华一副恨铁不成刚的表情,同时用嘴往溜冰场中,一个正在溜冰的女孩。 王国强顺着唐振华指引的方向,果然看到两个女孩在一起手拉手溜冰,其中一个长的水灵灵的,特别是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就像一颗黑宝石一般。 唐振华旁边的蔡庆国见自己哥们说自己,赶紧向王国强辩解道“国强你可别信这丫的,纯粹是他自己看上人家姑娘了,不让我们两个走,现在反倒不承认了,把屎盆子扣哥们头上了,你这丫的就是一个叛、徒,我要代表正义审判你。”说着,蔡庆国就要上手去抓唐振华。 王国强见自己的兄弟们又嘻嘻哈哈打闹起来,连忙劝道“都别闹了,我介绍个朋友给你们认识。”然后他拍拍岳正阳的肩膀对三人说“这是岳正阳,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以后就是咱们的兄弟,不要以后自己人掐架了。” “岳正阳?你是岳正阳?!莫不是大栅栏的那个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豪气云天盖秦琼’的那个岳三哥。”高中在王国强介绍岳正阳后,激动的问道。 岳正阳这才两手一抱拳,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大伙捧我,没有那么玄乎。” “哎呀!” 王国强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难怪在爷爷那里,听到岳正阳的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岳正阳岳三哥。要是没有岳正阳抓住了小混蛋,哥们几个哪里还能在这后海溜冰场这么自在。 要知道,周常利在世的时候,这后海溜冰场根本容不得他们这些人在这里撒野。他们这些大院的顽主向来和胡同里的顽主不和。 小混蛋一家八口住就在德胜门城楼与西海之间的一个简易楼里。离后海溜冰场也不远,所以在他成为一方顽主时候,就不允许大院的人过去玩,王国强他们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和小混蛋发生冲突,可是从来都没有赢过。 现在岳正阳就在他们面前,这可是大恩人啊,如果没有岳正阳,他们这帮人只能在大院里玩耍了。 王国强连连怪叫,“难怪我觉得你名字这么熟悉,原来是岳三哥啊,兄弟们果然有缘。前些日子还说什么请你吃饭呢,没有想到我们今就碰面了。中午说好请你吃饭的,没有到被你抢单了,晚上无论如何你也得上面,咱们几个一起吃个晚饭,也好聊表心意不是。” “是啊是啊!我们早就想认识认识你了,可惜一直无缘,难怪我今出门就听见喜鹊在我们大院前的树上报喜呢,原来喜事在这里呢。”唐振华也在一旁附和道。 “是啊!我也是。” “是啊我也是。” 岳正阳不是不喜欢他们,而是看不惯这些大院子弟高高在上的感觉,不过这几位看着还行,不妨碍他岳正阳和他们教朋友。 “既然你们这么热情好客,那我就只好盛情难却了。” 到了晚上,这几位还是去了老莫,是王国强请客,这样消耗银子的地方不是天天都能来的,一个月来一次,就已经把自己的口袋吸干了。他们倒是想来,可是口袋里的银子不争气啊。 “要是一个月来一次老莫,我就幸福死了。”唐振华一边叉着牛肉,一边感慨道。 “我也想啊,可是兜里没有几张票子,还都是一块的。”蔡庆国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红酒,闭着眼睛,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听到唐振华的话,摸了摸瘪瘪的口袋,自己也附和了一句。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今你们也就是沾了正阳光,要不然我会请你们来这吃大餐,我自己也是度日如年啊。”王国强看着自己的好哥们都是饿死鬼投胎一样,满嘴流油啊,真让自己在岳正阳面前丢人,特别是高中,只有他一声不吭,尽往嘴里塞牛肉,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好像十八年没有吃过饭一样。 岳正阳看着这几位大院顽主,原本以为他们风光的很,原来也就是外边光鲜而已。其实他们前几年可是风光的很,可以免费做电车,免费吃饭,你从他们穿的呢子军大衣的级别就能看出,现在却是大不如前了。 第40章 指点迷津 岳正阳看着这些大院的几人,原以为他们很风光,没想到也是勒紧裤腰带穷快活。于是他对王国强说“国强,你们想不想赚点小钱啊?” 听岳正阳这话,四人眼前一亮,岳正阳既然说这话,那肯定有什么来钱的门路。都当下手中的酒杯和刀叉,异口同声说道“你有什么来钱的门路?!快点给哥几个说说。” 见几人对自己的话题十分感兴趣,岳正阳想了想说“你们去找些老物件,家具、字画、瓷器、玉石等等,但是你们不能去偷不能去抢,你们只能去收。” “这个……这个是不是有点太跌份了,再说了,这些玩意可是s旧啊。”王国强第一个说话,让他干这种事,走街串巷的,都像个收破烂的,他了丢不起那个人。 看王国强几人对古玩文物了解层次还在s旧的层面上,岳正阳解释道“你们整天溜冰拍婆子,一点都不关心国家大事吗?还亏你们是大院的呢。这些玩意现在都被外贸单位回收又出口国外了,你没有看到国营商店都在卖古玩字画吗?你们还沉浸在六六、六七年那会吗?” “是呢,我上次去国营商店还看到那些瓷器放在橱窗里,明码标价出售。嘿!国强,你是不知道,我看到一个瓶瓶罐罐竟然标价二十几块钱,都赶上工人一个月工资了。”唐振华对岳正阳的话深以为然。 高中这时放下刀叉,嘴里的牛肉还没有吃完,就端起酒杯往嘴里灌了一口。让邻桌的人看了,摇了摇头,对高中这种有失高雅的行为表示鄙夷。高中哪里管得了这些,抓起餐巾往嘴上一摸,说道“这么说,岳正阳说的事有搞头?” “有搞头我也不去,让我和那些整天叫嚷着‘有洋瓶子,烂罐子卖’的收破烂一样,走街串巷的收这些玩意,还不把脸丢尽了。要是碰到那些胡同顽主们,还不让他们笑话死我们大院的。说什么我也不去。”蔡庆国也表示反对意见。 看他们都有抵触情绪,岳正阳知道他们内心是想挣这个钱的,不过是抹不开这个面子。古话说的好,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他们。 既然人家不愿意干,岳正阳也不好强求,对王国强他们说道“大家不愿意就算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等哪天哥们我有好的发财路子,再来告诉大家。” 众人也纷纷点头,然后开始消灭桌子的食物,对自己错失发财的机会,一点都没有感到伤心,仿佛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而岳正阳对这几位目光短浅的家伙们,感到一丝悲哀,连盛世古董这句话都不知道,等哪天哥们开一家私人博物馆出来,那时候你们想进去看看都要买门票,就让你们肠子都悔青了吧。 等几人吃完喝完,出了老莫的门,王国强要骑车送岳正阳,被高中拦下来了,“国强,你们先回家吧,我正好要去以前同学那里有事,顺路带正阳回去。” 王国强还纳闷呢,没听说这小子什么时候和哪个同学关系好了,不过他也没有怀疑什么,开玩笑说“行啊,那你就送正阳回家吧,不过我不知道你那个同学是男是女,要是女的,你就不用回家了,就在你丈母娘家过夜吧,我们回去给你爸妈说一声,让他们晚上不用等你回家了,免得他们担惊受怕的。” “那岂不是有人给高中暖被窝了,明年就能生个大胖小子了,到时候可得管我们叫干爹啊。”唐振华一旁插话调侃。 “是啊是啊。”蔡庆国也一旁附和。 “滚你们丫的,瞧你们一个个歪瓜裂枣的样子,就算哥们有了儿子,也不会认你们当干爹的,免得日后教坏我儿子。”高中也不在乎几人的调侃,反而顺着他们的话损他们一句。 见几人还要耍贫嘴,岳正阳说道“行吧,就高中送我吧,你们也回吧,下次有再一起玩吧。” 岳正阳坐上高中的自行车和王国强他们分开了,骑一段路高中回头,见后面没有人,于是张口问岳正阳“正阳,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说的什么话?” “就是你在老莫说的,你愿意收老物件的事啊。”见岳正阳刚说过的话,就不记得了,高中有点急道。 “是吧,当然是真的,可是你们不是不愿意去找吗?”岳正阳这才明白,高中送自己回家是假,真正意图是要问自己收老物件的事。 “那是他们不愿意,不是我。我家里倒是有二三十件老物件,不知道你要不要?” “要啊,只要你不是偷的抢的,哥们都要啊,不过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家里上面传下来的?”岳正阳对高中有二三十件物件感到好奇,高中要卖给他,他当然高兴,不过他要把来路搞清楚,以免日后麻烦。 高中沉吟了一会,才痛快得和岳正阳说“实话告诉你吧,正阳,这些都是我前两年偷偷藏起来的,我就感觉到这些老物件能卖点钱,要不是你今天提起,我都忘了那些玩意放家里防空洞放好长时间了。” 听高中这么说,岳正阳眼睛里放出异样的光彩,没有想到这还是一位闷声发大财的主。岳正阳这才想起来,这高中在老莫闷声低头吃大餐的样子,别人才吃一半,这家伙不顾形象已经把自己的那份吃完了,还吃了蔡庆国碗里的菜。从这点岳正阳可以判定高中是一个不声不响占便宜的主,而且很有眼光,当年别人在热血沸腾的搞yundong,他却在偷偷藏东西,可见高中还是有头脑的人。 “行啊,高中,哪天你带出来,我出的价钱绝对比市面上的高,不会让你吃亏的。”岳正阳当然答应收高中的物件,本来他还以为没有希望在王国强他们几个人身上挖出潜力,现在高中送上门来,他当然欢迎了。 “别哪天了,就明天吧,明天你哪都别去了,我送你家里来。”高中急不可耐的想要把自己那些物件卖给岳正阳,要不是今天天色快黑了,他都想现在就拿出来卖给岳正阳。 “那行吧,你明天过来吧。”有人送宝,岳正阳还是愿意等上一等的,不要说等一天了,就是三天也愿意啊。 高中体力还不错,一路上都没有休息,一直蹬到岳正阳的家门口,他记好地址,和岳正阳道别,又一路狂蹬,回军d大院了。 第41章 高中送宝 第二天清晨,岳正阳还是去了公园里会见自己的小情人了,裴红英经过岳正阳指导后,武功明显比以前好多了,去掉多余的花架子。现在裴红英打拳也和岳正阳一样,简单实用,看着没有那些漂亮的动作,而实际上,这些简谱的招式才是更具有杀伤力的。 两人练完功,裴红英对岳正阳说“三哥,过两天我就回部队大院去了,就不来这里练功了。” 岳正阳一听,这是美人要离我而去啊,他急忙问道“不是?这好好的怎么想起来要回部队大院了?” 裴红英见岳正阳听到自己说回大院,就焦急起来,说明自己在岳正阳心中,还是很重要,让她的心里也暖洋洋,很高兴,脸颊红扑扑的。可是自己离开岳正阳她也很难过,不过还是有机会再见面的,毕竟还在四九城里。 “是这样的,我爸妈让我当兵和去北京医院当护士,两者选一个。”裴红英说出了自己回部队大院的原因,其实两个都不是她喜欢的,她就喜欢练功和看看书这种清闲的慢节奏的生活。 岳正阳想着,裴红英要是去当兵了,以后两人的关系可能就拜拜了,因为裴红英当兵了,婚姻就不会让你这么自由了,有可能两人就没有戏了。 岳正阳虽然不想让未来老婆去当护士去伺候别人,可眼下他又不得不让裴红英去医院当护士。 “红英,要不你就去北京医院当护士吧?你要是去部队当兵,还不知道会被分到哪里去呢,那时候我就年年月月日日的见不到你的,见不到你,我心里你知道有多难受吗?我会整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啊!” 听岳正阳说的这么肉麻,裴红英赶忙说道“我听你的还不行吗?你就不要说的这么肉麻,要是被别人听见,还不羞死了。” 见裴红英这么听自己的话,岳正阳很感动,双手握住裴红英的肩膀说道“红英,你就在医院辛苦两年,等我们结婚了,我一定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望着岳正阳真挚的眼神,裴红英心里也跟喝了蜜似的,为了喜欢的人,让她干什么,她都愿意。她点点头,嘴里嘤的一声,算是答应了。 说到了北京医院,北京医院的前身是始建1905年的德国医院,1945年北平市卫生局接管了前德国医院并更名为“市立北平医院”。1949年,中央军委卫生部带领延安中央医院和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的医务人员接管了市立北平医院,并随着北京地名的变更改名为“北京医院”。 裴红英要回大院,岳正阳邀请她中午去自己家吃饭,就当送别了。其实也谈不上送别,两人见面还是随时可以见面的,就是没有这么自由了,每天清晨和美女一起练功的日子要没有了。 回外婆家打了一声招呼,裴红英就奔岳正阳正阳家里来了,来过两次后,裴红英也不在像一开始那样拘束了。 进了后院,裴红英就看到于南在洗衣服,问道“于南,你三哥呢?” 于南抬起头,用湿漉漉的手,抹了一下挂在额头的头发,笑眯眯的回道“吆,是红英姐啊,三哥在房间呢,你进去吧。” “那你忙吧,我先进去了。”说着,裴红英抬起穿着飞跃球鞋的右脚,跨进门槛。 这个飞跃球鞋是上海大博文鞋厂生产的。在那个橡胶钉鞋风靡的年代,平底不带钉的飞跃如此与众不同。简洁的款式设计、轻便的用料和简单的LOGO,用现代的眼光看,都达到了简约设计的流行趋势,堪称“潮牌”。这是这一代年青人很喜欢飞跃和回力球鞋,在一般人都是穿布鞋和解放胶鞋中格外显眼,但有男生和女生穿上这样的鞋子,都会吸引异性的关注。 岳正阳今天不出门,就在家练起毛笔字了,裴红英来到岳正阳身后,就看到岳正阳写的正是太祖的《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 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岳正阳在知道裴红英来了,不过他没有分心去和她打招呼,在写完最后一个字,搁下毛笔,才回过头。岳正阳抓住裴红英的手,还用大拇指在裴红英的手背上来回抚摸了几下说道“来啦?!” 岳正阳现在已经发展到可以牵手,有时还可以亲吻,连胸前的高峰也摸过两次,不过要想更进一步,却是不能够了。岳正阳一开始还有这样的冲动,不过在裴红英拒绝后,他也想过了,一来他俩年纪还小,如果在结婚前发生这样的事,对裴红英来说是不公平的。现在社会对男女关系还是比较严谨的,要是被老丈人、丈母娘知道了,对他的印象肯定不好,说不定会从中干扰两人未来的发展。 裴红英见岳正阳握住自己的手,也没有挣扎,只是对岳正阳写的毛笔字表示好奇,夸奖道“三哥,你毛笔字现在练的可以啊,都能和我爸爸的字有的一拼了,要是他看见肯定会夸奖你的。” “要不哪天,我去见见未来老丈人,也好确定咱们的关系。”岳正阳一只手搂住裴红英的腰,往自己面前搂了搂,裴红英也顺势贴近岳正阳的面前。 “去你的,要是我爸爸知道你和他闺女搂搂抱抱的,非得掏枪把你毙了。”裴红英现在和岳正阳在一起,也学会了油嘴滑舌了。要是她爸爸知道岳正阳把他闺女带成这样,枪不会掏,但皮带一顿抽,倒是有可能的。 两人在房间亲亲我我,你依我侬的,于南在晾衣服时,也偷偷向这边瞟了一眼,把她两腮给羞的通红。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男女的恩恩爱爱她还没有经历过,也就有点朦朦胧胧感觉吧。她心里嘀咕:三哥怎么没羞没臊的,大白天的,两人就…… 就在于南青春萌动,嘀嘀咕咕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人,还推着三轮车,三轮车后面是用草帘子盖住了,这人嘴里还嚷嚷道“岳正阳在家吗?” 于南双手拧了一下,晾在绳子上衣服的袖子,说道“你谁呀?找三哥有什么事吗?” 昨天高中是把岳正阳送到大杂院的大门口,没有进后院岳正阳家里,所以于南也不认识高中。 “哦,我是和正阳约好的,难道他不在家吗?” 在高中第一声,岳正阳和裴红英就已经听见了,裴红英连忙撇开岳正阳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岳正阳倒是无所谓,不过她也顾及裴红英的面子,待她整理好后,才出去。 “高中,你总算来了,我都等你一上午了。” 于南听岳正阳说,等人家一上午了,嘴里“噗呲”的一声,笑了起来。心道:一上午你也没闲着啊,估计这人来了,你还不乐意了吧。 岳正阳纳闷了,“大妹,你笑什么笑?我哪里有不对劲的吗?”说着,岳正阳还转了两圈上下打量自己。 “没事,没什么。”于南慌忙失口否认。 虽然感到莫名其妙,岳正阳还是没有当一回事。高中没有关心于南笑什么,他急着拉岳正阳去他三轮车旁,说“哥们可是费老大劲,才把它们弄出来。”说完,他掀开草帘子。 在草帘子打开一瞬间,岳正阳就看到这些瓶瓶罐罐印在眼前,每个瓶子之间都用稻草间隔着,看来高中还是心细的人。 岳正阳数了数,一共十二件瓷器,都是清代早期的物件,一多半是康熙的玩意。瓷器上面还有三副卷轴。 岳正阳正要和高中说价钱的事,就见高中被院子东侧棚子里东西吸引住了。原来那是岳正阳停放宝马边三轮摩托的地方,被擦的油亮亮的摩托,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星光点点。 “正阳,你小子还有个‘侉子’呢,昨儿个我就寻思呢,你堂堂岳正阳的名号,怎么可能连辆自行车都没有呢?原来你小子有这么一个大家伙啦!”高中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摩托车前面,一下子就跳上摩托车,抓住车把,右手还拧着油门,嘴里还发出声音“呜,嘣嘣……” 突然,正在兴头上高中就不动了,张大嘴巴看着前面,岳正阳家堂屋的门口。 “母夜叉!你怎么在这里???” 你知道高中看到谁了吗?正是从岳正阳房间走出来的裴红英。 岳正阳也纳闷,我这什么时候有母夜叉了。他顺着高中的目光,侧头看到门口的裴红英。什么?裴红英叫母夜叉?!岳正阳不敢想象,向高中投来询问的目光“你认识红英??” 在自己一声叫出来,高中就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裴红英杀人般的目光,他支支吾吾回答岳正阳“认…认识,红英姐,我怎么能不认识?!” 说完话,高中又又感觉到哪里不对劲,红英姐怎么会在岳正阳家里呢?“不对啊,红英姐,你怎么在岳正阳家里?” 裴红英见高中问自己,一改在岳正阳的温柔,对高中微怒道“小高中,我去哪里你管不着,我可警告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边瞎说我的闲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那,哪能啊,我高中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你过来干什么的?谁让你过来的?” 听裴红英问他干什么的,高中这才从摩托车上下来,刚才一激动,把自己的正事都忘记了。 “我是给正阳送东西来的。正阳这些玩意怎么样,还相得中吗?” 刚才岳正阳已经都看过一遍了,已他现在的水平,大概也能七七八八知道是真品无疑。其实还有一点他知道,就算自己走眼了,只要有一个是真品,他就不会亏本。 “你这些品相都还可以,不论大小,我都以国营商店出售的价钱,二十五一个怎么样?” 高中一听岳正阳以二十五一个的价钱购买,高兴的不得了,不过他嘴里却说“正阳,你是不是给多了?” “不多不多,就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更何况我也不能亏了哥们你不是?!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日后,要是这些玩意涨价了。你可不能找回头帐的啊!” “那怎么可能?哥们是那样的人吗?这不是打哥们脸吗?!”见岳正阳说这话,高中哪有不急的道理,就算一分钱不要,也不能丢了自己的脸面不是。 “既然这样,那就帮我一起搬进房间吧” 见两人往岳正阳房间搬瓶子,裴红英也一起帮忙,岳正阳怕磕着碰着,连连说小心点,这都是他日后的老婆本啊。 第42章 有人举报 中午,岳正阳又留下高中在家里吃饭,现在韩师傅去了红星大酒店上班了,家是于南在做饭,和韩师傅比起来,于南的厨艺当然是比之不及,只能算是可口的家庭菜吧,离色香味还有一段路。 之前岳正阳的师父,金老爷子还经常来蹭饭吃,现在都不来了,连他大爷爷一道,都常去新街口红星大酒店吃饭。本来岳正阳是单独留一个包厢给两位老人的,被老人回绝了,说两人在大包厢吃饭浪费了,于是就在大厅里吃饭。岳正阳可是给李爱兰交代好了,但凡两位老人过来,点什么就做什么,不论价钱,要喝什么酒就拿什么酒,只要老人喜欢,怎么高兴怎么来,谁叫咱哥们有这条件呢。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劝老人少饮酒,都这么大岁数了,就让他们痛痛快快的吧。 吃饭的时候大爷爷没有回来,说明老人又去红星大酒店了,四个年青人在一起吃饭当然是有说有笑的。岳正阳这才在高中嘴里知道,裴红英原来在他们大院一帮子年青人中,还算上一霸呢,难怪刚才高中对裴红英有点惧意。 有一次他们大院的有一个人,看裴红英漂亮,想拍她,结果被裴红英一顿胖揍。后来他又叫人过来帮忙掐架,开始帮忙的两人还笑话他,一个女的你都打不过。两人轮番上阵后,都被揍成熊猫眼了,从此裴红英的母夜叉的大名就在大院里传出来了,人人都对她望而生畏。 这让岳正阳百思不得其解,他和裴红英也算交往一段时间了,怎么一点没有发现她有暴力倾向呢,反而感觉到很温柔,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岳正阳也管不了这些,只要自己喜欢她,她也对自己好就行,对别人什么态度与我何干,对别人凶才好呢,起码不会给自己戴帽子,绿色的。 吃过饭,高中很有眼力劲的告辞离开了,离开以前,他还和岳正阳说,他会去找找老物件给岳正阳送过来。看来他是尝到了甜头,整整三百七十五块钱,都要赶上别人一年的工资了。不过岳正阳也和他说了,下次就不会像这样笼统的一个价钱了,得看物件的品相和年代来定价了,不过他也让高中放心,只要是真的不会让他吃亏的。 ………… 过两天,裴红英就要回家了,她外婆亲自把她送到公交站点,等裴红英上了公交车才离开,她不知道裴红英在下一站就下了公交车。这个站点正有一个人在等着她,不是别人,正是岳正阳。等她上了三轮摩托车,岳正阳这才一蹬启动杆,一拧油门,向HD区奔去。 岳正阳一直把裴红英送到部队大院外,裴红英就不让岳正阳往里送了,怕遇到熟人。临分手裴红英也没有和岳正阳依依不舍,果断的和岳正阳道别就往大院深处走去,她就怕再迟疑一会儿,就会被认识的人撞见她和岳正阳在一起,再让她爸爸那里就有解释不清了。 自从送裴红英回家没几天,大栅栏主任王兵就找上门来,岳正阳不明白王兵找他干什么,待询问后,岳正阳才知道,原来又有人写信到上面,投诉岳正阳家房子的问题。 岳正阳用屁股想想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以前有刘叔叔帮他扛着这件事,现在他不在这个位置了,也是鞭长莫及。王兵主任是因为刘叔叔的关系才和岳正阳比较亲近,但也没有好到为岳正阳担当这件事情。 “三儿,这可不是我要为难你,实在是上面已经有人关注这件事了,要不你想想办法,有没有什么关系走动走动。”王兵认为岳正阳在街面上走动的,一定认识一些人物。其实他哪里知道,岳正阳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大人物,现在顶多算认识王国强的爷爷王万同了,不过人家也不会帮他这个忙的,岳正阳对这个还是有自知之明。 “兵哥,你容我再想想办法。”岳正阳算是脑瓜嗡嗡疼,得尽快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说是房子多,也就是把东侧耳房交出去就可以了。 “行,你尽快把这事解决了,时间长了,我也顶不住啊。”王兵也不想因为这事为难岳正阳,他怕他老领导刘大街长知道他找岳正阳麻烦,还不和他吹胡子瞪眼了。 王兵走后,岳正阳左思右想,不知道怎么办,最后他一拍大腿,咱们不是有师父吗,找他老人家去,人说人老成精,咱也不能白认这个师父吧,也让他帮助徒弟不是。岳正阳心里想着,就立马行动起来。 刚进师父家的院子,岳正阳就开始喊道“师父哎,在家干什么呢?” 听见岳正阳的声音,于西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只布鞋,鞋底还连着长长的白线。 “三哥来了,金爷爷在房间里呢,你里面坐,我去给你倒杯茶。”说着就要转身去给岳正阳倒茶水。 岳正阳连忙示意她不用忙活,指了指她手里的还没有做好布鞋,说道“二妹,这是给谁做的布鞋啊?”岳正阳也是随着于东在家里的叫法,称呼他的两个妹妹。 “这啊,这是给金爷爷做的,金爷爷脚上那双都快要磨破底了。” “行吧,你忙吧,我去找师父说话去。”岳正阳对于西还是很满意的,照顾师父他也很放心。 进了师父房间,老头就开始训话了“小兔崽子,你是诚心和你师父过不去啊,你让我吃了谭师傅的谭家菜,现在我吃上嘴了,你又把人弄到新街口去了,害的我和你爷爷走大老远的路。” 岳正阳心想,这话怎么说的,新街口离这里总共也没有多远的路,他也不敢说师父,只能说“师父哎,你话可不能这么说,要知道人家谭师傅可是要回老家去的,要不是我机灵,在新街口盘下大饭店,您啊,就得坐火车去吃谭家菜喽。” 见岳正阳解释,老头就不提这话差,问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来了肯定是有事吧?” “您高明!” “说吧,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我家不是房子多吗,现在有人举报,居委会主任来咱家里了,说,要不让我自己想办法解决了,要不就把房子退出来,让给别人。我这不是犯难了吗,才想到您老人见多识广,一定有办法帮帮徒儿。”岳正阳整个事情和师父说了一遍,顺带着把师父夸奖了一番。 老头沉吟了一会,喝了一杯茶,才悠悠的对岳正阳说道“房子肯定是要让出去的。” 一听这话,岳正阳急了,“嘿,师父,我是找您老人家想办法的,不是让您也叫我让房子的,要是这样我又何必来您这里一趟呢?!” “你急什么?我话不是还没有说完了吗?” “行,您说吧。” “现在国家房子紧缺,既然有人举报,那这房子肯定要让出去的,不过,既然要让,你就先把房子让给自己熟悉的人,先让他临时居住,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行了,您就在这慢慢画您的画吧,我这就走了。”话还没有说完,岳正阳已经出了门坎了。 “三哥,我已经给你沏好茶了,你不喝一口再走。”见岳正阳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于西又摇摇头道“可惜了这壶好茶。” 第43章 谭家进城 出了师父家,岳正阳就直奔新街口街道办事处,来到刘叔叔的办公室,聊了一会天,岳正阳就进入主题。 “刘叔,现在又有人举报我家占房子了。” 刘大街长见岳正阳又提起他家房子的事,就一个头变两个大,现在那边已经不是自己管辖范围之内,自己也不好插手。犹豫了下说“这事啊,要不回头我和王兵说说。” “不是刘叔,是这样的,我也不能老是因为这个原因来麻烦你,我想了个办法。你看行不行啊?您看谭师傅在红星大酒店上班吧,现在酒店生意这么好,基本都是谭师傅的功劳。您看能不能把他转成酒店正式员工,再把他户籍调过来,就把他临时安放在我家那房子里,这样就没有人再说房子的闲话了。” 听岳正阳的话,刘大街长想了想,觉得可行,像谭师傅这样的完全可以这样操作,一个酒店就凭谭师傅一个人的手艺就能盈利,转为正式工是无可厚非的。而且现在北京的户籍真的不是太难办,只要街道办事处一个条子,谭师傅老家那边的户籍就能迁出来。 说干就干,刘大街长写了谭师傅入职申请书,他就当担保人,写完了就送到杨街长那里去了。没有一会儿刘大街长就回来对岳正阳说“成了三儿,你就回家等消息吧,等杨街长把条子递上去签字盖章就成了,等证明下来,你就让谭师傅回老家去一趟,把户籍迁过来。对了,他家里有老婆孩子吗?” “好像听他说过,好像有老婆还有两儿子。”岳正阳回答道。 “那就让他一起迁过来,省得一家人两地分离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替谭师傅谢谢您了。” “没事了吧,没事你就滚吧,不要给我到处惹是生非的。”刘大街长把岳正阳当儿子一样训斥,他是打心眼里就喜欢这孩子。刚才他拿申请书给杨街长,杨街长屁都没有放一个,就签字同意了,还把岳正阳夸奖了一遍。因为他这个月收到红星大酒店的管理费三百快,一年就是三千六百块,是相当不小的收入。在杨街长眼里,岳正阳已经是一个生财小能手,是他的福星了。 很快谭师傅就带着迁户口证明,回老家把老婆和两个儿子带回北京城,一家四口就住在岳正阳家东侧耳房,兄弟俩一间,谭师傅夫妻一间。老大叫谭爱军,老二叫谭爱民。 这一家人对岳正阳是感恩戴德,谭师傅更加热泪盈眶,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家人的生机要是没有岳正阳帮忙,日子无法想象。摁着自己两个儿子的脑袋认岳正阳为哥哥,正好老大谭爱军比岳正阳小一岁,老二小三岁。 岳正阳想着,自己让人一家都过来了,不如好人做到底,让两兄弟去随他爸爸进红星大酒店厨房里学徒吧。谭婶就在家帮忙洗衣烧饭,让于南去了酒店帮忙,他还特地嘱咐于南,向李爱兰好好学学,说不定哪天他岳正阳再开酒店,就让于南去当大堂经理。 第二天,岳正阳特地带于南去了红星大酒店,交代李爱兰好好教教于南,同时他还宣布酒店里的每一个人工资增加三成,这突然的消息让酒店工作人员高兴的不得了。他们高兴之余,都热泪盈眶,想想之前他们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被岳正阳接受后,开始他们还有怀疑的态度,可没有想到,当时岳正阳就大手笔,把饭店从新改名装潢,如今生意火爆,每天都忙个不停,不过他们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岳正阳亲自带来的人,李爱兰肯定会认真教导的,她一开始还以为于南是岳正阳的女朋友呢,后来和于南聊天才知道,岳正阳的女朋友是另有其人啊。 正好也闲着,岳正阳中午就在酒店里吃了顿饭就回去了,路上碰到刘大街长。刘大街长把岳正阳拉到马路边,小声对岳正阳说“三儿,你知道是谁举报的你吗?” “谁啊?”岳正阳对刘叔叔突然说这件事,心里知道刘叔一定已经知道其中的事情。 “告诉你,我从上级领导那里看到了检举你的那封信,内容我没有看到,不过信封上邮戳是大栅栏邮局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我明白了,谢谢你啊,刘叔。”岳正阳总算是明白了,大栅栏邮局的邮戳就是说明自己这一片人寄信的,而对他家房子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自己前院的秦家。岳正阳一时没有办法针对秦家,毕竟是一个院的,现在自己把这件事解决了,想来秦家也无话可说了。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俗话说小人难防啊,以后你要多加提防啊,行,我走了,办事处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和你多说了。”说完,刘大街长跨上他的二八大杠,脚踩着脚蹬,链条在挡板上摩擦出呼呼啦呼呼啦声音,渐渐行远。 岳正阳回家,刚进大杂院就看到秦家秦朗在院子里,岳正阳本来是不想打招呼的,可是现在两家还没有撕破脸皮,再说了岳正阳手里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秦家就是举报自己的人。 “秦朗在家呢,好长时间没有瞧见你了?” “哦,正阳啊。最近我去我亲戚家了,你那怎么搬来新人了?”其实秦朗哪里好意思说自己偷钢铁厂东西被抓了,要不是他爸爸上下活动找人,就不仅仅是拘留几天的事了,会被判刑坐几年班房。 “没有办法啊,这不是老是有人举报我家占房子多,这不,居委会安排人住进来了嘛,也不知道哪个缺德孙子在背后给哥们玩阴的?!”说着,岳正阳还向秦朗这边瞟了瞟,见秦朗的眼神有点闪烁。在岳正阳望向他的时候,秦朗不由得低下头,嘴里还嘟囔“这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岳正阳也不愿意搭理秦朗,说道“那你忙吧,我就进去了,有时间咱们兄弟在一块玩玩,都是一个院从小玩到大的。” “行,好的好的。”在岳正阳走后,秦朗嘴里好像叽里咕噜小声说着什么,不过岳正阳没有听见,要是岳正阳听见了,肯定暴跳如雷。 第44章 兄弟分别 转眼之间就六月份了,沈从文被他爷爷托关进了光明日报工作了,虽然沈从文有了体面的工作,但对他来说是失业了,他那伟大而又神圣的拍婆子的工作自此以后就再也没有时间了。其实从上山下乡后,就已经很少有人去拍婆子了,因为大多数的年青人都已经去全国各地下乡学习去了,还有一部分家境好的也去当兵了。 说到当兵,这六月份也是李援朝的当兵的日子,于东和朱军也从乡下赶过来与他送别。他在人群中和父母分别倒是没有哭,和岳正阳哥几个他流泪了,从小的玩伴就要分别了,平时的戏耍打闹历历在目。他们一起打架,一起拍婆子,但凡有一块钱,都是一起花,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他们的情,浓于酒,浓于血。 临出发,岳正阳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李援朝,这里是一千块钱,岳正阳让李援朝去部队的时候,不要亏待了自己,都与上级领导沟通沟通,请人家吃吃饭,人到哪里都不要太死板了,与领导关系处好了,还能没有好果子吃。 见岳正阳给了自己厚厚的信封,李援朝怎么也没有想到三哥会给自己这么多钱,这可是顶上别人三年的工资啊,原本眼泪汪汪的李援朝,现在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大哭起来。 岳正阳掏出手帕,给李援朝擦了擦,“援朝,你在部队要好好的和领导处好关系,到那里可没有哥们帮你了,自己好之为之吧,凡事不要强出头,多请请班长吃饭,把关系处好了。” “呜呜……我知道了三哥,以后你们在四九城吃饭拍婆子,你把哥们那份也一起享受了吧。” “滚你丫的。” 李援朝哪里知道,自他走后,岳正阳他们都没有看到几个姑娘,估计都去下乡学习去了吧。 离别总是依依不舍的,但岳正阳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等再次见面他们一定会将对方深深地拥抱,诉说离别后的相思,谈谈曾经一起浮夸的少年生活。 和李援朝分别,岳正阳又和于东、朱军去了石羊村,老支书让他俩带信,让岳正阳回村里一趟,为什么?因为塑料大棚里的蔬菜成熟了。 到了石羊村,去了大棚基地,其实岳正阳根本就不用看,基本上已经知道是这个丰收的好结果,因为他走的时候,给老支书写了很多大棚蔬菜生长注意事项,只要老支书按照自己写的让村民照样做,那就绝对不会有问题。 “行了老支书,其它的我都不用看了,相信和这个大棚一样。” 打开第一个棚子,岳正阳就见到绿油油的一片,心里十分欢喜。老支书让岳正阳去其它大棚看看,岳正阳认为没有那个必要了。 “哎呀,三儿,现在我们村里的黄瓜还没有成熟,这大棚里就已经成熟了,如果上了市场,一定卖个好价钱,我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是我放心不下啊,就怕哪个不开眼的来偷这里的蔬菜,所以我才让小东子他们回去叫你过来一趟,看看这里的蔬菜怎么处理。” 岳正阳看着蔬菜大棚边搭的简易草棚,看来老支书在这里守候了好长的时间了,他是生怕有人夜里来偷蔬菜啊。 “啊呀,老支书,这么说您在这里睡睡了好长时间了?” 岳正阳伸手指了指那个新搭的草棚。 “是啊,我睡这有半拉月了,在棚子里铺上厚厚的稻草,别提有多舒服啊。”老支书一点没有觉得自己睡这里有什么委屈,反而有一种莫名的高兴,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几岁。 听到老支书这么说,岳正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就是一些蔬菜吗,没有什么稀奇的,又不是旷世奇珍,值得您老人家在这里搭个棚子睡这里吗?! 虽然老支书嘴上说睡这里舒服,不过岳正阳知道,这里真的没有在家里睡着舒服啊,老支书这是怕别人来地里偷摘黄瓜偷摘菜吃,所以才睡在这里。 自从这里种好以后,岳正阳就是大撒把的掌柜,基本上就没有来过,现在和老支书两个人进去看了一下,岳正阳的内心还是很震撼的,因为这里比自己想象的要好的多,这都是老支书一心一意给自己帮忙,是这里的农民勤苦劳作。 看着那竹竿做的菜架子上一根根的黄瓜,一根秧子上成熟最起码结了七八根,还有好几个手指大小的小嫩瓜秧子。现在的黄瓜可不是后世那种黄瓜,现在是那种土黄瓜,掰开黄瓜,水分都是粘粘的,特别好吃,不像后事都是水叽叽的,一点都没有黄瓜的味道。岳正阳随手摘了一根,也没有洗,就这样在衣服上擦了一下,直接就吃了起来。 看的老支书直翻白眼,他在这里看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一个人来偷,没有想到第一个吃这里的黄瓜是岳正阳。 “我说老支书,您这是什么表情啊?,不至于吧,不就是吃根黄瓜吗?”岳正阳咬了一口黄瓜,嘴里嚼着嘎嘣脆的黄瓜,完全没有把老支书的心情当一回事。 “你还是想办法把这些蔬菜都卖了吧,时间长了就长老了,那就不值钱了。”看着岳正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老支书真替他着急,等黄瓜长老了,青菜白菜长黄了,就只能喂猪了,和路边的猪草一样不值钱了。 岳正阳长蔬菜并不是为了挣钱,现在的蔬菜都是几分钱一斤,对他来说挣不了多少钱。他一是为了给酒店提供蔬菜来源,多余的才会卖到市场去。 说干就干,岳正阳对老支书说“老支书,那你帮忙安排人把这些蔬菜都摘了吧,就堆放在这里,我回头就安排车过来把它拉走。” 说到摘菜,老支书立马就回村里叫人过来,他可是不想再睡这这边了,蚊虫太多,咬的他身上都是包,他不好意思在岳正阳面前说。摘菜就安排妇女就可以了,老支书还不会把村里的主要劳力放在这里。因为这个时候正是收小麦的时候,村里人手也是紧张的,忙到半夜都是常有的事。 这时农民的口粮标准是三百六十斤,叫做“够不够三百六”。这三百六是指皮粮来说的。就是皮粮,真正到手的也没有三百六十斤。农民分的地瓜是四斤顶去一斤粮,土豆是六斤顶去一斤粮。 很多人家分的粮食没多少日子就吃光了,所以有的只能靠挖野菜度日。很早的时候,人们就到地里挖“大脑蹦”、上山摘“刺榆叶”。地里的“灰菜”、“白蒿”也是人们常吃的。做玉米粥时,常常加点萝卜丝酸菜叶。 每人每年能分到七到九尺布票,布的价格是一尺三五角钱。人们穿的衣服大多都是打补丁的,过年能做件衣服就不错了。衣服的颜色是灰的蓝的黄的居多。所以过年的时候也很少有买新衣服的,就算买一件都是兄弟们接班穿,就是老大穿不上了,老二穿…… 这时没有什么内衣,能有件衬衣的人不多,有的人,用破布摈成一件兜兜。更多的人冬天都是穿空壳的棉衣,劳动时汗水渗透,又凉又硬,难受的很。有些家,是破炕席上,几个人盖一条被。冬天的时候,很多人都没有棉鞋,也没有袜子,只是赤脚穿一双解放鞋。 过年时,每人能分大米白面各二到四斤;鱼一到二斤;火柴一二包;有时还给一二斤白糖。这些当然不是白给的,要花钱到供销社去领的。很多人家,只有在过年时,才能包上一顿饺子。 要说这个时期粮食最健康,都是有机粮食,因为没有化肥,没有农药,也没有新品种,粮食产量很抵。种的小麦一般亩产是四百斤左右,最多也不超过五百斤。 收完小麦就要晒干,去掉泥草杂质,然后交公粮数。一般年产量是十万斤左右,交公粮的数量在一到二万斤之间。公粮是必须要交的,国家收公粮每斤给的钱,不过,农民交的公粮是要扣除水分的,一般扣百分之十三,也就是,交一百斤小麦,实际就等于交了八十七斤。 之所以村里需要大量的劳力,是因为现在劳动工具非常落后,基本没有什么机械化。生产队里最先进的就是有一辆胶轮马车,还有三辆铁大板牛车,就是用木头做的轮子,外面套上铁箍,最多只能载一千多斤。这时的农业生产工具和一二千多年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现在农村只要到了晚上,基本是一片漆黑,没有电灯,都是去供销社买点煤油,用玻璃瓶做个煤油灯;贫困的农民,就用一个小碟,装上猪油或豆油,再捻一根棉线,那小灯的火焰只有豆粒大。岳正阳他们晚上一个人在一起打屁吹牛就是围绕煤油灯的,要是现代人在门外向屋里看,准会吓一跳,因为那煤油灯光亮不足,只把几个人的脸照的黄黄亮亮的,再加上煤油灯有时会一跳一跳的,和电影里的鬼片一样能吓死人。 第45章 送大棚菜 大棚菜的采摘,老支书已经安排人手,第二天临晨四点就有人来到岳正阳他们房子后面的大棚子里干活。叽叽喳喳的聊天声,尔尔也有爽快的笑声传出来。 听见声音岳正阳也睡不着了,索性也就起床刷牙洗脸,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 昨天岳正阳已经和老支书说好了,让村民摘好的菜就放在大棚子外堆好,到时候他安排车过来收走。其实他哪里有安排车啊,只是想让别人不知道的时候,自己悄悄的收到空间里。 岳正阳对种地是不懂的,所以也就没有过去帮忙,其实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一是他也没有干过农活,二是因为摘的人比较多,都没有用半个小时,就把一个大棚子的菜摘完了,岳正阳最后还让老支书拿一筐黄瓜回去。 这黄瓜可以多种吃法,可以生吃,可以烧汤炒菜,如果弄点土鸡蛋炒一下,那味道也是绝对没的说。 “三儿,你看你给我这么多黄瓜,我家里也吃不掉是不是?我拿两根就行了,其它的还是你拿去城里卖去吧。” 岳正阳本来今天就是过来看看,根本就不知道要摘菜,不过看着菜长这么好,岳正阳肯定弄一些回去,先给大酒店弄一点试试,然后自己家留一些,给刘叔送过去一些。 “三凤,中午给老支书用炒几个菜,就用大棚子里的菜,再去买点肉,做什么菜你自己看着办吧。中午我要和老支书喝两杯。” “啊!三哥,我可没有肉票啊?!” “哪,我这里有十斤肉票,你那去吧。”岳正阳从口袋里掏出肉票给陈三凤。 “行,我这就去买,迟了就没有好肉了。文娟,你和我一起去乡里买肉去吧?!” “三儿,你这……”老支书知道今天又让岳正阳破费了。 “行了老支书,菜就是给人吃的,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 其实这些菜,最有权利吃的不是岳正阳,而是老支书,从长出来开始,都是老支书在费精劳神的打理,包括浇水什么的,都是老支书在安排人手,岳正阳都没有干过什么,就前期投资点钱,买点塑料布。 到了晚上大棚子里的菜都每样采摘一些,像黄瓜和韭菜这样的菜,过段时间又能来摘一茬。老支书还问岳正阳要不要留人在这里,等卡车来了,帮忙上菜。岳正阳哪里能让他如愿啊,他是巴不得没有人在这里才好呢。于是他对老支书说,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等车来了就去老支书家里,再叫人来帮忙,不能让人在这里白白的空等着吧。 老支书说这样也好,临走了不忘提醒岳正阳等车子来了去他家打声招呼。 等老支书背手拿着两根黄瓜,一摇一晃的回家去了。岳正阳立马去了大棚子菜地里,四下瞅瞅,见没有人,把一堆堆蔬菜收进空间里。 岳正阳曾经试过把嘎嘣脆的油条放进空间里,间隔几天拿出来还是和刚放进去的一样脆,没有变软,后来岳正阳又试过蔬菜水果也是一样。后来他又用热水试试,过几天拿出来还是热气腾腾,和刚倒的一样。拿条活鱼试了试,不过这次不一样了,隔几天活鱼拿出来好像是刚死的一样,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而且不能放活物。岳正阳想想感觉这空间也有它的道理,如果活物进去还能活着出来,那什么时候有人生病了,得了一场大病,现实生活不能治疗,那就收进空间里,等过了多少年,医学发达了,再放出来,岂不是很神奇的事。 在岳正阳把菜收走后,和于东、朱军等人告了个别,然后就一蹬启动杆,开车走了。他是怕老支书过来他不好说怎么把菜运回去的。 第二天临晨,岳正阳先把车停在饭店门口,现在还没有人来上班,他就是要在没有人的时候提前过来的。他左右看看没有人,连忙从空间里放出shi筐蔬菜,有韭菜、白菜、青菜、黄瓜……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就有人来了。 “岳经理,您怎么这么早在这里啊?”来的人正是李爱兰,别看李爱兰人有点泼辣,但干活一点都不偷懒,就因为这,岳正阳才把酒店交给她打理的,实际情况也是正如岳正阳所料,李爱兰是尽忠尽职。 看到李爱兰早早就到了,岳正阳就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听见李爱兰的问话,岳正阳回道。 “嗯!我弄了几筐蔬菜过来,让酒店的客人尝尝还没有上市蔬菜。” “哦,哎呀,黄瓜!还有韭菜,岳经理,这你都是从哪里弄来的,现在这才刚种下不久啊?!怎么会有成熟的呢?”李爱兰对岳正阳运来的蔬菜惊喜又惊讶,她可是知道这些蔬菜什么时候下种,什么时候成熟的。 虽然不知道岳正阳从哪里弄过来的,但是李爱兰知道,岳正阳不是简单的人,就从他把这酒店接盘后,这么红火,她就知道,跟着岳正阳干,岳正阳一定不会亏待自己的。 岳正阳也就交代几句,至于蔬菜的来源,岳正阳就告诉她,自己在乡下种了一块地,具体也没有和她说起,反正就是让她知道,以后自己运来蔬菜不要惊讶就好。 离开酒店,岳正阳骑着摩托,在车上放了一筐蔬菜,一直来到刘叔刘长军家里。他也好长时间没有看看刘婶了,刘叔一家对自己可是有大恩情的,自己家里需要帮忙的,刘叔都是义不容辞帮自己,就像对亲儿子一样。 来到刘叔家的大杂院,岳正阳下了车,把筐子一把端了起来,向大杂院里走去。正好和正要出门的刘晓天碰上了,岳正阳把筐子往刘晓天面前一杵。 “接着。” “啊!青菜,黄瓜!” 刘晓天说完以后,连忙把菜接了过去,搬进了自己家,嘴里还嚷嚷道“妈,爸,三哥过来了,还给我们送了一筐蔬菜呢。” “三儿,这是从什么地方弄的?”听见自己儿子的叫唤,刘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婶,这是我自己种的,这不成熟了,我摘一筐过来,让您和刘叔尝尝鲜。” “啊!这样啊。”说着,刘婶看了看刘晓天搬进来的筐子,连忙说到“哎呀,黄瓜,韭菜……这些菜,农贸市场都没有卖的,你看这青椒,人家地里才刚小手指大,你这都这么大了,你这菜在哪里长的?不对啊,三儿,你说你自己种的?你怎么种菜的?在哪里种菜的?你不是在红星大酒店当经理了吗?” 一连几个问题让岳正阳措手不及,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从哪个问题回答才好。对刘婶的一连串的问题,让岳正阳在她身上感觉到了妈妈的味道。 在刘婶的一再追问下,岳正阳才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其实这事,刘婶儿子刘晓天知道,不过他没有把自己三哥的事和家里说而已。 “我说你小子,你送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掉啊,你怎么不往酒店里送些啊,也让顾客们尝尝这市面上还没有的新鲜蔬菜。”刘大街长摇了摇头,听到外面的声音他就出来了,听到岳正阳说自己在良乡种菜,让他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干出这么一件事来。 “叔,来的时候,我已经给酒店留下了十筐蔬菜了,这不也想让您尝尝新鲜,感谢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不是。”岳正阳对自己这位刘叔从来就没有正形过,说起话来油腔滑调的。 “呸,你小子,就这一筐蔬菜就想把老子这么多年为你操心劳累打发了?!”刘大街长指着岳正阳就骂起来。 听到岳正阳是过来送菜,刘大街长心里是很高兴的,不过嘴上还是没有轻饶他。 “你一大早上的,怎么跟三儿说话呢,一点都没有长辈的样。”岳正阳没有开口,刘婶倒是帮他说起话来。 “没事儿,婶,刘叔这不是没有把我当外人嘛,要是别人,就是倒贴钱给叔,叔都不会说上一句的。” 也是,刘长军这么多年,对岳正阳那真是比亲儿子还要亲啊。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第46章 醉翁之意 正和岳正阳说着话的刘长军,突然一拍大腿“三儿,我说你小子说不定干了一件大好事啊!” “干嘛,我还能有什么好事?” “行了,别废话了,快点跟我走。” 老刘没有和岳正阳再说什么,拉着岳正阳就准备往外走,可是就他那股劲哪里能拉动岳正阳,岳正阳只是轻轻地往前一伸,再一缩,就把我们的刘大街长差点给弄一个跟头。 “我说刘叔,你这是干嘛,我这才刚刚进你家门,连口气都没有喘,一口水还没喝,你这是让我去什么地方?” “我说三儿,咱这个时候能不能别再闹了?” “叔,谁给你闹啊,你都不知道跟你去干什么?” “三儿,这个现在还真不能告诉你,咱们去了再说怎么样,这对你的将来肯定有好处。”刘长军真是急了,一把抓住岳正阳的衣服就往外面拉。 看到刘叔这个样子,岳正阳也有点于心不忍,再说了,刘叔也不会对自己不利,去就去吧,岳正阳知道刘叔不会让自己干什么不好的事,所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那,婶,我就和叔出去一下,下次我再来看您。”岳正阳回头对着刘婶说道。 “行呢,你就和你叔去吧,下次来就不要带什么东西了,这都见外啊。” “三儿,你把这筐子菜也带上。”见自己媳妇说起这筐菜。刘大街长连忙让岳正阳又把它拿走。 岳正阳有点莫名其妙,“叔,这是我送婶吃的,拿走干什么啊?” “你拿上就是了,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岳正阳也不好说自己空间里有的是菜啊,只好在刘婶的目光下,搬走了筐子,出去以后,把菜放在三轮摩托车上。刘大街长这才告诉岳正阳,去老领导家里。 半个小时后,摩托车来到上次岳正阳来过的四合院,不过今天门口已经没有士兵站岗了,大门是紧闭的。 刘大街长上前,在墙上摁了下门铃。这种特别老式的门铃,一按就嘟嘟嘟的,很快就听见院墙里小跑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打开了,岳正阳这才从摩托车上下来,双手提起柳筐,来到刘叔身后。 开门的是一位保姆,看刘叔给人家点头哈腰的样子,岳正阳就有点好笑,只不过是一个保姆而已,至于吗?还别说,这还真至于,在这个年代,家里的保姆的绝对不是普通人。现在这时候的保姆不叫保姆,应该说是家政服务员。 只有一定级别的人才能享受到,像老刘这个级别就永远不用想了,差的还太远。 “三儿,进去吧。” 岳正阳在打量着这个上次来过的地方,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岳正阳在左右看看的时候,被老刘拉了他一把。 如果是到了别的地方,刘长军都不会管岳正阳的,就算是在自己办公室,刘长军都是和岳正阳嘻嘻哈哈调侃对方。可是到了这里就不能和其它地方比,在刘长军心里,这里永远是自己心中神圣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一位自己尊敬的人。 保姆带着两个人进了客厅,岳正阳看到里面王万同爷爷对面还坐着个人,大概五十岁模样,浓眉大眼,有点像后事的朱时茂。 “喂,老爷子,我来看你了。”岳正阳这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怕和上次一样,自己在那里等了半天都没理自己。他也没指望刘叔会去插话,今他就主动出击,打破王万同他们的聊天。 虽然他不知道这老爷子和面前这人谈什么,但是保姆竟然能领自己进来,说明他呢谈的也不是什么机密要事。 “你……那个……岳……岳……” 老爷子见有人在自己说话的时候插话,就要发脾气,抬头看见岳正阳正提着柳筐,一时没有想起来岳正阳的名字。 “首长,对不起,他是岳正阳……” “哦,对了,是岳正阳,小猴崽子,今过来干啥的?” 自来到这里岳正阳就明白,刘叔是让自己给他老领导送新鲜蔬菜,这菜没上市,老爷子现在还吃不到。刘叔让岳正阳送过来就是为了让岳正阳在他老领导面前表功的,这他再不明白,那么他就是白活了。 “哦,是这样的,上次我送我发小儿下乡,见那里有个小山坡杂草丛生,我就和当地的老支书说了,搞点地种种菜,要是行的话,就能为当地村民谋点福利,要是不成,当我投入的钱白投了。嘿!您不知道啊,没成想,这两天老支书就派人叫我去村里看看,没有到这菜都长成了。您看看这都是我种的。” 说完岳正阳把柳筐放在地上,从里面掏出黄瓜、韭菜……给王万同看看。 这时旁边的中年人插话道“哎吆,现在这月份,黄瓜还没成熟了吧,农贸市场都没有卖的,小同志,你这些蔬菜是怎么长的,为什么这个时候就有过两三个月才上市的菜?” 王万同见中年人话,自己想了想,也觉得奇怪,于是对岳正阳说“坐下啊,坐下说说看,难道还让我请你们坐。” “叔,来,这边一起坐。”岳正阳又开始装,他知道,没有老头的同意,刘叔是不敢坐的,自己顺势把刘叔拉上,一起坐下。这样就不会自己坐着刘叔站着的尴尬局面,自己这一拉,老爷子也不好说什么,也能让刘叔在面前中年人不会跌份了。 在岳正阳拉扯下,刘大街长顺势和岳正阳一起坐下了。果然,老爷子也就看了看,根本就没有说什么。 岳正阳见王爷爷和这位中年人一直盯着自己,只好将大棚菜的事明明白白道来“是这样的,之所以蔬菜分季节性的,那是因为蔬菜成长所需要的环境温度不一样。只要我把它成长环境的温度控制了,就算冬天我都能长出西瓜来。” 看着岳正阳这番谈论,王万同和对面沙发上的中年人愣住了,听岳正阳这么说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但具体事情他们还真不懂。 中年人问道“小同志,真要是像你说的,那你就是大功一件了。要是将你的方法推广下去,那全国人民的餐桌上就会有丰富的蔬菜了。” 岳正阳听这人一说,心想哪有那么简单,不过他嘴上不好说,又不熟悉,于是抬头对王万同说道“老爷子,这位是……” “哦,小裴啊,是我的侄子,叫裴洪亮,你叫裴叔叔就行。”说着王老又对姓裴的说“小裴啊,你不知道这猴崽子,闹腾的很,要是不压压他,都能翻上天去了。”说着这话,王老一点也没有责备岳正阳的意思,反而有点得意的味道,就像自己小孩为自己挣了多大的脸面一样。 第47章 做你女婿 “哦,裴叔叔你好,是这样的,我这蔬菜叫大棚蔬菜,顾名思义,它是长在大棚子里的,这个大棚像个仓库一样大,但是棚顶是用塑料布盖在上面的,是为了让太阳光照进棚子里,让棚子里很好的吸收阳光的温度,如果棚子里温度低了,还要烧炉子,让棚子里温度升起来,要是广泛推广我看不太可行,因为前期投入比较大。其实我认为这个蔬菜其实不是太重要,我认为当今重要的是如何让农民的庄稼收成高点。现在小麦一般才五百斤左右一亩地,我们能不能想办法让它八百斤,甚至一千斤一亩地,这不是能让全国的百姓都能吃饱饭?”说完岳正阳抬头望了望这两位。 “粮食提高产量?”裴洪亮轻吟的一声,然后默默思考起来。随后又说道“提高产量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的啊!” “小裴啊,我前些日子我在《科学通报》好像看到有人在搞什么杂交水稻培育报告,说什么对粮食增产有帮助啊。”王老想起前些日子看过的报纸杂志,当时他也对这样的文章很感兴趣,若是这杂交水稻培育成功,那真是大功德一件啊。 “姑父,这份报道我也看了,这人好像叫袁隆平,我听在那里的战友来京还说起这件事呢。听说他在安江农校做了一块实验田,后来好像他的秧苗被人拔了。”裴洪亮把自己知道的和王老说了一遍。 “啪!”王老一巴掌拍在了沙发的扶手上,瞪大眼睛,“这简直是胡闹,若是这种大功于国,有利于百姓的事,被这帮人搞砸了,枪毙了他们都不为过。你去打听打听,是谁把秧苗拔了的,要是有官职在身的,我来上报中央,这种人就不应该在革命队伍里,更不配为人民服务。” “是,是是,我让我那战友去打听打听,到时我再向你汇报。”裴洪亮点头答应,当时他听战友说起,也是闹肚子牢骚,可惜安江那里,他也鞭长莫及啊,而且和他的体系不同,也无法管到地方,现在自己姑父说话了,自然会将这事处理好的。 王老对裴洪亮交代了几句,才想起岳正阳在身边,无意的说道“猴崽子,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粮食增产吗?你们年青人脑子好使,办法应该多点?” 岳正阳真想给自己一记耳光,咱们何德何能,能和杂交水稻之父相提并论,就算是赶鸭子,他也上不了架啊。“老爷子……爷爷哎,您可别逗我了,我哪有那本事,这不是年轻不年轻的事,这是要科学啊,您让我爬个梯,上个墙,我不在话下,这事您不是为难我吗?您让那个叫袁隆平的来啊,人家是专门研究农业的,您让我来,这不是强人所难嘛!”说到最后,岳正阳就差跳起来了。岳正阳知道,在王老面前就要想什么说什么,坦诚率真点,老人就很喜欢,想刘大街长这样,唯唯诺诺的,要不是他是王老的老部下,早就让他滚蛋了。 “对了,我忘了你这猴崽子,今年十九了吧,我还以为你能种出这未上市的菜,也能对庄稼也了解呢,忘了你小子连秧苗都没有见过吧!” 还别说,要不是岳正阳去过石羊村,他长这么大,还真的连秧苗都没有见过。岳正阳暗道,您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反正我年岁比你小,您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听王老说岳正阳才十九岁,裴洪亮有点惊喜,道“小岳今年十九岁了,和我闺女同岁啊,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啊?” “哼,人家啊,官可不小呢。”王老在一旁插了一句。 “哎吆,十九岁都当官了?!在哪个单位就职啊?”裴洪亮感到希奇,十九岁当官,在他的认知里,也只有在他们抗战的时候才有吧。 “那你就要问问咱们这个刘大街长喽”王老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刘长军暗道,怎么你们说的好好的,我也没有插一句话,怎么扯到我这里来了,心里虽然这么想,身体却立刻站起来,说道“首长……” “这么激动干什么?这是在家里,不是在部队,坐下说,坐下说。”王老对刘长军的表现习以为常。 “是!” 刘长军坐下后,说道“是这样的,我们那新街口有一个新街口大饭店,当时已经三个月没有给工人发工资了,正当我们街长一筹莫展的时候,眼看就要关门歇业了,正阳就提出了一个办法,让他来试试看。” 说着刘长军看了王老一眼,见王老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接着说“他也不是平白试试看的,他可是真金白银的自掏腰包,把饭店里里外外装修了一遍,又给它从新塑了牌子,叫‘五星大酒店’,你还别说,自从他接手后,这酒店生意火爆,工人们都忙不过来了,前些日子还增加了人手,情况和之前的完全是天地之别,于是我和我们杨街长任命正阳为酒店的经理。情况就这么个情况。”刘长军说完,这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什么?!原来五星大酒店是你小子搞出来的,嗨,上次我邀请老战友,就是在你们那酒店里的,害的我还在那里排了好一会儿队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那酒店的菜确实是真不错,和国宾馆也差不了哪去。”裴洪亮对五星大酒店的事还是耿耿于怀的,在别的地方吃饭,从来没有听说让自己排队的,排队还是当年在部队的时候才有的,如今也只有在大院的食堂才会排队,从没有听说在哪家饭店还要排队的,他感到这对自己是一种羞辱,不过当尝过人家的饭菜,他也就释怀了。 王老对裴洪亮的话也点头赞同,上次岳正阳可是让谭师傅亲自上门给自己做了几道菜,确实和国宾馆有的一比,甚至在他认为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裴洪亮对自己的酒店大加赞赏,岳正阳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二十元的免单劵,这也是最大额度的,而且只有他自己手里才有。这也就是裴洪亮可以用一张券,在酒店吃十人的大圆桌,而且不用自己掏一分钱了。 “那都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无功受禄啊。”嘴上是这么说的,可裴洪亮的手可就不是这么干的,早就一把抓过来,塞进自己的衣兜里了。 “您要是不好意思,不如让我做你的女婿吧!” 岳正阳突然冒出的这一句话,让裴洪亮到了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脸都没有擦一下,就伸手指着岳正阳说“你,你……你小子这几张劵就想把我闺女嫁给你,你这癞蛤蟆张的好大的口气。”说完才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脸。 王老这是叫来了保姆,让其把桌子擦一下,自己杯子里的茶水也换一下,自己半杯茶水,要是让自己的侄子再来两下,估计都要满了。 第48章 遇陈莉华 临近中午,王老留岳正阳和刘长军在家吃饭,岳正阳主动要求让韩师傅赶来给大家做饭。岳正阳正要出去,被刘长军拦住,说“三儿,还是你在这陪老领导说说话,还是我去把韩师傅请过来吧。” 既然刘叔主动要求,岳正阳也没有客气,让刘叔去了大酒店那里了,他知道,刘叔在王老这根本就不自在,就刚才坐了一会儿,头上就已经出汗了。 在韩师傅来家后,众人没聊一会,韩师傅就已经三荤四素一碗汤准备好了。在王老的邀请下,韩师傅也和大家一起上桌吃饭。 饭后一人一杯茶,就聊起来了。裴洪亮就问岳正阳“小岳,你那还有多少蔬菜,往我们大院食堂也送点吧?” 岳正阳这两天正准备去农贸市场问问,看看有没有谁收这些蔬菜的,如今这市场可不是你想送菜就能送的,他们都有固定来源,都是定量配送,要是你私自卖菜,会被举报,说你投机倒把的。现在正好是瞌睡有人送枕头,他连忙问道“裴叔,这倒没有问题,只要你派车去我那蔬菜基地,就提我名字,就会有人卖给你,不过我这蔬菜,现在不好定价格,因为现在市面上还没有,所以我就比去年的价格贵那么一点,这你不介意吧?” 裴洪亮想了一下,道“这我做出了主,让我回去问问,到时候我去哪里找你呢?” “您找我刘叔就行,找他就能找到我了。”岳正阳这是想让刘叔和这位大佬联系联系,说不定对刘叔以后的工作有所帮助也说不定。 刘长军也会意了岳正阳的意思,他对岳正阳还是很了解的。现在虽然自己这位老领导有威望,不过这也就是威望而已,基本上已经退下来了,现在也就在j委任个闲差。若是自己和这位裴同志联系上关系,就算对自己以后没有助力,可他是老领导的侄子,这人脉可是不简单啊,如果自己进入了他们的圈子,自己日后还是有升职空间的。 “行啊,裴同志,你找我就成,这小子一般人还真找不着他,你要是问好了,就去新街口街道办事处找我就成。” “好的,这事就这样了,到时候我要让大院的尝尝这市面上买不到蔬菜。”裴洪亮可以确认,这事基本成了,到时候,他可要在老伙计们的面前露露脸了。 临走时,裴洪亮还让岳正阳有空去他家玩,岳正阳暗想,难道这老裴真想让我做他家的女婿了,我可不能坐对不起红英的事啊,还真别说,裴洪亮和红英是一个姓,别不是他们是父女吧?怎么可能,哪有那么巧的事。 此后,裴洪亮和大院食堂谈妥,一部分蔬菜从岳正阳这里拿货,然后裴洪亮还帮岳正阳在农贸市场谈好,可以送点蔬菜过去,不过量不会大,不然会影响到公家的盈利利润。这样就已经够岳正阳消耗的了,要想扩大市场,还是要把自己的基地扩建才好。 在岳正阳去石羊村告知老支书扩建蔬菜基地的事,老支书当然高兴啊,老支书也告诉岳正阳,他把这荒山野岭的变成果园和蔬菜基地的事汇报了给乡里,乡里领导对这事大大赞赏,变废为宝的事应该值得表扬,还在乡里开会点名石羊村思路开拓。对石羊村这种将荒山变废为宝的事,要全乡开展,不能开拓良田的,要换个思路,一样能够创造价值,是值得全乡的村子学习。 听老支书这一说,岳正阳当时就懵逼了,不是吧,你不会闷声发大财吗?有必要到处嚷嚷吗?本想着发点财,你这样,我还到哪里发财啊! 见岳正阳的脸色有点不对,老支书知道,岳正阳是责怪自己的意思。当初岳正阳可是和他说过的,不要到处宣扬,不过这也不是他想要和上级汇报的呀。 “那个……这个……三儿,这事其实也不是我想要和乡里汇报的。好像有人到乡里打小报告了,我这才不得不和上级说明情况的。不过这里我可没有提你的事啊,若是让乡里知道,你个人参与其中,就不太好了,不过你放心,现在咱们村子已经是乡里模范村了,已经没有谁还不识眼再打报告了,要是再往上捅,就是打乡里领导的脸,到时就不用我操心这事了,乡里都会摆平这事的。” 也只能这样了,这时,岳正阳也释怀了,就算自己发不了财,能够带动良乡的生活水平,自己也应该感到高兴,因为他的心是红色的,因为他是军人的后代,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是他父辈们一生的追求。 在和老支书谈妥扩建的事后,岳正阳也骑着三轮摩托车回四九城了。在回来的路上,岳正阳碰到一位二十多岁到三十岁模样的s妇,在推着一辆自行车,脸上冒着汗珠,外套都脱了,搁在自行车的龙头上。岳正阳瞥了一眼,原来自行车的后轮胎没气了,应该是被戳破了吧,女子身旁还跟着一个小男孩,瘦瘦弱弱的,裤子膝盖上还有块布丁。 本来岳正阳是一拧油门过去的,不过他想想,这人走的方向,应该也是进城的吧。于是踩下刹车,侧脸对艰难推车的s妇说道“大姐,您是去哪儿?要不,我捎你一程?” 见有人问自己话,女子停下脚步,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道“不用了麻烦你了同志,我这是去乡下走亲戚,刚才回城的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轮胎就突然没气了。没事,同志你先走吧,天黑前我也能进城回家的。” 看女子不愿意麻烦自己,岳正阳哪里管他,哥们做好事,有你拒绝的权利吗?他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下了车,抓住女子的自行车对她说“大姐,你看我也不像坏人不是,不会把你们卖了的,正好我也回城里,也是顺路,不麻烦的。再说了,你走的动,您这孩子也走不动是不是?” 听见岳正阳的话,那小孩就像和岳正阳演双簧的一样,来了一句“妈妈,妈妈,我走不动了,我们就坐这个大哥哥车子走吧,我还没坐过这种车呢。” 女子早就走一身汗了,光走路人的身体很自然,倒没什么,可是推着一辆没气的自行车,人体胳膊和腰部都在用力,哪有不累的道理。 女子也就半推半就的让岳正阳提起自己的自行车,放在了侧坐的斗子上,然后用绳子捆扎了一下。然后岳正阳坐上摩托,小孩坐在岳正阳和s妇的中间。待这母子坐好后,岳正阳踩档松离合拧油门,向四九城继续前进。 因为带着两人和一辆自行车,岳正阳没有像以前那样风驰电掣,慢悠悠的无聊,岳正阳才和女子聊了起来。原来女子叫陈莉华,在龙顺城家具厂帮人修家具,她不但会修家具,还能做家具,一般都没有女的干这行的,只是她这是祖传的手艺,父亲膝下也没有男丁,只好让她继承这份手艺。儿子叫赵永,今年九岁,她丈夫赵守成是一名电管局的工人,她们家就住在西交民巷的电管大院。 听到女子说到西交民巷,岳正阳哈哈大笑“大姐,咱们还真有缘,西交民巷离我家还真不远,我家就在大栅栏王皮胡同,从我家到您那,也就几分钟的事。” “那敢情好,正阳兄弟,今天还真亏有你了,不然,我都娘俩还真要摸黑进城了。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要是你家有什么家具坏了你就找我修,或者家里有什么人结婚了,要买家具你来龙顺城家具厂找我,肯定给你优惠价。” 岳正阳心想买家具,我还用的着你吗,我找孙胖子就成了,不过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岳正阳只好满口答应。 回到城里,岳正阳直接好人做到底,一直把陈莉华送到家门口,水都没有喝一口,就离开了电管大院。 第49章 一车宝贝 没过上些日子,岳正阳家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是谁呀?原来是王国强、高中、蔡庆国、唐振华几人过来了。不但人过来了,竟然还开着一辆大卡车过来,这辆卡车是有棚顶的,岳正阳根本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待他走近车斗子后面往里一看,岳正阳心中大呼一声,乖乖,这几位是不是抄了谁的家了。 你道是什么吗?全是老玩意,有梅瓶有大罐,还有两张明朝款书桌等等,乱七八糟一大堆。 岳正阳看到了一件掐丝珐琅的瓶子,有个三十厘米高,是个方瓶圆口的瓶子,上面有八宝图案。 掐丝珐琅,一般是铜胎,然后在胎上用铜丝掐出图案,最后再根据掐出来的图案,涂上不同颜色的珐琅。 而这一件岳正阳看出掐的丝用的事金丝,光这一项,岳正阳基本断定这是皇宫中的物品。 而珐琅这东西,本质是玻璃釉,其实就是搪瓷。以前的时候,现在人用的搪瓷茶缸搪瓷脸盆,就是和珐琅性质相同,只不过搪瓷多是白色,而珐琅各种颜色都有。 掐丝珐琅,又叫景泰蓝。因为这个品种在明代景泰年间得到了空前的大发展,而外饰的珐琅,又多是蓝色,所以后人称之为景泰蓝。 岳正阳拿起了这个珐琅方瓶,又看了看底心,雍正年制,大开门的物件。他又看了看那两张书桌,典型的明代家具风格。这张桌子已经达到了意匠美、材料美、结构美、装饰美等特点,简约而又不简单达到了意匠美、材料美、结构美、装饰美的审美特征,简约但不简单。 明式家具风格特色可用简、厚、精、雅四字形容。它的主要材料是花梨木、紫檀木、鸡翅木等。这些木材质感和色泽以及纹理、气味都与其它木材有所区别,而且这些木材生长期很长,一年根本就长不了多少,现在王国强他们弄来一下子弄来两张,可以想象他们的办事能力了。 岳正阳内心激动,问道身边的王国强道“国强,这谁的呀?” “我们哥几个的,怎么样?”王国强一脸得意说道。 “我说,国强,你们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怎么这么多啊?”岳正阳都没有好意思问上次你们不是说不搞这些玩意的吗?怎么现在又弄上了。不过他怕王国强几人挂不住面子,所以没有说,东西都送来,还能有什么好说的,估计是高中在自己这里得了钱财,在他们面前炫耀来着。 “正阳,这一车可不简单,哥们几个费了好大的力气,你可不要亏待了我们。”高中对岳正阳说道,他上次在岳正阳这里尝到了甜头,而且事后,他特地去了国营商店看了看,知道岳正阳没有少给自己钱。所以他和王国强他们几个说了,这几人见到高中掏出一叠票子,心里面痒痒的,几人一合计就去淘老玩意了。 “不过今天这对你来说,都不是最珍贵的,你往副驾驶座看看。”高中又说了一句。 其他几个人都起哄道“是呀,看看是谁来了。” “保证让你有个惊喜。” “谁呀?”岳正阳有点莫名其妙,什么人能让他惊喜呢?待他走到卡车头,副驾驶门那边。 岳正阳一眼就看见裴红英在副驾驶座上,正一脸调皮的望着自己。岳正阳也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裴红英了,“红英,你怎么和他们这些社会的败类在一起的。” 听岳正阳这话,裴红英立马双手捂住嘴笑起来了。可那边的几个可就不答应了。 “国强,我说吧,这小子一点都不知道我们哥几个的用心良苦啊,我们这好心还招人骂,叔可忍婶不可忍,一起上,我们抽吖的。”唐振华就已经撸起袖子做模做样的。 “你拉倒吧,不早说正阳了,就是英子就能把你撩倒,更别提正阳了。人家小两口是奸夫**,天下无敌啊!”王国强是知道裴红英的身手的,哪里是一个弱女子啊,比老爷们还猛。可他就不明白,听高中说裴红英在岳正阳面前就像小羊羔一样,他也没觉得岳正阳有什么奇特之处啊。 “就是,要上你一个人上,可别把我们哥几个牵扯进来,我们就是来给正阳送玩意过来的。你要是打赢了,哥们在红星大酒店给你摆宴,要是哪里折了,哥们几个抬你去医院。”蔡庆国在王国强的话音后跟了一句,直接是逼唐振华上擂台啊。 见大家都瞅着自己,唐振华眼珠子一转,又把撸起来的衣袖放了下来,憨憨一笑“你们这个就是叛徒,今后我羞与你们为伍。” “和不和我们在一起日后再说,今天你倒是上啊?!!”蔡庆国情绪高涨起来,他想看看唐振华如何吃瘪。 “哼,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不像你们,只会在后面挑唆,嘿嘿,英子姐,我可是你们这边的人,我已经和他们划清界线了,你可要收留我这个孤魂野鬼啊。”唐振华开始耍无赖了。 “你丫的,一边去。”岳正阳一把将唐振华从卡车门旁提了出来。然后自己打开车门。因为卡车进驾驶室的脚蹬比较高,裴红英一脚没蹬实,整个人倾斜了下来。岳正阳一把将裴红英抱在怀里,众人又是一番起哄架秧子,这次将裴红英闹得脸红脖子粗,岳正阳连忙岔开话题,“你们还想不想换钱呢,想换赶紧的搬我屋里去。” 在众人往岳正阳屋里搬东西的时候,岳正阳悄悄的问裴红英“红英,你不是不让别人知道的吗?怎么现在又和他们一起正大光明的过来了?” 裴红英一瞪眼睛,“你不希望我来是吗?” “哎呦,姑奶奶,这话怎么说的呢,哥们还希望你天天过来呢,怎么会不希望你过来呢,你来我求之不得啊。” “其实也不是想让他们几个知道,就是高中那个家伙大嘴巴,把我在你家的事告诉了他们几个,除了他们几个,别人还不知道。今天我休了假,正好碰到他们要来你这,所以和他们一块过来了。” 岳正阳纳闷了,本以为高中是那种闷声发财的那种人,没有想到也是一个大喇叭。不过岳正阳也无所谓,他没有什么顾忌,主要还是怕传出去,对裴红英的名声不好,也让她的父母不好做人啊。 “行,今我带你去我那酒店坐坐,尝尝我那边菜如何。” 裴红英是知道岳正阳酒店的事,不过她还真没有去那里吃过饭,既然岳正阳都这么说了,她也不是矫情的人,也欣然接受了,当然,一起去的还有四个几千瓦的电灯泡。 第50章 与宝有缘 众人来来回回往岳正阳家里搬东西,前院的牛大妈看见这几个年青人来来回回往后院搬东西,尽是瓶瓶罐罐,还有两张桌子,于是问岳正阳“三儿,你这是往家里搬这么多瓶瓶罐罐的干什么啊?” “大妈,我这是准备腌咸菜呢。”岳正阳胡扯说道。 “三儿,咱们可不兴骗人的,腌咸菜也不是这个时候啊,你当大妈老了好糊弄啊?”牛大妈怎么可能相信岳正阳的胡说八道,腌咸菜也不是这个季节不是。 “哎,大妈,我这是喜欢这些玩意,没事的时候,还能在里面插花,放在家里岂不是很好看。”岳正阳又低头,在牛大妈耳朵边悄悄说道“这不是我这女朋友喜欢花吗,干脆我就多弄点花盆,长点花,讨她欢喜不是。” 牛大妈看了往后院搬瓶子的裴红英一眼,还是上次的漂亮姑娘,根本没有思考花盆哪有都是长瓶子的。她拉了一下岳正阳的袖子,悄悄说“这姑娘真俊,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啊,要是你爸妈还在世,看到这么俊的儿媳妇,可别提有多高兴呢。” “大妈,这不是还没有结婚了吗,还不能算儿媳妇呢?” “怎么!三儿!你碰上这样俊的姑娘,难道还不想要,咱们不能看着锅里的,吃着碗里的啊。不能做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啊!”牛大妈听见岳正阳这么说,还当岳正阳只是骗骗人家小姑娘玩玩呢,对岳正阳开始思想教育起来。她还想着,这孩子不是这样的人啊,这么漂亮的姑娘不要,难到去找个天仙七仙女啊。想我家老大过年才刚结婚,老二要比岳正阳大五六岁呢,到现在还没有个对象,咱家老二不要娶这么漂亮的,起码也找个模样端庄的,关键屁股要比这姑娘大,屁股大能生娃啊。 “放心吧,大妈,咱们不是那样的人,我这搬东西呢,您忙您的吧。”岳正阳知道,这牛大妈操心病又犯了。 “行,你忙吧,我腿脚不利索,就不给你帮倒忙了。”说完,牛大妈就去井边打水洗菜了。 牛大妈刚离开,岳正阳身后出来一个身影,“正阳,你这是从哪里搬来的东西?” 岳正阳转身就看见秦朗在正一眼看着王国强他们进进出出搬的东西。“哦,是秦朗啊,在家呐,我这是给房间里装饰装饰,顺便再再弄几盆花在院子里。” “哦,挺好,挺好。那你忙,哥们还出去有事,就不给你帮忙了。” “不用你麻烦,你忙你的去吧。” 在岳正阳的话后,秦朗也出了大杂院的大门,出门的时候,还不停的朝后看了看。出了大门又在卡车斗子后面往里瞧了瞧,就匆匆离去了。 众人将物件搬进去后,岳正阳清点一下,一共有四十五件,其中两张桌子不包括在里面。岳正阳将其中六件瓷器和两幅画挑出来,对众人说“我说,这几样都是近几十年造出来的,就不值那个钱了。咱们也是朋友了,信得过我呢,我就三块钱收了,也不能让你们白白送过来,要是信不过哥们,你们就拿回去,问问国营商店要不要。” “狗日的,那个家伙竟然卖我假货,我非要和理论理论,跟哥们玩这一手,他姥姥的。”正在兴奋劲上王国强听岳正阳这么说,立马由喜转怒,敢耍哥们的人还没有生呢。 “对,我们把这几样给他退回去,不但要退了,还要他补贴我们卡车的油钱。”蔡庆国在一边也嚷嚷起来,他还想着拿这些东西在岳正阳赚点钱,好买一双白球鞋,就像裴红英脚上那种牌子的。 在蔡庆国的带动下,大伙都开始嚷着要把东西退回卖家的手上。岳正阳连忙劝导“你们听我一句劝,这玩意不是在国营商店买东西,买到假的可以找回头账。交易这种老玩意的行当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钱货两讫,没有找回头账的道理。你们买的时候人家是不是说过钱货两讫、但凡找回头账的一概不承认?” 王国强用手在脑门子擦了擦汗,想了一下,望向蔡庆国道“庆国,早上那人说这话了吗?我怎么没有印象了。”早上他光顾着把这些东西卖给岳正阳能赚多少钱了,哪里还有印象别人讲什么了。 “这个,这个……好像说了吧?!”蔡庆国对早上的事也没有什么印象了,他结结巴巴不能肯定的说。 “到底有没有,你看年纪轻轻,怎么和八十岁的老头一样,一点记性都没有啊!”王国强对蔡庆国的回答一点都不满意。 “说了,早上人家说了这话,当时你还怕人家后悔了,回头找你要东西,还让哥们几个动作麻利的,快点离开那里。”高中在一旁很肯定的给了王国强一个答案。 听高中这么一说,早上的事立马涌现在王国强的脑海里,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还往蔡庆国的屁股上来了那么一脚,因为他搬东西太磨叽了。 他们这些人,每天无事生非,说他们不好吧,他们还是守规矩的,既然人家这行有规律,他们也不好说什么。王国强一拍大腿,“哎呀,当时,哥们还以为捡着便宜呢,没有想到,原来哥们在那人面前就是如来佛祖手里的孙猴子啊。” 岳正阳见王国强懊恼的样子,有点滑稽小丑一样,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国强,不要摆出一副小怨妇的样子。这样吧,除了高中,你们也是第一回往我这送东西,这次这几样四块钱一个我给你们收了,下次你们要好好长长记性,你看这个瓷器底款明明写着‘中南海怀仁堂制’,还有这个‘敬祝m主席万寿无疆’。这明明就是现代的,你看这中南海怀仁堂下面一九六二年制,m主席这个一九六八年敬制,这都是前两年的事,你们不能看这瓷器好看就是老玩意是不是?” 几人这一看,嘿,真是唉,当时怎么没有注意到呢?现在被岳正阳说的,都不好意思抬头了,丢人啊。 “还有,你们看这盒子里这把宝剑,说它是宝剑呢,确实是老玩意,可你们看看这剑,除了剑柄还有品相外,你看这剑都锈进剑鞘里了,根本就拔不出来,拔不出来的剑,还是剑吗?就是一堆废铁。算了,和你们说了也不懂,就当我吃点亏,这把剑就和那几个一样,四块钱吧。”岳正阳对对他们收来的东西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他们对这些东西还是不了解,听他们口气,好像这些东西是从一个人手里买过来的。这个时期手里还有这些东西的人很少,都在之前运动下毁坏了,能藏到现在属实不容易,现在把这些买了,估计也是自己碰到什么难事了吧。 “哎呀,当时我也就这么看一下,那人很急的,都不想卖给我们,要是这剑锈坏了,你看这放剑的木盒子总能卖点钱吧?”虽然岳正阳把这把剑批的一文钱不值,但王国强还是不死心。 “这盒子有什么用,你要你拿去,给你妈你奶奶放针头线尾的挺合适。”见王国强还不死心,岳正阳又怼了他一句。听见岳正阳这句话,王国强彻底无语了,他不想再在大伙面前丢人了。 “行了,就这样吧,就按刚才我说的价格给你们钱吧。红英,你刚才记的,看看一共多少钱?” 裴红英早就把数目合计好了,于是告诉岳正阳“前面四十五件一共一千二百四十九块,后面这九件按你说的,四块钱一个,就是三十六,前后一共一千二百八十五。” 大伙儿听到一千多,眼睛当时就放绿光了。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笔巨款啊。当然这里面要出去本钱的,出的最多的就是高中了,他拿出那天卖给岳正阳东西的钱,出了整整三百块,其它他钱都是王国强、唐振华、蔡庆国三人筹的,一共就小二百块钱。卖东西的人本来是要卖给国营商店的,因为嫌弃国营商店出的价钱低,所以没有卖。正好被他们几个去国营商店看看古玩字画是什么价位,听到卖家与国营商店主任的谈话,所以在卖家离开国营商店的时候,悄悄盯上了。 众人拿了岳正阳的钱,在岳正阳家里,他们也不好意思分钱,王国强接过岳正阳递来的钱,把它交给了高中,钱给高中暂时保管是合情合理的,因为人家出的钱最多,到时候分钱也分的最多,当然先放在他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