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转学
夏末夜晚，连风都带着一丝倦意。
程心禾接到妈妈的电话后，就从林慰儿家里出来了。
路过便利店进去买了几瓶酸奶，又拿了个冰淇淋。
收银的小姐姐看着眼前清秀白皙的小姑娘，穿着蓝色条纹短袖，配着牛仔短裤，不由眼前一亮，讷讷地夸赞一句：“你长得真好看。”
程心禾羞羞地低下头，道了声谢，走出便利店。
酸奶用塑料袋装着挂在手腕，她慢慢地吃着冰淇淋，慢慢走回家。
程心禾和妈妈佟霞刚搬来S市三天。
五年前爸爸去世，程心禾的姥姥姥爷还曾劝过她们，从C市搬来跟他们一起住，但佟霞拒绝了，毕竟C市有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记忆。
如今姥爷被查出肺癌中晚期，也就只有佟霞这一个女儿，犹豫良久，佟霞还是决定带着心禾一起搬来，一边照顾女儿读书，一边照顾老父亲。
明天就是9月1号了，程心禾就要去三中读高二了。
C市的房子佟霞没有舍得卖掉，为了方便女儿上学，佟霞特意在三中附近租了房子，小区环境还不错，门口还有一个小公园。
程心禾吃着冰淇淋慢悠悠走着，快齐腰的长发被风吹起，她舒服地眯起了眼。
到了晚上小公园里，总有很多人饭后出来遛弯散步，一群大爷大妈正跟着音乐，一跳一跳做着高抬腿。旁边的小孙子小孙女，也跟着一跳一跳踢着腿，学得有模有样。
好热闹。
程心禾心里想着，扬起了微笑。
也不知是一个暑假都没有活动身体，身体有点蠢蠢欲动，还是此时音乐太动感、大爷大妈的形体太有吸引力，程心禾不自觉地也跟着跳了两下。
可是，“啪”。
冰淇淋掉了。
哇，好蠢。
小脸染上浅浅的淡粉色，程心禾吐了吐舌头，赶紧看了看四周，生怕有人注意到她的囧境。
还好大家都在专心踢腿，没人注意她。
她赶紧用纸巾将地上的冰淇淋包起来，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快步往家走。
公园一角的一片小竹林，四五个染着黄毛的小青年，正围着一个被打趴下的。
“锡爷，锡爷！”听到罗承杰的声音，唐锡才讷讷回过神。丢了手中的烟，用脚踩了踩，只是嘴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
“锡爷，你看啥呢？叫你都不回一声。”罗承杰刚想问唐锡怎么处理躺在这地上半死的小子，却发现喊了这位爷好几声都没理他，不知道在看哪里。
“看腿。”唐锡扯了扯嘴角，重新抽出一根烟，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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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日子来咯。
早上程心禾起床的时候，佟霞就已经做好了早饭。她这会又在厨房忙着装饭盒，准备带去程心禾姥姥姥爷那边。
“心禾，妈妈中午不回来了，你跟林慰儿一起在学校附近吃午饭吧，姥爷今天要去拍CT，妈妈要陪着，你有事就给妈妈打电话。”
“好。”程心禾安静地吃着早饭。
“妈妈我去上学了。”程心禾一脚刚踏出门。
“等等，把酸奶带上。”佟霞追过来把酸奶塞到了书包侧边。
“心禾，在新学校好好学习，跟新同学好好相处。”
“好。”程心禾边下楼边摆了摆手。
新学期第一天的早晨，阳光刚出来，一切都显得活力满满。
学校门口一个暑假没见的同学，嘻嘻哈哈拥簇着往校园走。
“程心禾！”林慰儿站在校门口离老远就看到了程心禾。
程心禾闻声看过去，林慰儿扎着高高的马尾，精神抖擞，正高挥着手，飞扬跋扈地朝自己笑着。
真是跟小时候一个样。
程心禾的姥姥姥爷家就在S市的一片老巷子里，一楼有个小院，左边一户就是林慰儿的姥姥姥爷家。
小时候每次来姥姥姥爷家，只要遇到林慰儿，她总是会像现在这样，生怕全世界没人知道程心禾来了一样，大声喊她的名字，然后给个飞扬跋扈的笑容。哪怕是在换牙的时候，还漏着门牙。
“诶诶诶，看林慰儿。”陆陆续续走过的学生，总有几个在跟同伴嘀嘀咕咕示意着林慰儿，“诶诶，她喊得女孩是谁？”
“啧，那女孩真好看。”
林慰儿像是听不见一样，笑着等程心禾走过来。
三中是S市数一数二好的高中，成绩和一中差不多。由于一中在城郊并且要求住校，市区大部分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还是会选择三中。
所以三中的学生由两部分组成，要么成绩很好自己考进来的，要么家里有钱买进来的。所以两极分化很严重。
各种二代多了，学校难免沾染纨绔风气，有些富家子弟是没法管教的，一方面管了也没用，另一方面这中间掺杂了各种S市上层关系，普通老师也管不起。所以三中一直管理松散，学生比较自由，想认真学习的，学校有优异的师资，想混日子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心禾挎着林慰儿胳膊，听她一路兴致盎然地给自己介绍哪里是操场，哪里是教学楼，哪里是图书馆，哪里是食堂......三中的设施比以前程心禾的高中好很多。
“慰儿，为什么同学都在偷偷看你？你不会在学校也是小霸王吧。”小时候在老巷子，林慰儿一直被称为小霸王。程心禾早就发现了，好像一路总有人暗戳戳地朝林慰儿目光打探，呃呃，好像也顺便带上了她。
“哈？我比以前收敛多了，看我是因为老娘漂亮呗。”林慰儿摇着头，一副自己太美无可奈何的样子。
程心禾没忍住，笑着耸肩。
话是不假，林慰儿是个漂亮的小霸王。
“对了心禾，你昨天在我家说，你分到了九班，九班除了整体成绩很差，我昨天忘了告诉你，你们班有几个混混头子，你可别招惹他们。”
“啊，比你还混吗？”
“啧，老娘那不是混，我跟你说，我那是除恶扬善、打抱不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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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禾，我只能送你到这了，这间办公室右边最靠窗的那个，带着眼镜的女老师就是你们九班班主任杜老师，我得赶紧溜了，趁上课前去找一下盛川。”刚跑出去两步，林慰儿又回头。
“哦哦，对了，中午放学见啊！！！”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看着林慰儿匆忙的背影，果然一提盛川就兴奋，程心禾笑了笑，走进办公室。
杜老师是个四十出头的女老师，教数学，带着厚厚的眼镜，还算和善。她带着程心禾领了新书和校服后，就带她一起来到了九班。
班里鬼哭狼嚎的声音，还没走近就已经听到了。
在进门之前，杜老师还特意嘱咐了两句，“程心禾，咱们班呢整体成绩不太好，我看了你以前的成绩单，很优秀，老师希望你来了能带一带学习气氛。”
“我会好好学习的，杜老师。”
杜老师看着眼前穿着浅绿色长裙，眉眼弯弯的女孩，满意地点点头，确实一看就是个乖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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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的男生女生染发浓妆，几个女生身上的校服半披着，老老实实穿校服的没几个。吵吵嚷嚷，照镜子的、玩手机的、打闹的...
“安静！安静！都回座位上！”杜老师拍了一分多钟的桌子，教室里才静下来。
一静下来，班里同学都探头探脑地打量着跟在老师后面的程心禾，程心禾脑袋微垂，看着地面，并没有回应他们打量的眼神。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班转来的新同学程心禾，希望同学们和她友好相处。程心禾，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程心禾刚抬头，还没开口，就对上了唐锡的眼神，倒也不是无意中对上的，同学们都在看她，但唐锡的目光最强烈。
唐锡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黑色T恤，没穿校服。一头黄毛被阳光打的有点刺眼，五官曲线几乎完美，典型俊朗帅气的桃花脸，但整个人显得很硬气。程心禾看到唐锡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张脸肯定会和很多女孩纠缠不清。
“大家好，我是程心禾，从C市一中转学过来，希望和同学们一起学习，共同进步。”程心禾的声音干净软诺，班里响起热烈的掌声，甚至有男生吹起了口哨。
但唐锡没有鼓掌，目光也没有移开。程心禾被他看得有点不知所措，悄悄避开了眼神。
在教室的最后两排，“我靠，这位新同学可以啊，比顾佳还他妈纯。”罗承杰嬉笑着跟李绎明说。
李绎明翻个白眼：“那个顾佳也就学校那群凡夫俗子捧着，我倒是觉得那女的就一小绿茶，一边端着架子还一边暗地里勾搭锡爷。锡爷应该不好这口纯的，他最近刚答应和徐昕在一起。”
罗承杰转头看看唐锡，“呦锡爷，你受什么刺激了，徐昕追这么久你终于松口了。”
唐锡兴致缺缺地抬了一下眼皮，这会儿并不想搭理这种话题。
从看到程心禾进来的第一眼，他就认出来了，这是昨晚公园那姑娘。
唐锡看着程心禾的浅绿色长裙，撇了撇嘴，今天没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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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心禾被分到了第二排中间的位置，同桌叫段子新，是个有点微胖，皮肤黝黑的女生。程心禾坐下来跟她打了个招呼，段子新讪讪地点了点头，小心地把落在中间的书往自己这边推了推，给程心禾挪位置。
段子新低头凑过去，小声地跟程心禾说了句：“你真好看。”
程心禾抬头看着她同桌，露出了甜甜的笑：“谢谢”
段子新的头低得更低了。
开学第一节课，所有的老师都是先立规矩，规矩立了大半节课，书上的内容就讲的很少了。程心禾课间整理好东西，回头瞥了一眼早上奇奇怪怪盯着她的唐锡，那位爷趴在座位上，睡得正香。
一上午很快过去，直到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唐锡才睡好起身伸个懒腰。
“锡爷昨晚夜生活精彩啊。”罗承杰一胳膊贱贱地过来搂唐锡脖子。
“滚你妈犊子，昨天切尔西对巴萨你没看？”唐锡一肘子过去，罗承杰笑着捂肚子。
“卧槽，我他妈怎么不知道！”罗承杰感觉自己错亿了。
“你能知道个屁，滚。”唐锡嫌弃地白他一眼。
第二章 欠啵？
程心禾收拾好东西，拿着手机从教室前门出去，9班的教室在三楼，楼梯口其实在后门的位置。唐锡漫不经心地和罗承杰说着话，看到程心禾走出教室门，心里盘算着，看似无意地和罗承杰从后门走出去，恰好十分自然地跟在程心禾后面，跟得很近。
放学吃饭的时间，所有人都三五成群，熙熙攘攘地往外走，教室外并不宽敞的走廊里略显拥挤。一旁的罗承杰不爽地咂咂嘴，他向来不喜欢在这种挤的时候下楼。
唐锡看着眼前跟自己距离不过二十厘米的女孩，他一米八五的个子，程心禾到他肩膀左右，算挺高了，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姑娘白皙细嫩的脖颈，小巧的耳垂。女孩身上的淡香味儿若隐若现，马尾自然微卷下垂，发圈上有个小小的凤梨。
妈的，真纯。
刚下到二楼的楼梯口，“程心禾！”是林慰儿的声音，程心禾一个回头想找林慰儿在哪，马尾就甩到了后面那个人的下巴上。
“靠”唐锡抬手摸摸下巴，旁边的罗承杰早就大笑出来。
程心禾看着蹙眉揉下巴的唐锡，脸上一阵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后面这么近，我不是故意的。”
“上来就一马尾，新同学这个见面礼不错，爷收了。”唐锡没有理会她不好意思的脸色，一步越过她，走下楼。罗承杰也跟上去，还在笑，跟傻狗一样。
“心禾，怎么了？”林慰儿看到程心禾之后，就挤过人群跑过来，只看到程心禾和唐锡说了话，不晓得怎么一回事。“那不是唐锡吗？三中校霸。”
“什么？校霸？”她这是什么运气。
“唐锡在咱们学校可是名人，但我没跟他那一伙人打过交道，他们架打的太野，跟外校、职高的都打过，我也只敢小范围嚣张一下，他们那是玩真的。”程心禾心头阵阵后怕，连这个跆拳道黑带的老巷子霸王都避着，这种危险人物还是离远点好。
“说起来我跟唐锡还有点渊源，我爷爷算是他爷爷下属，都在一个军大院的。军大院你记得吧，小时候跟你提过，就在老巷子西边，可惜你每次来这儿都只顾着在老巷子皮了，都没带你去过。”程心禾点点头，她记得那个军大院，其实林慰儿不知道，她小时候自己偷偷去过一次了。
“他爸是宏达集团董事长，他亲舅舅是帝都那个特别有名的网络集团，晟腾集团董事长。人家就一个赤裸裸的超级富二代。有钱就算了，爷爷是将军，他还有个姑姑是军医，姑父现在好像也是师长，就这军方背景，整个大院也没几个比得上的。但我们大院都知道，他和他爸关系很不好。平时他也不学无术，学校也不会开除他，毕竟人家背景太强悍了。”
小闺蜜两人有的没的，聊着聊着就走到了校门口最东边的一家小店，店面实在有点寒碜。
林慰儿探头往里面看，盛川果然已经坐里面了。
“心禾，我跟你说过，盛川家里有点困难，他每天中午都来这家店吃五元一份的蛋炒饭，我为了能见他也每天都来，今天中午就委屈你一下。”程心禾知道，从初一开始林慰儿就喜欢盛川，她每次来S市都是寒暑假，即使听林慰儿谈起盛川听到耳朵起茧子，也从未有机会见见盛川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实在是好奇这个盛川究竟有什么好。
“我没关系的，你真的就这么喜欢他，愿意每天陪他吃五元一份的蛋炒饭？”林慰儿这个大小姐从小对东西有多挑剔，整个老巷子都知道。
“嗯，只要能见到他，我吃什么都开心。”林慰儿柳眉杏眼，五官精致极了，这么美好的姑娘，一提到盛川，眼睛里就有星星。
走进小店，程心禾一眼就知道坐在最里面那张桌子的肯定是盛川。太耀眼了，少年眉目清冷，安静地吃着蛋炒饭，睫毛在眼底投上浅浅的阴影，鼻梁高挺，嘴唇削薄。小店里的灯光暗，他皮肤白得透出阴阴的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确实是一副好皮囊，程心禾心里感叹，怪不得能让林慰儿从小就一见钟情。
程心禾和林慰儿挑了盛川旁边的桌子坐下，他好像看了一眼林慰儿，又好像并未看见，氛围有点奇奇怪怪。
更奇怪的是，按照林慰儿的性子，定是要粘上去的，可林慰儿只是看了看他，没说一句话，跟老板点了两份蛋炒饭。
小店里的人不多，很快饭就端上来了，林慰儿和盛川没有一人言语，只安安静静各自吃着蛋炒饭，其实蛋炒饭的味道并不好，干干的没什么滋味。程心禾看着这奇奇怪怪的氛围，林慰儿和盛川明明从初一就认识了，明明初中还做了三年的同桌，可是这眼下是什么情况。
没多久盛川就吃好起身往外走，走的时候也没看林慰儿一眼。少年的个头看上去比唐锡还要高挑些，规规整整穿着校服，身姿挺挺两腿细长，脚上穿着白布鞋，只是鞋上的图案有些掉色了。
“喂，你们什么情况？”等盛川走出去，程心禾才敢出声问林慰儿。
“我也不知道，从暑假之前他就生气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我早上去他们班找他，他也不出来见我，就一直刚刚那副模样，后来我就有点生气了。”说着林慰儿一阵叹气，男人心海底针。
“心禾，你觉得盛川帅吗？你觉得他和你们班唐锡谁更帅？”问起这个，林慰儿有点好奇加兴奋。
程心禾仔细想了想，“都挺扎眼的，但唐锡和盛川不是一路人，相差得太多，实在没办法比较。”
“也是，我喜欢盛川自然觉得盛川更好，但不得不说唐锡长相也算极品。”这个话题很快翻篇，蛋炒饭吃的干，程心禾和林慰儿没吃多少就走出来买奶茶喝。
放学的时间奶茶店里总是挤满了人，程心禾刚走进奶茶店就看到了唐锡，旁边还有罗承杰，李绎明六七个黄毛紫毛，还有几个同样红毛紫毛大波浪的女孩，远远看过去像一堆彩虹糖。
他们坐在奶茶店的沙发上，围着桌子打牌，叫喊声一阵一阵，烟雾缭绕的。
唐锡背对着程心禾，没看到她。他一手夹烟一手往桌子上甩牌。
“我靠，这就没意思了吧锡爷，怎么总是你赢。”罗承杰又一嗓子哀嚎，程心禾心里偷偷想，他真的越看越像傻狗。
唐锡旁边的一个棕色大波浪女孩，同样背对着程心禾坐，看不到脸。只看到唐锡这边刚赢，她的胳膊就缠上了唐锡脖子，整个人往唐锡身上贴，唐锡歪了一下头，没有动作。
徐昕身上的香水味儿让他有点烦躁，跟罗承杰他们打牌，打了几局都赢，一点意思也没有，还是等陈旭泽部队休假回来跟他打吧。日子真是有点无聊。
“哟，咱们班新同学。”李绎明一个眼尖看到了正在等奶茶的程心禾。
唐锡一回头，就对上了程心禾有点措不及防的眼神，徐昕的胳膊还缠在他脖子上，唐锡有点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徐昕他们也回头看到了程心禾，还有站她旁边的林慰儿。
程心禾这才看到徐昕的脸，五官精致化着妆，是有些姿色的，但妆色太浓，在她尚显青涩的脸上，有点不适配。
“你们班这位新同学认识林慰儿啊。”徐昕这么一提，他们才注意到，这个新来的程心禾和林慰儿竟然认识。
他们这堆人或者说学校里的人，都是知道林慰儿的。S市副市长的千金，家世很好，人长得还漂亮，她长得漂亮却从不屑参与什么校花评选，有一次有人把她照片挂上去参评，被她找到教育了一顿，就删掉了，这才有了顾佳和徐昕的激烈竞争。据说这位市长千金还很能打，自己打了几次出名的小架，这就让很多想追她的人有点却而止步，她经常追着年级第一的盛川跑，这又让很多想追盛川的人不敢有动作。
“哟，这新同学有点不简单啊哈哈。”罗承杰跟着起哄，以前跟他混的一哥们看上过林慰儿，想调戏一下还被揍了。
唐锡不自觉地挑眉，这个林慰儿不就是大院里林爷爷家的女娃娃嘛，他和陈旭泽那群男孩从小在一块野惯了，从没注意过这个女娃娃，林慰儿从小也不跟他们玩。学校里关于林慰儿的那些风声，唐锡也从未往耳朵里听过。
只是这丫头，才来三中一天，和林慰儿还挺熟？
林慰儿也看向唐锡和徐昕他们，“嘁。”语气不太友好，“看到坐在唐锡旁边那个女的了嘛，她叫徐昕，上学期还勾引过盛川来着，跟我有点不对付，现在倒好，追不上盛川就换唐锡搂，唐锡那眼睛是镶的假的吧。”
果然，程心禾觉得自己的第一印象还是靠谱的，唐锡看上去就是会和徐昕这种女孩纠缠不清。
程心禾小脸转向别处，唐锡打着牌，时不时转头瞟一眼，可是程心禾一直到拿了奶茶走出去，都没再往这边看一眼。
当唐锡再一次转头，就看到她马尾一甩一甩的背影，时不时和林慰儿小脑袋靠一起笑什么，心里更烦躁了。一把扯下徐昕的胳膊，丢了牌，“没意思，走了。”
程心禾回到教室，教室里的人还很少，她拿出校服垫着睡觉。
唐锡从前门走进来，就看到程心禾趴在校服上睡得正香，小脸神情舒然，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午间的暖意，扬起了她的几缕发梢。
他妈的，明明坐最后一排，他鬼迷心窍绕一圈从前门进来干嘛。
唐锡又看了一眼程心禾桌子上的奶茶，还芋泥啵啵奶茶，她欠啵吗？
第三章 教育教育
一下午的课程心禾听得认认真真，仔仔细细记好了笔记，杜老师是班主任又教数学，看着乖巧认真的程心禾，再看看乱七八糟的其他人，心里对程心禾的喜欢又上了一个台阶，当场宣布程心禾当她的数学课代表。
不知不觉到了放学的时候，“心禾，我们一起出校门吧。”段子新鼓足勇气向程心禾发出邀请，她平平无奇，班里女生都看不上她，一直都没什么朋友，而程心禾温温柔柔的，模样可人，上课又很认真，段子新很想成为她的朋友。
“好啊，我们一起走。”程心禾收拾好书包，就和段子新一起下楼。
唐锡他们放学一打铃，就去操场打篮球了。等程心禾和段子新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就看到篮球场围着一群人，在看唐锡打球。
他的行情可真好。
“唉”段子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子新？”程心禾看着段子新有点丧丧的脸。
段子新望向那一群人，“他们的热闹永远不会跟我有关，因为我太平庸了。”
程心禾听得出段子新的失落，“子新，不是的，你也会有你的精彩。”
他们恣意张扬的青春是青春，但平凡努力的青春也是青春，十五六岁的年纪并不是只有按照离经叛道的方式才能彰显不同，能低下头好好面对千篇一律的题目，能为了未来发光发热而敛去现有的浮躁，那也是一种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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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读上了一半，唐锡才慢悠悠走进教室。
“锡爷今天给面子啊，没错过早读。”后排几个男生这么早看到唐锡觉得有点新奇。
“滚，老子一向热爱学习。”唐锡打着哈气，随手抓了抓黄毛。
“哈哈哈哈哈哈卧槽，锡爷爱学习，我他妈去吃shi”罗承杰果然对得起三中第一狂嘴的称号，唐锡看着他那贱样儿，太阳穴直突突。
不再理会他们那堆废话，唐锡看了看前面的程心禾，她今天穿上了校服，规规整整，领子都折的平平的，还是束着马尾，正认认真真举着书早读。
妈的，怎么这么乖。
早读课一下，程心禾就来收数学作业，班里一半的人并不理会她，她也不恼，拿张白纸记好他们的名字。
没过多久就收到唐锡跟前。
少年懒散地提了一下眼皮，“你看我这样能有吗？”
程心禾也没任何犹豫，弯腰准备记上他的名字，唐锡一把夺过她的笔。
“程心禾，需要爷来教你规矩吗？”
已经上午第三节课了，物理老师在上面讲的卖力，程心禾脑袋里还在回想着唐锡的那句话。她只不过按老师的要求，老老实实地收作业而已，就算记了名字，老师对那些个不良分子也从来不管不问的，都是走个过场而已，大不了明天开始就不收唐锡作业了呗。
怎么办，她这是惹上校霸了吗？她能扛得住他几次揍？
一想到这个程心禾小脑袋就无力地垂着。
果然物理课一下，校霸就来教规矩了。
唐锡刚补了三节课的觉，现在神清气爽，他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拽着校服搭肩上，脚步散漫地走向程心禾后桌。
“喂，同学，换个座。”
原本坐在程心禾后桌的男生，头也不敢抬一下，赶紧收拾了东西滚去后面。他的同桌张昊心里慌得一批，唐锡这位爷怎么突然来跟他坐同桌啊啊啊啊。
心提了一上午的程心禾自然听到了唐锡的声音，心里一阵阵完蛋。
她头也不敢转，脑袋垂得更厉害了。
唐锡坐下看着前面蔫巴的小脑袋，没由来地笑了一声，她真像个蔫巴的小禾苗，倒是对得起这个名字了。
“我靠，锡爷怎么坐去前面了？”刚从厕所回来的罗承杰小朋友，脑袋一堆问号。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李绎明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这位爷又要玩什么新鲜花样，锡爷的心思咱别猜。
好在唐锡从坐过去，一直没什么动静，一上午还算平稳地度过了。
程心禾今天中午回家吃了午饭，她寻思着教室中午应该没什么人，准备回教室像昨天那样趴着睡个午觉。
刚走到教室发现后门闪着一条缝，只有几个男生在里面挤成一堆，她走去前门一推，发现前门被锁住了，于是没办法又退回后门。刚走进去就听到那边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程心禾觉得奇怪，可是一抬头，就看到那群男生全部都在看着自己，几脸懵逼。
程心禾脑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个校服外套就甩到了她头上。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接着就被拧过身子，推了出去。
“滚出去。”
是唐锡的声音。
教室后门被“嘭”地甩上。
他的校服还透着衣物清冽的香，夹杂着一点淡烟草味，校服下的小脸红出血来。
他们竟然、光天化日、大中午的、围在一起，看那个？
......
程心禾决定再也不要中午来教室睡觉了。
她自己在操场磨蹭了老半天，直到下午第一节课的预备铃都响了，才抱着唐锡的校服磨磨蹭蹭地走进教室，低着头谁也不敢看，快速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心禾，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段子新凑过来问。
“没事，不说了，上课了。”程心禾低头把英语书找出来，翻开就趴着看。
唐锡收回看戏的眼神和搭在后桌上的两条胳膊，邪邪一笑。转头问他同桌张昊，“有便利贴吗？”
“有有有”张昊赶忙把自己的便便状便利贴递了过去。害，早知道有一天校霸要用自己的便利贴，他死也不买这便便的。
还好唐锡只是挑了挑眉，撕了一张。
程心禾只感觉背上挨了一巴掌，她转过头看唐锡，唐锡下巴昂着，一脸痞痞的坏笑。她的脸唰地一下又红了。
妈的，她怎么会这么可爱。
程心禾转过去用手摸到了后背的便利贴，一看是个便便，上面的字洋洋洒洒，霸道极了，写着“大鸵鸟”
程心禾：“......”
九月初的午后还是弥漫着热气，风慢慢悠悠抚着，英语老师悠悠散散的音调像个极有诱惑力的催眠曲，班里的同学睡倒一大半，程心禾原本还在认认真真地听课，可是中午没睡觉，后来眼皮也止不住地打架，撑着脑袋打盹儿。
唐锡看着还被她抱在腿上的校服，又看看周围都睡趴下了，悄咪咪从桌子下拽过来他的校服袖子，画上几笔黑水笔痕。
直到下午放学，程心禾才做好心理建树，准备把校服还给唐锡。于是唐锡刚准备跟罗承杰他们下楼打球去，就被程心禾喊住了。
“唐锡，等一下。”程心禾声音酥酥软软带着羞涩，像个小铃铛拨的唐锡心里一荡一荡。
唐锡停下转身看她，神情和以往一样，漫不经心又带着撩拨的意味，罗承杰几个人也回头伸着脖子看戏。
程心禾低着头生生递过校服。她自己的校服袖子微微撸起，露出白白细细的手腕。操，感觉一折就断了，怎么跟瓷娃娃一样。
唐锡没有接，只是依旧漫不经心地拉过袖子一看，“程心禾，我校服袖子上怎么有黑笔印，是不是你上英语课打盹儿画的。”
程心禾的小脸今天第三次不争气地红了，“我没没，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打盹还是没有画？”唐锡歪着头一脸痞样。
操，他罗承杰就知道唐锡去前面坐没憋什么好屁，竟然不要脸到欺负一新来的漂亮软妹儿。
“我我，那我带回家给你洗干净。”程心禾红着脸畏畏缩缩地抬头看唐锡，心里郁结得不得了，她今天是命里冲撞了什么神仙了吗，这么不走运。
“好啊。”唐锡也没多说，撇下个坏笑走了。
“操，锡爷，你要点脸吧。”下楼的时候罗承杰实在没忍住，“你他妈什么时候在乎过校服。”
然后打球的时候，罗承杰就被虐惨了，在球场上嗷嗷叫，操天操地操自己。
.......
“妈妈，我回来了。”程心禾一回到家，书包都没来得及放，就拿着唐锡的校服丢进盆里，泡上洗衣液。
“回来啦心禾，妈妈马上做好饭。诶，你这是洗的谁的校服？”程心禾身上明明穿着一件。
“哦哦，妈妈这是同学的，我不小心给同学弄脏了。”唐锡的校服比她的大很多，洗起来很费力。佟霞向来很少让程心禾洗衣服做家务，怕她洗不干净，这就要过来要帮她洗。程心禾却一直拒绝，她生怕妈妈看出来这是一件男生的校服。
仔仔细细洗干净，又拿去阳台挂好，生怕明天衣服不干，她用尽力气拧了水。忙完这些程心禾才捶捶小腰坐下吃饭。
“心禾，你和班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妈妈，同学们都挺好的。姥爷最近还好吧？”程心禾赶忙往嘴里扒了两口米饭。
她妈妈要是知道她今天刚得罪了校霸，是个连林慰儿都避着的校霸，怕是要担心死吧。
“那就好，妈妈现在要尽心尽力陪着你姥爷，你要好好学习，不能松懈了，你爸爸一直希望你能上个好大学。”
提起爸爸，程心禾心里酸酸的，点了点头。
明天起她不再收他作业，也不再去教室睡午觉，等衣服干了叠好还给他之后，她再也不要跟唐锡有什么接触了。
她要好好学习上个好大学，那是爸爸的心愿啊。
第四章 洗校服的厄运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程心禾放下地理书，第n次回头，身后的座位还是空空的。
今天唐锡一上午都没来。
她的座位下放着一个袋子，里面是她一大早起来收好叠好的校服。
他这个人，怎么说逃课就逃课呀。
唐锡一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都上了一半才来。程心禾正认真地写着作业，并没注意到他在身后坐下。
唐锡毫无征兆地踢了一下程心禾的凳子，程心禾被吓了一跳，转头就对上了男生冷淡的眼神，接着就发现他直挺的鼻骨上有一道伤痕，这道伤痕让眼前这张俊俏的面容又平添了几分野蛮的味道。
“喂，数学课代表，今天的数学作业是什么？”
“啊？”程心禾没有反应过来。
“数学作业，是什么？”唐锡的语气跟眼神一样，比以往更冷淡，一天都没出现的人突然出现，让程心禾有一瞬的愣神。
马上都要放学了，这位爷就来问个作业？
“哦。”程心禾转过去用便利贴写好递给了他。校霸今天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自己一定要降低存在感。
看着眼前的女孩生涩地递过来一张史努比便利贴，又立马转身回去，话都没多说一句。
妈的，怕他？
他对她明明已经很友好了。
唐锡又看了一眼便利贴上娟娟秀秀的字，每一项规整地标着号，写的仔仔细细。靠，她不会天真地以为他真的会写什么数学作业？
昨天晚上刚出校门，就遇上了隔壁二中几个有过节的人，偏偏罗承杰昨天被他虐的有点不爽，准备去网吧包夜找回存在感，拉着李绎明提前走了。这群孙子明明就是找准了他落单的机会来的。
对方六个，打他一个。
虽然唐锡从小军大院长大的，打架打得数不过来，但对方六个是特意喊来的人，都有点身手。尽管没让他们占了什么便宜，也冷不丁挂了个小彩。妈的，从上初中之后他打架就很少挂彩了，这次还他妈的在脸上。
所以唐锡看着鼻骨上的一道痕，心里不爽了一天。他原本不打算来了，可他妈的他还不知道今天的数学作业啊是吧，他就算不写，也要知道一下表示尊重啊，没毛病吧。
真他妈没意思。他特地如此有敬意地来学校问数学作业，就换来了数学课代表的一句“啊”和“哦”。
前面没良心的数学课代表又回到了认真写作业的状态，“呵”唐锡为自己的傻逼行为肝疼地笑了。
二十分钟后下课铃响起，唐锡将书包单手甩到肩上，往后面走。
“卧槽，锡爷你来听个下课铃的嘛？”罗承杰说着就要把胳膊搂上去。
“罗承杰你他妈基佬，天天想搂我脖子？”唐锡一把推开，给了个万分嫌弃的眼神。
李绎明也笑着凑过来，刚想打趣罗承杰，就看到了唐锡鼻骨上的伤，“我靠，我他妈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锡爷挂彩啊。”
“我操，锡爷你挂彩了！谁他妈干的！”罗承杰一嗓子周围几个男生也听到了，锡爷一向重情义，他们得罪了人吃了亏，唐锡能讨的都帮他们讨回来了。这大伙心里敬重的锡爷挂了彩，现在都争着要去揍回来。
唐锡听着他们嗷嗷叫要去讨说法，只笑笑不言语。
就在一堆男生骂的义愤填膺、唾液横飞的时候，出现一道细细软软的声音，“唐锡，你来一下。”周围突然就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那道声音的来源，是水灵灵白皙皙的新同学兼新任数学课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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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校服我已经洗干净了。”程心禾递上手中的袋子，澄澈清明的眼睛直直地对上唐锡，唐锡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哦。”嗓音也有点未察觉的哑。妈的，他紧张个屁。
程心禾刚准备转身下楼，“等等，洗干净这事儿就算完了吗？”唐锡第一次想仗着自己刻薄刁钻的形象干点不道德的事。
程心禾低头想了想，从书包里拿出佟霞每天早上都让她带的酸奶，还好今天这瓶还没喝。
递给了唐锡，“这个算我赔礼道歉。”
唐锡站在走廊拐角抽完一整根烟，才回过神低头看了看拿在手里的酸奶和袋子，脑袋里全是女孩那双清澈的眼眸，纯净的不带一点杂质。从袋子里抽出校服闻了闻，真香，和她衣服上的气味一样，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妈的，这什么牌子的洗衣液这么好闻。
教室里的一堆人还在商量着怎么揍回去，就看到唐锡回来了，穿上了校服还拿着一瓶酸奶。
“锡爷的魅力就他妈的大，这才几天数学课代表就看上你了？”李绎明看着唐锡春风得意的脸，忍不住叹息，他他妈什么时候能有这种女人缘。
“啧啧可惜了，这么好一姑娘又他妈折你手里了。”罗承杰止不住地摇头，刚准备上前拿酸奶喝，唐锡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
“锡爷你他妈不爱我了，连妹子送的酸奶都不愿意给我喝了，你变了！！！”
“罗承杰你他妈离我远点，一身烟味把我校服都熏臭了。”
罗承杰：“......”
“李绎明，锡爷不爱我了！”
“李绎明，锡爷变了！”
“李绎明，我他妈只有你了！”
李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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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课间，程心禾乖乖地写着英语试卷，段子新喊她一起去接水喝，饮水机的位置在后门。
“哎心禾，今天数学课上讲的那个空间几何，好难啊，我都不知道复杂一点的辅助线怎么加。”
程心禾看着段子新愁眉苦展的表情，笑着说：“多做题慢慢就有感觉了，也不能急的。”
“那我有不会的，可以来问你吗？”
“当然好啊。”程心禾爽快地答应。
“心禾你长得这么好看，脾气又温柔，肯定很多男生追你吧。”程心禾皮肤白皙细嫩，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灵气极了，段子新看着她满满的羡慕。
程心禾一想，以前在C市一中确实有很多男孩子明里暗里给她表示过心意，但她并不曾放在心上，好像那些个在情书上写爱她爱得多要死要活的人，在她还没有回应的时候，就轻易走掉了。
她跟大部分十五六岁的花季女孩不一样。尽管从小也生活的非常幸福，爸妈亲人都十分疼爱，物质上虽不像林慰儿一样千金大小姐，但也不曾吃过苦。但爸爸的突然离世、妈妈的崩溃，让她一夜之间就明白世上的一切都很脆弱，生命是脆弱的，幸福是脆弱的，感情也自然是脆弱的。她从不相信男孩子嘴上的爱，也不相信搂搂抱抱的感情能有多坚不可摧。
她不想主动付出什么感情，就像林慰儿喜欢盛川喜欢了这么多年，仍然没换来什么。她没有林慰儿那样的勇气，也没有任何的安全感，一切都是抓不牢的，风一吹就散了。
她要好好学习上个好大学，完成爸爸的心愿，成为一个独立的人，靠自己的能力来照顾好妈妈和亲人。
程心禾正出神，一个篮球在脚下也不曾注意，直接绊了上去，整个人向前仰，手里刚接满水的水杯还没来得及盖上盖子。
在程心禾感觉自己马上倒下去的时候，后门进来一个人，大脑的应急反应让她来不及思考就扒了上去，等她回过神，就看到唐锡黑着一张脸，自己水杯里的热水全倒在了他的衣服上，校服外套湿了，黑色的工装裤湿了，连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球鞋也沾了水，还冒着热气呢。而她双手扒着唐锡的肩，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水杯滚到了别处。
唐锡一只手托上她的腰，一张黑着仍然帅气的脸慢慢靠近，在她耳旁留下了一句咬牙切齿的话：“程心禾，是爷教你规矩，还是你他妈来教爷规矩的。”程心禾惊到似的挣开他，急忙抽出纸巾往他身上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唐锡任由姑娘往他身上招呼，头撇到一边，轻轻挑眉。
这么不经吓。
罗承杰惊得嘴巴可以塞鸡蛋了，“李绎明，你扇我一巴掌，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一夜之间锡爷脾气变得真他妈的好啊！”
“啪！”
罗承杰：“......”
李绎明揉揉手，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来来回回，最后得出结论：“锡爷是不是想泡程心禾？”
昨天晚上他们去R07喝几杯，徐昕几个也去了，唐锡原本心情挺好，也鲜少地跟着他们一起闹腾，只是奇奇怪怪穿着校服一直没脱下来。他们几个喝的正欢，徐昕一个撒娇往唐锡怀里扑，手上杯子里的酒不小心晃了一点出来，洒到了唐锡的校服上。唐锡一把推开她，骂了一句“滚”，神情脸色差到极点，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了。徐昕红着眼跑了出去，唐锡看都没看一眼，只顾着拿纸一点一点擦着校服上的酒。后来酒也没喝的尽兴，不了了之了。
李绎明看着此时唐锡微扬的嘴角，坏坏的神情一脸纵容，跟昨天简直判若两人。啧，这位爷现在是闹哪样？
于是唐锡的校服又到了程心禾的手里。害，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洗校服的厄运。
第五章 麻花辫
这是开学第一周里程心禾第二次带别人的校服回家洗，佟霞也不免有些起疑，所以吃晚饭的时候不由地问道：“心禾，你怎么又带同学的校服回家洗了？”
程心禾戳戳碗里的米饭，有点打不起精神地说：“妈妈，我又不小心把同学的校服弄脏了。”
佟霞看着程心禾有些疲惫的小脸，不禁有些担心，“心禾，你在学校有同学欺负你吗？”
程心禾一听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妈妈你就别担心了。同学老师都挺好，再说了，我有事也可以找老师和慰儿啊。”
佟霞点点头，想着程心禾从小到大，在学校一直都受老师和同学喜欢，确实是很省心的孩子，便不再过问了。
程心禾咬着手中的筷子，默默出神地想：算欺负吗？好像也不算吧，确实是自己弄脏了两次唐锡的校服，他那天凶巴巴地要教自己规矩，好像也只是说说。这样想想，程心禾倒觉得是自己把人家想的太坏了。但转念又一想，自从他坐后面，自己和段子新、张昊都不自在，他说话也凶巴巴的，笑起来很恶劣，也不怪自己把他想得太坏。
真是蠢到家了，他明明很快就能忘掉自己这个小角色的，今天怎么偏偏又惹到他了，唉。
佟霞发现程心禾一会展眉一会皱眉的，不禁又担心起来，“心禾，是最近新高二学习压力大吗？”
妈妈的声音打断了程心禾的胡思乱想，连连摇头，“没事的妈妈，姥爷最近怎么样？”
“唉，你姥爷病情不太乐观，你周末去老巷子陪陪姥姥姥爷吧。”佟霞提起父亲的病情就面色沉重，程心禾点点头，她不能再让妈妈担心她了。
程心禾一早到校的时候，唐锡果然没来，她这次直接把袋子放到了唐锡的凳子上，然后和段子新说了几句闲话，就拿出语文书开始早读了。
唐锡来的时候，早自习还没下，对他来说是难得的早，一到就瞥见了自己凳子上装着校服的袋子，蹙起眉。程心禾正在认真地读课文，即使可以感受得到唐锡来了，也丝毫没有抬头。唐锡看着前面的姑娘根本不去注意他的样子，心里的火带着起床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一脚踢开凳子，凳子腿与地面摩擦出一道刺耳的声音，有些暴力地拽开袋子，袋子被弄的吱啦吱啦地响，拿出校服甩在桌子上，接着人就坐下来趴着睡觉，班里同学都注意到了唐锡的动静，连读书声都小了下来。
程心禾身体不自觉地颤了一下，语文书的一角被握得卷起，却一下都不敢回头，她后面这位爷是怎么了？段子新小心翼翼地与程心禾对视了一眼，看到程心禾也一脸茫然，就赶紧收回视线，变成了默读。唐锡的同桌张昊现在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锡爷一大早这么重的戾气，简直太可怕了。
这次唐锡只睡了一节课就起来了，垫着校服睡还算舒服，闻着校服上的香味，心里的火竟然不知不觉就熄了，操。
唐锡随手抓抓头发，黄毛看上去更不羁些，又把校服穿上了，但整个人还是提不起精神，周围的低气压维持了一上午，程心禾段子新和张昊一上午都提心吊胆的，唯恐哪里惹到了这位爷。
其实程心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唐锡，可能是大家都有点怕他，自己也跟着有点怕，他毕竟看上去挺混的，而且脾气确实不太好。据说还特别能打架，即使自己并没见过，但大家都这样说，大概就八九不离十吧。
今天中午程心禾是和林慰儿一起吃的午饭，佟霞早上就交代好了，她今天要去老巷子那边没时间做饭了。今天林慰儿倒是意料之外地没带她去盛川每天中午都去的那家炒饭店，俩人选了一家石锅店。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不去找盛川？”程心禾看着正在专心研究菜单的林慰儿，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说到这个林慰儿就来气，“盛川这个臭男人，我跟他屁股后面跟了一周，今天都周五了，各种找他他都不理我，莫名其妙，他到底在生我什么气呢？”林慰儿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你说喜欢一个人，怎么就这么累呢？”
程心禾摇摇头，“我也不懂。”
程心禾爸爸是在她初一出的车祸去世了，所以从她进入青春懵懂期开始，就一直活在爸爸去世的昏暗中，根本没有心思喜欢谁，再小一点的时候又不懂喜欢，所以她到目前为止，还没体验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慰儿，盛川的妈妈还是在做那种活计吗？”
一提起这个，林慰儿就莫名地心疼和沉重，“是，还是老样子。”
其实关于盛川，大家都只是传说他家很穷，但盛川真正的秘密，学校里只有林慰儿一个人知道，在早些年初中暑假的时候，林慰儿就告诉了程心禾，她知道程心禾永远都会保守这个秘密，也不会因此看不起盛川。
程心禾轻轻叹了口气，她上次见过了盛川，一个翩翩少年，五官精致俊朗，身上是这个年纪的男生少有的沉静，即使表情总是冷冰冰的，但走在哪里都会是大家注视的焦点，成绩还特别好，总是稳居年级第一。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偏偏有着不堪言说的出身，有那样的一个母亲。
有时候真不知道是不是上帝开了个玩笑，在那样的环境里，他仍然可以成长得耀眼，而这么多比他成长环境好的人，反而庸庸碌碌。
中午吃完饭，程心禾怕遇到上次的事情，就打算和林慰儿一起去她们班。
高一的时候林慰儿和盛川都在五班，高二分了重点班之后，盛川就进了最好的一班，而林慰儿还是在五班，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二楼。果然刚走进教学楼，林慰儿还是没忍住，拉着程心禾偷偷去了一班的后门。
程心禾在后门把风，林慰儿踮着脚从后门玻璃往里看，一班的那群学霸要么在午休，要么在写作业，但盛川的位子上还是空的。
“诶奇怪，盛川怎么还没回教室，平时这个点都回来了呀。”没看到想看的人，林慰儿有些失落，拉着程心禾回到了自己班。
林慰儿的同桌中午不回来，小姐妹两个可以坐在一起随意玩，说来也奇怪，林慰儿的性格和程心禾差得很远，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净喜欢捣蛋，一个听父母话听老师话乖的要命，可偏偏就能玩到一起，从小时候刚认识就喜欢黏一起。
林慰儿带着程心禾一会儿去偷李奶奶院子里的桃子，一会儿去拔邵爷爷院子里的花，一会儿又跑去和其他小孩子比赛爬树。可就算好多次都把程心禾吓哭了，程心禾还是愿意跟在林慰儿后面，林慰儿虽然每次带着程心禾，都要分心去照顾她，但只要程心禾来了姥姥家还是每次都带着她。两个小姑娘都长得漂亮可人，老巷子里的老人都喜欢她俩，李奶奶会主动给她俩送桃子，邵爷爷也会把漂亮的花剪下来，在她俩头上一人插一朵，怪不得有那种说法，长得好看的人喜欢和长得好看的人一起玩。
两个人听了一会歌，林慰儿突然来了兴致，“心禾，我给你编头发吧，好久没折腾你头发了。”
程心禾笑着说：“好啊。”
林慰儿就喜欢捣腾，她一手的编发技巧，都是从程心禾头上练出来的。小时候经常把程心禾弄得像个小疯子，惹得大人都哭笑不得，但后来慢慢就手艺精巧了。
林慰儿给程心禾编了两个长长的麻花辫，程心禾整个人看起来嫩得可以掐出水来。这边刚编好，林慰儿正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盛川竟然来了。
“林慰儿，出来。”盛川站在后门门口，五班在教室的人都回头看他，而他只是冷冷地扫过林慰儿旁边的程心禾，说完这句话就先走出去等着了。
林慰儿跟程心禾对视了一眼，程心禾赶紧拍拍她的肩，“你快去吧。”
林慰儿点点头，不一会儿就跟着盛川在门口消失了。
六楼的天台，盛川递过手上的奶茶。
林慰儿有点诧异，“你怎么......”
“我只是觉得她的钱脏，不想用而已。”盛川的眼眸像黑夜一样深不见底，脸上没什么表情，林慰儿判断不出来他此刻的喜悲，他为什么买了奶茶来找自己，他不生气了吗？
这边程心禾一个人待在五班也没意思，就下了楼去操场走走。刚走到操场边，就看到了坐在树下的唐锡。
他周围还坐着一堆男生，看样子是刚打完篮球，唐锡的手里拿着一罐可乐，许是有些热，白色短袖的袖子被撸到了肩上，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野。
“啊卧槽，咱们学校竟然有这么好看的妹子。”不知道一堆男生里面，是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一堆人都沿着那个方向看向了程心禾。
程心禾刚刚还在打量唐锡，发现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不由地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唐锡一个抬头就对上了。
九月初的中午还有些燥热，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叶子尚绿，在地上投下成片成片的阴影，风一吹还算舒适。唐锡刚打完球，身上的汗感觉有些粘粘腻腻，手里的冰可乐并没有完全消除自己的这股热，旁边的人嬉笑着谈天谈地，他没有搭话的欲望，心里有点莫名烦躁。听到有人说了这么一句之后，谈天谈地的声音没了，都在昂头看着一个方向，唐锡就漫不经心地抬头瞥一眼，但在抬头对上程心禾的那一瞬间，他怔住了。
树影斑驳，投在程心禾身上一处明一处暗，宽松的校服显得她整个人很瘦小，两个麻花辫规矩地撇在两边，小脸白皙，眼睛水汪汪地也在看着他，一副不谙世事的出尘模样，乖乖的软软的，也太清纯了。
纯到唐锡有股冲动想冲过去狠狠把她揉怀里。
纯到想把她这幅模样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操，他们看什么看。
唐锡的眼神太有侵略性，程心禾一反应过来就赶紧瞥开了目光，径自走去操场的另一边。
直到程心禾走去了另一边的树下，唐锡才收回眼神，但他的心跳仍然很快，少年无奈似的低头拨弄了两下头发，轻咒了一句我操。
第六章 鸵鸟姑娘
下午段子新来到教室，就开始对程心禾冒星星眼，“哇，心禾你的麻花辫太好看了！”
程心禾羞涩地笑着说：“我闺蜜给我编的。”
段子新第一次听到程心禾说起闺蜜，有些好奇：“你闺蜜是谁呀？”
“林慰儿，在高二五班。”
段子新惊讶地捂上嘴巴，“林慰儿竟然是你闺蜜！”许是声音有些大，后面的张昊也听到了，也惊奇地凑上来：“林慰儿！是那个市长千金吗？”
程心禾点点头，“我和她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段子新和张昊顿时对程心禾有点刮目相看。
“校长儿子以前追过她，把她惹烦了，她直接在学校广播里说，你不要再骚扰我了，小心你爸退休回家。”提起这段，张昊和段子新同步摇头咂舌，也就林慰儿有这个胆子了。
程心禾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怪不得从开学那天她就觉得大家都对林慰儿是既好奇又害怕，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确实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哎，那你也一定认识盛川吧。”段子新感觉自己八卦的心快抑制不住了。
程心禾摇摇头，“慰儿和他熟，可是我和他都没说过话的。”
“他是出了名的高冷男，冷冰冰的，也就是长得帅才惹得你们女生好奇。”张昊禁不住吐槽了一下，唉这年头的女孩怎么全是颜控啊。
就在张昊和程心禾段子新聊得正开心的时候，唐锡来了。这位大佬莫名其妙地给了张昊一个眼神，冷得张昊身体一僵，程心禾和段子新也讪讪地转过身去了。
唐锡一下午的课上得魂不守舍，一会盯着前面的程心禾发呆，一会低头想些乱七八糟的。
他以前经常嘲笑罗承杰肤浅地喜欢漂亮姑娘，但是想想自己这几天的奇奇怪怪，想想中午快到爆表的心跳，原来他并不是他妈的不肤浅，而是那些女人没长成他心里的模样，而程心禾完完全全长他心里去了。认清这个事实之后，其实他也感受不到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有些烦，比上午更烦了，操。
他虽然他妈的混，不好好学习抽烟打架，但他没经过男女那些事，没喜欢过谁，更没追过姑娘，从小跟一群小子在军大院野大的。徐昕那档子事儿完全是在和陈旭泽打赌，陈旭泽说他谈恋爱谈不过十天，否则就把AGV那款限量头盔送他，让他戴着载女朋友。
妈的，他现在都坚持到第五天了，看样子还是拿不到了。
操，这都是小事，程心禾他一点头绪也没有，她又软又弱又不经吓，乖得要命，还招蜂引蝶，她他妈的为什么连句话都不跟自己说，跟张昊就聊得挺开心，他要拿她怎么办。
藏起来？反正他房子多。
绑起来？反正她还不了手。
他妈的他在想什么，犯罪吗？
大不了就三年。
操，唐锡被自己脑袋里冒出来的荒唐想法惹笑了，这都他妈的什么。
今天是开学第一周的周五，刚开学的学习任务都不是很重，加上明天就周末休息了，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老师也不在，班里都懒散极了。有男生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也有女生嘀嘀咕咕聊着天，程心禾在乖巧地写着作业，头都不抬一下。唐锡胡思乱想了一下午，感觉脑袋都有些昏昏胀胀的，起身走出教室，去洗手台洗了把脸。
唐锡冲了会凉水，感觉舒缓了很多，刚一个转身就看到了顾佳站在自己身后。他几缕发梢还滴着水，给了对方一个不明所以的挑眉，整个人看上去痞痞的。
顾佳披着长发，齐齐的刘海下眼睛扑闪扑闪，唐锡见她不开口，迈开腿就要离开，顾佳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衣袖，轻声地开口，叫了一声“唐锡”
唐锡回过头去看她，顾佳却没有继续往下说，只定定地与他对视，唐锡有点不耐烦了，刚要拂开她的手，就看到程心禾走了过来。
程心禾显然有点懵懵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出来上个厕所，就撞见了校霸和他的那些雪月风花。
现在真是进退两难。
程心禾暗暗咬舌，她是不是命里和唐锡犯冲。
实在没办法装死，于是她低着头走到一边去洗手，还希望没有打扰到他们。
顾佳的注意力全在唐锡身上，见唐锡还想走，手上不由地抓紧了些，开口道“唐锡，你真的和徐昕在一起了吗？”，唐锡皱着眉，程心禾在旁边，他不想说什么。
但显然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停下的意思，“你喜欢徐昕什么？我哪里比她差？”顾佳说着说着鼻音渐渐重了起来。程心禾一顿，心里暗暗咂舌，这个唐锡真是风流啊，一看就是欠人情债了，啧啧，这个漂亮姑娘真是想不开。
然而唐锡仍然没有答话，顾佳鼓起勇气抬头去看他，发现他正好整以暇地望着旁边洗手的女生，完全忽视了自己，一股屈辱感漫了上来。
她其实听说了唐锡在酒吧里让徐昕滚的事情，自己犹豫了良久，但机会难得，最后还是放下尊严来找了唐锡，希望能够哭诉哭诉卖卖苦，惹来唐锡的怜悯。但唐锡好像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刚刚只顾着着急，没有顾上旁边的程心禾，如果唐锡好言好语也就罢了，自己的面子不会有损，但唐锡理都不理自己，这一切都被那个洗手的女生听到了，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屈辱感。
要是让别人知道，她哭着腔来质问唐锡，而唐锡理都不理她一下，她高高在上的女神形象就没了。
想到此处，顾佳盯着程心禾的目光有些发狠。
程心禾听两个人都不再有动静，一转身就发现两个人都在看着自己，有些尴尬，低着头快步逃走了。
直到目视着程心禾消失在走廊，唐锡才回过头看顾佳，嗓音低沉带着不耐烦，“我喜欢的人，既不是徐昕能比的，也不是你能比的。”
顾佳还没接受完这句话的信息，就感觉到手上一空，唐锡已经走了。
程心禾逃到座位上，连忙用小手拍拍脸，太惊悚了，帅痞校霸瞒着妖艳女友幽会清纯校花，惨遭清纯校花讨情债，真是好大一场戏，观众还就她一个。
程心禾还在回味中，唐锡就从前门走了进来，她手忙脚乱地翻开作业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
唐锡走过程心禾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嘁笑了一声，这姑娘怎么跟鸵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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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早晨，程心禾睡了个小小的懒觉，醒来已经八点了。佟霞催着她去老巷子看姥姥姥爷，她想吃老巷子门口李姨家的馄饨了，所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穿了一条灰色格纹连衣裙配了件白色开衫，披着快及腰的头发，只拿了一瓶酸奶就出门坐地铁了。
周六早上的地铁站里，人稀稀松松的并不多，程心禾一手拿着酸奶一手给林慰儿发短信，问她今天回不回老巷子玩，发过去许久都没收到回复，看样子林慰儿还没起。地铁来了，程心禾收回手机，走上地铁。
老巷子离三中说近不近，说远不也远，坐地铁二十分钟左右。程心禾下了地铁，再走一段路就到了老巷子门口，这一片的房子都比较旧，街道上的梧桐树高高大大，到处充满着浓郁的生活气息，是正儿八经的老城区，住着最地道的S市人。
程心禾深吸了一口气，这是童年的味道。
走进老巷子门口的馄饨店，李姨一下子就认出了程心禾，热情地招呼她坐，给她煮馄饨。店里还坐着其他客人，但过了饭点人不算多。一会儿李姨就把馄饨端了上来，“程丫头来看姥姥姥爷呀，你可有一阵子没来吃李姨的馄饨了，上次听你姥姥说，你来三中读书啦。”
程心禾笑着说：“是的李姨，以后想吃馄饨可就方便多了呢。”她低头喝了一口汤，夸道：“李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李姨看着程心禾就欢喜，笑着说：“林丫头也老长一段时间没来了，你在学校遇着她可得说她一句，别把李姨的馄饨都忘了。”
“那哪能呀，我和慰儿最爱李姨的馄饨了，下次喊她一起来。”
“好啊好啊，咱巷子里的人最喜欢你们两个小丫头了，一定得常来玩玩。”
程心禾点点头，她以前住在C市，只有寒暑假会过来姥姥姥爷家住一段时间，林慰儿自从上学之后，平时也跟着父母在城南的别墅区住，也只有周末和寒暑假会过来。
说了会话李姨就去忙着包馄饨了，程心禾吃着馄饨心里的幸福感慢慢溢出来，馄饨的汤汁很鲜，个头儿也大，皮薄肉厚，价格也很多年才变一回。李姨的这家店从她小就一直在，馄饨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以至于一吃就能回想起很多回忆，小的时候姥姥姥爷带她来吃，爸爸妈妈带她来吃，和林慰儿一起来吃。老巷子里的人好像都是这样，十年如一日地做着自己的事，过着最朴实最幸福的生活。
第七章 偶遇
程心禾吃完馄饨跟李姨道了别，就走进了老巷子。
巷子里的一切都没变，程心禾上次来还是刚放暑假的时候，刚搬来S市的几天忙着收拾，也没抽空过来。几户人家院子里的花开得正好，空气中弥漫着香味儿。有阿姨隔着院子在喊话，有人开门出来拿报纸和牛奶，几个小孩子嬉笑地追逐着，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自行车铃声，都是些退休的爷爷买菜或者遛弯儿回来了，程心禾不急不缓地走着，经过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看到了她，都高高兴兴地唤一声“程丫头来啦。”程心禾就笑着问候回去，一会儿就走到了姥姥家。
程心禾的姥姥家和林慰儿的姥姥家就隔了一面墙而已，两家老人的交情也很好，都有个院子，后面是两层的小楼，就是屋子很老旧。
程心禾的姥姥姥爷都是退休教师，养老金还算丰厚，日子过得悠闲，院子西侧有个花架，上面爬满了藤本月季，到开花的时候院子里香味浓郁，花色艳丽，程心禾就和姥姥姥爷一起在花架下读读书，喝喝茶。当然也会趁姥姥姥爷不注意，和林慰儿一起摘两朵下来玩。
“姥姥姥爷，我回来啦。”
“啊呦，老头子，咱们家程丫头来啦！”姥姥正在院子里浇花，一见到程心禾就放下手中的活计，过去拉紧程心禾的手。
姥爷听到动静，也慢踱着从屋里出来，声音带着几分嗔责：“小丫头，你姥姥都想你了。”
程心禾看了看姥爷，比上次见又消瘦许多，酸意有些漫上鼻子，小姑娘扯出一个撒娇似的笑，生生把酸意忍下去了。
“不去啦，我姥姥姥爷去我大姑家啦，下次一起去。”程心禾刚和姥姥说了会话，林慰儿的短信就到了。
“对了，帮我给佟爷爷佟奶奶问好！”
程心禾笑着放下手机，抬头说道：“姥姥姥爷，林丫头让我替她给你们问个好。”
“嘿，这个林丫头从小就讨人喜欢。”姥姥一提起她们小时候的事，就跟在眼前一样，说着说着竟有些岁月不饶人的感慨出来。
刚开学作业不多，程心禾也是决心好好陪陪老人，于是跟着姥姥剪剪花草，陪姥爷下了会棋，许是她来的缘故，姥爷今天精神还不错，玩到六点多吃了晚饭才回去。
走的时候姥姥给程心禾带上了一包柿饼，用袋子装着，程心禾插上耳机，慢悠悠地往地铁站走。
六点多钟天渐渐暗了，路灯还没亮，街上的人不算多，晚风把程心禾的裙摆吹得一荡一荡。刚走到一个拐口，就看到拐角路灯杆下一个黄发少年半倚着墙，身形有些颓，手上夹着一根烟垂在腿边，脚下零散着几根烟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少年有些熟悉，程心禾停住步子。
唐锡也看到了程心禾。
小姑娘似乎没想到这也能遇到，又是一脸的茫然，眼睛水漉漉的望着他，天真夹着生涩，光线比较暗，把程心禾白皙的小脸衬得更嫩了。
唐锡阴沉的情绪，被瞬间分泌的小小欣喜感冲散了许多。
他也没有想到，这也能遇到。
程心禾看着少年就这么盯着自己，觉得有些尴尬，想了想两个人也不是能嘘寒问暖的关系，刚准备转身，就被唐锡叫住了。
“程心禾”
少年的声音有些哑，大概烟抽猛了。
“嗯？”
程心禾又转过身看他。
唐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少了许多吊儿郎当的痞气，现在的他有点说不上来的平淡，有点颓。
少年低头把手上的烟丢了，用脚踩了踩，然后再次抬头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乖乖巧巧的，她今天穿了灰色格子裙，还挺好看的。
“程心禾，你说，人为什么活着？”唐锡的声音淡淡的，就像问吃了吗一样，似乎不带任何情绪，倒让程心禾有些恍惚。
校霸在校一直意气风发的模样，好像天不在乎、地不在乎的，竟然问这么有哲学的问题。
小姑娘的脑袋轻轻一歪，声音软绵绵的，“哪有为什么，活着活着就知道了。”
活着活着就知道了。
唐锡头上的路灯倏地打开，他感觉自己心里的那片霾散了。
华灯初上，偏黄的灯光将梧桐树的叶子打出几分旖旎，小姑娘歪着脑袋，似乎没想明白为什么被他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少年低着头，笑了。
他竟然还没一个姑娘活得通透。
程心禾虽然不知道唐锡为什么怪怪的，但她并不傻，她能感觉得到他刚刚心情很不好。
小姑娘打开袋子，捏了一块柿饼出来，递给少年，“给，别抽烟了，吃点甜的会开心。”
唐锡接过柿饼，扯了扯嘴角，这不是他奶奶那些人爱吃的东西嘛。少年怀疑似的提了一下眼皮，但看着小姑娘有点莫名期待的样子，他还是咬了下去。
比他想象中味道要好，软软甜甜的。其实唐锡不爱吃甜，从小他奶奶给他这些甜点玩意儿的时候，他都是脸一撇不吃的。
等唐锡再一次抬头，就看到小姑娘满意地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米牙，跟小孩子的牙一样，小小的但很整齐。这是程心禾第一次朝唐锡笑，只对着他一个人，清清纯纯的天真模样看得唐锡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程心禾”
“嗯？”
“下次别对着别人这么笑。”
“啊？”
“敢这么笑，小心老子教育你。”
程心禾一愣，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呀。
白瞎了一块柿饼。
程心禾在前面走，唐锡就在后面跟着，距离不远不近，没有任何言语，看上去就像两个不认识的路人。
程心禾心里别扭，转头看了三四次，唐锡都还在。
直到她进了地铁站，唐锡站在检票口没有继续跟进来。
小姑娘再一次转头，唐锡就在检票口的另一边站着望她，双手插在口袋，头昂着，嘴角挂着笑，又回到平时漫不经心的样子了。旁边走过的两个女生羞涩地捂嘴笑，偷瞄他，他似乎完全没看见。
不知道为什么，程心禾觉得校霸的眼神竟然挺温柔。
这是什么惊悚的错觉。
好吧，毕竟也算是一个柿饼的交情了。
等程心禾走了以后，唐锡抬手挠挠头发，低咒了一句操。他出门要么摩托，要么车接车送，S市地铁开了快十年，他鲜少坐。用现金买票送她回家显得太刻意，关键也不知道她在哪一站下。谁他妈能想到有一天隔在他和姑娘之间的，竟是一张该死的地铁卡。
于是，就因为这么一张该死的地铁卡，锡爷痛失了送人家姑娘回家的机会。
还要装出一副，老子云淡风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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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午十一点，罗承杰还睡得正熟，前一夜敲键盘敲到了早上六点，正睡得不省人事。
电话轰了三阵，罗承杰实在忍不了了，闭着眼就接了起来，“卧槽，谁他妈”
“罗承杰，数学作业写了没？”
罗承杰怕是自己幻听，努力睁开眼皮，看了看手机屏幕，确实是锡爷啊。
别他妈搞笑了，锡爷什么时候写过作业。
“锡、锡爷？”
“昂，问你数学作业写了吗？给我抄。”
操，这不真实，锡爷大早上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数学作业？
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吗？
“锡爷，你确定是要数学作业？而不是游戏账号、妹子微信、酒吧VIP卡？”
“你少他妈废话，有没有到底？没有我问李绎明要。”
“等等等，我这就给你搞来。”
唐锡挂了电话，等了两分钟，微信上就传来了数学作业答案，外加罗承杰的一阵彩虹屁。
“锡爷就是优秀。”
“锡爷的思想觉悟必须写入三中校训。”
“锡爷i 瑞思拜 u”
唐锡勾勾嘴角，回了一句。
“叮”，罗承杰点开微信看到了唐锡的回复，顿时感觉手机有点烫手。
唐锡说，“不写作业，数学课代表会不高兴。”
哦，真是个精彩纷呈的大早上。
所以，当周一早上程心禾正在早读，唐锡突然从后面递过来一本数学作业的时候，程心禾还诧异了一下。
这个恶劣的人，上周还完全不是这个态度，还专门换了座位说要过来教规矩。
堂堂校霸，也不过一块柿饼就搞定了。
程心禾：“ㄟ(▔▽▔)ㄏ”
本来罗承杰还只是小小的猜测了一下，看唐锡白天也正常上课睡觉，放学也正常和他们打球，下课也没做啥招惹数学课代表的小动作，就把想法一闪而过了。但当周四晚上唐锡又来找他要数学作业的时候，罗承杰才发现，这位爷这周每天晚上都来要答案，都只要了数学作业的，这他妈又有点不正常吧。
所以周五这天，罗承杰跟李绎明聊起这件事的时候，冷不丁挨了一后脑刮子。
“你他妈傻逼，看不出来啊，锡爷就是对程心禾有意思。”
“卧槽？锡爷什么时候近过女色，上周好不容易听说和徐昕谈了，这不没有几天就分了。锡爷没这个恋爱头脑的吧。”
李绎明给了罗承杰一个“你他妈就是个傻狗”的表情。
“锡爷这是直男恋爱脑，喜欢哪科课代表就写哪科作业。”
罗承杰简直无法理解，“锡爷平时这么刚，打架玩牌喝酒打球都猛的一批，你他妈告诉我，他追姑娘的方式，就是写作业？就这？就这？”
“你懂个屁，我问你，从你高一认识锡爷，锡爷写过作业吗？”
罗承杰摇摇头。唐锡跟他们还不一样，他们会偶尔给个面子，抄抄作业交上去。但唐锡几乎没交过作业，老师也从不管他，当然也管不了他。
“锡爷怕过什么老师，或者顾及过什么课代表高不高兴吗？”
罗承杰又摇摇头。
唐锡高一打架频繁的那一阵，有一次一个人面对好几个拿刀的社会混混，眼都没眨一下。在他的认知里，锡爷好像没怕过任何人，还好心顾及什么课代表呢，笑话。
“那你还逼逼什么？这就叫偏爱，叫喜欢！”
罗承杰同桌无意中闻到点八卦的味道，围了过来，“什么喜欢？”
说来也有趣，在漫长乏味的高中时期，也就那点少男少女的八卦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流传的比谁考试考了第一还迅速而准确，尤其是关于学校那几个名人的。关键是，不管消息传得多么风生水起，总能在最开始的时候巧妙地避开当事人的耳朵。
这距离罗承杰和李绎明逼逼的时间还不过半天，消息就已经传到了楼下徐昕的耳朵里。
周五放学，所有人都带着点轻松愉快的心情。鉴于唐锡同学很好地完成了这一周的数学作业，有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势头，我们美丽的数学课代表程心禾同志，还好心地用便利贴记好作业，转头贴在了唐锡桌子上。
唐锡瞥了一眼，没忍住哂笑了一声，妈的，自己写了一周作业，终于换来了点东西-----一张写满了作业的便利贴。
程心禾并没有迅速转过去，而是稍带玩味的神情，想看看唐锡的反应，倒是让唐锡有点愣神，这姑娘还不知道自己这幅天真带着点狡黠的模样，有多惹男人。
妈的，这要还能忍住就不是男人。唐锡抬手揉了揉程心禾的脑袋，果然程心禾顶不住这顿骚操作，马上把头扭了回去。
她这周是和校霸关系有点缓和了，但也没到这么亲近的地步吧，还没有男同学这么揉过她的脑袋呢。
想着想着程心禾的脸竟然觉得烫烫的。
顶着那样一张脸，做着这种动作。广撒网，随手撩，果然渣男就有点像垃圾食品，不健康但是香Ǫ.Ǫ。
第八章 放学被拦
放学之后，唐锡照旧和罗承杰几个去操场打球，段子新和程心禾一起走到了校门口，还一人买了一个冰淇淋，就分开了。
程心禾慢步走着，吃着冰淇淋，今天也是凑巧，门口小卖部里她最爱的巧恋果味道的巧乐兹还剩最后一个，被她买到了。
可是走着走着，程心禾就发现有点不对，她身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跟了一群打扮有些花枝招展的女生，徐昕走在最中间，还有几个同样痞子模样的男生。
程心禾心里还在偷偷地想，为什么同样是痞痞的，唐锡就给人很高端霸气的感觉，就连罗承杰、李绎明走起路都是带着点牌面的，而他们这一群却像精神小伙。
然而这几个精神小伙好像并不自知，走路拽得很起劲。并且走着走着嬉笑声逐渐放大，步子也越来越快，直直地逼到了程心禾跟前。
程心禾刚意识到情况不对，往后转身，几个女生已经在身后把她围住了。
巧恋果味道的冰淇淋，才咬了四分之一，就掉在了地上。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两个男生一个抓着一只手腕，力度很大，捏得很疼，程心禾疼得抽了一口气，但怎么都挣不开。下一瞬下巴就被徐昕捏了起来，她指甲有些长，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在程心禾的下巴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程心禾？”
“转校生？”
“数学课代表？”
下巴被捏着被迫昂了起来，眼神正好对上了徐昕。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想干什么？”
徐昕这张尚且精致的脸，褪去了在唐锡面前的娇媚，此时凶狠得有些骇人。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在程心禾16年人生中，虽说小时候也跟着林慰儿做了些大胆的事情，但跟这种明目张胆放学路上被劫相比，简直全是小打小闹。
混混打群架、放学欺凌同学，这种事情在此之前，都只存在于传闻中，就连林慰儿打得那些架，她也只是听说，没亲眼见过。
没想到第一次经历，竟是自己被欺负。
但小姑娘也是个倔脾气，明明心里怕得很，手腕下巴也疼得厉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是没掉下来。
“你们这样对我，我会告诉老师，告诉学校，给你们处分。”
“哈哈哈哈，处分？”
徐昕身后的男女生，全在笑。
赤裸裸的嘲笑在程心禾耳畔响起，小姑娘狠狠咬着牙，闭上眼。
她不能哭，她绝对不能哭。
几个女生开始上前推肩，程心禾身上好几处都被她们掐得泛青，可惜手被两个男生拽着，根本挣不开。
徐昕的声音再次响起，“程心禾，你妈妈有没有教过你，别去抢别人的男人。”说罢，抬手在程心禾脸上拍了两下。
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被狠狠地拽住了。
她心里还觉得诧异，回头一看，唐锡黑着脸正狠狠地盯着她，他喘着粗气，头上的汗珠还挂着，很明显是跑过来的。徐昕顾不及别的，现在她的手腕都快被他捏断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唐锡会来，唐锡明明去打球了，而且是上了球场就很专心的人，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此刻都不敢再出声了。
唐锡一个用力，徐昕被甩在地上，下一瞬下巴也被眼前充满戾气的少年捏住，疼得徐昕脸上表情开始扭曲。
程心禾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就看到唐锡抬手在徐昕脸上拍了同样的两下，“老子跟你在一起之前就说了，只是想打个赌，要个头盔玩玩，你他妈当时没有什么异议，愿意陪老子演戏。上周五又很明确地跟你说了，头盔老子不想要了，戏也不想演了，所以，老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男人？”
徐昕被唐锡盯得心里发怵，事情确实是这样，她答应陪唐锡演一场戏，但她想要的不只是演戏，毕竟为什么唐锡不去找别人，而偏偏找了她？
“锡爷，别冲动别冲动。”罗承杰和李绎明也赶到了，似乎是跑得有点猛，正大口喘着气。
“操，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欺负我们班数学课代表？”罗承杰用胳膊蹭去头顶的汗，歪着头用眼神过了一遍这群人。
没人敢说话。
“妈的，刚刚不还嚣张吗？现在都他妈哑巴了？”这群见大佬就怂的货色，让罗大爷有点恼火。
唐锡甩开徐昕的下巴，走向程心禾，那两个男生早就放开了手，只是程心禾还处在懵的状态里，就这么呆呆地站着。
看到小姑娘白嫩的脸上有道红痕，澄澈的眼睛里还带着泪意，唐锡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脱下校服，盖在程心禾脑袋上。程心禾突然眼前全黑，今天的校服上不仅有清冽的洗衣液香味，还带着一丝汗味。
直到耳边响起了两声惨叫，程心禾才回过神赶紧拽下校服，刚刚拽着她的两个男生，都倒在了地上。
“徐昕，不要再有下次，老子不是不打女人。”
唐锡拉过程心禾的手腕，头也不回地把人领走了，李绎明给了这群人一个警示的眼神后，也和罗承杰跟在他们后面走了。
徐昕还倒在地上，她的指甲狠狠磨过地面，然后握了起来。
要知道，唐锡连演戏的时候，都不曾牵过她的手腕。
那个程心禾，她凭什么？
唐锡拉着程心禾走了一会就停下来，转头看着罗承杰和李绎明两个人，没说话。
李绎明多贼啊，甩下一句“锡爷，罗承杰还有点事要办，课代表就交给你了。”就推着罗承杰跑路了。
罗承杰顶着跑路时被风吹起的一窝黄毛，心里想：mmp，我有个屁事？
两个碍眼的终于走了，但唐锡也没松开程心禾的手腕，拉着往小卖铺方向走。
程心禾抱着他的校服，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还是先开了口，“谢谢你。”
唐锡转头给了一个挑眉，“实话告诉你，你是因为我挨打的。”
程心禾：“？”
他还有脸说？她都为人大度地没想往他身上赖，他倒先有脸说？
“放心，以后老子补偿你。”唐锡嘴角扬起一个笑，本来应该是很好看的，但此刻程心禾脑子里想的全是，我不要，我拒绝。
到了小卖铺，见到一些刚做完值日，还没回家的同学，程心禾才想起自己的手腕正被唐锡握着，所以挣了挣，唐锡倒没为难，很快松开了。
他拿了一瓶水，又走到冰柜面前翻了翻，随后皱起了眉，“程心禾，没有那个味道的巧乐兹了，你还喜欢吃什么味道的？”
程心禾压根儿没想到唐锡来小卖铺，是要给她买冰淇淋，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但是其他在小卖铺里的同学，都很快反应过来了。
“什么情况？”
“唐锡问那个女生的嘛？”
“那是唐锡女朋友吗？”
议论声明明很大了，起码程心禾听得很清楚，唐锡离她们更近，肯定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却始终浅笑着没说话。呵，不承认不拒绝，果然渣男品行。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吃了。”
“那你到底还喜欢什么味道的？”
“我只喜欢巧恋果的。”
唐锡拉上冰柜的门，付钱的时候，又随手拿了几片创可贴。他一边拿手机扫着码，一边心不在焉的模样跟老板说，“老板，明天进点巧恋果味道的巧乐兹。”
“哇啊啊啊，唐锡好有男友力！！！”
“爱了爱了！！！”
身后传来那几个女生自以为还比较小声的尖叫。
这个渣男实在太会了，程心禾心头划过一阵无语，跟在唐锡的后面，走出了小卖铺。
今天这个校霸似乎很闲，程心禾往回家的路上走，他也一直跟着，小姑娘回了三次头，再也没忍住，停下来问道：“唐锡，你今天怎么会赶来，你怎么知道我被他们欺负了？”
小姑娘白皙的脸被昏黄的灯光，映得越发水灵，唐锡看着程心禾，这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当时紧闭着双眼，可怜兮兮的模样却带着骨气，让他此刻竟有一瞬的愣神。
其实今天真的很险，唐锡当时正在操场上打球，罗承杰的同桌急匆匆跑来，说看到徐昕一群人跟在数学课代表后面，看样子有点来者不善。这位兄弟下午的八卦倒也没白听，心想着这情敌见面大概率没什么好事，所以赶紧跑来找了唐锡，唐锡听到真是二话没说，什么都不顾地跑了出去，罗承杰和李绎明当时都还没反应过来。
唐锡心里其实还有阵后怕，要是没人来报信，眼前这个没经过事的小姑娘怕是会被欺负的很惨。
但男人心里的东西，自然不会摆在脸上。
“你管我怎么知道。”唐锡一个挑眉，有些邪魅，“程心禾，你也不来巴结巴结老子，老子神通广大的，你来巴结我，我才好护你周全啊。”
程心禾心里翻了十万个白眼，她平平淡淡的日子，还不是因为他才变得惊险万分。
三中离程心禾住的地方，本来就不远，很快就走到了小区前面的公园。
程心禾怕被妈妈看到，不想让唐锡继续送了，“虽然是因为你，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我要回家了。”
唐锡没有说话，抬手又拉起程心禾的手腕，把人拽到了公园那一角的小竹林。
程心禾不解，“唐锡？”
少年仍然没有言语，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片创可贴，撕开。
在程心禾没有防备的时候，唐锡的一只手就托起了她的下巴，动作很轻但霸道十足，另一只手轻轻贴上创可贴，然后捋平。
贴好之后，他的手也没有放开，俊朗的脸渐渐靠近，近到两个人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程心禾，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你就说是我的女人，听懂了吗？”
第九章 别怪老子无情
少年独自在小竹林垂头半晌，才缓缓抬首，抽出了一根香烟点上。脑海里全是她澄澈的眼，倔强的神情，和最后有点落荒而逃的背影。
妈的，栽了，认了。
程心禾回到家解释了好久，才躲过了佟霞的怀疑。吃过晚饭后，她洗了澡，头发吹得半干，回到书桌前，竟然提不起精神进入学习状态。
她撩起睡衣，看着身上几处被那些人掐出来的淤青，回想起徐昕的话，还有唐锡的话......
这一切的混乱，并不是她想要的，爸爸离世前的期望、姥爷的病情，她不能让自己卷入没有必要的纠缠里。
周一早晨
每周一早读后，都有升旗仪式。早读的时候唐锡没来，程心禾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虽然她已经决定今后刻意跟唐锡划开距离了，但见面总会尴尬一下。
然而并没有程心禾想的这么好。
升旗仪式的铃声一响，大家陆陆续续下楼。程心禾放好书，挎上段子新的胳膊，准备一起下楼，刚走到楼梯拐角就遇到了迎面上楼的唐锡，他才刚来学校。
在下楼梯的拥挤人流里，他逆流而上，本来就属于人群中耀眼的存在，如今迎面走上楼，让许多女生暗暗欣喜着，小心翼翼注视着。
他规整地穿着校服上衣，比以前看起来要正经很多。他这幅好皮囊，想慵懒散漫就能穿出慵懒散漫的味道，想正经也能穿出年级前十的好学生模样。裤子还是穿的黑色工装裤，好像唐锡从不穿校服裤子。
说来也奇怪，当你内心越在意一个人，你越是能在茫茫人海中，以最快的速度注意到她的存在。
唐锡只是在拐角处漫不经心地抬了下头，拥拥挤挤下楼的人流，全是穿着一样的校服，但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程心禾。
程心禾也是第一时间对视上了唐锡。
不过就是一瞬，便立即把头低了下去。
程心禾贴着段子新，刻意地往内侧走，但原本段子新就是在楼梯扶手那一侧，程心禾哪怕再往里挤，也还是不可避免地与唐锡擦了个肩。
妈的，他的鸵鸟姑娘真是对得起这个称呼，遇到只会把脑袋一缩，全当什么都没发生。
唐锡站定，转身看着小姑娘下楼的身影，白嫩的小耳尖染着淡淡的粉，操。
程心禾才是个不自知却撩人于无形的高手。
唐锡抬手拨弄拨弄黄毛，有些无奈地笑了。
段子新也感受到了异常，所以到了楼下，不禁问了一句，“心禾，你怎么了？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程心禾连忙摇摇头，“我没事啊，哪里奇怪啊，没有没有。”
段子新倒也没放心上，又扯起了别的，“诶，今天唐锡好帅啊，刚刚下楼的时候你看到了吧，他真是百看不厌的极品，小说男主大概就长他那个样子吧。”
程心禾刚刚那股子尬劲儿还没散去，有些不知所措地眨眨眼，“呃呃，还好吧。”
“心禾，我之前觉得唐锡就是痞帅痞帅的，跟咱们年级的盛川不一样，盛川是那种一身正气的感觉，但是今天唐锡突然有些正经，校服都穿的整齐，怎么办，也好有感觉啊！！！有点校园版衣冠禽兽的味道啊！！！”
程心禾：“......”
就是这个仗着一张脸肆无忌惮的衣冠禽兽，动不动把“我的女人”这种词挂嘴边，害得她两天都没睡好。
唐锡没过多久也到了操场上参加升旗仪式，站在班里队伍的最后面，双手插裤兜跟罗承杰和李绎明扯了会淡，又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罗承杰说着说着，发现唐锡总是心不在焉的，眼神飘忽不定，“锡爷你眼睛出什么问题了，怎么一瞥一瞥的。”
“日，找死？”唐锡一把将罗承杰的脖子拦下来，给了拳暴击。
“哈哈哈哈哈哈，锡爷偷看人家姑娘，你懂个屁！”李绎明跟着打趣。
队伍后面传来嘻嘻哈哈的打闹声，动静大得杜老师站在队伍最前面，都回头给了个警示的眼神。程心禾这个没良心的硬是一次回头都没有。
妈的，没劲。
升旗仪式结束之后，程心禾回到座位，发现唐锡的数学作业本已经放在了她的桌子上。没一会唐锡从她座位旁边走过，扯开板凳坐下。
害，虽然没说什么话，氛围总是奇奇怪怪。
也不知道他周五晚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单纯为了让她用来保护自己解围呢，还是带点别的意思。
程心禾觉得大概率是前者，可就算是他好心让她用这个借口，以后好保护自己，但也太露骨，太轻浮了吧。
她还是希望离校霸的圈子远一点。
后面一连三天，程心禾都躲着唐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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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罗承杰你个傻逼，切他后路”
“卧槽，上上上”
“我靠！锡爷这波操作绝了！！！”
唐锡这天放学被李绎明他们几个喊来了网吧打游戏。
“我日，我幸亏不是对面的，锡爷太猛了。”
唐锡这几天不管是打球还是打游戏，似乎都有些暴虐无道。
但李绎明几个有心的都知道，唐锡这几天心情确实不怎么样。明明那天晚上给这位爷留了个大好机会，英雄救美之后怎么剧情没有朝着幸福美满的方向发展，反而有种路转黑，关系倒退的感觉。锡爷一连几天的臭脸，让一群小弟满心猜测，却无从问起。
但他们对老大那点花花传闻的敏锐度，绝不亚于狗对肉的嗅觉，不知谁叽歪了两句，他们就都模模糊糊了解到神通广大的锡爷，似乎是因为那个新转来的数学课代表，心情不太好。
“操，太爽了，跟着锡爷一路躺赢～”罗承杰拿下耳机，神气地扭了两下脖子，“锡爷，兄弟我下局晋级赛，靠你了啊！”
唐锡给了个不屑的眼神，“你躺好，爷带你一路飞上天。”
“杀杀杀，卧槽，锡爷威武！”
“靠，漂亮，一打三啊！”
这边游戏正打的火热，张昊却突然跑来了网吧，“锡爷，锡爷，程心禾和段子新被顾佳几个女生堵女厕所里了。”
“操。”
唐锡甩下耳机，还没等其他人有反应就跑了出去。
罗承杰有点风中凌乱，妈的，场景怎么总是似曾相识。
这次又是哪群不识趣的女人，闲得找屁吃？他的晋级赛，日。
女厕所里
“我说了，她弄脏了佳姐的鞋，那就赔一双新的，赔不起就跪下来磕两个头，咱们这事就算完了。”
一个染着紫毛的女孩，指着段子新说道，顾佳被几个女生衬在中间，虽然没有说话，神情却是默许了她们的话。
程心禾将段子新护在身后，“你们至于这么过分吗？子新只是不小心踩到了顾佳的鞋，你难道从没不小心踩过别人的鞋吗？我们带回去给她洗干净，行吗？”
“呵呵，那就不好意思了，佳姐的这双鞋可是孟兆鹏送的对勾限量款，六千六，你既然承认踩了，那就爽快点赔个新的，赔不起就赶紧磕头认错，佳姐全当碰上点晦气。”
段子新已经快被逼哭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哪里赔得起六千多的鞋。何况这鞋是孟兆鹏送给顾佳的，他是另一帮混日子的富二代，平时就刺龙画虎的，很不好惹。
程心禾仍然紧紧护着她，“大家都是同学，你们这样逼人有意思吗？”
氛围有些僵持不下，迟迟没开口的顾佳，此刻倒是说话了，“你是九班新转来的数学课代表，对吧？”
程心禾有些不明所以，点点头。
“既然你这么护着你朋友，那你替她磕个头，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这个顾佳果然没怀什么好心。
段子新一听，连忙拽住程心禾，带着哭腔说道，“心禾，不要，我不能让你替我。”
程心禾拍拍段子新的胳膊，安抚了两下，又转过身跟她们说道，“同学，我们无缘无故，你何必如此为难我们。”
顾佳却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无缘无故？”
程心禾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次就是顾佳借着段子新故意来找她茬的，至于原因嘛，八成还是因为唐锡，毕竟她与顾佳的交集，只有上次自己无意中听到了她和唐锡的对话。
果然跟唐锡沾边的，准没好事。
程心禾暗暗捏紧校服袖口，今天轮到她们组值日，所以放学后留下来打扫卫生，班里其他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和段子新两个人，根本不是眼前五六个女孩子的对手。
也不知道她俩说出来上厕所，这么久都没回去，张昊会不会找过来。
可就算张昊找过来，这毕竟是女厕所，门还被她们关上了......
程心禾心里郁结得很，她转校过来才两三周而已，上次的淤青才刚褪色，这没过几天就第二次被堵了。
“别他妈浪费姐姐们的时间，别给脸不要，再不跪，我们就动手了。”
顾佳身边的几个女生，已经没性子等了。
“顾佳，林慰儿是我的闺蜜，你也知道她脾气不太好，护短的很。不管之前你有什么想要为难我的缘故，我们都可以好好商量，你没必要来为难我的朋友。”程心禾护着段子新往后退了两步。
“呵，林慰儿啊。讨厌的人果然都在一起玩。”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吧，程心禾心里暗暗地想。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女厕所的门竟然被踹开了。
唐锡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地相当难看。
他身后还有跟过来的张昊。
顾佳看到唐锡脸色一变，不过就一瞬，就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唐锡，你怎么来了？”顾佳走上前，语气娇娇柔柔的，真是一秒进入演戏状态。
“程心禾，厕所呆着舒服吗？还不赶紧出来。”唐锡没理会顾佳，也不管什么女厕所了，走进去拉住程心禾就往外走。
段子新跟在他们后面。
“哎，等等。”那个紫毛的女生上前拦住，“锡爷，不是我们找事，这个段子新把佳姐的鞋踩脏了，总要有个说法。”
唐锡不耐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要什么说法？”
“这是孟兆鹏送的限量款，既然她赔不起，那给行个礼道歉总行吧？”
顾佳也走上前，“哎，宁宁，既然她们是唐锡班里的同学，这事就算了吧，我没关系的。”
哇，这茶绿得发亮。
唐锡轻轻勾起唇角，“呵，孟兆鹏？麻烦帮老子问候一下，上次卸他的胳膊接上了没？哦，顺便问问他买的鞋，老子能不能踩。”
唐锡没有耐心跟她们扯皮，拉着程心禾继续走，不知想起了什么，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你们给老子记住，以后见到程心禾绕着走，有哪个不长记性或者不长眼的惹上我们班课代表，别怪老子以后无情。”
第十章 你想把老子气死吗
程心禾被唐锡拉回教室，张昊和段子新收拾好书包，就先回去了，程心禾原本也想跟着一起走的，但看了看坐在她课桌前面死死盯着她的唐锡，打消了逃之夭夭念头。
“唐锡？”教室里终于没人了
“程心禾，你想把老子气死吗？”
程心禾：“......”
“我哪里气你了？”
唐锡肝疼地笑了，“老子上次教你的，没学会？没学会就算了，你他妈还躲着老子干嘛！”
程心禾有些无语，他教的那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唐锡，你的女人这种话，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太轻浮了。不是所有女孩听到，都会开心。”
“老子又没说给别的女孩听过，管她们开不开心。”
程心禾：“......”
唐锡起身，双手撑着程心禾的课桌慢慢附身，程心禾坐在凳子上不由地往后靠。
“程心禾，老子哪里像在开玩笑？”
“我觉得你这样子的男生，每句话都像在开玩笑。”
妈的服了，唐锡低头无奈地哂笑了一下。
“那你觉得我是哪样子的男生？”
程心禾一下子被问的语噎，“就，就，就女生缘特别好，感情关系混乱，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操，老子哪里给你的错觉？”
程心禾被唐锡盯得有些不自在，“就比如徐昕。”
唐锡轻轻移开目光，“徐昕老子那天说了，之前都是找她演戏。”
“那今天呢，今天顾佳为什么会找我茬？还不是你们那天在一起被我撞见了。”
“妈的，她喜欢老子，还是老子的错？”
好像有点道理，程心禾有些接不上话，“那，那你干嘛随随便便跟我说那些话，我们才认识半个月而已。”
唐锡怔了一下，又一个低头哂笑，“程心禾，你非让老子把话说这么明白？”
程心禾突然意识到氛围有点奇奇怪怪，好像马上要朝着不可避免的方向发展下去了，便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但唐锡似乎不想再给她什么可以躲的机会，拉开了她的手，俯身慢慢拉近两个人的距离，“程心禾，老子今天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通知你一声，我喜欢你，从第一眼就喜欢。”
程心禾大脑短路两秒钟，绯红还未来得及爬上脸，从座位上站起来就想逃，却被唐锡按在了座位上，“你又逃个屁？老子能把你吃了？”
唐锡起身，慵懒地往身后的课桌上一靠，“程心禾，就是通知你一声，老子没有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程心禾垂头轻叹了口气，“唐锡，我要好好学习的。”
“老子没让你不好好学，你学你的，我喜欢我的。”
“可是因为你，我已经被人家堵了两次了。”
唐锡脸色略微慎重了起来，沉思一会儿，说道：“老子会让她们都消停。”
程心禾走在前面，唐锡就在后面跟着，到了校门口，唐锡似乎想起了什么，快走两步上前拉住了程心禾的手腕，往小卖部走。
程心禾挣了挣手，但是没挣开，“程心禾，你乖一点。”
“......”
他动不动拉手又是什么毛病？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到了小卖部，唐锡从冰柜里拿了一根巧恋果味道的冰淇淋，结了账。
“给，补偿你。”
程心禾讪讪地接了过来，撕开包装咬了一口，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看得唐锡喉咙一紧。
妈的，程心禾大概是毒，分分秒秒致他命的那种。
“咳，好吃吗？”
“好吃呀。”
“你给老子咬一口。”
小姑娘毫不吝啬地给了个白眼。
“......”
耐斯，混口水接触计划失败。
这是时隔几天，唐锡又一次一路跟着程心禾回家，但跟到了公园，看着程心禾走进小区门就回去了。他晚上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简单冲个澡，头发上的水珠还在缓缓地滴，少年趴在沙发上，整个公寓内没有开灯，冷冷清清，安静地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他看着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没有一处光亮是在等他的。
他拿出手机，屏幕的光有点刺眼，唐锡缓了一下才适应，只犹豫了两秒，就点开了他那个空白的朋友圈，一分钟后，发表了他的第一条朋友圈动态。
唐锡打开手机的声音，不到半分钟，微信开始接受轰炸。
“叮”
“叮”
“叮”
......
嗯，看来这条朋友圈效果不错。
第二天程心禾来到学校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直到她坐到座位上，第一排的同学都时不时会回头打量她，她才意识到，今天从到校开始，就有很多人用余光打量她，她摸摸自己的头发，又低头看看衣服鞋子，自己没有什么异常啊，大家干嘛都看她？
没一会儿，段子新就到了，程心禾除了段子新以外，还没有加任何同学的微信，而段子新平时朋友也不多，消息算比较闭塞的了，可就算再闭塞，也在今天早上听到了传闻。
即使昨天唐锡过来解她们的围，段子新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可真的听朋友提起的时候，还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心禾，你知道吗？我刚刚在学校门口听人家说，说唐锡......”
“啊？唐锡又怎么了？”程心禾感觉自己的右眼皮轻轻跳了一下，跟唐锡有关，还有大家的反常，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就是......”段子新有些支支吾吾，程心禾有点急了，“就是什么呀？！”
“就是唐锡昨天晚上发了一条朋友圈，配的图是一个女孩子的背影，好像是你，就你那天编着麻花辫拍的。”
果然，程心禾心里半凉，唐锡果然又开始作妖了。
“而且，他配了一句诗加一个句号：眼前人是心上人。”
......
全凉。
她昨天以为唐锡答应她，让别人消停的办法就是，在学校，尤其在班里，不要表露出他对她的不一样和在乎，这样她才好做一个正常的转校生，好好地学习和生活。呵呵，她究竟为什么会对这种脑回路崎岖的男人抱什么幻想，程心禾想问，她现在连夜报名学个跆拳道，拿个黑带还来不来得及？
今天的男主角来得格外早，早自习还没上，唐锡就缓缓从后门进来了，一来到后面几排男生就搞起了欢呼。
“哇哦，锡爷驾到！”
“咳咳咳，锡爷来咯！”
还有几个好心人，刻意提高嗓门儿来提醒程心禾，“数学课代表，锡爷来了昂！”
“课代表，锡爷来咯！”
唐锡邪邪地点头一笑，把书包甩桌子上坐了下来。
程心禾气不过，转头给了一个警示的眼神。
唐锡宠溺地一笑，抬手在她头上揉了几下。
妈的，顿时班里的氛围上升到了另一个高点。
唐锡回头给了后面几排男生一个手势，大家见好就收，起哄声停了下来，哪成想这位爷慢悠悠地吐出一句，“别闹，还在追。”
妈的，氛围再一次勇攀高峰。
程心禾的脸霎时红了，气得转了过去，用手捂住耳朵，将起哄声隔离。耳外的声音变得抽象，而自己的心跳声却越来越真实，快得有些发慌。
——————教室的最后两排—————
罗承杰：“操，一早上喂这么多糖？”
李绎明：“兄弟，尽快适应吧，后面可能会齁死你。”
罗承杰：“锡爷这次玩真的？”
李绎明：“你他妈眼瞎？锡爷昨晚都他妈官宣追人了。”
罗承杰：“我怎么感觉课代表不情不愿的，要不要打个赌？就赌锡爷多久能追上。”
李绎明：“你懂个屁？！女人都爱口是心非，锡爷这么帅气多金，游戏篮球都骚的一笔，除了找徐昕演过情侣，情史干净得可以出家当佛祖了，课代表有什么好拒绝的？我赌一个星期。”
罗承杰：“我总觉得课代表仙气飘飘的，不会这么快就擒，我赌一个月。”
李绎明：“那输了怎么办？”
罗承杰：“是个男人就裸上身，操场来十圈？”
李绎明：“那得吧。”
一周后三中贴吧论坛突现标题：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某不知名男子**现身操场，狂奔不止。
一个月后三中贴吧论坛再次突现标题：又一不知名男子**现身操场，校园裸跑是否已成风气？这背后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