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潇山暮夜惊梦 红日落幕,潇山一片寂静,唯听飞瀑西流,琴瑟悠扬。 风,却吹拂得有些寒意! 粟灵儿单披一件薄薄的轻纱,度空游步,像一只银色的蝴蝶在山间飞舞。 凤羽翎钗绾着一头亮黑的头发,余下的发丝垂落于腰间,珍珠耳坠随风晃荡。 肤色白皙,鹅蛋的脸上露出期望的神色。 郁郁葱葱的枝叶与她插肩而过,亦如一股轻风静悄悄的溜走,不留一点痕迹。 轻轻地落在天池岸边,十丈有余的水面上雾气腾腾,抬眼瞧了一下左侧的石碑,字迹有神的刻着“天池禁地”几个描纂字体。 似乎并未去在意石碑上面的警示,只手取出一枚白玉指环,随意的抛于天池中心上空,两手立马凝聚习修之气于指间,将一道光速亦如闪电似的连接指环中心。 突然,白光向整个天池铺满开来,池水中央渐渐地显现出一处强大的旋流。 她,蜻蜓点水般的度了过去,轻身一跃只身穿了进去。 玉指环随着她一同落下,天池旋流缓缓而又恢复平静,仿佛方才的一幕只是幻觉而已。 光速打通了一条水路,像一条透明的管体带着她一路前行,似乎进入了潇山以外的天地。 池水白丈之深,消耗了大量的元气。 终于,穿入一道若隐若现的光影井口,一个侧翻徒手收回那玉指环,单脚轻轻落地,。 环顾四周,空旷的池底,亦如洞穴,没有烛火却显得十分明亮,正是来自于水晶石壁。 “看来,这里就是池底,指环能打开通口,说明青鳞应该就在这里,可为何……。” 心里确认着,目光又四处打量,没发现任何奇异之处,疑惑的神色落在脸上。 顿时,脚底有些晃动,低头看了一眼地面,像是一副大蜥蜴的画像成了精。 仔细瞧来,脚下居然有那涌动的感觉,正在缓缓升起,开始使得站立不稳。 立马轻身一跃,落在另一处,还是逃不过踩在那涌动丝滑的怪东西上面。 直到它全部显现时,周身像是撒了一层金粉似的,闪闪发亮,庞然大物的身影就差点将天池掀了个底朝天。 底部出现了很深的凹槽,粟灵儿不慎掉了进去。 那只怪物的体型,壮大得脚趾头都比谢小欢的体型还要大上一倍,本是空旷之地,一瞬间变得甚是狭窄。 “金蜥兽!” 粟灵儿自语了一声,瞳孔瞬间放大,脚尖轻轻一点双臂展开,退出了数丈。 怪兽的吼叫声仿佛震破了天际,整坐潇山都在晃动,池水沸沸扬扬而涌出,随着瀑布飞泄向山下流去。 顿时,狂风肆虐,乌云滚滚而来,比往日的黑夜更加黑暗。 天,似要塌陷,地,似要崩裂…… 池水似那山洪般的涌下,鲜于府内不断的惊叫声,到处在躲藏,逃窜…… 只为生存的一线生机! 唯有毓秀阁,处于高处,不受池水淹没,却也晃动得甚是厉害。 一位神色慌张,忧心忡忡的姑娘提着红灯笼,瞧上去过了及笄之年,徘徊在院中,等待着什么人归来似的。 同时,静水轩后院冲进去紫衣女子,一身武者的打扮,面对自家的主子,免不了挂着担忧的神色。 “殿下……。” “怎么回事儿?” “突如其来,并没有时间查明,据这动静来看,像是地震。” “地震?我叔呢?” “剑声称少门主去了银木岭,有剑风跟随。” “通知剑声,领侍卫维护夫人们的安全,你也去帮忙。” “那,殿下您……。” “去银木岭。” “是,殿下,定要小心。” 话音落下之际,身着锦袍的男子,乃是大洲金国肃仁王帝五子鲜于景。 在那微弱的亮光之下,瞧得他轮廓分明,秀气之中透着一股阳光之气。 皆是习武之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而又狂风肆虐的夜里,纵能辨别方向,倒也艰难险阻。 银木岭本就野兽居多,看守的侍卫自身难保,哪里还能顾及他人之危。 铁栅栏被撞破,野兽如发疯似的横冲下山,千钧一发之时,一袭玄衣的男子,使出终极八式,元阳之气阻隔了银木岭所有通道。 黑暗之中,又如何看清模样,莫不是那凤舞之气凝带挥笔,意化晶莹玄伞———孤影。 又怎知此人正是鲜于枫,终极门少门主,号称“金杰天骄携孤影,北战鹰国剑如神”之人 玉树临风却不带一丝亲和之色,神情冷若冰霜,倒是自然而散发出一种王者之风。 潇山暮夜惊魂,轰动整个万临城! 这些画面皆在池底水晶石壁上一一显现。 一边与怪兽大战,一边眼望着惊人的景象,心神不能合一,玄气之力逐渐被削弱,喃喃自语的感叹。 “我粟灵儿!只想复苏族人,与他人并无相关,辗转三百多年,只为了今日,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声音越来越低沉,力量一点一点的在消失,金蜥兽头角锋利,力大无穷,刺得她满身都是伤,疼痛之声在池底回响了千百回! “嘀嘀嘀嘀……” 闹铃响了,谢小欢从梦中惊醒! “粟灵儿”这个名字硬是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醒来后,眼角边都有溢出不少的泪渍,心中莫名的有种不安。 仿佛梦境中的一切,如同亲身经历的那般,实在是无法释怀。 因为不止一次有这样的梦境,十余年来,每当情绪崩溃边缘,就会做奇异之梦,仿佛与梦中的粟灵儿一同经历与成长,甚至早已当成了另一个自己! “别去想了,我的小姐姐,那只是梦,梦呢,终究会醒的,说好的今儿周末要陪我逛街,可不许耍赖哦,赶紧的,起来捯饬捯饬,先去莫记吃个早点,快点快点……。” “行了行了,真是服了你了!你这哪是去吃什么早点,压根儿就是想去吃人家小哥哥嘛!别到时候又黏住不走。” 好闺蜜童琦对她这思忧梦境之事,早已不知劝过她多少回,一边说着一边拽着谢小欢起床,倒也反被说中了心思。 顿时,脸颊上泛起了红晕,眼神躲闪的回避谢小欢的对视。 “哪有,别闹。”轻声的撂下一句话便出了房间。 每当醒来,就是新的开始! 谢小欢总在心里鼓舞着自己,拉开窗帘,在这大冬天里,初升的太阳总是让人觉着有那么一丝暖意。 头发蓬蓬松松的扎了一个丸子头,娇小的身躯,逢人便会露出了微笑。 标准的身材穿着一身休闲宽松的米色毛衣外套,贴身的黑色裤子和一双轻便墨色短靴。 单肩挎着迷你背包,一边系着灰粉格羊毛围巾,一边漫着小碎步与童琦走出了幸福里公寓。 空气刘海也随着寒冷的微风飘了起来,路过婚纱摄影店时,目光不经意间投了进去,眼里泛起了忧伤。 “快走快走,好饿,好饿……。” 童琦故意的岔开话题,拉着她加快了步伐。 刚走到莫记门口时,恰巧碰到了一位老熟人,打了声招呼,瞧着她衣装时尚,满口的上海音脱口而出。 “咦!好久不见,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呀,是不是有了宝宝了啦!真是好抱歉呢,婚礼的时候正赶上回了趟老家,前日才回到,这不寒假嘛,带孩子出来玩玩,恰巧就给碰上了。” 一同走进了店里,说着说着又介绍着孩子,还讲了一堆育儿知识,听得童琦都有些不耐烦了。 碍于情面关系,也只好无奈的迎合着。 “为了答谢你们常来照顾本店,刚出的新品卷心糕,免费尝鲜。” 店家老板肖莫缓和了这难堪的局面,转移了老熟人的注意力,照顾一旁的孩子食用糕点。 这般不谋而合的默契,童琦更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只手撑着下巴定睛的看着他。 长相一般,仔细瞧来倒是很耐看,为人处事方面还算是应了这潜力股的气质。 谢小欢却一直心不在焉,答非所问。 两个小时的时间,老熟人这才与她们分开。 童琦的双脚像是被胶水黏住一样,肖莫的一举一动,一撇一笑实在是令她难以移动。 此般,谢小欢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沉在心底的忧伤涌上,也没有心情陪闺蜜逛街,只好借顾离开。 “记得明天早上十点面试。” 童琦一句嘱咐之话,谢小欢倒是明白何意,也没去多在意,独自漫步的走在熙熙攘攘的人行道上。 不知不觉中走到街心花园,找了个幽静的亭子一坐就是许久。 此刻已是下午三点,心中突然生了一个念想,拿起手机约了一辆专车,目的地乃是城外十公里一处开放型观光区风铃山。 冬季里,风铃花虽未开,但是有数百种植物和多种鸟类,景色也别具独到。 在这么懒惰的季节,爬爬山运动运动,是这些久坐不动的上班族最佳的选择之地。 不到半个小时,随着专车的抵达,谢小欢到了山脚下。 瞧着游客比往日多了些,只因周末也没去多想。 横穿马路时,心神不宁的她差点被一辆黑色轿车给碰上。 好在司机车速极好,硬是为了避让来了一个瞬间漂移。 谢小欢回过神儿来时,车子早已离开了视线。 觉着许多目光打落在身上,脸上火辣辣很不自然,加快了步伐徒步往山上而去。 第2章:平行世界的缺口被打开 越往山里走,越感觉到更有那么一丝寒意袭来。 观光的道路上,瞧着一些运动的爱好者,慢跑着上山,慢跑着下山,皆是充满着与生俱来的精气神儿。 然而,谢小欢只是想着独自走走,静一静心罢了。 走的路也并不寻常,选择的却是山间小路,由于容易迷失方向,极少人行走。 阳光未能照射的地方,显得阴暗冷潮,湿气凝重,一不小心脚底还得打滑。 只因如此,即可转移她情绪低落的注意力。 并且总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牵动着她,平日里害怕黑夜,此刻到有了几分胆子。 陡峭弯曲的石阶,狭窄得只容下一个人的身形。 密林遮住了大部分的光芒,走着走着天色逐渐变得灰暗。 出了一片小树林,在一处望月观景台逗留了片刻,随后又开始前行。 终于到达了山顶后山,瞟眼看了一下另一处挂出的标识:“此处危险,禁止入内。” 忽地,心跳声加速,仿佛那颗小心脏就要蹦出体外似的,引着她上前走了几步。 顿时,一眼望去,十丈之外的一座奇异的黑色石映入眼帘,脸上突然显出惊愣之色。 形状如鸟类,似有蜕变的模样,体型越来越庞大,羽翼展翅开来,隐隐中透出火凤之色,不由得想到了一句俗话。 “乌鸦变凤凰!” 然而,这一幕曾在十五岁时见过,至今记忆犹新。 奇异的梦也是从那时开始,第一次感应到了粟灵儿这个梦中人物。 梦境中,还是个孩童时的她紧紧地抱着那黑石底部,周身似被电击一般的惨叫着。 光芒四射,求救的双眼投向了善良的谢小欢,自然条件的反射下,毫不犹豫的随手捡了干树枝,想要将她从电流中解救出来。 不料,非但没有将她拉开,连自己也被搭了进去,两人都被包裹在电流光中,记忆重塑。 空洞的幽声断断续续的呼喊着:“粟灵儿。” 从这一刻起,此名儿就深深地刻在心里! 虽然是一场梦,谢小欢却感觉到真正的疼,直到一道白光涌现,两人被震开…… 梦醒了! 浑身不得劲,翻身都成了困难,难受的呻吟声惊动了家人。 却发现她满身都是淤青,还去了医院做过检查,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被撞击所致。 百思不得其解! 甚至认为中了邪,不信那些魑魅魍魉的她,尽也同意家人请来半仙摆弄摆弄。 至今未找到真正的答案,在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想着走过几次的山路,都未曾发现过,此次却见着那匪夷所思的黑石山像,又如何不引起心里的那颗好奇心。 抬起步子,缓慢的走了过去,手里紧紧地握着手机,以防万一遇到不测可以及时通知他人。 她,仅凭肉眼并未发现,黑石山像的周边荡起涟漪,蓝光铺撒开来。 天空突然变得暗沉,乌云滚滚来势汹汹,雷声轰鸣,震耳欲聋。 大风忽起,闪电瞬间撕开了天际,吓得谢小欢想要折返回去。 不料,双脚像是被黏住一样,根本无法动弹,想要呼喊却怎么也喊不出话来。 神色露显得十分恐惧,双手乱挥得只想抓住一颗救命的稻草! 一道闪电直霹向那蓝光,黑石突然熊熊烈火,凤凰于飞,和鸣锵锵… 这一幕,谢小欢傻眼了! 心里又想到了,凤凰涅槃重生! 然而她的整个身子突然被金火包围着,缓缓被其吞食。 一圈一圈的光速盘旋而开,神秘的一种力量打通了平行世界的通道缺口,将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这奇异现象下绑在一起。 不知不觉中被吸食进入了缝隙的光点,风铃山上的黑石转眼间消失不见…… 谢小欢盘旋的穿过一扇波浪一样条纹的大门,身子像鸿毛一样飘着,穿梭在螺旋星系之中。 两世界重合,奇妙的宇宙使得谢小欢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进入了链接两个世界的隧道。 就这么普通的衣着,怎么能够阻挡那虫洞中超强的辐射。 瞬间失去了意识、感知,忽地,体内那一股力量被释放出来。 形成一个巨大的透明球体将她裹在里面,如同腹中婴儿那般模样,重获新生。 从这一刻起,便颠覆了她那平凡的人生! 然而,这股神秘的力量来自于困在天池水底的粟灵儿。 玄气之力无缘无故的削弱,无法与金蜥兽进行对抗,早已重伤元气,剩下的不过只是一口气而已。 唯有将自己羽化成凤,博一回生机! 不巧,力量却牵动着另一个世界,植入到了谢小欢意海之处。 使她想起十岁之时在高落山溜达时,一种力量不断的呼唤她,双脚不受控制而去到一处别有洞天之地。 有仙气屏障保护,肉眼凡胎根本无法看见,像是走进了一副奇妙的山水画。 诗情画意的环境,白云飘飘,云雾绕绕,奇花异草,奇珍异兽,密林的上空群鸟齐飞,生机盎然…… 高处石崖中观望,整个仙境坐落于一处岛屿,四周望去无边无际。 此地人类非凡,无论男女老少,皆是玄衣披于肩,红衣着里,黑羽发簪绾发,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甜美的笑容。 嬉戏的、打闹的、玩水的、斗气的、忙碌的…… 使人瞧了,都有一种向往的生活,粟灵儿也不列外。 当她想要靠近时,岛屿中激烈的打斗之声传来,玄赤之气同在上空盘旋。 岛屿晃动得海潮开始上涨,岛上的人为了捍卫家园,拼命抵抗,玄气将潮水凝结成冰,整座岛屿开始下沉…… 粟灵儿被一股力量所震开,一抬眼,岛屿被冰冻沉海,瞬间消失于海面,自己还是立于高落山。 这一幕,眨眼一瞬间,认为只是自己一时的幻想而已。 不曾想,身边的黑石山像,令她十分诧异。 瞧得黑石底部,淡出一些青色的光点,凑近了一瞧,一枚白玉指环扣在石槽内,好奇的将其取下戴在手指上。 顿时,傍晚的天色突变,飞沙走石,狂风大作,粟灵儿恐慌的抱住黑石…… 第3章:答案交于你 电闪雷鸣之下,高落山上空,乌云凶猛翻滚而形成旋流直奔她而去。 顿时,谢小欢却奇迹般地出现在面前,那是第一次遇见,莫名的感觉有一种久违的熟悉之感! “她,是谁?” 粟灵儿心中疑惑。 还未来得及问个明白时,被一道闪电所击中。 周身电光缠绕,吓得谢小欢万分惊恐,两眼瞪得大大的对视过去。 普通人被雷电击中后,严重者会当场死亡,然而粟灵儿就像是被一条银色的鞭子抽在身上,除了强烈的剧痛感,其他的毫无征兆。 眼神儿只露出求救的信号,颤抖的声音呼喊着救命! 谢小欢慌张的就地检了干树枝,不小心被一旁的荆棘扎破了手指,瞬间还伴随着疼痛感,并未去在意,而是想着要将粟灵儿尽快从电流中拉出。 不幸,两人都被卷进这银色光芒之中,谢小欢指间的血渍附于树枝面上。 电流穿入树枝时,血渍溶于银光之中,白玉指环受其影响,灵气像是被召唤的模样,一直在粟灵儿手中跳动。 剧痛感的喊叫声使她们并未去太多注意。 指环蹦出了粟灵儿手心,盘旋在她上空,青光愈渐愈亮,淡出一些亮晶晶的小星星,里面照应出一些奇怪的人物。 点点繁星与她共存,仿佛在续写着许多故事植入到了脑海。 记忆的重塑,粟灵儿越来越淡定,直到指环发出了一道光速,两人都被震开…… 想起了这段记忆,似乎明白了什么! 最后一刻之时,将元灵注入玉指环,包括了所有的记忆,玄气打开了平行世界的缺口,谢小欢就这样被她强行带入这大洲世界。 由于玄气的力量,万物归静,潇山暮夜似梦似幻…… “虽不知你我有着何等的渊源,辗转三百多年等待的你,才是真正的粟灵儿,答案就交于你来寻找吧……” 心中感叹! 粟灵儿在寂静中渐渐消失,天池恢复了平静,金蜥兽又开始了深入沉睡…… 万临城清晨,天空黑云滚滚,来势汹汹,闪电雷鸣,就地狂风施虐,尽管如此,却没有落下一滴雨水。 不到半柱香的时辰,黑云也便逐渐散去,晨曦又即刻来临,一切又将恢复了平静。 凡人称之为世人作恶太多,天神降怒,不免有些得道高人预言着这乃天降劫难,人间大乱之象! 只有一个人,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态,仙风道骨的老者立在终极巅仰望感叹而道。 “玄乌之气,足足等了三百年,终于来了,乌国将会现世,人间必会血雨腥风,该是时候了结!” 此现象带来了人间恐慌…… 鲜于府中,同样避免不了,丫鬟、侍从们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昨儿个做了一个怪梦,天色就像方才那般,接着就是洪水泛滥,整个府里都被淹了!” “是的,是的,我也做了这梦!” “……” 纵使心中惊恐,身不由己的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做自己该要做的事情。 “啊!!!来人啦!来人啦!出人命了……。” 突然,鲜于府中,三夫人寝居碧水天蓝的后花园中传来不断的尖叫声! 水池边上,长满着青草,谢小欢光着脚狼狈的模样侧身躺在涌石路上。 全身上下黏着疑似暗色的血液,吓得路过的丫鬟跌跌撞撞的一边跑着,一边吞吞吐吐大声呼喊! 这惊吓的叫喊声惊动了此院的三夫人与正路过非一。 “院里怎么回事?” “非一姑娘…灵夫人…她……。” 非一闻声,即刻走进院里,顺手拦住一个慌慌张张跑着丫鬟询问道。 见丫鬟口齿不清,恐惧的神色,觉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大步流星的往丫鬟手指的方向而去。 “这不是灵夫人吗?” 即刻上到谢小欢身前蹲了下去,试了试她的鼻息,绷紧的脸部肌肉瞬间放松下来,随后将自己的外衣盖了上去。 “非一姑娘,灵夫人不是已经……。” “灵夫人只是昏睡,衣服上面也不是血渍,不过是沾了乌椹的汁液,找个人去通知大夫人,禀明这里的情况!” “可是,这是三夫人院儿里,去通知大夫人恐有不妥。” “呵,这时候还如此分得清楚,若是灵夫人长久不苏醒,对你家夫人的利害关系,自己衡量衡量!” 非一的一番话,着实惊吓到刚出现在场的三夫人贴身侍女雪玉,也便按照吩咐,差遣院中信卫前去凌云殿通报此事。 碧水天蓝的院里一早就躺着大家口中的灵夫人,个个神色都露显得有些慌。 三夫人欧阳莲池,身材纤细,还未来得及梳妆打扮,一副瓜子脸就带着吃人的神色随到了现场。 非一打了声招呼,三夫人并未在意,见到这般情景时,两眼火冒金光,脸都气绿了狠狠地把整个院里的下人通通的责骂一番。 “你们都眼瞎耳聋了吗?院里进来人都不知晓,若是哪天溜进贼人把我杀了才知道警惕?都是一群无用的饭桶。” 此话更是走玄外之意,下人们都害怕得低头不语。 她那怒斥的神态瞬间平静了下来,转身带着一抹微笑向非一说道。 “怎么,这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来得比我这院里的还早呢?” “三夫人,这是什么话,非一并非能人异士,哪有预知这般能力,奴婢只是刚好经过,闻声而来。 此事已派人去通知了大夫人,相信很快就会过来处理此事,灵夫人一向不太喜规矩,睡梦之中来到此院也并非不无道理。” 话中之意,三夫人又何尝不知,即便此事与自己无关,但人确实是躺在自己院中,想要撇清关系,还得有人帮忙才行。 深知非一不仅功夫一流,也是景殿下的得力手下,说的话自是有份量些,当是不好得罪。 “说得没错,粟灵儿身为妾室可总不爱守规矩,早就应该受到处罚才是,不过,这人衣衫不整的躺在这里,可真是丢尽了鲜于家脸面,可得好好惩治才行。” “那是,那是…。” “夫人,大夫人到了。” 顿时,他们的谈话被一个丫鬟带着急速步伐走了过来而打断,毕恭毕敬的向三夫人轻声的说了一句。 随后,老远就听得多人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第4章:另一个世界中醒来 行在最前面的正是他们口中的大夫人莫青茹。 微胖的体型显出了得体大方,端庄优雅,从骨子里都能透出贵族的气质。 面上瞧去一副心慈的面容,对于知晓她的行事作风来说,那不过是故作样子而已! 娘家父亲乃金国辅佐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自是傲慢些,府中所有仆从见了她,都会避退三步行礼问安。 “这粟灵儿无缘无故的昏睡在三妹妹院中,算怎么回事儿啊!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来人,将她泼醒。” 话音刚落,大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正欲前去差遣他人时,却被非一拦住而道。 “不可,大夫人,请容非一说两句,灵夫人虽然只是昏睡,但是却陷入深度睡眠,不可强行唤醒,否则会有性命之忧,还是送回毓秀阁,待她苏醒后再进行问话。 至于三夫人,对此事并无知情。” 听之,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也不好博了非一的面子,但也不能灭了自己的威风。 虽然平日里,几位夫人都不受夫君鲜于枫的宠爱,但是也免不了为了一些芝麻绿豆之事而争风吃醋。 然而,鲜于枫时而常在碧水天共餐,大夫人心里早就已经不痛快,又怎么能放弃这么一个可以惩治他人的机会。 心里盘算着,神态却又显得大方,装着一副正主夫人的作态应下话来。 “还是非一姑娘想得周全,就按说的来办,不过,粟灵儿是在这院中出的事情,也别回毓秀阁,就将她安置在这院中歇息,醒来后,问明情况再做定夺吧! 妹妹,觉着如何呢?” “姐姐说得也是,来人,安排个房间让灵夫人好好歇息一番。 已是辰时,姐姐也还没用早膳,若不嫌弃,不如就在小院尝尝后厨刚新出的糕点,如何?” 大夫人心里这般想着,若是粟灵儿在院里出了事,再也醒不过来,三夫人定是逃不了干系。 不曾想,话音落下之际,被将了一局,若是此时动手,自己也逃不了干系,也只好顺了此意,等待时机。 她们一边各怀着心思的谈话,一边离开了现场。 大夫人被请去了厅堂静坐,三夫人又回到了卧室进行梳妆打扮。 非一同院里的下人一起将谢小欢安置在院里的一间厢房内。 随后,同去的丫鬟都便已离开,此件事却在院里的每个人心里种下了一颗好奇心。 大家等待着口中的灵夫人能快些苏醒过来,对这件事情有个最好的诠释! 大夫人还特地叮嘱为了保持本身的原貌,不要为她进行更衣梳洗,实则是对她进行惩治罢了。 谢小欢倒是静静的安睡着,却给此院中带来了惊刺的画面。 元魂在那一望无垠的意海之中逗留,一直在一片云雾中游荡,恐惧又绝望…… “这是哪儿?” “到底是哪儿?” 白皙水嫩的一双光脚丫踩踏在冰海面上,冰蓝冰蓝的煞是好看,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貌似漫步在一处蓝光玻璃桥上面。 疲惫了,乏了…… 就地而瘫坐了起来,一会儿仰望着没有星星的天空,一会儿又低头沉默的看着冰海深渊。 不时抹了抹眼眶的泪痕,只是因为想到了许多令人伤心的往事! 也许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也就能走出这片冰雾之地。 双头抱着后脑勺平躺着,想着想着眼睛开始合了又开,开了又合,乏力得甚是想入睡。 “粟灵儿,你不能睡,不能睡,得起来,一旦睡着了就永远沉睡在这意海里面……。” “谁?谁在说话?” 正欲沉睡时,传来女子动听之声,突然将她惊吓而应道,即刻坐起身来,还比划起跆拳道的动作。 随后,那声音又落下。 “我是粟灵儿,不,你才是,我…只不过就要沉寂在你意海中的一个元灵而已!” 听之,很是诧异,目光横扫一圈,并未发现有人的身影儿,言语中带有怨怒之气而道。 “我不是粟灵儿,我是谢小欢,休想忽悠我,这不过就是梦而已!” 话音落下,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没有再传来,谢小欢正当叹息时,方才动听的声音凝重又落下。 “谢小欢,这名字好欢乐,但是,那不过是你另一个身份,玉指环定要保管好,那是……。” 说着说着,已没了声音,仿佛是有一种力量在剥夺。 云雾渐渐散去,一望无垠的意海瞬间浓缩起来,冰面上发出“嚓嚓”声响。 “嗵”的一声,身体顺着裂开的冰面掉了下去,仿佛陷入很深的海底。 “又是水,怎么总是跟水打交道……。” 心里跟明镜似的,曾有几次在梦境中遇见粟灵儿时,总是会掉进水里之后就会苏醒。 然而此次并未休息,怎么会…… 任何细节都能记得清楚,心里却留有一丝疑惑! 渐渐地沉溺下去,耳边却回响起了一些扎心的话语。 “没有生育就不能进咱们仇家的门,不能进咱们仇家的门……。” “你说你,自己婚结不成也不要祸害公司,合同没有按时生效,被客户连续投诉,真不知怎么做人做事,马上结工资走人……。” 妇女的凶悍,上司的严厉之声句句戳心! 情绪愈加失落,逐渐失去意识…… “小姐,小姐……。” 顿时,耳边忽然传来急切的呼喊声,手腕还能感觉到被人紧紧地抓着,惊吓得猛的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床头边上竟然蹲着一位娇小玲珑的丫头,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小小的圆脸白皙干净,露显得又惊又喜。 梳着一头垂挂髻,珍珠耳坠在耳垂下方晃荡着,身着绿萝色衣裙,这般样子着实吓着谢小欢。 “梦中梦?” 心里嘀咕着,目光又扫了一眼整个房间,简单别致还带着古风。 “你是谁?” 张口就问。 床边的丫头听后,眼珠子开始跳动,泪珠打起转来,声音哽咽而落下。 “小姐,您怎么啦?” 再次的喊话中,能感觉到那丫头的语调非常难过。 谢小欢见此,不知所措,脱口而出。 “你这小丫头哪里来的,这梦里还挺真实。” 此话一出,那丫头更加难过的落泪了,泣声而下。 “小姐,我是桃果呀,这是怎么了,不记得我了吗?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您会晕倒在三夫人院中?” 听之,谢小欢更是懵圈,脑子一团乱,只听得眼前这丫头叫桃果,其他的问话并不想去在意。 第5章:各怀心思 谢小欢随手揭开被褥,立马起身下了床,目光又打量了一下房间,视线落在窗台边上的长形桌案。 没有可穿的鞋子,就这么光着脚走了过去,右手抓起桌案上的一面小铜镜瞧了瞧。 抹去了脸上的汁液,徒手理了理黑黝黝头发,卷得很是自然的落在双肩。 “这什么破镜子,混浊得像面朝着黄河水一样。” 喃喃自语而落,眼神儿总觉着有些不对,又仔细的打量一番自己,身材变得高挑,纤细了许多,脸也略瘦了一圈,比起之前更有了姿色。 “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样子吗?呵呵……。” 瞬间却又高兴得转起圈来,而桃果整个人却充满着忧心。 谢小欢每走一步,桃果也都紧跟着。 “没想到这梦,挺真实的,还有个丫头伺候,不过,我不是在风铃山吗?脑海中也没有回去的记忆呀!” 说着说着,只手敲了敲脑袋,摆了摆头,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喃喃自语。 “不想了,不想了,反正在梦里,那就好好的玩一玩。” 瞧了瞧着身的衣服是真的很脏,翻箱倒柜的找了个遍,全都是仆人的衣物。 对这一切,不得不好奇,挽起手来,撑着下巴,仔细的盯着桃果看了一眼,轻言落下。 “这,不是我房间,怎么连一件像样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桃果望着她的这番一举一动,就是整个泪人儿似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屋外,细声细语的回应。 “小姐,这是三夫人丁院,都是下人们住的地方,想给你换来着,大夫人不让。 只要小姐不嫌弃,我的衣……。” “什么?岂有此理!” 桃果话还未说完,瞬间就火冒三丈,只听得“吱嘎”一声,一阵冷风拂过,谢小欢抖擞了一下身子,阳光照射得也有些刺眼,只手挡了一下额间。 非一听得守在屋外的院卫通报,迅速就已赶了过来,恰巧遇见谢小欢打开了房门。 “高雨。” 谢小欢似乎特别欢喜,能在梦里遇见熟人,正欲招呼时,非一向她简单的行个礼说道。 “灵夫人的样子看上去倒也算精神,大夫人在厅堂已候多时,还请尽快前去说明缘由,奴婢也好离开回去复命!” 非一的口气貌似并未将她放在眼里,莫不是受主子之命,前往毓秀阁,压根儿就不想管这些女人争风吃醋之事儿。 性格直爽,一身豪女之气,怎能与后院女子想比。 “唉!等我醒了,看我不数落你你一番,当个侍女还这么霸气,可为何一个称小姐,一个称灵夫人,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梦嘛就是这样啰……。” “请!” 非一打断了谢小欢的想象,画面感消失,打起了冷颤,忽地,桃果扯着她的衣角轻声而落。 “小姐,应往这边走!” “啊!噢!好!” 谢小欢这般狼狈的样子,桃果忍不住偷偷的流着泪水,想到自己在大夫人面前跪着好一番求情。 只是想给苏醒后的主子换洗更衣,能在这寒冷的天里暖和些,却被狠狠地拒绝。 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不过就是故意而为之罢了。 寒风呼啸,看着自家主子没走多久的路,那双脚都已被冻得通红。 发丝吹得有些凌乱,使得她不得不双手怀抱着,又搓了搓肩膀取暖。 身子打起冷颤,唇齿都在咯咯咯的敲打着,院里上上下下引来不少的目光。 桃果想要把自己的脱给主子穿上,却被院卫拦着不准靠得太近。 此刻,谢小欢觉着自己就像是被押解刑场的犯人那般,不受待见,心里可不是滋味儿。 先是走过长廊,穿过花园,涌石路上有些磕脚,走起路来更是颠来颠去的,硬是成了碧水天蓝里的一段想笑又不敢露齿的笑话。 看似没有多远,却感觉长路漫漫! 厅堂中,莫青茹对碧水天蓝院里的早点,是赞不绝口,还起了玩笑让自家院里的厨子也过来学一学。 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用意何为。 直到谢小欢踏进厅堂的门槛时,亲和的场面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她,走进堂厅,瞧得她们神威的坐在前方,干干净净的,生得一副好相貌却有着一副恶人的心肠。 见非一等人称呼时,谢小欢便已知晓惩治自己的正是对面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 眼里泛起了怒火,随口就是一句:“瞧你们那副人面兽心的模样,真是恶心!” 此话落下,两位夫人火冒三丈,“啪”的一声,大夫人猛地拍在案桌上,下人们都吓得退到了堂外。 三夫人更是接着怒斥而道:“粟灵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对当家夫人出言不逊,有把夫君放在眼里吗?” 听得“夫君”二字,谢小欢更是不解,不明情况的她哪能忍受这般问责。 连续“哼”了几声,向她们瞟了几个白眼,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的无视,令在场的所有人刮目相看,虽说平日里大家口中的灵夫人,自是傲慢些,却从未这般直言怒怼。 莫青茹突然放下怒气的容颜,脸上挂起和气的神色,迈起庄重的步伐缓缓向谢小欢靠拢。 一副笑里藏刀的神态,绕着她走了一圈,仔细的打量一番,只手抓起她那手腕,袖口上扬到手臂,脸色一下子惊愣。 瞬间又恢复了神态,令侍女碧娇附耳过来,悄悄地说了些话。 随后见碧娇急性匆匆的走出了堂厅,莫青茹又即刻并退屋内所有下人到堂外。 这般做法,令大家十分不解。 谢小欢想着只是个梦境,没必要过于掩饰自己的内心,种下的怨气也就随着性子散发了出来,语气颇为凝重。 “说话别磨磨唧唧的,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儿讲?” 啊切…… 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单薄的衣裳着实令她越来越感到寒冷。 白嫩的光脚丫也越来越感觉到有些疼痛,实在是不想与她们过多的相处。 三夫人欧阳莲池听得有些怒了,正想着教训教训她时,被莫青茹拦了下来。 “不急,不用三妹动手。” “姐姐,是发现什么?” 莫青茹只是摆着一副得意的笑容,又回到座位上,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端起盛着茶水的盖碗,轻轻地呡上一口,又放了下去,毫无在意谢小欢说辞。 第6章:一场凤仙花风波 欧阳莲池心里对莫青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着实看不惯,但也不可说些什么! 在这庭院深深里,自是少了权威,明面上的听从不过也是装装样子罢了。 纵使想要说点什么,在这被动的节骨眼儿上,也只好静静地一同等待着。 没过一会儿,就听得堂外行礼的招呼声,二夫人莫云心随后便到了堂厅。 陆续的接着另外三位妾室夫人也到来,分别是,言夫人、红夫人、琦夫人。 “琦琦……。” 最后一位夫人走了进来,衣着素雅,气质上不输于任何人,生得与童琦一般模样,正是排行第六的琦夫人,谢小欢怎能不感到惊喜脱口而出。 然而,一声招呼,琦夫人眼里满满疑惑,却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 对她而言,与所认识的灵夫人并没有什么交情,自是人情淡薄些。 “不过只是个梦,又不是真的琦琦!” 喜悦的心情被撞伤了两次,深深地呼了口气,低着头沉默不语。 此件事情,引来了大家的好奇心,为何所有夫人都聚集起来,场面显得十分严肃,心里都猜想着会有大事件发生。 下人们也都窃窃私语着,眼神儿里透着慌张。 这般场面吓得桃果怔怔的愣在堂外,想要去到谢小欢身边,却被院卫死死地看守。 非一见此不妙,正欲想着回去禀告内情,刚走到院门外就碰上迎面而来的鲜于枫。 行礼招呼了一声,也便自行匆匆离开。 鲜于枫领着贴身随从剑声,剑风二人,走进了碧水天蓝。 “少门主。” “……” 自踏进院里,下人们都对他毕恭毕敬。 鲜于枫亲自到场,整个碧水天蓝都显得十分严肃。 他,就像一阵儿轻风一样从谢小欢身旁经过,对她尽无怜惜之意! “夫君。” “……” 每个女人都那么貌美如花,依次的向鲜于枫深情的唤了一声。 “院内之事,你可以自行处理,何须我亲自过来!” “夫君说得是,不过,这件事情事情还得你来决定,妾身不敢妄断。” 鲜于枫说起话来都不带任何神色,冷酷的样子望着谢小欢,就坐于莫青茹左侧。 剑声,剑风亦同主子那般一脸严厉的神色守在门外,下人们更是不敢靠近半步。 堂厅中心,谢小欢瘫坐在地,楚楚可怜的模样,定睛的看着鲜于枫,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好熟悉的面孔,哪儿冒出来这么好看的脸蛋,颜值爆表呀!” 心里嘀咕着!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鲜于枫问了她话,却迟迟不见回应,瞧着那爱慕的眼神儿始终没有移开。 各位夫人都相互的对视一眼,大夫人莫青茹倒是起了身,又走向谢小欢身边。 蹲下身子,同样的将她袖口扬起,将那白皙肌肤的手臂露了出来。 再一次这么被无理羞辱,纵使认为是梦境,谢小欢心中的怒火再次火被点燃,扬起头来就狠狠地瞪着莫青茹张口就说。 “喂!你这女人,摆弄我衣服上瘾了是吧……。” “住口。” 莫青茹严厉之声落下,目光从各位夫人移到鲜于枫身上,心中暗喜,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在意,于是接着一番话沉重而又落下。 “鲜于家自祖辈以来就有个规矩,想必各位妹妹都是知晓的,凡是我们入府之前,红娘皆会准备一杯和欢酒,然而酒里盛有贞女丹,一旦喝下去若是洁女之身,右手臂上自会出现一朵红色凤仙花……。” 话未说完,在场的夫人交头接耳的承应了这么一回事儿。 随即,莫青茹又接着说道。 “粟灵儿进府当日,值夜院卫称夫君喜服并未更换,还不到子时,便连夜回到了静水轩。 至此以后,也就未曾踏过毓秀阁,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粟灵儿也未被夫君召唤过,这么看来并未得到过宠幸。 可,这就奇怪了,手臂上的凤仙花纹是去哪儿了? 天儿这么冷,一早又衣衫不整的躺在碧水天蓝院里的水池边上,衣物上面还满满都是乌椹汁。 如今是寒季,唯有此物的只能是常习医理的景殿下还有存货,而此前就传闻两人关系不一般,倒也巧了,非一却一早出现在这里。 想着兹事体大,关乎鲜于家声誉为,王室威严,这才等候夫君过来亲自处置。” 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谢小欢,面对这一切,本就初如梦境! 听着莫青茹说道一番更是不知其意。 这番话落下,在场的各位夫人却都惊愣。 与景殿下扯上关系,无疑是指向正统王室,只要是顾及身家性命的,又怎敢论言。 又加之鲜于枫与景殿下关系匪浅,此事还真不是一个女人就能抉择。 “可以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 鲜于枫冷冷的望着谢小欢,落下一句。 此时,堂外的桃果心急火燎的顾不了太多,硬是从院卫手中挣脱,趁剑声,剑风二人不注意时,冲进了堂内。 “少门主,小姐她病了,什么都不知道,醒了就开始说些听不懂的话,求您别为难小姐,求求您了!” “这还不是殿王妃,连丫头都敢这般放肆。” “都是属下看守不力,还请夫人莫怪,走,快出去……。” 莫青茹的怒斥,手持铜剑的正是剑风,一边说着,一边将桃果强行带出堂厅。 这一幕,桃果护主的忠心,谢小欢心生感动,眼角边情不自禁的溢出了泪质。 鲜于枫冷血无情的神态,同样深深地刻在心里。 “哪儿来的这么一尊冰雕。” 声音低沉的嘀咕着,鲜于枫却听得一清二楚,同样的话又问了一遍。 面对不知情的谢小欢又能说些什么呢! 逼问之下,语辞间带有怨气而落。 “辩解?有什么可辩解的!” 她的默认,其余夫人都甚感惊讶,唯有琦夫人突然落下一句。 “夫君,请容妾身说上一句,灵妹妹自进府以来,从不于任何人有交际,此番又是关乎王室,而今朝堂上蠢蠢欲动,虽不是我们一介女流所议,但是这乃府中后院之事,大夫人顾虑甚周全,夫君应仔细调查。” 话音落下许久,堂内更加有些严肃,琦夫人久久不见鲜于枫回应,心里也便是恐慌了起来。 第7章:一段回忆 谢小欢已被冻得嘴唇发紫,全身都在颤抖,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清,却还一直苦苦的强撑着。 从正面上来看,此件事情似乎已经认定了大家口中的灵夫人红杏出墙一事。 莫青茹更是暗自乐呵,眼神儿里却又隐藏着秘密似的,根本猜不透她的心思。 殊不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鲜于枫早就察觉出了这场故意而为之的事件,碍于情面也就并未说破。 终究猜不透的却是眼前这个粟灵儿,为何成了这般样子。 一段记忆的画面忽然涌向脑海! 那是一年前,参加完父亲鲜于颜真的七十寿辰后,打道回府的途中发生了一件他人不知的事情。 暑热的天气选择了在夜里行走,比起白日较为凉爽些。 马车两侧刻着金凤凰的标记,在金国可算是权威的标志,道路上畅通无阻。 一队院卫且随在马车身后,剑声骑着良驹领在前面,直到出了北城五里之外,突然一阵强风就地而起,惊马嘶鸣。 马脖子使劲儿的往后仰,前蹄子蹭着老高的往上抬,双眼上翻,瞪得老大,鼻子里哼哼的连叫着还打着颤音。 一行人在马背上摇晃着,马车也跟着晃荡,勒紧着缰绳,反应机灵的剑声都毫无察觉,粟灵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鲜于枫就坐的马车里,没有惊动任何人。 要说金国轻功一流的高手,鲜于枫自己也并列其中。 与其相比算是略逊一筹! 那一刻,看她的眼神儿至今也始终忘不了,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粟灵儿一袭银衣飘飘,如同神女下凡尘的那般半蹲在他面前,轻言而落下。 “鲜于枫,金杰榜排行第三,终极门下一任门主,如今已三妻三妾,即使坐拥人中之凤,却还是洁身在室。 即便多我一个,鲜于家也没什么损失!” 此话一出,着实有些尴尬,真令人意想不到,面对眼前这位仙气飘飘的女子,骨子里透着一股霸气,却还一点也不含蓄。 又见她力场七分,就已行如风速,瞬间想到金杰榜第一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无人见过真容的华衣娘子。 若果真如此,她的要求也着实唐突些,故意没去搭理,迟迟也没开口回应。 粟灵儿倒也不急,轻笑一声,正欲离开,鲜于枫一句话止住了她的脚步。 “华衣娘子怎能看上宵小之辈。” 粟灵儿一听,轻视般眼神儿回望过去,叹上一口气又说道:“据说,鲜于枫足智多谋,我看,也不过如此,那什么华衣娘子与我根本素不相识。” 停顿片刻,随后又落下一句:“千年沉睡只因一日之寒!北丹洛府粟灵儿,等候公子佳音。” 话音刚落,鲜于枫想要询个明白,人影儿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突然念了一句。 “遁空步。” 语辞间透着神秘感,隐约间能觉出粟灵儿对天观台玉池中一直沉睡不醒的乌龟子知晓些什么! 此件事,苦寻已久的答案,就显现于眼前,怎能不被动。 直到洞房花烛夜的那晚,粟灵儿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只落下一句。 “共存世间,亦能感知罢了,三年之期,护我周全,定能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鲜于枫当是守信之人,承诺之事定当会义不容辞。 相处至今也有一年有余,始终对粟灵儿怀着一颗好奇心。 纵然利用天观台彻底的调查过,却也毫无收获。 很快也就收起那难以忘怀的回忆,想着真正的弄清楚此事,眼下也确实是机会。 瞧得眼前的粟灵儿,曾经那双充满着秘密的眼睛而今变得明眸善睐。 思索…… 面对这一切,谢小欢有些不明白了,为何身体越来越乏力,呼吸也变得困难,眼前的人和事都像是真实的一样。 啊切…… 喷嚏不断,额间发烫,明显是已经重感冒…… 心里正嘀咕着,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片刻,莫青茹与那欧阳莲池瞬间脸色大变! 正是鲜于枫将谢小欢一个公主抱紧紧倚靠在怀里,高冷的语气而落在堂内。 “是本主使得灵儿的凤仙花纹消失,这,需要解释吗?昨夜同我呕气,比划时出手重了些,才有了这副模样。 非一也是本主差遣前来探探情况,毕竟身边都是男子,此事就此作罢。” “什……么……!” 莫青茹,利用这一次无意间的机会,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又岂会不知鲜于枫有意掩盖事实真相,失落的眼神儿瞬间有了无尽的恨意…… 堂厅内火药味十足,其余夫人深怕被无辜卷入,在鲜于枫离开前也迅速离去。 欧阳莲池心中暗喜,鲜于府静寂多年,终于就要开始热闹起来! 倒是琦夫人松了一口气,仿佛这样的结果正是所期望的一样。 谢小欢被送回到毓秀阁,桃果细心的照顾着,心里千斤重的石头终于落下。 这般轰炸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鲜于府,令人匪夷所思! 跟随在鲜于枫身边的剑声,剑风兄弟二人同样感到吃惊,不断的交换眼神儿使其对方去询个明白。 立在毓秀阁院内的鲜于枫亦能知晓随从们的小心思,并未去搭理。 “少主,小姐已服下药丸睡下。” “嗯,待她醒后,再服下这颗御寒丹,体内的寒气才会彻底清除。” 鲜于枫随手递给桃果一颗红色药丸,便甩手扬长而去。 已是午后,回到了静水轩,鲜于景早已等候多时。 “小王叔,你这招可真绝!” “怎么?还真心疼起小婶子?” “他人起哄也就罢了,这件事情可不想卷入。” “不想卷入恐怕由不得你自己选,连这后院的女人都已知晓终极门成了朝堂上的眼中钉,我这鲜于府恐怕也不得安宁!” “我看谁敢……。” “少主,门主传信,即刻前往终极山。” 剑声接到天观侍卫的通报,急性匆匆走进屋中,严肃认真的说辞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此时传鲜于枫回终极门,定是有事情相商,当是不可耽搁,立马速速而去。 一边却嗑着瓜子,一边悠闲自得的鲜于景,玩世不恭的样子,仿佛世间之事皆与他无关似的。 更多的时间皆是花在研究各种药草,炼丹制药,无心于国事。 这也是金国王最头疼的一件事。 剑风随同鲜于枫驾着千里良驹火速前往终极山。 第8章:眼观两世界 天色暗沉,寒风凛冽! 门窗呼呼作响,府里各院都已将火炉生起,过上一个暖和的寒季。 唯有毓秀阁,桃果只能穿着厚实的衣服,搓手取暖,一直守在谢小欢身旁。 泛起困意时唯有趴在床围边度过漫长的夜晚。 门窗紧闭,毫无察觉外面鹅毛般的飞雪铺盖大地。 雪绒花片片飞舞,盘旋而落下,亦如空中闪亮的繁星,照亮了整座万临城。 直到清晨,少许的雪花还在飘飞,桃果早已苏醒。 厨房里的清粥,热气腾腾,目光不时投向屋外,望着白茫茫的景色,神色还带着一丝忧伤! “若是小姐醒了,定是又要把自己关起来。” 桃果围在瓷罐旁边,一边生着火捣腾着木材,一边心里嘀咕着。 哐当哐当…… 瓷罐的盖子被水蒸气冲得很响,这才使她回过神儿来,急急忙忙的取下盖子,嘟起嘴巴“呼呼”了几声,这才没使得清粥溢出来。 顿时,熟悉的声音传到了耳里! “哇!好清新的空气呀!没想到居然还能睡在这里!真是清新宜人,心情都好多了。” 忽地,谢小欢喜悦的声音惊动了桃果,使得她随手将瓷罐放在灶台,大步流星的冲出了屋外。 瞧得谢小欢在院里自娱自乐,比划着一些使她看不明白的动作,也正是晨练。 随后又在身上摸找了一遍,嘴里嘀嘀咕咕的。 “手机呢,记得是拿着的呀!” 行为怪异的动作使得桃果甚感惊讶,赶紧靠了过。 “小姐,小姐,您在找什么?” “谁?谁在说话?” 桃果傻眼了,自己活生生的立在她身边,硬是被当成了空气似的,完全看不见。 殊不知,粟灵儿在打开两世界缺口时,受到金蜥兽攻击的影响,玄气注入玉指环时,唯独将毓秀阁重合的画面没有得到及时修补。 这才导致谢小欢看见的事物各取一半。 此刻,在她的视线之中,乃是风铃山后山,桃仙居。 房屋构造与毓秀阁甚有相似,唯有不同的只是物件不同。 平日里也经常有游客在此地夜宿,只为观赏日出,呼吸新鲜空气。 眼观两世界! 桃果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环顾四周,没瞧见任何身影。 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桃果再一次呼喊她时,方才喜悦的心情瞬间丢到了脑后。 有些慌张的进了屋内,除了一些简单的陈设以外,并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更没有瞧得任何身影。 “难不成,中邪了。” 两个不同的她,处在两个世界的重合点,突然间感到有些后怕。 整理整理衣着迅速的走出了毓秀阁。 桃果见此不妙,匆匆忙忙的追了过去。 “小姐,您去哪?小姐……。” 这喊话声又响起,就差凑到了耳边,硬是吓得她跌跌撞撞的冲出了院子。 “这怎么还下起雪了?” 面对这不一样的天气,甚是觉着疑惑。 由于积雪深厚,不清楚路况,时而在山路雪地中跌倒,听得桃果的呼喊声又拔腿就跑。 脸色露显得非常的惊恐,桃果的紧追不舍,弄得她甚是慌张,却没有发现踏出了毓秀阁时,身体已有了变化。 “小姐,您不能再往前面跑了,很危险……。” 跑了许久,两人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只听得桃果的声音传来,又怎么能去在意所嘱咐之话。 “啊!!!” 慌里慌张的跑着,到了断崖边缘,一时未能止住脚步,踩空而跌落山崖。 散落的积雪随着她一同坠下,像是穿入层层叠嶂。 “完蛋了,这下真的完了……。” 生出了无尽的绝望! 坠落之地正是鲜于景在后山梨园的一处炼丹房。 习修高深,听力过人,觉察出了动静,迅速闻声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鲜于景轻功如燕,如一股风一样将谢小欢落地之前接住。 双目相对,与雪花交织中盘旋而下。 “好眼熟,眉清目秀的,男神级别的人物,好讨人喜欢,可我这是怎么了,被拒婚之后咋变得这么花痴了呢?矜持,矜持……。” 谢小欢双手紧紧地抓着鲜于景的衣襟,暗自念叨着,深怕放了手就掉进深渊。 “嗯…已安全,可以松手。” “额……。” 富有磁性的声音使得谢小欢回过神儿来,显得甚是尴尬而应下。 即刻松开了手,慌忙的从鲜于景怀里移开,脸上突然挂起惊喜之色,两眼放光的脱口而出。 “方易,怪不得面熟,本人比电视里面的更好看耶,你们这是在拍摄吗?原来这边的雪景是搭景。 连这威亚也太逼真了,怎么连钢丝都没有,有个地方太邪门了,真的谢谢你救我。 不过,怎么没看见剧组其他人呢?” 谢小欢的问话,使得鲜于景不知如何回应,轻笑一声。 咯嚓咯嚓…… 双手怀抱于胸膛,绕着她走了一圈,只手摸了摸下巴,眼神儿满满的疑惑,略微低头的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句。 “方易?钢丝?拍摄?剧组?这都什么词儿,唉,论辈分呢,得唤你一声小婶子,可怎么看都觉着别扭?” 话音落下,谢小欢懵了,怔怔的好一会儿。 “殿下,得到消息,您要的血石在返程途中被劫,查明乃是圣阴宫的人暗地行之。” “什么?他们好大胆子,如今连本殿下也不放在眼里。” “他们早已是喂不饱的狼,王上又一再退让,下一步恐怕得直取王宫。 不过,灵夫人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传言……。” “诶诶诶!想哪儿去了,方才从崖上掉下来,听,她那贴身丫头还在那哭喊,交给你了。” “是。” 对于他们的谈话,谢小欢是一字不落的都听了进去。 鲜于景见她着里的衣服单薄,不得已将自己的披风于她披上,这才使她意识到一种莫名不安的环境。 跟着鲜于景进了屋内,满屋子浓浓的药草味儿,使得她被熏得“咳咳”了几声。 目光却被丹炉外侧的一圈红色浆液给吓住了。 早在前些日子看过新闻报道,干尸连环案,称是被抽取了所有的血液而生亡。 加之环境怪异,不得不往坏处去想象…… 瞧得鲜于景忙活着没空搭理她,也没在过多追问,步伐轻盈的向屋外走去。 “既然撞见了,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闻声,谢小欢脸色大变,双腿发软不听使唤,双手紧紧地扣在房门的边缘,缓缓的蹲了下去。 第9章:玉指环的出现 “那…还想怎样?” 谢小欢吞吞吐吐而落,微微侧身的余光打落在鲜于景身上。 见他并未回应,正欲又走出房门的时候,一阵轻风拂过,回头一看,鲜于景已立在自己身前。 “妈呀!飘魂儿啦!” “这么可爱的小婶子,怎么在小王叔眼里竟是冷艳的姿色。” 听之,谢小欢小脸发热,百感交集,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甚快,心慌意乱得不知该如何应对。 不知所措时,鲜于枫恰巧走进了小院,解了这恐慌而又尴尬的局面。 “那只冰雕?” 谢小欢心里念叨一句,鲜于景将她壁咚于门弦边上的一幕,撞见的鲜于枫只手捂住薄薄的嘴唇,“嗯”了两声。 鲜于景突然有些不太自然的迎了过去,疑惑而问道。 “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莫不是……。” “她怎么在这儿。” “这就说来话长……。” “既然话长先别说了,有正事儿找你相商。” “看起来挺严肃的样子,定是大事件,说吧!” “昨日,城外木西村,以及临近几个村子出现疫病,传染极快,今日已蔓延到了城里。 此事过于蹊跷,王城封锁了所有消息,暗卫已经展开调查。” “什么?疫病,那,那染上疫病的人都有什么特征?” “高烧不退,频繁咳嗽,四肢乏力。” “我得亲自去瞧瞧。” “你不能去,来之前王上已经向我下了死命令,若是你被感染,整个府邸都得陪葬,自己掂量。 我来,是需要你炼制好的益生丹,纵使解不了根源,也能拖延时间研制出良药。” “可是……。” “别可是,时间紧迫赶紧去取。” “行行……我取,我取!” 谢小欢瞧着鲜于景急性匆匆的走进了屋内。 又望着鲜于枫不解风情的缓缓靠近时,突然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额头顿时一阵儿阵儿的感到剧烈疼痛。 殊不知正是粟灵儿将她强行带入这个世界时,本是将她移至毓秀阁,不曾想玄气无法制衡,玉指环突然没有了灵气,遗落于天观台。 鲜于枫接到父亲命令时,前去备点文案,这才无意间拾得。 似乎对这玉指环有种似曾相识的神色,随手也就放入怀里。 越是靠近谢小欢,相互之间便会有吸食感应所致。 两人对此,并无所知! 鲜于枫瞧得她脸色难堪,身体不适,正欲上前搀扶她时,鲜于景迅速移动而到跟前,刚要弯下的腰又直挺起来,一句话果断的落在耳边。 “所有的益生丹都在这儿,对了,采个血样带给我。” 鲜于枫接过一条塞得满满的布袋,目光在谢小欢身上打量片刻,转身离开前便向鲜于景嘱咐了一句。 “即是病了,就得医治,交给你了。” 随着鲜于枫的离开,谢小欢额头的疼痛感逐渐消失,就连号称“圣手”的鲜于景也百思不得其解。 经过这一幕,谢小欢心里的恐惧感倒是落下一半,疑惑却随之而来。 坐在门槛上,一直沉闷许久。 非一受鲜于景的命令去了断崖,将谢小欢一事告知了桃果,回到丹房后,帮着鲜于景搭配药材,却无视于她的存在。 由于非一的出现,令谢小欢想起曾在碧水天蓝院里的一切。 “这些,不都是梦吗?怎么会……?” 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琢磨着又开始紧张起来,将经历的种种都回忆了一遍,思绪的整理整理所有人的身份角色。 “粟灵儿,那尊冰雕妾室,有一堆难缠的女人,还与王子有一腿,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随后,又想到在风铃后山遇见奇异之事,心里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 “莫不是,被闪电击中,昏迷了?深入梦境?还是已经……。” 可怕的结果不敢去想象,敲了敲脑袋,摇摆了几下,总有种不可思议的神色。 疫病的传来,鲜于景也没顾及到她,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直到桃果的出现,才觉着在这个陌生环境里还有这么一个人是全心全意的对自己。 返回毓秀阁的路上,谢小欢一直沉默不语,桃果除了说些关切之话,也便紧随身后。 刚踏进毓秀阁,谢小欢脸色大变,慌慌张张的大步流星跑进了屋内,又急性匆匆的返回院子。 “桃仙居。” 嘴里还喃喃自语。 “小姐,您又怎么了?” 桃果的说话声落下,谢小欢目光扫了一圈也没看见她的身影儿。 这下,心里是真的慌了! 瘫坐在地,尽管桃果怎么唤,她都没应上一句。 风铃山上,下起了蒙蒙细雨,这才使她又回到了屋内。 纵使桃果为她沏好了热茶,也始终看不见,不小心打翻了才感知到手指被烫的感觉。 为了求证事实,急匆匆的出了毓秀阁院里,潇山一片雪景又映入眼帘。 来来回回之下不少于十次,只为求证事实。 桃仙居高瞻远瞩,远离城市的喧闹,山里显得寂静而又荒凉。 诡异的事件,令她十分恐惧! “这是哪儿?” 桃果一直紧随,好不容易听得谢小欢开口说话,气喘呼呼而应下。 “小...小姐...您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这是您居舍,毓秀阁啊!” “毓秀阁?这不是梦吗?” “梦?怎么会是梦呢?小姐,您到底怎么了,可别吓我呀!呜呜......。” 飞雪飘落,足印很快就被掩盖,谢小欢坐在院门前的桃树下,抬头凝望着天空,只手接着那一片盘旋而落的雪花,眼神儿里充满着忧伤,喃喃自语。 “原来,我的心境是这般冰冷,以往的笑容不过都是强颜欢笑罢了!” 话音落下,起身回到了屋里,紧闭着房门,独自一人静静的待着。 不明缘由的桃果,时不时的抹了抹眼泪,暗自伤神。 几个院里的夫人,除琦夫人以外,皆是安排有人密切监视着毓秀阁的一举一动。 谢小欢这般神神叨叨的举动,倒也使得他们茶饭之余时可以拿来闲谈的笑话。 此事,倒也解了莫青茹一时的气氛。 伙房送菜的家丁皆是把箩筐放在院门前,并未送进后厨。 只因府里的下人私下都在传言灵夫人中了邪,被鬼魂附了身! 都会有一种恐惧,皆不敢与她近距离接触。 第10章:两扇耳光 许是折腾了半日,也累得够呛,谢小欢不知不觉中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姐姐,姐姐……。” 迷迷糊糊中的她,听得童真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缓缓的打开了眼睛,瞧得一名可爱的小男童站在前面,身边还有一位肤色有点暗黄的妇人。 “你好,请问是谢小欢吗?” “嗯,你是?” “我啊,是这景区的环卫工人,前些日子有个女孩子在这山里失踪,警察也出动寻找了好几日。 到处都有贴寻人启事,昨日我小孙子路过这里,回去说是有一位扮古装的姐姐还在这里逗留,当晚过来看过,没见着。 这不,又遇上了,仔细瞧了,还真像失踪的姑娘。 景区已经封山了,各处都在开始封路,怎么出来这么久了?还没回去。 家人啊,急呢! 趁早赶紧回去吧,免得家人都很担心。” “噢,早已和家人联系,谢谢!因为需要收集一些资料,所以又出来几天,没怎么与外界联系,不过什么前些日子,封路,封山?” 看着他们都佩戴着口罩,与自己也保持了两米的距离,谎称自己因事情耽搁,对此也十分疑惑而又接着说道。 “事情严重了?” 听之,妇人吃愣一会儿,倒是没去在意很多,也就很热心的应下。 “可不是嘛!由于春节人流量高峰,疫情开始爆发,每个地方都在采取控制,快走吧!正好我们也要下山,顺便搭你一程。” 谢小欢听后,感到非常吃惊,明明只有两日光景,自己的世界却已是春节。 更令她疑惑的是“疫情”两字,由于遇见这般离奇之事,又如何能说得清道得明呢! 见着了熟悉般的情景,顾不及询问太多,心里还算是很高兴,想着指不定有人带着她,也就能顺利走出这个怪异之地。 “好,同你们走,那就麻烦您了!” “不客气,姐姐。” “真懂事儿!” 本是很高兴的紧随其后,不曾想出了桃仙居,就像切换屏幕一样,又置身于潇山。 当自己又走回去时,桃仙居已经无法再进去。 殊不知,这般离奇之事,吓得那婆孙俩以为她已经离世,撞见了鬼魂,这才将桃仙居舍做了一个临时的铁栅栏,暂且封闭了起来。 走出了院子,毓秀阁的院门也被栓了起来。 敲门声,里面根本无法听见。 此时已接近傍晚,桃果以为她还把自己关在屋里,也就没有留意院门前。 寒冷的天气,冻得她蜷缩在门口直发抖,值夜的院卫发现之后,第一时间向凌云殿通报。 大夫人正欲想法子惩治她时,毓秀阁较近居住的琦夫人令贴身丫头五瑶将她请至梦寒楼。 “灵夫人,屋里请!” “平日里也没与妹妹交际,所以也不知所喜好,若是不嫌弃,今夜就住在这里,桃果定是睡熟了,名儿让五瑶跑一趟便可。” 随着五瑶进了屋内,陈设实为简单,倒是有一把放在长案桌上的箜篌,到有一种熟悉感。 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个不知的世界,内心的恐惧谁人知晓呢! 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怎么说话,默默无言的随五瑶去了客房。 院里与毓秀阁一样,除了主仆二人,也就没有其他下人,自是觉着安静。 心,沉静了下来,丹药补充的能量已经被消耗,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唤着。 想到老家有句俗话:“饱睡瞌睡,饿鲜鲜。” “咚咚…。” 正准备起身找点吃食,敲门声响了起来。 “灵夫人,见您屋里的灯还亮着,夫人让我给您送些吃的。” “进来吧!”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五瑶一边将食物放于桌面上,一边亲和的说着。 “这菌菇鲜汤配上雪松酥,味道酥甜而不腻,我夫人说,屋里少了火炉夜里寒,喝点热汤暖暖身子,灵夫人慢用。” 五瑶随着落音之际而退出了房间。 肚子早已饿得呱呱叫,急急忙忙的就开动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吃得是连汤都不剩。 “哇!味道还真不错,这琦夫人也还不错。” “隔!” “饱了。” 吃饱了喝足了,心情自然好了许多! 躺在床上想着想着! 天都快亮了,这才迷迷糊糊睡下。 …… “咚咚咚……” “小姐,小姐……。” “干嘛呀!大清早的就闹哄哄的,这闹钟都没响呢?” “啊噢!!” 听得门外的敲门声,谢小欢一手扯开被褥,下了床拖着小布鞋就往屋外走去。 抓起蓬乱的头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开了屋门。 眼前一堆的女人,谢小欢愣是看傻了眼儿。 一旁的琦夫人低着头不敢吱声,看了一眼桃果双手紧张的揉捏着,在这大雪天还冒着汗珠,这得有多紧张。 再瞧了瞧莫青茹跟前一位老太太,慈眉善目却不失庄严,此人正是鲜于枫祖母宫穆慈。 原来也巧了,老太太去明福寺祈福,遇上封城,碍于安全考虑,就转折到潇山住些日子。 一早就进了府,莫青茹暗自欢喜,又如何不抓此机会,指使下人私底下对此议论,自然而然当是传到了宫穆慈耳里。 一向家规严明的老太太,怎么能放任不管。 特地向莫青茹问明缘由,纵然鲜于枫圆了此事,但是鲜于景与粟灵儿亲近倒是有这么一回事。 本来并无什么,被这么添油加醋的也就彻底的脑怒了老太太。 非得亲眼看看这般胡闹,有失礼节的女人是何等能耐。 莫青茹装着一副差遣下人去通报,却让老太太等了将近半日。 怒火顿时上了心头,亲自到了毓秀阁,扑了空,这才到了梦寒楼。 此时谢小欢又这般模样出现,更是坐实了传言。 谁都知晓,终极鲜于家祖母发话,无人敢忤逆。 名门望族讲的就是举止端庄,贤良淑德,谢小欢这随意的性子哪能受得了这般束缚。 “你,便是粟灵儿?” 老太太发了话,出于礼貌,谢小欢还是很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红姨,去,教教她规矩。” 一句话落下,只听得“啪啪”的两耳光,打得谢小欢晕头转向扑倒在地。 “小…。” 瞧得琦夫人心惊胆战,阻止了正要上前的桃果,趁大家目光都投放在谢小欢身上时,在她耳旁细语落下。 “赶紧去找少主,禀明这里的情况,灵妹妹一向不受拘束,也未曾见过祖母,看这情况不妙,速去速回。” 桃果慌慌张张的,一时有了他人指点,也就有了主意,避开了莫青茹的眼线,出了院子。 第11章:天生我就不信邪 脸上,火辣辣的疼,白嫩的肌肤瞬间冒出了五个指印。 眼角的泪渍溢了出来,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那得意又一脸阴笑的莫青茹,狠狠地落下一句。 “今日的羞辱,定会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宫穆慈杵了杵两三下金杖,整个院里瞬间震动了起来,虽是上了一把年纪,功力却不减当年。 老太太一发威,她们的魂儿都得吓走一半。 唯有谢小欢不动声色,定睛的看着她们,眼里冒着火星,脸色露显愤怒。 “祖母,灵妹妹毕竟是夫君重要的女人,别为此气坏了身子。” 莫青茹的假慈悲,更是煽动了老太太心中的怒火。 “就算没有她,枫儿不还有你们,鲜于家的后代可得抓紧才是,规矩不可轻视,院房中的女人就得守着这院子。 后山水院,地处邪气,就让她去尝一尝,自身自灭!” “呵呵呵呵……还以为年长,眼光独到,没成想却成了他人的侩子手,真是悲哀! 这般罔顾他人性命,很难让人敬重,不就是邪,我还就不怕了。” “放肆,竟然这般与祖老夫人说话,足够让你死上一百次。” “没听见祖母的命令吗?将人带下去。” 老太太的无情,视人命为草贱,谢小欢苦笑三分,讽刺七分一番,竟被红姨指着鼻子训斥。 狗仗人势的道理,她又如何不知。 院卫听得莫青茹一声令下,迅速的将谢小欢架着就离开。 琦夫人见桃果迟迟未归,甚是焦急。 由于她的袒护之责,也被老太太禁足了三日。 然而,桃果去静水轩寻鲜于枫未成,只好前去梨园炼丹房寻鲜于景。 一路上磕磕跘跘,不敢停歇。 刚巧碰到鲜于景需要用内力预热丹炉,守在屋外的非一并未放她进去。 只好苦苦等着,赌上最后一把。 楚楚可怜的样子,泪儿总是在打转流落。 非一虽是有些冷漠,却也见不惯这般哭哭啼啼的画面,递给桃果一张手帕而说道。 “此般乃是祖老夫人,就连殿下,少门主都得对她有所敬畏,对此我也无可奈何。” “非一姑娘,拜托你,殿下若是出来了,可帮我转告,实在放心不下小姐,拜托了……。” “嗯,你先回去,定会传达。” 桃果又急性匆匆的往回赶! 雪已经没有再下了,鲜于府的梅园开得甚好,几位夫人陪着老太太赏着花,逛着园子,有说有笑。 方才的事情不过只是一笑而过罢了,没人多去在意! “轰隆隆。” “进去。” 水院石门被打开,她就这么被院卫推了进去,差点扑倒在地。 “混蛋,都是一群混蛋,王八蛋……。” 心里的怨气即便大声吐露,也无人知! 此处位于听雨轩后方,紧挨着银木岭。 院子不大,走过一条阴暗潮湿的廊道就进入主院。 正房三间,破烂不堪,四周皆是高墙石壁,整座院子就像是一处枯井。 院里白雪铺盖,门前的两盏灯笼却显得很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清洁那般。 连个外衣也没穿上,就像是关进了冷冻库那般,身子愈发得寒冷…… “这什么鬼地方?” 阴深恐怖的气息令她有些后怕,平日里虽是不相信什么魑嵬魍魉,可如今自己遭遇的一切却无法解释。 每每想到惩治她的那些女人,就很是叹息!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在廊道里,不停的哈着气,搓手取暖,踩着一双小布鞋原地踏步。 “运动运动倒也使身子暖和些,不能坐以待毙,得出去。” 心里念叨着,“咯吱咯吱”的走在院里厚厚的雪地上,一边还玩着雪,仿佛这一刻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绝境。 直到脚印下的白雪,缓缓的被血浸湿…… “啊!!!” 吓得她慌忙的跑进了满天蛛网的屋中。 脸上也被蛛网粘着,“呼呼呼”的吹着嘴角边的蛛丝。 上上下下乱扯一通,才把那些黏浊之物给弄掉。 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 啥都没有,即便不被吓死也得饿死。 本是对黑夜就有一种恐惧感的她,为了寻求生倒也多了几分胆子。 “古时的建筑物不都是喜欢建个暗道什么的,这里肯定也有。” 抱着一线希望四处翻找,不巧的是找出来的皆是一堆堆骸骨…… 吓傻了,顾不得雪地中有啥东西?一个劲儿的跑回到了廊道。 唇齿当当的响着,全身抖得甚是厉害,双脚发软的还不听使唤的倚坐在栏杆边上。 “不,不会的,这些都是幻觉,幻觉。” 喃喃自语的说着,凝神贯注的紧闭着双眼。 过了好一会儿,睁开眼睛时,瞳孔突然间放大,吓得她退到一边,还摔了一跤。 整个水院弥漫着赤之气,曾被她翻出来的那些可怕的骷髅却成了精似的在院里徘徊着。 “开门……。” 惊吓得往石门方向跑去,尽管怎么敲都无人应答。 手臂的淤青是一个接着一个…… 眼看着那些骷髅幽灵逼近了自己,绝望时,力量在内心处爆发。 “啊!!!跟你拼了……。” 嘶吼声似乎惊动了整座潇山! 正在运气炼丹的鲜于景都有些分了神。 鲜于府上上下下都露出了惊色。 老太太宫穆慈的内心也突发觉着不安。 谢小欢一气之下,捡起木材当利剑,与那些骷髅幽灵拼了起来。 她,那里是幽灵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全身上下都是伤痕…… “天生我就不信邪!” “啊!!!” 徒手撕拼。 曾在梦里,遇见过有关粟灵儿练武时的画面,苏醒后,还特地训练过。 而今倒也真派上了用场,还能抵御几招。 但是,院里的赤之气愈来愈浓! “咳咳!!” 被呛得呼吸有些困难,举步维艰,意识越来越薄弱。 “这一定有什么玄机,我就不信了!” 幽灵哪能给她机会去分析,一次又一次的穿过她的身体,吸食着顶级的精气。 昏昏沉沉的她,执着的性子,哪能这么轻易服输。 脑海中回想起了门前那两盏红灯笼,荒凉颓废的院子却没有沾上一粒尘埃,怎会不觉着奇怪。 顿时,灵机一动,捂住口鼻只身穿进满满赤之气的院子。 呼吸越加困难,幽灵似乎也只在赤之气之外徘徊。 竭尽所有之力冲刺到了屋内,即刻抓起一旁的乱草,结草成绳。 另一头栓着满是铁钉的小木头,将绳子抛向灯笼之处。 这一做更傻眼了,那灯笼就像空气一样,根本就够不着。 最后的生机也被硬生生的彻底磨灭。 第12章:水院求生 “尽力了……。” 没有动力的支撑,谢小欢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四肢乏力的躺在灰尘扑扑的地面上。 难受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 忽地,一缕白烟从脑门淡出,那是粟灵儿玄气凝结的残识。 只有在谢小欢虚弱而又身逢绝境之时,潜意识才能将其唤醒,及时出现而进行保护。 视线模模糊糊,虽是意识薄弱,亦能感受到残识与那邪气斗法。 青光一圈一圈的如波浪般荡起,铺散在整个院子,幽灵反被吸食的精气所吞噬,化成了黑烟而飘散。 残识的影像越来越变得清晰,粟灵儿神威的模样再一次刻在她的脑海。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张不开那樱桃小嘴。 经过一场幻术的对决,水院门前的两盏灯笼被玄气所侵蚀而消失。 邪气随之被清除,水院恢复了久违的平静! 谢小欢想要再多看一眼,没有玄气的支撑,残识又回到了她的意海之处。 精气被收回体内,逐渐的修复神识,意识逐渐清晰,精力比之前更加充沛。 乃是因为幽灵精邪被玄气转换为能量,谢小欢将其受用,自是精神了许多。 “小姐……。” 影影约约之间,听得桃果的呼喊声传进耳里。 清醒之后,匆忙的移步于院里,环顾四周,这才发觉到桃果立在高墙石壁顶端,目测约有十丈之高。 两人相互的挥着手,彼此告诉对方相安无事。 桃果的出现令她非常高兴,灵机一动,想起方才没有用上的草绳。 目光打落在四周,一眼就可找到拽在手里拿着,举过头顶挥了几下,桃果似乎也明白了她的用意。 一会儿过去,扑咚一声,只见一张手帕同小石头裹在一起落在院里,露出的红色吸引了谢小欢。 捡起来打开一看,还伴随着一股血渍的味道,湿润得有些粘手,看着那手帕上写起了“等我”两个血字。 笔画有大有小,看上去也有些歪歪扭扭,却能看出带有残缺的指纹,同时能感受到乃是不断挤压着指间那小小的一处血口所致。 心,有点疼,是一种愧疚的心疼! 当她抬头仰望时,桃果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这一刻,突然放下心中的不安。 “既来之则安之!” 静静等待的谢小欢坐在门槛上思索着,慢慢的开始接受粟灵儿这个身份。 一是为了感恩! 二是为了寻找一个合理的答案。 水院自邪气被破除后,周边似乎逐渐的有了生机,树枝上的积雪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 “没有电子网络的世界还真是多出许多时间!” 谢小欢手里扯着草绳,感觉着无所事事的样子。 衣着单薄,又怎么能经得住寒冷侵袭。 双手怀抱着,不停的搓着臂膀,迈着小碎步在屋檐下徘徊着。 看着那厚厚的白雪,玩乐的那颗心涌上心头,随即在院里自娱自乐的玩起雪来。 一个人的世界,总得有点特别的样子。 经过精心设计,堆出一个超大的雪人,傲慢的偏着脑袋,祥子有些生气,手里都拿着木材当利剑,想要与人一决高下的姿态。 这般看来,许是排泄心里的怨气罢了。 “小姐……。” 就在她沉思的看着雪人时,桃果又再次传来。 回头仰望,只见一条绳梯唰唰的滑落下来。 “阿切……。” 被冻得总是打着喷嚏,揉了揉鼻子,顿时,兴奋不已,扔下手中的雪球直奔绳梯而去。 白嫩的小手已冻得通红,紧紧地抓着绳子,还是能感觉到身子总是在晃动。 越往上爬,腿脚越来越发软,身子都跟着颤抖,伴有恐高症的她根本不敢望下看。 想着方才差点就活生生的被葬在水院,勇气迅速的涌上,即刻征服了这点不足为惧之事。 绳梯的另一头被栓在一块大石头上,桃果焦急的看着慢慢往上爬的主子,沉侵在愉悦当中。 一时没留意后方绳梯固定的接口,已经在开始松散。 眼看着谢小欢就快够到桃果的小手,不曾想绳梯突然“蹦”的一声被松掉。 “啊!!!” “小姐……。” 谢小欢身体突然往后仰,就像高空被人推下似的。 幸得桃果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绳梯,虽说差点也跟着滑落下去,但是也缓解了突如其来的危险。 幸得旁边有个木桩拦住了她的身子,声音有些吃力的喊话。 “小姐,抓紧……。” 两人的手臂、脸颊都已经被擦伤。 由于谢小欢没有一处可以辅助支撑,只能紧紧的拽着绳梯,像荡起了秋千。 就这么僵持着,难上难下…… 就在她们孤苦无缘时,表情的紧绷感放松了下来,乃是非一缓解了这场惊刺的场面。 谢小欢被解救之后,与桃果紧紧地拥抱着,患难与共的真情。 对于非一的搭救,谢小欢真是万万没想到,在没有鲜于景的命令之下而做了此事。 对此,像是重新对她认识了一遍。 连声道谢之后,随着非一同去了梨园。 鲜于景还未从炼丹房出来,也只好将她们安置在旁边的小屋。 是一处储物间,放着备选的药草,平常的一些丹药,满屋子都是浓浓药香。 谢小欢虽是不喜这味儿,却也没说些什么,卷起袖口,手臂上的淤青,擦伤可真是疼到了心里,额头还顶着大包。 被折腾得都有点认不出真正的面容。 非一从储物柜取了一个小木匣子放在桌面上,里面装着数只小玉瓶,贴在药瓶上面的名字,谢小欢、桃果两人那是一个也看不懂。 “小姐,我们该怎么用?” “唉!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 “我也看不懂,看上去像是王族玉字,唯王室之人所用。” 瞧得非一又守在丹房门外,神色中有些忧虑,也没敢前去打扰。 桃果只好听了谢小欢打了一盆清水,两人用手帕相互清理,咬紧着唇齿,忍受着疼痛。 “自打小姐十一岁那年,满身是伤的回来,从那过后就从没见您受过伤……。” “十一岁?” 说道此时,谢小欢愣着,突然联想到奇异之梦的第一次相遇。 记忆犹新。 以自己忘记了当时的着装,桃果叙述之后,心中甚是惊讶! 不相信梦可以持续在年月上,其中必定有蹊跷,想着去粟灵儿出生地看看,能不能寻得一些可用的线索。 没等鲜于景出来,谢小欢领着桃果向非一道别一声便离开了梨园。 悄悄地回到了毓秀阁。 谢小欢眼前的桃仙居还是那般寂静! 第13章:粟灵儿身世 经过一次又一次遭遇,谢小欢决定将这离奇的遭遇告诉了桃果。 为了使她更加的相信,再一次演绎了一遍进入阁院的场景,即便是推、拉都无法向桃果那样正常的进入。 虽是难以令人致信,事实面前却不得不去承认。 “自与小姐从小相识,从不知她有异能之处,而今,您这般信任桃果,无论是不是同一个人,都是我的小姐,也愿意一同去面对。” 桃果语重心长的一番话,令谢小欢甚是感动,此刻已经不是独自一人,寻找答案的路上也不再孤单,心情好了许多。 两人商议之后,备上了行李,随即,从毓秀阁后院溜了出去。 许是大家认为灵夫人还被关在水院,也就没去关注毓秀阁的动向。 这才给她们有了一个逃走的机会。 走的路并不寻常,边走边开路。 为了不被人追踪去向,将走过的脚印用树枝条去除痕迹。 毓秀阁后山紧挨着银木岭,若是穿过去必须得经过水塘坳,那里又是野兽聚集最多的地方。 加之又是积雪的天气,仿佛没有一处可以藏身。 只好选择临近水院的断石崖,虽是山势陡峭,却好比过那野兽凶残。 桃果瞧着眼前的主子一点架子也没有,亲和力也倍增不少,打心眼里喜欢。 由于鲜于府高手如云,整个潇山如同被眼睛时刻盯着。 她们能瞒过莫青茹等人,却瞒不过天观台布下的暗线。 由于鲜于枫叮嘱过暗中进行保护,也就没有为难桃果,非一解救她一事。 然而,逃走的一路,一举一动皆在掌控之中,一边进行跟踪,一边向身在外的鲜于枫传信。 山里的寒风呼呼作响,此刻已是到了夜晚,想找个地方歇息落脚都成了困难,不得已只好一路前行。 不用火光,白雪一路照明,纵使路上磕磕跘跘,不时一脚落空,还摔了个底朝天,连滚带爬的着实为难了两弱小的女子。 还能听得她们苦中作乐之声! “据我多年来对粟灵儿的了解,应当是学过武艺,功夫深不可测才对,为何我来替代,就这么弱呢!” “小姐会武功,在桃果记忆中,没有表现出会武功的样子,您们只是性情上有些不一样而已。” “什么?不会,难道是我看错了,唉!如今已经无所谓了,一切的答案只能慢慢去找。 现在距离鲜于府有一定距离了吧,也没见有人追来,这漫长的夜晚总得有个消遣。 要不,大致给我讲讲有关粟灵儿的事情,以免别人问起也好应对。” “好啊!” 冰雪覆盖,树木枝条上面挂满着晶莹剔透的银条。 咯吱咯吱的踩在又厚又软的积雪面上,手里均杵着一条木棍子,穿过树林,行过狭窄的栈道,一路上桃果讲起了粟灵儿所知晓的一切。 出生于大洲金国北丹,父亲乃是一方富商洛译山,母亲歌月荷曾是一名琴妓,两情相悦之后,就怀上了孩子。 本该是很高兴的事情,但是由于洛府在北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自是对一个整日抛头露面,抚琴讨人喜欢的女子自是有了芥蒂。 没有一场像样的婚宴,怀孕三月后才进的洛府,为此也经历许多波折。 也算是洛译山唯一的一位妾室,纵使入了洛家,于琴妓之因却并未得到承认,要求无论何时都不得从正门进出。 生母歌月荷过着忍气吞声的日子,只为了等待孩子的降生。 还没有熬到了出生的时辰,就已提前了两月分娩,有人传出并非洛家滴血。 然而,歌月荷自肚子疼痛开始,天色就一直闪电雷鸣,瓢泼大雨,足足疼了整整三日。 而大雨也是整整下了三日,不少地方还因此引发了山洪。 孩子落地时,仿佛哭叫声打破了天际,天空便挂起了云彩,晴空万里。 按理说这因是祥瑞之兆,可是,天不遂人愿,此前有道士算过应是公子,而生下来的却是千金。 由于歌月荷延误了救治时辰,过度元气大伤,失血过多,最后看了一眼孩子,带着微笑而离世。 为此,父亲洛译山非常难过,从她出生之后就从未看过一眼,便托付给了早已挑选好的奶娘,也就是桃果的母亲来抚养。 一直住在城外,虽是没有在洛府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但是洛家给到的也足够一生衣食无忧。 从小就不喜规矩,一来并未在洛府生活过,习惯了农家小院的不拘束。 二来是因为每年去洛家墓园祭拜母亲时,总被洛译山那三个夫人的儿女欺负。 从而特别讨厌权贵子弟,性格难免有些孤傲。 年幼时,本名洛天依,父亲洛译山所取,好比一切皆为天意! 直到在十一岁诞辰那日,同样闪电雷鸣,瓢泼大雨,狂风肆虐,当晚便失踪一天一夜,次日却带着满身是伤回到家中。 回来一直都未曾说过有关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再问起此事! 从那日过后,她就给自己改了名字,每逢被问起缘由时,都是随口一句“喜欢”两个字便打发了。 时间越来越久,对于洛家而言就像可有可无的样子,以至于她的事情也很少过问。 直到十七岁,突然去向父亲洛译山提出要嫁于万临城潇山鲜于家时,父女二人因此大吵了一架,闹得是不可开交。 自古婚姻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身为洛府之女怎能如此轻浮。 受到父亲严厉的责备,她第一次反驳起来,显赫的家世,不过是披上的一层假皮而已。 她的话,深深的刺痛了洛译山! 此事一出,更是应了洛府几位夫人的口舌,有什么样的母亲便有什么样的女儿,来作为茶饭过后的闲聊话题! 洛译山前后思量,觉着鲜于家不仅是王室族亲,就连开宗立派的终极门也在整个金国那也是能威震七分。 下嫁之人,不仅文武全才,有着这般年纪,早已是天下响当当的人物。 若真是联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经过再三思虑之后,也同意了此事,便亲自向鲜于家登门提亲。 纵使嫁妆丰厚,也并未得到答应。 一来是洛家在北丹虽是算得上权贵,但是在鲜于家面前可根本就不算什么! 二来洛父提出的要求,乃是不可以做妾室之说,却被终极门主鲜于颜真当场毫无情面的回绝。 对于这一点,原因有些是碍于面子,倒也还是有那么一丝对女儿的关爱。 由于鲜于枫那三位夫人的娘家背景皆比洛府要有威望,也与王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明面上这正妻是不可再立。 此事半月之后,鲜于府竟然特地派了信使带着媒人上门提亲。 虽是如此,也并未打消妾室的名分,自是得罪不起,到也应了此亲事。 第14章:一场虚惊 当初,洛家主母只答应歌月荷母女二人其中一人可入族谱。 然而洛译山却选择了枕边人,粟灵儿也就并未入到洛家族谱中。 此番鲜于洛家联姻,想到当初被鲜于颜真蔑视了面子,并以家族习俗唯由,酒席也没风光操办。 唯一满足于歌月荷之女的就是从正门出嫁,还了她母亲一个奢侈的遗愿。 这一点,洛家人也不过是碍于鲜于家的势力罢了。 金国肃仁十一年,七月初七,风和日丽的天气,鲜于府内举办了一场婚宴。 虽是妾室,倒也不算寒酸,其余夫人有的,一样也没少,婚后就居于毓秀阁。 至今便有了一年多的光景,一直都与府中六位夫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倒也是相安无事。 然而鲜于枫常年居住于静水轩,正妻还有权利去探望探望,身为妾室的也只能等待夫君传唤。 但是,粟灵儿根本就不在意鲜于枫对自己如何,也从未如主动去争取过什么! 自新婚过后,作为夫君的鲜于枫也从未踏入毓秀阁半步。 这般冷漠的态度,莫不是鲜于家主动提亲,这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又怎么能对那空有虚名的灵夫人明面上装装样子,并未真正的放在眼里。 因此,被这般对待,不过是夫人们醋意掀起的风浪而已,到也不足为奇! 听到桃果说道此时,谢小欢内心中对这个早已深刻的粟灵儿起了怜悯之心,却也有了不解之处。 明明已经深处一个火坑,却还非得跳进另一个,实在是想不明白。 庆幸着,自己还算是比她幸福,虽是被残忍的拒婚,又因此丢失了工作,可至少有关爱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面对粟灵儿这般凄凉的人生,谢小欢倒是有些为她抱不平。 在那旧思想,男尊女卑的世界,又能为此做些什么! 这一夜不仅气候寒凉,心也觉着有一丝凉意! 不知情的她,甚是不解鲜于枫为何不顾父亲的颜面,主动提出亲事…… 许多的疑惑涌向心头,只得一一去解。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的就已经穿过了断石崖到了一处山颈。 “没想到,变了个身份,腿脚的功夫倒是精进不少!” 谢小欢呼吁着气息,心里感叹着。 随后,听得桃果仔细说来,继续前行,就得下山。 但是,由于冰雪未覆盖之前,此面山脉便是乱石崖居多,若是一不小心拌倒了石头,恐怕也会被乱石掩埋。 这般境况,下山也就得多费些功夫。 何况两人经一夜的奔波,桃果的腿脚都有些不利索。 谢小欢仔细观察一番,弯着腰撑着膝盖,说起话来气息不匀。 “我们就往右侧密林方向走,就可绕开这乱石。” “密林?” “没错,怎么了?” “小姐,您还不知,这潇山重峦叠嶂,共有十七座峰,鲜于府位于主脉天云峰。 而我们处在的位置应是天云峰东山,眼下密林之地应是葬幽峰,黑熊的领地,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 谢小欢听得桃果说起,光是名字就已经慎人,还有野兽出没,心里也着实有些后怕。 可仔细一想,熊是素食动物,只要不惊动它可比狮子老虎要好对付。 “别怕,有我在,仔细听着,穿过密林时,动静别太响,熊是靠听力,也千万别去惹它,这样我们就能顺利走出去。” 嚼着干饼,又轻轻地拍了拍桃果的肩膀,宽慰着,信誓旦旦的落下。 话倒是说出来了,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只好赌上一把,谢小欢闪烁的眼神儿中埋藏中一丝忧虑。 面上却毫无畏惧的样子,到也算是给彼此壮了个胆儿。 精力恢复了大半,趁着天色还早,迅速的向密林方向而去。 由于是雪地,走起路来,即便再怎么小心也同样的有声音随着。 下了天云峰东山,倒也算是一路顺利,却应了一句俗话:“下山容易,上山难。” 山路逐渐倾斜向上时,估摸着已经走进了葬幽峰。 谢小欢,桃果两人,时刻的警惕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蹑手蹑脚的样子,更像是摸进了谁家院子似的。 都差不多走了半个时辰,除了这些冬鸟在山林中踊跃,林子里太过于安静,安静得脚步声都显得很响。 突然,身后传来簌簌簌的声音,吓得她们俩赶紧的找棵参天大树躲了起来。 以为是黑熊出没,一点也不敢吱声。 直到树枝上面的积雪沙沙作响,非一度步游空而落,令谢小欢二人甚是吃惊。 “不必这般谨慎,此地的野兽一年前早已迁移。” 她的出现似乎是故意而为之,轻轻地落下一句,正欲即刻离开时,被谢小欢立马叫住。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受殿下之令前往木西村送丹药,葬幽峰便是捷径的必经之路,奉劝你们还是返回,外面正闹灾情,无辜被感染,可就真没人能救。” 话音落下,亦如一股风一样的离开。 听非一这么道来,谢小欢心中的那颗重石落下,瞬间轻松了许多。 “我说小桃果,你这哪儿来的消息,让我白白紧张一场。” “这?我也不知道呀!还是去年随小姐进府没多久听府里的人说起过。” “不是吧!去年的消息?这信息量可真是不错噢!” 顿时,桃果露显得有些尴尬,食指戳了戳脸蛋,一语不发的傻笑着。 送来这样的消息,当是令她们很是高兴,在这葬幽峰里大摇大摆的走了起来。 “灾情?小姐,什么灾情?” 顿时,桃果的话惊愣了谢小欢,方才只顾着高兴,却忘记非一嘱咐之话。 想起鲜于枫去梨园拿药时,听得有疫情一事。 又想起在桃仙居碰见婆孙俩时,也同样的说起了疫情。 两个不同的世界发生相同之事,许是与自己的出现息息相关。 同桃果说了此事,皆是觉着诧异。 既然都聚在一起,也只能想到先去木西村看看。 “小姐,我看还是算了,少主都得亲自处理的,定是难事儿,而且乃是疫病,是很可怕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既然我出现在这里,定是有使命的,只有完成了使命,才能回去。” 谢小欢果断而又鲜明的回答,令桃果忧思起来。 眼前这位主子虽然不是自己所认识的粟灵儿,但是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听得回去两字,心里就像被掏空一样,静静地不做声。 …… 没有恐慌的内心,看到的景色总是美丽的! 边走、边看、边玩、边歇息,整座山峰在这寂静里充满了朝气。 山路并不好走,足足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出了葬幽峰。 第15章:受了风寒 “哇!好美的冰湖。” 刚踏出葬幽峰,映入眼帘竟是一处结冰的湖泊,往日的碧波变成了一面大镜子,光滑透明。 冰面上裂成美丽细小的纹理,却并未破裂,镜面一样可以显照人影儿。 湖边上还停留着数只不怕冰雪的小鸟,白脖子,黑绒绒的羽毛,小巧萌新的煞是好看。 谢小欢情不自禁的被这吸引,大步流星的想去逗逗乐子。 “啊!” 不曾想,脚底一滑,瞧那摔得姿势都无法形容。 随在身后的桃果,表情似乎感同身受一样,回过神儿来迅速的向前去搀扶。 许是疲惫乏力得缘故,使出了超强的劲儿才将她扶起。 一边轻轻地揉着谢小欢的手臂、双肩、大腿,一边亲和的说:“小姐,这是冰雪天,路面比较滑,可得当心。” 这道理又何尝不知,这无非就是人有失足的道理。 长时间在这雪天外面,纵使衣着厚实却还是抵不住寒冷的气息,脸颊皆是冻得通红,衣裳都已湿润。 夜幕降临,出了萧山,像是走出了地狱是的,整个人也都放松,心情愉悦。 随后,在附近找了些干树枝、木头生起了火堆,总算是暖和些,同时到也生起困意。 主仆二人就这么坐在半截树桩上,背靠着背的依偎而睡着了。 直到半夜,柴火烧尽,寒风无处可挡,将她们从睡梦中唤醒。 一般人的身子骨哪能经受住那冷空气的渲染,打了几个冷颤,喷嚏,寒气已是入体。 “小姐,我怎么感觉浑身不得劲儿。” “我也是,估计是被冻了一夜,感冒了,咳咳...。” “感冒?什么是感冒?” “噢,感冒...咳咳...就是你们称风寒的意思。” “阿切...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怎么办?” “还记得在梨园向非一讨了御寒丹吗?觉着还挺管用,就放在你那包袱里面。” 苍白无力的模样,语气也很低沉,桃果翻开了包袱,却怎么找也没有找到所说的御寒丹。 就连谢小欢挎着的包袱也仔仔细细的翻找了一遍,连个丹丸的影子也没瞧见。 “小姐,对不起,忘记放进来了。” 桃果嘴角微微下弯,一脸难过愧疚的神色,想起在整理行李时遗漏了一只布袋,里面装着的正是御寒丹。 许是当时知晓了谢小欢的来历,自家主子又下落不明,内心感伤而一时疏忽。 谢小欢又怎可不知,理了理桃果鬓角的碎发,亲和的说:“无碍,反正都出来了,我们去找找,看看附近有没有农家可作歇息。” “嗯嗯。” 主仆二人相互搀扶,迈着沉重的步伐沿着冰湖边上离开。 夜半深更,寒风更加刺骨,白雪已掩盖了道路,唯有跟着那些留下过的印痕走着。 步伐非常的缓慢,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无垠的天空也在逐渐褪去暮色。 遥远看去,白雪面上凸起一个超大的物体,慢慢的向其靠拢,仔细一瞧竟是期待已久的一处农家。 谢小欢,桃果相互对视,皆是露出了喜色。 加快了步伐,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那农家院外。 土墙经过洗礼早已泛白,院门前的那棵柳树尽管被冰雪吞噬着,依旧是那么有生机,无所畏惧。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屋里的油灯亮了起来,随着“吱嘎”一声从厢房走出来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头。 披着补丁的外衣,手里拿着灯火举在额前,整张脸都布满着皱纹,双眼眯着一条缝似的,深怕一不留神看不清楚。 “谁呀?” 苍老的声音落下,跟着正房里的灯也亮了起来。 “咳咳……” 只听得谢小欢,桃果伴有轻咳的声音,虚弱得已没有精力应声,只好有气无力的由重到轻的敲着院门。 没过一会儿,能听见沉重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哐哐”的几下,门栓被打开。 老头见两姑娘瘫坐在门前,着实将他吓了一跳,退了几步,摇晃了几下身子。 紧接着,他的身后来了一位中年健壮的男子将他搀扶了一把。 “你们是谁?” 中年男子雄厚的声音问了话。 谢小欢强撑着身子,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他们,还能瞧见他们身后屋门口躲着的女人。 似乎对她们的到来并不是很欢迎。 谢小欢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嘶哑,细语而落下。 “你们好,打扰了,我们赶路太久,受了风寒,可否让我们歇息歇息,修整体力……。” “不可,不可,你们还是去木西,那里有大夫整治。” 谢小欢的话还没说完,听得风寒二字时,中年男子立马落下一句,将院门紧紧合上。 “指不定就是得了瘟疫。” “没错,没错,看样子错不了。” “还是别理的好,免得被感染。” “……” 一家人嘀嘀咕咕的各自回到了屋内。 “这人怎么能这样?” 被拒之门外,谢小欢心里着实憋屈,甚至有些埋怨起农家人不近人情。 纵使心里清楚此事的重要性,可还是想着有人真的能帮上一把。 眼瞅着桃果昏昏沉沉的,走到此处已经是极限,还不停的嘀咕着责备自己。 “小姐…都怪我不好……。” 谢小欢凝望着天空,又环顾四周,除了此户农家,附近已没有其他落脚之处。 放下心中的那颗高傲的心,敲门声又响起。 一开始,院里的人根本没理会。 然而敲门声却一直连绵不断,手掌都已经被拍得红肿。 许是一直被吵着,天色也逐渐亮了起来,那中年男子实在是忍不下去冲了出来。 脸上本是带着怒火,却看见谢小欢手里的十两银子,足够平头百姓用上一两年,双眼突然变得发光心动。 “你们放心,我们真的只是风寒,这两日赶路也未曾得到好好歇息,才有了这副模样。 我不要别的,只需要两床被褥和煮好的一壶生姜水,两碗清粥,即可。” 话音落下,中年男子始终有些畏惧,迟迟未回应。 此时,谢小欢又从腰间掏出了几两碎银,一同扔进了男子跟前,轻言落下。 “若是担心,直接用一张干净的手帕捡起来,擦拭干净可放心使用。” 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眼前,中年男子立马转身回到了屋内,没过一会儿功夫,抱着两床被子走了出来。 “给,剩下的食物,得等一会儿,内子已经去做了。” 没等谢小欢接过手里,就已经被扔在身边。 第16章:火葬场的味道 被褥有些陈旧,一眼都能看出已有些年头,散发出一种特别刺鼻的味道,使得谢小欢有些反胃的作态。 心里念叨着:“这乃多久没有被人用过,陈年的发霉味儿都已经浸在棉絮里面去了,唉!” 本想着讨个说法,可见那中年男子照着她指点的方式捡起了银子,一脸得意的笑容,根本没将她们放在眼里。 谁让此时有求于人,只能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尽管臭了点,至少可以抵御风寒。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瞧得院儿里有个老妇人交于中年男子两条长长的竹筒,正是谢小欢需要的姜茶。 紧接着一位普通的中年妇人递过来两碗热气腾腾的清粥,倒也还算是有些良心。 也就只有这米粥勉强的合了谢小欢心意,听得那妇人温和的落下一句。 “东西都给你们,赶紧走吧!” 随后,中年男子将院门又紧紧的合上,还可听得他们一家人欢呼之声! …… “来,先喝点热粥,再喝点这姜茶,去去寒。” 咕咚咕咚...... 咳咳咳咳...... 桃果遵循谢小欢指示,一口气喝完了粥,又毫不犹豫的把姜茶喝了大半,由于喝得太急,姜水有些辣喉,被呛着好一会儿才恢复。 “不急,慢慢来。” 谢小欢这般细心又很温暖,桃果的那颗心硬是暖暖的,仿佛那姜茶就是灵丹妙药一样,一会儿过后变得精神许多。 大概就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 桃果这灵鼻子通了,扑鼻而来的霉味儿令她憋起了嘴,一脸不平的样子,说话声粗大,似乎故意而为之。 “真臭,小姐,您怎么能裹这种被褥呢,这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便宜他们。” 谢小欢瞧着她那愤怒不平的样儿,也没多说些什么,苦笑了两声,摆了摆头,表示也很无奈。 确实如此! 稍作歇息之后,体力恢复了许多,一人裹着一床被褥,像两只大型企鹅一样在雪地缓慢的行走。 “小姐,这东西可真灵。” “不是这东西有多灵,而是在他们准备这些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歇息中恢复精力。 不过呢,生姜能去寒,做成姜茶呢就可以治疗风寒感冒,也是普通人家都能做到的事情。” “噢!原来这样,您们虽然都一个模样,性子却完全不同,我们家小姐自改了名字之后就再也没有生过病,笑容也少了。 小小年纪就能知晓金国几百年历史,江湖之事更是了解甚多,如今,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不用担心,等我找到了答案,你家小姐就会回来。” “小姐回来,那小姐您呢!” “我,我应该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吧!” “您这么好,桃果舍不得你走。” “小丫头,可我终究不属于这里,不过,以后在没人的时候别唤小姐长小姐短的,唤我小欢,或者姐姐都可以。 人与人之间皆平等,至少在我的那个世界是这个样子的。” “不,我的小姐是小姐,您也是我的小姐。 平等又是什么?您,那里的世界好玩吗?” “平等就是你与我处在同等位置,享受同等的权利。 当然好玩,在我的世界里,女人一样可以自主,恋爱自由,婚姻一夫一妻制,有权有势的家庭虽然也会请佣人,不过,称呼与待人方面都是相互的,也有很大的区别......。” “……” 走着走着,谢小欢同桃果讲着自己新世纪的那些事儿,心情却有些低落了起来。 能不能回去到目前也还是未知...... 越往前走,农家小户越来越多,却大多闭门谢客。 一路打听木西村都得费些神儿,隔空对话似的,而她们这般形象倒是迎来不少的目光。 听起木西村,农户的神色言语都显出恐惧之色,还劝阻她们不可前去之意。 …… 一路上,桃果还说起,今年下的雪比起往年,异常的大,怪事年年有,今年却特别怪,特别的多! 被褥虽不是很沉,却在这充满寒气中,湿气越来越多,反而成了她们负重前行的累赘,体能恢复了不少,也只好将其弃之。 头发干的又变成了湿的了,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经过村民们指引,越来越靠近所要寻找的木西村。 谢小欢用携带的匕首,将手帕制作成了口罩的款式,路途中,纵然村民都不待见她,但还是向当地村民宣传一些防护意识。 自出了萧山便是一路平原,经过了漫长的路程,走走停停,直到次日便到了木西村头。 进村之时又被面带鸟形面罩,手持长枪的侍卫阻拦,还真把她们吓得够呛,老远看见纹丝不动的,还以为是两尊矗立的动物人像。 经靠近,被阻拦的理由便是外人一概不许入内。 桃果认得侍卫的衣着,同谢小欢说起乃是终极门弟子,一向严谨。 无奈之下,只好在村头徘徊,谢小欢四处打量,瞧得村中上空黑烟撩撩,一股淡淡的焦味扑鼻而来。 村里周边积雪也较少,似有逐渐被融化的趋势。 “他们不会在村里进行焚尸吧!” 谢小欢的话倒是吓坏了涉世未深的桃果,赶紧躲在她的身后,拉着她的衣角,吞吞吐吐而出。 “焚...尸...。” “嗯,闻到了火葬场的味道。” 别说桃果感到恐惧,就连她自己也很后怕,古书记载有过瘟疫案例,一个地方爆发疫情,将会把尸体并同一起焚烧。 想想那个场面皆是渗人,双腿也都有些发软而立不稳。 可一想到就离答案不远,想要退缩的心又给收了回来。 领着桃果又一次靠近守村侍卫,同样被拦下。 谢小欢发了话。 “我来,是找人,可否去向鲜于枫通报,或是找非一姑娘也行。” “好大胆子,少门主岂是你等直呼其名。” “你才好大胆子,竟敢凶我家小姐,好歹小姐乃是少门主灵夫人,岂是你能指责。” 两名侍卫听得桃果这般说起,又仔细的打量她们,除了略有姿色以外,还能闻到她们身上有一股酸臭味儿。 头发凌乱,脸色也不大好看,又怎么会相信眼前这位女子是大名鼎鼎终极门少门主的夫人。 况且鲜于枫出门从不带家中女眷,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侍卫整日站岗守护,难免有些枯燥,尽然拿她们开起玩笑来,逗逗乐子。 气得谢小欢硬闯一番,大肆喧闹,这才惊动了村中负责人剑风。 “灵夫人,你们?怎么来这里?” 侍卫听得剑风迎来说道,瞬间惊得连忙道歉。 倒是被剑风狠狠地训斥一番,原来两人曾就犯过错,这才被贬至担起守村之责。 莫不是谢小欢不去深究,两名弟子非得被拔掉一层皮。 对于剑风,谢小欢只是在碧水天蓝打过照面,但,并不相熟。 随后,桃果附无她耳旁悄悄地说起此人。 第17章:木西村 剑风的出现,谢小欢倒是更加有了主意,此番端庄优雅的模样,到有了些贵族夫人的气质,说起话来也有模有样。 “你家少主可在村内?” “启禀灵夫人,少主昨夜便去了临村。” 听得鲜于枫不再村里,暗想着行起事来更是方便些。 随即,要求剑风带她们进村,却得到了阻拦,并且郑重的说起木西村实乃瘟疫重症之地,不可进入。 当然,若是木西村没有谢小欢寻找的秘密,哪能有这般勇气进村。 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另一个不同的世界,紧紧地牵动着她的心,又怎可放弃唯一的机会,当是非得进去不可。 虽然只是妾室,但是名义上还是鲜于枫的女人,剑风也只能对其恭敬。 他的严肃认真不屑于鲜于枫,纵使乃是随从,可在鲜于府以及各势力来讲,剑风,剑声可算是左膀右臂。 说话也自然是有些份量,谢小欢并不知,桃果可是晓得的,又附耳过去,悄悄地同她说道。 “小姐,剑风我们惹不起,少门主可信任他,况且在府里发生的事情,恐怕早已经知晓。” 谢小欢听得桃果这番说来,想要剑风心甘情愿的带她进去,得要下点功夫。 “想必在府内出了事情,你们也是知晓的,至于缘由真相,自是比我看得更加明白! 我父亲不过就是一名商贾,自是比不上王亲国戚。 莫不是得到景殿下相助,又怎么能脱身,我一个弱女子总得找个靠山不是。 如今得罪了祖老夫人,当是得来找夫君做主。 可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一路奔波,风寒未退,能折返去哪里? 如果连夫君身边的人都不坐视不管,又该何去何从呢?” 谢小欢语重心长的说了一番,洋装着抹那眼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手按了按太阳穴,身体似有不适的神情。 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谁不心疼! 身世的悲催,本就有一种惹人怜悯,加之这么一说,若是再不让她进去,反而是剑风不近人情。 迫切的又嘱咐了一遍。 “并不是属下不让夫人您进去,实在是夫人乃凤体之躯,怎么能与我们粗鄙之人相比。 并且少主也不在村内,若是您出了什么事,属下也难辞其咎。” “这,你就放心,只是进去歇息歇息,就等夫君回来。” 剑风听得谢小欢这般一说,又瞧着她挂在耳边的护具别出心裁。 想着此前受令调查过粟灵儿,并不是一般的人物,神秘却又没有一丝破绽。 而眼下的灵夫人,性情大变,不得不更加关注起来。 脑海中浮出了鲜于枫的一句话。 “做成一件事情,不仅需要缜密的心思,还得需要容忍的度量。” 于是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神情应了此事。 桃果并不知他们都在各自筹谋,单纯的心又哪能将这一切看得透彻。 随后,剑风令下属进村取了两件与守在村头的侍卫身着的衣物一般模样的外衣。 谢小欢,起初以为守村侍卫的衣着比较特别,没曾想自己也得穿上这肥了一圈的衣服。 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莫不是剑风说起可以起到保护的作用,压根儿就不想穿得这么丑。 刚接过时,感到特别的沉重,估计得好几斤重的样子。 面具连着衣襟,戴上去时才发现露出来的眼睛,竟然是被一层透明物体相隔着。 与现代化工艺玻璃不无两样,谢小欢甚感惊讶,心里念上一句:“这年头居然能有这种防护服。” 令她很不可思议! 对这衣物甚为不解,进了村子,桃果私下向她说起。 凡是身着铜紫衣之人,皆是终极门下弟子。 而门中分三流九等,均已袖口上方赤色格子来甄别。 最多的有九条细格,没有格子纹路的乃是三流人,入门不久,未达到丹云式。 然而九等为习修九式,分别是:丹云、修通、连枝、体气、赤血、凤舞、元朝、武镜。 …… 这些话在谢小欢耳边落下,都是粟灵儿与桃果闲聊时说起过,然而,记忆力超群的她,便一字不差的都黑记了下来。 谢小欢又从桃果的神情中可以看得出来,有一种非常崇拜的眼神儿。 由此可见,深刻在脑海中的粟灵儿定是个不平凡的女子。 此般了解之后,得知村口的侍卫还真不一般,已是体气级式。 从而可以看出,谢小欢到觉得来到此地,算是明智的选择。 见那剑风形态自如,显出一股文人墨客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乃是大家口中所描述的人物。 想要询个清楚,却又担忧说错了什么,暴露了自己,暂且又放下了那颗好奇心。 “村子好特别,村外还能闻到焦糊的味道,进村了反而都没有,难道是这服装有隔离效果!” 心里满满疑问…… 呈现在眼前的村庄,没有一点生机,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村民,阴深深,亦如地狱入口。 房屋交错有序,看上去都很别致,与自己在小说中,电视里了解的古代历史平民百姓的住宅,完全较为奢侈。 村子较大,走在一条弯曲的长道上,经过了大概四五十户人家,目光被一处比起其他房屋更精致的别院所吸引。 “玉园?芋圆!” “哈哈哈……” 望着门扁上的提字,情不自禁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弄得守门的两个弟子都有些不自然,还以为是衣着上显出了什么可笑之处! “左护使……。” 守门弟子向剑风行礼,又引起了谢小欢乐呵一番。 随着笑声落下一句:“你们说的普通话,可真是包准,呵呵,左护士……。” “小姐……。” “嗯。” 桃果拉扯着她的手腕唤了几声,这才她忘了形回过神儿来。 幸得有面具遮住,不然那一脸的尴尬不知如何遮掩。 加快了步伐,行在剑风前面走进了院子。 “寒梅。” 眼前数棵梅花开得正艳,屹立风雪之中,使得谢小欢一时高兴,想着都到了园子,不与外人接触,随手将面罩摘去,想要去闻一闻那不畏严寒的梅香。 不曾想,刚脱下面罩,一股刺鼻恶心的味道涌入鼻中。 “呃哇…呃哇……。” 迅速的跑到围墙边上吐了起来。 “夫人还是戴上面罩较妥当。” 剑风的话落下,桃果即刻前去递给自家主子一张手帕,又贴心的关切着。 谢小欢擦了擦嘴角的污渍,屏住呼吸又尽快的将衣物穿了回去。 “这里面的味儿也忒重了,为何你就像没事一样?” 目光落在剑风身上,借此机会向他道了一句疑问。 还没得到回应时,非一便从里屋走了出来,从腰间取下一只小玉瓶塞到了桃果手中。 第18章:玉指环再次出现 剑风抬起沉稳的脚步,走到非一身前,露出不解的神色而道。 “扶香,对于她,能管用?” “喂!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能管用,殿下的东西当然能,还用得着解释。” “是是是,说得都对,可那丫头根本就没有一点的修力,如何修化?” “真是榆木脑袋,不还有你吗?” “我……。” 他们的谈话,一字一句都在谢小欢脑海,给出的丹丸正是扶香。 瞧得剑风与那非一对话时,带起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儿,任谁看了也会去多想。 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目光又怎么能轻易落在他人身上。 这一幕,谢小欢轻叹了一口气,然而看着非一说起景殿下时,眼里都泛着光,同样深深的藏着不一般的情谊。 “夫人,这边请!” 正在沉思时,被非一的话给打断,将自己领到了左侧的一间西厢房。 “灵夫人,一会儿体内会伴有火热,那是气法在运行经络,不必害怕,待火热之气褪去时,也就修化完成,就不必戴上面罩。” 此话落下,谢小欢当是欣喜,觉着几次的会面,虽然交谈不多,但是对自己的态度却有所改变。 随着非一的手势,两人盘坐于床榻上,窄得有些拥挤,到也算是舒适些。 “难道,这是小说电视里面的运功疗法?” 谢小欢心里嘀咕着,吞下了一颗黑色药丸。 突然,后背涌入一股力量直入心脏似的,的确有一种被灼烧的感觉。 面罩随着脸部肌肉抽搐,也跟着摆动。 桃果可就没谢小欢那么幸运,而是在那堂屋内就地而坐。 同样的承受着灼烧感,却不敢吱上一声,唇齿紧紧地咬着。 她的这点强忍倒是出乎于剑风所意料之外。 ……… 一盏茶的功夫,运功修化扶香,也算是大功告成。 此刻,鲜于枫刚回到了园子,正瞧着剑风搀扶起桃果的画面。 “少…少主,您回来了。” 话音落下,鲜于枫神情十分严肃,似乎想要指责的时候,西侧厢房便传来非一喊话声。 “灵夫人……。” “扑咚。” 剑风一脸尴尬即刻松开了手,桃果扑倒在地。 同时,西厢房传来的还伴随有疼痛的呻吟声,桃果迅速的爬起,由于铜紫衣有些沉重,又将她绊倒一次。 心急如焚得已顾不得女子形象,脱去铜紫衣健步如飞般的往厢房奔去。 碰的一声,闯了进去。 非一立在谢小欢一旁用内力去控制,却毫无用处。 殊不知,鲜于枫携带的玉指环靠得越近,谢小欢越难受…… 头疼得撕心裂肺的那般! 一次或许是巧合,两次这般境况,就有些令鲜于枫心生疑惑,走进房间的他,又退出来。 立在院里,看着梅花,向随在身后的剑风问起话来。 “她们何时到的这里?” “大概已有一个多时辰,来这里时,除了染上风寒,并未其他异样,当时属下只是想着,若是劝夫人回去,大夫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况且,祖老夫人也在。” “这般想来倒也是妥当,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些事而已。” “那,夫人……。” “无碍,兴许一会儿就会好,景殿下要的东西已在村头,也告诉非一,让夫人休息片刻定会好转。 焚烧台如今数量剧增,送来的药也只能救治轻患。 万临城有名的医士该来的都在一起研制的药物,两天了也没什么结果。 这般境况,恐怕得要前去请红崖子前辈出山救急。” “少主,还是属下去吧!” “不必,我得先去药堂看看有何进展,你得负责焚烧台一事。 还有,白山一趟恐怕得花上一天一夜,卧房倒是空出来,你看着办!” “少…哪能我看着办,明明就是下的命令!” 瞧着主子沉重的落下一席话,迅速离去,问话变成了自话自说。 谢小欢那头疼的毛病也渐渐地好起来,使得剑风很不可思议,觉着自家主子还真是神机妙算。 非一见她安好,得知消息后,也离开了玉园。 剑风去处理焚烧台一事,出门前嘱咐守门弟子,不许灵夫人外出的命令。 也告知了桃果,由于村里空气被污染,没有随时准备可食的食物。 唯有到了饭食点,自会有人前来送膳食。 此刻,除了守门弟子以外,偌大的园子,仅有谢小欢,桃果两人。 精力恢复许多,服下了非一给的药丸,周身散发出清香,屏蔽了那尸焦的味道,倒也不再会感到恶心。 在园子里四处溜达一圈,高高的围墙将这前院后院包围着,虽不像豪宅那般宽阔,那般辉煌,但还是优雅别致。 瞧着单一的陈设,却不免有些清冷。 谢小欢目光四处横扫,东寻西觅就是没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小姐,您在找什么?” “梯子。” “梯子?用来做什么?” “嘘!别让人听见,这么高的墙不用梯子怎么出去。” “啊,那,您就别找了。” “为啥?” “因为这里没有家丁,个个都是武艺高强的人,哪里还需要什么梯子。” “说得是没错,可这又不是他的静水轩,这儿应是人家村民的房子,而那村民肯定是普通人不是吗!” “当然不是,这园子主人就是少主。” “啥,这里还有房产?” “嗯嗯!” 桃果点了点头,谢小欢皱起眉头,捏了捏拳头,有一种欲哭无泪之感。 先是出了鲜于府,而后却又走进出不去的小院,心里甚感失落。 出门处处受限制,想要找到答案,那得等到何年何月,这哪能忍受。 突然,眼睛一亮,幻想着那些影视里面钻狗洞的情节,虽说尬了些,却也是个办法。 沿着高墙转了一圈,时间即被耽搁,连个老鼠洞都未曾发现。 累得谢小欢,桃果二人气喘吁吁的。 想尽了一切办法,还是走不出这园子。 肚子早已饿得咕噜咕噜响,膳食始终没有来。 两人在堂厅生起了火炉,等了许久,都已过了未时,见迟迟不来,谢小欢可有些恼火了。 桃果已向守门弟子催促过三次,得到的也只是再等等。 这次,可等不了了,谢小欢亲自气呼呼的直奔院门口。 傻眼儿了! 两名守门弟子居然不知去向。 又惊又喜,村里就是一处火葬场,到处都是亡灵,想一想,全身都发麻,更是有些恐惧。 第19章:地影螺池中丧尸横行 阴风阵阵,寒鸦群飞! “哐当哐当”的门窗声在四周不断响起。 “小姐,我…怕。” 桃果说起话来都在发颤,紧紧地挽着谢小欢手臂,很害怕的样子躲在她那身后。 “没…事儿,不是还有剑风在这里嘛,若是真遇到了什么,不会不管的。” 谢小欢心里同样的恐惧,双手握得紧紧的,目光打量着四方,脚步缓慢,沿着玉园墙边上的一条小道向村中心走去。 村里的上空挂着黑云,像是要迎来一场真正的暴风雨。 时而听得农户院里的杂物被风刮得倒地之声,着实被惊吓了好几次,双腿开始有些发软得行动已不自然。 殊不知在她们前去的方向,正在进行着一场恐怖的战斗。 “停,小姐,前面我们不能再去了。” “为何?” “因为…前方传来很恐怖的声音,像是恶鬼决斗一样。” “确定吗?我怎么什么也没听见。” 呲牙咧嘴的恶魔之声,在桃果耳畔回响,心里泛起恐慌,越往前走那声音便会越来越响亮…… 然而,此怪声唯有桃果能听得见,并且传来的相隔距离也有一里的路程。 并不知晓自己身怀异能,以为只是比他人耳朵较为灵敏一点而已。 传来怪声之地正是六十年前有一位心怀邪术之人,花了大量的时间和财力,将木西村南一处墓地进行深度挖掘。 经历长达三年的时间,终于建造出一处天斧神功的地影螺池子,又有人称之为地葫芦。 约有十几丈之宽,深度二十丈有余,建造完成之后,邪术之人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只因无人长期对其打理,被贯注了雨水,久而久之,池水越来越清澈,被当地村民誉为天泉。 为此,还给当地村民带来了许多的好处。 不巧的是,一直以来地影螺池子盛着几十年的水,没有天干,也没有裂缝,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在一夜之间漏得一滴也不剩 后来,传言是那邪术之人将其带走,成了真正的地影螺。 附近的村名也就不再敢去靠近,渐渐地,天泉也就被世人淡忘! 瘟疫当前,鲜于枫也只是临时用来做一处焚烧台,毕竟是最合适不过的地方。 殊不知,就在鲜于枫外出没多久,从临村运来一批瘟疫死亡者,被终极门弟子抛入地影螺池里时,底部渐渐地冒出一些黑烟。 黑烟逐渐弥漫整个地影螺池,那些未被焚烧的尸体被渲染,竟然都活了过来一样。 瞳孔突然间放大,仿佛像两个超大的黑炭在洞口燃烧,指甲变成了黑色,生长迅速得变成利刃,血管瞬间跟着放大,形成紫色布满着全身。 通红的唇齿像是喝过血浆一样,整个模样都很渗人。 突如其来的事件,终极门弟子为了镇压怪物,也损失了不少。 此事一出,焚烧台发出了紧急信号弹,这才将附近所有的弟子呼应了过去。 桃果听到的怪声也是那些活死人传出来的。 他们经过了长达两个时辰战斗,凡是听到信号呼应的弟子,陆陆续续都赶了过来。 活死人越来越变得强大,反而是终极门弟子元气逐渐被消耗殆尽。 有的甚至已经被那些活死人啃得惨不忍睹! 并不知情的她们,桃果的警觉,使得谢小欢对其充满了好奇感,不听劝阻而继续前行。 穿过农户的大院小院,目光被那些一团团黑烟所吸引。 蹑手蹑脚的向其慢慢靠近,刚穿过一户人家,一眼望去,数十名终极门弟子将地影螺池形成了包围圈。 他们挥起长枪与那些活死人拼死搏斗! “丧尸?” 惊得谢小欢突然发软得站不稳,扶住了旁边一棵早已干枯的树木,才稳住了脚跟,脱口而出。 那般景象,也只是在影视中看过大致相同的画面。 突然身临其境的感觉,又怎么不会感到害怕。 剑风并未发现她们已经到了此地,见此情景不妙,抄了近路亲自去玉园找她们却扑了个空。 鲜于枫临走时还特地交代过,灵夫人不可有任何闪失,因此特别的着急,心急火燎的在村里四处寻找她们。 “小…姐,怎么…那么多…怪物,我们…快离开吧!” 桃果也被惊吓的脸色发青,说话也不听好使,结巴了起来。 谢小欢的衣角也随着她颤抖的身子在摆动。 恐怖的画面,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深深地刻在脑海。 想要拔腿离开,腿脚发软却不听使唤的立在那里。 眼看着那些活生生的人一点一点的被丧尸所吸食,最终也变得同那些活死人一样恐怖。 那些英勇的终极门弟子同样也畏惧,害怕变成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有的甚至经不住这般恐惧而逃走。 眼看着,终极门弟子是一个接一个遇害,活死人反倒是越来越多。 心,压得很沉很沉…… “倘若他们抵挡不住,走出村外,那面临的将是世界的毁灭,即便不是自己生活之地,可这世界是存在的,能感觉到真正般的痛……。” 谢小欢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而落,她的恐慌不是自己,而是面向整个人类。 驻守村里的终极门弟子个个都是精干,都逃不过那些凶猛的丧尸,更不说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沉默着…… 想到了在水院的情景,似乎有着被同样的邪气所渲染,骷髅突变幽灵,死人变成了活死人。 “难道,我的到来就是为了阻止丧尸……!” 心一凛! 若是换作初到此地时,兴许毫不犹豫地就会去助上一臂之力。 可此时不同,她害怕,因为那些疼痛都是真真切切的。 又恐惧,若不是自己那般的猜想,那么自己也会变成那副怪样,永远也都与自己的世界所告别。 这般内心的针扎像是在生死搏斗,只在一念之间! 然而,脑海中仿佛有粟灵儿在呼唤着她,驱使着她的灵魂一样,抬起脚步缓慢的向地影螺池靠近。 “小姐,您,不能去……。” “果子,不怕,我可以的,那里应该就是要寻找的答案,必须得去。” 桃果紧紧地拽着她往回走,一句“果子,不怕,我可以的”这句一直在她脑海里回荡。 此话比起那些丧尸还要将她惊愣。 果子这个名,自儿时起,每逢被人欺负,粟灵儿都会对她说上这一句。 眼前自称不是自家主子的谢小欢,又如何能一字不差的说起,似乎已分不清真真假假。 无论多么想知道答案是什么,却舍不得谢小欢范险,竭尽全力的去阻止着她前去的步伐。 第20章:粟灵儿大显神威 缓缓向地影螺池靠拢的谢小欢,忽然停下了脚步。 此刻,回过神儿来才发现方才的行为并不受自己所控制。 似乎对那邪气的存在,产生了一种魂魄错乱的现象,一会儿是自己,一会儿又是粟灵儿。 谢小欢深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面对血腥而又恐怖残忍景象,也只是有心而无力。 在无能无力之前,首先当是得保全自己。 “怎么会?我不是沉睡在小欢的意海吗?这里?到底是什么力量在牵引……。” 然而,意外出现的粟灵儿,虽是感到震惊,但是看到那丧尸横行的画面,又怎么能置之不理。 正欲出手时,一向特有主意的谢小欢又如何能在这种莫名其妙里面接受这般控制。 又将粟灵儿的魂灵屏蔽了起来。 眼看着那些活生生的人在一瞬间变成活死人,一个接着一个,恐怖的画面令她甚是恐慌。 由于粟灵儿魂灵并未沉睡,谢小欢体能一时间无法承受那拥有的玄气之体。 心,像被万只蚂蚁撕咬着,疼得撕心裂肺那般,头晕目眩而倒地不起,在这无能为力的时刻,意识选择了沉睡。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桃果一边抹眼泪,一边慌慌张张的将谢小欢背了起来,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 摇摇晃晃的没走几步,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落下。 “果子,放我下来吧!” 桃果愣了,紧张得松开了手,两眼瞪的大大回头看着她,熟悉的眼神儿回来了。 “小姐,是您吗?小姐。” “是我,担心了吧!” “呜呜…小姐。” 桃果喜极而泣的紧紧地拥抱过去,此刻在她眼前的正是粟灵儿。 “果子,要记着,我一直都在,从未离开,当我不再记得的时候,要告诉另一个我,需要找到一枚白玉指环,上面有凤凰刻纹。 定要谨记,除了我谁也别说。” 粟灵儿话音刚落,桃果觉着这像是一种遗言似的,特别的伤心,难过。 默默的看着她随即一个转身,脚尖轻轻一点,单腿直上,双臂展开如燕一般的飞了过去。 此刻,正好被折返回到附近的剑风撞见。 灵机之下,停住了脚步,隐蔽了起来,瞧着她悬浮于那地影螺池的上空。 粟灵儿周身泛起金光,像神女一样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令终极门弟子都看傻了眼儿。 又瞧着她凝聚玄法于指间,淡出青光,使得整个地影螺池都被那玄气所渲染,一个劲儿的吞噬着那些邪气。 渐渐地,丧尸恢复了原状。 终极门弟子得救之后,一阵惊讶而被那玄气所普照,统统的晕倒在地。 剑风吃惊的悄悄地观察着粟灵儿这般神一样的举动,同样,使得桃果也怔怔的好一会儿。 眼前的粟灵儿,有胆识有魄力,更加还有强大的力量吸引着他们的眼球。 青光撒下,荡起涟漪似的铺散开来,仿佛那是粟灵儿用尽了全力。 丧尸露齿狂吼,邪气愈发的活跃。 正邪之气交织,制衡着场面,粟灵儿来了仙女势之力的最后一击。 青光附着闪电直击地影螺池,一道道光束铺开,瞬间震破了天地,玄气将所有人震开数丈。 桃果没有武功底子,一阵狂风儿都能吹走的体格,怎能抵得住玄气力场,幸得剑风一把将她接住。 丧尸的危机算是在她的帮助下解除了,可她这般不惜暴露自己的玄法,引来了早已藏匿起来的一个神秘人关注。 身着玄衣斗篷披风,即便蒙着面也能从那衣角的三朵黑莲可以看出乃是圣阴宫之人。 此人功力深厚,虽然也被这玄气力场所惊动,离开之时,无意间却被剑风发现,追出了五里之地也未能追上。 想到地影螺池之事,也就没再进行继续追踪,只好折返回去。 老远就听得桃果呜呜的哭泣之声,急急忙忙的赶到之后,瞧得眼前的灵夫人已是晕倒在地。 方才那般神威震天下之势,犹如昙花一现。 邪气没有了,粟灵儿又一次消耗了玄气,就在最后出击之时,同样的被反噬。 又是高空坠落,昏睡了过去。 剑风虽然心中甚多疑惑,眼下也只能先将她救醒。 随之就地盘坐,为她进行运功修整。 “咳咳咳!” 她,醒了! 缓缓的睁开了灵动的双眼,却少了一丝方才的神气儿。 桃果,剑风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许是想知道方才的一幕到底怎么回事儿! 在世人眼中,粟灵儿不过是个被家族嫌弃的普通女子。 这一出手,当是令她们非常吃惊! 然而,苏醒过来的已是谢小欢,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从打落在身上的目光就能感觉到他人充满着疑惑。 回头看了一眼地影螺池,那些终极门剩余的弟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苏醒过来。 对这一切,像是被谁敲了脑袋,不知该如何去解释! “真是没想到,灵夫人还有这般功夫,不知方才使用的是……。” 剑风本想追问时,一名弟子走过来向他报备下一批死者将在酉时前送到此地,问话被打断。 从弟子的行为举止看来,丧尸横行一事似乎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殊不知,他们这一段记忆早已被粟灵儿施法时给清楚,令剑风又是惊愣,也就没再问下去。 “这里不是夫人所能待的地方,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的确,地影螺池好比天坑那般,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在里面焚烧着。 纵使服下了扶香,屏住了那尸焦的味道,而那焚烧的画面,却深深地看在眼里。 着实有些难受的谢小欢又开始吐了起来,剑风只好帮着桃果一起将她送去了村外一处农家修养。 那里正是近些日子一来负责鲜于枫一干人等吃食的农家。 小院儿虽然不大,倒也算是干净整洁,寒风中还伴随着周边的竹香。 剑风心中疑惑之事,也只待慢慢观察。 苏醒的谢小欢觉着全身都疼,经过此事,桃果面对神一般的粟灵儿突然甚感陌生。 想着几日下来,奇奇怪怪的经历,一时间难以让人消化,只在一旁默默无言的照顾着她。 一直喜爱说话的桃果,突然间变得沉静了下来,谢小欢误以为她思念粟灵儿,再次看到是自己而感到失望。 也没去怎么搭话,自己也都想不通,静静地沉默着。 第21章:鲜于府突发瘟疫 “哒嚓哒嚓.......” 小院门外,马儿在雪地中奔腾着,惊扰了那一丝清净。 闻声,一路上的农户害怕得都躲在屋里不敢露面。 路过王家大院时,桃果将那窗子打开了一条小缝,瞄了一眼。 脸上挂着不解的神色,随后便自语了一句:“奇了怪了,是村里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的话引起谢小欢的注意,听得吱嘎一声,走出屋子,瞧得那些穿着紫铜衣的人策马而去。 虽有白雪照明,却也显得有些昏暗,急速奔驰的身影也无法辨别所属何等级别。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过去的人少说也有上百人,直奔村里,定是遇到了难事儿。 可转念一想,谢小欢脱口而出。 “终极山离这里有多远?” “不是很清楚。” “夫人,这终极山离这儿不是很远,普通人的脚程也就花上一日,若是像他们骑马的人,不到一个时辰便可。” 隔壁屋的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子,正是此农户当家人老王。 听得她们的对话声也出来凑个热闹。 老王的话却令谢小欢沉思片刻,想着刚从村里出来并未过去多久,此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终极山弟子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可以抵达。 随之又将下午那惊恐的画面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 心都还在打颤,隐隐约约间听得当时是发射出了烟花弹之声,再结合当下的信息传递,也就联想到了信号弹。 这般分析之后,不安的神色算是平静下来。 正欲回屋之时,老王连摆了摆头,叹了叹气,随口向自己的老伴念叨了一句。 “唉!再这么下去,恐怕不得不离开,不知能去哪里!” “听天由命吧!” 语辞中含着伤感,听得谢小欢心里一阵儿的难受。 桃果宽慰两老,不要泄气,鲜于枫已经前去请医圣红崖子。 说起这医圣,老杨更是显出了一种绝望之色。 随口向她们说起这响遍了大江南北的红崖子,虽说名声响亮,但是普通的老百姓也只是听闻罢了。 坊间传言这位医圣脾气古怪,救人还得看心情,更得随缘,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得动。 自命清高,就连王城宫内也都不列外,因此,还得罪了不少的权贵。 曾被那些权贵买通杀手追杀过,但是,只要进了他的地盘太白林,甭管是谁都是有进没出。 桃果听得一脸的吃惊,急忙落下一句。 “什么?有得进没得出?” “没错。” “桃果,怎么了?” “额,没...没啥!” 谢小欢诧异的问起,老王夫妇也露出不解的神色,桃果立马又恢复了平和的表情,回到了屋内。 “现在,可以说了吧!” 桃果这般惊恐之色,怎么能瞒过谢小欢,轻声细语的问上一句,桃果便附耳向她说起,剑风在焚烧台救她之时,无意中说到鲜于枫去了太白林。 又将粟灵儿的话一字不漏的告知,此刻,谢小欢才意识到为何两次遇见鲜于枫,身体就会出现不适。 原来一切的根源在于白玉指环,这样看来鲜于枫定不可以出事才行。 如今有了眉目,失落的心又兴奋了起来,心里暗暗的发誓,定要和粟灵儿各就各位。 想着鲜于枫也不是等闲之辈,没有把握定也不会前往,几日下来并未好好的歇息过,两人计划着只待天明就出发前去太白林。 …… 木西村里,剑风本身对地影螺池一事疑点重重,明明发生过的事情,由于余下的弟子已不知其缘由,面对增援过来的弟子不知从何说起丧尸一事。 焚烧台相安无事,不得不也只好自圆其说,错放了烟花弹。 因此,也惹得带领的三师兄很不高兴,认为这是一场戏弄,狠狠的将剑风骂了一顿。 当然,对这般责骂,剑风也只好受下,与其说出天方夜谭之事被当成笑话,还不如就这么被骂一通来得自在。 三师兄一行人没歇息片刻就便折返终极山。 “哒嚓哒嚓......。” 马蹄声渐渐远去,屋外又恢复了宁静! ....... 这一夜,萧山鲜于府却没有得到宁静。 莫青茹得知灵夫人从水院逃走之事,两日下来,将毓秀阁和潇山翻了个底朝天。 当夜,祖老夫人在凌云殿设宴款待景殿下。 莫青茹话里话外都是将他与灵夫人扯上一块儿,坐实了两人关系匪浅之事。 这样一来,有祖老夫人坐镇,即便日后粟灵儿再回到府中,恐怕也得安个不守妇道之罪。 按照鲜于家的规矩,那可是得备上一尺白绫。 景殿下似乎并没有去做辩解,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貌似早已算出会有此事。 眼下借研制瘟疫之药,早早就退了席。 非一为此,甚感不明白,鲜于枫并未宠溺粟灵儿,莫青茹又如此大动干戈,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这一点,鲜于景似乎揣着明白装糊涂。 祖老夫人也不过是被莫青茹背后的身份,端庄贤淑所蒙蔽了双眼。 琦夫人倒是对灵夫人逃走一事,甚为欣赏,做了她不敢做的事情。 半夜三更,各院里开始慌乱了起来,只因一个接着一个突发起了疫病。 转眼间已是天明,府中大部分人都已被患上。 就连功力深厚的祖老夫人也同样被疫病挂上了名字。 令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久于研习医理的鲜于景。 祖老夫人想到他刚被问责没多久,又求于人家,实乃放不下那张老脸。 面对此疫情,府中的医士根本就束手无策。 天观台,剑声即刻将府里的消息飞鸽传书于剑风。 消息如雷贯耳! 地处偏远的潇山鲜于府是如何一夜间就能染上疫病。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终极山,鲜于颜真甚是发怒。 即刻命令座下赤血弟子进行暗中调查。 六位夫人,除了琦夫人,二夫人没有被染上,其余四位夫人皆已病倒。 剑声亲自去请了鲜于景,对府中上上下下进行隔离观察治疗。 练药十分珍贵,不是所有人都能服用可以暂缓病情的丹药。 按照惯例,从身份类别来进行配药,下人们也只能这样慢慢的等待着死亡。 此刻,依然逗留在太白林的鲜于枫并不知晓府中之事。 花了一夜的时间,想尽了各种办法,还是未能找到红崖子。 这林子里,不仅到处都是毒气,毒物也颇多。 莫不是鲜于景为他准备了一些解毒之药,恐怕早已命丧于此。 第22章:太白林之行 “红崖子前辈,小辈鲜于枫不忍瘟疫横行,特来请您出山搭救,但凡我能答应的,您尽管提出,定会尽力满足。 若是能治好这疫病,天下百姓都会感激于您。” 他的话浑厚有力,在这烟雾绕绕的林子里回响着,许久都未曾得到回应。 深知红崖子一直都在密切的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那番话当是也可听见。 密林迷雾重重,深不可测,根本观察不了周边动向。 硬闯了数次,还是被那些漫天的毒物给逼退了回来。 能够从这些陷阱中全身而退,高手之中并无几人。 在他绞尽脑汁想着办法的同时,谢小欢领着桃果供一辆拉货的马车正往太白林赶去。 太白林位于万临城东北方向,坐落于五十里外经济萧条的红叶镇太白岛。 周边湖水环绕,共天地青水一色,称之人间仙境也不为过。 鲜于枫滞留太白林已是许久,心系各处疫病情况,根本就静不下心,只好先行放弃,再做打算。 匆匆忙忙的往回折返,须得穿过潇山食云峰。 枫欢二人在潇山之外会合交错,拉货的马车只能在宽敞的道上行驶,然而鲜于枫却走的是山间捷径小路。 “小姐,没事吧!” “没事,许是有些晕车吧!” “晕车?” “嗯嗯!” 此时,受到玉指环的感应,谢小欢胸闷气短,难以呼吸,略有头晕目眩。 以为乃是坐马车的缘故,根本就没往鲜于枫身上去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奶奶怎么样了?” “回少主,祖老夫人服药之后暂时得以控制,此事还正在调查。” 回到家里的鲜于枫知晓了这一切,整个人都有种被动的感觉。 疫病突发的离奇,左思右想之后,觉着这一切像是一场蓄谋已久之事。 王上又将这棘手之事交于终极门彻查,负责此事,明面上倒是显得颇为重用。 而府中又突发状况,这般看来倒是有一股力量在暗地里针对终极门。 剑声又将剑风传来木西村发生奇怪的一场地影螺池之事秘密告知于他,还一并说起圣阴宫派人监视一事。 鲜于枫的脸上,露显出一脸的严肃和不安。 随即去了梨园,见了鲜于景,询问研制药物一事。 得到的结果竟是毫无进展,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天灾而是人为。 谈论到人为之时,轮制毒,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圣阴宫。 然而圣阴宫宫主离鹤正在议事厅召集手下讨论此次瘟疫之事。 大厅十分宽敞雄威,四只大型圆柱排列两侧,均有狼头凶煞的雕刻,栩栩如生。 一只刻画得活灵活现的白狼座几,凶神严峻倚墙而设,悬在上方的匾额提着“唯我独尊,雄霸天下”几个字迹有神的血墨字体。 “宫主,此瘟疫来得十分蹊跷,万临城周边各地均出现疫病,如今只有我们分舵管辖之地并无异样,坊间传言乃是我们圣阴宫所为。” “传言有何畏惧,咱们圣阴宫怕过谁。”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无端有的罪名,可不能乱背。” “鹰堂主说得没错,无端有的罪名怎可乱背,不过,赤炎说得也并无道理,圣阴宫浮出江湖也有数十年,根基深厚,不是一个传言就可摧毁,父亲,孩儿说得可对。” “哈哈哈...嗯..看来天儿此番万临城一行,倒是见长了不少,没错,正是本宫想说之话。 眼下王室朝堂已开始内讧,如今这局势,对我们有利而无害。” ....... 称之离鹤为父亲的男子,正是圣阴宫少宫主,离尚天。 样貌生得倒是好看,但是那一副阴邪的神韵中,却自带着一股凶神之气。 那双似有摄魂夺命的双眼,就是秘密关注木西村一切的神秘人! …… 此刻,已是过了午时,谢小欢等人花了半日的时间,终于抵达了红叶镇。 由于瘟疫四起,青石路的街道上异常的冷清,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镇外道路狭窄,马车又无法行驶,也只好令车夫在镇中找个落脚的之地等待。 虽说关闭的一切商业门道,可在这世道中,有钱能使鬼推磨,个别的客栈商家还是一样秘密开放。 谢小欢与桃果快速的用了餐,向店家小二打听了太白林的方向,即可动身前行。 临近太白湖时,走在小道上听得附近的村民路过,闲聊说起太白岛昨日有男子凄惨的声音传出。 一般听得此事,定是有人闯入太白林死于非命所致。 她们心里有些慌了,相互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谢小欢看见一小孩儿,手里玩弄着一只精致的毛笔,将她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回想起,曾见过鲜于枫的腰间总是插着同样的毛笔,大步流星的向那孩子靠近。 见那男孩儿衣着单薄,满满的补丁,脚趾头都出来凑热闹。 随后,她便露出甜美的微笑,声音也特别的清甜,向男孩儿问了话。 “小弟弟,你手里的东西好好看呀,谁送给你的呀?” 那孩子歪着脑袋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毛笔,瞬间放到了身后,深怕被坏人抢走似的。 许是见谢小欢的笑容很亲和,片刻之后作了回应。 “捡的。” “捡的?噢,在哪儿捡的呀?姐姐也喜欢,也想去捡一只。” “没有了,就是在湖边捡到的。” “噢喔,这样啊!那太可惜了,姐姐好喜欢,要不姐姐给你银子,你把这小玩意儿给我好吗?” 听得银子,对于穷人家的孩子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谢小欢就这样用二两银子将那毛笔换了过来,桃果却很不能理解,话里话外都有些指责的意思。 “小姐,咱们已经没有多少银两了,一路下来,见着可怜人就给,这么花下去,以后就没有盘缠回北丹了。” “我知道,如今这般情况,目的不就是找到答案嘛,既然鲜于枫有我们要找的,回北丹之事还得从长计议。” 谢小欢话使得桃果有些愧疚,开始对她又心疼起来。 瞧得她定睛的看着毛笔,笔杆上面的两个字“孤影”更加的确认了她那猜想。 虽说未曾真正与鲜于枫说过几句,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担忧。 步伐有些快了,目光一直打量着太白岛。 湖水面上,薄薄的冰层,船只根本无法过去。 深深叹息! 第23章:火烧太白林 “小姐,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根本没办法过去,少主功夫了得,定会没事的。” 桃果的话令谢小欢从容一笑。 此番来的目的,不就是要鲜于枫安然无恙,还得从他那里取得玉指环。 想到此刻,谢小欢却心一凛。 “不,我们还得过去。” 她,仔细打量了湖面,冰块儿已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在融化。 太白湖面甚宽,想着附近定有百姓居住。 瞧得湖岸边上,积雪深浅不一的痕迹较为规律,乃是竹筏经常拖拽导致。 许是,谢小欢领着桃果,沿着地面上留下的脚印寻去,附近还真就有几户人家。 “咦,那小男孩儿,不就是同他买毛笔的那个。” “走,过去看看。” 她们慢慢的向一户人家走去,房屋有些破烂,一个面黄肌瘦的妇女背着一个孩子在院儿里劈柴。 还有三个正在院里嬉戏着,寒冷的冬天,连一连过冬厚实的衣服都没有,心酸了一阵儿。 远远的看那男孩儿悄悄地同那妇女说了些什么,随后妇女放下手中的活儿转过身来,连忙哈腰的向谢小欢道谢着。 原来是知晓了毛笔一事! 想着那妇女待人亲和,指不定还能帮上什么,随之向她告知此行的目的,妇女为了感谢,特地还找了一个人。 那人乃是太白一带捕鱼高手,也是妇女的邻居,外号“刘大鱼”,湖面上的那点冰块儿对他根本不在话下。 听到此刻,谢小欢当是捡到了宝贝一样,特别的高兴。 由于刘大鱼听得妇女说起毛笔一事,估摸着谢小欢乃是有钱人家,出手阔绰,随口就要十两银子才肯出手。 即便那妇女帮着谢小欢讨讨价,又如何看不出来,他们不过是一唱一和罢了。 “十两银子,这不是抢劫吗?” 桃果愤怒不平,碎了一句。 倒是谢小欢根本不在意那壮汉的要求,目光在他身上仔细的打量一番,轻笑了一声,拉着桃果转身就离开。 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令桃果想起当初粟灵儿算定鲜于家会去提亲一事。 “小姐,您不会是想说,那壮汉会来找咱们?” “呵,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也揣摩起我的心思了。 没错,贪得无厌的家伙,这般贫困潦倒,有可总比没有的好。” 果不其然,她们边说边走,脚步缓慢,还没走出刘大鱼与妇女的视线,就听得那男孩儿跑过来的声音。 “大姐姐,刘叔说,您想给多少就给多少。” 话音落下,谢小欢转过头去,冲那妇女微微一笑。 随后刘大鱼便将她们送去了岛上,谢小欢随手给了他二两银子,轻轻落下一句。 “这些是一半的费用,回去再给你另一半,如何。” “有姑娘这番话,当然可以,到了过湖之时,就在这里点上火把,就来接你们。 虽说是来这里赏景,但是这岛上住着一个怪人,还是小心为好。” “好,多谢提醒。” 壮汉落下一席话之后,转身便离开了岛上。 此时,已是接近了傍晚,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冰湖上,透着金灿灿的光芒,煞是好看。 整座岛方圆数里,按理说找个人不是件难事儿。 “鲜于枫……。” 这个名字一直在岛上回响,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谢小欢有些急了,与他一点感应都没有,莫不是遭遇不测! 心里大胆的猜想着。 “不,你可不能有事,不然我去哪里找答案……。” 内心深处无一不在祈祷着,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呼喊声也该听见,对于鲜于枫早已离开不知情的她,得不到任何回应,更加的有些措手无策。 黑夜的到来,失去光明之下的安全感,感到十分的恐惧。 耳边又总是有村民闲聊的话语在回响,更加的不安。 天空拉起了夜幕,桃果劝她离开,却遭到拒绝。 “桃果,你说,他们口中的红崖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小姐,你不会……。” “对,因为找不着鲜于枫,就得找源头,可是传言不是说这密林里面很多毒物,我很害怕,真的需要勇气。 我是不是很没用,如果是粟灵儿,想都不想肯定早就进去了。” “不是的,你们各有各的好,那些小虫虫,我也很害怕,真的。” “是吗?那要不,我们一把火把这里给烧了。” “啥?” 桃果还未反应过来,谢小欢就已经开始在周边拾起干草,大势宣扬着。 “听说,功力高深的都能感知附近的动向,小辈粟灵儿在这里拜会您老人家,处事不周,还请多多担待。 我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来这里找个人,他叫鲜于枫,特地请你出去救人。 可是我这远道而来,也算是客吧,虽然得尊老爱幼,可我这个人吧,对这些世俗的道理也是看心情的。 您老要是听见了,可否告知一声,我找的人在不在您那,半个时辰的时间。 时间一到,没见着人,我可就一把火烧了这里,可就别怪我不通人情。” “小姐,您真这么做?” “当然,我谢小欢说一不二。” 这下急得桃果团团转,一边祈求着红崖子能出来,一边祈求鲜于枫及时出现…… 静静地等待着暴风雨来临的节奏。 此时,鲜于府内疫病暂时得已控制。 一天一夜都未曾得到休息的鲜于枫,又马不停蹄的回到木西村。 玉园内只有剑风等着他到来,目光四处瞄了一下,并未发现粟灵儿。 从剑风口中得知,就住于老王家里。 地影螺池一事,也是十分诡异,唯有派人暗自调查。 谈论了许久,倒也有些乏了,就寝之前不动声色的特地去了一趟老王家。 想着不敢靠得太近,也就远远看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两姑娘在这里,怎么会如此安静。 见老王出来倒水,上前询问得知她们去了太白林。 按照剑风所描述,苏醒过来的粟灵儿就与普通人一样。 想到太白林中那些机关陷阱,满天的各种毒物,开始担忧起来。 令守在村口的手下向剑风告知自己的去向。 开始泛起困意的他,瞬间的功夫又有了精力。 黑夜里,不停的狂奔! 太白林处,烟火缭绕,一袭青衣的老头从密林中腾空而出,只手挥撒着白色的粉末,将火种扑灭。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丫头,竟敢如此不敬,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谢小欢刚展开笑容,老头浑厚有力的声音还带着发怒之气落下,瞬间的功夫却被带走。 “小姐……。” 第24章:谢小欢中毒 桃果眼睁睁的看着谢小欢随那老头进了密林。 哭着喊着,瘫坐在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放开我,放开我……。” 谢小欢无时无刻不在挣脱着。 老头正是红崖子,只手揪着谢小欢腰间的衣带,就像是拎着一篮菜似的,特别轻松自在。 度步游空,穿过迷雾重重的林子,闪电般的速度便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 轻轻地落在院子。 “啊!!!” 谢小欢尖叫了起来,院子里堆满了蠕动型的虫子。 密密麻麻的,实在是让人作呕。 而那些木架子上,盘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蛇型动物。 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压根儿就是动物场。 谢小欢吓得全身都在发抖,唇齿当当响得说不出话来。 红崖子鹤发童颜,只手理了理鬓角垂下的长发,露出得意的笑容,悠闲自得的坐在门口摇椅上,翘着二郎腿。 嘴里还叼着一根鬓角垂下的发丝,带着一脸邪神的表情说道。 “方才不是很厉害嘛,火烧我太白林,扬言见老夫,怎么?见到了可又不说话,闹着玩呢?” 谢小欢一点也不敢动,只要动一下,那些小虫就会爬过来,架子上的动物也会伸出舌头“嗤嗤”的叫个不停。 红崖子一番话,行为举止都刻在谢小欢的脑海,定能断定此人性格顽劣,隐居于此,不过是图个清静。 又是医药界高手,从他与毒物共生可以看出,出手定是又准又狠。 要么,可以置人于死地。 要么,一时兴起可发个善心。 此人,又是笑里藏刀,根本就揣测不了他的心思。 眼下,谢小欢也无心再去细细思考。 可唯一确定是,红崖子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动杀心。 谢小欢不是不想说话,是不敢说话,一是害怕那些毒物攻击,二是还不知道如何与他对话,一个不留神儿触碰了他人的底线,小命可就没了。 她的沉默,有些让红崖子看不明白。 就这么持续僵持着,对于谢小欢而言,无非是一种漫长的折磨。 “呜呜呜……。” 不能就这么被动,她,只好堵上一把,开始放声的哭了起来。 第一次感觉到这般无助和无奈! 这么一个有主意的丫头,突然梨花带雨的样子,红崖子略有摸不着头脑。 哭泣之声引来了毒物的攻击,害怕的她紧闭着双眼,无非就是两种结果,生与死! 但是,她赌赢了,毒物皆被红崖子挥手挡了回去。 此刻看来,谢小欢了解到红崖子暂时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可面对一个老谋深算的陌生人,每一句话都得去斟酌思考。 “老爷爷,您,就是红崖子。” “老爷爷?我,我哪儿,哪儿老啦!顶多也算是爷爷,哪有老字。” “那,您不老,怎么听不见我说话。” “说话,那是懒得搭理。” “是吗?可您不是把我扔在臭虫里面,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若是传出去,那不是笑话吗!” “好你个小丫头,绕我话,不过,能在这样环境下,还能思绪有条有理,果真不一般。” 谢小欢也只是凭自己的猜测赌上一把,身体没有其他任何症状,也就表示鲜于枫并未在这里。 只能祈祷眼前这个在世人口中脾气古怪之人,能放过自己。 恰恰相反,姜还是老的辣。 太白林这般被人无故烧了一把,活了这把年纪,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留着她,只是等待一个人的出现而已。 灵敏的耳朵,能感知到等待的那个人越来越近。 “哈哈哈……。” 一阵狂笑,又将谢小欢移步到了密林,将她四肢都用绳索系了起来悬在空中。 “你要做什么?” “别急,一会儿便知晓。” “放开我......。” 悬挂在半空中,毫无安全可言,那些恐怖毒物的叫声在周边回响着,全身发麻。 低头看去,地面上满满的都是蛇型动物,空中弥漫着奇形怪状的飞虫。 “这老头,到底要干嘛呀?” 心里生出了绝望,绳索的晃荡使得她头晕目眩,久久处于精神紧张之下,脸色泛青,寒气都变成了汗水冒了出来。 她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那地面上发出“嗤嗤”声音的动物。 “死老头,有种,就一掌打死我,折磨我算什么本事.......。” 声音由高到低,渐渐的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隐隐约约之间听得密林中有动静,黑暗中,视线更加变得模糊,仿佛看到了好多人来救自己。 那不过是看到的重影,正是鲜于枫闯进这漫天的毒物林子。 并不是他斗不过这些毒物,而是看在红崖子的面子,生了一点恻隐之心。 “堂堂终极门少门主就这点功夫。” 红崖子响亮的声音落下,听则疑似从远处传来。 这般故意而为之,鲜于枫又何尝不知。 “小辈此次前来,并非要与前辈为敌,只是家中夫人寻我于此,扰了前辈的清静,还望大人有大量,不与她计较。” “哈哈哈......不过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少门主何须在意,请回吧!” “前辈……。” 一边说着话,一边攻击毒物,心里还念叨着。 “不行,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什么状况,说好的护你三年,又怎么能食言,看来得要认真一回。” 忽地,脚尖一点,挥袖直上,孤影从袖口飞出,随着鲜于枫凝聚的力场,由小变大。 一把晶莹剔透的伞盘旋而落于他手中,周边的毒物在这强大的力场下震得灰飞烟灭。 整座太白岛都晃动了几下,绑着谢小欢的绳子也被震开断裂。 扑咚,摔落在地。 “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晕厥过去。 鲜于枫似乎听见坠落之声,迅速赶去之时,看着她掩埋在毒物堆里,已是身中剧毒。 “灵儿……。” 孤影一挥,毒物被清扫得一干二净。 迅速的将她抱起,直奔红崖子居住的小院。 “救救她……。” 这样的结果,似乎在红崖子意料之中,屋内早已布置好解毒的用具,立在一旁轻言落下。 “木桶内有一百多种药物,相生亦相克。 别说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哪怕就是少门主你泡在里面,恐怕也难以支撑。 但是,如果不治疗,一丝的希望也没有,可若是放进这木桶之中,锥心刺骨之痛不是常人就能忍受,能不能挺得过去也是未知。” 此番话落下,鲜于枫怒颜难平。 第25章:离尚天的出现 此件事情,鲜于枫仔细想来,倒像是红崖子故意而为之。 眼下也确实顾及不了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看着奄奄一息的谢小欢,心里萌生了愧疚之意。 虽有不忍,却也只能为她有一线生机而将她的命运交于那热气腾腾满满毒药之中。 轻轻地将她放入药桶,整个身子浸在药罐中一样。 鲜于枫蹲下身子,附在她耳边细语的说了一句。 “一定要挺过来,否则,你想要的也会随之而去!” 鲜于枫虽不知粟灵儿接近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又因丧尸一事,对眼前的这女子是越来越感到好奇! 然而,他的话语隐隐约约在谢小欢的意海中回荡。 她,承受着万箭穿心之痛,脸色越来越显得苍白,汗珠浸湿了满头的发丝。 面部肌肉持续不断的抽搐着,疼痛的呻吟声使得鲜于枫内心百感交集,一直不动声色的杵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一般人,凡是进了这林子,就算没有被毒物所伤,弥漫的毒气也会使人全身麻痹,看来,你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红崖子显露出一副心有成竹的神态,扫了一眼不带任何表情的鲜于枫与他说起话来。 “当然,这也算是对前辈的敬重。” 鲜于枫应道。 红崖子便向他右侧上前走了两步,接着说起。 “既然身后有一位高手,又何须我来掺和?” “前辈过奖,他只不过是用来消遣消遣时间罢了,哪能比得上前辈独到精湛。” “哈哈……好,若是这丫头能安然无恙的醒过来,这场疫病当是有救。” 落话之际,鲜于枫忽然一惊。 “此话怎讲?” 红崖子只手一挥,紫色粉末铺散在院子里。 顿时,院儿里各种毒物受到指令似的,唰唰的迅速离开。 “这丫头来历暂且不去深究,但是,她自带的隐香却能唤醒院中井池中沉睡已久的白太岁。 需她数滴沐血为引,太岁入药,自是可解疫毒。 所以,那丫头必须得受万毒侵蚀,毒血自愈而炼化,此血可解百毒方为沐血。” 这番话落下,鲜于枫随那红崖子的目光走到院里,瞧那井池中果真如他所说。 此刻的疑惑虽是迎刃而解,但是,担忧却随之而来。 “前辈还真是幽默,这玩笑可不能随便开,我知晓到没什么,您说,是吧!” “哈哈哈……少门主果真有容人海量,老夫有幸结识,此番因这丫头所起,定会竭尽全力还你一个活拨乱跳的夫人。” 红崖子甚是清楚,鲜于枫的暗示,虽然在习修上能与他不分上下,但是面对整个终极门,心里还算是明白。 沐血一事,也只能烂在他的肚子里。 谢小欢在这意识薄弱之时,唯一能使她坚定信念的就是要找到玉指环,找到答案,找回原有的自己。 然而,元灵遭遇两次护她受损,粟灵儿根本无法再从意海中苏醒。 谢小欢奄奄一息的躺在无垠的意海中,微弱的目光看见了家人们,朋友们,都在向她挥手…… “这是告别吗?” “真就结束了吗?” 心,在问,在叹! 多么的想要伸手触及那一丝温暖,却怎么也够不着,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角边滚落。 多么的想要说一些心里话,唇齿颤抖着却难以打开。 许是累了,越来越乏力了,微弱的视线合了又开,开了又合,渐渐地亦如睡着似的…… “怎会如此,时辰未到,不应该是这样……。” 红崖子弯着腰瞧那已没有呼吸的谢小欢,突然露出惊讶之色,甚是不甘心的双手抱着头,疯狂似的徘徊在药桶旁边,自说自话。 这般行为举止惊动了鲜于枫,使他迅速移步到了屋中。 觉着不太对劲儿,也便试了试她的鼻息,神色突然变得忧伤起来,手也在微微颤抖。 片刻之后,鲜于枫瞟一眼红崖子,一句话也没有说,将谢小欢从药桶中抱了出来。 被药水浸透的衣裳,如水线似的一直流着。 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院子,各种毒物像是欢送它们的领袖一样,有序的退开出一条道路出来。 许是谢小欢还残留着各种毒物霸气的味道,才有这般奇异之象。 “簌簌簌…” 还没走出密林,鲜于枫灵敏的耳朵听得周边有了动静,还感受到了浓重的杀气。 忽地,四周闪电般的箭雨不断射出,鲜于枫一边顾着谢小欢,一边迎敌。 “圣阴宫?” 单手接利箭,目光扫了一眼箭头顶尖,成紫褐色,乃是圣阴宫独门利器——毒刺。 鲜于枫不由得惊叹! 始终没有算到他们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刺杀。 数十人将鲜于枫围得密不透风。 围攻之下,一味地顾着谢小欢躲躲闪闪。 树木嚓嚓嚓的断裂声,在这场决斗中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过,地面上的尘泥也被掀得满天飞。 鲜于枫手持孤影,勾起弧形聚气,落叶当利刃,疾风一样的向四面回击。 只听得他们一声惨叫,倒地不起,以一敌十,将那些圣阴宫弟子打得是落花流水。 顿时,一个身影从空中盘旋而下,随之一掌推开,力场十分强大,将鲜于枫震退数丈。 噗~ 一口鲜血喷出,受这毫无准备的一掌,着实令鲜于枫伤得不轻。 只手抹去嘴角的血渍,目光投向那身影,轻笑一声而落下一句。 “终极门与圣阴宫虽然走的不是同道,却也一直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今这样见面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哈哈哈……” 那人正是离尚天,双手挽在胸前,一脸阴邪的笑了几声,盯着鲜于枫只手怀抱的谢小欢,说道。 “小娘子,长得还挺可人儿,可就是跟错了人,年纪轻轻的就这么香消玉损,真是可惜,真是可惜。” 离尚天的话落下,鲜于枫能感觉到他突然的出现,目的绝不是阻止疫病解药之事那么简单。 从他定睛的看着谢小欢的神情可以断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遇到强敌,鲜于枫又怎么掉以轻心,随后将谢小欢倚靠在灌木旁,决心应战的神色显了出来。 纵使没有决胜可能,无论如何都得试一试。 两人目光敌对,散发出强大的力场,树木开始晃动,落叶开始盘旋飞舞。 尘沙之中,不免还有些毒物被震得残缺不堪。 密林随着天色暗沉而变得更加昏暗。 第26章:起死回生 高手对决,比的不仅仅只是内力。 力场的强大,圣阴宫弟子都退得远远的,深知他们的少宫主一贯出手狠辣,在乎的只是“赢”这个字。 此刻,离尚天聚气于手掌,有度运力的一掌推开,山洪般的凶猛,闪电般的速度,叱咤风云之势直奔鲜于枫而去。 鲜于枫又那甘示弱,凝聚修力于孤影直上,推出雷霆万钧之力反击,只听得四周气场回震,瞬间周遭亦如遁入轰雷般之境地。 “两年来,功夫见长了不少。” 离尚天带着凶横的目光,轻视一声而落下。 想着这般对决,就用九成之力可将鲜于枫置于死地,没曾想自己还反倒是损伤了元气。 殊不知,鲜于枫气势只不过在表面上硬撑着,到了嘴边的鲜血也被憋了回去。 转身蹲下,装着一副为谢小欢整理身上落叶姿态,只是不愿他们看穿自己已深受重伤。 随即,浑厚有力的应了一句。 “人,总是需要进步,才能将猎人变成猎物。” “哈哈哈,好,好一个猎人变成猎物,那就试一试。” 话音落下之际,离尚天即刻启用了十成功力。 他的这般凝重的杀气,鲜于枫远远的就已经有了感知。 从容一笑的望着谢小欢,心里暗自念着。 “看来,不能护你周全,定是怒了,这承诺,还真不可随便许下。” 他,深知自己没有能力再次反击,只好默守在谢小欢身旁,等待命运的安排。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随着一道极速闪光,亦如放大千倍宝刀劈了下来。 碰碰…… 四周被炸得开了花儿似,听得一番惨叫后,圣阴宫的人只剩下身负重伤的离尚天落荒而逃。 鲜于枫与谢小欢也被这强大的力场所波及,被震开了数丈之外。 噗…… “长煜,长煜……。” 前来援助的正是此前立在终极颠叹之的老者,口口声声的唤着鲜于枫的乳名。 此人,正是鲜于颜真的师兄,名唤乌修,门中称之尊者。 他的这招霹雳斩,带着惊雷之气波及到谢小欢心脏之处而受到重击,也因此恢复了心跳。 “师伯,我没事儿。” 鲜于枫再次抹去嘴角的血渍,冲那乌修一抹淡笑而应,随着被搀扶起来,目光四处打量着。 虚弱的眼神深深地望着谢小欢,瞧着她被断裂的灌木刮得满身是伤,即便是看惯生死,可这一次,从未有过的伤感。 乌修尊者见他身负重伤,心神不定的神态,心疼着,又轻言落下。 “经过暗卫调查,此疫病并非圣阴宫所为。 但是,此次门中损失惨重,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插进来,因此特别留意在万临城的动向,这才紧跟过来。 好在,及时赶上,眼下,得找个地方替你疗伤。” “无碍。” 只是冷冷的落下两字,迈着蹒跚步子向谢小欢靠拢。 正欲蹲下身子抱起她时,乌修拦住他的举动。 “都伤成这样子,就别再逞强,从小就是如此,让我来。” “怎好劳烦师伯。” “你都唤我一声师伯,她是你夫人,那也是我亲人。” “多谢师伯,有您,倍感欣慰,我的伤没事儿,得先将她送回去,安排一个得体的葬礼。” “什么?葬礼?” “嗯嗯!” “她,没有死,为何办葬礼?” “什么?没死?” 谈话之时,鲜于枫言辞略有感伤,忽听乌修尊者道来,好生吃上一惊。 为了证实真实性,随手抓起谢小欢的手腕,的的确确的是感应着她那微弱的脉搏声。 顿时,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千斤重的沉石,变得轻松了许多。 “真好!” 抬头凝望了一下暗沉的天空,淡然一笑,强撑着重伤的身体,领着乌修向红崖子就住的小院而去。 “前辈,前辈……。” 当他们到了院儿里时,鲜于枫声音有些低沉,但也能听得清楚,唤了几声却无人应答。 进去之后,发现前前后后都空无一人,屋里的东西也被翻得乱七八糟,亦如被遭了一场打劫似的。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离尚天?” “或许吧!师伯,灵儿,就得麻烦您。”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放心吧,可你?” “我自己可以。” ……… 凌乱不堪的屋子,特别安静。 谢小欢在乌修运功度气之下,一开始逐渐在慢慢恢复。 昏昏沉沉中,脑海里浮现出一些记忆的碎片。 一个身影,看似有些熟悉,周身散发出黑气,在一座城池里,见人就杀,残暴凶狠。 血腥的场面,吓得她不敢去面对。 慢慢的,乌修度气之力似乎有些霸道,渐渐地令她开始抗拒,心神意乱,若不及时阻止恐有走火入魔之意。 见此,乌修尊者只好强制的收回功力,自己也被反噬,好在并无大碍,只不过元气未恢复前,不能再为他人度气。 “这女子,防备之心可真是强大。” 乌修尊者并没有去在意她为何抗拒,认为只是心理上有着个别不同而已。 鲜于枫在自我运功修整元气之下,由于元气受伤过重,没有乌修的帮助,也只能恢复到两层功力。 脑海里想着红崖子曾对他说过的话,离开院子前见白太岁还留于池中,只好将其带走。 “好温暖。” 并未苏醒的谢小欢,在意识里有了感知。 乃是因为气候本就寒冷,衣服也还是湿答答的,鲜于枫脱去自己的外衣给她紧紧地裹着。 此刻,已是申时。 走出了密林,蜻蜓点水般的离开了太白岛。 “小姐,小姐……。” 自鲜于枫进去前,嘱咐桃果不可再去岛上,瞧见他们到来,高兴的迎了过去。 然而,她担心着谢小欢的安危,一直留守在湖岸。 脸颊被冻得通红,嘴唇被寒风得干裂,双脚虽然有些不太灵活,但是瞧着谢小欢平安归来,心一下子暖和了。 眼看天色已晚,也就在刘大鱼家里借宿。 桃果给谢小欢换了身农妇干净的衣裳,安置在一间卧室休息着。 大家伙也都累了,饿了! 而附近出了名的老抠刘大鱼,为了能钓住鲜于枫这肥鱼,费尽心思的都把留起过年的鱼肉拿出来招待他们。 鲜于枫虽是一向高冷,但是从不欺凌百姓。 吃住的银两,足够刘大鱼数年的生活费用。 纵使房屋简陋,横看竖看都像是一处小客栈似的。 听刘大鱼说起,隔三差五的就会武林人士奔太白岛而来,久而久之也就把此地当成了落脚点。 第27章:双流弯一战 鲜于枫拥有高贵的身份,却也能在这简陋的地方凑合。 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倒也没那么矫情。 两天两夜都未曾合过一眼,早已甚感疲惫。 乌修尊者,心疼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子,为了防止他人夜袭,时刻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喔喔喔...... 鸡鸣三省,晨雾一片朦胧,纵然阳光灿烂,依旧是那么的严寒。 “阿嚏。” 一直守在床边的桃果,似有些着凉,打了一个喷嚏,又揉了揉眼睛,眼瞅着谢小欢微微摆动着脑袋,随着虚弱之声落下。 “这是哪?” 谢小欢睡眼惺忪的模样,撑着身子就要起床,忽地,又听得她“啊”的一声,只手抚着手臂,随口落下。 “怎么,怎么,这么疼?” “这儿是刘大鱼家里,小姐,您可算醒了,身上都是伤,能不痛吗?” “伤,怎么会有伤呢?” 谢小欢记忆追溯中,毫无印象疑问。 “我也不知道,少主抱着您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少少...主?鲜于枫?还抱我?” “嘘,小姐,小声一点,若是被听见直呼夫君名讳,可是受家法的。” “什么家不家法的我不管,有在他哪看到东西吗?” 说着说着,桃果放下唇边的手指,微微的摆了摆头。 谢小欢迫不及待的就想要见鲜于枫,起身坐在床弦上,鞋子一拖,摇摇晃晃的就出了屋门。 嘀嗒嘀嗒…… 屋檐边上,融化的冰雪声落在屋檐沟中,甚是悦耳动听。 桃果紧跟其后,急急忙忙的追了出来。 瞧着鲜于枫早已在屋外多时,想着方才之事心里还有些害怕着,一声招呼也是那般吞吞吐吐而落。 “少…主。” 鲜于枫定睛的看着谢小欢,从头到脚的打量一番,实在是不堪入眼。 见她有伤在身,也就并未多言,冷冷的落下一句便转身离开。 “即刻给夫人梳妆,启程回府。” “是。” 望着鲜于枫走出院子的背影,桃果扯了扯愣住的谢小欢,细语唤着。 “小姐,小姐。” 纵使有几次遇见,谢小欢却没有认认真真的瞧过。 俊俏的夫君,还这般有魄力,可谓是理想中的人生伴侣。 刹那间,似乎沉浸在少女情窦初开时的样子。 听得桃果的唤声,这才回过神儿来。 “噢,好。” 此次相见,并没有以往那种难受的感应,彼此都心存着疑惑。 鲜于枫以为此前是自己多想了,对于那事件也就忽略过去。 然而谢小欢私底下多次询问桃果,粟灵儿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桃果当是毫无疑问的相信着自家主子。 经过一番捯饬捯饬,衣装也算是整整齐齐。 临走时,小男孩儿的母亲给他们烙了些干饼随身带走。 两日都未曾进食的谢小欢倚靠在马车里,吃得可是欢喜。 “小姐,身体还没复原,这干饼少吃点,回府的路程不算很远,回去后,给您准备好吃的。” 听到回府二字,谢小欢心里有些慌张,放下了手中啃了大半的干饼,显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目光盯着前面看着。 倚坐在另一侧的鲜于枫,侧着身子一直留意着路上的动静,此刻似乎已感觉到有目光投向自己。 “疫病还需要你来解救,相信祖母会正确看待此事。” 此话一出,谢小欢桃果相互对视一眼,甚是惊讶。 “你~怎么知道我担心什么,还有,我,解救,我~我又不是医生……。” “小姐,是医士。” “噢噢,不是医士,医士,怎么救?” “逃出水院,去木西村,不就是为了找我,而今又追到太白岛,我又不是没脑子。 疫病之事,回府之后,见了小景,再做计划。” 解药一事,鲜于枫甚是清楚,没有红崖子的协助,并不知如何炼制,唯有与鲜于景商议之后才做定夺。 此时,沐血一事也就只字未提,一方面也是不让谢小欢对此太过于担忧。 念她有伤在身不宜颠簸,一路皆是走的官道,这样一来也就绕了些路程。 离开了红叶镇,一路向西,途径双流弯时,道路两侧灌木丛纵横交错,密不透风,是道路杀手必备的隐蔽环境。 乌修尊者驾着良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踏进双流弯时,就已经察觉到杀气腾腾。 鲜于枫虽是元气大伤,这些警觉敏锐度上还是一如既往。 伯侄两互相对视一眼,鲜于枫微微的点了头,使得车夫被迫在半路下车。 “驾~” 只手勒住缰绳加大了马力,马车如飞一般的奔驰在冰雪路上。 时而略有打滑,倾斜了车身,颠得里面的人怨声载道。 “啊!怎么回事儿?” “小姐,抓紧。” …… 谢小欢被这么颠簸着,整个身子都像是散架了似的,惊慌失措。 顿时,听得“沙沙”作响之声,灌木丛内腾空而起,积雪满天飞,一群蒙面黑衣人,挥起那亮得刺眼的刀剑盘旋而落。 出剑快、准、狠,招招置人于死地。 “不知我鲜于枫得罪了哪路好汉,阻我去路。” “鲜于枫,你女人火烧太白岛,红崖子前辈又命丧与你们手中,不过是来讨个说法罢了。” “你这说法,讨得可真是高明。” “彼此彼此。” 鲜于枫想着自己那两层功力根本无法启用孤影,也只好一边见招拆招,一边放声扬言。 敌方那人声如洪钟般的回应两句。 鲜于枫即刻目光横扫,并无发现说话之人,深知乃是用了传音之术。 忽地,一名黑衣人挥剑直奔马车前室,鲜于枫一个极速闪躲,只手勾起月牙弧度,一掌两招之势夺取对方利剑。 只听得“哧”的一声,鲜血淋漓。 马儿受惊狂奔,车门哐当哐当的声音一直在谢小欢耳边回响。 双瞳放大得都快掉出来似的,颤抖的手捂住那惊吓得张开的小嘴,与桃果蜷缩在车内角落里,一点也不敢动弹。 “快走,我断后。” 乌修尊者的霹雳斩可谓是空前绝后。 白雪飘飞,有些已经染成了红色,盘旋在双流弯空中。 在他的掩护之下,马车顺利的突出重围。 “哕…” 颠得晕头转向的谢小欢,爬在窗口就开始呕吐。 见此,鲜于枫紧紧勒住缰绳,费了好大劲儿才将受惊狂奔的马儿给制服。 车速开始变得缓慢。 “夫人,怎么样?” “很…很不好…。” 这般惊刺的场面,桃果哪能见过,吓得她也都还没缓过神儿来,面对鲜于枫的对话,吞吞吐吐的。 瞧着主子那般难受,眼泪水禁不住的在脸颊两边滚落。 第28章:谢小欢对疫病的承诺 “此处还不是很安全,再坚持一下。” “驾~” 鲜于枫向回看了她们一眼,急言落下一句,便亲自驾起马车离开。 虽说加快了速度,一路上倒也平坦,谢小欢那眩晕感着实也好了一些。 “咳咳咳…。” 经过一战,鲜于枫的内伤又被重创,元气不通畅,伴有着干咳顺气。 过了双流弯,不远处就是临河村,想着被折腾了一番,找个地方歇一歇,修整修整。 这还没到村子,就看见一群难民迎面而来。 老老小小,皆是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的模样,大包小包的拎着、挎着。 “小兄弟,你们这是去哪?” 鲜于枫叫住了马车左侧一位青衣布鞋的少年,向他问了话。 而那少年,垂头丧气的叹了一句。 “好多人都死了,家,没了,没了,活着的,都逃出来,有亲戚的奔亲戚,没亲戚的,只好一路流浪罢了。” 话语悲凉,少年挥泪转身离开,鲜于枫望着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内心百感交集。 寒风呼呼呼的吹拂着。 谢小欢通过后窗看见了那些难民的身影,一股难受的劲儿涌向心头。 “可以,停一下吗?” 低沉的声音落在鲜于枫耳畔,行驶缓慢的马车在她的喊话中,停了下来。 谢小欢摇摇晃晃的从车内探出了身子,随后立在鲜于枫旁侧,牢牢的扶在门弦上。 风,吹拂着她那凌乱的发丝,苍白的神色,露显出一副惹人怜的感觉。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整理好了思绪,有劲儿的敞开着嗓子。 “乡亲们,能停下你们的脚步,听我说两句吗?” “你要做什么?” 话音落下,少年也都还没有走出他们的视线,大伙的目光随着声音投放在她的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鲜于枫的问话,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放在心上。 紧接着,又道。 “各位,你们真想舍去自己的家园,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肯定不想……。” “不逃,会染上瘟疫……。” “命都没有了,那还有家……。” “……” 一句话迎来了人声鼎沸。 有些人默默无言的开始离开,谢小欢见这喧闹的场景,大声的喊了一句。 “这瘟疫有救了。” 听之,失望的目光变成了期望。 “灵儿,没有定论的事情,不可胡来。” 鲜于枫附在她身旁再次嘱咐着。 可是,谢小欢压根儿就没听进去。 接着又向众人说道。 “我,粟灵儿,是终极门少门主夫人,此番经过这里也是去了一趟太白岛,恳请红崖子前辈出山救人。 不巧的是,前辈不知所踪,但是他却留给我一个解药的配方,而这配方就在我脑子里。 此刻,正急着赶回家里,将配方交给到景殿下,配出药来,这样一来,大家不都有救了吗! 所以,回去吧,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在解药配制前,尽量用布巾遮住口鼻,食物进行高温烹饪,要用到干净的水源。 另外,若是有患者,定要隔离,不得与他人密切接触,只要大家有信心,就会度过这难关的。 我们的少门主为了此疫病,没日没夜的东奔西跑,为的就是还大家一个健康的家园。 倘若你们不信,从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去到红叶镇,一问便知。” 语重心长的落下一席话,听得众人云里雾里的,又见她衣着扑素,除了气质上还有些权贵的味道。 而那少年,又瞧着方才同自己说话驾车的鲜于枫,无论是衣着,气质,都显得势不可挡的样子,在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夫人,小生愿意相信你。” 许久不见人回应,谢小欢快支撑不住身体时,那少年突然的一句话令她又打起了精神。 大家伙听得那少年这般说起,先是一阵议论纷纷,最后大家都信了此话,转身折返回去。 “小兄弟,喊我姐姐便好,你的话,好像比我说的管用。” 双脚乏力得站不稳的谢小欢已坐了下来,望着走过来的少年,轻言落下。 少年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着她,应了一句。 “于礼前,初遇不可直呼,夫人莫怪,小生姓泰名安,寓以国泰民安之说,离这不远的城北风台镇人氏,只因考过秀士,所以乡亲们教为信任。” “噢,原来如此,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那么就领着乡亲们回去吧,静候佳音。” “好,谢谢夫人!” “驾~” 话音落下,鲜于枫便驾着马车迅速的离开,渐渐与泰安等人拉开了距离。 “还真把本主当车夫?” 听之,桃果早已不断的暗示谢小欢不可自作主张行事,此刻更是担惊受怕。 风头是出了,可解药一事还真是未知,谢小欢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鲁莽。 许是受不得这般苦难离乡的场景罢了! “不…不是,不是那意思!” 没有亮出鲜于枫的身份,是想着若是解救不了这次疫病,面对难民的也只是她谢小欢自己。 方才似乎把精神都用完了一样,此刻乏力得有些坐不稳了。 疲惫虚弱得有些控制不了自己,身子渐渐地倾斜倚靠于鲜于枫肩膀。 先是被鲜于枫只手推开几下,谢小欢细语的嘀咕一声。 “靠一下,又不会怎样!” 彻彻底底的从他肩膀滑落到趴在他的大腿上。 风吹拂得甚是寒冷,鲜于枫又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 忧心的桃果瞧得暖心的这一幕,瞬间平复了心境。 不久之后,乌修尊者也追上了他们,一直护送到了潇山,这才折返回到终极山。 在鲜于枫看来,极少出山的师伯与他走的这一趟,心中难免生起了疑惑。 明面上也得装装无知的样子。 自粟灵儿出事之后,事情越来越变得复杂,每一步都是如此惊心,不得不使他对这些行为异常的人开始留意起来。 府中夫人,莫青茹第一个就已经在鲜于枫的名单之中。 其次就是平日里看似与世无争的琦夫人… 马车到了鲜于府大门外,府中侍卫一脸严肃的跑着小碎步前来迎接。 随后,谢小欢被架在担架上直接去了梨园。 “夫人,门卫通传,灵夫人回府了,并且是少主亲自带回来的,像是受了伤,直接去了梨园。” “什么?有这事儿,咳咳咳……。” “嗯。” 一会儿功夫,碧娇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就说给了莫青茹。 劲爆的消息,可差点没把她气炸了。 第29章:各自的烦心事儿 夜幕降临,寂静的梨园貌似从未有过这般热闹。 居室中,青帐随风飘起,谢小欢已得到了鲜于景细心的诊治。 虽是虚弱,意识却已然清醒许多,即便是在内室休息,鲜于枫向鲜于景说起了沐血为引,白太岁入药之事也听得十分清楚。 这才知晓,马车夹层放置的物品竟然就是药引。 “沐血为引,太过于虚相,对于我所了解的医药典籍,从未见过有此方,指不定是红崖子本人编织的一个谎言!” “起初,我也同你有这般想法,可是,他的失踪使我更加确定了这方法可行。 无论如何,现在找不出根源出在哪里,又如此爆发猖獗,不管怎么样都试一试,不是吗?” “好,可以试一试,但是,她的身体过于虚弱,怕是熬不住,太过于冒险。” 谈到这里时,本是满怀希望的鲜于枫瞬间有种从未有过的绝望之色。 桌面上的饭菜是一口也未动,倒是把一壶煮酒喝了一大半。 他的这般无助,鲜于景也表示得很无奈,同样都是生命,又如何取舍! “难不成,他圣阴宫真就可以一手遮天,即便有了这天下,没有了大千子民,还谈什么王国! 简直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心狠手辣的土匪!” 鲜于枫一向沉稳,此次的瘟疫真是令他不知所措,借着一股子的酒劲儿,吐露些心中的不悦。 一旁的鲜于景也只能默默的陪着。 “自殿下来到这梨园,我就一直跟随着,算下来也有十余年的光景。 同样,认识少门主也有这么久,一向运筹帷幄的他,驰骋疆场都未曾见他这般畏惧过。 这是刚熬好的汤药,趁热喝了吧。” 内室中,非一将手中的药递给了桃果,一番感叹而落。 谢小欢望着她退出房间的背影,接过桃果手中的汤药。 咕噜噜…… 皱着眉头,龇牙咧嘴一口气把一大碗喝得连渣都不剩。 “扶我起来。” 只手抹了抹嘴角的药渍。 桃果随即放下手中还有些余温的药碗,扶着她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出了内室。 “我~可以的,景殿下就放心研制吧!只要能救他们,我…就算有什么不测,也不会怪你们!” “小姐,我们不是要……。” 桃果听得谢小欢这般说起,忧心的神色望着她,细语落下。 她,只是微微的摆了摆头,示意桃果暂时别谈其他之事。 然而,她的话令枫景叔侄两人吃愣了片刻。 鲜于枫,放下酒杯而道。 “你,为何这般帮我?” “我,帮你?开什么玩笑,我吧,最不喜就是欠人情,你能前去救我,而今我又在泰安他们面前夸下海口,总不能失了这份承诺。 这么丰盛的晚餐,不吃多浪费,外面还有好些人连这肉渣都没得吃。 来来来,你们也坐下来一起吃。” “小姐…。” “夫人,这不太妥。” 谢小欢瞅着满桌子鸡鸭鱼肉的菜肴,一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拿起鲜于枫未曾动过碗筷,一边唤着桃果,非一,一同进餐。 谢小欢不受拘礼也就罢了,贴身丫头哪能不知道贵族的规矩。 见此这般情景,悠闲自得的鲜于景在手中玩弄起酒杯,似笑非笑的落了一席话。 “看来,往后有趣的日子多着呢,好了,该说的也都说了,既然小婶子发了话,小侄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你们,慢慢享用。” 景殿下离席,非一当是紧随其后。 立在屋中的桃果到有些尴尬,借着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火炭为由而离开。 他们不约而同的走开,留下鲜于枫和谢小欢二人独处一室。 特别的安静,彼此之间未曾说上一句话。 鲜于枫沉默许久便一声不响的也离开了房间。 他的不解风情触怒了谢小欢,一时气愤之下,大口大口的吃着,眼角边却滚动起了泪珠。 鲜于枫前脚刚走,桃果便回到屋中,看着谢小欢悲伤的神色,心里头一阵心疼而落下。 “小姐,怎么了?” 她的问话,谢小欢抹了下脸颊,强颜欢笑而道:“没,没什么?只是不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 “我知道,您受委屈了。”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相信,不就是几滴血嘛,哪能还真要我的命。 也趁这个时候,找找指环,得到了答案,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到我的世界。” “只要是小姐选择的,桃果都会帮您。” “好,那,现在就帮我一起把这些都干掉。” “嗯嗯。” 一阵儿的难过之后,心情又恢复许多。 心里想着,即是命运将自己安排,定是有安排的道理。 人生这般奇遇能有几次呢! 更多的人,一次也没有。 当晚就寝之前,非一前来告诉过她,鲜于枫已向祖老夫人说清了缘由,不守妇道一事纯属是误会。 而此次瘟疫还需要她配合,也就没再为难于她。 从水院逃出去,几经波折也算是对她惩罚了。 经过此事,府中上上下下也都又重新对她审视了一遍。 下人们私底下也都议论纷纷,鲜于府当家夫人恐怕有易主之说。 这一次,可真是给莫青茹狠狠地打了脸,使得她怨恨越积越深。 咳咳… 凌云殿主院,传来莫青茹连声咳嗽,碧娇忍受着疫病带来的折磨,也得做好份内之事,平稳的端着汤药碗,走进卧室,细语落下。 “夫人,奴婢知道您苦,可再怎么样,您可是左辅相之女,她粟灵儿怎能与您相提并论,咱们还是得保重身体才是。” 躺在床上的莫青茹,刚有了起色,听得府中议论,气色越来越不太好。 鲜于枫也未曾进门看望过,更是怒气攻心。 “哐当”一声,发怒得一挥手将药碗打翻碎落一地。 “夫人。” 药汤全撒了,碧娇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慌忙的捡着瓷碗的碎片,虚弱无力的身子骨,一不小心还划破了手指,也不敢吭上一声。 院儿里能走动的下人,都已经去了梦寒楼、翠心园,留下的也都是得了疫病。 没有鲜于枫的命令,各院人员也都不允许踏出大门半步。 一窝子的病患,莫青茹一生气时,对待下人不是打就是骂。 下人们拖着病痛还得啥事都不敢懈怠,有的熬不住时便悬梁自尽。 不只是凌云殿是这般境况,其余院内当是如此。 第30章:沐血一事引发命案 除月二十。 谢小欢回府已有两日,身体也大有了好转。 然而,鲜于府里可谓是一波为平,一波又起。 沐血引药一事传得是沸沸扬扬。 很快传遍了整个万临城,传得更是神乎其乎。 天观台,情报信件那是堆积如山,剑声连同负责的信使忙得是焦头烂额。 收到各地最多的信息就是要鲜于府交出灵夫人,送去医药司交于药司大人进行血体引药。 鲜于枫深知,一旦交出去,这场疫病恐怕再也无法得到控制,甚至整个金国都将会是迎来一场无硝烟的战场。 面对王室和各路人马压迫的力量下,以终极门声誉将此事压了下来,暂且得到了平息。 同时,整个终极门也受到了舆论波及,底下相传为监守自盗之说。 为了查清楚始作俑者,不得已动用了天观台潜在力量。 晨间迷雾浓浓,剑声一早得到消息,急急忙忙的前往静水轩。 天池瀑布,气势磅礴,老远听那飞流湍急之声还是那般訇然作响。 鲜于枫早已没了睡意,手中拿着玉指环久久立在那,面对着窗外的一枝寒梅沉思着。 灵敏的耳力已知剑声疾步而来,随即将玉指环装进一个小木匣子,放在床边一张木桌的抽屉中。 背着手走出了卧室,在厅堂坐了下来,案桌上早已为他备好了早点。 还没吃上一口,不见其人已闻其声。 “少主,底下的侍卫查到消息的确是从府中传出,而且同你猜想的方向一致。” 剑声随着话音落下之际走了进去。 鲜于枫听之,瞬间冒出了杀气的眼神儿,手中的糕点已被捏得粉碎。 可谓是内忧外患,眼下之际,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并不多。 “还有什么消息一并说了。” 鲜于枫一眼看穿了剑声想说又不好说的神情。 “是…是门主,门主让你休了灵夫人。” “什么?为何?” “原因就是,其一、灵夫人过于招摇,越过了妾室身份。 其二、莫家用灵夫人来做文章,于情于理都含糊。 其三、也是祖老夫人的意思。” “就这些?” “是。” 鲜于枫苦笑一声,道:“估计是那老狐狸给他施压了吧!” “少主,那怎么办,真按照门主之令休了灵夫人。” “的确,如果此时休了她,也就撇清了与她的关系,劫杀红崖子前辈一事也会迎刃而解。 解药一事,也当会是有意造谣,污蔑终极门,至少缓解了传言监守自盗一说。” “那,这么说来,可就打消了王上对终极门的猜忌。” “不愧是老谋深算,我这个好父亲,果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难题?” “灵儿的事情,先放一放,泄密之事该是有人为此负责。” 话语落下,鲜于枫身着披风走出了静水轩。 府中每个人都带着面巾,每个角角落落也都撒上了石灰粉,进行消毒。 任何食物都得进行高温烹饪之后才可使用,也不可吃来路不明的食物,近日下来,倒也没有继续被传染的案例。 不仅鲜于府如此,管控的方法已经通知各处,将重灾之区进行封闭隔离。 总算是不负有心人,其他地方也在缓缓减少,这一点,倒也算是近些日子值得欣慰之事。 紧随他身后的还有几名戒律阁侍卫,每个人眼神儿都显得非常的严肃,直奔碧水天蓝而去。 “夫人,夫人,不好了,夫人……。” 院里儿比较机灵的丫鬟,一路跌跌撞撞的喊着话。 虽然拖着疫病的折磨,却还是那般的忠心,瞧着鲜于枫带着侍卫气势汹汹而来。 吓得少了半个魂儿似的,急性匆匆的来不及汇报他人,也就直接闯进了欧阳莲池的卧室。 “哐当”一声,恰巧碰到雪玉端走三夫人刚喝完药的瓷碗,碎落一地。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是吗!” 顿时,怒气上了头,对她就是一顿严肃的训斥。 “什么事儿?如此慌张。” 欧阳莲池还是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语气显得有气无力问话。 丫鬟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说道:“少门主,少门主带着戒律阁的人,来了。” 戒律阁,三个字如雷贯耳。 欧阳莲池脸色突变,连忙让雪玉将自己扶起来。 外衣才披上一半,鲜于枫就已走进屋内,眼神儿里满满都是一种失望而落下。 “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他的到来,欧阳莲池似乎已经预算到了,也知道了他的来意,先是一阵儿恐慌,渐渐地变得平静。 “妾身不明白,夫君为何这般说起。” “带走。” 她的沉稳,鲜于枫似乎并不在意,一声令下,戒律阁侍卫冲进了屋中,正欲将她架起时,她退了几步,已知他的到来,已然没有了缓解的余地。 伤情的她,两眼水汪汪的瞪着鲜于枫,衣袖上扬,心境沉重而应下。 “为什么?夫君难道不清楚吗?这么多年,你何曾吧我当做是你的女人,看见了吗?凤仙花,一直都还在。 我知道,你只是完成你父亲给你使命,可你是完成了,却要把我们困一辈子,我也是金枝玉叶,凭什么。 你同我有什么区别,我只不过是想要为自己争取该有的,而你呢,就默默的看我们斗,把这一切就只是当做小孩子玩闹一样,从未认真对待过不是吗? 这一天,想过无数的画面,可怎么想也没有想到,竟然带人闯进我的内室。 我是女人,更是你鲜于枫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会跟你走,但是现在,你不给我面子,我还要。 出去,都给我出去。” 欧阳莲池凝重的道出了一番心中积压许久的不满和委屈。 此番话,鲜于枫心里头一阵儿刺痛,却不知将他人逼上这条路的竟是自己。 纵使错了,却也只能一错到底,脸上没有任何怜惜的神色,冷冷的转身,侍卫也跟着出了屋门移步到了院子。 随后,屋里的侍女也被遣了出来,一开始并未去在意。 片刻之后,听得咚隆一声,鲜于枫甚感不妙,一脚揣开的房门,大步流星的绕过屏风,瞧那欧阳莲池已经吞金自尽。 赶到时,已经晚矣,身旁放着一张遗言,含泪而去。 “夫君,几年来,妾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愿你发发善心,别迁怒于我家人,这只是我嫉妒心所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下辈子,别让我再遇见你!” 字里行间,句句戳心。 鲜于枫使劲儿的捏着遗言,心里本想着先将她收押,带上戒律阁的人也只是做给他人看,却没想到,欧阳莲池却成了他人旗下的一名弃子。 心里尽管如此不甘,事情却已发生,无法改变,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碧水天蓝这个院子,在这一瞬间变得甚是清冷。 第31章:再次下起了雪 “你们看,碧水天蓝院里院外怎么挂着白帐?” “难道是……。” “别看了,赶紧回去。” “翠荷姐姐,你不是去给凌云殿送药了吗?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别瞎打听,小心召来祸事。” 比较分析其中厉害的丫头正是二夫人莫心云贴身侍女,翠荷,神色中已然知晓事情缘由,自是不敢多嘴。 渐渐地,其余院中也在对此事窃窃私语,无一不在感到后怕。 冰雪还未来得及融化干净,寒风吹拂,阴沉的天色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儿,许是这上天也觉着过于悲凉。 鲜于枫一向处事稳妥,接二连三的却总是显得非常的被动。 使得他十分的困惑,并没有直接回静水轩,而是去了天池。 在那石林宽阔之地,聚于元气,双手勾划出一条银色般线条,挥向旁边奇形怪状的石柱。 唯,听得轻轻的“嚓”的一声,石柱身微微一震,不见任何变化。 随之,稍后不久,坚硬无比的巨石心里面像是埋上了一颗定时炸弹似的,“碰”的一声,碎石四处飞溅,落了一地。 仿佛心中的那团躁气被释放出来,身心轻松了许多。 ...... “下雪了!” “可不是嘛!昨儿个还天晴万里,今儿个又开始了,这万临城的残冬也就是这个样子。” 梨园小院,谢小欢长发飘飘,洗浴过余留的发香还弥漫在这院子里,手心里接着一片一片盘旋而落的雪花儿,心中不由得一丝忧伤。 桃果一边应着她的话,一边给她披上雪貂。 “景殿下,还在丹房吗?” “嗯,非一守着呢!” “身为未来的储君,可为何不涉政事,却做起了医士之责。” “大家都说景殿下不喜拘束,所以不想做储君之说,不过,听小姐一次偶尔谈起,纵使远离朝堂,但是心系江山,哪里都是政事。” “你家小姐可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那他们为何扯上关系了呢?粟灵儿不是一向不与他人接触吗?” “这个嘛!可得从上一年说起,嫁于府中不久,这梨园就开满了梨花。 小姐是一个喜欢大自然的花花草草的人,对花香的敏感度很强烈。 自然而然的就被吸引了过来,由于景殿下与小姐都不喜拘束,谈起话来也就没有那么拘谨。 一次的谈话,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关系倒是比起少门主还要亲密,如今碰巧有了个借口,所以就惹来了事端。”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初见非一的时候,态度可差了,这下倒是明白。” “小姐,咱们进屋里去吧,这两日取的血也不少,身子都开始虚了。” “没事儿,我喜欢看雪,透透空气,舒展舒展身心。” 研制的药方一直都没有进展,谢小欢心里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心想着,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既是安排的,定是有理由。 许是,此件事情恐怕就是自己来到此地的使命。 她,正在思绪时,桃果已经回到了屋内,里里外外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许久也未见谢小欢回到屋中,一开始以为去远一点的地方散心,也就没太在意。 直到鲜于枫来到了梨园,问起了谢小欢一事,桃果这才慌了神儿,已有半个时辰没见着了。 将整个梨园都找了个遍,又去了附近,还是没有找到。 最后,鲜于枫根据地面上还没有被风雪掩盖的脚印寻去。 很奇怪的是,脚印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梨园。 整个园子也不是很大,三间小屋,一间丹房,以外的就是满园子梨树,并无藏身之所。 “呜呜......。” 桃果又开始梨花带雨了,急得她不知所措。 鲜于枫召集了剑声带上府中侍卫,纵使将整座天云峰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他们的灵夫人给找到。 殊不知,在桃果收拾屋子的时候,有个衣着素衣的丫鬟前来寻她。 并且向她告知鲜于枫正在为血引一事处罚三夫人,说起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谢小欢一时心软也就同她一起出了梨园。 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还给她换了一身侍女的衣物,将脱下来的衣物用一大块的布巾包裹着塞到了梨树下面的一个石头缝里。 由于色差的误导,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堆白雪。 每个人都带着面巾,自然没有人注意她的身份。 当,看见碧水天蓝挂着白帐之时,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憷。 越走进院子,越感觉到不太对劲儿,但想着鲜于枫在里面,胆子也就有了几分。 那丫鬟将她领到了灵堂,瞧见欧阳莲池面若白纸的躺在那里。 雪玉跪在灵柩前,默默的留着眼泪。 这样的一幕着实吓坏了谢小欢,身子更是有些虚脱。 “这...怎么回事?景殿下不是给了丹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吗?” “灵夫人,说得极对,我家夫人的确不是病死的。” “那,是...怎么回事?” “我家夫人是您害死的。” “我,我回来压根儿就没有出过梨园,怎么害?姑娘,你肯定是弄错了,若不然我同夫君说一下,为你家夫人主持公道。” “多谢灵夫人的美意,这就不必了,我家夫人就是在少门主面前自尽的,而且,还是含恨而终。 因为…因为一切都因你而起。” “自...尽...我?” 谈及到这般极端戾气的场面,谢小欢心一凛。 瞧着雪玉面不改色,一副心如死灰的神色,心里忐忑不安。 面着欧阳莲池的灵柩前,行了下礼数,随后便向雪玉说道。 “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夫君问个清楚,绝不会让你家夫人死得不明不白。” 话音落下,正欲转身离开时,雪玉拦住了她的去路。 “夫人,且慢。” 随即,听得吱嘎一响,大门紧闭。 谢小欢瞬间感觉到掉进了阴曹地府似得,灵堂内阴风阵阵。 雪玉又一把拉住她的手,吓得她一声尖叫,全身都在颤抖。 院儿里的那些丫鬟家丁们都在窃窃私语着,瞧着这般情景也有些担忧到雪玉做出傻事。 几个丫鬟都在灵堂外面劝说着。 “玉姐姐,平日里夫人责罚我们的时候,你都不忍心,总是在一旁劝着,灵夫人她是无辜的,别做傻事。” “是啊,雪玉姑娘,我这老婆子常年在后厨,湿气太重,你还特地向夫人讨了除湿膏,多么好的姑娘,可别毁了自己。” “......” 门外的话句句入耳,谢小欢实在是没有想到,欧阳莲池如此刁钻跋扈的女人,贴身侍女却如此这般善良。 第32章:借刀杀人 门外的一席话,落在谢小欢的心里,面对这般如此被抬爱雪玉,到有些同情了起来。 文文弱弱的女子,除了埋怨,又能做些什么呢! 一时放松了戒心。 随着她一同走到三夫人尸身旁侧,近距离的观摩,吓得她有些不敢直视。 倒是看着雪玉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随手抓起了三夫人的手臂,将那袖子掀了起来,露出了凤仙花的印记。 用一种恨不得吞噬他人的眼神儿盯着谢小欢,声音有些哽咽的落下。 “整整四年了,却一直未得到少主的青睐,各位夫人之间都彼此明镜。 只是在明面上都装装样子罢了,甚至有时候为了少主去哪个院子用膳,都得用上心计。 但是你呢,总是那么傲慢,却还是得到少主青睐的女人,能不被嫉妒吗! 夫人将你的事情透露出去,只是想赶你出府而已,可没曾想少主居然为你动上了戒律阁侍卫。 在娘家时,即便是嫡出,母亲去逝早,也没少被欺负。 想着到夫家能扬眉吐气一番,却也只是个摆设! 呵,夫人真是可悲,到最后居然用最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成全他人。 不,夫人的恩情,还没有报完,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灵夫人,您说,黄泉路上她会不会感到孤单。” 雪玉的一番话,句句心寒,使得谢小欢心里发怵,到也只能暗自悲叹! 在这种年代对女人的一种不公,婚姻就是签订了一张不平等的条约来束缚一生。 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 无法改变他人对世俗的观念,默默无言的低着头,缓缓后退着脚步。 心里更不知粟灵儿与鲜于枫的关系到底有多深,但是深知自己已不再是玉女。 面对这女人的争斗,有口难辩。 就在她沉思时,听得“哧”的一声,心一下子跟凉透了似的,瞬间又被掏空,嘴角噌噌噌的冒出鲜血,似一条线那般的流着,疼痛得已喊不出话来。 那是雪玉的双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趁谢小欢不注意时刺向了她的心口,双手沾满了喷出来的血渍,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 紧接着,又是狠着一颗心将匕首拔了出来,噗的一声,鲜血四溅! “啊!!!” 谢小欢一声惨痛的叫声,像是震破了整个碧水天蓝。 一口气没有上来,咚隆一声倒在地上,鲜血缓缓的流淌着,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哈哈哈哈....。” 雪玉放声的哭笑着,扶在欧阳莲池的灵柩旁,声声的念着:“夫人,你的路上不再孤单!不再孤单!” 随即,她正欲用那匕首自刎时,听得“轰”的一声,鲜于枫破门而入,阻止了她。 “灵儿.......。” 迷迷糊糊之间,谢小欢听到了又急又亲和的呼喊声,薄弱的意识已知是谁,拼着余下的力量抓着鲜于枫的衣角。 “不...不...要...杀...她...。” 鲜于枫点住了她心脉,听得她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唯有附耳过去,方能听清。 随即,令侍卫将雪玉带回戒律阁,严加看管。 以闪电般的速度一路抱着她又回到了梨园。 莫不是院里儿的下人们见此事不妙,冒死放出了消息,若不然,谢小欢只有永久的埋葬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好一计,借刀杀人。” 鲜于枫立在屋门口,听得屋里的人来来回回的脚步,心里却多了一丝恐惧,暗自感叹! 此番甚是被动的他,望着天空飞舞的飘雪,越来越大。 “少门主,此番血是止住了,但是失血过多,殿下说...说,暂时是脱离危险,但是,恐怕会永久陷入沉睡。” 非一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脸上明显的露出了忧伤,却故作清冷。 想着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一个侍女的身上,一场暗流涌动真是无孔不入。 “呜呜呜......。” “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呀?小姐从来不与人结怨,宽以待人,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桃果更加伤心的是谢小欢本不属于这里,却要承受着粟灵儿这个身份背负的一切。 鲜于景一副无奈而又带着垂头丧气的样子离开,将自己独自关在丹房内。 梨园又变得冷清了起来,桃果给谢小欢换上了她最喜欢的衣裳,那是想起谢小欢前两日向她说过,生平最不喜的就是邋里邋遢。 正因如此,即便是苍白的肤色也呈现出了美美的红妆。 鲜于枫只好将她从梨园带回到了静水轩,安置在他平常就寝的房间。 第一次有女人住进此地,并且还是意识不清的夫人,负责侍奉的下人们都特别的小心翼翼。 深怕触怒了主子,惹来不必要的灾难。 随着谢小欢微弱的气息,玉指环的灵力也异常的薄弱,并没有受到强烈的感应。 微妙之中,却也在紧紧地牵动着。 桃果瞧着鲜于枫为她注入内力,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无论以什么样的心态去看待,至少却看到了一丝希望。 谢小欢出事,新药也仅仅只有数十粒,还不知成效如何,后续的研制也只能被迫停下。 剑声默默的守在屋外,等待屋中的鲜于枫发话,研制出来的良方得送去何地。 眼下的形势,药物若真有效果,良药不多,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百姓,甚难抉择。 最终选择了将药物送去风台镇,到也算是应了谢小欢当初的承诺。 另一方面则用面粉做成了假药留给府中病患食用,目的是用来混淆视听。 送药一事令剑声秘密进行,这才顺利的将药送了出去。 当泰安向剑声问起府中灵夫人时,支支吾吾的随意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药物服下之后,果真是难得的奇药,不出一日的功夫,凤台镇凡是服用过药物的人皆有好转。 此消息可谓是惊天动地。 当今王上得知鲜于府频繁出事,还将看守药引不利之罪降于终极门。 加之左辅相向王上进言,鲜于枫庇护妾室,罔顾朝纲,激怒了肃仁王帝。 则令鲜于枫即刻交出粟灵儿元体,如若不从,当论抗旨处置。 朝堂上,也有不少文武百官说起当下瘟疫境况。 木西村焚烧台已处理了最后一批亡者,假以时日,村子可以恢复如初。 眼下除了过早被感染过疫病的以外,后续经过控制也没有出现异常增多之举。 轻感染的患者即便没有奇药,却也已经得到了控制,不再继续恶化,虽是一直需要服药,最起码可以保住性命。 …… 朝堂上越多人庇护终极门,肃仁王帝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功高盖主的道理,左辅相不是不清楚,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暗自喜悦。 第33章:奔赴终极山 朝堂上的涌动,早已传至终极山鲜于颜真的耳朵里,已有七旬的年纪,气势不减当年,八面威风。 若吼上一声,整个金国也会抖三震。 历代几百年,终极门下万万弟子,遍布各地,武艺超群,纵使肃仁王帝也得退让三分。 早已立下了门规,门中之人不得入朝为官,唯,赤心奉国为己任。 如今瘟疫一战,不仅门中有所损失,然,王帝听信谗言之后,更是对终极门疑心重重。 鲜于颜真又如何不知其中之意。 在那终极颠顶峰,以天为屋顶,以地为座椅,棋盘悬浮于身前,白子一落,黑子已处绝境,胜负早已定。 乌修也只能理了理鬓角的垂发,落下一句。 “过早入局,不过是诱饵罢了,这盘棋下得可真妙!” 白雪飘落在他们那满头的银丝,瞬间融化,身体像是自带着火星一样。 青袍随寒风飘飘,长长的银胡早已没过了下巴,也随着摆动。 鲜于颜真眼望那整座万临城,静静地思量着,又听得乌修落下一句。 “看来,这莫家开始沉不住了。” “如今他权倾朝野,底下与圣阴宫又勾结,更是善于功心计,王帝对他非常的信任,这对我们非常的不利。” “眼下这个局,可就苦了长煜。” “年轻人嘛,有点磨练是好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若真到了那一步,则顺则逆?” 乌修的一句话,令他愣了片刻,道:“不久前,您曾说起,人间必有大乱之象,此番看来果真如尊者所言。” “那不过是活了这把年纪,应有的感知罢了。” “您,这把年纪,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 哈哈哈...... 鲜于颜真对待乌修的态度,并不像是师兄弟如此简单,更多的是一种对老者的尊敬。 终极门位于终极颠脚下,终极山山腰之处,依山而建,金碧辉煌,层层楼阁置身于云端。 门中弟子个个雄姿英发,守门的弟子更是傲然屹立。 “少门主。” “少门主。” ...... 剑风随着鲜于枫到了门中,弟子们皆是对其毕恭毕敬。 从山下直到门中大殿,‘碧血丹心’提字匾额,字迹有神的悬挂上空。 还未踏进殿内,一位亲和有力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我们的大忙人可算是舍得回来看看。” 此人从长廊迎面而来,正是鲜于颜真的大儿子,鲜于川,年纪过百,倒也不失英勇气概。 “大公子。” 随着剑风称呼之下,鲜于枫一抹淡笑而道:“大哥,还是这么风趣。” “风趣哪还谈得上,父亲一早就与师伯出了山门,不在门中,不过,倒是料想到你会过来,所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这,这不是九式心法吗?” “没错,兄弟几个就属你有天赋,父亲还说,想要保护所保护之人,还得会置身事外,门中最近事情繁多,就不在这儿耽搁。” “大哥,父亲既然知晓我来,为何避而不见,是因为祖母之事吗?” 转身离开的鲜于川,被他的喊话给叫住,回头应了一声。 “有这般想法,可不像我所认识的五弟,我们都会相信你,所做的抉择。” 此话落下,背影渐渐远去,鲜于枫将终极九式心法秘籍放进了怀里,连大殿的门槛都未踏进半步也就转身离去。 “少主,如今奸臣当道,就没有人可以治吗?若不然,请景殿下出马,他不是也挺在意灵夫人!” 紧随其后,鲜于枫听之,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剑风一眼。 “我…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少主,请责罚我吧!” 瞧着主子一副严肃的神情,立马反应了过来,慌忙的解释道。 鲜于枫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神色。 心里总算是明白父亲为何让他置身事外。 顿时,有了主意,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 …… 琦夫人趁鲜于枫离开静水轩时,特地前往探望谢小欢。 还特地嘱咐桃果,常常在她耳边说些比较在意的话。 平时不喜热闹的琦夫人,近些日子,特别的关照谢小欢,连桃果都有些觉着很不自然。 因此,对她也开始有了戒心。 身为曾经的歌妓,察言观色更是一绝,对自己的戒备心,又如何能感受不到呢! 想着接二连三的出事,对自己的怀疑也是理所当然,也就没怎么多去在意。 她们走后,桃果一直守在床前,一步也未曾离开。 心里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主子最在意的是什么? 但,唯一知道的是,一路走来遇到的事情,皆是与那个寻找的答案有关。 然而,知道了答案,才能回到属于她自己的世界。 隔墙有耳的地方,步步惊心,又怎么能够在她耳边说起。 唯有在她的手掌心处,一个字一个字的比划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在无垠的意海中,谢小欢和粟灵儿的元灵都陷入了沉睡状态。 周边的冷气越来越逼近,仿佛走进了一间冰冻的库房。 有一颗豆子般大的紫气晶石,淡出紫光铺散在她们的元灵体上,似乎在为她延续着命脉。 每当鲜于枫为她注入内力时,紫光的力量略加的变得强大。 但是,每次的注入,都会消耗他本尊元气。 只因在太白岛受的内伤还未痊愈,紧接着又为谢小欢不断的消耗元气,虽然有吃大补之药,可看上去,几日下来却苍老许多。 内力输送完成之后,不停歇的又前往了梨园。 瞧着鲜于景在苦心研制良药,用来替代奇药,一遍又一遍的实验,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心想着,只要有良药出来,治好了疫病,那么朝堂就不会觊觎一个已经陷入沉睡的女人不放。 似乎越来越没有耐心,鲜于枫刚要踏进丹房时,就听得“哐当哐当”瓷瓶落地之声。 那些摆在长案上面的药瓶,均被他挥手推掉一地,以解心中不甘的怒气。 “非一说你没日没夜的研究各种毒物,还因此中毒?” “王叔过来,不会只是来慰问我这个连疫毒都解不了小侄?” “也别太自责,已经尽力,不过此番前来,到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呵,看你这表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好,说吧!” …… 非一正欲前去丹房时,瞧得他俩的正谈着正事儿,也不好前去打扰。 第34章:玉园神秘的女子 迈起轻盈步伐,退出了大门口,转身走开时,却瞧得迎面而来的剑风冲她笑了一下。 顿时,可把她吓了一跳。 “干嘛!走路不带声儿?” 剑风乐呵的愿意被她这么一训,也没说什么,只是装着没这回事儿似的。 心里又怎会不知是她太专注于鲜于景的动向,所以这才忽略了他人的存在感而已。 非一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儿时,就瞧着鲜于枫大步流星的从丹房走了出来。 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态,迅速的离开了梨园,直奔天观台而去。 并没有直接去信阁,而是先悄悄地交代了剑风一些事情,随后背着手,静静地立在天观台后院的玉池旁待着。 小小一池水竟不受风雪侵袭,依然清测见底。 小小的金鱼儿也在里面游来游去,它们一点也没感觉到外面乃是冰雪极寒的世界。 “说来也奇怪,自从少主您把这乌龟子放进池中,就从来不畏惧严寒,水还挺暖的。” “这般急性匆匆的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嘿嘿,那倒也不是,方才按您的指示,把要送的消息已经放出去,应该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万临城都会知晓。” “那就好,折腾一天,是该好好休息休息,咳咳咳……。” “少主,我看您,还是先把元气恢复了再给夫人度内力,这样下去,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 剑声的话,并没有听进去。 目光一直打落在一动也不动的乌龟子上面,记忆在脑海中浮现了起七年前的一个画面。 弱冠之年的年纪,情窦未开,一心扑在门中事务之中。 直到末夏初八的当日,天气灼热。 远赴南泉参加医仙墨秋客九十寿宴的回门途中,经过木西村时,玉园府内散发出阵阵凉意的微风,情不自禁地就被吸引了过去。 前院梅开二度,依然散发出一阵梅花的芳香。 “真的好凉快啊!” “这简直就是另一个天地嘛!” “……” 还有少年时的剑声、剑风跟随着,两人一人一句的讨论着。 “有人吗……?” 鲜于枫唤了好几声,并无人答应,直到穿过了中堂,到了后院。 凉意正浓,眼前居然有一处寒冰池。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在这么炎热的天气,居然还能有不融化的冰块,怪不得会如此清凉。 “何人擅闯我园子?” 唯美动听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回头一看,一位玉女仙姿的少女蒙着面纱,直奔他飞来。 她那身子淡出云光,如同仙子下凡尘的模样。 鲜于枫瞬间感觉到那一股隐形般的力量非常的强大,直冲他而去。 剑风,剑声受不住这强大的力量,被波及得震退了数丈。 鲜于枫即刻汇聚于元力,旋风似的腾空而起,瞬间躲了过去。 随之又盘旋而下,与那衣着银纱的少女交手几招之时,一道青光闪得他退了几步。 瞬间,孤影螺旋而出,这才稳住了脚步,撑着一把玄色伞立在冰池面上。 风,吹起那衣袂飘飘,亲和之声向少女说道。 “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只是途径此地,甚感凉意方可解暑,才被吸引而来,还望姑娘莫怪!” “好一番巧言厉色的浪荡公子。” 蒙面的少女似乎不在意他那所言,随即脚尖轻轻一点,腾空而越,身着星光般的直奔鲜于枫而去。 不料,少女飞步之时,却突感不适,力量刹那间消失,不慎从半空中跌落。 “啊!” 说时迟那时快,鲜于枫度步游空而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飞到了岸上。 少女双眼儿露出了惊愣之色。 随即一阵白雾迎面而来,消散之时,少女已不知去向。 原来,那一道青光来自于少女右手食指上戴着的一枚指环,晶莹剔透。 此件事过后,鲜于枫时常会去玉园走上一遭,却一直未曾见过那蒙面的少女。 直到一年之后,冰池突然融化了,里面除了留下一池子水,唯一还有的就是一只乌龟子。 见它独自守在池中,甚是可怜,就将乌龟子迁移到了天观台玉池。 每每想到她那惊呀的眼神儿至今记忆犹新。 迁移乌龟子,只是随心的一个举动,没曾想,直到前些日子,那枚记忆犹新的玉指环却出现在玉池旁边。 顿时,打破了他沉寂于心中多年来无法找到的缺口。 隐隐约约之间,亦能感受到七年前那神秘的少女似乎离自己并不远。 …… “少主,少主~” 剑风打断了他的追忆~ 回过神儿来,带着一丝的神秘感离开了玉池。 整座潇山被冰雪覆盖得光芒万丈,光秃秃的树杆儿上,挂满着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 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 咯吱咯吱的踩在雪地上,时而又干咳了几声。 往日里不惧严寒的他,如今雪貂的披风仿佛也遮挡不住风雪之中带来的酷寒。 没过一会儿,便已回到了静水轩。 到了院子时,抬头看了看谢小欢歇息的房间,连干咳之声都只手捂住,深怕吵到了她似的。 转身向侧边走了几步,刚踏进书房准备歇息时,苍老却而有力之声在房间里回响。 “回来啦!” “剑声,叩见祖老夫人。” “剑风,叩见祖老夫人。” 随着两随从招呼之声落下,抬头望去,正是带着面巾的祖老夫人,一副严厉的神色倚坐于书案旁侧。 十分恭敬的说道:“孙儿给祖母请安!” 咚咚咚…… 宫穆慈杵着拐杖震得地面细尘飞起,疾言厉色而落。 “请什么安,是不是怪老身插手你后院之事,生了怨气。” “孙儿不敢!” 祖老夫人这般怒火容颜,使得鲜于枫立马跪在她身前。 剑风,剑声也跟着一同跪了下去,吓得两眼珠子晃动个不停。 “老夫人,少门主纵然已有妻妾,那在您眼里不也还是个孩子嘛!况且,从小跟着您,这恩情可是无人可代替的,又何必生气不是吗?” 红姨旁敲侧击,又使了个眼神儿于鲜于枫,自是告知他凡是认个错就好。 “红姨说得没错,您是我最亲的人,又怎么能怨您呢!只是这几日事情繁多,也就忽略了祖母的感受,孙儿自知有愧,还请祖母责罚。” 宫穆慈听之,怒气倒是平息了不少。 第35章:沉睡中的灵夫人不知去向 “也罢,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祖母只是不希望看到你为了一个女子与天下为敌,与同宗为敌。 如今,这么近距离的呼吸声,都未曾察觉,可见,内伤不轻啊,别再毁了自己,明白吗?” “祖母教训得是,孙儿自是不敢拿整个宗门来冒险,也会善待自己,然而,奇药之事,深感愧疚,望祖母谅解。” “明白,你有你的苦衷,不怨你,行了,我也该回去歇息,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别一人撑着。” “是,祖母早些安寝,您放心,孙儿不会让您有事。” “罢了罢了……。” 宫穆慈又何尝不知鲜于枫的性情,迈着年老的步伐离开了静水轩。 一边同红姨说起自己孙儿孤冷的性格,乃是她一手造成。 从小对他就十分严厉,人家的孩子还有一个玩耍的童年,然而鲜于枫却不知玩耍为何意。 说着说着,宫穆慈都有些泪湿眼眶…… 鲜于枫深知祖母莫不是有着内力的支撑,恐怕也难以维持这疫毒之害。 望着她苍老的背影缓缓离去,内心不是一般的心酸,也很想随和的与祖母说上几句暖心话,却也只是到了嘴边,难以开口。 随即,剑声将他搀扶起来,而剑风的目光随意的扫了一下屋子,忽然,被书案桌面的一个小木匣子吸引了过去。 打开了一瞧,吃上一惊,脱口而出。 “少主,这不是当年墨医仙赠给祖老夫人的硕颜丹?” 鲜于枫似乎并不意外,接过小木匣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之意。 听得吱嘎一声门响,鲜于枫将硕颜丹放回了怀中,盘坐于床榻,内力于丹田进行调息。 脑海中想起,曾去贺寿之时,无意间与墨医仙闲聊时,听他说起过,此丹药甚为珍贵。 需要一百零八种药材混合而成,其中就有千年朱果,最之难得。 总共只有五颗,当今肃仁王帝、祖老夫人、景殿下就已经各赠了一颗,自己还留有世上仅存的最后两颗。 十分的珍贵,年老人服下之后,亦可延年益寿,还可解百毒之功效。 内伤重者,服下后在十二个时辰不得使用内力,便可恢复如初,甚至精气神儿更加充沛。 这一晚,睡得甚是踏实,安稳。 晨起,丫鬟侍奉他更衣洗漱,神色确实好了许多,正着衣装时,桃果带着哭腔冲进了书房,含泪而道。 “少门主,左护使领着医药司的人要将小姐带走,说是您放的话,这是为什么呀?” “少主,属下看管不利,惊扰到您,我这就带下去。” 剑声紧随而来,将桃果拖拽着出了房门,拼命的挣脱着,瞧着医药司的人大摇大摆的将谢小欢从房间抬走。 谁人不知,这么被领走,就永远也醒不来,桃果唯一的希望破灭了,顾不得束缚的规矩,哭闹着对鲜于枫一顿的数落。 “妄小姐这般信任您,护她周全,这些日子的那些关心全都是假的吗?您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一尊冰雕,冷漠无情,小姐说的一点也没错......。” “冰雕?原来在你的心里,我是这样的人物,也罢,应了此话。” 鲜于枫听后,心里念叨了一句,脸色突变得没有任何表情,以下犯上为由,令剑声将桃果带去了戒律阁。 静水轩一事,果真是各路人马人尽皆知。 鲜于枫突然改变的举动虽令人十分疑惑,却合了左辅相之意,与几位野心勃勃的官员在府邸书房秘密商议着此事。 准备在回城途中之时,派出厉害的杀手,再用一把烧了那木箱子,做得是干干净净。 这样以来,就再也没有药物可以控制疫毒,暗自在稍微推波助澜,终极鲜于家将会逐渐衰退,有了圣阴宫协助,金国就得改朝换面! 哈哈哈....... 书房中传出了沾沾自喜之声! 然而,谢小欢躺在超大级的大箱子里面,被带出了鲜于府,使得府中上上下下的人也甚为惊恐。 大家所熟知的引体之血,那可是将活生生的人血液抽干,变成了一具真正的干尸。 桃果被剑声带走后,实在是闹腾的她,无奈之下,也只好五花大绑将她锁在雪玉牢间的隔壁。 雪玉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从桃果的眼神儿中可以看出,定是她在意的人出了事情,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就开心了起来。 悲痛欲绝的桃果根本就没有过多的心思去在意她的言行举止。 ....... 风雪不再飘飞,万临城方圆百里又像是被一团毛绒绒的棉花球给紧紧地裹着。 咯吱咯吱... 参差不齐的脚步声,像是奏起了美妙的音乐。 鲜于景按照计划,非一紧随,从后山捷径出发,此刻已经快追上了医药司一队人马。 准备在进城之时,利用王子殿下的身份将其拦截。 不曾想,左辅相派去的杀手已经埋伏在小木庄周围,等待伏击。 “殿下,奴婢实在是不明白,即是王上下旨,您,为何帮助外人?” 马蹄声缓慢了下来,非一行驶于鲜于景左侧后方,疑惑的神色不解而道。 鲜于景带着愧疚之色而应下,神情中却略显得有些不安。 “粟灵儿,是本主见过最有趣的女人,小王叔可算是有福气。 她变成这样子,我也难逃其咎,若是师父他老人家还在,也就不会如此。” 凝重的话落下,心里头总是七上八下,越来越感觉到不安。 脑子里总是闪出鲜于枫叮嘱过的话。 “途中若有变故,投放信号弹,自会有人接应。” 想到这里时,远远就能感受到一种杀气在逼近。 顿时,鲜于景瞬间明白,急性匆匆落下“快走”两字,便极速策马而去。 待赶到小木庄时,医药司的人全部遇害。 木箱子已被大火焚烧,残缺不堪,却不见尸身何处! “这,怎么会这样?” 瞧着非一两眼直发愣,碎口一句。 鲜于景在箱子边上却发现了火种。 此火种看似普通,闻一闻却大为不妙,出自圣阴宫之手,黑石火。 无声无息的直到燃烧殆尽。 “去附近找一找。” “殿下,您来看。” 非一在附近阴沟里发现了一名医药司侍卫,还伴有呼吸。 鲜于景凭着自己精湛的医术,将唯一留下的活口,救了回来。 沉睡中的灵夫人不知去向,眼神儿中充满着疑惑! 第36章:乌龟子有异动 咻~ 信号弹一声巨响,鲜于景灵敏的耳力已察觉到一种武装的力量在缓缓靠近。 随后,“咯吱咯吱”的声音震响了整个小木庄。 “这些人,方才都是隐形的吗?” 一群英勇的武士迅速的出现,鲜于景瞬间傻了眼,看了看遇难的现场,又看了看他们,表示很怀疑的落下一句。 他们没有特别地方可以代表乃是出自哪里,却可以肯定的是,个个都是英勇好汉。 既然是鲜于枫的安排,暂时也就没去在意,而是令他们保护好现场,非一原地待命。 交代之后,鲜于景查看了附近环境,非常的混乱,无法判断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唯一肯定是,那些人皆是从小木庄西面撤退。 于是,沿着几户农家再穿过一片小树林,不远处便看见有一座废墟。 积雪凌乱不堪,从脚印上来看,有的人是直接从正门而入,有的是翻越围墙而进。 步伐轻盈,小心翼翼的向其靠拢。 “嗯嗯嗯…。” 闻声! 从废墟里面传来,时刻也保持着警惕性。 随即,健步如飞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一幕,使他愣了片刻。 十几个黑衣人被织网似的绑在一起,嘴里都塞满着黑布。 只手将一个人嘴里的黑布取了下来,说道。 “灵夫人去哪儿了?” 那人只顾着摇摆着头,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原以为被人点了哑穴,谁知根本就解不了,只好将他们带了出去。 没曾想,马上就要于非一汇合时,突然横空出箭,射得毫无防备。 “殿下…小心…。” 非一急切的喊话,虽然没能完全躲过,倒也只是左臂擦伤。 然而黑衣人却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短短时间,小木庄却成义庄。 村民都躲在自家的地窖里,根本不敢出来。 射箭之人撤退甚是迅速,还没瞧见人影儿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经常训练过似的。 “灵夫人在这里!” 武士们都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都没有听见彼此的说话声,顿时,警惕了起来。 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名武士小心谨慎的向其靠近。 虽不识得灵夫人是什么样子,但是的的确确看见貌似天仙的女子躺在雪地上。 鲜于景也就跟了过来,这才确认无误,令武士将她即刻送回了鲜于府。 医药司幸存的侍卫也被带了回去。 天观台立马放出消息,黑衣剑客刺杀当今王子殿下均被灭口,殿下负伤誓要将真凶缉拿归案。 此消息轰动了整个万临城,王上龙颜大怒,将负责这起官员通通教训一番。 若不是右辅相向王上进言,左辅相也难逃其咎。 偷鸡不成蚀把米,果真是把左辅相气得病了一场。 …… 次日,鲜于枫提着一壶上等的佳酿去了梨园。 终极弟子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插翅难飞。 王命之下,又如何不从! 少门主…… 气势洪亮的声音在梨园接二连三的响起。 踏进了院子,瞧得鲜于景在书房闲情雅致的描绘丹青。 鲜于枫咳了两声,说道:“你的伤,如何了?” “拜小王叔所赐,休养生息!” 鲜于景一副无奈而又委屈似的叹息应道。 紧接着一股酒香扑鼻而来,抬头一瞧,随即放下手中画笔,移步桌旁坐了下来。 “嗯~真香,看来这点伤,值,不然哪能喝得上这百年琼真。” 轻轻地呡上一口,回味芳香,瞬间精神百倍。 鲜于枫一抹淡笑,微微的摆了摆头。 非一给他们做了些下酒菜,在这寒冷风霜的日子,品着佳酿,吃着小菜,谈笑风生,倒也快活。 “小婶子的丫头,真不打算放出来。” 鲜于景轻言落下一句。 回归正题,鲜于枫神色又变得严肃了起来。 “再等等!” 三个字,简单又明了,却深有意义。 鲜于景知道,眼前这位足智多谋的小王叔正在计划着什么! 正思索时,鲜于枫缓缓落下一句。 “在小木庄,圣阴宫的人,据说是你用绳索将他们生擒,你的功力何时增进,连我都没察觉。” “什么?不…不是你派人干的吗?” “我,我的计划,你不是很清楚,我放人,你要人。” “……” 叔侄俩在这一刹那,神色露显得甚是吃惊。 皆不是彼此,那又会是谁? 随即又说起发现灵夫人的那一刻,并且还是个男子的声音。 会是谁,在身后相助? 彼此都在琢磨着。 即是想不到乃是何人所为,也就没去多想,该会面时,自然会相见。 鲜于枫离开梨园时,顺带了一些补气养体的丹药,调整元气。 回到静水轩,静坐在谢小欢床边,号了一下她的脉搏,又看了她许久,暗自说着。 “气色好了许多,看来硕颜丹的功效已在体内运转,希望能早点苏醒。” 宫穆慈留给他丹药之时,想着药效十分强大,却在当晚趁桃果熟睡之时,喂给了谢小欢。 此番看到她有些好转,心里的那份担心,总算是落下。 桃果不在身边,也放心不下他人侍奉,自己也就做起了护花使者。 自小木庄一事之后,朝堂上根本就没再顾及血体引药一事,鲜于府也算是暂时平静下来。 闲暇无事的他,又将那玉指环从小木匣子取了出来。 突然感觉到略有灼热感,殊不知乃是与谢小欢感应所致。 在谢小欢的意海中,紫光愈来愈强烈,魂灵已经在开始慢慢的苏醒。 “少主,少主…那乌龟子又异动…。” 此刻,剑风急急忙忙的跑到屋中落下一句。 鲜于枫吃了一愣,随手将指环放于桌面上,迅速移步去天观台, 玉指环渐渐地淡出了青光,愈来愈亮。 谢小欢意海中,粟灵儿与她两个魂灵亦如吸铁石一样,互相吸食着对方。 元体却承受着灼烧感,低沉的呻吟着,心脏又膨胀得就快要爆炸似的难受。 似醒非醒的状态,在床榻上翻滚着,感觉到满身都是荆刺,扎得全身上下那里都疼。 “咚~” 突然,滚落床下。 外围侍奉的丫鬟路过时,听见响动,进屋瞧得将她,瞬间吓退了出来。 跌跌撞撞的去了天观台,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少主,夫人不好了……。” 急得她放声大喊了起来,这才惊动了立在玉池旁边的鲜于枫。 心里琢磨着,先是玉指环有些灼热,再是乌龟子有异动,后是粟灵儿…… 第37章:魂灵融合 纵使有着酷寒般天气,谢小欢只着里衣,捂着心口之处,承受着心绞般的疼痛。 大汗淋漓,亦如被雨水冲刷一样,撕心裂肺般的呻吟声,这一幕着实令慌忙赶过来的鲜于枫,不知所措。 仔细的将她打量了一番,伤口并未发现感染,倒是全身却很火烫。 情急之中将她抱了起来移至床榻,即刻点了定身穴。 而那面部肌肉抽搐的样子,看来直教人心疼。 她体内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流窜,无法控制,鲜于枫号脉之时便已发觉。 这般突发情况,顾不得自己内伤还未复原,再一次使用内力为她修整元气。 “少主,硕颜丹已经给了灵夫人,你不能在催动内力,会伤及五脏!” 剑风在身旁很是担忧的说了一句,却没有得到主子的理会。 随后便与剑声相互看了一眼,二人心意相通,受不得主子这般折腾自己,也用上自己绵薄之力去相助。 谢小欢的意海里,两个魂灵以八卦象交织,似有合二为一之势。 然,并不想成为粟灵儿的她一直在那里挣扎着。 如今血液独具,再生植血,玉指环又感应得十分强烈,青光闪烁甚是灿烂,普照着整个房间。 没有灵体的融合,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见这般神奇的镜像。 “气定神闲,转气于身,运转于心,身心合一,为气、为能,修一于二,幻能、幻气,幻法归一。” 点点青光植入谢小欢体内,根本不知如何去驾驭之时,粟灵儿魂识苏醒,在意海中传送心诀于她。 熟悉的声音一直重复着,她的魂识在心诀的辅助之下,也在渐渐苏醒。 意识里,瞧得粟灵儿那一缕魂灵若隐若现。 “我们终于再次相见!” 粟灵儿感概而道。 落话之际,谢小欢有一种喜极而泣,喜在以为见着了她,就可以回到自己的生活中,不再是生活于每天心惊胆战的环境。 “虽然日子不长,可我觉着等了好久好久!” “真是苦了你,往后的路更加艰难,苦等了几百年,最后时刻,定不要放弃。 现在,时间来不及告诉你太多,只要将玉指环戴上,与你融合,自然会知晓一切缘由.....。” “什么三百年?什么最后时刻?喂!我还要回去,你不能走,不能走...。” 粟灵儿的话还没有说完,魂灵瞬间化为能星,与谢小欢元灵融合,自己也从微弱的意识中醒了过来。 体内已有粟灵儿残留的灵力,与玉指环的感应已不再产生巨大的反应,而是心口处隐隐作痛。 醒来的她,迷迷糊糊的视线里出现鲜于枫的影子,瞧见他从桌面上还抓起一件东西,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房间。 剑风,剑声两人紧随身后。 听得吱嘎的关门声,身心感觉到甚是疲惫,在这舒适的床榻上渐渐地睡着了。 谢小欢之所以这么快可以苏醒,鲜于枫也算是默默的付出许多,回到了书房咳嗽声更加频繁。 剑风,剑声也出了不少力,元气也略受损伤,看得主子这般难受也跟着甚为心疼。 鲜于枫还特地向他们交代,硕颜丹之事不可告诉灵夫人,更不要与他人说起。 静水轩所发生的任何事情,上上下下不可对外相传,经发现者,一律严惩不贷。 鲜于枫一声令下,说一不二的他,历来严肃待人,谁人那有不敢 从之意。 如今元气受损颇重,得静心调整,需在书房暗室一处练功房内闭关三日,任何人不得打扰。 剑风,剑声更是得每日每夜受令护法。 夜深了,潇山一片寂静! 谢小欢梦见鲜于枫被一剑刺死,坠入山河的场景给惊醒了。 额间冒出了冷汗,被刺伤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不敢太大的用力。 “桃果,桃果.....。” 唤了许多遍就是不见桃果的踪影,打量一番房间,突然,喃喃自语而落。 “这?是哪儿?地府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吧……。” 忽地,一个小巧玲珑的丫鬟从外室迅速的走了进来,双眼清澈流动,毕恭毕敬的说道。 “夫人,您醒了,需要奴婢为您做些什么吗?” “你,是谁?” 见之,已然知晓了自己还活着,随即又问道。 “桃果呢?” 丫鬟进来时,就已经确认自己还是粟灵儿的身份。 追问桃果时,丫鬟想着白天之时剑风嘱咐过的话,自是不得多言,所以支支吾吾的只落下一句。 “奴婢...名唤小双...您...睡了这么久,肯定饿坏了...这...就去后厨弄些吃的来。” 话音落下,紧张的有些冒着汗珠,一时都忘记告诉此地乃静水轩,就迈着小碎步迅速的退出了房间。 她的神情,显然的告诉谢小欢,桃果已经出事。 迫不及待的下了床,步伐略带沉重,披上了放在架子上面的雪貂,出了内室,打开了外室的屋门。 一阵寒风刺骨,打了一个冷颤。 冰雪映入无垠的夜空,没有那么漆黑,灰暗中,还能望见万物身影儿。 院子里,除了巡夜的侍卫,其余人都已经各自歇息着。 “这是哪?” 仰望一下天空,心里问着自己。 然而,瞧着左侧一个房间灯火通明,吸引了她的目光。 抬起步伐,缓慢的在回廊中走着,渐渐地向其靠拢。 就快到房门前时,忽地,头顶上方呼的一声,一个身影儿迅速的落在在她面前。 “啊!谁呀?” “属下,剑风,见过夫人。” “剑…剑风,那你大半夜的爬那么高做啥?” “啊!噢!没什么,少主正在闭关,任何人不得进去,若是知道您醒了,肯定很高兴。” “他,闭关,那,这是哪?” “静水轩。” “静水轩?” 三个字曾在桃果那里得知,此地对于妾室夫人来讲可是很奢侈的事儿。 记忆追溯在欧阳莲池灵堂,被刺伤之时,鲜于枫出现之后就没有了记忆。 醒来却身在此地,眼中满满都是疑惑。 “桃果呢?为何我醒来都不见她,她去哪儿了?” 谢小欢略带着谴责的问话,剑风微微的低着头,轻言落下。 “在戒律阁。” “戒律阁?” 随口念了一遍,几个字更是令人心惊。 想起了碧水天蓝可怕的画面,令剑风即刻带她去见桃果。 此时,剑风职责在身,没办法走开,只好劝着她先回去休息,天亮之后再去探望也不迟。 才经历过生死的谢小欢,知道那种无助而带来的恐慌,是多么的惶恐。 对于在这个世界里面,桃果目前是她唯一值得信赖的朋友,一刻也不想等,苦苦的对他央求着。 第38章:云岭洞 一个明面上只是妾室身份,鲜于枫却是用命保护的女人,剑风又岂会不知当中的重要性。 面对谢小欢一而再再而三的苦求,正是束手无策时,丫鬟小双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解了围。 “左护使,这就带夫人下去。” 随后,她便搀扶起谢小欢,在她耳边又悄悄地说一句。 “夫人,您先回房,奴婢知晓的都会告诉您的。” 苦求无果,小双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也就应下。 回到房里,经小双告知,知晓了桃果是因为自己被关了起来,心里感觉到非常的难过。 躺了许久,也确实是有些饿了,喝了少许清粥,吃了点小菜,可食到了喉咙却难以下咽。 只好令小双将饭菜撤走,默默的趴在桌面待了好一会儿。 脑海中又想起了粟灵儿说过的话,细细的琢磨着。 随后,便想到玉指环就藏匿在附近,于是,东翻西找的,也把整个房间都找了个遍,除了鲜于枫的衣物以外,剩下的也就是古玩字画。 由于运动过于频繁,伤口处略感疼痛,只好靠在床围边上歇息片刻。 目光随意的打落在屏风上面,视线穿过小孔就能看见外室的木桌。 忽然,脑子里一闪,迷迷糊糊中,有一道青光晃了一下眼睛。 深刻的记得,第一次奇遇粟灵儿,她还是孩童之时,指环发出的光芒就是青色。 这才想起鲜于枫随手从桌面上取走的东西,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玉指环无疑。 没有桃果在身边,心里空落落的…… 天刚萌萌亮,阴沉的天气早已遮住了灿烂千阳。 刚打开房门,正欲出去时,剑风已在门外稍作等候。 “夫人,请。” 此话落下,谢小欢随同着他的步伐前往期待的戒律阁。 戒律阁安置于云岭洞内,夹在天池与天观台中间地段。 没有大道直上,皆是狭窄陡峭弯曲的小道。 两旁的荆刺都延伸到了路中间,不时还被刺给扎了一下。 剑风说起,之所以任由路上的荆刺衍生,皆是故意留放,目的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走的速度。 谢小欢碎口了一句。 “天然电网。” 剑风当是不知她说了什么,也没有特地的去理会,一路上倒也是对她照顾有加。 “你,喜欢非一?” 谢小欢这么直接了当的问话,使得一个大男人还害羞了起来,刷的一下,脸红到了脖子。 没有否认,也就是默认了! 谢小欢轻轻一笑,道:“喜欢,就勇敢点,男人嘛,没钱没势,脸皮薄了可就娶不到媳妇儿。” 话落下,剑风觉着眼前的灵夫人很不一样,说不出来的那种欣赏。 “夫人觉得,我该怎么去做?” “这,你可就问对人了,非一姑娘对你不是没有情感,而是她心里头的位置满了,就没法再装其他的。 除非,她主动将位置挪出来,否则,怎么挤也是无用。” “那,那如何让她挪位置?” “时间,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只要你够诚心,慢慢的去接触她,了解她,喜她所喜,对你的感情也就会自然流露。 不过,有些时候,适当放下,反而更容易留得住。” 一席话落下,剑风听得是云里雾里的,傻气儿的模样挠了挠后脑勺,不知如何应对。 唯一能使他明白的就是时间,又有了谢小欢这番话,当是更有了自信。 聊着聊着,远远的就看见了一块人形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云岭洞”。 纵使被积雪覆盖,字迹还是那般有神,被岁月洗礼,看似已有了些年头。 不知为何,谢小欢瞧得洞门口上方,提着戒律阁三个字,心里头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 “左护使。” 门口两侍卫同声而道。 洞内十分宽敞,壁灯有些灰暗,里面两侧摆放着上百种刑具,却闪亮得有些刺眼。 想着那些刑具用在身体上的痛,想想就已全身发麻,心里一颤。 地面上还有久久没有散去的血渍,都不敢去直视,随口不喜而道。 “这,哪是戒律,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这才想到欧阳莲池宁愿吞金自尽,也不想成为这些刑具下的亡魂,确实如此。 思绪片刻,脱口而出:“桃果被用刑了吗?” “夫人放心,少主特地交代过,暂时没有。” 听之,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此次左护使前来,需要提审谁?” 此人声音粗犷,一脸横肉,大摇大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拍打着衣物上面的尘泥迎面而来。 “这位是灵夫人,过来探望一个丫头,有需要再找你。” 随即,剑风应上了一句,他,却没有再搭话,似乎对待谢小欢根本没放在眼里。 碍于身份,必须得有个过场的礼数罢了。 谢小欢哪有精力去理会一个马大三粗的中年男子,随着剑风往左侧甬道走了进去。 越往里走,越来越感觉昏暗,寒意阵阵,寂静得只听见脚步声,让人有些后怕。 甬道只能有两人并排的宽度,谢小欢的目光一直一间接着一间的牢房扫下去。 构造似乎都不一样,有的做了石心墙,有的只是铁栏杆,交错有序。 每一间都有人,看上去都不像是善类,一心想着桃果之事,也就没有多问。 “还有多久?” “就快了,再转两个弯便是。” 目光随着剑风指引的方向而望去,铁栏杆的牢房,里面除了一些杂草以外,剩下的就是一张破烂的被褥。 桃果蓬头垢面的低着头,蜷缩在角落,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小手里一直玩弄着干枯的茅草杆。 “你没死?” 莫不是隔壁雪玉吃惊一语,桃果压根儿就不知道谢小欢已经到了牢房门外。 “小姐,您,还活着,真的还活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 “呜呜……。” 主仆二人,隔着铁栏杆就相拥而哭,可见是有多在乎对方。 使得在场的剑风,雪玉都有意避开似的,许是受不得这般感人的画面。 “放心,等冰雕闭关出来,就让他放了你,等你出来,我们一起走下去。 以后的路,我们谁也不要离开谁。” “嗯嗯,我没事,只要您好,桃果就好,您的伤,还好吗?” “好多了,没事。” “......” 说着说着,谢小欢说话声越来越小,仿佛就在说悄悄话一样。 第39章:雪玉中计 谢小欢了解到此时桃果的处境,并无性命之忧,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 剑风因有职责在身,不可再多作停留,随之劝着她离开戒律阁。 桃果看着谢小欢的背影渐渐离去,虽有不舍,倒也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心可算踏实了。 “你家主子这么在意你,也不枉你这般对她。” 听之,桃果侧身望着雪玉,语气中虽是带着那么一点讥讽,可此句话说得倒也不是不无道理。 冲她笑了笑,莫不是有一墙之隔,还真想和她打上一架,报那一刀之仇。 “那当然,小姐从来待我都像姐妹一样,可不像某些人。” “你……。” “怎么?不服气,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你为她把自己命搭进去,值吗?”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只要是夫人的命令,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呵!命令,你夫人没自尽前,难道就算准了自己,命不久矣?” “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夫人自尽只是个突发情况,莫不是少门主带着戒律阁的人来了院子,被惊吓的夫人也不会这样!” “笑话,被戒律阁的人带来,就一定会死吗?我们不也还好好的,再说了,若是有人假借你的忠心传消息,你,和你的夫人,那还真是个心甘情愿的侩子手。” “你说什么?是不是方才粟灵儿告诉你什么?” 雪玉的话,桃果没有搭理,回到角落里静静地待着。 然而,她的不理,雪玉心里也就越发慌,想了想方才的话,又想到了她夫人,为何会如此恐惧这里? 夫人的命令却也只是一张遗言? 想来想去,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本有着一心赴死,此刻仔细想来,觉着整件事像是被精心设计那般。 桃果的一席话,使她茅塞顿开。 顺着铁栏杆瘫坐在地,默默的流着眼泪。 桃果却在隔壁偷偷的观察,心里暗自念叨着。 “没想到,小欢小姐还有卫庭司的范儿!” 暗自喜悦。 ...... 由于奔波,伤口有些阵痛,谢小欢脸色不大好,回到静水轩躺了有个把时辰,总觉着有些头昏脑胀的,很是不舒服,则令小双带她去了梨园。 “没有少门主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知道她是谁吗?是灵夫人,灵夫人也不让进吗?” “别说灵夫人,就算是大夫人也不可。” “你…哼!” 到了梨园却被侍卫无情的拦了下来,小双前去辩解无用,谢小欢摆出一副端庄优雅之势,轻言落下。 “我们不进去也行,只是耽误景殿下研制奇药,恐怕二位担不起这份责。” “夫人等等,请容属下前去禀告殿下。” 谢小欢话音落下,正欲转身离开时,守卫弟子听起奇药一事,又知灵夫人生怀奇血,即刻把她叫住。 随即,守卫进去不久便急性匆匆的跑了出来。 并且,鲜于景还随在他的身后。 苏醒一事,来得突然,静水轩并没有向梨园通知消息。 因此,听得谢小欢到了园子门口,被拦下之事,还将守卫给指责了一顿。 鲜于景可谓是又惊又喜,迫不及待的见一见自己已经判定为木僵的女人。 紧随的还有非一姑娘,在主子的吩咐下,将谢小欢请了进去,并向守卫告知,此后,灵夫人进出不需要向任何人禀告。 刚从终极门调过来的弟子,又怎知灵夫人会被如此重视,只有默默的接受指责。 他们移步到了房里,鲜于景细心的为她复诊一番,脸上露出了喜色。 从堂案上取下一只玉瓶,倒出一粒药丸在手心里递给了谢小欢,轻言而道。 “把这个先服下,可以缓解此刻的眩晕感,而你的伤,只要好好休息,按时服药,也别到处走动,很快就会好。” 随之又不解而问。 “不过,说来也可笑,按说这岐黄之术,也只是比我师傅稍微逊色,这种刀伤还是有把握能诊断正确。 你,能告诉我,是靠什么苏醒?或者,有服用过其他食物?” 听之,谢小欢微微的摇了摇头。 立在一旁的非一,默默的望着景殿下,眼里却多了一丝忧伤。 谢小欢服药之后,歇息了片刻,鲜于景在书房翻阅了许多有关木僵的古籍,均无收获。 在心里只能认为这是一次生命奇迹的诞生。 此刻已是傍晚,谢小欢的身体也恢复了许多,也该是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为了庆祝她重获新生,小双随着非一去了厨房,一旁细心的煲着灵药,空余之下还给她打打下手。 鲜于景为了给谢小欢解解闷,消除内心对刺杀一事的恐惧感,并没有提及炼药一事。 而是在书房里面手把手的教她抚琴,一直喜欢古筝韵味的谢小欢,当是感到非常高兴。 可在他人看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这般亲密无间,难免会使旁人误会。 小双自是不敢多嘴,正在翻炒菌菇的非一都快将铁锅戳穿似的,气得是登鼻上脸。 端着一盘做好的冬笋肉丝,路过书房时,装着一副和气的神态,落下了一句。 “殿下,饭菜已备好,就可用膳,可这…灵夫人的乱弹琴,奴婢可是受教了! 不过呢,凭夫人的智慧,定是可以将乱字去掉,您说,是吗?” “非一这丫头,性子直,她的话,别放在心上,刚开始学,肯定是这样子。” 话里话外之意,谢小欢又怎会听不明白。 然而,鲜于景用另外的方式缓解了这尴尬的局面,倒也随了她心意。 随即,两人离开了书房,也去了饭厅。 小双在一旁伺候着,谢小欢哪能看得过去,不介意让她一同用餐。 在当今殿下面前,哪能越了礼数,鲜于景并未发话,吓得她当场跪了下来。 “夫人,就饶了奴婢!” “唉!好吧好吧!不为难你了,那你下去吧,不用伺候。” “是。” 虽然这殿下,思想感观与众不同,但是身份威严却在,部分礼数,还是得遵从,毕竟这是从小就学的规矩。 景殿下没有理会,谢小欢也觉知场合有些尴尬,微微的笑了笑,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就看中了一碟金灿灿的花生米,夹了一粒塞到了嘴里。 “嗯,很酥,很脆,非一的厨艺还真是不错。” “那是,跟我多年,别的没什么长进,厨艺倒是精进不少。 来,祝贺小婶子安然无恙的归来!” “咳咳……。” 听得小婶子几个字,硬是把谢小欢给呛住了。 “没事吧!” 她,摆了摆手,并无大碍,停顿片刻,喝了点水,没曾想,方才呛得难受引起了伤口镇痛。 一下子趴到了桌上,鲜于景慌忙的过去扶她时,正碰上谢小欢撑起身子。 一个回头,两人目光相对,似乎就快要亲上去的节奏…… 第40章:心动的眼神儿 瞬间,谢小欢的心开始跳动了起来,那个眼神儿使她回想起坠崖时第一次遇见鲜于景的画面。 “不不不,不能动心,我可是要回去的,再说我……。” “又没有人同你争抢,吃得那么着急!” 鲜于景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随手将面前撒掉的水渍擦拭干净。 “这简直就是地地道道的暖男嘛!长得也是男神级别的人物,关键还有个一国之君的老爹,这要是嫁过去,不得有多威风……。” 嗯~ 使劲儿的捏了一下大腿,憋住疼痛的表情,暗自念叨着。 “谢小欢,给我清醒清醒,这是啥年代,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不可靠!” “还是不舒服吗?我看看。” “啊!没有,没有……。” 鲜于景见她半许不作声,恐以为是方才激烈的反应影响到伤口,抬手正欲帮她号脉时,谢小欢立马反应了过来,一边说着把手伸了回去。 本是一场庆祝的晚餐,竟然弄得如此尴尬。 天色已晚,山路又不大好走,况且谢小欢还身负有伤,也只能将她留在梨园过夜。 鲜于景以彻夜研制一些新型丹药为由,将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这使非一很是不解的跟着去了丹房,追问道。 “殿下,你的床榻可从来不让任何人靠近,而她,可是您小王叔的女人,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怎么,是平时本殿下太放纵你了,如今,开始质疑起主子了?” “属下不敢。” “你去静水轩走一趟,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知晓便好。” “是,属下谨遵圣命。” 非一心里头很不是滋味的退出了丹房,琢磨着平日里,少许见主子这般严厉的与自己说话,此番严辞追问,恐是真惹怒了他。 瞧着他越是这般护着灵夫人,非一心里越是忐忑不安。 心里暗自念叨着。 “殿下,您满得了其他人,却瞒不了属下,您看灵夫人的眼神儿,根本就不一样。 若她,还是未出阁的女子,非一定全力支持,可如今,不能眼看着您犯错,这个恶人就让属下来做吧!” 有着武功底子的非一,很快就到了静水轩。 剑风远远就听得她那呼吸声传来,已在院子里等着她的出现。 “我来,是通知你们一声,你家夫人,似乎更喜欢在梨园,今晚也就不回这里。” 非一刚踏进静水轩的大门,剑风还未来得及开口,她便果断而又带着一丝怨气而落。 谢小欢去梨园一事,剑风是知晓的,可听非一所言,似乎还有别的事情。 又正欲开口时,非一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唉! 他也只能叹了一口气,灰溜溜的守在书房门口。 看在眼里的剑声,嘴里还不忘取笑他那单相思之苦。 兄弟两对非一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倒是在书房闭关的鲜于枫,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 长夜漫漫~ 无心睡眠的谢小欢立在窗户边上,仰望着一望无垠的天空。 星宿少得都可以一颗一颗的数着,明月早已躲在了乌云身后,迟迟不见它出来。 “家里的天空,也是一样的吗?都消失这么久了,肯定都很难过吧!我一定会回去的,一定,一定!” 心中牵挂着遥远的亲人,只有将思念寄托于星河之上。 “夫人,您歇息吧!殿下说,您得多注意休息,这样才好得比较快。” 小双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 经这么一说,倒是仔细的打量起了整个房间。 规格构造,都有一种现代化的韵味,就如同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些仿古的建筑物。 床榻的舒适度,很柔和,尤其是躺在上面,就像是躺在一团棉花球上,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寒风透过窗口微微的吹起丝罗帐,谢小欢也未感觉到有寒意。 似乎这个床有着魔力那般,将她很快的带入了梦乡。 小双在隔壁的小屋里,凑合了一个晚上。 想着灵夫人在其他男子的床上就寝,始终不能入眠,因为,有职责将主子守护好。 夜不能眠的人,还真不止她一个,非一也是如此。 夜里虽静,人心却不太安静。 谢小欢安睡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喜悦,许是做了一个美好的梦! …… 不知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上天有意安排,北丹之地,一夜之间,疫毒开始渐渐地侵蚀…… “哥,出大事了!” “出了何事?” “不到晨时就已收到消息,疫毒开始蔓延至北丹!” “什么?怎么会?” “少主至少也得明日才可出关,这么紧急之事,还是得通知门主。” “行,那你赶紧去,少主这里有我就行。” 嗯~ 剑声正欲离去之时,听得“吱嘎”一声,止住了脚步。 正是鲜于枫打开了书房的屋门。 “少主,您怎么提前出关?” 剑风的问话,没作回应,不带任何神色的表情,直奔天观台。 信阁的门乃千年寒铁所造,内置机关开合。 抬手轻轻一按璧灯,轰隆一声,寒铁大门被打开,里面十分宽敞明亮。 “少门主……。” 数名信使异口同声而道。 各自忙活着份内之事,整个信阁像是被水镜所包围似的。 然而每个水镜里面都呈现出影像,仿佛整个金国都在这信阁之中。 鲜于枫走到有关于北丹水镜前,瞧着那些一夕间被疫毒侵害的百姓,遭受着病痛的折磨。 心一震! “马上联系北丹宗门弟子,北丹官户,按照万临城管制要求,务必做到将伤亡降到最少。 物资将直接从门中发放,立即封锁整个北丹。” “是。” 剑声受令,立马去了一处与众不同的水镜,镜身如海洋般碧蓝,手持一只精致的毛笔,将鲜于枫方才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写在上面。 那些字亦如被水镜吞没,瞬间了无踪影。 事情安排之后,令所有人关注整个金国各地,一有情况即刻进行汇报。 随后,鲜于枫走出了信阁,剑风一路随着。 瞧着主子走的道儿不是往静水轩,而是梨园,随口一问。 “少主,这是去找殿下商议?” “去接夫人。” 此话一出,剑风一愣,灵夫人苏醒之事并未提及,眼前的主子却知晓已在梨园。 原来,早在非一到了静水轩之后,鲜于枫就已经被迫出关。 第41章:醋坛子 满园子梨树挂满着冰晶,晶莹剔透的煞是好看。 经过一夜舒适的睡眠,谢小欢精神了许多。 殊不知,乃是鲜于景在房间内点了无色无味的安神香,在她毫无察觉之下美美的睡了一个好觉。 吱嘎! 推开了屋门,穿戴整齐的踏出了门槛,呼吸着山间雪景清晨的空气,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吐了一口气,感觉身心轻松,伤口处也没有前一日那么镇痛,随口也就落了一句。 “这圣手之称,还真不是吹的!” “那是,我们殿下可是这金国未来储君,不仅深得岐黄之术,智慧更是过人,身边人更是良师益友!” “噢,呵呵,明白,早啊!” 非一正在清扫院子里面的积雪,听得谢小欢自语而落,心里的那份不喜之气又涌上心头,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 明显的语辞,较为敏感的谢小欢自是知晓,带着一抹轻笑,碎口应了一句。 心里想着非一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弯,总有着一丝不安的感觉! 正欲沉思之时,小双抱着一个暖手炉走了过来,悄悄地,还很认真般的在她耳边说:“夫人,少门主已经到了大门口了。” 顿时,她纳闷了。 不是还有一日出关的吗? 唉!叹了一口气,心里念叨着。 “这里的人,都是奇人怪事,跟个神仙护体似的!” 接过暖手炉,视线落在梨园大门的方向,一点也没察觉到鲜于景已在她身旁。 “在,看什么呢?” “啊!” 瞬间将她吓了一跳,双手一松,暖手炉扑咚一声,砸到了脚趾,地面冰雪湿地易滑,前扑后仰的,整个身子摇摇欲坠。 就快倾倒在地时,鲜于景迅速的搂住她的小腰,谢小欢再一次抓住他的衣襟。 鲜于枫却刚好到了院子,瞧得这般画面,脸色顿时有些难堪,嗯了一声并无反应,非一这才即刻唤了一声。 “殿下。” “这女人,现在已无大碍,不用劳烦你这圣手亲自调养。” 话音落下,鲜于枫步伐稳健,一把将谢小欢来了一个公主抱,迅速的离开了梨园。 怎么看,都像是醋坛子打翻了似的。 “喂!你干嘛呢?这么多人看着呢!” “闭嘴!” 谢小欢心里能感觉到此刻的鲜于枫火气正浓。 方才的那一幕,完全忘记自己此刻的身份,心里头也憋着数不尽的委屈。 很快便回到了静水轩,鲜于枫直接把她关进房间,果断的落下一句。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不得入内,更不许夫人出去。” 咚咚咚…… 啪啪啪…… “喂,臭咸鱼,大冰雕,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把桃果还给我。” 谢小欢又是拍,又是踢,又是打,就差点没把被鲜于枫锁住的屋门给卸了。 然而,鲜于枫想到疫毒又延至北丹,似乎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有着密切的关联。 眼下只好将她看守,不愿意看到刚刚捡回来的一条命,再一次沦为所谓大义的牺牲品。 深知,这是一场蓄意已久的计划,才会做得如此完美。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在特地隐藏着什么! 地影螺池的场景,剑风又是亲眼所见,当不是虚实。 担心的是,那个逃走的圣阴宫之人,并不知对方到底知晓了多少! 敌暗我明,竟是一次又一次的成为被动的局面。 心中从未有过的惶恐,这一次是真是不能下错一步棋,走错一步路! 听着踹门之声,谢小欢留给他的印象,又觉着这一切难以捉摸。 “若是再这般不安分,桃果,这一辈子也别想再见!” 冷冷的落下一句边离开。 此刻,在谢小欢心里,眼前桃果就是致命弱点,不得不承认。 面对一个并不了解的男人,无奈之下只好妥协,瞬间变得安静了,不闹了。 背靠着屋门,曲膝般的坐着,揉了揉被暖手炉砸疼的脚趾,眼角边开始有些湿润起来。 随后不久,腿脚也有些麻了,放下心中的那丝忧伤,不停歇的在屋里度步徘徊。 “窗子!” 突然,脑海中闪出了跳窗的计策。 轻轻一推,先是一阵儿的高兴,待到身子越过一半时,一名侍卫的声音落下。 “夫人,这窗口有点高,怕是会摔着。” “妈呀!吓死我了!唉~” 侍卫的声音又给惊吓一次,紧紧地抓着窗口的边缘,深深叹息! 又灰溜溜的转回了屋里。 …… 谢小欢就这样被鲜于枫从梨园带走,鲜于景岂会不知另有深意。 随即,便收到来自王宫一封秘密传信,信上告知。 疫毒在暗卫调查之下,诸多证据指向终极门。 然而,小木庄刺客乃是终极门下丹云弟子,救走灵夫人的也正是终极门尊者,乌修。 终极门有叛变的嫌疑,追查线索,是非黑白就留给证据。 字里行间,句句戳心,鲜于景难以置信! “疫毒若无解,将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一种悲悯天下,未尝不愤恚叹息! 虽有王命在身,却也不可污蔑未经过证实的事情。 迅速提笔复命,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仅对王室还是终极门都要有一个交代。 ...... 梨园的秘密信件,天观台早已经检阅,此时的鲜于枫也已全数知晓。 连他自己也都不明白,父亲既然让自己置身事外,为何乌修尊者又出现在事情之中? 疫毒,到底从何而来? 诸多的疑问皆是需要去证明,如今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一副严肃神态立在阁楼上,眼望着整个府邸。 纵使这般凝神贯注,而对周遭事物的感知还是一样灵敏。 “是有什么话要说?” 剑风随在他左右,略有心神不宁都已被察觉,应了一句。 “少主,这明显是圣阴宫所为,何不干脆与他们拼到底。” “即便知晓是圣阴宫,也不可轻举妄动,我们擅长战斗,但是,他们更擅长用毒,硬拼不是明智之举,到头来受苦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唉!对那些毫无认识的人,都有着怜悯之心,怎么到了家里的夫人,倒是狠起心来。” “怎么?两日没见,性子倒是长了不少。”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着您难得这么在意灵夫人,属下该为您高兴才是,只是就事论嘛。” 听他这般说起,鲜于枫一愣,不解而问。 “噢,为何?” “因为,去了一趟梨园,您看上去气色不是很好。” “就因为这样?” “嗯嗯!” 鲜于枫严肃的表情不自觉落笑一声,轻声叹道。 “君子一言,一诺千金,说好护她三年,只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为她再伤元气罢了。 先不提她,剑声那里有消息传来?” “目前,还没有,可是这次乃是北丹,真的不告诉灵夫人?” “北丹对她而言不过是想要遗忘之地,就没必要同她说起。” 鲜于枫之话,也并非此意。 第42章:谢小欢被劫走 “夫人,少门主已经出关,此刻天色还早,奴婢去请示,应无多大问题。” 莫青茹半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点了点头。 侍女碧娇带起虚弱的身子,还没跨出房间的门槛,府里的信使进了院子。 正是娘家左辅相府的信,院里儿的家丁接了过来,呈给了碧娇,一副很是高兴的神色回到了房间。 “夫人,大人来信了,肯定迫不及待的让我们回去。” 听罢,莫青茹总算是带起了笑意,令碧娇赶紧看看都说了些什么! 信打开的一刹那,碧娇两眼发愣,硬是盯了好一会儿,抬头又看了看莫青茹,泪水有些湿了眼眶。 她的这般表情,莫青茹懂了,轻笑一声,又躺了起来,沉重的落下。 “念吧!终是需要去面对。” “吾女青茹,为父知你孝意,但念已嫁从夫,府中近来屡见不详之兆,疫病横行,待令!” 碧娇顺着一口气念了下去,又愤愤不平而道:“夫人,这对你不公,如今鲜于家有今天的局面,你还是有功劳……。” “住嘴。” 莫青茹一声怒斥打断了她的话,顿时,这才反应过来,说溜了嘴,立马跪了起来惩罚着自己。 她们行为举止,被一个正欲送药的丫鬟所听到,吓得退了几步,药撒了一地。 听得动静,碧娇迅速走了出去,也没有骂她,也没有说她,只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从身上随时备好的毒药丸放了进去。 遇水即化,无色无味。 片刻之后,丫鬟在碧娇的强迫之下,将剩余的汤药喝了下去。 这样的惩罚,令丫鬟感到十分奇怪,对莫青茹,碧娇那是千谢万谢的退出了房间。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步伐越来越缓慢,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眼前发黑,整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世。 在大家看来,以为只是瘟疫闹腾得厉害,才导致死亡。 小小的一个丫鬟,无人会去在意! 只是经过此事,碧娇主仆二人更加小心谨慎。 殊不知,梦寒楼的琦夫人已经对她们早已展开进行了秘密的监视。 如今,府里是越来越不安静! 夜半,寒风呼啸,门窗都被吹拂得呜呜作响。 谢小欢害怕得将整个屋子都点起了烛火,在她的信念当中,光明能给她带来一丝的安全感。 整个静水轩似乎都被房间里烛光照得很亮。 直到寅时,睡意朦胧,突然一阵强烈的幽风吹来,一瞬间将烛火扑扑扑的全部被扑灭。 意识深处,感知到了危险,立马就睁开了双眼…… “嗯嗯嗯…” 黑夜中,一个身影儿从天而降似的,只手捂住了谢小欢的口鼻,一把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挟持在身前。 “小美人,又见面了。” “你…是谁?”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不应该呀!” “啊!采花大盗,救命啊!” “想活命,就别出声。” 那人口气低沉中带着霸道,将谢小欢的语气压得非常的低沉。 静水轩重重守卫深严,却能自由出入,功夫定在鲜于枫之上。 想到这,谢小欢全身打起了寒颤,吓得一点也不敢吭声。 脑子里还想着如何通知门外的侍卫时,那人居然直接带着她,正大光明的从屋门走了出去。 昏暗之中,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两个身影儿,已知乃是守在屋外的侍卫,已然遇害。 忽地,一股力量从侧边席地而来,黑衣人只手抓起她的臂膀,轻身一跃躲了过去。 几招之下,黑衣人几番几次的将谢小欢拿出去做挡箭牌。 “啊…大冰雕,救我!” 对方正是鲜于枫,听得谢小欢恐惧的尖叫声,又怎么能不顾及她! 强大的力场之下,一道道白光将那黑衣人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离尚天。” 鲜于枫手持孤影而落下。 剑声,剑风以及府中高手全都围了过来。 “离尚天,竟敢夜闯鲜于府,就凭这一点就可以踏平你圣阴宫。”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砰的一声! 一团黑烟就地席卷而来,听得鲜于枫赶紧让大家屏住呼吸…… 黑烟散去,离尚天带着谢小欢也不知去向,整个鲜于都像是炸开了锅似的。 立马展开地毯式搜索,只要还藏匿于天云峰,即便是掘地三尺也会将其找到。 莫不是由于夜间,视线微弱,天观台信息不够精准,鲜于枫只有靠分析来判断。 离尚天轻功高深,只要他想逃,鲜于枫等人就没有人能够抓得住。 关键是还带准一个人,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是绝不可能出得了潇山。 尽然能从眼皮子底下将人挟持,府中定有内线,只有将内线揪出来,就能迅速的找到他们。 当夜,令所有府中所有弟子,将天云峰以及周边五里之外的所有出入口进行封锁。 同时,将所有府里的人进行逐一盘问,彻查,刚巧查到凌云殿突然病故的丫鬟红儿身上。 有人见他去玉心园取药时,途中路过静花坛假山,曾于一个黑衣身影打过照面。 当时,院里儿的家丁也没当一回事儿。 不久之后,就突然病死了,这的确是值得怀疑的地方。 碧娇早在丫鬟红儿的尸体被焚烧前,将接触过的药碗藏匿了起来。 对此事,莫青茹还真是欲哭无泪,兜兜转转,还是查到了自己的头上。 尽管她洋装起了置身事外的样子,鲜于枫已将目标锁定了她。 若不然,怎么会将雪玉一直进行秘密关押。 府中的动静,惊动了在星月岭修养的宫穆慈。 特地交代红姨暗自找人密切关注府中一切,目的只有一个,诛杀粟灵儿。 …… 凌云殿堂屋内,除了骑夫人,心夫人,其余夫人皆是病怏怏得虚弱无力。 鲜于枫摆着一副严肃而又冷冰冰的样子立在大家面前。 半响无人说起。 随即,唯有大夫人莫青茹有气无力的开了口。 “如今,夫君这是硬要为了一个妾室,当真要把府里掀个底朝天,是吗?” “此次让你们过来,不过是为了灵儿被行刺之事,有一个交代罢了,斗不必惊慌!” 鲜于枫并没有理会她的责备,轻轻落下一句。 而对她的态度显然已有了转变,目光将所有夫人都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他的这般神态,令莫青茹心里很不踏实,手心里都开始冒着汉,眼皮子也在一直跳个不停。 第43章:阴谋破 鲜于枫摆出一副不动声色的神态,令气氛更加的严肃起来。 然而,他的神色中貌似并不担心谢小欢被劫走一事。 倒是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得堂屋外有脚步声传来,目光都随之屋外,正是雪玉从门外走了进去,似乎她的出现震慑了所有人。 顿时,她扑咚一声跪在地面,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吞吞吐吐而落下。 “罪女…雪玉见…过少门主。” “雪玉,好大胆子,尽然刺杀灵夫人,可知这是死罪?” 莫青茹迫不及待的疾言厉色问了一句,众夫人之中唯有保持沉默着的琦夫人,神态格外的显得平静。 从她那眼神儿里面可以看出,似乎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似的。 轻轻地掀起面巾,呡了一口清茶,又放了回去,望着莫青茹那双隐藏在平静背后一丝愤恨的眼神儿,缓缓的起身向雪玉靠近。 随之又向鲜于枫,莫青茹行了礼,亲和的道一句。 “姐姐莫急,夫君既然传唤了雪玉,自是有夫君的道理,而妾身不才,眼看着这些日子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发生,心里头也很难过。 灵妹妹可以舍身,我也想着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为夫君分担,家中总是不太平,总有人暗地里兴风作浪,使得这个家不得安宁。 所以,这里有一份礼物要献给夫君,望夫君笑纳。” “礼物?” 在场的夫人听得这般说起,都暗自念叨,眼神儿中都充满着疑惑,期待这个平日里不与其夫人交际的女人能有何物献上! 莫青茹望着鲜于枫沉着的神色,心里更是有些慌了,琢磨着。 “他们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好,倒是想知道本主的夫人带来了什么样的礼物!” 话音落下,琦夫人双手拍了拍三下,堂屋门外瞬间传来了一重一轻的脚步声。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又再一次投向了过去,见她手链脚链的拷着,像极了重刑犯人的待遇。 “这不是碧娇吗?” “……” “夫人,夫人救救我……。” 碧娇楚楚可怜的样子呼喊着。 在场的人甚是吃惊,莫青茹瞧着这一幕,整个人都跟瘫痪似的,没有了方才那一股子的强劲儿。 “琦夫人,您这是?” 雪玉吃惊一问。 琦夫人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雪玉,面向鲜于枫轻言落下。 “夫君,能否让妾身问雪玉几个问题。” 随即,鲜于枫点了点头。 众夫人更是期待着,平时总是仗着娘家后台欺压各房,而今大家也想扬眉吐气一番。 琦夫人平静的看着雪玉,问道:“灵夫人出事的前一晚,是不是有人私底下会见了你家夫人?” “是,不过,不是碧娇。” “好,只需要知道是或者不是便好,那么她们私下的谈话内容你可曾知晓?” “奴婢在门口守着,并不知晓。” “好,再问一次,第二天是不是见她给了你一张遗言,令你刺杀灵夫人?” “是,当时看了之后,心情非常的难过,遗言不慎遗落,想着已是将死之人,也就没去在意。” “嗯,回答得很好,夫君,妾身的话已经问完,接下来该是特别的礼物出场。” 话音落下,琦夫人带着一双摄魂的神色缓缓向碧娇靠拢,对方却步步后退。 直到“呲”的一声,撕下了碧娇的脸皮。 “天啦!” 吓得众人轰然一声。 “是…是她。” 雪玉吃上一惊,言语中都有些颤抖的落下,目光又回到了鲜于枫身上,接着说道。 “少门主,就是她,大夫人院里的侍女。” 原来碧娇的脸不过是出现在大家眼前的一张巧夺天工的人皮。 莫青茹更是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碧娇却是五年前已经死去的碧桥。 那么真正的碧娇才是那具早已被摔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心里知道,这一切的安排恐是出自父亲左辅相之手。 不甘的眼神儿望着琦夫人,一时怒火攻心,当场吐血昏倒于地。 经过审问,碧桥将所有事情都指向了莫青茹。 欧阳莲池身亡的前一晚,称受主子所托,以设计灵夫人为由与三夫人会见。 向她告知,有消息传出,碧水天蓝已被戒律阁的人给盯上许久。 又利用戒律阁刑法扰乱心智,于是,献计于她,使其假装吞金,转移注意力将事情先行掩盖过去。 殊不知,欧阳莲池对此很是信任,次日便遇到了所预知之事,心中更加确信对方所言。 这才毫无怀疑之下按照指示去做,金子刚放到嘴边,后背就被推了一把,金子从手中滑落到嘴里,急着想要抠出来的时,不料碧桥从身后将其擒住。 轻轻地将她放倒在地,按住她的身体直到无法呼吸。 之所以鲜于枫并未发现她的存在,是因为服用了圣阴宫特制的蔽息珠。 之后一直藏匿在暗室,等待院子里混乱之时出了房间,以找雪玉为由正大光明的在院子里行走。 真正凶手的作案过程,一字一句的落在耳边,雪玉欲哭无泪的却埋怨起了无知的自己。 想着那一声响动,正是碧桥按住三夫人身体时,被她的双脚踢倒了一张圆凳。 心里顿时悲痛得瘫坐在地。 整个场面都太不可思议,短短数日,鲜于府却被搞得人仰马翻,人心惶惶。 鲜于枫早在当日赶到时,已然发现了端倪,被人强制与自己吞金的面部表情完全是不一样。 以及私下与离尚天勾结,陷害粟灵儿之事,种种事件,在碧桥嘴里却是因嫉妒生恨所为。 可在他看来,并非如此,只不过是没有做实的证据,而今验证了一切,神情更加的显得冰冷。 失败的碧桥望着已被遗弃的主子,心里布满着愧疚,哭着恳请鲜于枫放她一条生路为由换取离尚天藏身之地。 此次堂审目的就是为了寻得灵夫人的踪迹而提前了计划,又如何不应了此要求。 琦夫人私下调查凌云殿一事,心里深知鲜于枫早已知晓。 莫不是暗中推波助澜,仅凭自己之力又如何逐一应对。 雪玉,碧桥,莫青茹,在鲜于枫的命令之下,一同被关押至云岭洞。 根据提供的线索,凌云殿后院枯井下方竟是通向葬幽峰赤水台的一处天然地下水河。 第44章:离尚天大战金竹林 对于地下水河一事,鲜于枫可谓是毫无所知,心里倒是生了几许惶恐! 随后,领着剑风,以及驻守在府里门中贯运弟子,一同下了这地下水河。 眼前却是一条小河潺潺流淌,一步步的沿着河边的泥道深入进去,坑坑洼洼的地面,甚是不大好走。 沿河两岸,布满了石钟乳,石笋、石柱、石花等,姿态诡谲奇特。 有的比较窄,抬头就能碰到石花,石壁,仅有两三个人的身形那么宽,还得淌着水走过去。 有的地方到还是比较宽敞,可以立下数十人,一处天然泉水那般吸引人的目光。 莫不是习修高深,哪能经得住里面的寒气浸体。 火折子的光,亮得使人瞧不见尽头的地下河,更是像极了星星点亮起了深邃的夜空。 随着他们极速的步伐,伴随起流动的风速,闪动得呼呼作响。 …… 前往的途中,宫穆慈的人已比他们早先一步到达赤水台低谷。 寒风阵阵,呜呜呜作响~ 出口之处,冰雪几乎已融化,藤蔓丛生,烟雾缭绕,有一种丛林仙境之感。 “大家都得注意,赤水台乃是葬幽峰低谷之处,腐烂的野兽尸体异常之多。 这一片应是兽墓林,常年伴有深度瘴气,可以麻痹大脑。” 红姨带领着一群衣着铜紫衣的人立在出口台处,目光横扫了一遍周遭环境而严肃的说道。 大家听得她这般说起,只手按了一下头罩,面具刷的一声遮住了整张脸。 每个人都像是一只蝙蝠似的飞了起来,在这兽墓林中穿梭。 簌簌簌…… “这速度,真够快!” “那是,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金竹林深处,幽静的竹屋小院里传来离尚天与谢小欢的对话。 院子里附着少许的白雪,奇花异草布满了篱笆墙,看似无人居住,却又如此干净整洁,亦如置身于画卷之中。 离尚天带着一副坏透的神色,淡定自如的坐在四方桌旁边,耳朵的灵敏度早已觉察到有人迅速逼近。 一种与生俱来邪气之态,盯着曲膝般的靠在隔断墙边上的谢小欢。 心中布满着疑惑,平平无奇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拥有玄气之力! 她,傲慢的偏着脑袋,摆着一张很不友好的脸色,并未怎么搭理离尚天。 此刻的她,只知道圣阴宫乃是邪派,并没真正的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手段毒辣,坊间谣传“血手王”之称的离尚天。 “你说,你一个堂堂圣阴宫少宫主,惦记人家妾室夫人,传出去不是笑话吗?” “哈哈哈…笑话,可去打听打听,谁敢笑话本主……。” 话音未落,已听得远处箭咻之声越来越近。 忽地,一个转身,抬脚顶起方桌,随着力场的转动,我阻挡了射来的箭雨。 箭头亮得晃眼,一支利箭从谢小欢眼前飞过。 万箭齐发似的将整个屋子都围了起来,快、准、狠,招招致命。 透过竹墙的缝隙可以看出正是红姨负责带领的体气弟子等人,个个骁勇善战。 若不是谢小欢机灵,恐怕也会成为这里一具亡魂。 离尚天漠不关心的看了她一眼,这般景象把她吓得直发抖,手脚根本就不受控制。 难以置信,可以毁我魂母的女人竟是这般样子! 离尚天暗自叹道。 脸上显露出阴邪的神情,聚集修力于手掌,随着力场的变化,周边淡化出一圈圈黑雾转合。 箭雨射了进来,打落在黑雾上面,亦如鸡蛋碰石头。 突然,他仰头举起双手,将黑雾推了上去,亦如直奔天际。 轰轰轰…… 黑雾冲出屋顶散落周边,忽然爆炸之声便迅速响起。 一声巨响,使得还在地下水河的鲜于枫等人,灵敏的耳朵边上微微一震。 仿佛地面都晃动了几下。 鲜于枫甚感不对,加快了步伐,告知大家务必做到谨慎小心。 光线越来越有些亮了,也就代表着离出口越来越近,健步如飞般的出了地下水河。 出口的地方,经验丰富的他们已觉察出了附近瘴气的味道。 在鲜于枫的带领之下,与红姨一干人等使用相同的方式进入了兽墓林。 越来越靠近金竹林的时候,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众人,心一凛! 鲜于枫心里开始有些忐忑不安。 追风逐电般的进入了金竹林。 那如诗如画的竹园小屋,已被炸得四分五裂,不堪入目。 满地都是鲜血,还有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 “少…主,他们不是……。” “没错,是祖母亲随,惯用使箭的体气弟子。” 满地都是利箭,从箭雨的方向亦能画出当时对战的情景。 已知自己的祖母铁了心诛杀谢小欢,内心开始有些慌了! 正在思绪之时,剑风蹲下身子观摩了一下残缺的尸体,感知到还留有余温,落下一句。 “少主,看来,他们刚离开不久。” “赤水台绕环朱砂泪泉,方可走出这低谷,分两路夹击,追。” 是…… 响亮的回应声落下,鲜于枫,剑风各带一队人正欲分头行动时,鲜于景却出现在他们视线里,沉重而落下一句。 “这般进去,恐怕是有去无回。” “参见殿下。” 剑风以及贯运弟子即刻向他行礼而道。 他的出现着实令鲜于枫意外,心里深知对朱砂泪泉一带并不熟悉,知晓丛林谷中的毒物比起太白林,那可是要厉害百倍。 景殿下又善于岐黄之术,在他的帮助下,成功的几率当是会大大的提高。 随即,鲜于枫急切而问。 “那你说,该如何行事?” “给,这是扶株,嚼碎吞下去,刚开始会有些烧心,一会儿便好,服用之后,只要降服凶兽,即可通往朱砂泪泉。” “只有这一点?” “没错,百年种植,十年发芽,二十年生根,三十年生叶,四十年成型,总共需要两百年的时间才有扶株。 这么珍贵的东西,哪能任意挥霍。” 话音落下,鲜于枫手里拿着小片扶株,仅有手指甲那般大小,一把塞进了嘴里。 不到片刻的功夫,脸红到了脖子,青筋也都冒出了老高。 “少主......。” 剑风的担忧,鲜于枫摆了摆手,关切着大家的性命安危,则令他们原路折回,独自与鲜于景前往朱砂泪泉。 第45章:朱砂泪泉 天色已近黄昏,密林雾气缭绕,叔侄两火速前往朱砂泪泉。 地下水河一事,竟然居于自己府邸,全然不知,想到这里之时,鲜于枫还真就觉着有些尬了场面。 而又位于地底下,根本无法正常探查,此番便回想起碧桥在殿堂交代时说过的话。 至于如何知晓这条神秘的地河,也得从莫青茹住进凌云殿起,为了能打出一口清甜山泉的井水,院子里可算是没少挖掘。 地下水河也是在挖井时无意中发现,算一算已有了五年之久。 他那一副疑惑的神色,鲜于景又岂会不知,一边时刻戒备着,一边向鲜于枫说起这丛林。 此地野兽在记录中虽是早已被转移,但是赤水台一带,由于地形复杂,环境恶劣,少部分凶兽无法正常迁移。 其中就有山角兽,凶猛,比起其他大型野兽,繁殖速度极快,几年下来恐怕已有上百的数量。 然而,当年负责这件事情的弟子,隐瞒了诸多信息,这才导致天观台典籍中只有全部迁移的记录。 留下来的大型动物甚为凶残,被当时穷追猛赶至藏匿到了这朱砂泪泉附近。 莫不是传言,泉池乃幽灵水,无论动物还是人类,一旦接触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正因如此,有了这些牵强的理由,认为一旦进入朱砂泪泉,必死无疑。 为了掩盖迁移失误的真相,也就对外谎称。 而林子里生长着一些剧毒的花草,尤其是风百香,只要有风,就能飘出百种花香,一旦被人体吸入,比瘴气还要厉害。 花香伴随着一种乐律,可以摄人心魂,迷人心智,一旦陷入,便万劫不复。 由于那是一种会移动的花树,并无准确位置,难以将其找到,所以便用上了扶株,可以抵御这毒物之气,但它的花香,却对于野兽毫无作用。 听此,这般凶险,鲜于枫却担忧起了谢小欢处境。 鲜于景吐了一口气,又道:“小婶子如今已经百毒不侵的体质,这些对于她来说,也只是挠挠痒而已。” 话虽如此,即便毒物已不再对谢小欢构成威胁,鲜于枫的心里依然留存一丝不安。 目光打落在周边,寻着草丛被踩踏过的痕迹走去。 越往里走,天色越来越暗,林子里却生长着一些发光的植物,即使有些视线模糊,却也能辨别方向感。 他们迅速的正追赶过去时,离尚天带着谢小欢已经到了朱砂泪泉。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泉水,叮咚叮咚的沸腾着,亦如煮了一锅血水似的,挺使人有些后怕。 她的胆小,恐惧,离尚天无一不在取笑。 脸色苍白,头发蓬乱的瘫坐在泉水边上,还没来得及歇息,又一批黑衣武士带着浓浓的杀气到了朱砂泪泉。 不问任何缘由,飞上来就是招招致命。 离尚天再厉害也经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 几招对决之下,并未猜出对方是何来历,唯一知晓的便是黑衣武士的武功非常的厉害。 若是硬拼,根本占不了上风。 迅速的抓起谢小欢的臂膀,轻身一跃而上,蜻蜓点水般的踏过泉水,移步到了朱砂泪泉石碑后方躲了起来。 “你这笨女人,到底得罪多少?” 离尚天揪起谢小欢衣襟,凶狠的落下。 使得她双瞳瞪得大大的,并未回应他,而是定睛的看着,一幕幕残忍的画面涌向脑海。 竹屋的上空,残肢残体,血雨飘落的景象一直在谢小欢脑海中浮现。 密林中,离尚天虽是善于用毒,可防毒却还是差那么一点的功力。 为了防止风百香之毒侵蚀,早在达到朱砂泪泉时,竟然狠心的将谢小欢手掌心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她的血不过是用来避开毒气。 思绪着…… 忽地,“哧”的一声,简单包扎好的口子又被离尚划了一刀。 “啊!!!” 疼痛的悲叫声在附近回荡。 “木西村那时,不是挺能耐吗?这是故意坑我是吧! 好,那就再让你尝尝什么叫疼的滋味。” 离尚天的心狠手辣,这番谢小欢便是彻底的领教。 补上一刀,不过只是为了再取谢小欢的沐血。 与自己研制的毒衣血融合,相生相克,亦相成,形成天下剧毒。 黑衣武士继续围攻之时,离尚天迅速的度步于石碑顶部,双手勾起弧形,内力聚气,剧毒随着一道墨光铺散开来。 “啊!!!” 被沾上的武士瞬间衣着火星,怎么扑都不灭,直到活生生的烧成了干尸! 命为草贱! 命为蝼蚁! 谢小欢悲悯的心,在叹,在颤抖…… 全身上下都被血渍所渲染,颤抖的双手使劲儿的想要把衣物上面的抹掉,无论怎么抹却始终抹不掉。 黑衣武士已经损失了一半,离尚天的阴毒招数已经使他们有所畏惧。 “我们只想要那女人的性命,你,不想惹麻烦,就赶紧离开,否则休怪不客气!” 魔音般之声从黑衣武士人群中传来。 “哈哈哈…本宫怕过谁,今日这女人若死了,凶手的帽子可就得戴在本宫头上,这一石二鸟的计策还真是苦了各位。” 话音落下,双方又开始对战起来。 就在不远之处,鲜于枫与鲜于景被困于野兽群中。 头角尖锐,身形如狮,体型如狼,轰鸣的吼声可以召唤林中所有兽灵。 此物正是山脚兽,攻击力较强,一时半会儿还难以突破困境。 “这样下去,我们谁都无法出去。” 叔侄二人背靠着背立在凶兽的包围圈中,鲜于景急迫的落下一句。 鲜于枫手持孤影,环望四周,想着就算拼出去一条活路,也会耽搁许多时间。 眼下情况紧急,定要想个万全之策,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先用孤影送你出去,探探情况,之后我便随来。” “什...么!好,你的功夫比我好,也只能这样,那,你得小心。” 嗯~ 话音落下,鲜于枫只手弹出孤影,汇聚修力于手掌,淡出一圈圈光晕环绕着孤影直奔正前方而去。 鲜于景紧随其后,闪电般的速度冲了出去。 似乎这般力场的波及,惹得凶兽更是发起怒来,凶猛的扑向鲜于枫。 得到他的掩护,鲜于景这才脱险,直奔朱砂泪泉。 此时,离尚天与黑衣武士的对战之下,已受了重伤。 虽说想要调查粟灵儿,但是眼下若是再不逃走,恐怕性命难保。 找准时机,看准的方向,来一个天旋地转式,整个人皆被尘泥卷起,如一股龙卷风似得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就这么走了,就不怕背上刺杀灵血之女,圣阴宫也就无法在江湖立足!” 黑衣武士对他的消失,顿时感到十分疑惑,其中一人随口落了一句。 躲在石碑身后的谢小欢,心灰意冷,一副绝望之色倚靠着,听得数人的脚步声缓缓向她逼近。 第46章:粟灵儿再现幽冥潭 抬头看了看天色,无垠的夜空中却没有一颗为她而闪亮的星星。 黑衣武士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杀气也愈来愈浓。 随即,谢小欢扶着石碑起了身,探出了整个头来。 瞧着他们的样子,就像是黑夜里的索命鬼,只见身形,不见其人样貌。 浓重的血腥味随着寒风扑鼻而来,恶心得使她作呕了好几次。 一幕幕血淋淋而又惨不忍赌的画面,深深地刻画在脑海。 悲悯之心已被麻木,缓缓抬起那沉重的步伐,又鼓起勇气,健步如飞般的冲了过去。 听得“嗵”的一声,谢小欢一头扎进了泉池。 手舞足蹈的挣扎着,直到没有力气再做反抗,缓缓下沉。 顿时,又听得扑通一声,鲜于景来不及思考,迅速的向泉池中跳了下去。 看似沸腾的泉水,却一点也不灼烫。 “小欢,小欢.....。” “妈,妈...是您吗?” “小欢,你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老是让我们操心。” “对不起,对不起......。” “孩子,你妈妈就爱唠叨,别惦记我们,好好工作,平时对自己好点,明白吗?” “爸,是您吗?您们都还好吗......。” “粟灵儿,粟灵儿,醒醒......。” “你又是谁?是谁?” 谢小欢妄海里,妄想出了她的父母,平时待她的生活情景。 而在她渐渐的失去意识之时,鲜于景已在泉池底下抓住了她的双肩,一边用内力传音唤起她那微弱的意识,一边带着她向泉池水面游了上去。 轰的一声,水花四溅,鲜于景挽着谢小欢极速的冲出了水面,度步游空上了岸边。 衣裳水淋淋的,剩余的黑衣武士已不见了踪影,反倒是周边多了几具横尸。 望着双手满是血渍的鲜于枫,不问便已知缘由。 瞧上去虚弱无力的样子,吃力的撑起孤影,半蹲在石碑前方,这般神似已然受了重伤。 目光停留在谢小欢身上,始终没有移开,沉重的落下一句。 “她,怎么样?” “放心,不会让她有事!” 鲜于景胸有成竹般的果断落下,使得鲜于枫心里沉重的大石落了下来。 随后,便将谢小欢平躺安置,塞了一颗药丸置于她口中,却不见其吞服。 只好动用内力辅助,将药丸送进她喉咙,这才将其吞了下去。 “咳咳咳......。” 一会儿功夫,药丸起到了作用,谢小欢将积水都给吐了出来,算是又逃过了一劫。 整个人迷迷糊糊,全身乏力,唯,听得熟悉而又温暖之声在耳边细语落下。 “你,怎么样?” 听之,想要开口应下,却怎么也打不开唇齿。 眼睛合了又开,开了又合,迷迷糊糊的视线里,已经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是鲜于景。 “为什么…每次你都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为什么???” 心里困惑感叹,又昏睡了过去。 鲜于景见她已有了好转,也便去瞧了瞧鲜于枫的伤势,向他关切的问道。 “还能撑得住?” 鲜于枫抬眼看了他一下,苦笑一声而应。 “没事儿,这点小伤休整休整便好,灵儿,她?” “左手受了伤,并无大碍。” “那就好,这里杀气太重,还是得尽快离开,方才已放了信,剑风他们已在外面接应。” 谈话之后,叔侄二人带着谢小欢迅速的离开了朱砂泪泉。 同样要穿过低谷丛林,此次面对的既不是罕见毒物,也不是凶猛野兽,而是一眼皆看不见尽头,又深不见底的泥潭。 名为葬幽峰,并不是有熊出没的原因,而真正使人陷入绝境的就是这低谷赤水台。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泥潭。 他们的神色露显得十分惊讶,仿佛眼前的一切凭空出现似的。 只因环境阴邪,即便是武功底子好的人也未必敢尝试走上一遭。 天色越来越灰暗,火折子的光散落在周边,能看得出来鲜于枫神色更加的焦虑。 “小王叔,看来,你这潇山主人的名号,可得仔细斟酌了,自己的地盘也有一筹莫展的时候。” “都这种时候,也只有你还这么有乐趣。” “人嘛,就得随意些,那你说,该如何过去?” “此前,也只是在潇山传记里面阅览过,这里应该就是记录中所提到的幽冥潭,居然是在朱砂泪泉前方。 地形图却并未作任何标记,葬幽峰这葬字也因所起,这潭底下不知有多少亡魂,如何过去,还真不知道!” 一番语气显得格外的沉重。 阴风阵阵,总有一种透心凉的感觉。 夜,越来越深,幽冥潭面上黑雾缭绕,阴邪之气越来越旺盛,肉眼凡胎根本就没法看见。 呜呜呜…… 幽冥之声,听得实在是渗人。 “怎么觉着呼吸越来越困难?” 鲜于景一直松开领子,却还是难以正常呼吸,疑惑而落。 他的这般境况,鲜于枫感同身受。 “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还,还真是厉害!” 鲜于枫果断说起,已知这般症状实为何意。 “曾在传记中看过,幽冥潭亡魂无数,附有怨灵,都想着寻找宿主寄生。 所以,我们得先退回去,待天明之后再作打算。” 语气都带有一种被掐住似的腔调与邪气抵抗,又担心昏睡中的谢小欢。 “快…醒醒!” 叔侄二人都在向她呼喊着。 然而,邪气的逼近,意海中的元灵已经有所察觉。 谢小欢意识薄弱,粟灵儿融合的灵力得到了激发。 正在他们都束手无策时,谢小欢突然睁开了双眼,苏醒了过来,对此,丝毫未感觉到一丝恐惧。 整个人却显得更是有些酷霸之气。 瞅了瞅自己,抬起右手比划出剪刀并合的手式,指间迅速的淡出了青光。 对着左手掌心伤口之处,一束青光植入,随后又收回了灵力,将包裹的手帕解开,伤口已是愈合得一点伤痕也没有。 这般异样的举动,使得鲜于景,鲜于枫两人感到非常的吃惊。 那一副傲慢的样子,仿佛又回来了。 冷冷的向他们看了一眼,并未去搭理,而是脚尖轻轻一点,身子轻身一跃而上,一股风似的迅速移步半空之中。 来了一个天女散花般的姿态,点点青光落幕,度化怨灵。 瞬间的功夫,消除了邪气屏障,怨灵沌化,一望无际的幽冥潭恢复了原样。 第47章:离尚天确信了 泥潭四周环面泥山,易为松弛,长久下去,泥潭也就只有越积越深,形成今日这深不见底,一失足亦可葬身之地。 数十丈的距离,轻功好的人想要踏过泥潭也就是那么轻而易举之事。 变了样子的谢小欢并未与他们搭话,而是对他们又施展了禁锢此次的记忆的玄法。 邪气的消失,灵力也在缓缓减弱,直到又恢复到了谢小欢的样子,静静地躺着。 方才的一幕亦如昙花一现。 鲜于景,鲜于枫两人手脚乱挥一通,全然不知自己为何会做这般举动。 彼此看了一眼,尴尬一笑。 唯一令鲜于景感到疑惑的是谢小欢受伤的手,蹲在她身前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吃惊一语。 “太奇怪了!” 鲜于枫也觉着此事蹊跷,似乎在脑海中有一段影像,怎么想都已经想不起来。 目光又将四周打量了一遍,寒风呼啸,凉飕飕的,着实有些酷寒,将自己身上的外套给谢小欢裹着取暖。 “还是尽快离开,总觉着这里有种不安,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没错,我也觉着有一双眼睛老是一直窥视着,不会是他吧?” 鲜于景也随之应道,环顾下四周,心里也同样的想到了消失的离尚天。 眼下顾不得其他,咻的一声,见鲜于枫只手摊开,星光般的撑开了孤影。 只手怀抱起谢小欢,蜻蜓点水般的踏过了幽冥潭。 鲜于景轻身一跃,紧随其后。 殊不知,离尚天在朱砂泪泉时,就已经觉察到有人逼近。 自己本身就是炼毒高手,对药材的嗅觉度定是异常惊人,早已闻到了鲜于景身上淡淡的药香。 这才脱身一变,静静地躲在暗处观察。 瞧得鲜于景跳下泉池救人,数人黑衣武士正欲聚集内力将他们二人困在池底时,鲜于枫及时出现。 衣物上面都沾有山角兽的血渍,又与黑衣武士进行了战斗。 刀光剑影,尘土飞扬,树木横飞,枝叶遍地飞舞。 黑衣武士慌忙的逃走了一个,其余人都已葬身于此地。 离尚天默叹鲜于枫功力又增进不少,只好静静地窥视着他们一举一动。 谢小欢摇身一变,度化怨灵一事,那是看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 立在幽冥潭,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这幽冥潭的黑夜里,邪恶的笑了几声。 “果真不一般!” 自前后遇见谢小欢两次施展异能,皆与阴邪之气所渲染有关,不得不使他对此有所怀疑。 心里似乎很是确信,神情显露出一副沾沾自喜之色。 …… 鲜于枫,鲜于景叔侄二人迅速的穿过了低谷,走出了赤水台。 剑风在葬幽峰南山接应他们,一天一夜的奔波劳累,都已疲惫不堪,元气受损。 谢小欢已被送至了毓秀阁,桃果也已经被释放了出来,瞧着自家主子被抬进了屋里,心里头甚是难过。 “景殿下说,灵夫人只是被惊吓过度,稍作休息便好。” 剑风传完了话便转身离去。 桃果的细心照顾着谢小欢,擦了身子,换下了又脏又湿的衣裳,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旁。 这一夜,毓秀阁灯火通明。 鲜于景已回到了梨园,心里面想着近来发生之事,总会有一种措手不及。 躺在床上,纵使甚是疲惫,可脑海中也总是会浮现出谢小欢的影子,心里显得那么并不平静,碎念着。 “你,到底是谁?” 朱砂泪泉之时,不顾生死去救人,并不像鲜于景平日的作风。 他的这番行为举止,令鲜于枫也仔细的琢磨一番。 到底属于什么样的一种情感! 次日,对于莫青茹勾结圣阴宫一事,明面上出于女人们之间的争风吃醋,实际各自的心里都很明镜。 如今左辅相深得肃仁王帝的信任,此前小木庄一事,早已平息了圣怒。 证据不充足的条件下,亦不能作为陈堂供证。 然而,莫青茹密谋刺杀灵夫人,间接杀害三夫人一案,也只能判定为不遵从妇得,品行不正。 欧阳家又碍于左辅相势力强大,只能是憋着一肚子委屈,静观其变。 为此,鲜于枫既要给欧阳家有一个交代,也要对粟灵儿有一个诠释的说法。 碧桥手段毒辣,害死三夫人,已做择日于戒律阁刑场进行绞刑。 莫青茹撤去大夫人之名分,将其休之,逐出鲜于府,归于左相府教女不严,移交于庭法司。 然而庭法司虽不是左辅相亲自掌权,但是执掌司大人乃是他的得意门生。 这般烫手的山芋,执掌司大人当是得请示左辅相。 鲜于枫的这一将可算是把左辅相将得是欲哭无泪。 欧阳家虽是未弹劾左辅相,但还是通过右辅相向肃仁王帝进言必须得严惩莫青茹毒妇。 左辅相经过仔细思量,决定弃子保車,私底下与朝中官员秘密的进行议会。 目的是在朝堂上,迫使左辅相压力,严惩恶女。 更多人为终极门请命,无疑不是在无形中威逼肃仁王帝。 碍于各种舆论,肃仁王帝命其定要给终极门,欧阳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莫青茹被转移到了庭法司,虽是有病在身,但是心情变得好了。 原以为在父亲的庇护之下,可以有生还的余地,殊不知,等来她的却是一尺白绫。 她,直到最后一餐临别时,为了撇清关系,没有一个亲人曾去探望过,最后含恨而终! 左辅相亲自下令处死,对于失女之痛,通通算到了终极门头上。 会见王帝之时,说起终极门对万临城的瘟疫控制得当,北丹如今瘟疫成灾,为证实传言终极门贼喊捉贼之事,理因由宗门全权负责为妥当。 在肃仁王帝看来,这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证实终极门的忠心。 也便应下左辅相的提议,下令撤回所有朝廷护卫,全权交于终极门。 此次,乃是左辅相与离鹤达成协议,将北丹变成终极门的死亡之城。 一人掌控朝廷,一人掌控江湖。 暗地里悄悄的密谋中…… 离尚天回到宫中之后,将朱砂泪泉遇见黑衣武士之事向离鹤告知了一切。 神秘的黑衣人,背后的主谋到底是谁? 这个疑惑不解的问题,皆在终极门与圣阴宫之间都有了共同调查的对象。 …… 第48章:谢小欢情绪崩溃 两日期间,谢小欢苏醒过一次,不知是鲜于景配的药方有助于安神,还是她因这世界的恐惧感到后怕,压根儿就不愿再醒过来。 一次的苏醒又迷迷糊糊沉睡过去,急得桃果去了一趟梨园,景殿下又亲自为她检查一番,这才放下心来。 时而坐在床边,回想起第一次遇见谢小欢的场景,此刻想来倒是美好的回忆。 心里头嘀咕着,若是谢小欢醒来看不见自己,又该着急了…… 午后残冬的阳光,没有一丝的灼热感,但那洁白的冰雪却经不起那么一点的温暖,渐渐地开始融化。 “嗵嗵嗵……” 毓秀阁屋檐沟中,那融化的水滴声甚是悦耳动听。 “走开,走开,都走开……。” 顿时,桃果正在院子里清扫冰雪时,听得里屋的谢小欢在睡梦中大喊大叫。 啪的一声,立马扔下了扫帚,大步流星的冲进了屋中,扶在床围边上冲着谢小欢声声呼唤。 “小姐,小姐,醒醒……。” 熟悉之声不断的在她耳边回响,这才缓缓的放松了紧张的心情。 瞧着她紧紧地抓着被子从噩梦中醒来,慢慢的睁开双眼。 额间冒出了许多的汗珠,眼角边还滞留着泪渍,水眼汪汪的样子,侧着脑袋,定睛的看着桃果。 望着她一边的安慰自己,又狠细心的照顾,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些。 然而,那些一幕幕残忍的画面再次在脑袋里浮现,引发了恐惧感。 感觉周边都围绕着那些残缺不全尸体,还有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与那手段毒辣的离尚天。 神情恍恍惚惚…… 什么话也没说,慌慌张张的起了床,拖着鞋子,外衣也没穿上,披头散发的就冲出了屋外。 “小姐,小姐,您怎么啦……!” 桃果紧随其后的追着出去,不断唤着她,谢小欢压根儿就听不进去。 一个劲儿的跑到了院墙外面的桃树下,朝着远方大声的喊着话。 “你们都走开,都走开,都是恶魔,都是恶鬼,鲜于枫我讨厌你,烂咸鱼,大冰雕……。” 洪亮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整个天云峰,震惊了整个鲜于府邸。 桃果,傻傻的望着她,被她的喊话硬是给愣住了! “这,灵夫人不是疯了吧!” “天啦!看来府里真有鬼魅!” “可不是嘛,三夫人死了,大夫人也被送走了,府里变天了!” “嘘!” “不想死,都小声一点。” “……” 瞬间,整个府中议论纷纷,传得是沸沸扬扬,神乎其乎。 静水轩也不例外。 鲜于枫屡次受伤,幸得有九式心法修整内力,加之鲜于景养气的丹药配方,这才好转得较为快些。 平日里养气之时,皆会使用孤影描绘丹青。 “少主,此次虽没有强力证据,但是也够左辅相吃上一阵儿。 不过,我们的人大部分都被调出来维护疫毒之事,门主又不让您参与此事,王上这般安排,实乃奇怪。” 剑风一边为他研磨,一边轻言落下。 鲜于枫还未作任何回应时,老远就听得剑声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冲进了书房。 “少主,不好了,灵夫人,她……。” 听之,鲜于枫抬眼望了他一下,没有说话,又动笔描绘了起来。 剑风又急着说道:“灵夫人她…她在毓秀阁大声喧哗着您的名讳,还说些不中听的话!” “恐是走了一趟赤水台,被惊吓到了?” 鲜于枫似乎并不为奇,早在谢小欢开嗓之时,就已经入了耳。 瞧得所谓的灵夫人这般样子,剑风深表疑惑而言。 “不能啊!灵夫人此前在木西村,动起手来,那可算绝了。 就算平时也算是一个啥都不怕的主啊!” 木西村,鲜于枫想起了此前剑风曾说起过焚烧台一事。 然而,在场弟子遇见的境况与自己在幽冥潭甚感相似。 心里倒是有了几分眉目。 对于方才剑风的问话,又如何不知王室下达的命令为何意。 似乎已经没有心情作画,收起孤影上了阁楼,远远的也能看见谢小欢在毓秀阁乱舞乱挥的姿态。 心里生了一丝不忍之心,回头看了剑声一眼,轻言落下。 “去一趟梨园。” “去梨园?找景殿下?” “嗯。” “可是……。” “怎么,不妥吗?” “不不…不是…。” 剑声本就负责天观台情报信息记录,对于任何大道小道消息,基本上都能及时掌握。 又是鲜于枫贴身侍卫,当是知晓一向独善其身的景殿下,近来对待灵夫人的行为别具独特。 可又隐隐之中觉察到自家主子总是将自己的夫人有往外推之意,心里当是略有不平。 面对主子,倒也不能多说些什么,只好领命去了一趟梨园。 鲜于枫又便回到了书房,耳畔始终传来谢小欢在毓秀阁大肆喧哗的声音,动起笔来还是会有些心神不宁。 ……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鲜于景衣着一袭雪貂斗篷,一步一台阶的缓缓靠近毓秀阁。 “你们都是混蛋,王八蛋,恶魔......。” 寒风拂起,衣袂飘飘,风流倜傥的鲜于景出现在谢小欢的视线里,打断了她低沉感伤的喊话声。 桃果手里捧着红衣斗篷,一直都没有机会给她披上,恰逢此刻,谢小欢愣住之时,红衣落在她的双肩。 鲜于景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轻身一跃飞上了阁楼。 随即,只手从身后取下一把古琴,唯美的一个转身,悠闲的倚坐在坐凳栏杆上,随着琴声悠扬传来。 曲子带起了意境,使得谢小欢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心开始慢慢的平静下来,抬起缓慢的步伐移步去了阁楼二层。 她的出现,并没有打断鲜于景继续抚琴的雅致。 立于鲜于景的左侧边上,感伤的目光投向遥远的地方,整个人都沉浸在这唯美动听的琴音之中。 这般抚琴治愈情绪的画面,深深地印在远处观望的非一视线中。 横眉冷目,挥起鞭子朝着周边的草木就是一通的乱挥撒气。 残缺的枝叶漫天飞舞,树梢面上的冰雪沙沙沙的响个不停落下,疑似置身于一场暴风雪之中。 剑风却在暗处默默的为她感伤而懊恼,此刻,便想起谢小欢说过的话,瞬间也就明白了。 第49章:一曲吾别忧 剑风带着一副黯然无神的样子回到了静水轩。 在那书房中一边整理鲜于枫描绘的丹青,一边带着疑问而落下。 “少主,您保护灵夫人确定只是因为答应护她周全三年吗?” 此话落下,鲜于枫心里一愣,似乎从来都没有仔细的想过这个问题。 心境忽然有些凌乱,无法静下心来,也便随口“嗯”了一声应下。 可在剑风看来,鲜于枫似乎有意的去掩盖自己内心的情感。 …… 琴声从毓秀阁传到府中每个角落,仿佛有一种魔力那般,在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可以令人心如止水。 府里上上下下无一不在称赞灵夫人,不过只是一位妾室身份之人,竟能得到当今殿下为她抚琴,对于他人而言,那可算是多么的荣幸。 也有不少的人,心里却生出了一种羡慕嫉妒恨的心态! “即便同等经历,每个人的感受却是不同,历朝历代,期待一个和平的世界,却往往都是需要热血的渲染,亡魂的铺垫罢了!” 琴声静了下来,谢小欢满怀感慨的开了口。 鲜于景还并未说些什么,她又接着轻言落下一句。 “这是什么曲子?” “吾别忧!” “吾别忧!好喜欢这名字,能说说词意吗?” 谢小欢刚恢复了神智,鲜于景又怎么能扫了她的兴致,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阁楼中响起。 “青阳悠悠心亦雨 九夏悠悠火云烧 白藏悠悠山空回 残冬悠悠寒霜地 黎民悠悠狼烟起 妾之悠悠君难归 吾乃江山何无尘 山河木兮国安定 天之悠悠,地之悠悠 悠悠之论,悠悠自得 忧忧于万物,心唔境之吾别忧!” “好有气势的词,却弹出了唯美动听的意境,怎奈辜负一番良苦用心!” “知音难觅,能这般理解,看来恢复得挺好。” “有圣手在身边,这点小打小闹算得了什么!能告诉我,北丹现在怎么样了?” 鲜于景的目光一直打落在她的身上没有移开片刻,听她这般说起,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偌大的天子脚下,终极门都能够处理得妥当,一个北丹你就大可放心。”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乐呵了两声,随口应下了一句。 随即,正欲转身离开时,谢小欢立马又将他叫住。 “如果稳妥,乃是众多生命换来的,那么国如何为国,家如何为家,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再让疫毒蔓延了吗?” “身子刚好,别太为其他事情忧心,至于疫毒的源头,始终没有找到,自是没有根治的办法!” 话音刚落,咻的一声,鲜于景从阁楼上飞了下去。 他的离开,谢小欢仿佛感到有些失落感。 “我是怎么了?” “啊!!!” 心里刚念叨一个转身,就被早已侯在身后的桃果吓了一跳。 “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谢小欢只手拍了拍胸口,吐了几口郁气,摆了摆手,又摆了摆头。 自经历了赤水台一事,在她的心里,仿佛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望着桃果神色中露显出了思念,自是能看出来背井离乡的忧愁,担心身在北丹的亲人。 瞧着桃果想到了家乡,自己又得感伤了起来,忽然猛地一下双瞳瞬间放大,环望四周。 这才发现,此地熟悉而又陌生,即刻从阁楼飞奔到了院子,再进到屋里,一切都很诧异。 “小姐,您能正常在这里出入了?” 桃果的话,涌上了心头,本以为还有这么一处可以使自己有个执念的动力。 而今彻彻底底的成了粟灵儿,即便是早有心理上的准备,可始终无法接受一个嫁为人妻的身份。 坐在房间的门槛上,侧着脑袋靠在屋门的边缘,寒风呼啸,酷寒得着实令人发颤。 白皙的脸颊和那双纤细的双手冻得甚是僵红。 尽管桃果怎么劝,她都无动于衷。 此次的改变,谢小欢沉思许久,当是想起了在意海中与粟灵儿的会面所起。 劫后重生,定是自身承载着不一样的异能。 顿时,猛地起身回走到了院子,比划起了脑海中粟灵儿常用的招数。 只手随意的在眼前挥了几下,却还是那般平平无奇,并无什么特殊的能力。 “不能啊!” 瞎琢磨许久,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喃喃自语而落。 “果真,还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谢小欢情绪的波动,桃果虽不知她经历了什么,却能感受得到她有一种无助。 又想到了远在北丹的家人,眼眶开始有些红润,声音都拌有着沙质而落下。 “小姐……。” “桃果……。” 桃果忍不住的伤心流露了出来,弄得谢小欢也想起了伤心之事,两人心里头都难受着,相拥而泣的互相安慰着。 咕噜咕噜…… 谢小欢的肚子开始不受控制的叫唤起来。 这一瞬间,倒是使得他们破涕为笑。 赤水台一事,谢小欢只字未提及,桃果也没好多问。 只是向她说起,莫青茹,碧桥被收押之后,戒律阁的人就将她放了出来。 然而,雪玉再一次被关押了进去。 吃饱了,喝足了,主仆二人经过商议决定重回北丹。 次日,天刚蒙蒙亮,山间晨雾环绕。 地势高点的地方,还残留着薄薄的一层积雪。 小麻雀们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为了寻点吃食,也是够拼的。 冰雪逐渐融化,路面当是湿滑,尤其是石阶,硬是将谢小欢,桃果二人摔了好几个跟斗。 手胳膊小腿的,触碰都能感觉到疼,摔得还真是亲一块紫一块的。 一路上磕磕碰碰的向梨园奔去。 路过白水滩时,情不自禁地立在原地待了一会儿。 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静水轩,想起修养身子的时候,沉睡之中总能听得此地的流水声。 依旧是潺潺流水,那么熟悉! 停留了小会儿,心里嘀咕着:“玉指环,你可得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正欲抬步前进时,温柔而又亲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灵妹妹,这一早是去梨园?昨儿个本想去看看你的,忙了一些内院的事情也就耽搁了,今儿看你气色不错,真是为你高兴。” 正是童湘琦一边说着话渐渐地走近白水滩,在那岔路口停留了下来。 五瑶恭恭敬敬的向谢小欢行了礼,打了招呼,桃果也随着一道问候。 第50章:梨园射箭 她们年纪相仿,谢小欢初来乍到之时,对这世界的一无所知,一次次被当作笑话,琦夫人却伸出了温暖的双手接纳她的到来。 因此还被牵连受到了处罚,心中难免对她有些愧疚,这人情也当是欠下了。 露出一脸的微笑,语气亲和而应下。 “多谢姐姐关心,身子已无大碍,此次去寻景殿下,实乃为北丹之事,姐姐,这是去哪?” “少门主正传我家夫人去商议迁居仪式。” “五瑶,休要多嘴!” 五瑶无心脱口而出,童湘琦碎口训斥一声,使得她一脸的高兴硬是被憋了回去。 迁居仪式几个字,落在谢小欢心里不过是一种很平常的事情,桃果倒是很明白,此为何意。 各自皆有事在身,也便没作过多的交流。 随后,琦夫人直接去了静水轩。 谢小欢也动身继续往梨园而去,心里总觉着不太对劲儿。 鲜于枫乃是夫人们心中的冷面夫君,此次又怎会亲自传了琦夫人? 疑惑在心里打起转来,还是忍不住张口问道。 “桃果,这琦夫人是要搬去哪里?” “啊!噢!就是从这个屋搬去另一个屋。” 桃果回答起话来,遮遮掩掩的,含糊其辞,谢小欢傻笑了一声,又道。 “迁居,我还不知道从这屋搬去另一个屋,这不是废话嘛!难道,还有其他的意思?说吧!” “小…姐,不是不说,而是,这对您太不地道了。” “这世界,柔弱强食,哪还能谈地道,又什么事情能有性命重要!” “小姐,我是替您难过,您想想,雪玉前去作证,是您的功劳,然而碧娇一事,曾听左护使无意间说起过,也在暗中调查此事。 而今,这功劳就算在她一个人头上,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您吗! 并且,碧水天蓝如今已是大家口中凶煞之地,避都来不及,那还有人迁去居住! 但是凌云殿就不同,加上还要举办仪式,定是荣升为大夫人。 我觉着,琦夫人都能坐上大夫人的位置,小姐您当之无愧。” “噢,原来我们家桃果为我抱不平呢!没事儿,我不喜欢那尊冰雕,做不做他夫人,不在乎,啊!” “小姐,那您喜欢景殿下?” “哟,你这小丫头,挑逗起我来啦!” “虽然桃果不太懂,但是您看景殿下的时候,就如您说的那是一种期望的眼神,可不能喜欢景殿下。” “桃果,你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赖的人,应当支持我的不是吗?” “小姐,就因为在乎你,才会忠言相劝,您的身份,按辈分,您是景殿下的长辈,可不能乱了方寸!” “我,我又不是粟灵儿,同那尊冰雕没有任何关系。” 话说到此时,桃果不知如何回应,默默无言的低着头,随在谢小欢身旁。 她的沉默,谢小欢又如何不知,只手拍了拍桃果的肩膀,笑呵了几声,轻轻地落下一句。 “方才同你开玩笑呢!我深知自己的处境,更何况并不属于这里,即便想要有点什么,也不允许不是吗?” 她,话音落下,笑容中藏有一丝忧伤。 这般舍身忘我的境界,桃果对她越来越佩服,心里面发誓定要用生命去护眼前的这位主子。 不知不觉中,已是到了梨园,守卫的弟子见她的到来,甚是恭恭敬敬。 在园子忙活儿的非一似乎并不愿见到谢小欢到来,碍于身份,倒也不失了那份礼节,该有的规矩,还是不可避免。 谢小欢随着她去了屋里等候着。 桃果是个知恩图报的女孩子,即使非一对她们并不待见,每次见面,都会厚着脸皮有意的去找非一搭话。 一来二去的,两人从怒怼中彼此熟悉了起来,见面不掐,反倒是还不习惯。 园子并不大,就算非一无意向鲜于景告知,凭他的耳力也能知晓圆中来人是谁。 没过一会儿,他便从丹房走了出来直接去了厅房,会见谢小欢,人未到声音却已落下。 “小婶子今儿的气色恢复得不错,这一早寻我何事?” “桃果给殿下请安。” 尽管桃果怎么给谢小欢使眼色,纵使是长辈的身份,也要向他行礼问好。 来的路途中时口口声声的答应了桃果,然而一见到鲜于景,心一下子就开始乱了。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脑海中总是闪出了他在那千钧一发之时救自己的画面,定睛的看着鲜于景。 “小姐,小姐...。” 桃果细语的唤了她好几声,谢小欢才回过神儿来,尴尬一笑,心里暗自嘀咕着。 “谢小欢啦谢小欢,矜持矜持......。” 此刻露显得一些羞涩,久久没有回应鲜于景的问话,抬眼看了看他,两人相视而笑便轻言回应道。 “登门找你,是为了北丹之事,眼下又查不出病源在哪,也不知还有多少人因疫毒而受难。 你看,我现在身子也恢复得挺好,如今北丹又成了第二个万临城,需要多少沐血我都可以,况且,那边还有我们的亲人!” “一个万临城,一个北丹,若是整个金国都陷入了疫难,你就不担心自己吗?” “担心,怎么会不担心,我也不是什么圣人,谁不怕死,可若一个人的性命能换整个国人的性命,死有所值,当无所畏惧。” 她,诚恳坚定而应下。 鲜于景那双深邃的眼里生出一丝不忍,顿时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他的那般神情,谢小欢略感到紧张。 “殿下,水炉出丹。” 非一匆匆而来,急切的落下一句,倒是缓和场面,鲜于景赫然一笑,疾步出了屋子。 刚踏过门槛,带着满脸的阳光之气看了一眼谢小欢再直奔丹房而去。 他们前脚来开,谢小欢后脚便跟了上去,悄悄的立在丹房外面,透过一丝门缝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鲜于景的身影总是晃来晃去,根本就看不清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好奇心瞬间被磨灭。 漫步在园子里,发现一处宽敞之地立着一个射箭的靶子。 “靶场?” 眼睛发亮,手心忽然感觉到有些痒痒的,实在是控制不住那颗喜欢玩乐的小心脏。 探着头东张西望的走了过去,瞧着一把精致的弯弓,随手拿了起来。 “我也来试一试。” “小姐,您得小心。” 桃果一边嘱咐着,一边从那长长的竹筒里面取了一支箭给了她。 随即,谢小欢轻轻地把箭放在弦上,瞄准着方向,倒是有模有样的。 嘣~ 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不曾想,箭头直接穿过了靶心,远远听得咔擦咔嚓的断裂之声。 顿时,谢小欢,桃果抬起小碎步跑了过去,傻傻的吃上一惊。 三颗梨树却在同一瞬间被利箭穿过断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