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乡村婚礼 噼里啪啦! 一阵震耳的鞭炮声惊醒了一个小村的宁静。一场农村式的婚礼正式开始了。原来是村里的老刘家的独生子刘俊喆结婚了。 老刘家两口子都生性厚道,在村里的人缘和口碑都极好。全村的人以及外村的老亲少友都来捧场。 在刘家大院里,聚集满了男女老少,一个个笑逐颜开。刘家掌柜的刘老憨和他的女人频频应酬着各位相亲们,幸福的笑容堆在他俩每个人的脸上。他们没有理由不幸福,不仅仅是因为他俩原本是一对恩爱夫妻,更因为儿子娶到了方圆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他们老刘家真可谓鸿运当头。 在大院的那栋正房的西侧,就是刘家夫妇儿子刘俊哲的新房了。如今,正有一群村里的年轻人嬉笑闹洞房呢。 明亮的新房内绣花的绸缎被面上居然铺者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并铺成了一圈圈的心形。 新娘子正端坐在婚床的中央,她那张美丽的脸颊就像绽开的花儿,一分羞涩也挂在脸上,溢着幸福的喜悦。 在地上站立的新郎是簇拥的青年男女们哄笑着推推搡搡,被鼓动着同新娘进行一系列的‘礼节互动’节目,这是农村婚礼特有的热闹场景,自然会吸引那些年轻人的兴趣。 新郎刘俊哲与新娘高嘉怡并不是自由恋爱,接触的时间也很少。他俩的相识完全是当时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最终的结合,则出于一见钟情,并在当时农村风俗下瓜熟蒂落。从他俩彼此对视的目光充满了欣赏性就可见一斑。 新郎的目光充满幸福感的同时,也偶尔东张西望一眼,似乎想从闹新房的青年男女中寻觅到一个人的影子。但又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淡淡的失望。 就在这间新房隔一条街道,一户农家正跟老刘家房后相对,算得上老刘家的的后院了。跟其他家庭人去房空不同,这家人的两个成员都在。分别是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与前院新娘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子。她们是母女关系。在这个偌大的村子里,唯独她俩没去凑这个热闹。 中年女人坐在院子里,一副长吁短叹。而年轻的女子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蒙上了头。那种令人窒息的气氛跟老刘家一片欢天喜地截然相反。当从前院响起震耳的鞭炮声时,那个年轻女子几乎绝望地紧捂自己的双耳,仿佛那些‘噪音’就像无数根钢针,一齐刺痛她那可脆弱的心。从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就看出她正承受一场从所未有的煎熬。 户外的中年女人似乎跟女儿心有灵犀,慢慢站起身来,缓缓地走进那几间农舍,并站在女儿的闺房门外。 女儿的房间已经被从里面插住了,中年女人只好抬手敲敲门。 咚咚咚! “艳儿,开门!” 女儿的房间鸦雀无声。 中年女人双眼一湿:“艳儿,妈知道你没睡,快起床给妈开门。” 女儿终于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妈,请不要烦我,让我清静一会好不好?” 中年女人发出重重的叹息:“唉!傻丫头,咱家距离前院那么近,你清静得了吗?快起来给妈开门。” “您要干嘛?” “妈带你去天湖市里逛一逛,好不好?” 女儿迟疑一会,才发出果断声音:“不,我哪也不去!” “闺女,你要是总在屋里这样,会憋出病的。” 女儿听中年女人这样一说,立即从床上坐起来,可以清晰看到她那张俏丽的脸上满是泪痕,在眼眶附近,都被揉花了。 她看起来二十岁上下,一双美丽的杏眼已经哭红肿了,那张白皙的面孔也被泪水涂花了,跟前院的新娘形成的鲜明的对比。不过,假如她要是穿成新娘那样,并有那样的精气神,未必在人家之下。 咯吱! 房门被打开了,她擦干眼泪出现在中年女人面前。 中年女人嫌女儿并没把脸擦干净,立即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好好地为女儿的脸蛋上擦拭一番。 年轻女子无动于衷,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婴儿。 “艳儿,跟妈出去散散心吧?”中年女人收回手帕,又做出这番表示。 年轻女子的表态还是很鲜明:“不,我哪也不去。” 中年女人一看女儿就像是被勾魂一样往外走,毫无自主性,不由紧张起来:“你要去哪?” “去前院!”年轻女子的脚步加快了。 中年女人发出一声苦笑:“你这个傻丫头呀,难道要去参加婚礼吗?” “我要去喝刘俊哲的喜酒。” 中年女人赶紧追上去拽住女儿:“我的小祖宗呀,你就被添乱了。难道是让人家看笑话吗?” 年轻女子试图摆脱母亲,于是娘俩在院子里撕扯起来。 中年女人一看制不住女儿,急得‘噗通’跪下来。 年轻女子惊呆了,一副不知所措。 中年女人趁机恳求:“艳儿呀,你如果这副样子去人家,不仅是丢你一个人的脸···咱们老陈家在这个村···没法呆了···” 年轻女子顿时泪如雨下,赶紧俯身搀扶起母亲。 她的芳名叫陈艳儿,由于她家跟老刘家是前后院的街坊,跟刘俊哲年龄又相仿,可以说从小就青梅竹马。如今,自己的心上人是别的姑娘的新郎。 她安顿好母亲,在家里又实在呆不住,只好走出来透透气,临走前向母亲做出承诺——保证不去老刘家捣乱! 她的目光散乱,就像没魂似的盲目沿着各条街巷乱窜,情绪逐渐缓解了许多。突然,一股馨香扑鼻。抬头一看,她不经意又转回来了。已经中午了,老刘家正在大开宴席。 她因为对母亲的承诺,不能再进老刘家的那扇院门,但实在好奇院墙那一侧的喧嚣,目光不由向四周求助,终于看到附近邻居家墙头的一个木梯子。 她赶紧过去把那个破旧的木梯子扛在肩上,慢慢靠近老刘家的院墙。 此时,在老刘家的大院里,到处都摆上了饭桌。可以说,除了用作新房的屋子,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摆上桌子,足足有二十张,几乎容纳了全村的男女老少。丰盛的宴席开始了,美味的饭菜陆续端上来,有四干、四鲜、鸡肉、鱼肉、大虾、丸子,各种美味佳肴应有尽有。村里的老少爷们一个个敞开量,频频觥筹交错。 陈艳儿趴在墙头偷偷窥视几眼,一看没有新郎官,刚想下梯子,猛听院里有人大喊一声:“新郎新娘出来给大家敬酒了!” 陈艳儿本来缩回的脑袋忍不住又探了回来。 新郎刘俊哲在司仪的带领下,牵手他的新娘出现在院子里。 大家都还没看够新娘,这时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高嘉怡身上。瞬间,大家的眼睛都直了。就连外面墙头的陈艳儿都为之一震。这位新娘真是太美了,那真叫艳惊四座。 第2章又一场婚礼 陈艳儿并没有像那些村民一样把眼睛看傻了,很快把目光聚焦在了新娘身边的新郎身上。 刘俊哲从乡亲们投来的羡慕眼神中彰显着人生得意。可他却没有想到,一墙之隔的初恋正品尝着失恋的苦酒。 他,在新娘陪同在穿梭院墙内的各张酒桌间谈笑风生。 她,呆呆趴在院外墙头捂嘴哭泣。 他和她都到了忘乎所以的境界。 不经意间,他和她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同时惊呆了。 新娘高嘉怡一看新婚老公的眼神冲着墙头凝滞住了,不由顺着他的眼神扫过去—— 陈艳儿终于醒悟过来,赶紧缩回脑袋,只让高嘉怡瞥到一个转瞬即逝的影子。 她只好悄悄捅了一下新郎的肋部。 刘俊哲顿时反应过来,不顾一切往院门奔去—— 高嘉怡惊呆了,跟前等待敬酒的乡亲们也惊诧不已。 再说陈艳儿慌慌张张下了梯子,来不及扛走它就仓皇逃窜,结果脚下拌蒜,一个跟头让她半天爬不起来。她干脆匍匐在地上,把头深深埋下去,似乎要把一身的惆怅就地倾泻到跌倒的地方。 突然,她的右胳臂被紧紧握住,抬起脑袋一看,正是令她心碎的男人。 此刻,一身新郎服的刘俊哲的眼神再无那种惬意,而是一副怜惜与关切。 可他的怜悯在陈艳儿的眼里就是一种可怜般的嘲讽。她狠狠挣脱他的大手,再慢慢从冰凉的土地上爬起来,掉头就向后街家的方向走去—— 刘俊哲一愣:“艳儿?” 陈艳儿不由定住了身子,却没有回头。 刘俊哲沉默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谢谢你能来。我对不起你。” 她悲痛欲绝,再也回不了身,勉强压抑哽咽的语音:“我···配不上你,那个妹子才是你想要的女人。” “艳儿,我希望你能嫁一个比我强十倍的好男人。” “这样的男人有吗?先谢谢你了。” 陈艳儿不能再停留下去了,否则会让自己坚持不了。 刘俊哲望着她那副孤零的背影,之前的那种喜庆荡然无存。 新婚夜,客人已经散尽,新郎和新娘都疲惫地躺在婚床上。由于还没有到正式休息时间,他和她都没有脱衣服,暂时那样仰面躺着。 高嘉怡一想到一会就跟身边这个男人同床共枕,心里说不上紧张还是兴奋。虽说他俩彼此的感情已经瓜熟蒂落了,但他在某些方面总显得有些陌生。 “俊哲?” 新郎的放松身体就像过电一样,突然紧了一下:“嗯?” “你今天中午为什么突然跑出去?” “我···” “你知道当时有多失态?” “对不起。我是突然内急,所以···” “院里不上有厕所嘛?” “唉,就那么一个厕所,院里有那么多人,我哪好意思呀。” “你真是上个厕所吗?” “你以为我还能干嘛?” “我觉得你的情绪不对。” “你别疑神疑鬼的,我当时仅仅有一点小尴尬而已。” “你没有啥事瞒着我吧?” “看你说的,哪能呢?” “好吧,我就信你了。但你必须向我做一个保证。” “什么保证?” “保证今生只爱我一个人,不许打别的女人主意。” 他松了一口气:“丫头,你这个要求太低了,我不要做‘保证’也能做到。” “不行!你必须发誓。” 他面对新婚妻子的执着,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看样子她可不上‘省油的灯’,在感情上一点也不含糊。他脑海里不禁想到了初恋。唉,她要是能嫁出去就好了,自己身边的‘炸弹’才能彻底排除。 “好,我发誓!” 高嘉怡的那双美丽的凤眼湿润道:“我爹妈死得早。我是婶婶拉扯大的,从小就缺少家庭温暖。现在,你就是我的世界了。你不能欺负我···” 刘俊哲鼻子也是一酸,立即过去抱住了他的新娘。他此时心里唯一期盼的就是初恋赶紧嫁人,最好嫁得远远的。 他的愿望在几年后终于实现了。陈艳儿摆脱了感情的困扰,跟邻村一个后生产生了感情,并且要出嫁了。 刘俊哲得知情况后,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了,想去登门道贺,却又怕被人家打脸,只好徘徊在陈家周围。虽然他们两家距离很近,但他婚后这几年几乎是绕着陈家人走。由于他在城里找了一份开货车的营生,跟这家邻居接触的机会倒是不多。所以一直相安无事。可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亏欠了人家什么,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可是,他最终没有勇气敲那扇门,叹息摇摇头,打算往回走。 “站住!” 他浑身一颤,缓缓回头,一个艳丽的女子正站在他的跟前。 “艳儿?” 他已经好几年没跟人家这么近相持了,这几年,偶尔几次擦肩,都是在远距离一瞥而过。当他看到她神色憔悴,根本没有要出嫁的喜悦,心里不禁泛起涟漪。 陈艳儿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冷冷地质问:“诶,你干嘛在我家附近瞎转?” 他没有勇气说明意图,而是选择掩饰:“我···就是随便溜达一会。这里也是我家的后院呀。” 她一副不信:“想必你知道我要出嫁了吧?” “哦,听说了,祝贺你。” 她鼻子一酸:“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我希望你从此幸福。” “嗯,还有吗?” 他纵然憋了一肚子的话,但舌头却变得笨拙了:“没···没有了···” 她内心暗暗叹息:“你走吧。” 他如获赦令,立即解脱了自己,没走几步,又稍微停顿一下,却没有回头。 “艳儿,请多保重!” 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泪就像出圈的羊群,从眼眶里蜂拥而出—— 他的背影顿时模糊了。 噼里啪啦! 又是一真熟悉的鞭炮声,她以新娘的身份出现在一户姓张的农家。 这场婚礼同样热闹非凡,只是这户人家的房子要比刘家的寒酸许多。她的婆家只是一个清贫的人家。 她全然没有几年前刘家那位新娘的幸福感。当天的洞房花烛夜,她冷眼盯着应酬完宾客,满身疲惫的新郎张森林。 第3章精诚所至 张森林疲惫的眼神一但搭在一身盛装的新娘身上,不由放出欣悦的光彩,慢慢靠近她—— “亲爱的,你真美!” 新娘心里一惊,失声喝止:“你···离我远点!” 他愕然止步:“你···” “你满身酒味,难道想熏死我吗?” 他尴尬一笑:“对不起。我去刷刷牙。” “刷牙就能祛除那身酒气吗?恶心!” 他很是无奈,不得不做出选择:“今晚你睡床,我睡地板。” 新娘有些过意不去,瞥了一眼房间里的那套组合沙发,语气温柔一些:“地板又硬又凉,你还是睡沙发吧。” “嗯,我听你的。” 当天晚上,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却听到来自另一个角落的打鼾声。她绝望地捂住了耳朵。 第二天晚上,她依旧没有允许新婚老公上床。 第三天晚上,同样如此。 第四天晚上,她正琢磨该如何阻止对方上床的时候,他却主动在沙发上铺床。令她瞠目结舌。 他婚后三个月,却没有碰她一根汗毛,但对她的生活起居上关怀备至。 她先是错愕,随即是感动,最后有些承受不了了,忍不住质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的表情一副平静,看她的眼神却是深邃的:“傻瓜,你是我的媳妇,我这个当老公的,如果不疼你,让谁疼你呀?” 她鼻子一酸:“可咱俩是有名无实呀。” 他沉寂一会,发出恳切的语音:“我知道你并不爱我。但既然选择了嫁我,我就必须为你的幸福负责,只要你不情愿,我不会做任何强迫你的事儿。” 她心里百感交集,不禁捂住了懊悔的脸:“对不住···我···我心里放不下他···” 他先是一怔,然后为她倒了一杯白开水端到跟前。 “谢谢。”她接过温热的水杯,埋下了悲伤的表情。 他依旧保持淡定,搬一把木凳坐在她的对面。 “艳儿,他到底是谁?” 她心里一紧:“你想干嘛?” “你放心,无论他是谁,对你做过什么,我都不会找他的麻烦。因为那些都是你过门之前的事情。我问他的目的是为了关心你,看看能不能让你俩破镜重圆?” “破镜重圆?”她惨笑一声,“这真是一句天真的话。他···早在四年前就结婚了,并且跟他的老婆如胶似漆。早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他的眉头皱得很深,表情凝重得渗人:“那个男人知道你的苦吗?” “他自己过得好就行,还在乎我的苦吗?” “艳儿,你还爱那个男人吗?” 她那张道道泪痕的脸布满了矛盾:“我不知道,但心里就是放不下他,经常想起过去小时候的事儿。” “难道你俩是青梅竹马的感情?” “嗯,可以这么说吧。” “那就难怪了。” 他重重叹息一声,起身奔向已经铺好被褥的沙发—— “诶···”她呆呆道一句,“你不想再劝劝我吗?” 他的背影瞬间凝滞在那里,回过一个惋惜的声音:“当你的心被人家占据时,我如果硬把它拉回来,就会被深深撕裂。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她有些瞠目结舌:“你等待什么?” “等待你的那颗心漂泊无助时,再把它接回到我的港湾。” “你···” “艳儿,我不想再打听那个人,但知道在你心目中他一定比我优秀得多。在任何方面,我都不敢跟那个人做一番比较,但唯一让我自信的就是爱你的心肯定比他坚定。” 她心里一热:“是吗?” “艳儿,随着时间流逝,我会证明我是这个世上最稀罕你的男人。” 她默然无语,双眼又被泪花模糊了。 有一天,她病了,高烧不退。 他急坏了,赶紧雇一辆面包车送她去城里医院。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把唯一通往城里的道路冲毁了,那辆面包车被困在路上了。他二话不说,把一件仅有的雨衣紧紧覆盖她的身上,自己光着膀子背着她在雨水里跋涉,终于送到了十几里外的医院。 她的高烧退了,他却高烧了好几天。 一年不知不觉过去了,他终于用自己的诚心打动了她的真心。爱情也许就是这样,它未必是一见钟情,却往往在平淡的生活里把两颗有距离的心紧紧栓在一起。他和她历经生活磨砺之后,终于结合在了一起。 她很快怀孕了,害喜挺厉害的,啥东西都吃不下,却想吃酸梅。 当时正值隆冬季节,在北方的乡下根本找不到那种东西。他骑着摩托车不辞猎猎寒风,去城里的超市买给她吃。在一家超市里,他把人家所有的酸梅都下架了。 在回来的路上,他搭载着一包酸梅,兴冲冲往村里赶,脑海里憧憬着爱妻美滋滋吃酸梅的场面······ 结果,他走神了,摩托车不慎咯到了一块石头上,连人带车摔进了几米深的路边的深沟里。在那里,他家所在的村子已经清晰可见。 由于那个村子正被一股寒潮笼罩,村民们都躲在家里,谁都不会留意那条通往外面的公路。 等到被人发现时,他已经冻僵了。但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盛满酸梅的布包。 她守寡了,并身怀几个月大的胎儿。 亡夫出殡那一天,她不顾动胎气的危险,哭得死去活来。当她真正要把爱转移到另一个男人身上时,对方却永远离开了他。留给她的是无尽的遗憾。 她难产了,生下一个男孩,但她却命大,奇迹般活了下来。她后来逢人就说,是孩子爹在天上保佑了她,让她把张家唯一的血脉养育成人。 一年后,她的病婆婆去世了,她带着两岁大的儿子回到了娘家,又跟刘俊哲成了前后院的邻居。 刘俊哲获悉她的遭遇后,显得扼腕叹息,有一次不经意与她邂逅。 他满脸怜悯,眼神里充满了关切:“艳儿,你还好吗?” 她回以一副哀伤的眼神:“你说呢?” 他一副沉重的心情:“对于你现在的处境,我很难过,希望你能坚强,日子无论多么艰难,都会挺过来的。” 不料,她却对他咬牙切齿:“请你再别假惺惺的了。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我恨你!” 第4章七年之痒 刘俊哲的脑浆里就像炸响一声惊雷。对方这句幽怨从此刻在他的记忆中了。他突然意识到对方目前的遭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许会经历许多女人,但初恋只有一个,即便没有任何结果,也足以铭记一生。 他浑浑噩噩飘到自家的大院,妻子正坐在大院的竹椅上默默垂泪。 “你怎么了?” 妻子泪眼汪汪抬头望着他:“我失业了。” 他惊愕道:“你被人家开除了?” “不,是厂子倒闭了。” 他显得漫不经心:“那个半死不活的小厂倒闭就倒闭呗,你伤心啥?” 妻子看不惯他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重申一句:“我的饭碗砸了。” “什么叫你的饭碗砸了?难道我不养你吗?” 妻子更加心烦:“你这叫啥话?” “大实话。你们女人不就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吗?” “你···”妻子气得站起来怒视他。 他现在心里的惆怅程度一点也不比妻子少,失去了往日温情的安抚。因为初恋的哀怨,把他对妻子专一的情感彻底撕成了两半。这一年,正是他结婚的第七个年头,悄然间,符合了‘七年之痒’定律。 高嘉怡不习惯老公这种‘冷漠’,同样把内心的闷气发泄出来,正好迎合了他的泄愤,于是你来我往展开第一场家庭战争。 不错,这是婚后七年,他俩第一次红脸争吵。即便谈不上激烈,但彼此的心都受了很严重的伤害。 嘎吱! 院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壮年老汉,他就是刘老憨。 夫妻俩的争吵戛然而止,但他俩谁都没跟这位一家之主打招呼,都把沮丧的脸甩在一边。 刘老憨显然听清楚他俩吵架的内容,同样是板着脸,冲儿子发出低沉的命令:“到我屋里来一趟!” 他不理会儿子的表态,背着手径直奔向东屋。 刘俊哲清楚少不了要遭到父亲的责骂,一时间惶恐不安。 高嘉怡倒显得气顺了许多,冲老公表现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她巴不得公公狠狠教训老公一顿,帮她出一口恶气。 东屋里还有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正哄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女童。女人就是刘老憨的老伴,女童则是他们的孙女。 刘老憨的老伴叫齐兰英,已经嫁到老刘家三十多年了,一个真正没跟她男人红过脸的贤淑女人。当外面传来儿子和儿媳妇争吵的时候,她并没有出去劝架,而是紧紧抱着有些受惊的孙女,直到老伴进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俊哲随即跟进来了,面对父母和年幼的女儿,有点自愧形如,下意识挠了挠后脑勺。 齐兰英向儿子投去了嗔怒的目光,正打算训斥儿子几句,却被老伴抢先了:“兰英,你带梓芸出去玩吧。” 她不由一怔,低头看了一眼眼神懵懂的孙女,意识到老伴要跟儿子讲事儿,不想让这个刚懂事的孙女听到。她于是低头哄道:“梓芸,妈妈生气了。跟奶奶一起去哄一哄妈妈咋样?” 小梓芸欣然接受了奶奶的建议,被领出了东屋。 当祖孙俩置身屋外时,整个院子空荡荡的。高嘉怡已经回到西屋了。 刘俊哲就像做错事的孩子,在父亲面前垂着头:“爹?” 刘老憨冲儿子扳住脸,略微压低斥责的语气:“为啥跟嘉怡吵架?” “她···失业了···拿我撒气。” “哼,你一个大男人,为啥不哄哄她?” “我···我的气还不顺呢。” 刘老憨向儿子投去一个凛冽的眼神:“你的气是来自于后院的陈家吧?” 儿子心里猝然一惊,低头躲避父亲的那种讨伐的目光。 父亲趁机向他发出警告:“你以后离人家远一点!” 当天傍晚,东屋的老两口和西屋的小两口都已经各就各位了。 高嘉怡把女儿哄睡后,冲着闷坐在床沿的老公发出颐指气使的口气:“还不快给我倒洗脚水去?” 若在平时,只要妻子一声指令,他就会乖乖俯身称臣。可今天,他感觉自己的男人尊严遭受到了挑衅,采取了置之不理的姿态。 高嘉怡本想给老公一个赎罪的机会,却不料对方并不给这个台阶下,心里顿时一凉,呆呆坐在床中央。 第5章细心呵护 这样的气氛沉闷很久,女主人不得不首先放低姿态:“俊哲,你是不是有事?” 男主人也慢慢缓和下来,憋了一会,才闷出一句:“没事。” 高嘉怡一看老公今天就像一个不通气的擀面杖,彻底收起了撒娇的心理,郑重其事地问道:“我以后咋办?” “啥咋办?” 她的语气有点急躁:“我以后该干啥?” 刘俊哲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家里有一大堆的事儿,看孩子,洗衣服,做家务。” 她脸色一变:“你让我在家里当老妈子?” 他鼻孔一哼:“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这些活不就是一个家庭主妇应该干的事儿吗?咱妈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你作为刘家的媳妇,早该接手这摊活儿了。” 她的心又开始发堵了,刚想发作,不经意低头瞥一眼熟睡的女儿,勉强把这口气压下来。 沉寂了半晌,她终于撂下狠话:“那好,你既然让我当家庭主妇,我就当家庭主妇。只要你能养得起我就行。” 心情一直压抑的他终于露出胜利者的姿态:“没问题。我保证让你衣食无忧。” “哼,你以为养一个宠物呢?我要求你提供我高品质的生活!” 他一副茫然:“高品质?” “对!我要穿名牌,用高级化妆品。就像城里英子那样。” 他瞠目结舌:“人家英子是城市白领。你一个乡下女人跟人家相比?” “她是高中文化,我也是高中文化,哪一点比她差了?难道乡下女人就比城里女人矮半截吗?我要是在城里,肯定能有一番作为的。” 她刚讲到这里,突然灵机一动:“咱们搬到城里吧?” “为什么去城里住?” “就业方便呀。” “可我没耽误为家里挣钱呀。” “唉,你每天开货车,哪都能去。我咋办?憋在农村,好多工作都错过了。” 他顿时来劲了:“不是说好做家庭主妇吗?” 高嘉怡感觉丈夫是成心跟自己过不去了,再也不搭理他了。当天晚上,她不让他搂着睡了,他也乐享其成,独自思考一些陈年往事。 在东屋里则是另一番情景,刘家老夫妻虽然双双过来五十了,夫妻间的感情热度似乎没有消退。由于齐兰英的腿脚不好,尤其小腿一到晚上就莫名抽筋,得到了老伴无微不至的照顾。 刘老憨正用中药泡的热水为她烫脚。 她哄了一天孩子,蛮辛苦的,在这个时候算是一天之中最惬意的时刻。 脚是人体第二心脏,那个部位循环开了,令她浑身无比舒畅。她低头看着老伴俯身为拿捏双脚,身心总会划过一道暖流,与对方相互凝视时,彼此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兰英,舒服吗?” “嗯,舒服死了。” “那就好。我以后天天为你泡脚,把你年轻时落下的病根一并治好了。” 她望着老伴斑秃的后脑勺,联想到他为了这个家而付出大半辈子的辛劳,不由鼻子一酸:“辛苦你了。” 刘老憨的真名叫刘广明,因为性格老实巴交,整天一副憨憨的笑脸,结果被村里人起个这样一个绰号。如今,得知他真名的人已经不多了。他冲老伴露出一副憨憨的笑脸:“嘿嘿,伺候自己的老婆。有啥辛苦的。” 齐兰英也笑了,只不过笑脸上挂了一点东西。 当他俩也躺下时,还保持一种热络—— “广明?” “嗯?” “嘉怡没事干了。” “我知道了。那个村办小厂经营不下去了。不过也没啥,咱们刘家用不着她出头露面。” “她以后老呆在家里不是个事儿呀。” 刘老憨侧脸瞥了一眼老伴:“你不也是整天呆在家里吗?” “唉,她跟我能一样吗?她年轻轻轻的,能在家里憋得住吗?” 刘老憨依旧不以为然:“你不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吗?” 齐兰英轻轻叹了一口气:“总不能把现在的年轻人以我们当年那个时代衡量吧?再说,嘉怡有文化,更耐不住寂寞。” “是呀,儿子每天早上一出车,很晚才回家,有时还要贪黑。儿媳妇整天抓不到儿子,肯定挺难受的。” “你知道就好,还不帮忙想想办法?” 刘老憨一副苦笑:“我一个普通农民能有啥法子?” 齐兰英灵机一动:“你跟村主任老张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嘛?明天干脆求求他吧。” “他能帮咱们啥忙?” “现在村妇女主任空缺,咱家的嘉怡在村里的妇女中是最适合的人选。” 刘老憨心里一动,随即犯起嘀咕:“嘉怡可是外乡人。” “唉,只要嫁到咱们村了,就是‘新八户’的人。再说,你这些年没少帮老张的忙,他肯定能给你这个面子。” 他觉得老伴讲得在理,便点点头:“等我有空就去找老张试一试。” “什么叫‘有空’呀?明天一大早就去找他。我可看不了嘉怡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不行!明天肯定去不了。” “为啥?” “我跟儿子说好了,明天搭车去城里买药材。” “家里的药材没了吗?” “不多了。我可不能中断你的泡脚。” 齐兰英心里一热,不再吱声了。 第二天早饭过后,刘俊哲把院里的货车倒了出去。刘老憨已经等候在外面了,当儿子把家里货车开到院外街道上停稳,才不慌不忙开门登上了副驾驶座位上。 高嘉怡因为跟老公的矛盾没有缓和,自然赌气不出来道别。倒是她的婆婆因为老伴随行,赶紧领着小孙女出来相送。 这时候,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天空随即阴云密布,一场暴风骤雨即将不期而至。 已经上车的刘老憨冲老伴憨憨一笑:“你出来送啥,赶紧带孩子回屋去。” 齐兰英面对突变的天气,心里有些发慌,不安地劝道:“广明,要变天了,就别出去了。” “嘿嘿,没事,我坐在车里怕啥的。” 儿子也附和道:“妈,您就放心吧。我不会让爹淋雨的。” 齐兰英无耐,只好手牵着孙女目送货车乘风远去—— 高嘉怡因为外面变天了,在屋里坐不住了,立即跑出来,一看看婆婆领着女儿还在风中呆望,赶紧奔过来劝道:“妈,大雨说来就来,赶紧进屋吧。” 她随即从婆婆手里接管了女儿。 齐兰英心里有点没着没落的,不清楚为啥产生这样的感觉,在儿媳妇相劝下,只好独自回到自己的东屋。儿媳妇因为不用出门了,自然会领着女儿回到自己的西屋。 因为外面乌云压得很低,阴暗得不见天日,屋里已经黑茫茫一片。东西屋同时亮起了灯。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随即轰隆隆的雷声炸响。不一会,黄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砸在地上啪啪作响。 第6章旦夕祸福 在****中,刘俊哲驾驶他的轻卡艰难前行,车窗外玻璃上挂满了刮不断的银帘。 刘老憨心里不踏实,谨慎地叮嘱儿子要慢点,再慢点。 刘俊哲已经有六七年的驾龄了,早已经见识过今天这样的情况,他满不在乎地安慰父亲:“没事,您就放心吧。这样的雨持续不会多久,很快就雨过天晴了。” 过了一会,外面的雨果然累了,雨势逐渐。刘老憨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下来,又跟儿子聊起了儿媳妇。 “嘉怡心情不好,你要多安慰她,不要跟她拌嘴了。” 儿子心里也有道不出的疾苦,顿时呈现一副苦瓜脸:“谁心情呀?我还不知道找谁安慰呢。” 刘老憨顿时皱起了眉头:“亏你还是一个大男人,竟然说出这种话。嘉怡没有事儿干了,能不上火吗?你心情不好又是咋回事?” 刘俊哲无话可说,闷头开车。 刘老憨继续教训儿子:“我昨天对你说的话,要时刻记在心里。家和才能万事兴。” 刘俊哲回想婚后这七年的点点滴滴,心里涌现一丝暖流,表情也像外面的天气一样,逐渐云开见日了。 刘老憨嘴里继续唠叨着,又提到了儿媳妇就业方面—— “等我回来,就找一找老张。争取为嘉怡谋个差事,要让她有事儿做。” 儿子一愣:“嘉怡能做啥呢?” “村里的妇女主任还空缺着,非常适合嘉怡。” 儿子不言声了,表情上略有所思。 刘老韩注意到儿子的表情变化,不由质疑:“难道你不乐意?” 儿子解释道:“我怎么会不乐意?还不是心疼我妈吗?她老人家身体不好,整天带着梓芸多辛苦呀。” 刘老憨思忖道:“小梓芸已经懂事了。我平时也可以帮助照顾一下。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这辆卡车经过不到一个小时的行驶,已经接近市区了。刘老憨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车窗外的街道上,并吩咐儿子:“你把我放到济唐药店门口就行。我买完药,会乘公交车回家。” “好咧!” 刘俊哲沿着熟悉的街道径直奔向那家药店—— 一直关注车窗外的刘老憨突然一阵晕眩,眼前直冒金星,心里暗叫不好。 刘俊哲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的反常,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行驶的街道上。外面的雨停了,街道上的行人逐渐多起来了。 他小心行车淌过积水,逐渐靠近父亲指定的那家中药店。最终,把车稳稳停在那家药店门口。 “爹,到了。” 他一看父亲没有反应,好奇一侧脸,顿时神情大变:“爹!您怎么了?” 再说新八户村,很多孩子都走出来,见证这个被雨水洗刷一遍的世界。小梓芸也缠着妈妈放自己出去。 高嘉怡拗不过女儿,只好手牵着她步入自家的庭院中。 小梓芸却得陇望蜀:“妈妈,我要出去玩。” “不行!外面是土道,会弄一身泥的。” 小梓芸坚持了半天,高嘉怡不再对女儿妥协。她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子,不想让女儿弄一脚泥巴。 就在这个时候,齐兰英从东屋走了出来。 小梓芸一看到姥姥,立即过去纠缠。 高嘉怡刚想提醒婆婆不要把女儿领出院子,就听到自己屋里响起了手机铃声。她心里一动,顾不上跟婆婆打交道,返身往屋里跑—— 她匆忙操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老公打来的。 她的表情顿时阴了下来,很不情愿接听:“诶,干嘛打电话?” 不料,老公发出绝望的声音:“嘉怡···快通知咱妈···爹出事了···” 她的脸色大变,手一软,手机顿时摔到了地板上。 一个多小时之后,高嘉怡陪着婆婆匆匆赶到了城里的市医院。结果,在门口遭遇一脸沮丧的刘俊哲。 高嘉怡一看老公的神态,心里顿时一凉,下意识挽住婆婆的胳膊。 齐兰英自从得知儿媳妇嘴里发出的噩耗,整个人都懵了,从家到医院的过程都很快断片了,脑海呈现的唯有老伴临别时那张张憨憨的笑脸。在她的潜意识里,那张憨憨的笑脸是如此动情和深邃。她渴望它千万不要消失。 刘俊哲已经发现了她们娘俩,拖着灌铅的腿一步步蹭过来。 高嘉怡一看婆婆慌得六神无主,只好壮着胆子询问:“爹咋样了?” 刘俊哲的男人泪如同泉涌:“爹没了···” 高嘉怡心头一颤,挽住婆婆的手突然一沉,耳畔响起老公撕心裂肺的惊呼。 刘老憨就这样撒手人寰。他死于突发脑溢血,令人猝不及防,令刘家的天塌了一半,但对于齐兰英来说,与她相濡以沫三十多年的老伴没了,她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老伴出殡那一天,拖着羸弱的身子苦得死去活来,不知晕过去几次。事后,她大病一场。 刘俊哲强忍悲痛,心里清楚,他们老刘家的担子从此要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了。作为一个男人,必须要承受这一切。 高嘉怡经历这件事后,成熟了很多,尤其在婆婆患病之际,她主动承担了所有的家务,并照顾着婆婆。 刘俊哲看在眼里,觉得媳妇做一个家庭主妇很好,并没有按照爹的遗愿行事。尽管村主任老张在吊唁时一再保证,假如家里有啥困难,一定帮住解决。 他因为爹的后事,耽误了很多天没有出车,在村里晃悠几天,又跟陈艳儿不期而遇。 陈艳儿知道他家正经历非常时期,并没有怨声载道,主动关切地安慰他几句,这令他非常感动。他非常渴望她早日走出心理阴霾,解除对自己的宿怨,趁对方的态度缓和,由衷表达几句关切。 陈艳儿心里一动:“俊哲,能帮我个忙吗?” 他眼前一亮:“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肯定帮!” “帮我找一份工作。” “你想去城里吗?” 她苦笑道:“我哪能去那么远的地方上班?我的儿子才一周多,我妈弄不了,要是像你闺女那么大就好了。” “哦,你想在家附近找个工作?” “嗯,你能帮到我吗?” 他心里暗道,自己的媳妇才失业不久,在周边方圆几里,哪有就业的机会? 不过,他灵机一动:“艳儿,你想当村官吗?” 陈艳儿愣住了:“你啥意思?” 他解释道:“咱们村目的老妇女主任已经病退了,还没有新的妇女主任。你如果有意,我帮你找张主任说一说。” 第7章谋职 经他这么一说,陈艳儿也怦然心动:“我能行吗?” 他坚定点点头:“我觉得行!你不是做过乡里小学的民办教师吗?有一定的文化底子,起码比上一任强多了。” 不料,当他一提这茬,陈艳儿的脸上顿时蒙上一层阴云。把脸扭到了一侧。 他自知失言,表情尴尬地僵住了。 陈艳儿的情绪很快恢复如初,试探问道:“当个妇女主任能挣多少钱?” 他赶紧恢复热度:“工资不高,但也能挣点养家糊口的钱。再说,家里的事情基本耽误不着。” 陈艳儿很快做出决定:“那好,这个妇女主任,我当定了。” 他表情一囧:“我还没求张主任呢。” “那我不管,这是你的事。” 她转身走开了,却留给对方一个大大的包袱。 他觉得有点感情用事了,已经是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敲开村委会主任家的大门。 正巧,张主任的家属都不在家,只有对方一个人。 张主任一看是他,不由一愣:“俊哲,你咋来了?” 他冲人家一副赔笑:“张叔叔好。” 张主任把他让进屋里,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家有啥困难,尽管说吧。” 他挠了挠头:“不是我家有困难,而是老陈家有困难。” 张主任愣住了:“哪个老陈家?” “就是我家后街的陈艳儿家。” 张主任脸色一变:“她家有困难跟你有啥关系?” 他赶紧表示:“都是街坊住着,人家有困难,我能袖手旁观吗?可是,我又直接帮不到她。” 张主任质疑道:“难道我能帮到她吗?” “嗯。” “哦,我该咋帮她?” “咱们村不是没有妇女主任吗?麻烦您向上级推荐一下。这事儿肯定能成。” 张主任简直有点哭笑不得:“我说俊哲呀,我还没听说过通过给官做来扶贫的呢。” 他嘿嘿笑道:“凡事都有个破格嘛。陈艳儿有文化,也有组织能力,肯定能做好妇女主任。” 张主任思忖片刻,断然摇摇头:“不行!” 他心里一惊:“为什么?” “据我了解,陈艳儿已经嫁到外村了。而且,她在乡里小学任教期间,还有作风问题。” 他立即辩解道:“陈艳儿虽然嫁到外村一段时间,但现在已经搬回来了。户口也一直没动过。所以,她还属于新八户的村民。至于她在乡小学的绯闻嘛,也是遭人打击报复,是被陷害的。” “哦,是吗?” “张叔叔,我向您保证!” 张主任沉吟片刻,又好奇道:“你为啥要帮她?” 他的眼眶湿润了:“我欠她的,所以请您帮忙还她这个人情。” 张主任一看他回答得挺坦率,唏嘘不已。 再说齐兰英经过数天的沉沦,逐渐恢复过来。她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另一半虽然走了,但生活还要继续。她还有儿子,儿媳妇和可爱的小孙女。为了一家人,她必须勇敢地生活下去。 这一天,她主动起早做家务了。 高嘉怡起来稍晚,一看婆婆忙碌起来了,赶紧过来阻止:“妈,您怎么能干这些?快回去休息。” 她抬眼瞥了一眼儿媳妇:“这些活本来就是我干的嘛。” 高嘉怡俏脸一红:“我嫁到刘家好几年了,一直被您照顾着。现在该我这个做媳妇的伺候您老人家了。” 她默默注视儿媳妇片刻,才轻轻叹息道:“你是一个孝顺的闺女。俊哲能娶到你,算是他的福气。可你不该把自己的青春都消耗在家务上,应该干点外场合的事儿。” 高嘉怡被婆婆这一番话感动了,不由鼻子一酸:“妈,自从那个厂子关了,俊哲又不允许我去远场找工作。我不守在家里,又能干点啥呢?” 她突然想起老伴临终前的话,不由眼前一亮:“嘉怡?” “嗯?” “等到上午,你替我跑一趟村委会。” “去村委会干啥?” “把张主任找来。” “让他过来见您?” “嗯,我现在的样子不方便出去见人,只能请人家过来了。” “您找他有什么紧要的事吗?” 她还不方便向儿媳妇透露什么,只是含蓄表示:“我想求他一点事。” 高嘉怡清楚公公生前跟那位张主任关系不错。人家在公公出殡时又是忙前忙后张罗着。婆婆有事求人家也不算过分。她爽快地答应了。 当天上午十点多,她真把张主任领到了家里。 高兰英正在东屋哄小孙女玩,一看张主任进屋了,赶紧张罗儿媳妇端茶倒水。 张主任一看她的气色还很憔悴,关切问候几句。 齐兰英等客人坐下之后,向儿媳妇一使眼色:“嘉怡把孩子领出去玩,我跟张叔叔谈点事儿。” 高嘉怡牵着女儿的小手走出了东屋。 小梓芸已经六岁了,能跑能跳了,一到户外,立即挣脱妈妈的手,在院子里撒丫子了。 高嘉怡则好奇婆婆求张主任的事情,懒得管女儿,却把耳朵贴在门板上,门里谈话的内容尽收耳里。 “嫂子,您的身子骨好些吗?” “唉,我就这样了,不碍事的。” “您找我有事?” “嗯,这事儿,广明生前想找您帮忙,可还没等他去,就发生了不幸···”她的语气哽咽了。 张主任两眼好奇道:“到底啥重要事?” “关于嘉怡的事。” “您的儿媳妇?” “嗯,自从那个村里的那个厂子关闭了,她就没事做了。她是读过高中的,跟一般家庭妇女不一样。” 高嘉怡听到这里,心里一热,眼眶湿润了,继续偷听下去。 张主任很是意外:“您们想让我帮忙为她找工作?” “嗯,我和广明都觉得她可以胜任村妇女主任。所以请您帮个忙。” 张主任的表情陡变:“这···这···怎么会这样?” 门里门外的婆媳二人都错愕不已。 张主任一看她惊愕的表情,赶紧解释道:“您的儿子前几天刚为这事求过我。” 齐兰英眼前一亮:“难道他跟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张主任啼笑皆非:“他是求我推荐陈艳儿当妇女主任。” 门外的高嘉怡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即推门而入—— “张叔叔,请您再说一遍!” 第8章母子论理 齐兰英和张主任都没有料到她会闯进来,同时一愣。 齐兰英明白儿媳妇的心结,自己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冲着张主任质疑道:“主任,我们娘俩没有听错吧?” 张主任知道掩饰不住了,只好把事情来龙去脉讲述一遍。 婆媳俩听得目瞪口呆。 张主任走了。 高嘉怡赌气躲回了西屋,婆婆喊她也不听。这是第一次对婆婆不敬。她真的生气了。 齐兰英也对儿子恨得牙根痒痒的,只等他回来再算账。 当天傍晚,刘俊哲收工回家,发现媳妇躺在西屋不搭理他。他立即凑过去,伸手去扳动她的身子,却被她狠狠甩开。他愕然道:“你怎么了?” 她埋头不搭理他。 他刚想深入关切,却听到老妈在屋外喊他出来吃饭。他只好先出来。 晚饭是齐兰英亲手做的,面对儿子,一副阴沉的脸,只顾喂小孙女吃饭。 他觉得家里一切太不正常了,又询问起老妈。 老妈只是冷冷一句:“先吃饭吧。” 显然,她心疼儿子在外面太辛苦了,就算要杀儿子的头,也要让他先吃饱饭。 刘俊哲瞥了一眼女儿。女儿尚不明白大人的事,只顾吃奶奶喂的饭菜。 他中午饭是凑合的,早已经饥肠辘辘了,干脆操起了筷子。 晚饭过后,他起身刚想回到西屋,却被老妈叫住了:“你去东屋等我。” 听着老妈那副不容置辩的语气,他的心里凉了半截。 齐兰英处理完家务,又安顿好小孙女后,才返回东屋面对儿子。 刘俊哲早已经惶惶不安,赶紧迎上却询问:“家里到底出啥事了?” 齐兰英对儿子不再客气,冷言冷语:“都是你做的好事,还好意思问我?” 他一副丈二和尚:“我···我没得罪你们呀。” “亏你还能把这话说出口!你为啥把本来属于嘉怡的东西送给别人了?” 他蒙住了:“啥东西?送给谁了?” “妇女主任!陈艳儿!” 他心里忽悠一下:“您们都知道了?” “哼,如果不是老张过来。我们还被你蒙在鼓里。你为啥这样做?” 他赔笑辩解道:“我哪有权力决定这件事呀?只不过向人家张主任卖个人情罢了。再说,张主任也没有权力安排人事工作。” “哼!你···简直是跟你爹唱对台戏···” 齐兰英一想到过世的老伴,悲伤心中起。 刘俊哲一看老妈难过了,不能再无动于衷了,赶紧温言劝慰:“妈,您别生气,千万要保重身体呀。” 齐兰英勉强控制一下情绪:“你做事太伤人心了。尤其对嘉怡。你对得起她吗?” 他虽然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但还不算成熟,尤其在思想上,显得很无辜:“我让她要吃有吃,要穿有穿,哪一点对不起她了?” “你为啥不介绍她当村里妇女主任?” “唉,她如果出去做事了,谁照顾家里呀?” “家里不是有我吗?” 他鼻子一酸:“妈,您已经五十好几了,在城里算,已经到了退休年龄了。我爹已经走了,我没有来得及好好孝顺。我一定要让您好好享享清福。” 齐兰英忿然道:“你这样做,哪是让我享福呀?简直是在气我!” 儿子不服:“她已经答应我留在家里做全职家庭主妇了。我这么安排是有道理的。” 她气哼哼质问儿子:“你为啥要帮助陈艳儿?” “这···”儿子压低声音,“难道您不清楚是咋回事吗?她差一点没做您的儿媳妇。” “看样子,你对她的旧情没断呀。” 儿子一副愧疚的表情:“当初是我对不起她,想尽力帮帮她。” “哼,没有你这样帮法的。”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向老妈讲他的理由—— “妈,艳儿目前啥情况,您也是了解的。她的儿子还不会爬呢,家里就失去了顶梁柱。急需要一份合适的工作。嘉怡就不同了。我能保证她每天衣食无忧,难道还要跟艳儿抢饭碗吗?” 齐兰英思忖道:“你讲得是你的理由,可站在嘉怡的角度想过吗?你既然放不下艳儿,当初为啥不娶她?当时,我和你爹给你这个决定权了。” “这···”他黯然垂下脑袋,“唉,当艳儿的冤情弄清楚后,我已经跟嘉怡难舍难分了。” “既然是这样,你就给为嘉怡负责任,就要给她快乐和幸福。可你现在做的,已经深深伤了她的心。” 刘俊哲不以为然:“我这么做也是为她好。她要是不理解,我也没有办法。” 齐兰英一看儿子转身要往外走,赶紧叫住他:“站住!” 儿子很不情愿转过身:“妈,还有啥事呀?人家累了!” 她目光炯炯盯着儿子:“你清楚娶媳妇是做啥的吗?” “这···”他茫然盯着老妈。 “唉,媳妇首先是用来疼的!”她不经意又想到自己的老伴,不禁怆然泪下。 他无法理解老妈的眼泪,茫然转身出去。 当他回到西屋,看到媳妇正搂着女儿睡觉,有心跟她沟通一下。可是,她始终不搭理他。这让他心里产生了阴影。假如媳妇跟自己大闹一番,自己可以卑躬屈膝,为她消消气。可是,最难办的就是她对自己采取冷战这一套。 高嘉怡这一宿不知偷偷流出多少泪水,有一种被老公出卖的感觉,彻底令她心灰意冷。这场冷战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月。 由于跟媳妇感情出了问题,令他每天出车的兴致不高。这一天,当他无精打采开车上路后,刚驶到村口,却发现前面矗立一个身穿短裙的女子频频向他摆手。 抵近一看,居然是陈艳儿。在当时的农村,女人穿如此感性的短裙,还是一件新鲜事。即便是看惯城里女人的刘俊哲都放大了眼球。他把卡车稳稳停靠在她的身旁。 “艳儿,有事吗?” “嗯,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他心里一动:“有事吗?” “废话!没看到我要进城吗?想搭你的便车!” 他自然不会拒绝举手之劳的事情,点点头:“上车吧。” 陈艳儿昂首不动。 他意识到什么,只好下车转到另一侧,帮助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在开往城里的路上,他俩展开了话题—— “你去城里做什么?” “买东西呀。对了,回来时还搭你的车。” 他一皱眉头:“不好吧?连我都不清楚今天能拉啥样的活,回家的时间不能确定。” “这我不管。你只要忙完了,就打电话通知我。” 他虽然不太情愿,但也不想惹她不开心。毕竟,他是念旧情的男人。 卡车刚进入城里,陈艳儿一眼瞥见路旁的小吃摊,赶紧叫停。 他操作卡车稳稳靠边停住。 “俊哲,我请你吃早点吧?” 他连连摇头:“不了,我在家吃过了。” 她不勉强,一边下车一边撂下一句:“回头见。” 他望着她下车的背影,心里产生一种不祥预感,自己今后恐怕被她纠缠上了。 第9章再起波澜 再说高嘉怡跟老公的夫妻关系虽然恢复正常了,可每每想到自己‘沦落’成了家庭妇女,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悲苦。她整天鲜有笑脸,一看到女儿顽皮,忍不住厉声斥责,吓得小梓芸频频拿奶奶做挡箭牌。 齐兰英心疼孙女,也心疼她,但对她的境遇无能无力。 高嘉怡认为自己今天的遭遇是老公一手造成的,同他的‘梁子’算是结上了,时常发生冷战,甚至争吵,以往的那种恩爱和睦似乎回不来了。 一晃几年过去了。她逐渐找到了社交的方式,满足自身精神生活需要,那就是迷恋上了网络,并结交了许多天南海北的网友。甚至还进行一番群聊。 她凭借高中的文化,在一个‘诗词歌赋’群里大展才华,得到许多网友的赏识,并拥有了一些粉丝。有一次群活动,她背着老公偷偷去城里参加了那场群友会,并与两位最热络的网友见面了。从此,他俩都成了她的知音。她把自己在家里的一肚子苦水都向人家倾倒,却得到那两位网络知己的不同反应。 又过了几年,她的QQ好友经过一番‘新陈代谢’,反复换了几茬,但那两位见过面的网友却成为雷打不动的铁哥们。她和他俩从QQ好友升级为微信好友。当下已经到了4G时代。她已经四十出头,女儿都大学毕业了。 刘俊哲这些年一直开卡车拉脚。平时呆在车里等活时,也翻开手机聊天。不过,陈艳儿却是他所有网友中聊得最紧密的一个。 这一年春节多风,狂风夹带着飞尘,刮得人们睁不开眼。迷漫的风也肆虐着一个摇曳的家庭,在新八户的老刘家,大清早里,正爆发一场家庭战争… ‘啪!’女主人高嘉怡狠狠地把一个杯子摔碎在地上,并向男主人刘俊哲咆哮道:“你给我滚!别在家霸占着我,心里还恋着别的女人。” 刘俊哲一脸无辜,愤愤道:“你真是吃枪药了。网络里的话能当真吗?那只是一场游戏!” “你放屁!她哪是网络人?她就住在咱家后院,听说你俩还是青梅竹马呢。你和她搞到一起多久了?” “你这人真不可理喻!我懒得理你的胡搅蛮缠。”刘俊哲说罢一摔门出去了。 家中只剩下孤零零的高嘉怡。她委屈的爬在床上,并嚎啕大哭起来。 她已经嫁入刘家二十二年头了,唯一的女儿刘梓芸都大学毕业了,目前正在城里的一家公司实习。她跟老公的婚姻自从过了‘七年之痒’,从此磨擦不断。 今早的争吵起因在昨晚刘俊哲在外面喝醉了酒。他当时迷迷糊糊回家倒头便睡。高嘉怡看老公醉成这个样子,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二十年的夫妻感情,不心疼是假的。她帮他褪去外衣和鞋子,扶他躺好,虽然老公对自己的感觉每况愈下,但还是挺顾家的。 刘俊哲虽然年过四十,但还是风采依旧,年青时就是个万人迷,得到很多女孩的追捧。但众里寻芳千百度,他与初恋分手后遇到了高嘉怡,因为她年青时也出落得象出水芙蓉一般,而且又读过高中,眉宇间也透露出高贵和傲气。其实,她现在也魅力超凡脱俗,只是老公好像对她有些审美疲劳了。这也许应了当前人们的普遍的心理——越是在眼前的东西就越往往忽略了珍惜。 嘀嘀嘀! 她当时煲好一点醒酒汤,正要喂他喝下,突然听到老公的手机发出了短暂的鸣叫,原来有人发来了微信。 谁在这个时候给老公发微信? 她心里寻思着,并好奇地拿起来解锁查看(了解老公解锁密码是她做妻子的特权),结果一看内容,脸上立即变色! 里面是一个网名‘碧水云天’发来的信息——亲爱的老公,你到家了吗?快给我回复,免得让人家担心。 是谁这么不要脸?尽敢给别人的老公发这样恬不知耻的话? 她疑心大起,压住内心的怒火,模仿老公的口气回道——我回家了,谢谢你惦心。 不料对方又发来一句——你老婆没问你去哪吗? 这个坏女人,称人家为老公,还打听人家老婆?这不论乱套了吗?她心里不由骂道。 她为了探听对方语气,继续骗对方——她去邻居家聊天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 那太好了。我让你多陪我一会嘛,你却怕她查你的岗。那就在网络里陪陪我吧。 好啊。我当时怕酒劲上来,咱们离得远,我走不回来。 对方回复——傻老公,你真喝糊涂了。咱们两家才隔一道街,哪里远呀? 她心里一动——是啊。我感觉迷糊了,你叫什么了? 对方一时没有回答,她心里紧张起来了,是不是自己问得太露骨,对方察觉了? 过了一会,‘碧水云天’才回信息——你怎么了?是不是身边女人太多了?分不清谁是谁了?我是陈艳儿!知道了吗?冤家!” 她再也控制不住了——我知道你是哪个臭女人了!你去死吧! 她回完信息立即关掉手机,已经没耐心再骂那个女人。对于陈艳儿,她太熟悉了。她是老公的初中同学,并且一直做邻居快二十年,她结婚比较晚,现在有一个才十五岁上初中的儿子,因为早年丧夫,带着不满周岁大的儿子搬回了娘家,跟自己家只有一街之隔。没想到她跟自己的老公勾连在一起了。 “死鬼,你快给我起来!”她拼命摇动老公。 但此时刘俊哲醉得像一滩泥。她根本弄不醒他。她累了,只好呼呼喘气吗,几乎一宿没睡觉,一直等天亮后老公醒来。这才发生开头的那一幕。 高嘉怡见老公扬长而去,心里悲愤难平,拿出自己的手机,也打开了微信。现实无助的她要在网络里找她的主心骨。 第10章往事如烟 她这时求教的是两个铁哥们之一的王裕宁,因为只有他支持自己与老公斗争,另一个则是劝合不劝离的,在她眼里就是‘和稀泥’的主儿。 王裕宁的微信网名叫‘被遗忘的角落’。在漫长的网聊中,彼此都知根知底了。对方自称自己很坎坷,年青时自己的的初恋因抵抗家庭逼嫁而自杀了。他本人后来虽然结了婚,但同现在的老婆关系一直不好,最近他一直在外面打拼,很少回老家面对老婆。可能经历过感情的波折,他在网里聊天很体贴人,甚至跟高嘉怡惺惺相惜。 高嘉怡怜悯对方不幸经历,也感动对方聊天时的体贴和善解人意。他们的感情很快升温,但并没有做‘越界’的事。王裕宁’一直在天湖市做直销工作,几次提出同她再见一面,但都被她拒绝了。她是一个很理性的女人,毕竟自己和对方都有家庭,凡事要以家庭为主。网络的感情算是一种精神调味品。还是彼此保持一段距离的比较好。 今早,她与老公大闹了一场,心里充满了委屈,她急于找这样的知音倾诉。 王裕宁居然很快回复——妹妹今天咋来这么早?吃饭了吗? 高嘉怡不知怎么了,近来对他有一种情感上的依赖,发出一个‘大哭’表情——不好。昨夜一宿没睡。他在外面有女人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高嘉怡就把昨晚和今天早上所发生的事情都对他统统讲了一遍。 我现在不知怎么办了,真想同他离婚。 ‘离婚的事要从长计议。你要保存好他们的聊天记录。 唉。我被他气糊涂了,没扣留他的手机,让他给带走了! ‘那就不好办了。他们要是不认帐,你又失去证据了。 ‘我已经知道那个女人的住处了。他们若再来往,我总会找到把柄的。 ‘好吧。妹妹别太难过了,要珍惜自己。 谢谢哥哥。我感觉好多了。 我们能见一面吗? 高嘉怡被对方这句突然的请求,有些不知所措。她沉思一会回复——先不要见了。我目前心情很不好。况且,你又那么忙。 ‘那好吧。只要有缘,我们总会见面的。 她拒绝了网友见面请求,但此时刘俊哲却急于出去见他的‘网友’了。 他开卡车出租营生,十多年年坚持下来,家境颇为富有了,不仅盖了新房,他又添一辆家庭轿车,平时在村里很扎眼。这次,他被媳妇给骂出来,心里憋一肚子的火。他想起这一切都是那位‘网友’惹得祸,就把车径直开到陈家附近。 陈艳儿接到他的电话已经出来等候他了。等他把车子一停,她便过来开车门上了车。 刘俊哲没敢把车停下,而是把车开出了村—— 他在一块田埂上把车停住了,当见陈艳儿沉默不语,就铁青着脸首先发问道:“你怎么回事?昨晚刚从你家走,你为什么又发信息?” 陈艳儿表现满脸委屈:“人家看你喝这么多酒,担心你嘛。你还对人家那么凶?” 他依然责备道:“我喝这么多酒,还不是被你灌得吗?再说,就是聊天,你干嘛那么称呼我?因为你这些年过得太不容易了,我是念以往情份上才常常帮扶你。就因这样,我跟自己的媳妇关系都疏远了。但我同她的感情并没有破裂。她目前还是我媳妇,你那么称呼我根本不合适。再说,你怎么分不清她和我?把那么多肉麻的话都说给她了?” 陈艳儿哭丧着脸道:“谁晓得她那么阴险呀?竟然冒充你来套我的话。” “你别那么说她。本来就是你的不对!” 陈艳儿惊愕望着他,半晌掩面哭道:“都是我不要脸···不该这么多年忘不了你···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你当初不选择我时,我还苦恋着你···就是昨晚,我千方百计给你喝那么多酒,也是想留住你陪我一晚上···可你心里还是只装着自己的老婆,撇下我不顾……” 她越说哭得越厉害,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统统倒出来似的。 这弄得刘俊哲有点不知所措了,连忙递给她一块湿纸巾,用手拍拍她后背道:“艳儿,别难过了,都是我不好,刚才说话太重了。当初是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对我的感情,让你苦了这么多年。但感情的事真不能勉强。我已经选择了嘉怡,而且又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虽然我俩感情出了点问题,但也是为你分心的。其实,我还是很爱她的,更在意这个辛辛苦苦营造的家。” 她哭得更伤心了:“我知道得不到你···但我心里装的全是你···我不敢奢望拥有你···只想天天能见到你···并能偶尔陪陪我说说话···这个要求过分吗?你知道你老婆昨晚是怎么咒骂我的吗?我难过一宿都没睡觉…” 她的一番话也让对方心碎! 刘俊哲看着她憔悴和伤痛欲绝的神情,怜悯的情愫油然而生。他拍拍陈艳儿的肩膀,想再安慰她几句。 不料,陈艳儿顺势扎入他的怀里—— 刘俊哲猝不及防,但他没有推开她,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发。 他的脑海里闪过二十多年前的记忆——当初他高中刚毕业,虽然与高等学府擦肩而过,但那时的年青就是最大的资本。他憧憬着一切,包括爱情。而眼前的陈艳儿正是他的初恋。可回家要面对她时,一切都变了味道。 村里谣传陈艳儿在乡里小学任教期间,与有妇之夫有染,被校方清退回来。当时,老陈家蒙羞。当家人陈克金因为承受不了打击,居然醉酒身亡。 他当时内心震撼了,感觉从未有过的屈辱! 后来,他听从父母的安排,经媒人介绍,同现在的媳妇确定了恋爱关系。 当然,他需要给陈艳儿一个交待:“家里父母父母之命难违,非逼他娶高嘉怡。” 当时正在上告的陈艳儿心凉了。她本想他能够给一份支持,却不料初恋落井下石。 刘俊哲结婚之前,她终于被陈冤昭雪。原来,校长想让她嫁给自己的傻儿子,遭受拒绝后,便恼羞成怒,制造了她与一位帮助她的正直男同事的谣言。甚至动员男同事的老婆当众撕打她。 刘俊哲得知真相后,对她感动无比的愧疚。可惜,他当时与高嘉怡的感情发展到难以割舍的地步。最终的抉择,还是按照原计划婚期,迎娶了高嘉怡。 他回想起这些,觉得对陈艳儿无比的亏欠! 第11章矛盾升级 待到快中午时,陈艳儿要给快放学的儿子回家做饭,刘俊哲才开车送她回家。 告别了陈艳儿,他觉的有点饿了。他知道此时正在气头上的媳妇是不会为他做饭的。他于是把车开到一家小饭馆。自己的心里也特别郁闷,想要小酌几杯。可他平时开车,很少喝酒,可当时郁闷心情又多喝一点。他喝完酒就头晕晕乎乎开车回家了。还好,都是乡村路,没有交警盘查’,午后路上行人又少,他就把车顺利开回了家。 高嘉怡同王裕宁聊完天,心情本平和许多。她出去才发现,老公开走的并不是干活的货车,而是休闲时的轿车。她疑心大起,去了一趟陈艳儿家里探看虚实,却发现她家大门紧锁,人去哪里是不言而喻。 她气乎乎回到家里,正生着闷气,发现他又醉醺醺回来了。她看他还想倒头要睡,不由得气炸了肺。她奔过去,一把揪耳朵把他提起来了,并大骂道:“你还回来干嘛?又喝这么多,咋不开车撞死在外面?又同那个狐狸精在哪风流了?” 刘俊哲被她给一折腾,脑子倒清醒了许多。他也火气上冲:“你怎么对我无所谓。但你别污辱她,她比你温柔善良一百倍,是我纠缠的她。你如果看不过去,咱们就打离婚!” 高嘉怡没想到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更是怒不可遏。她狠狠煽了他一记耳光,发出咆哮的声音:“离婚!谁不离谁是小狗!!” 刘俊哲本来是想同媳妇缓和关系的,却没想到回到家里面对她时,关系越搞越僵。他无奈咕哝一句:“滚就滚。谁离谁活不了怎么的?” 他说完收拾了点个人物品,然后气乎乎摔门出去,直奔后院去了—— 在后院有他家的老房子,老妈高兰英还住在那里。他当年结婚时就住在那里,后来村里又批给他家宅基地,盖了一套新房和车库。他就带着媳妇和女儿搬新房里去了,老房子就剩下老太太一个人看守了。 高嘉怡对婆婆还算挺孝敬,曾动员婆婆搬过来一起生活。可当时婆婆觉得自己的身体还行,又怀念去世的老伴,总觉的老房子里有她难以割舍的东西。她于是谢绝了儿媳的邀请,自己在家供着老伴的遗像,每天陪着遗像过日子。 这天下午,她刚为老伴续了一柱香,就见儿子夹着一个包进了屋。 他表情稍缓和一点道:“妈,我以后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老太太盯着儿子的脸色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便问道:“你又跟媳妇儿吵架了吧?” 他低头默认了。 老太太责备道:“俊哲啊,你都过四奔五了,过日子怎么还不着调?嘉怡是一个挺不错的媳妇儿,你要知足才行。她平时虽然爱耍点小性,但你是个大老爷们,要事事顺着她,让着她…” 他打断道:“妈,您就甭管了。我会处理好自己事的,我头晕,要躺一会。” 他说完就钻进西屋了。 老太太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叹了一口气。她是一个心里放不下事的人,随后就出了门奔前院安抚儿媳妇儿。 高嘉怡此时快被气疯了,正在家里摔东西泄气时,婆婆从外面走进来了。她见到老太太,委屈地哭起来了… 婆婆小心问道:“嘉怡,到底又为嘛事吵架呀?” 她气愤回道:“您的儿子在外面找女人。我没法再跟他过下去了。我要跟他离婚!” 老太太心里一惊:“怎么会呢?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了解自己的儿子,俊哲不是那样的人!” 高嘉怡冷笑道:“到这时您还护着自己的儿子。我告诉您那个女人是谁,就是那个陈艳儿。您的儿子昨晚和刚才都去找她鬼混了!” 老太太感觉事态严重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家庭矛盾了。 她连忙安抚儿媳妇:“嘉怡呀,你先别生气。我回头去问问俊哲。如果他真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会教训他的。如果他不悔改,我宁可认你这个儿媳,也不要那个儿子!” 她说完这番话,就回身出去奔儿子那去了—— 高嘉怡虽然听了几句婆婆的热心话,但思想上始终拐不过这个弯,她又想到去网络平息郁闷和怒火了、 当她打开手机微信,面对‘被遗忘的角落’。就像看到自己的娘家哥哥一样,一时悲从心来,她发一个“大哭”表情。 不一会,王裕宁回复了——妹妹又怎么了? 高嘉怡内心委曲,又向对方倾诉了——王哥,今天上午他又去找那个女人了,下午回来就跟我吵架…我都伤透心了! ‘你老公到底什么意思?他说跟你离婚吗? 他回来还替那个女人说话,不允许我骂她,说她比我强一百倍。我把他撵出去了,从此跟他分居! ‘妹妹打算怎么样呢? ‘我不知道,心里乱极了。我又没娘家人,我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妹妹别灰心。我明天去见你去,帮你出出主意。 高嘉怡觉的不妥,连忙表示——别麻烦王哥了。我不能拖累你。 妹妹说哪里话?为妹妹做点事是应该的,没什么拖累的。我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你那个村了。 见对方如此执著,高嘉怡心里感动了,她在心情悲痛无助的情况下,决定见见已经多年未见的网友。 第12章网友见面 再说齐兰英急匆匆地从前院回到后院。她一进西屋就把正酣睡的儿子推醒了。 刘俊哲揉着朦胧的双眼道:“干什么呀,妈?” 老太太怒道:“你别叫我‘妈’!我怎么生出你这种儿子?你跟那个陈家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悦道:“您别听嘉怡胡说八道!我同艳儿什么事都没有。她家没男人,过日子不易。我平时帮帮忙,聊聊天而已。” 老太太稍稍安了一下心:“那你也不应该。我早看出来了,那个丫头至今也没对你死心。你还是离她远点。快去找嘉怡承认一个错误。” “我没有错,凭嘛向她低三下气的?我才不理她呢!”儿子的犟劲上来了。 老太太商量他半天,但他就是不动! 老太太无奈叹了口气:“你们真是祖宗。我也管不了你们事了!” 她也生气出去找街坊聊天去了。 刘俊哲赌气在后院的老房子那睡了一宿。 第二天早晨,他回到前院,也没有进屋,在院内启动着货车后,就开着出去了·—— 这一切都被屋里高嘉怡看在眼里。她本想婆婆回去能劝他来服软,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她的心里外都凉透了! 这时候她想起了与王裕宁’之约,于是精心打扮起自己来了。 大约快到约定时间时,她出来家门,来到村口等候。 不一会,就见一辆灰色的‘比亚迪’汽车由远处开过来,越来越近。 那辆车终于在她身旁停了下来。 她心里陡然紧张起来了,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那双眼睛直直盯着车门。 车门终于被缓缓地打开了,一只黑色发亮的皮鞋先着了地,紧接着一个中年男人从车门后面完全闪出,并呈现在她的面前。 她仔细打量来人,正是久违的网友。 王裕宁也是一表人才,相比较刘俊哲,身高矮一截,差不多的年龄,此人眼睛发亮,上身洁白的衬衫,湛蓝色的领带显得很精干,无论从神态到举止,他不是个普通男人。 相比对方看她的眼神,她似乎读出了对方一种收获的惊喜。的确,自己虽然年过四十,但平时保养相当不错。她天生一副天姿丽色,再加上高雅的气质,在那里的十里八村,堪称数一数二的绝色佳人。 她的容貌简直让极力表现矜持的王裕宁’忘形失态。但他毕竟是场面人,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笑容可鞠地打了招呼:“妹妹多年不见,真是越来越美了。” 她微微苦笑道:“王哥真会说话。我的女儿都大学毕业了,已经是老太婆了。” 对方哈哈一笑:“嘉怡,你真够谦虚的。哥在多年之后,还能当面目睹妹妹如此美丽的风采,真是三生有幸!” 她的俏脸略带羞色道:“王哥过奖了,别折辱小妹了。” 王裕宁由衷赞道:“我对妹妹的印象之好是发自内心的。你娉婷婉约的风姿,娇艳俏丽的容貌,妩媚得体的举止,优雅大方的谈吐,一开始就令我刮目相看。” 女人都喜欢被夸的,即使姿色平庸的女子也希望听到夸奖。别说高嘉怡是一个天姿绝色了。她心里甭提多甜了。这是老公近年很少再说的恭维话。 两个人相互客套寒喧之后,王裕宁试探问她:“咱俩是否该找个地方坐坐?” 她心里已经醉了,就随口应道:“嗯。我就听王哥的吧。” 他内心一阵窃喜:“那就请妹妹上车吧?”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咬牙,上了对方的车。 在高嘉怡面前,王裕宁表现得极为温文尔雅。他把车开到市区的一家鲁菜馆。虽然仅仅是他们两人,但王栋还是挑选一间毫华大雅间,并点了很多高档菜肴。 高嘉怡见对方如此出手阔绰且落落大方,对他的好感倍增,于是她敞开心扉同他聊了起来—— 话题很快回到了老公有‘外遇’的事情上来。 此时的王裕宁已经没有网络中的持重,而是表现特别激动和愤慨:“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就是社会败类。妹妹一定要下决心惩治他!” 她终于听到顺心解恨的话,心里缓解了许多。她问道:“那我该怎么办?此事决不能便宜了他们!” “就是。妹妹决不能妥协,一定把这个事做个了断…” 高嘉怡用期待的眼光望着对方。 他继续说道:“妹妹要让他写悔过书,并且让那个女人亲自来赔礼道歉,并写下保证书,保证下次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高嘉怡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便连连点头:“好的。就按王哥说得意思办。” 此时的高嘉怡像是内心被打开一面镜子。两个人越聊越投缘。 直到下午三点多,王裕宁才送她回村。他没把她放在村口,而是开车进村—— “嘉怡,你能把那个‘小三’的家门指给我吗?”他有意问起陈艳儿的住址。 高嘉怡好奇道:“你问她家干嘛?” 他嘿嘿一笑:“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要觉得不合适,不说也罢。”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当王裕宁开车途经陈艳儿的家门时,她便指给他看:“那个白铁皮大门就是那个女人的家。” 她边说边看,发现陈艳儿家的大门紧闭,并上了锁。 那个狐狸精是不是又同自己的老公私会去了?她心里忿忿的想。 王裕宁最终把她送到她自己的家门。她下了车,正想同他道别,不料他也下了车,并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的家门。 她心里一惊:“王哥想进去坐坐吗?” 王裕宁显得很坦然:“如果方便的话,我倒想进去参观一下你的家!” 高嘉怡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毕竟人家为她的事大老远跑来,并破费那么多钱请自己吃大餐。如果再把人家拒绝于门外,有些不符合情理了。 她这样想着,便打开大门,回头对他说道:“我家挺简陋的。哥哥如果不嫌弃,就进来坐一会吧?” 王裕宁也不客气,径直进了她的家门。他环顾她的家里四周,接过她端过来的热水,再同她攀谈起来了—— 快到傍晚时候,王裕宁看出她越来越不安了,这才站起身来:“嘉怡,时间不早了。我现在就回市里了。你一定要按我说的办。” “好的。我听王哥的!”她见他要走,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那我就不留你了,路上开车要小心。” 王裕宁点点头,并大摇大摆从刘家里走出来。 这时候,下地干活的村民都陆续回来了—— 王裕宁看到有几个邻居向他投来疑惑的眼光,内心不禁暗暗得意。上了车,他同她摆手告别后,开车招摇过市般离开了村子。 第13章不期而遇 再说刘俊哲早晨开货车跑了一趟保州后,匆匆赶回村子里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当他开车快到家门时,邻居陈三招手叫住了他。 他停下车来探出头:“三哥,您有事吗?” 陈三瞥了一眼不远处刘俊哲的家门,然后凑近车门前,并压低声音道:“你这一天去哪了?你媳妇儿今天下午领家一个外地男人,打扮挺洋气的,在你家呆了一下午,天快黑了才走。” 刘俊哲听罢,心里立即翻腾起来了,但他在外人面前尽量保持平静:“三哥,你想多了。我家嘉怡一直说出来找事干,可能来一个办事的朋友吧?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陈三碰了一鼻子灰:“没事就好。是我多嘴了!” 他说完悻悻地走了。 刘俊哲等他闪开后,左脚一松离合器,右脚微踏油门,货车便滑行到自家门前。 他随即下车打开大门—— 当他再把车开进院里停好,并收拾利索后,就进了屋里。高嘉怡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感觉他进了屋,连头都没动。 刘俊哲首先到厨房转了一趟,见她并没有为自己做晚饭。他出来勉强压住火出来问她:“你怎么没做饭?” 高嘉怡白了他一眼:“你在外面找女人,还让我再伺候你呀?我才不犯贱呢!” 他火往上撞:“你到底想怎么样,有完没完了?我再怎么样也没把相好的领到家里来,比起你干的缺德事差远了!” 高嘉怡先是一愣,内心的怒火上来了:“你把话说清楚,我干什么缺德事了?” 他冷冷地回道:“你都把男人领家来了!” 高嘉怡一惊,随即明白有邻居向他嚼舌头了。她本想解释,但由于平时吃他的醋太多了,于是就赌气道:“我领家怎么了?你就认为自己长得帅,有女人缘吗,可以想同谁好就同谁好啊?我告诉你,追我的人也排成队!” 他被气得鼓鼓的:“好、好,你有种。那你就去找别的男人去吧!” 他说完一摔门,径直去后院了。 高嘉怡虽然说得解气,但老公一出去,她顿时觉的空虚了很多。 她心里委屈难以消遣,于是又把情感投注网络了—— 那个王裕宁已经到住地了,并且打开微信等候她了。自从这次见面,他聊天热情语气高涨,在宽慰她同时,也时时对提起今天见她时的惊喜,尤其对她的外表气质不乏溢美之词。 高嘉怡感动与他聊天时的体贴和善解人意,这是从自己的老公身上得不到的。凭借多年的聊天感情积累,她同他在网上‘恋爱了’。虽然,这很大程度是对老公的报复。 刘俊哲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到后院。 老妈见神情不对,连忙问道:“俊哲呀,你又怎么了,还同嘉怡赌气呀?” 儿子忿忿地回道:“我还赌什么气?我要同她离婚!她居然今天把……” 他本想说出媳妇找男人的事,但怕年迈的母亲再受刺激,所以忍言不说了。 老太太感觉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决定再找儿媳好好谈谈。 第二天,她等儿子出车后,又来到了前院找儿媳妇。 高嘉怡虽然对老公有气,但对婆婆还是尊敬的。她忙给婆婆让了座。 老太太坐下后说道:“嘉怡呀,我同俊哲谈过了。他向我保证,并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肯定对他有误解。所以,你们不能老这么僵下去,听妈的话,别再相互赌气了。” 儿媳妇委屈道:“妈,您别听他的一面之词。我是有证据的。” 接着她便把那天夜里,她用老公手机同陈艳儿聊天情况说了一遍。 婆婆听了不断埋怨儿子:“俊哲真不懂事,不该招惹那女人。不过,俊哲只是同情她而已,跟她真的没发什什么事?一切都是陈家丫头一厢情愿。” 儿媳妇冷笑道:“那是单单同情说得过去吗?人家都那么称谓他了,他怎么会不知轻重,还要同她保持联系?” 婆婆心里一急,想把儿子同陈艳儿当年的事说出来,并告诉她,儿子之所以理陈艳儿,是因为当年抛弃她时的良心不安。但是看到儿媳妇目前的情绪,怕更加刺激对方。她想了想问儿媳妇:“嘉怡,你到底想怎样才能原谅俊哲?” 儿媳妇想起王裕宁交待过的话,便把他提过的要求对婆婆讲了一遍。 婆婆虽然觉得苛刻,但为了照顾儿媳妇目前情绪,还是答应道:“好吧。我回去同俊哲谈。” 她从儿媳妇屋里出来,回后院等儿子回来。 嘟嘟嘟! 高嘉怡送走了婆婆,正百般无聊的时候,突然手机响起来了。 她打来一看,却是王裕宁打来的。她接通后问道:“喂,王哥打电话有事吗?” 王裕宁在电话里答道:“是啊。我昨夜同你聊过后,还是不放心你。我这里事情不多,所以想接你出来散散心。” 若在平时,高嘉怡一定毫不犹豫地拒绝。可此时情况特殊,她正需要一种精神上的慰藉。她感觉在情感上有点依赖对方了。 “那好吧。你开车来接我吧。”她痛快地答应道。 高嘉怡刚打扮好,走出了家门,王裕宁已经开车等候她了。她也不理会旁边有异样的眼睛看自己,很坦然上了对方的汽车。 当她发现王裕宁把汽车开车村子时,不禁问道:“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王裕宁一边开车一边轻松回答:“我带你去市里转一转,让你感受一下现代都市的气息。” 她很久没去市里玩了,便欣然同意了对方的建议。 在市区,王裕宁陪她游天塔,逛劝业场,品十八街小吃,这些都是自己的老公没有做到的事。她感到充实同时,也无比的尽兴。 然而,他们的行踪却被一个女人捕捉到了,此人正是陈艳儿! 其实陈艳儿心情也难受。她为刘俊哲费尽心思,也未能得到他的垂青,心里也郁闷极了,就独自来市里闲逛。不料,在劝业场,她与高嘉怡邂逅了。只是对方因为身边有男人比比划划的,并没有留意到她。 陈艳儿一看见她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就马上躲避在暗处,观察着他俩的一举一动。 第14章退让 陈艳儿并不认识王裕宁,但却看他对高嘉怡特别殷勤,举止也很暧昧,这让她疑心大起。她掏出自己的智能手机,调好照像功能,连续拍摄高嘉怡和那个男人靠近时的瞬间。 当天下午,刘俊哲正在运输一车钢材。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了—— 他一看是陈艳儿打来的,迟疑一下,终于接听了:“艳儿,你干嘛打电话?” “俊哲,我有要紧事跟你说。你在忙什么?” 他不太情愿回道:“我正干活呢。你会有什么要紧事啊?我真没时间去你那里。” “是关于你老婆的,你不想知道吗?” 她一提到媳妇,他更恼了,冷冷回道:“她爱咋样就咋样。一切都与我无关。你也别再烦我了!” 他说完挂断了电话。 陈艳儿怔怔地拿着手机发呆… 刘俊哲等钢材卸完后,就开车回家。这次他并没把货车开到前院,而是开到了后院老妈那里。他不想回前院,打算与媳妇冷战到底。而齐兰英一直思考如何说服儿子接受儿媳妇儿的条件。 她给儿子端来饭菜。待儿子吃完时,她才说道:“我早晨同嘉怡谈过了。她性子犟,脸皮薄。你是大老爷们,就顺着她,给她一个台阶下算了。” 刘俊哲虽然对媳妇的气还没消,但老妈的话不能不听。他也不想让老妈为自己的事操劳了,所以问老妈:“她想让我怎么样?” 齐兰英就把儿媳妇提的要求对儿子讲了一遍。 儿子当时就火了:“我没做什么,凭什么那么做?这不正给她口实吗?” 齐兰英气得拍儿子一巴掌:“你看你,倔脾气又来了!你不让步就这么闹下去,是想让我早点死吗?” 她说着说着落泪了。 儿子一看老妈这样也泄劲了:“可她要求太苛刻了!” 他一看老妈没有吭声,就继续讲道:“就算我能忍下这口气,顾全大局写下那‘悔过书’,可人家陈艳儿能写保证书吗?” 齐兰英沉吟一下,才说道:“嘉怡过门都二十多年了,我很了解这个孩子。只要你能诚心待她,她就不会得理不让人的。我的意思是你把陈艳儿找过来,当着嘉怡的面把事情说清楚,解释一下那晚聊天的内容,哪怕说她也喝了酒说几句玩笑话也行啊。现在总得把这件事圆过去吧?只要让嘉怡顺了气,把心里的疙瘩解开了,这比什么都好。” 儿子为难道:“只怕陈艳儿不肯那么做。您也知道我俩过去的关系。她还对我有那个心思,能这么干吗?” 她一听这话,气又上来了:“你既然知道那丫头对你没死心,还敢往一起凑。不怪嘉怡会对你这样。你现在就去找那丫头说这事。万一她不答应,那我老太婆再去当面跪着求她,请求她为了我们这个家,放了你!” 儿子一听老妈越说越激动,就连忙站起身:“好了,您就别说了!我现在就去求她行不?您老就别生气了。” 他边说边往外走—— 出了家门,他点着一颗烟,慢慢吸着,考虑整个事件的经过。 说句心里话,他还是爱高嘉怡的。否则,当年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自从同高嘉怡结婚后,他逐渐把所有的爱都转移到她身上了。可毕竟当年对陈艳儿有一种内疚感。他甚至觉得——孔艳目前的不幸,也是自己间接造成的。所以,当陈艳儿最近感到孤寂无助时,他就骨子里想给她一份温暖。但刚才老妈的话也点醒了他,自己决不能再跟陈艳儿的关系拖泥带水了。他决定马上找陈艳儿好好谈一谈,劝她放开对自己的依恋,并能去面对嘉怡。他心里这么想着,马上掏出手机拨了陈艳儿的手机号—— 陈艳儿下午在他那碰了钉子,正在闷闷不乐,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她心里非常惊喜,马上接通了电话:“喂!” 刘俊哲听了她的声音,也想起了下午的事:“艳儿,下午的事对不起了。我向你道歉。” 陈艳儿心里一酸:“没事。是我自己没脸没皮,该让你骂!” 他再次道歉:“真对不起。我当时无意伤害你。也许这两天发生这些事让我情绪失控。你现在方便吗?我想去你家,和你好好谈谈。” 他的话倒让陈艳儿有些意外了:“真的吗?你要不怕自己的老婆介意的话,你就过来吧!” 他把手机装入口袋,整理了一下衣领,就向陈艳儿家走过去。整个的村子也不大,他步行几分钟后,便到了她的家门口。 砰砰砰! 他上前敲了敲白铁皮的大门。 陈艳儿很快奔出来给他开了门。她明显在他来到之前匆匆打扮了一番。他还闻到刚喷上去的香水味道。 ”你来了?快请进吧。“她客气地让里面让刘俊哲。 刘俊哲点点头,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小心问她:“你的儿子呢?” 陈艳儿轻快回答:“我妈最近血压上来了,经常迷糊,儿子陪姥姥呢!” 陈家也分前后院,陈母住在后院。 他进屋后面带歉意道:“我下午心情确实不好,说话也没轻没重的,你别往心里去好吗?” 陈艳儿嗔怪道:“你有完没完啊!还是大老爷们呢,说话怎么婆婆妈妈的。我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吗?” 他嘿嘿一笑:“我知道你是宽宏大量的女人,哪像我家那口子啊,心眼儿比针眼儿还小。” 陈艳儿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说不再提她,怎么又说她呀?” 他有些不好意思:“唉!。不提她不行啊!她对你上回聊天的事一直不依不饶的。我老妈也为我们的事快操碎了心,命令我赶紧找她赔礼道歉。” 陈艳儿鼻孔一哼:“那你还不快去找自己的老婆道歉,怎么来我家了?” 他面带难色:“可她提出要你也去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那么说来,你是来逼我向她赔罪去?”陈艳儿一脸阴沉。 第15章感情伤害 刘俊哲尴尬一笑:“艳儿,你别说那么难听嘛。盐从哪咸,醋从哪酸,这事确实是因你而起的。你就去找她说清情况,再道个歉就行了。你不能眼看我家闹这个样子,让我难做人吧?” 陈艳儿冷笑道:“如果你家的矛盾真是因为我,我为了你去给她磕头作揖都行。可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她现在跟你闹,不过是借题发挥,因为她心里有别的男人了。你···” 他打断道:“唉。你也知道她领回家里一个男人?可那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男女之间正常社交还是不干涉的好。嘉怡也不是那样随便的女人,不会干出啥出格的事来。” 陈艳儿哈哈干笑几声:“你真够大方的。人家把男人领家都没事。那人家在外风流更没事了。你就甘愿带绿帽子了?” “你别说那没影不着边际的话,好不好?”刘俊哲有些生气了。 她正色道:“我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吗?如果没有根据,我会这么说吗?” “那你有什么根据?” “我当然有!下午给你打电话就为这事。你知道我上午在劝业场看到了什么?你老婆同一个外地男人形影不离,举止特别暧昧,简直有点双宿双飞的架势。不信,你看!”她边说边拿起手机翻出上午拍摄的照片给他看。 刘俊哲接过她的手机一看,顿时脸上变色! 他划动拇指翻看一幕幕当时的状况,呼吸也加重了。 陈艳儿看他这个样子,连忙夺过手机,并劝道:“你要冷静点,千万别冲动,为了她把自己气伤了身体不值得!” 他没有说话,而是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发呆。 “你还认为你俩的矛盾是我去道歉就能解决的吗?” 他终于缓过神来,并恨恨地道:“不必要了。现在是需要她把事情解释清楚的事儿。你把手机里照片传给我,我现在就回去找她算帐,绝对饶不了他们。如果给不了合理说法的话,我先休了她!” 陈艳儿见把他的火气拱起来了,连忙劝解道:“你别激动,要弄清那个男人底细。我看他们最后上了一辆‘比亚迪’汽车离开的,没法继续跟上他们,否则一定会弄个水落石出。” 此时的刘俊哲早已按捺不住了。他亲手操作,把孔艳手机里的照片通过‘微信’传到自己的手机里,然后不顾陈艳儿的挽留,出了她家,直奔自己的家—— 再说高嘉怡下午也拒绝了王裕宁留她去宾馆‘休息’,坚持要回来。她在同王裕宁接触的时间里,她发觉他时时借故往自己的身上贴,这让她感觉很慌乱。她肯同他一起出来,也不完全是为了报复老公对自己的不忠。从内心情感上看,她对王裕宁虽然是有感觉的,但不至于憾动老公在自己心目中地位。可由于最近老公对她爱的缺失,她才对王裕宁产生了一种萌芽的情感依恋。但她知道,必须要克制自己!所以,当还游玩处尽兴状态时,她突然借口累了,有些不舒服,坚持让王裕宁送她回家。 王裕宁无奈,只好照办。他很体贴地把高嘉怡扶上车。 到家后,他又拉她下了车。临行时他深情对她说道:“嘉怡,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即便他对你无情,但你还有我。你是我这辈子难以割舍的亲人。我永远同你站在一起,支持你!保护你!!” 他洋洋洒洒的一番话,令高嘉怡从心往外感动。她含着泪说道:“谢谢王哥。我有你的呵护,心里知足了。” 回到家里后,她的内心很纠结,不知道这样的家庭危机如何收场?她骨子里爱的是自己的老公,越是爱他就越怕失去他,就越不能容忍他同别的女人有染!天已经很晚了,她知道老公不会来陪她了。自己忍受内心的空虚,早早躺了下来,想用睡眠来麻醉复杂的念头。 就当她似睡非睡的时候,老公回来敲门了——咚咚咚! 她一惊坐了起来:“谁呀?” 老公压住火:“是我。快开门!” 她内心一喜,也没披件衣服,便下地踏上托鞋便来开门。但开门后她不等老公进屋,自己又匆匆回到床上。 老公阴沉着脸跟进屋来。 她冷冷地问:你还回来做什么?” 老公也冷言道:“我怎么不能回来?我们还没离婚呢,现在就让我给你们腾地方呀?” 她心里一惊:“什么‘我们’呀?你胡说什么?” 老公哈哈干笑道:“你还装什么?你以为跟那个男人的事就能瞒过去呀?我什么都知道了!” 她有点心虚了:“你知道什么?别胡说八道了!” “我胡说八道?你看这是什么?”老公边说边把手机掏出来打开里面照片给她看。 她拿过一看,正是自己和王裕宁在劝业场时的情景。 她先是一阵惶恐,接下来反倒平静下来了:“这是谁拍的,是你派人跟踪我吗?” 老公冷冷回道:“你值得让我派人跟踪吗?是我碰巧撞上你们的!” 她怒道:“你胡说!如果你在场,早冲过来了。到底是谁干这种龌龊的事,盯人的梢?” 刘俊哲简直有点哭笑不得了:“切,你同别的男人干出这样不要脸的事反倒有理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是陈艳儿去劝业场,碰巧看到你们的丑态,就拍下来了。” 她冷笑道:“原来又是那个狐狸精。你俩费劲心思不就是想找点我的把柄,想为将来离婚找借口吗?可你们打错算盘了。难道就凭这几张不痛不痒的照片吗?你看哪张是我们拥抱了?亲嘴了?” 刘俊哲也被气得额头筋直蹦:“你真能倒打一耙?倒显得我们不是了。你们还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亲嘴吗?那还要不要脸了?谁知道你们背后干什么无耻勾当了?” 她气得抓起床上的枕头狠狠向老公头上砸去:“你放屁!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就打算跟他好了。他也比你强一百倍!” 刘俊哲不留神被她砸到了。他恼羞成怒,顺手抓起桌子上的保温瓶,狠狠砸到地面:“这个家没法再维持下去了,我们离婚!” “好,离婚!” 老公再次摔门出去了,屋里的她望着满地的狼藉,眼泪又汹涌而出—— 第16章父母爱情 高嘉怡感觉无处发泄,抓起手机直接拨了王裕宁的号—— “哥,呜呜···他要跟我离婚了···呜呜···” 王裕宁在电话里道:“妹妹先别难过,别哭坏了身子。我马上赶过去陪陪你!” 她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抹了抹眼泪:“天太晚了,你别过来了。我没事。” “那好吧!我明天再过去。你千万别想不开,要珍惜自己。” 她心里一热:“你放心吧。他不值的我去干傻事。我会照顾自己的。” 再说刘俊哲怒心冲冲从前院来到后院。老妈还在翘首等待儿子的消息,当看到儿子奔进屋,她凑过去问道:“谈得怎么样?陈艳儿同意去赔礼道歉吗?” 儿子鼻孔一哼:“现在不关艳儿的事了。我必须要同嘉怡离婚。谁劝也不好使!” “到底又出嘛事了?” 刘俊哲知道不能再隐瞒什么了。他把媳妇和王裕宁的事一五一十对老妈讲了一遍,并把手机里照片给她看了。 齐兰英疑惑地看了看照片,并抬头对儿子说道:“你先别冲动,要把事情弄清楚。陈家丫头怎么会拍到这些照片的?她可是有心机的孩子啊!” “妈,您这个时候还替嘉怡辩解呀?她都干出那么不要脸的事了。士可忍,孰不可忍!这同艳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看儿子太激动了,连忙招呼儿子坐下来,先给他倒杯开水,接着语重心长对他说道:“俊哲,我不是为嘉怡辩解。因为你是我儿子,同她都过了二十年了,风里来,雨里去的,多不容易啊。所以,面对家庭矛盾,要冷静处理,千万别做出后悔的事。” 儿子一听老妈的提醒,垂头不语。 齐兰英看儿子没有吱声,便继续讲道:“你是一个男子汉,在遇到家庭问题时,应该有更多的担当,承受更大的责任。妈也是一个女人,知道一个女人在家庭中更需要什么。我之所以没跟你们搬过去住,除了不想影响你们的小日子,还因为这里有我跟你爹的记忆。我和你爹一起生活三十多年,虽然多数时日子过得很苦,但我们却过得很幸福,很甜蜜。” 接下来她又给儿子讲一个四十多年前的故事—— “那时我们刚结婚,日子过得很紧。那时候到底国家还没有改革开放,物质生活极为匮乏。你爹还是找一个机会陪我去天湖市里玩。我们虽然没钱买东西消费,但逛在熙熙攘攘热闹街道也很充实和开心。当我们逛到十八街的时候,我们被一阵香味吸引了,原来是一家店铺正卖新炸制的麻花。你爹当时说,‘早听说这里的麻花远近闻名,可咱们却没有尝过,今天就买一个尝尝吧。’那个时候我们都饿了,可谁也没说饿。因为在外面吃一顿饭的钱是家里好几天的生活费。我当时没有异议,同你爸一起走过去了。我首先问售货员:‘同志,这麻花卖多少钱一根?’售货员回答道:‘这是礼品麻花,不零卖,要两元钱一盒,每盒四根麻花。’我听了吓了一跳,虽然特别想吃,可我们身上仅有的一点钱也不够买一盒麻花的。所以,我赶紧说:‘不买了,我们回家吃饭。’售货员笑着劝道:‘大妹子,一看你们打扮就是乡下来的吧?家里肯定近不了。现在快到饭时了,就买一盒吃吧,别心疼钱。’我看看诱人的麻花,虽然很馋,但还是勉强控制住自己,并拽着你爹离开了那家店铺。你爹默默地跟着我后面。我知道他心里难受,所以故意和他说笑。在车站等车的时候,你爹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他让我别动等他,自己则跑了出去。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只好等着他。都快两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他回来。我心里着急起来了,这里没有亲戚朋友,他会去哪呢?正当客车快发时候,他兴冲冲回来了,手里紧握着一盒麻花,并把麻花递到我的心里。我当时很奇怪:‘你是哪来的钱?’他憨笑道:‘是找一个朋友借的。’那时候的经济很困难,人们都恨不得把一分钱掰开两半花,谁肯借给他钱?我知道他说谎了,担心他做坏事,所以一再厉声追问他。他最后终于扛不住了,才说了实情。原来,他跑去医院卖了200毫升的血,为我买了那盒麻花。我心疼看着他胳膊上的针眼,泪水哗哗往下流···” 齐兰英讲完这段往事,语音又哽咽了。刘俊哲眼睛也湿润了,垂头用衣角擦拭一下眼眶。 她缓了缓又说道:“我很怀念当时两个人分喝一勺粥的时光,日子虽然过得很苦,但我和你爹过得特别踏实。我和他相濡以沫过了三十多年,我们彼此都在珍惜对方。可惜,他那次去城里为我买中药却发生了意外···唉,跟他实在没过够···’” 刘俊哲略有所思地聆听着,脑海里回想起自己印象中的父母相濡以沫过日子。 她平静一下情绪:“再看看现在的家庭,生活好过了,可离婚的却多了!难到都钱闹的吗?金钱就能淡薄夫妻之间情感吗?有了钱就可以去买刺激吗?这一年多来,你买了新车,可从没有看你带她出去玩玩。我几次去后院都看嘉怡上网聊天。我还是相信她是守妇道的。但如果她真做出出格的事来,你作为她的丈夫,就不能找找自身的原因吗?是不是自己哪方面做得不对,冷落了她,疏忽了她?如果她只能把情感都寄托在网络的时候,你不觉得自己的失责而感觉愧疚吗?你现在大声叫嚣‘离婚’时,不觉的脸红吗?其实,我早就感觉你在感情上冷落她了,尤其又和陈艳儿闹出这样事来,你让她如何接受?” 儿子面对老妈一连串的质问,无言以对。 第17章闹僵 齐兰英趁机又劝道:“现在去向她承认错误还来的及,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可是已经晚了,她已经有相好的了,还把那男人领家去了。”儿子的表情充满了痛苦。 她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你呀,现在知道吃媳妇儿醋了?可我觉的事情还没到那地步。如果嘉怡真和那个男人有事了,还能不顾忌别人的眼光,光明正大地领人家上门?但是你如果再犯浑,那你的媳妇儿可能真成人家的了!” 刘俊哲此时陷入深深的矛盾当中,沉思良久,才对老妈说道:“我明天再找她谈谈。时间不早了,您歇着吧。’’ 当天夜里,刘俊哲睡在西屋。在这间屋里,曾经是他和她的新房,发生过诸多温馨的场面。他辗转反侧睡不着,平时同媳妇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涌现在脑海里。虽然他骨子里还有对陈艳儿愧疚的意识,但是什么也不能让他失去一个经营二十年的家庭作代价来补偿。他想好了明天面对媳妇时决不能生气,即使是面对她对自己发泄,他也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嘴!可临睡前,他还是没有自信了,自己的‘屈膝让步’能拯救自己的这个家吗? 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二天,只打个盹的刘俊哲穿好衣服来前院找媳妇。可他并没想到——有人比他更早来见高家怡,那就是王裕宁! 王裕宁自昨晚接到高嘉怡的电话,便兴奋的一宿没睡好。他没等到天亮就迫不及待启动汽车来见对方了。自从再次与高嘉怡邂逅,他简直有点神魂颠倒了。他暗暗祈祷上苍:一定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赢得她的芳心。在他看来,高嘉怡各方面的条件都非自己老家中的那位‘糠糟’所能比拟的。如果能有这样佳人陪伴他的后半生的话,那他也不枉此生了,所以他决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高嘉怡这一宿同样是难眠。她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是自己丈夫的伤害,另一方面是王裕宁的体贴入微的关怀。这一切都把她的内心情感推到了风口浪尖。她刚刚迷糊了一下,就听到有人来敲门—— 咚咚咚··· 高嘉怡马上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这么早谁来敲门呢?她首先想到了老公,这个混蛋自以为抓到了自己的把柄,是不会让自己消停的。她开始没搭理,可敲门声一会又响起来了··· 她再也忍无可忍了,穿上衣服趿着鞋,拿起墙角落里的扫帚开了门。她刚想发作,但看来人竟然是王裕宁! 王裕宁先是一愣,随后笑呵呵道:“嘉怡是想用它来扫除我一路上风尘吗?” 高嘉怡不好意思一笑:“我以为是他。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她感觉对方来得不是时候,自己的老公还在后院呢,万一被他撞上怎么办?她正想找点借口让他先离开,不料王裕宁竟然不等她同意,走进屋来—— 她无奈,只好央求道:“王哥,你现在出现我家不合适,他还在后院没走呢,万一…” 王裕宁“噢”了一声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快收拾一下跟我出去谈。” 高嘉怡虽然跟老公闹得很僵,但她还不希望看到他跟老公面对面,就只好只好同意了。 她立即匆忙走进里屋换衣服。可没等她换好衣裳,刘俊哲就奔进来了。 原来刘俊哲从后院过来,突然看见自家门口停了一辆汽车。他心里当时紧张起来了,三步并两步来到门前,发现门没插,就推门进来了。 他看见外屋站着一个男人,有点眼熟,但很快认出是昨晚照片里的男人,这么早他怎么在这?还是昨晚他就··· 他不敢想象,立即冲进屋来。 王裕宁见到他先是一惊,但很快恢复常态,嘴角抿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刘俊哲用敌视眼睛瞪着对方,并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来我家?” 他一边质问,一边急推里屋门媳妇。 此时屋里高嘉怡正在换衣服。她刚把原来衣服脱掉,还没来得及穿上新的衣服,老公就开门闯了进来! 两个人同时一惊,高嘉怡看看门外王裕宁的瞄进来的目光,慌忙披上外衣。 此时的刘俊哲遇到这种场景,再难以克制,他忍住没向媳妇发火,而是把愤怒的矛头指向了外屋的王裕宁! “你是谁?为什么私闯我家?来多久了?快说!”他朝对方怒吼道。 王裕宁是一个场面上的人,本可以做一解释。但他故意显的慌乱没说话,而是低头‘整理’一下衣服,让人觉的像是刚穿好一样。 刘俊哲再看到床上散乱的被子还没叠好,更认定这个男人昨晚同自己的媳妇在一起。他再也无法掩饰满脸的羞愤,发疯似的扑向王裕宁,对他扭打起来—— 他生得比较高大,而王裕宁比较矮小。他很快把对方掀翻在地。 高嘉怡终于缓过神来。她眼见王裕宁挨打,不能坐视不理。她奔过去用双手死死拽住老公的一条胳膊。当刘俊哲被她缠绊住,王裕宁才连滚带爬脱开身。他不敢停留,慌慌张张往外跑,急促上了车,仓皇地开走了—— 刘俊哲见奈何不了对方了,转身狠狠抽了媳妇一巴掌:“你这个贱女人!竟敢在我眼皮底下偷情,给我戴绿帽子。我们马上离婚!” 高嘉怡没有想到老公居然对自己也动手了。她一时猝不及防,那一巴掌被结结实实拍在她右脸颊上,打得她眼睛直冒金星,身子本来就显的虚弱,被这一巴掌打得踉跄两步后,栽倒在地上。 刘俊哲一时间也惊呆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动手打自己的媳妇,而且打得那么重。 他心中的怒火就醉酒乍醒一般突然消失了,他看媳妇一时没爬起来,靠上前想搀扶她起来并说上一大筐的歉疚··· 嘀嘀嘀··· 可就在这时,他身上的手机响了。他只好掏出手机也没顾上看来电显示就接听了。 手机里立刻传出了陈艳儿焦急的声音:“俊哲,快来帮帮我吧!我妈妈快不行了!” 第18章背道而驰 刘俊哲闻讯一惊,他早知道她妈最近旧病复发,难道··· 他无暇多想,再也顾不上倒地的媳妇,转身奔了出去,启动院内的小车,离开了家门。他也许想象不到,今早的一系列行为已经彻底关闭了与媳妇和解的大门! 高嘉怡还呆坐在地上。她内心无限的苦楚和委屈,此时正需要一双臂膀把她托起来。然而,她的老公在她面前接到那个女人电话后弃她不顾了。 老公同陈艳儿通话时,她隐约听出是女声,而且预感到就是陈艳儿。虽然她没听清说了什么话,但老公的行为让她感觉到他与自己背道而驰了。 她没有起来,捂着没有消痛的脸颊,木然呆在那里,眼里没有了眼泪,内心的温度却降到了‘零点’。就在这个时候,王裕宁又出现了,原来他开车逃出去并没开走多远,而是把车停靠在一处拐角处,留意着刘家大门。 过不一会,他看到刘俊哲把院内的小车开出大门,才又壮着胆子悄悄回来了。当他走进屋里的时候,看到高嘉怡还捂着脸靠坐在地上,连忙奔上前,把她搀扶起来了。 “嘉怡,你怎么样?还疼吗?”他关切道。 高嘉怡摇了摇头:“我没事,对不起!连累你了。” “唉。你别对我这样客气了。我真没想到他是如此粗鲁野蛮的一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我当时顾及你才没有还击,没想到他也把你打成这样···我真是心疼…”他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了。 此时高嘉怡内心的苦痛和委屈像是找到了释放的闸门,突然伏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王裕宁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把着她的肩头。他也动情地闪着泪花,内心的感觉难以言表。他等高嘉怡哭声减弱,有点虚脱的时候,把嘴贴在她耳边:“嘉怡,他不值得你留恋了,离开他吧。你就会拥有一片崭新的天地!” 高嘉怡应声道:“嗯。我要同他离婚!” 王裕宁压抑内心的激动道:“嘉怡,对他这样滥情的男人千万别心软!早离开他一天就早解脱一天。你不会孤独,因为你还有我。 ”王裕宁拥抱着她,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高嘉怡并没有反抗,并不都是被他的话所打动。而是她目前破碎的心需要一种别样的情感来麻醉。她是需要爱的安抚。但是自己的老公高大身躯一直占据她的心灵。所以当对方把手更深触进她身体里的时候,她猝然惊醒了! 她猛地挣脱他的怀抱,红着脸道:“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和他还是法定夫妻,如果这么做了,不是跟他们一样龌龊了吗?如果你是真心爱我,就等我和他关系结束后好吗?” 王裕宁有些尴尬,面带羞愧回道:“对不起嘉怡!我可能是太爱你了,太想拥有你。所以,刚才理智没有战胜情感,请你原谅我。我今后会尊重你的意愿。” 看着王裕宁满脸虔诚的表白,她又被感染了,叹了口气:“我以后该怎么办?” 王裕宁一拍胸脯:“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的。你就听我的安排吧!” 再说刘俊哲开车到了陈艳儿家里时,她正在后院老妈那里。 他听到陈艳儿的哭叫声,就又转到那个内宅。他从门外就看到陈艳儿的老娘躺在床上失去了知觉,而陈艳儿伏在床头正拼命呼唤着她。 此时的陈艳儿已经六神无主了! 目前陈母身边仅有她一个亲人了。她一面照顾母亲,一面照顾上初中的儿子,不能出去打工挣钱,只有一份村主任的微薄薪水。她没有其它经济来源,目前急需要有一个男人来帮她。而刘俊哲念及过去的情谊,时常过来帮帮她,这给她的黯淡的人生注入了一线光明。她仿佛是一个快要冻僵的人遇到了一块炭火一般,牢牢缠住了他! 刘俊哲闯进屋来,上前看了一下陈母的状况,便问陈艳儿:“你叫救护车了吗?” 陈艳儿哭道:“刚打了···人家说路程远···一时到不了这么快···” 他急道:“不能再等了。用我车送老太太去医院!” 他说完上床前抱起了陈母,向门外自己的车走去—— 陈艳儿连忙帮他打开车门。 他俩把老太太放到车里安顿好,就开车奔向就近的武德镇医院—— 在乡村公路上他驾车行驶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医院。 医护人员早已等候在外面。他的车一到,他们立即把老人放在担架车上,直奔急诊抢救室··· 当医护人员在里面抢救同时,陈艳儿在急诊室外焦虑不安。她把双手抱到胸口,紧张地祈祷着··· 刘俊哲在旁看她这样,心里不忍,便靠过去安慰道:“你别这个样子,要放宽心。你妈不会有事的!” 慌恐的陈艳儿像遇到了靠山,扑到了他的怀里不停地抽泣着··· 他不好拒绝,轻轻拍了拍陈艳儿的后背,表示安慰。眼见此时悲凄无助的陈艳儿确实需要有一个肩膀来依靠。他不忍心闪开,感受对方身体散发的气息,往事一幕幕又都涌现在脑海里…… 他俩是一对早恋儿,初中没毕业,就已经亲密无间了。 一脸稚气的他俩一起手挽手漫步在阳光下… 在乡间的绿茵上尽情的玩耍… 相拥在一起时的感动… 他还回忆起自己抛弃她,同高嘉怡结婚时的场景… 当时她不敢进来面对,却偷偷爬了墙头。当时他忘情追出去,看到她如此的凄苦和无助,心几乎碎了。 婚后几年他看她一直单身,心里禁不住为她着急,错过了最好的年龄,她才勉强嫁给一个没有一点感觉的男人,一直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那个男人很快撒手人寰,留下了她孤儿寡母。 他隐隐感觉到——陈艳儿的不幸,是自己当初自私造成的。所以,他这一年多尽量帮扶着她的家。 正当他还沉浸在回忆之中时,抢救室的门开了,陈母被推出来了—— 第19章藕断丝连 刘俊哲和陈艳儿这才分开,并围了上去,此时的陈母昏睡中显得比较安祥。 主治大夫对陈艳儿介绍道:“病人现在基本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情况还不很稳定,先送入重症观察室观察两天吧。你们家属要时刻在现场。” 陈艳儿略微松了一口气。 刘俊哲看时间快到中午了,就对她说道:“你的儿子阳阳还不知道姥姥住院吧?他放学回家看家里没人该着急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顺便给他做点饭,我先在这里照看一下吧。” 陈艳儿感激地点了点头:“我能借一下你的车用吗?” “当然可以。你又会开车,这么远,能让你走回家吗?”他边说边把车钥匙交到陈艳儿手中。 再说高嘉怡在王裕宁安抚下精神好了很多。她看人家起大早为她的事赶过来,又遭老公一顿打,心里很过意不去。她打了点水,先让他洗洗,自己也洗了洗。她想为他做点早点,王裕宁却劝阻道:“现在已是上午快十点了,再挺会我带你出去吃午饭吧?” 她歉意一笑:“你到妹妹家了。我怎么也得请你在家吃一口。咱们就简单喝口稀饭吧,先为肚子垫个底儿吧。” 他俩简单吃口后,高嘉怡又简单收拾了一下。 王裕宁等她忙完道:“嘉怡,我们现在出去吧,去市里散散心,再吃午饭。” 高嘉怡觉得把他留在家里有些不妥,毕竟自己和他还没发生什么事,如果让婆婆误会着也不好。她在气头上时,什么狠话都说得出,可事后她又依恋这个家了。她想婆婆还算通情搭理,事情总会有转寰的余地。如果说让她现在接受王裕宁的话,她还真做不到。 于是,她欣然同他离开自己的家,无论如何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王裕宁带着她开车向市里驶去—— 他们出了村子,进入了环路,正在这时高嘉怡突然发现老公的车迎面开来。她心里一惊,忙伏下身子趴车窗观察那辆车。 可当两辆车擦肩而过时,她发现开车的竟然是陈艳儿。但她没有看到老公在车上。 陈艳儿并没认出王裕宁的汽车,虽然上次在劝业场曾见过一次,但只是匆匆的一瞥,没留下太多印象。 高嘉怡心里充满了疑惑,立即对王裕宁命令道:“王哥,咱们先掉头回去一趟,要跟上那辆车。” “嘉怡,那是你老公的车吧?你干嘛还去招惹他呀?”王裕宁很不情愿道。 她固执道:“可我看到是那个女人开的车。我倒要看看他俩是玩什么猫腻。请你快掉头吧。” 王裕宁拗不过她,只好调头跟上了陈艳儿。 此时陈艳儿无比憔悴,哪顾及到有车跟踪她?她开车径直到了家里。早上匆忙送老妈去医院,自己的家里也没顾得上收拾一下,她到屋马上整理屋子. 正在这时高嘉怡闯进来了—— 陈艳儿见她突然闯了进来,感到无比惊讶。这些年来,她俩第一次咫尺相对。高嘉怡本以为老公就躲在她屋里,想突然进去抓一个现型。可她没见到老公的踪迹。她不死心,并不理会陈艳儿,而是挨个房间寻找,甚至奔向了后院房间。 这时候陈艳儿的面上挂不住了,冲过来挡住她:“你要干什么?” 此时高嘉怡一肚子的怨气,见不到老公,便把怒火发泄在眼前的情敌身上。她猛地推开陈艳儿,并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什么勾引我的老公?你做人家小三儿有瘾吗?” 陈艳儿被她给推了个趔趄,再被她一骂,更是羞怒难当。她此时也是一身怨气,也冲上去狠狠回推了高嘉怡一下,并哭泣道:“你才是小三儿!我跟俊哲从小就要好,是被你拆散的。你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我要让你把他还给我!” 高嘉怡又惊又怒,立即同她撕扯在一起:“你胡说八道!我和俊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算是哪根葱?还反咬我插足吗?你自己的老公没守住,就来抢我的老公,真不要脸!” 陈艳儿被戳到了痛点,这些年一直怀念那个曾不着待见的亡夫。但她顾不上悲痛,冲对方反齿相击:“我同俊哲在你之前就好了,并已经是他的人了。是你不要脸,生生地把我俩拆散了。” 正当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在前面的王裕宁闻声进了后院。 他上前分开了她俩,并劝高嘉怡:“你犯不上跟她大动干戈,要理论也得找刘家的人。” 他边说边往外拉高嘉怡,并打量一下陈艳儿。他没有投去敌意的目光,反而觉得这个女人很可能是自己的‘贵人’。 高嘉怡.彻底被她的话激怒了,并没有听他的话上车,而是甩开他的拉拽,向自己家里走去。 王裕宁无奈,只好开车在后面跟随。 她并没有刘家的新宅,直接去了后院老宅,见婆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婆婆见儿媳妇儿神情不对闯进屋来,连忙问道:“嘉怡怎么了?俊哲又欺负你了吗?” 她一见到婆婆,便悲从心来,哭诉道:“妈,我没法同他过了。他同那个女人在一起。那女人还说是我抢了他。我现在就成全他俩,马上离婚!” 婆婆闻言一惊,一面安慰儿媳妇,一面打电话给儿子。 刘俊哲正在医院陪陈母,一看老妈打来电话,立即接通了:“妈,您有事吗?” 老太太问道:“俊哲,你在哪呢?赶快回来一趟!” 刘俊哲回道:“妈,不行啊!艳儿的妈住院了,现在挺危险的。我正看护她呢!” 他的回答不仅让老妈听得清楚,就连旁边的媳妇也听得清清楚楚。 老太太一脸窘色:“她妈病了,你去凑什么热闹?赶快给我回来!” 儿子在电话那边急道:“妈,她家什么情况,您还不清楚吗?艳儿回家照顾阳阳去了。这里又离不开人,我怎么能离开呢?等晚上回家再说吧。” 他说完就不等老妈再斥责,就挂断电话了。 高嘉怡冲着面有尴尬之色的婆婆道:“您听出了吧?他们才是一家人!刚才那个女人开着他车回家,还骂我破坏了他们。” 齐兰英连忙打断道:“嘉怡,你先消消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慢慢说说他俩过去的事儿。本来,俊哲应该早告诉你的,可他太在意你,怕你知道了会介意,所以他迟迟没说。现在,就由我这个当妈的告诉你吧。” 他就把儿子和陈艳儿的当年一些情感经历讲了一遍。 她最后表示:“俊哲一直为过去的事情对陈艳儿有愧疚,尤其她的日子挺艰难的。俊哲觉得自己有一定责任,所以才尽量帮助她家。但决不是背叛这个家庭。通过这件事上看,说明俊哲是有良心的孩子。嘉怡呀,妈希望你能多体谅他,包容他···” “我决不!”高嘉怡哭泣道,“原来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感情,是我自不量力插了进来。我现在都后悔死了···我决不可能原谅他们!” 她掩面跑了出去—— 第20章媳妇失联 屋里的婆婆唉叹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啊!” 高嘉怡跑出了家门,看到王裕宁坐在车里在不远处等着她。她紧走几步上了车,表情木然说道:“开车吧。带我离开!” 王裕宁连忙启动汽车,并问道:“咱们去哪?” “随你便。我要喝酒!”她阴着脸答道。 王裕宁看到她表情冷得吓人,再不敢深问,开着车向市里开去—— 他把车开到一家酒店前停了下来,然后下车带她去了一楼餐厅点好菜,又来到前台悄悄开了一套房。此时的高嘉怡急需要酒精的麻醉,其它的全然不顾了,她频频举杯喝下王裕宁斟满的酒··· 她平时很少喝酒,酒量也不大。所以她很快就醉得不醒人事了。 王裕看她已经昏睡在餐桌上了,觉的是时候了,就把她连扶带抱带进了套间。 待进了房间,他把她抱上了床,并脱掉她的高跟鞋和外套。 他伏在她耳边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嘉怡。嘉怡…” 连叫数声后,看到她没有任何反应,终于放下心来。正当他想对高嘉怡下手的时候,他心里陡然紧张起来,动作也迟疑了。 他焦躁不安地抽了一根烟,歪头出神望着她睡姿的美态,这让他再难以抗拒。他立即甩掉身上的衣服扑过去。 就当他扑到高嘉怡身上时,她早上说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他清楚高嘉怡性子很烈,如果自己以这种方式得到她的玉体,对方事后会做出什么反应呢?他不敢想象! 自从见高嘉怡第一面的时候,他就爱上了她。尽管他平时对网友或别的女人是抱着游戏和玩刺激的态度,但眼前的高嘉怡却让他着迷了。他要占有的不是一时的她,而是终身的她。自己决不能凭一时欲望毁掉在她心中的形象。想到这里,他不情愿地把手从对方玉体上移开了,俯下身对着她的嘴唇轻轻地一吻,然后很不情愿从她身上下来了。他穿好衣服,倒了一大杯凉白开水,咕噜一饮而尽。他要借此浇灭内心升腾的欲火。 他坐在沙发上平息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他又来到床边,从她的外衣里搜出她的手机,再借用她的小手上的指纹,按了关机键。 再说刘俊哲正在医院等到陈艳儿来替班。 陈艳儿急匆匆进来后问道:“我妈情况怎么样?” “她情况挺稳定的,你放心吧!” 陈艳儿感激看着他:“今天全靠你了,否则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你要留下来帮我,别离开我好吗?我太害怕了!” 刘俊哲看着她苦楚的表情,心里不忍:“你放心,我会尽力帮你的。我妈中午时打个电话,让我回去一趟。我现在就回去看看是什么事。” 她立即哀怨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准是你老婆去告你的刁状了。你知道吗?中午时她带着她那个相好的,到我家大闹一场。对我又打又骂的···” 她说着说着泪水又涌了出来。 “什么?那个男人还没走?又同她在一起了?” 她擦着眼泪点了点头。 刘俊哲心里立即无名火起,立即掏出手机拨了媳妇的手机号,可她却关机。 天色还早,她这时关机会做什么事? 他有点不敢想象了,不顾陈艳儿阻拦,匆匆忙忙出了医院,开车往村里奔去—— 等到了家里,发现自家门上锁了。他又赶到后院,发现老妈正愁眉苦脸的等他。 她见儿子终于回来了,立即责备道:“你也太不懂事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陈艳儿搅和在一块。我看你媳妇儿真的要离婚了!” 他一脸怒火:“她现在自己啥样了?还有资格说我?她中午带着那个男人去艳儿家里闹,而且我早上回去时正堵上那个男人在家。目前她正和那男人在哪里鬼混,把手机都关了!” 齐兰英更担心了:“嘉怡是不是因生你的气才找一个男人过来?那男人会不会欺骗她,现在会对她不利?” 老妈这么一说,他也担心起来了,再次拨媳妇的号—— 可还是没打通。 老妈冲着发愣的儿子喊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争风吃醋什么劲呀?考虑过她的安危吗?还不快去找!” 刘俊哲只好出了家门,坐上车扭动了车钥匙。他的心陡然紧张起来,一边打电话边开车寻找。 他把包括高嘉怡娘家在内的附近所以亲戚朋友问个遍,可她的消息踪迹皆无! 正在他焦急的时候,陈艳儿打来了电话:“俊哲,你方便去接趟阳阳吗?他到放学时间了。明天是星期天,他中午说好晚上来看姥姥的,你把他直接送到医院吧。” 他不好拒绝,只好把车开到阳阳读书的镇上中学。 学校刚好放学,阳阳不一会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连忙鸣喇叭示意。 阳阳发现了他,走了过来叫了声:“刘叔叔!” 他点了点头道:“快上车吧。你妈妈让我来接你去看姥姥!” 阳阳答应了一声上了车。 他把阳阳送到医院后,便同陈艳儿简单交流了几句后,转身就告辞出来。 陈艳儿连忙追了出来喊道:“等一等!你为什么着急走?就不能陪我说会话吗?” 他面呈现焦急:“唉,嘉怡失踪了。我得马上找她!” 陈艳儿奇怪道:“她那么大的人了,怎么会失踪呢?她不是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吗?” 他急道:“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嘛!你我都见过那个男人,是个从没见过的陌生面孔,肯定是她从网上认识的。现在上网男人哪有几个正经人?嘉怡目前同他在一起,后果难以想像。她现在的手机也打不通了。” 陈艳儿嗔怪道:“你怎么这样说网上的男人!你不也上网吗?我看那男人也不敢把你老婆怎么样。” “我能同他们一样吗?我看那男人肯定是有企图的。说不定嘉怡已经出事了。” 第21章一夜的寻找 他边说边开车门上车。 陈艳儿忽然叫了一声:“你先等一下!” 她说完转身跑了进去。刘俊哲不知道是什么事,只好耐心等她。 过了一会她走了出来,并开门上了车:“我陪你去一起找吧。多一个人就能帮出点主意。” “这是我家的事,不用你管。你快下车照顾你妈妈吧。” 陈艳儿固执道:“不,我一定得陪你去找。黑天瞎火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开车瞎转。我妈有阳阳看护呢。” 刘俊哲看她实在不下车,也没有办法,不敢再耽搁时间,开车驶离镇医院。 他开车在市里又问了两处她要好的同学,她们都说没有她的消息! 夜幕已经降临了,他越来越担心,把车开到附近派出所。他同陈艳儿走进派出所值班室,他向民警说明来意,请求警方协助寻找。 值班民警听完后摇了摇头:“对不起!您说您的老婆才几个小时没消息。远没有到我们立案的时间,所以我们还不能定性为‘失踪’。您再耐心地找找吧。” 刘俊哲急道:“我媳妇目前被一个陌生男人拐骗,随时可能会出事!难道等人出了事后,你们警察才管吗?” 陈艳儿见他越来越激动,连忙连拉带拽把他拖出了派出所:“俊哲,你冷静一点,事情也许并不是你想像那个样子,你一定要沉住气。” 刘俊哲带着陈艳儿在天湖市区漫无目的寻找着高嘉怡的踪影。此时的他心都快碎了。当又转到海河大桥时,他实在控制不住情绪了,停车走下来。他手握桥栏杆,仰望着茫茫的星空,心里牵挂着‘生死未卜’的媳妇,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他心里默默祈祷着,老天爷保佑她平安无事吧!如果非要惩罚我们什么,那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一切灾难吧。 陈艳儿见到他如此痛苦,心里也是不忍。她下车来到他身边道:“俊哲,你就别太难过了!现在找人如同大海捞针。但也别灰心,我们可以查那男人的车嘛。” ’ 他灰心道:“怎么查?一点眉目都没有!” 陈艳儿突然灵机一动:“我的表弟在市交管中心工作。我打电话问问他会不会有办法查到那辆车?我见过那辆车两次,多少有印象了。” 她边说边掏手机拨通了表弟的号码—— 无巧不成书,她的表弟今晚刚好值班,问清她说的情况后,就请他们来交管中心的监控室。 他们见面后,陈艳儿对表弟说道:“今天中午有一辆黑色的‘比亚迪’轿车从我们村那条公路开向市里,车尾号像是两个‘5’。你看能不能查到它的去向?” 表弟根据她提供的时间和路线,调取电脑中那个区间视频,果然,找到了那辆车,并且锁定那辆车行驶的路线,最后开进一家大酒店停车场,离开了监控镜头,再没有出现过。 刘俊哲想了想道:“我们去那家酒店去查查看吧?” “好的。我们马上就去。”孔艳欣然回答道。 他们再次谢过了表弟后,离开了交管中心,直接向那家酒店驶去—— 他们在交管中心查那辆车时大费周折,这是天色已经亮了。他俩不顾疲惫,很快来到那家酒店停车场。 陈艳儿居然在停车场里发现了那辆车。刘俊哲昨天早上也曾在自家门前见过这辆车,多少有点印象。他也肯定了就是那辆车。这让他异常欣喜,嘉怡可能还在这家酒店! 他和陈艳儿立即进了酒店对服务台说明来意。接待人员立即通报了值班经理。值班经理是个热心人,问清情况后,表示愿意帮忙查询。他带他们来到酒店监控室。 刘俊哲很快从昨天下午的录像中发现了媳妇和那男人在餐厅喝醉了酒,并且被那男人连扶带抱进了二楼套房。 他看到那一幕时,心中的怒火再次腾起来。他想到自己担心受累找了一个通宵,没想到她竟然和那男人来这快活。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了,记住他们进的房间门号,发疯一般跑了上去。 高嘉怡从没有喝过那么多的白酒,醉得确实不轻。等她酒醒时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心里一惊,很快回忆起昨天下午的事。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除了外套被脱去,其它衣服穿得好好的,没有发现被侵犯的痕迹。 她下床去了一趟卫生间,又来到了外间,发现王裕宁正躺在沙发上熟睡。 她端详着他,心里充满了感动。自己在失去任何防范意识情况下,他并没侵犯自己,真算得上是一名君子。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门突然响起来了—— 高嘉怡心里一惊,这么早会是谁来敲门呢?她正迟疑的时候,敲门声更响了,几乎是在砸门了。 这时候王裕宁也惊醒了,揉揉眼睛坐了起来,听着紧响着的门问她:“嘉怡,是谁在敲门?” “我也不知道!”高嘉怡有些不知所措。 王裕宁预感不妙,便说道:“咱们不能贸然开门,你快去里屋打电话问问服务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刘俊哲的声音:“高嘉怡,我知道你和那男人住在里面!你们赶紧把门打开。否则,我请服务员来开门了!” 他这么一叫嚣,令屋里的两个人惊恐万分。他们面面相嘘,弄不明白他怎么会找上门来?王裕宁不安对高嘉怡说道:“糟糕。咱俩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平时自傲的高嘉怡也忐忑不安起来了,几乎对王裕宁哀求道:“那怎么办呀,快想想办法?” 王裕宁想想道:“我们就是不开门,也躲不过去,不如开门面对吧。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是豁出命来也不会让他再动一手指头。我去开门。” 他边说边去开门,此时高嘉怡脑子里懵成一片,早就没了主意。 王裕宁把心一横,壮着胆子打开了房门。 门外赫然站立满脸冰霜的刘俊哲,后面是陈艳儿。 第22章逐步恶化 刘俊哲见王裕宁开了门,便不由分说一把推开对方闯了进来,看到了里面呆成一团的高嘉怡,他不禁又气又恨。 高嘉怡看到他失衡的表情,心里又慌又怕,连忙表白道:“俊哲,我们并不是你想像得那样。我俩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喝多了酒,才到这里…” 刘俊哲不等她说完,转过身一把抓住了王裕宁的衣领。他心里再火,也没舍得打媳妇,他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这个男人身上,生怕他再像上次一样逃脱掉。 王裕宁脑袋反应倒快。在开门时,他就做了心理准备,知道自己决不是这个高大的男人对手,又不能再逃跑,所以他没等对方另一只手向他招呼下来,就率先用一只手抓住了它,而用另一只手握住对方抓自己衣领的手。 他清楚,只要自己挡住他的两只手,同他纠缠在一团,旁边的高嘉怡就不会无动于衷。 果然高嘉怡怕他再遭受老公毒打,上前抱住了老公的后背,并向他喊道:“你快住手,他什么都没对我做!你要听我的解释···” 刘俊哲盛怒之下哪肯罢手,可他被高嘉怡死死抱住,有点施展不开手脚,而王裕宁趁机不时的反击。 陈艳儿看到刘俊哲失去了优势,怕他吃亏,自己竟然也加入了战团,她上前抱住高嘉怡,想把她从刘俊哲身上分开。 高嘉怡见她竟然伸手,不禁令她火冒三丈——原来这个女人还一直同老公在一起! 她由慌恐转变成了愤怒,立即放开了老公转过身与陈艳儿扭打。 她嘴里骂道:“你这个狐狸精,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她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一巴掌打过去,正拍在陈艳儿的头上。陈艳儿就觉的头一晕,身体突然摔倒,额头碰到了茶几上,顿时鲜血流了下来,人也昏死过去了! 高嘉怡看她出事了,立即惊呆了,何止是她,就连那两个撕打的男人也惊愕地停下了手。 “艳儿!” 刘俊哲愣了好一会,才扑过去抱起了倒在地上的陈艳儿,嘴里不停喊着她的名字。 王裕宁见高嘉怡还呆立在那里,连忙拽着她往外走—— 此时高嘉怡脑子里空空的,不由自主跟着王栋离开了酒店。 闻讯赶来的服务员连忙帮刘俊哲拨打了120—— 不一会救护车赶了过来,陈艳儿被送进了医院。在救护车上,刘俊哲想起了正在住院的陈母,便请求救护车司机把陈艳儿送到同一家医院抢救。 救护车到医院后,陈艳儿被推进去抢救。刘俊哲焦急地在外面踱步。他弄不懂情况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命运已经让他同高嘉怡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也把他同陈艳儿紧紧粘贴在一起了。 经过医院紧急处理,陈艳儿终于化险为安。 但医生告诉他:“伤者失血过多,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就这样,刘俊哲承担起照顾和护理孔艳一家人的重任。 再说高嘉怡被王裕宁拽上了他的车,离开了酒店。 在车上她终于缓过神来,不安地问王裕宁:“我是不是杀人了?她会不会死?” “傻丫头,你别瞎想。她只是碰伤了头,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而且你只是误伤,不会承担什么责任的!”王裕宁尽力安慰道。 高嘉怡看他把车往市南面开,连忙问道:“你要把我往哪里带?” “我带你去另一家酒店休息!” 高嘉怡想了想,便突然表示道:“我哪也不去了。你快送我回我自己的家。” “可你不怕他找你麻烦吗?” “我不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早晚得面对,不能让旁人说我同你在外私奔。” “好吧。只要我们俩问心无愧,就不怕他们嚼舌头!” 王裕宁调转车头,向高嘉怡住的新八户村驶去—— 在车上王裕宁试探问她:“你有什么打算?” 高嘉怡叹了一口气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们不离婚都不行了。等你送我到家后,去打听一下那个女人受伤情况。” 王栋回道:“好吧。我会弄清他们状况的。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她叫陈艳儿,比我大一岁!” 高嘉怡被送回家后,没有去后院见婆婆,想给女儿打个电话。可刚拨号有打住了,她还不想让女儿为他们的事操心。她才刚毕业参加工作。 她的女儿刘梓芸是她和刘俊哲惟一的女儿,今年二十一岁了,大学毕业后她在一家外企打工兼实习,是一个非常聪慧的女孩。 高嘉怡不想因为自己和她爸爸的事让女儿分心,况且她同老公的矛盾发展什么阶段还是未知数呢。 她在家里静静等两天,王裕宁才传来消息——她的老公正在医院照顾陈艳儿一家呢!陈艳儿问题不大,他们俨然成了一家人了。 她听到了这个消息简单气炸了肺,又来到后院找婆婆理论。 再说齐兰英这两天并不省心,儿子和儿媳妇儿的矛盾正在升级。她听儿子说已经同儿媳妇闹僵了,目前正在医院照顾陈艳儿一家了。她于是亲自到医院看望陈艳儿了。 陈艳儿在刘俊哲照顾下恢复很快,心情也敞亮了许多。她看刘俊哲为她家忙上忙下,越来越感觉离不开他了。 今天正和刘俊哲聊天,没想到齐兰英突然来到她的病房。 刘俊哲也没想到老妈竟然打听到这里了,连忙站起身来,并结结巴巴道:“妈···您…您怎么来了?” 她淡淡地瞥了儿子一眼:“我是来看看艳儿。” 她又对陈艳儿道:“你现在好些了吗?我家嘉怡真不懂事,把你伤成这样。” “我好多了,谢谢伯母来看我。”陈艳儿略显拘谨回答道。 齐兰英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你就安心养病吧。住院的费用都由俊哲承担。” 陈艳儿不安回道:“不用了。我很快就好了,俊哲已经帮我家很多了。” 刘俊哲在旁看气氛不对,忙接口道:“妈,您看您都这年龄了,来看艳儿也不对我说一声,我好去开车接您呀。您现在累了吧?我陪您出去放松一下吧。医院气味太重了。” 齐兰英打断了儿子的话:“俊哲,你现在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单独跟艳儿聊聊。” 第23章调节矛盾 刘俊哲刚想再说什么,但老妈用眼睛瞪了他一下。他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好退出了病房。 齐兰英等儿子出去关上了门,便靠近陈艳儿床前坐了下来,对紧张不安的陈艳儿说道:“我知道你对俊哲是什么心思,但是他自己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嘉怡对我们家一心一意。你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怎么能为一己私心去破坏我们这个家庭呢?” 陈艳儿被数落得满脸通红:“您错了。我没有破坏俊哲的幸福。是您的好儿媳妇儿在外偷人,她和那个男人在酒店开房,被俊哲抓个正着。她恼羞成怒才打伤了我。” 齐兰英冷冷地说道:“我已经在电话里听俊哲说了事情经过了。不管嘉怡同那个男人到底做过什么,但你却偏偏在那个场面出现合适吗?俊哲是当局者迷,可我这个老太太心里并不糊涂。你现在掺和我们家的事太不合适宜了!” 陈艳儿沉思了一会,才辩解道:“当初俊哲寻她心切。他之前那么帮我,我就没顾那么多才帮阿东去找她…” “好了,你别再解释了!”她打断了陈艳儿,“你能听我老太太一句忠告吗?立即跟俊哲断交!” 陈艳儿故作吃惊:“我和俊哲之间并没发生生么事,为什么让我离开他?是他的老婆打伤了我。他替老婆照顾我不应该吗?” 齐兰英冷冷地道:“你应该明白我说‘离开’的意思,就是说你们以后不要再来往。我也知道你也不容易,但你跟俊哲是不会有结果的,如果一味纠缠下去,那么你们三个人都会很痛苦的。” “不。我不会答应您的要求。您儿子和儿媳妇儿的问题并不是我造成的,而是她已经有人了。您要想修复他们的关系就应该找她谈。如果她不珍惜,那俊哲也有选择我的权力。我爱俊哲,比您儿媳妇儿更爱他。我是不会拒绝他的。您儿子已经是中年人了。您为什么还要干预他的个人问题?我从没有纠缠他。如果他要不理我的话,我是不会再联系他的···”她说完这番话后,掉头抽泣起来了。 齐兰英不好再深说下去,就站起身表示道:“你也别太激动。不是我老太太多事,这事关系我们这个家庭的稳定。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你想想清楚吧!” 她走出了病房,看到儿子还在走廊里等候。她示意儿子跟自己出来。刘俊哲只好陪她走出了医院。等走到一处公交站牌前,她停住了脚步,转身问儿子:“俊哲,你到底咋想的?” 刘俊哲恨恨道:“目前不是我怎么想的事,是嘉怡把路走得太绝了。不是我非得要跟陈艳儿走到一起,是她把我们逼到一块的。她就得承担这一切后果!” 齐兰英耐下心来道:“俊哲,嘉怡在你和陈艳儿问题上是冲动了一点,但也可以说明她太在意你,是因为爱你才这样。你们一起生活二十多年了,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吗?就算她和那个男人发生什么事了,但你作为她的男人就没有一点宽容之心吗?” 老妈的话让刘俊哲内心泛起了涟漪… 这二十年的夫妻生活点点滴滴又都浮现在眼前··· 他并不是一个小肚忌肠的男人,让他放弃高嘉怡的话,确实让他难以办到。当初,在他消除对陈艳儿的误解后,还是选择了她。可见,他对她的感情绝非一时心血来潮。他沉思一会,才对老妈说道:“我和嘉怡是和是离,并不取决于我,就看她是什么态度了。只要她能断绝和那个男人关系,并且承认错误,那么我们的事就有转寰的余地。否则,那只有离婚!” 齐兰英叹了一口气:“就依嘉怡的性子,她能跟你道歉吗?” “那我不管,脚上的泡是她自己走的,她就要为此承担责任!” “你别这么犟,先跟我回去。咱们当着嘉怡面把话说开了。” “妈,您就别逼我了。这已经是我对她的底线了,再让我去上赶着她,是坚决做不到的。我要回医院了,您回去路上注意安全!”他说完转身就走。 齐兰英在他背后连喊他几声,他也没有应答。 她看着儿子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前只有再同儿媳妇谈一次。 她从医院返回家里,先来到前院,看到院门紧闭,知道她在家里,本想敲门进去,可又不知道怎么对儿媳妇儿说,无论如何不能把儿子的原话对她说,而且还涉及那个外地的男人。她也不知道怎样开口问儿媳妇儿,不由左右为难,最后决定先冷处理,放放再说。 第二天,高嘉怡自己倒找上门了。她见到婆婆的第一句话:“妈,你的儿子不要这个家了。已经同那个女人走到一起了,我现在就要同他离婚。” 婆婆连忙招呼她坐下来,并劝道:‘‘嘉怡呀,你过门都二十多年了,我一直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看待。你俩在一起走过二十年不容易。彼此都有深厚感情了,即便现在遇到了一些问题,可‘离婚’二字不能轻易说出口。’’ ‘‘可他已经背离这个家了,我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他已经同那个女人过日子了。’’ 婆婆叹道:‘‘你们俩个都相互指责对方出格,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能当面说清楚吗?’’ ‘‘我和那个人就是普通的网友关系,最近走得近了一些,但也是被他逼的。那男人只是陪我解解闷儿。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而您的儿子倒反咬我一口,想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这办不到。’’ ‘‘你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可怎么就能认定他俩有事呢?你们也不要相互冤枉对方啊。’’ ‘‘他到底做没做,自己心里明白。要想让我接受他,就必须同那个女人断绝一切往来,并且写下保证书。’’ 婆婆见她也如此固执,心里非常为难,又语重心长劝说了她半天。最后,她没办法只好答应婆婆,打电话给老公,把同王裕宁的关系说清楚。 高嘉怡离开了后院,回到自己家里后,果然拨通了老公的手机—— 刘俊哲此时正同陈艳儿聊天,突然接到她的来电,颇感到意外。他连忙跟陈艳儿示意了一下后,离开病房接通了电话:‘‘喂,你有什么事?’’ 高嘉怡听他语气冷冷的,不禁皱眉道:‘‘你还在陪那个女人吗?还打不打算回这个家了?’’ 刘俊哲也听出她语气不善,便没好气道:‘‘我要是回去了,岂不破坏了你俩的好事?我不回去,你求之不得,正好和他快活。否则,在外开房多贵啊。’’ ‘‘你放屁!你以为我会像你们一样龌蹉吗?你现在给我听好了。我同那个网友什么事都没有。人家是正人君子,哪像你这样卑鄙?你和那个女人必须一刀两断,公开向我道歉,否则咱俩就马上离婚。’’ 陈艳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刘俊哲身后,高嘉怡最后那几句话让她听得清清楚楚·,她哪受得了这个? 不等刘俊哲发作,她先抢下了手机:‘‘呸!我没有跟野男人出去开房。你自己不干净,还有脸说别人吗?’’ 第24章家产争夺战 高嘉怡没想到她会说话,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好。我就跟别的男人开房了。你能怎么样?我现在已经腻刘俊哲了,所以要找新鲜的男人。我已经不要他了,你愿意捡就捡吧。’’ 刘俊哲在旁挂不住了,他夺过电话喊道:‘‘好的。臭女人,我们马上离婚。’’ ''离婚!!!''高嘉怡歇斯里地喊道。 夫妻俩关系彻底分裂,齐兰英对此也无可奈何。最高兴莫过于王裕宁和陈艳儿了。 不说陈艳儿已经同刘俊哲黏贴到一块,王裕宁趁此机会频频出现在刘家,让周围邻居们品头论足。 高嘉怡似乎从这件事上承受很大打击。她急需要有一个人来做她的主心骨。对他常来家里所造成的影响已经麻木了。 陈艳儿一家已经出院了。刘俊哲把她们母女接回来后,又同老妈住在一起了。他虽然没有去前院,可听说那个男人在他家常来常往,他再也坐不住了,终于气冲冲赶回了家。等进了家里一看,他愣住了,只见高嘉怡躺在床上,神情特别憔悴,而那个男人正在厨房里做饭。 刘俊哲没想到媳妇会弄成这个样子,他的满腔怒火顿时化为了怜惜,他的语气变为柔和一点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高嘉怡几天没见到他了。今天一看到他,心里说不出的怨气还是委屈。她把头往里一转,抽泣着没有说出话。 王裕宁闻声走出了厨房。他面对刘俊哲显得异常冷静道:‘‘原来是您过来了?嘉怡已经不舒服好几天了。我劝她去看医生,她又不去。我只好来家照顾她了。’’ 刘俊哲本来态度已经缓和了,但一看到他,心里的怨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现在还是我的老婆,你算是什么东西?嘉怡是你叫的吗?’’ 王裕宁不慌不忙道:‘‘我起码算得上是她的知己,而且将来可以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 “哈哈,就凭你呀?’’ 刘俊哲仔细打量了他一会,脸上立刻露出轻蔑的神情:‘‘就凭你这副随便的尊容,配得上她吗?’’ 他又转头对媳妇道:‘‘你就是找男人,也得找一个有品位的嘛,怎么就找这么一个货色呢?’’ 没等高嘉怡反应过来,王裕宁发飙了:‘‘我知道自己没长出你那副招摇的面孔,但我却有一颗你不具备的爱心。你觉得男人是靠外表来取悦女孩吗?错。是靠一个优质的品质。而你,天生一副道貌岸然,但却把自己的结发妻子折磨成这个样子。你才不配拥有她。’’ 王裕宁的一席话让刘俊哲异常羞恼:‘‘她还是我的老婆,轮不到你说三到四的。我若不放手,你就休想得到她。’’ 躺在床上的高嘉怡,本来刚见到老公时,心里升起一丝温暖,但听到他和王裕宁的一番对话后,内心的积怨又上来了。她坐起来冲老公喊道:‘‘你算得什么东西,能挡住我吗?我告诉你,我就要跟王哥好,就要跟你离婚。你马上给我滚得远远的。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刘俊哲被她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禁喊道:‘‘要滚也是你滚,这是我刘家。你就净身出户跟这个姓王的走吧,什么也别想从这里拿走。’’ ‘‘你想得美。我嫁到你家二十多年了,把所有的青春年华赔在这了。你还得起我吗?这里的一切都必须给我。’’ 两个人转眼变成了家产之争。 这时候王裕宁又向刘俊哲发飙了:‘‘你别在跟嘉怡吵了。她正生着病呢。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吗?你既然给不了嘉怡幸福了,就该立即放手,让别人给她幸福,而不是继续霸占着她,伤害她。’’ 刘俊哲仿佛被他的话触动了,停住了口。他看了看媳妇,转身出了家门。 高嘉怡看他出了屋门,心里怅然若失,倒身又哭泣起来了。 夫妻俩要离婚的消息已经在村里村外传开了—— 乡亲们为这对当年的金童玉女即将分手都扼腕叹息。 村委会主任老张一大早亲自来他家做调解工作。他先来到后院。齐兰英见村领导亲自来做工作,自然非常高兴。她一面打电话催刚出去的儿子马上回来,又一面亲自来前院请儿媳妇儿去后院。 她进了儿媳妇的房间,王裕宁还没来,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婆婆见那男人并没同她睡一起,心里略略一安,便对儿媳妇说道:“嘉怡,老张来我那了,他代表村委会要跟你和俊哲谈谈。” “好啊!”儿媳妇回道,“正好商量一下家产分割的事情,我去。” 婆婆辛酸道:“你非要同他离婚不可吗?就没有缓和余地吗?” 儿媳妇没有回答,但脸上呈现复杂的表情,使劲咬了咬嘴唇。 她随婆婆来到后院,老公已经回来与张主任闲谈。 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后,都没有开口说话。 张主任首先开口道:“你们家的经济条件在村里是不错的,日子正过得风风火火的,可为什么非得要分手呢?” “他(她)有外遇!”他俩几乎同时回答。 高嘉怡神情马上变得很激动:“你血口喷人!你和那个陈艳儿早已好上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有外遇?我和王裕宁的情况已经解释过了,不再重复。” 刘俊哲反驳道:“我和陈艳儿只是普通的村邻关系。人家里有困难,我不该出手帮助吗?是你捕风捉影,非得认定我有事,是为你自己找借口吧?” “你放屁!我同王裕宁的关系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要非得说有事,那就马上离婚吧!” “好!既然你死不悔改,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就给你自由,你就跟那姓王的走吧。” “凭什么是我走?是你先不要我了,女儿和家里一切都得归我。” “你做梦!女儿姓刘,你休想得到她!” 他俩当着张主任的面,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来争去··· 张主任急忙打断道:“你们别争女儿了。她早过了十八周岁,不用你们监护了,不属于你俩任何一个人了。” 高嘉怡一愣,随即又说道:“那前院就得归我。我不要货车,但小车得归我。” 刘俊哲鼻孔一哼:“家里的一切都是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你凭什么独占?” “就凭你要抛弃我!就凭我这二十年付给你青春…”她哭泣道。 两个人关系再次僵持起来了,再凭张主任怎么劝,也无济于事。 高嘉怡又悲悲戚戚地跑回了前院。 王裕宁已经等候她了。她把刚才情况对他讲了一遍。 王裕宁宽慰道:“嘉怡,要这房子干嘛?你别再争这些身外之物了。我爱的是你一个人,而不是财产。只要他肯痛快给手续,就让他补偿点钱就行,能要出多少算多少。” 不料,高嘉怡摇了摇头:“不,我偏要这个房子!” 第25章决不放弃 高嘉怡一看对方惊讶的表情,便掩饰道:“我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了,对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有感情了。他既然想离开我,我留不住他,但决不能让他带走一件东西。” 王裕宁眼神里闪现一丝尴尬,只好劝说道:“可他是不会同意把这里的一切都给你的。你俩不能老这么僵持着,总得做一些妥协嘛。” 高嘉怡固执道:“我偏不。他不同意给我的话,我就拖着他不离婚,不让他跟那个女人舒服呆在一起!” 王裕宁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但他忍住没有发作,又试探问她:“那我俩关系怎么办?” 高嘉怡沉吟一会:“我知道王哥对我的情意···但没跟他关系了断之前,我是不会考虑下一步感情的。我还有自己的女儿,不想在她面前有污点。所以我们暂时不能走得太近。你最近还是少来我家吧,平时的工作又那么忙。我不想拖累哥的太多。” 听到她委婉下了逐客令,王裕宁急忙表白道:“我对你的情意可以感召天地。就算是失去一切身外的东西,但为了你的幸福,我也在所不惜。你既然不能舍弃这里一切,我就会帮你得到这里的一切!” “王哥怎么帮我得到这些?”她奇怪问道。 “只要得到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鬼混的证据,那他就是先背叛这个家庭。只要抓住他这个把柄的话,你就可以逼迫他净身出户了!” “可怎么能得到他们在一起的证据呢?” 王裕宁胸有成竹道:“只要盯住他们的一举一动,就能抓到他们在一起寻欢做乐时的铁证。这段时间我会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的。” 高嘉怡不禁产生一丝寒意,只好对他说道:“那好吧。哥就多费心吧。如果真能找到那种证据的话,我也就死心了!” 王裕宁略有所思点点头:“你等我的消息吧。” 送走了王裕宁,高嘉怡陷入深深的思考中。事态的发展并非她的本意。当经过一系列任性的举动,直到事情发展到无法转圜的地步,她才求助网络中的另一位铁哥们周恺钧。 周恺钧的网民叫‘老男孩’,也是七八年群友会见过一面的网友。她跟人家交往密切是因为对方才华横溢。他的文化素养要远在王裕宁之上。只不过,他的性格比较刻板,并不像王裕宁那样善解人意。比如,她与老公矛盾方面,对方一直劝她多包容和理解,并非想眼下的王裕宁那样同情她,为她抱不平。事到如今,她又渴望听到不同的声音。实际上,在头一天,她已经家里的失态向这位网友倾诉了。结果,遭致对方一阵‘责骂’。她虽然委屈,可事后一想,人家其实真是为她着想。如今,深感无助的她又想试探人家的态度。哪怕再遭致对方的一阵奚落也在所不惜。 她无心打字,冲着手机直接薇信语音:“周大哥在吗?” 对方同样语音回复:“我在呢。你还生我的气吗?” “不,我要是生气了,就不理你了。” “你听我的话了吗?” “这···我一个女人,咋能不要颜面?” “哼,你还顾及你的颜面呀?在与自己老公冷战期间,居然请男网友登堂入室,还在乎你的颜面吗?” “我已经向你保证了。我同王哥并没有发生啥事。” “唉,你真是一个太任性的丫头,当初根本不该让老王介入此事。结果,事情无法收拾了吧?” “周大哥,我老公背叛我在先呀。” “你有证据吗?” “他跟他的初恋关系暧昧,难道不算证据?” “唉,你真是失去理智了。这能算是证据吗?他也可以把你领网友回家当做你‘出轨’的证据呀。” “你以为他没这样做吗?” “既然你认为他跟他的初恋女友暧昧就背叛了你。难道他没有理由认为你把男网友请到家,甚至去酒店开房的行为不是背叛吗?” “周大哥,为了这事,你昨天骂得我哭了半宿,难道还不解气吗?” “唉,我解啥气?是你心痛呀。你当初可是一个才女。可做事太任性,太不计后果了。” “才女?你太高抬我了。我老公一直把我当做普通的农村妇女,一直把我禁锢在笼子里呀。” “难道你把家形容一个笼子。” “当这个家把我死死圈住时,它就是一个笼子。” 周恺钧沉寂片刻,才黯然叹息:“你的老公是有一些问题。比如没站在你的角度想问题,并时常给你来一点家庭冷暴力。” 高嘉怡鼻子一酸,瞬间泪如泉涌。她在刘家这些年的憋屈,谁能体会得到?如今,这位网络知己终于讲了一句善解人意的关切。 沉寂很久。 “嘉怡,你在听吗?” “嗯。” “咋不说话?” “我···我心里难受···” “唉,你同他的关系是该改变一下了,但并非是离婚这一条路。” “恐怕晚了。我们都无法回头了。” “难道非离不可了?” “我们已经谈分割家产了。” “唉,难道你真想跟老王走到一起吗?” “我离婚并不是为了他。”| “可事实是他已经介入了。” “他是在帮我。” “我也在帮你。你会听我的吗?” “周大哥,人家承受被你骂的风险,就是想让你给我出个主意呀。” “唉,你早干嘛了。为啥当初不找我,而是找他老王?” “你先别发火。离婚这事还定不下来。” “为什么?” “为了家产。” “老王是啥意见?” “王哥劝我别留恋那些身外之物。可我没听他的。” 周恺钧的声音顿时亢奋起来:“丫头对老公并不算彻底放弃!” “你···猜到了?” “我们虽然只有一面之缘,而且过了很多年了。但我对你的判断是,你并不是一个物质女孩。” 高嘉怡的脸颊有点发烧,自己已经四十出头了,可在人家眼里,还是一个丫头和女孩。这也许是感叹烟花易冷的最好慰藉吧。女人其实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她也不例外,需要有人这样哄她。 语音结束之后,对方又留下一段文字—— 婚姻就像一个美丽的花瓶,美丽而容易破碎。每一次的矛盾和冲突都像被重重敲打一下,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日积月累,就会伤痕累累。它不仅需要夫妻双方日常护理,更需要感情钻最艰难的时刻,决不放弃! 第26章挑唆 这段文字令高嘉怡心潮澎湃,甚至有一种血脉喷张。这哪像一个独居多年的单身汉的感悟?对方仿佛就饱经人世间情感变迁,才能总结这样的至理名言。唉,如果老公能有这番感悟就好了。 也许,当一件东西即将失去时,就会意识到它的珍贵。当离婚的程序已经启动的一刹那,她不禁回想起老公多年前对自己的好。尤其是她刚嫁过来那几年,老公只要一回家,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高高抱起来,在怀里好好啃上几口。她俨然就是老公怀里的尤物。现在回想起来,可以理解老公当年的选择了。他为了自己,不得不放弃了已经洗白的初恋。 “诶,你就这样喜欢抱着我吗?” “嗯,抱着你的感觉真好。” “嘻嘻,你以后不会厌烦吗?” “哪能呢?我无缘把你从小抱到大,但要把你抱到老。” “呸!我才不想老呢。” “对对对,爱人永远不老。” 老公他还记得当年那些甜蜜的往昔吗? 刘俊哲同样在回想往事。高嘉怡当时就是自己的最爱。每天能够与最爱的女人朝夕相处,对男人来说,无疑是最幸运的事情。那一段时间,生活的压力并不属于时刻被浪漫包围的他俩。无论是家里,还是在外面的奋斗场,他浑身充满动力,对给予自己所爱的女人最美好的生活。可惜,这样的信念并没有让他坚持下去。尤其是初恋再次回到他的现实中。现在,他需要冷静反思一下了。 曾经的美好岁月还能回来吗? 再说陈艳儿自从和老妈一同出院后,刘俊哲就借口不来她家了,这让她又郁闷起来了。她几次打电话请刘俊哲过来吃饭,可都被他推辞了。如果催急了,他就会说,正和媳妇闹离婚,这时再去她家影响不好。 唉,到了这个份上,他还一口一个‘媳妇’叫着。 刘俊哲要离婚的消息虽然让她感觉惊喜,可对方对她逐步的疏远也让她忐忑不安,她对与他之间感情结果并没有自信。 其实,刘俊哲至今也没有明确向她表露过感情,倒像是一个亲哥哥对待妹妹一样。而她的老妈通过在医院同刘俊哲的接触,对他的好印象与日俱增。她不断敦促女儿要把握住机会。 看到老妈为自己的事情操劳,这更让她压力倍增。她不知道该怎样把刘俊哲的心再拉到自己的身边。 这一天,她正在家郁闷,忽听门外汽车马达声响,并且传来敲门。 难道是俊哲来了?她惊喜地跑出去开门,可当她打开门后,门外站着一个人令她大吃一惊! 外面来人正是王裕宁! 他怎么来了? 她显得很慌乱,自己曾经偷拍过他和高嘉怡,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呢?她想马上把门关上,可王裕宁一只有力的手把门挡住了。 她惊慌质疑:‘‘你想干什么?快放手。否则,我喊人了。’’ 王裕宁哈哈笑道:‘‘陈女士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想跟你好好谈谈。” 她惊疑道:‘‘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我更没有什么要你帮忙的。你快走开,俊哲马上就来了。’’ 王裕宁笑声更大了:‘‘你别骗我了!我在你家周围观察两天了,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这个说明什么?别看他们离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可关键时候,谁都不肯迈出头一步。可见,他们并不想真心离婚,如果时间拖长了,他们彼此心里气都消了,那很快会重新走到到一起的。’’ 她虽然听得有道理,但故作平静道:‘‘他俩是分是合,同我有什么关系?我并不想听你跟我说这些。你还是赶紧走吧。’’ ‘‘如果我有办法让他们迅速散伙,你不想知道吗?’’王裕宁抬高了头,故意提高了声音分贝。 陈艳儿怔住了,看了看外面没有其他人,就对他说道:‘‘你进来说吧。’’ 王裕宁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开始四处打量着她家中的布局··· 她在旁不安道:‘‘你快说说你的办法吧,别在四处张望了。’’ ‘‘我的办法同你家布局有关系,因为需要在你家演一出戏!’’ ‘‘在我家演什么戏?’’ ‘‘办法很简单。只要你按我说得做···’’王裕宁向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陈艳听的又惊又羞,向对方怒道:‘‘这样的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我追求俊哲是光明正大的,不会耍这样的手段!’’ 王裕宁冷笑道:‘‘是这样吗?你上次同刘俊哲聊天,误被嘉怡看到,你真得没辨清对方是谁吗?我看得出,刘俊哲和你的关系远不是你聊天的那样程度。你已经觉得出对方是谁了,可你故意那么说,就是要激怒嘉怡,把他们家里搞乱,你好从中得利。事实上你果然办到了,嘉怡太过于在意刘俊哲了,她是当局者迷,上了你的套,现在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你胡说!我不是那样的人!’’她几乎要喊起来。 ‘‘你不是什么人?’’王裕宁嘲讽道,‘‘其实我们都是一路货色。我们都是想得到心中所爱。现在我们有一个目标,就是要拆散他们的家,来达到我们的目的。如今机会出现了,如果不把握住这样的机会的话,我们都可能会抱憾终生了。’’ 她的心情相当矛盾:‘‘如果让俊哲知道事情真相,他会恨死我的。’’ 王裕宁阴笑一声:‘‘此事天知地知。只要我们计划好,整个事情就会滴水不漏。’’ 她心里特别乱:‘‘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好吧。我等你的消息。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想通了就打电话给我。’’他说完把一个印有自己号码的名片递给了她。 王裕宁走出了陈家。可陈艳儿还呆呆楞在那里,想想对方的计划就让她心跳。她应该怎么办? 第27章阴谋 陈艳儿在以后这几天,一直陷入深深的矛盾当中。她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家庭需要上都觉得离不开刘俊哲了。可对方虽然在同高嘉怡闹离婚,但实际更多的是疏远了自己。她自出院后,已经没有了要缠住他的理由和借口。可她一想到王裕宁的计划,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真的要这么做吗?她不断地问自己。 不能! 这样的手段太龌龊了,她陈艳儿也是有自尊的女人。可心上人离婚的事之后毫无进展,就这样干靠着吗? 终于有一天她按捺不住了,决定到刘家附近探看虚实。她在刘东家的前院和后院足足附近暗暗地徘徊了小半天,终于发现刘俊哲收车后又把车停在前院的车库了。而高嘉怡居然给他开了门。她开门后一声不响地回到屋子里。刘俊哲停好车后,虽然没进屋,但借故在院子里归拢一下东西,停留好一会才离开。 当他刚出大门,高嘉怡就出了屋子,把大门关好,关门前还看了好一会刘俊哲的背影。 她还看到刘母端了一碗饺子给前院儿媳妇儿送去。 当这一切呈现眼前时,心里都凉透了。她相信了王裕宁的判断——刘俊哲和高嘉怡关系正在恢复,再有一个老太太从中斡旋,又走到一起的时间是指日可待。 她失魂落魄地返回家里。儿子正等着她:“妈妈,您去哪了?快做晚饭吧!我都饿了。” “我今晚不做了,你去姥姥那吃去吧。”她不耐烦地回道。 阳阳撅起了嘴,怏怏地去了后院。 她在家里反复地思考,就这样的放弃吗?决不能!她好不容易和刘俊哲修复了关系,决不能再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失之交臂!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同王裕宁合作! 于是,她找到了王裕宁留下的名信片,掏出了手机,拨打了那个号—— 王裕宁一听是她打来的电话,顿时喜出望外:“陈女士,你想明白了?我明早就开车过去,帮你布置一下细节。” 这天中午,刘俊哲拉完一趟活后,就找一家小饭店,准备吃午饭。 嘀嘀嘀···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原来是陈艳儿打来的。 “艳儿,你有事吗?” 陈艳儿在电话里焦急道:“不好了。我刚才干活把脚砸伤了,现在动不了,你快过来把我送医院去。” “你咋这么不小心?可我在外忙着呢,脱不开身啊。” “我现在是不是你的累赘?你都不愿帮我了,我活着真没意思了···”陈艳儿在电话里哭腔道。’’ “你别这样想啊···好···好吧,你别急。我马上就到!” 刘俊哲挂断手机后,立即出了饭馆,上了卡车向村里开去—— 他对陈艳儿是有一定感情的,尤其她日子又过得这么艰辛。所以,陈艳儿要是出了事,他决不会袖手旁观。 车开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回到了村里。他小心绕过自己的家,悄悄地把车停到陈艳儿家大门前。 刘俊哲三步并两步走了进来,可马上就觉察气氛不对。没等到他进屋,就嗅到了浓浓的馨香··· 进来一看,原来屋里已经摆好一桌好菜。他正惊异的时候,陈艳儿突然从门后转了出来,调皮地拍了一下他肩膀,咯咯地笑个不停。 他生气道:‘‘你搞什么鬼?不是脚被砸了吗?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陈艳儿嗔怪道:‘‘你就那么希望俺出事呀!我就是想请你吃顿饭,感谢你前一段时间的无私帮助。可每次请你都不赏脸,我只好出此下策把你骗来了。” 他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对她的欺骗也感觉非常气恼:‘‘你怎么编出这样的瞎话呢?害得我着急白瞎跑一趟!’’ 陈艳儿伤心问道:‘‘难道非得我出事了,你才能进我的家门吗?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她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刘俊哲见她难过了,态度顿时软了下来:‘‘好了,你别难过了。我现在不是来了吗?那咱们吃饭吧。” 他说完率先坐在饭桌旁边。 陈艳儿当即破涕为笑了,马上进里屋取出一瓶好酒来。 她打开酒盖要给刘俊哲斟酒。但他制止道:“现在是中午,我下午还要出车。今天绝对不能喝酒。” 陈艳儿立即把脸沉了下来了,并急道:“今天你不想喝也得喝,好不容易能来我家一趟吃饭,一定要陪我喝个痛快。” 刘俊哲还想推脱,可到底拗不过她,无奈端起了酒杯:“那好吧!咱们就再喝这一回,下不为例。” “那好吧。只要你陪我这次喝个痛快的话,我从此不再逼你喝酒了!” 他俩就这样干了第一杯酒。 陈艳儿泛起红润的脸庞问道:“俊哲,你到底怎么想咱俩的事儿?为什么还跟她这么耗着?你知道我每天想你时的苦吗?” 刘俊哲一脸正色回答道:“艳儿,我跟她并不想散!以前同她生气的时候,恨不得立即分手,可这段时间分居以来,我一直感觉很孤苦,根本不习惯没有她日子。我现在才明白——她才是我生命中的最重要的女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她了。” ‘‘够了!’’陈艳儿满脸怒容,“那我呢?我在你眼里算什么呀?我这么多年对你的爱,难道就一文不值吗?” 她又抽泣起来了。 刘俊哲怜惜望着她:“艳儿,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我不是冷血动物。但是我们当年已经错过了。经过就是经过,错过就是错过,人生本来就是没有回程票的单程列车。我的感情其实早就有了归宿。你就忘了我吧。也许你觉得我什么都好,但这并不是你驻足的理由。你今后还会遇到更好的男人。不要留恋我一个男人,在我后面,还会有更好的男人值得你去爱。” “你别再说了!”陈艳儿心如刀绞,“我任何时候,心里仅有你一个男人了,不可能再装下第二个男人了。如果没有高嘉怡的话,你会接纳我吗?” “可她已经客观存在的。你可不能做什么傻事啊!” “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可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还会接纳你吗?” “我想她目前跟我一样心境,这我能感觉到。尤其这段时间观察看,她并没有同他在一起的迹象。也许我真误会她了。” 陈艳儿见无法劝他对自己回心转意了,便把心一横,决定按王裕宁的计划来! 第28章取证 陈艳儿听刘俊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知道不采取一点非常手段,很难让他改变初衷了。她不再劝说他什么了,而是一味地给他倒酒。 刘俊哲尊照老妈的主意,自认为已经把话跟她说明白了。为了让她尽兴,不过于太伤感,所以也就豁出去了,频频举杯。 陈艳儿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便借口去卫生间。她在卫生间里从自己衣服口袋里偷偷地取出一个黑药丸,并攥在了手心里。这个药丸就是王裕宁上午来送她的。 她回到了饭桌旁,趁刘俊哲也出去方便时,把药丸迅速投入他的酒杯里,并用筷子轻轻搅和了几下。 刘俊哲返回后,说道:“艳儿,我们喝得都差不多了,再把杯中酒喝干就结束,好吗?” “那好吧。我们的情份都在杯中酒里了···干!”陈艳儿说完率先端起酒杯,并且一饮而尽。 刘俊哲也不怠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可当他喝完酒不到几分钟,想起身告别的时候,突然觉得头特别发沉,感觉整个周围都天昏地暗。他的身体摇摇欲坠要跌倒。 陈艳儿赶紧上前搀扶住他。不要说刘俊哲服药后神志不清,就连她喝了那么多酒,也是神情恍惚了。她迷迷糊糊拿起手机拨打了王裕宁的手机号。 王裕宁早已在外等候多时了,一接到陈艳儿的电话,便知道第一步成功了。他迫不及待地从外面闯了进来,并协助陈艳儿把刘俊哲扶进里屋床上。 神智有些不清的陈艳儿对他说道::“你出外面拍去吧···” 王俊哲走出了屋子。他特意购买一部新款智能手机,来到预先选好的窗口前,把镜头调节好对准了屋内的大床上—— 陈艳儿也醉得不清,费力地扒下刘俊哲的外衣后,便喘息起来了。 王裕宁在外面看得着急,连忙敲窗户,示意她快一点。 她这才定定神,开始脱下自己上身的衣服··· 王裕宁开始拍照了··· 这一切都是他俩预先设计好了的。王裕宁在窗外拍是为了表明不是预谋,而是在暗中偷拍的。而拍出来的效果又能显示俩人正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就是王裕宁为达到占有高嘉怡目的而使用的最后‘杀手锏’。他待陈艳儿变换两个动作后,收起了手机。他等陈艳儿穿好上衣服后,又一次走进了屋内。 他把拍到的照片经陈艳儿‘审查’后,才得意洋洋道:“就凭这些照片就够刘俊哲喝一壶的了,说不定高嘉怡看过照片后,赌气地马上投身于我。” 陈艳儿鄙夷地扫了他一眼:“真看不出你的思想那么龌蹉!” 王裕宁顿觉失言,嘿嘿一笑道:‘‘你何必这样说呢?我急于得到她,也是为你扫清障碍呀,这是我们共同的利益。以后我们可就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们应该成为朋友的。’’ “我是不可能和你这种人成为朋友的!” “那好吧。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合作。世上可以没有永恒的朋友,但却有永恒的利益!” 此时的王裕宁觉得大功已经告成了,不再跟陈艳儿浪费口舌了,拿起手机如获至宝般离开了。 陈艳儿呆呆看着还昏睡在床的刘俊哲,不禁喃喃自语:“我这么做对吗?” 她又一想,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她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了。 刘俊哲喝了大量的酒,又被陈艳儿下了药,这几个小时里毫无知觉,醒后依然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又痛又沉。他勉强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身旁躺着一个人。 他心里一惊,定睛细看,发现是陈艳儿。他惊慌失措一下子精神了,迅速从床上跳了起来,慌乱地穿上衣服。陈艳儿经过一番折腾,此时真的睡着了。 刘俊哲此时没敢惊动她,而是用被盖住她的身体,急忙打开房门出来了。他发现院门虚掩着,暗想道,如果之前进来人怎么办? 他看天色已晚,又想到她的儿子阳阳,那个孩子也该放学了,怎么没回来? 其实,陈艳儿之前也疏忽了自己的儿子。阳阳已经早回来了,发现刘叔叔的货车停在门前,而他又发现房门紧挂着,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理解妈妈对刘叔叔的感情,之前,只要刘叔叔来到家里,他都借故离开去后院的姥姥屋。今天也不例外,他悄悄离开去那里写作业去了。 刘俊哲急匆匆上了车,离开了陈艳儿的家。他此时心里又气又悔,虽然清楚自己不可能对陈艳儿做出什么事,但她却对自己··· 他懊恼不已,今天他没有把车开到前院去,而是直接停到了后院老妈那里,因为他没敢去面对媳妇,自己的这副模样也不适合让她看到。 齐兰英看儿子神情不对,而且没把车停到前院车库里,不禁惊疑问道:“俊哲,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跟嘉怡吵架了?” “没有。我只是同朋友喝点酒,把车倒不进车库里,所以才开到您这儿!”刘东找个理由应付着她。 她又嗔怪儿子:“你呀,开车还敢喝那么多酒,如果是在城里,非得把你抓起来。现在那里查酒驾紧着呢。” 儿子含糊应诺了几句后,就来到老房西屋倒头便睡。 可这时他有点睡不着了,想想今天发生的事就脸发烧,不知以后再如何面对陈艳儿? 接着又想到自己和媳妇的关系僵持到现在,又如何收场呢? 他胡思乱想着,一夜也没有睡好。 第二天他洗漱了一下,喝了点老妈熬的粥,就开车出门了。今天没有人约他干活,他把车停靠路边,此时依旧心乱如麻。 他前思后想不知道昨天下午的事会不会被陈艳儿深究? 他更怕会闹到媳妇那里,那他可就真就‘死’定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个人。 第29章启发 刘俊哲想到的这个人叫李牧远,是他的高中同学。但人家学业有成,大学毕业后做了律师,目前在武德区开办了个人律师楼。他平时跟人家颇有来往,是很谈得来的朋友。人一到了感情脆弱的时候,都希望找一个知己来发牢骚,吐露心扉。他也不例外。 此时心事重重的他在也无可解脱,就把车开向李牧远的律师楼—— 可他来到律师楼时并没有看到李牧远。办公室的助手告诉他:“李律师今天没来上班。他正在家里收拾行李,准备带太太去欧洲旅游去了。” 他听到这个消息很意外,心里暗道,到底人家是知识分子,还有这份闲情雅致。可既然已经知道老同学要出门旅游,就得去送送人家吧? 好在李家离律师楼不远,刘俊哲开车不一会就来到李家楼门口。 李牧远闻声给他开了门。他一见到刘俊哲立即笑道:“老同学好久不见。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是听说你要出国的风把我给吹来的!”刘俊哲也笑着答道。 “哦。你也知道我要出国了?”李牧远感觉挺惊讶。 “哈哈。我刚去了你的律师楼,听你的手下人说的。你们俩口子还真够浪漫的,都这把年龄了,还那么有闲情雅致呀。”他侃侃而谈道。 “你说错了!这同年龄无关,一个家庭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一种新鲜活力。这样家庭才能温馨,每个家庭成员才能幸福快乐!”李牧远郑重回道。 他感到新奇:“是吗?我怎么没有这样体会?” 李牧远哈哈一笑:“我记得歌德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无论是国王还是农夫,谁能够在家里找到了快乐,谁才是真正幸福的、成功的人!由此可见,家庭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中的重要性。” 刘俊哲心头一震,随即长叹了一口气:‘‘还是你们家庭好啊!哪像我的家啊,现在变得一团糟。我现在真得不知道怎么办了?” 李牧远惊异地问道:‘‘你和嘉怡闹矛盾了吗?” “岂止是矛盾啊?我们的家庭已经出问题了。所以我才来你这里请教你来为我指点迷津啊!”他露出诚恳的表情。 李牧远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连忙说道:“你别着急,有什么话,进来慢慢说。” 他边说边把刘俊哲让进里屋,并指着满屋狼藉的东西解释道:“我家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我是想在临走前来一个大扫除,等我们再回来时有一个新气象。” 刘俊哲来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接过李牧远递过来东的茶水,简单地把他家前面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只是把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隐瞒没说。 李牧远等他把整个事情讲完,便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呀,太不懂珍惜了!如果这样勉强凑合下去,也会索然无味的。大好的日子都被你糟蹋地过了!” 刘俊哲又是吃惊又是纳闷:“我平时对她挺好的。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没下决心跟她分道扬镳,怎么会说我还不懂珍惜呢?” 李牧远微微叹息:“我很了解嘉怡,她是一个善良且重感情的女子。当她搬出网友介入自己的家庭矛盾时,那时的心情是多么无助和绝望呀。难道你觉得自己对她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唉,她当时不是误会我了吗?” “她为啥会误会你?” “这···她小心眼呗。” “假如你不懂得改变和通融,她以后还会继续误会你。” 他不寒而栗。假如让媳妇知道自己在陈艳儿家的那一幕,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他的脖领下不住冒凉风,频频往下灌那杯热茶水。 李牧远的表情变得凝重了:“其实,我也并非是一个完美的丈夫,也曾经跟洛欣(他的女人)发生过矛盾。俊哲,你觉得我算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吗?” 刘俊哲语气很肯定:“当然算!你如果不是成功的男人,那世上会有成功的男人吗?” “你不用恭维我。不过,成功的男人背后,肯定有一个付出的女人。这句话对吗?” 刘俊哲点点头:“当然了。人家都这样说。” “可下面还有一句话。你听说过吗?” 刘俊哲很好奇:“哦,那是什么?” “一个幸福女人的背后,一定是一个成功的男人!” 刘俊哲先是瞠目结舌,随即由衷表示:“你的话有道理。” 李牧远陷入了沉思:“我当初也只记得前一句,觉得洛欣就应该成为我背后的女人。可是,我因为工作的忙碌,却忽视了她的感受。她的一句话让我猝然惊醒。” 刘俊哲心里一动:“什么话?” “有一次吵架,她郑重其事地警告我,假如我把她当做家庭保姆一样对待,即便是再成功,再有钱,也不会跟我过下去的。” 刘俊哲心头又是一震,眉宇间陷入思索。 李牧远的话还继续—— “从那一刻起,我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多么自私。男女之间,男人可以用物资满足女人。但在夫妻之前,男人如果仅靠物资满足他的女人,那是对人家的歧视。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丰富的精神生活才能让快乐充盈那个空间。所以,我以后无论工作再忙,也要抽出宝贵时间陪陪她。当然,我不在把她禁锢在家里,而是把她放飞在外面广袤的世界里,让她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从此以后,我们都品读到了应有的快乐。我带着这份快乐在工作中从容面对每一个困难和压力。” 刘俊哲把头埋下来,回想起当年把本属于媳妇的妇女主任的职位给剥夺了,不禁毛骨悚然。他恨自己当初咋没有为媳妇想一想呢?也许她真的需要一份工作来满足社交需求。唉,人一旦没有了社交,生命恐怕就索然无味了。自己还有资格责怪她把精神生活都投注在网络世界里吗? “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只靠尽心还远远不够的,还要精心护理。就拿我和洛欣来说吧,再过几天就是我俩结婚二十二年纪念日。女人们心思都很细致的,会很留意生活中一些敏感的日子。她们并不是仅靠男人们宠着、哄着,而且要适时给她们一点惊喜的。所以我趁着这个纪念的日子,推掉一切工作和生意,陪同她好好玩一下,重温当年的幸福时光。我记得你俩结婚只比我晚几个月,有考虑到庆祝一下吗?夫妻之间的相互信任很关键。你现在埋怨她怀疑你,可你又信任她吗?你觉得抓住她的那些所谓的‘把柄’值得推敲吗?” 刘俊哲边听边回顾媳妇那几次出轨的证据··· 那天早上看到王裕宁在自己的家里,但细想起来人家的车停靠门前有点靠外,像是暂时停靠,不像停一宿的样子。 而那次在酒店看录像,嘉怡明明是在大醉没有主观意识情况下,被那个男人架入房间的,就算人家对她做了些什麽,也不是她主观过错,就像自己昨天··· 他想起同陈艳儿的事情,不禁又是一阵难过。 李牧远没有注意他表情变化,继续讲道:“人与人之间的最大的美德就是宽容!夫妻之间更能体会到这一点。如果你们彼此都能表现得足够宽容对方,那么即便发现对方有什么不妥,也会在包容中理解,而不会让误会和矛盾越陷越深!” 李牧远的一番意味深长话语仿佛为他内心打开一扇窗户,让他心里敞亮了许多。他感激地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早该找你来排疑解惑了。我现在就回去找嘉怡谈谈!” 他说完站起来跟老同学握手告别。 李牧远远把他送出了家门并叮嘱道:“你要心平气和嘉怡聊聊,在矛盾上多一点担当,少一点抱怨。这样,你才能留住她,也就留住了她对你的爱!” 他动情地回答道:“谢谢你,老同学!我提前预祝你和洛欣欧洲之行愉快,在你们的幸福记忆里续写新的篇章。再见!” 刘俊哲出了李家就急匆匆开车往家里赶—— 第30章因循利导 再说高嘉怡通过与老公的一番折腾,虽然发泄了不少,但事后更觉得孤独和寂寞了。这几天,她乖巧了许多,首先找借口谢绝王裕宁常来常往的探望,她以此来拉开同他的距离。 其实,她之所以把王裕宁在网络里发展感情并把他引入家中,除了来弥补老公最近冷落时的精神空虚,也是为报复老公的‘不忠’! 但随着闹完了离婚风波后,同老公分居这段时间以来,她更觉得需要老公了。她这几天每次迎送老公送车和出车,心里都怀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是盼望老公突然闯入屋来,对自己做点什么。 昨天老公没有把车送过来,这让她感到愁怅和不安。她又不便于打电话询问,但夜深时她实在放心不下,她终于悄悄来到后院,发现老公的货车赫然停在门外。她才放心地返回了后院,并心里默默地想,一定是他开车跑长途了,回来晚了怕惊扰自己吧? 那一夜,她又联系了另一位网络知己——周恺钧。 她最近选择对方,是因为人家跟王裕宁不同。如今,她情愿听这位网友的责备。 “你呀,就是一个长不大的丫头,现在后悔了吧?” “周大哥,难道我真做错了吗?” “岂止是简单的错,简直错的离谱。你没有意识到把一个外地网友领回家的后果吧?” “这···也许我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能不能安慰我几句,不要总对我这样凶好不好?” “唉,我就算骂你,也是为你好,不希望你干傻事。” “知道了。我以后要做什么,一定多听你的意见。” “你真肯听我的吗?” “嗯,只要你说得对。” “那好,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搭理王裕宁。” “为啥?他可是咱俩共同的朋友。” “我跟他虽然曾经是一个QQ群的群友,甚至见过面。但我并不欣赏他。尤其他最近的所作所为。” “周大哥,难道他帮帮得不对吗?” “他简直在帮倒忙!” 高嘉怡沉默了很久。 “他是否向你表白了?” 高嘉怡继续保持沉默。 “唉,难道你不清楚他有老婆吗?” 高嘉怡忍不住辩解:“他和他的老婆关系并不好,恐怕过不久了。” “你真是太天真了。假如你站在他的老婆角度,也会容忍他在外面专情别的女人吗?” 周恺钧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高嘉怡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尤其理智占据她的思想高地时,对自己过去的感情依附有点汗颜。她同老公一样产生了懊悔的心理。 “我错了。不过,我按照你的建议,已经在疏远王哥了,不允许他无故就来家里。” “那就好。不过,你最好断了他的念想。千万不要让他为你走火入魔。” 高嘉怡俏脸一红:“周大哥说啥呢?” “我说的是心里话。你不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迷人吗?我决不相信你的老公会不稀罕你。” 她听得芳心乱跳,突然意识到对方是一个真正的单身汉,对自己是否也有觊觎之心? 对方继续发来语音:“就凭你老公目前设法缓和关系,就说明他并不想失去你,甚至对你保持了包容。” 她不服道:“他包容我?才怪呢!” “难道不是吗?当初你出去跟人家开房。他动你一手指头了吗?” 她的脸颊羞红得就像一个红苹果,后悔不该把那些事都毫不保留告诉网络知己,如今,只能申辩—— “我当时喝醉了,啥都不知道了,但确信王哥没有对我做什么。” “我相信你。单凭你把那件事肯告诉我,就说明你心里没鬼。但你考虑过关心你的人的感受吗?你老公能够找上门,不知道他经历多少周折呀。他现在不提那件事了,难道不说明他对你有一颗包容的心吗?” 她无言以对,默默低头垂泪。 “当然,他把你这样一个才女禁锢在家里,也是欠妥的。我能理解你这些年所承受的委屈。 她心里更加委屈了,不禁抽泣起来。是呀,一个女人好端端的青春年华都消磨在家里了。她感觉自己错过了外面那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你应该好好跟你的老公沟通一下了。” “怎么沟通?”她终于做出回复。 “虽然你俩的关系有所缓和,但还处于一个僵局。必须有人打破。” “你让我做出主动吗?” “嗯,毕竟这件事是你惹起来的。他也许想主动,却放不开男人的面子。” “难道你们男人的面子值钱,我们女人的面子就不值钱吗?” “你不要生气。我的意思是,只有给足了老公的面子,才会感觉自己有面子。在家庭里,留给老公一份自尊,才能让他焕发一份家庭的活力。” “可他一向是大男子主义呀。” “即便如此,你也该采取高姿态,做到恩威并施。” “怎么叫恩威并施?” 周恺钧通过微信语音,把他的想法详细讲述一遍。 她心里不由一动,凭借对老公的理解,假如自己按照网络知己的授意,肯定能拿下老公的。自己完全趁老公受宠若惊的时候,把自己的事情解释清楚,再狠狠鞭策对方一番,借此表达自己的诉求。 末了。周恺钧问一句:“请你把老王的微信号发给我。” “你没有他的微信吗?” “没有。我跟他仅仅是QQ群友关系。” “你要联系他吗?” “如果有需要,我想做一做他的工作。” 在即将结束聊天时,她不由好奇问一句:“你快五十了,咋不成个家?” 对方沉寂很久,才回了最后一句——“目前没有需要我的女人。” 她呆愣半晌,才躺下去入睡。 第二天,她早早起来了,梳理一番,早饭也来不及做,就骑着电动车出门逛镇上的大集了。在镇子里,每到星期五都是大集。今天正好是星期五。她可以在集上购买一些食材。等到晚上老公收车时,让家里的香味留住他。 她在镇上逛了小半天,终于满载而归。一回到家,把那些大鱼大肉放在厨房里,心里莫名涌现一丝甜蜜。她和他好久没在一起享受一顿美食了。其实,老公在外并不容易。她这个做妻子的,不算称职。 不过,她细细一想,在双方处于僵持的阶段,自己居然唱起这一出,虽然有点跌份,但网络知己的话不能不听。世上的道理也许是对的,要想取之,必先予之。夫妻间的冷战不能再打下去了。今晚,一定要让老公向自己低头。 尽管距离晚餐时间还早,她还是在厨房预先做一点准备。把需要改刀的食材一一处理好了。 再说王裕宁获取重要物证后,立即回到市里。他激动得一宿都没睡好。第二天,他早早来到一家快照店。把智能手机里拍摄的照片打印出来。 店主发现是那种照片,不由向他投去鄙夷的眼神,并没有积极配合他,而是拖到了最后。他催促了半天,甚至不惜主动加钱,店主才不情愿地照做了。 “先生,请把您的宝贝拿好。”对方一副嘲讽的语气,把打印的照片交到他的手里。他全然不顾店主的态度,接过那些照片,仔细欣赏一遍,一副得意挂在了脸上。 他最终把照片揣在口袋里,驾驶他的比亚迪,浩浩荡荡向武德镇的新八户驶去—— 等到了刘家门口,已经上午十点多了。高嘉怡已经从镇上回来,正在厨房处理那些食材。 他自然不清楚之前发生的事,毫不顾忌地举手敲门。 第31章离家出走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从窗外传到了厨房里。 高嘉怡已经听到汽车的喇叭声了,没有料到是几天不照面的王裕宁,还以为是老公回来了。他昨晚没过来,现在回来是不是有事? 她心里这样想,急忙奔出去开门,心里盘算着该以什么态度面对老公。 当她打开门后,门外竟然站着的是王裕宁! 她心里一沉,嘴里依然客气道:“王哥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吗?咱俩目前不方便见面。” “嘉怡,等进去再说。” 她听从了周恺钧的建议,把对方挡在了门外:“你还是回去吧。我不能再让你进屋了。” 王裕宁嘿嘿冷笑道:“你现在怕受影响不见我,可人家刘俊哲却每天与那个女人双宿双飞呀!” 她心里一惊:“王哥何出此言?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否则,我这些天干什么了?” “那是什么证据呀?”她紧张问道。 王裕宁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对她说道:“我们进屋再细说。” 她满腹疑云,只好把王裕宁让进屋里。 等进了屋里落了座,她又急切问道:“你快说啊,倒底发现什么证据?” 王裕宁不慌不忙道:“自从那天我对你说要找他们证据后,我这些天以来是天天跟踪着他,并发现他和那个陈艳儿每天都在一起,有时去那女人家,有时他把那女人带进市里潇洒,并去酒店开房…” 高嘉怡听着听着浑身在颤抖着·,但她还是理智地打断道:“你抓拍他们在一起时的照片了吗?可不能信口胡说!” 王裕宁脸色一变:“嘉怡,我没有实证会来找你吗?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并没有拍他们在公共场合的照片,那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他们不也偷拍过咱俩公共场合照片吗?那有什么呀?我费力跟踪就是为了抓拍到他俩床上的照片!” 这句话让高嘉怡心里顿时翻腾起来。她颤声问道:“你…拍到了吗?” 王裕宁猛然甩出照片向她晃了晃:“如果我没拍到这些铁证的话,能来你这里复命吗?” 高嘉怡哆哆嗦嗦地从他手里接过照片,她看着看着脸色变得特别苍白,并颤声问道:“你是怎么拍到这些照片的?” 王裕宁也不理会她的表情,而是绘声绘色地向她讲道:“我每当看到他们一起在屋里鬼混时,由于不能接近,就特别着急,尤其他们去酒店时,我只能在外干着急。但我终于找到机会了,就在昨天中午他们在外面吃过饭后,可能多喝了点酒,一起迷迷糊糊回了那女人家里,而且竟然忘了关上大门。我在外面等了一会,发现刘俊哲始终没有出来,就认定他们没干什么好事。我于是就大胆地潜入进去,我来到房门前听到里面躁动的声音,但房门是挂上的。我就迂回到她家后窗旁,向里面偷看,正发现他们干那种事。我于是赶紧掏出手机,拍下这几张照片,然后就又悄悄退了出来···嘉怡!你怎么了?” 他讲到此时,高嘉怡突然晕倒在地。 他只顾自己说得唾沫星纷飞,全然没顾及高嘉怡悲痛的表情。直到她坚持不住跌倒,他才收住口急忙上前扶起了她。 高嘉怡慢慢缓和过来了,并从王裕宁怀抱里挣扎站起身来。此刻,她的心彻底碎了,之前的一切憧憬瞬间灰飞烟灭。残酷的现实无法让她冷静面对。 王裕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的手里,并劝道:“嘉怡,你不要这样太难过,为了这种人,你值当这样糟蹋自己吗?你千万要珍惜自己啊!” 她终于哭出声来。扑在王裕宁怀里尽情发泄着:“我嫁给他二十年了,对他的感情是一心一意的。他为什这样对我呀?我已经被他伤透了!我该怎么办?” 王裕宁一面抱着她,一面回答道:“马上离开他,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王裕宁现在是她唯一的感情依托了。昨晚那个知己已经不合时宜了。她抬头问道:“我同他离婚后,王哥会要我吗?” “会的。你以后就是我今生感情所托。我会把你视为自己的心肝宝贝一样,终生呵护你!”王裕宁极力向她表白。 “嗯,那好吧。我马上向他摊牌,立即跟他办离婚手续!” 他赶紧表态:“先不急。我们虽然拿到了他俩在一起的证据,但他也不会轻易把这么大的家产拱手送给你,协议离婚是办不到的。我已经帮你委托了律师,并凭这些照片同他打官司。为了防止他来这里不断骚扰你,你马上离开家里跟他玩失踪,彻底跟他分开。” “可我现在能去哪呢?” 王裕宁诡秘一笑道:“你现在就跟我走。你现在心情这么差,需要出去散散心,我陪你去南方旅游。” 高嘉怡的心情已经乱成一团,竟然听从了对方的主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王裕宁催促道:”你拿点简单的随身用的物品就行。我会在外面给你买好看的衣服的。我发现你也没有太时髦的衣服。” 她“嗯”了一声,还是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有时拿起手机看一眼,想跟那位网络知己说一声,但碍于王裕宁的面前,不好意思主动招呼。她的内心在悲痛同时也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嘉怡快一点呀。再拖一会,就到中午了。咱俩必须在中午时到达市里。” 王裕宁有点等不急了,他知道再拖下去,如果刘俊哲万一要回来撞上他们就糟了!他的眼皮直跳,预感到刘俊哲就快回来了。 此时刘俊哲正驾驶卡车在回家的路上。他开着货车,心里也不平静。李牧远的话还在他耳边响起—— 他回顾同媳妇走过的这二十年时光里,虽然俩人经历一段甜蜜期,但很快被以后的生活压力所冲淡。自己每天忙于生计,又对初恋的事烦心,对家里关心很少,只把它当成了休息的场所,很少在乎媳妇的感受。 他一路想着,感觉自己亏媳妇太多太多了。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回家向嘉怡承认错误,并告诉她,他爱她!一刻也不想再分离! 第32章擦肩而过 再说高嘉怡虽然表面态度很坚定,但她的内心还是矛盾的。她终于磨磨蹭蹭地收拾好一些东西,随王裕宁出了家门。 王裕宁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紧走几步,帮她打开了车门。高嘉怡即将迈上车时,突然停了下来。 王裕宁急忙问道:“嘉怡,又怎么了?” “我不能这样不辞而别,必须去后院跟婆婆说明白再走!” “唉。同那个老太太有啥可说的?那不是对牛弹琴吗?” “不许你那么说老人!”高嘉怡有些生气道,“她是一个非常明事理的老人,就像我的妈妈一样亲。虽然她儿子对不起我,但我还得尊重她。我要去告诉她,我离家出走,完全是她儿子逼的。” “那好吧。你快去快出来,我在外面等你。你可千万不能心软呀!”王裕宁无奈叮嘱道。 “放心吧。我对他已经死心了,进去对婆婆交代几句就走!”她边说边向后院走去—— 王裕宁启动汽车跟了过去,并把车靠后院大门口停下来等她。 齐兰英见儿子和儿媳妇儿的矛盾有缓和迹象,心里多少松一口气。她正在院里晾衣服,突然儿媳妇怒气冲冲闯了进来。 她见儿媳妇儿神情不对,心当时又提了起来:“嘉怡怎么了?” “怎么了?我跟您的儿子还没有离婚呢,他就那么亟不可待同那个女人混在一起呀?” “嘉怡,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了?俊哲已经同陈艳儿拉开距离了。” “是吗?他说啥,您就信吗?是狗改不了吃屎!您看这是什么?”她边说边把那几张照片递给婆婆看。 婆婆接过一看,脸色顿时都绿了,发抖的手端着那照片,半晌说不出话来。 儿媳妇冷冷一笑:“看好了吧?我没冤枉您儿子吧?我要出去散散心了,并委托律师同他谈离婚。请您转告他,赶紧答应我的要求,赶快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她说完便向外走—— 婆婆终于缓过神来,在后面追道:“嘉怡,你这是去哪?请先别走,等俊哲回来吧话说清楚。” “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了,让他找我的律师谈吧!她说完已经出了大门,迈上了王裕宁的汽车··· 婆婆趴着车窗还想再说几句,可王裕宁哪里还给机会?他一踩油门,汽车一溜烟开走了,把老太太闪了一个趔趄。 高嘉怡坐在驾驶室里,委屈的眼泪滚滚而出—— 她还不情愿这样跟王裕宁走,来后院见婆婆,也是寄希望发生某种迫使自己留下来的理由。可是,命运冥冥注定要让她彻底离开老公。 王裕宁开车刚刚来到村口,刘俊哲就开货车迎面开过来—— 他们的汽车擦肩而过。 刘俊哲已经认得王裕宁开的‘比亚迪’轿车,看它从村里开出来,就知道跟媳妇有关,所以当擦肩而过时他的眼镜瞄向那辆车。 高嘉怡对自家车更加熟悉,她对老公这个时间开过来感觉诧异——难道又是偷偷回来与陈艳儿私会来了? 当两车相错时他俩也是四目相对。 刘俊哲不由得立即踩下油门。 王裕宁却显得有点慌张,却加大了油门。 刘俊哲立即拨通了媳妇的手机—— 高嘉怡看到他的来电,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嘉怡,你要去哪里?赶快回来。我专门回家找你有话说。” 高嘉怡表情冷若冰霜:“我现在跟你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从此不会再见你了。你有什么话去对我的律师说吧。” 刘俊哲感到这几天同媳妇关系有所缓和了,没料到她今天会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嘉怡,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我知道以前对你很疏忽,但我真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给我一次机会。” 高嘉怡听到他的这般表白,心里一酸。但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冷冷地回道:“你和那女人已经干出那样龌蹉的勾当,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对得起我吗?” “嘉怡,你听我说,我跟陈艳儿真的没发生任何事情。你现在立即回来。我会跟你解释我们之间的一切的。” “晚了。我再也不想听你说任何谎言了。你要是想解释,就回去向你妈解释去吧。她也知道你和那个女人的一切了。我是不会再回头了!”她坚决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悲凉。 “你不回来,想去哪?” “我的朋友要带我去南方玩。我希望在回来之前你能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否则事情闹起来对你没什么好处!”她说完就挂上了手机。 刘俊哲回头望着绝尘远去的汽车,心里充满了困惑——她知道了什么?老妈又知道了什么? 他决定先回家向老妈问个究竟。 齐兰英正坐在屋里握着那几张照片发呆,当看到儿子急匆匆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怒火立即涌上来了,不等儿子先说话,随身操起一把鸡毛掸子,对着儿子身上狠狠地抽打。 “你这个不争气东西,竟然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真把我们刘家的脸丢尽了!” 刘俊哲被老妈抽打得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边护着头边问道:“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您得把话说清楚。就算让我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啊?” 齐兰英终于停下来,喘了一口气道:“好。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她边说边把那些照片甩给了儿子。 刘俊哲弯腰从地上拾起了那些照片,端在手里仔细一看,顿时勃然变色。 “你这个畜生。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东西?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妈,这些不是真的!你们都误会了。事情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我一定是被人家给陷害了!” 齐兰英听儿子这么一说,心里一惊:“那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刘俊哲仔细观看那几张照片的场景,可以确定是昨天下午在陈艳儿家里发生的事。难道是她昨天给自己下了一个套? 第33章真相的来龙去脉 齐兰英见儿子还在怔怔发呆,不禁又怒道:“你不是说是被陷害的吗?怎么没词儿了!” 他又想了想对老妈说道:“妈,您先别急,我会向您解释清楚的.你先等等。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他说完又急匆匆出了门,并径直奔向了陈艳儿的家。由于两家只相隔一道街,他也没有开车,步行几分钟就到了陈艳儿的家。 陈艳儿昨天醒来时发现刘俊哲已经离开了,心里难免一丝惆怅,不清楚接下来的事态发展是福还是祸。 今天,她收拾完家务,又继续沉浸在昨天的回忆时,刘俊哲就在外面砸门了。 她听到敲门声很响很急,不由得一惊:“谁呀?” “是我。你快开门!” 陈艳儿一听是‘心上人’,不禁喜出望外,赶紧返回屋,对着镜子捯饬了一下,再出去给他开门。 可当她打开院门看到的却是满面怒气的俊哲。 “俊哲,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已经猜出可能是昨天的事情‘东窗事发’,但还得故意装糊涂,并且极力掩饰着自己。 刘俊哲紧紧盯着她的表情没有言语,而是绕过她,径直走进了屋里。她在后面一声不响地跟着,心里扑通直跳。 刘俊哲进屋后,转过脸对她说道:“我为什么要来,你是很清楚的。这些都是你干的吧?” 他说完把那几张照片递给了对方。 她忐忑不安地接过照片,并扫了一眼,假装吃惊道:“妈呀,这是谁干的?都怨我···昨天忘记了关院门···被外人闯进来偷拍了我们···” “你别再胡说八道了。我昨天先出去的。你怎么没关好院门?我再问你,你昨天为什么要对我做那些事?我平时那么帮你,可你为什要害我?” 她又惊又气:“我怎么害你了?我是那么爱你,可你心里一点也没有我,昨天对我说了那些话。我是情不自禁,就想趁着酒劲,拥有你一次。我当时没有预先要跟你好,所以就没有关院门,喝酒后就忘了再去关。谁知道让人家给钻了空子···” 刘俊哲被气得浑身发抖:“你是一个女人家,怎么这样不自重?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人了。拍这样的照片,明明是你一手安排的,到现在还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那个人明明是在窗外偷拍的,要是我安排的话,我怎么不让他进屋大大方方地拍?反正你也不知道。” 刘俊哲冷笑道:“还说没骗我?如果不是你安排的,那偷拍者怎么只拍我们的半身照?而且,我当时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了,为什么会翻到你的身上去?就算我记不得咱们当初干了那事情。可正在进行中,怎么会下身还裹着被子?你们这场戏演得破绽太多了!” 她被刘俊哲的一番推理给镇住了。她没有考虑道对方会看出这么多问题,知道再也瞒不住他了。她最后无奈哭道:“对不起,我太爱你了···现在根本离不开你了···可你却非要离开我···我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我就听从了那个王先生的主意···干了那些事···” 刘俊哲闻言一惊:“难道这些都是姓王的一手安排的?” “是的。那天他找到我···”陈艳儿把事情经过对他仔细讲了一遍。 刘俊哲一边听脸上肌肉一边跳··· 陈艳儿见刘俊哲脸色变得越来越‘恐怖’,把她吓坏了。她一下子跪在了对方脚下,用双手死死地抱住了对方的大腿:“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可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得到你···我这辈子是离步开你了···你就算可怜一下我···好吗?” 看着下面泪如雨下的陈艳儿,刘俊哲也心如刀绞,他刚才的愤怒一下子被抛到到九霄云外了。他俯下身子扶起了对方,并把她搀扶到沙发旁坐下,她依旧哭个不停。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艳儿,你不要太难过。我刚才发怒并不是光对你,那个男人更让人可恨。他现在利用你把嘉怡骗到身边,已经离开了天湖。现在还不知道嘉怡落到他手里会出什么事呢。你不知道我此时有多么担心她。跟她分居这么长时间里,我每天都痛苦难熬。这些天里,我终于想明白一些事情,原来她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跟她一起风风雨雨二十年了,我们之间已经凝聚成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我承认——我对你一直是有感情的。因为你是我的初恋,跟你一起时,我总能勾勒起当年的记忆。正是想到了这些往事,我才忽视了每天陪伴我的结发妻子。如今她就要离我远去,我才意识到我没有珍惜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我和你当年那些情缘已经难以比得上我和她的二十年的感情!” 陈艳儿哽咽道:“你这么说就不怕伤害我对你的多年留恋和感情吗?你知道吗,你现在对我有多重要吗?我对你的感情早已深陷下去了···已经拔不出来了····” 他摇了摇头道:“艳儿,你现在对我仅仅是自私的依赖。可这根本不是爱情!真爱是崇高的,彼此会因为对方的快乐而快乐,因为对方的幸福而幸福!你对我只是一己私欲,可想到我目前正为嘉怡的事情如坐针毡吗?爱一个人是要对方过得幸福,而不是为占有对方!” “你别说了···我会亲自告诉嘉怡一切真相的···为了你的幸福···我会把你还给她的!” 刘俊哲抚摸了她一下头道:“艳儿,我一直相信你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你一定从感情的波澜里挣扎出来,游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彼岸。” “好吧。为了你的幸福,我会放手的。快给嘉怡打电话吧。我会对她说明一切的。”她终于恢复了理智。 刘俊哲立即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媳妇的号码—— 可高嘉怡迟迟不接电话,当他第二次拨打时,对方马上挂断了。 他只好对陈艳儿说道:“她还在气头上,不可能接我电话了。我先回去同我妈商量一下。” 陈艳儿无奈点点头:“好吧。我就等你的消息,随时为你做证明。” 他离开陈家,回到老妈这里。齐兰英还在焦急等待着儿子。 为了防止老妈再发怒,他赶紧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的来笼去脉对她讲了一遍。 她听后才知道错怪了儿子,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着急对儿子说道:“嘉怡现在不接电话怎么办?她现在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会不会很危险?” 刘俊哲沉思沉思了一会道:“我现在就开车追他们去,嘉怡说去南方。我跑过那个方向的路线,比较熟悉路况。他们现在离开不到一个小时,我加快速度开车,会追上他们的。” “好吧。你快去吧。回前院换小车追他们。你一定要把嘉怡找回来!” 第34章追赶途中 刘俊哲急匆匆返回前院,并用自带的钥匙打开大门。他先把卡车倒进车库,再把小车开了出来,并风驰电掣般向村外驶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追上媳妇,留住她! 高嘉怡赌气跟王裕宁出走,依旧是矛盾重重。她坐在王裕宁的车上,发现他加大油门开车,不禁眉头一皱道:“王哥,你能慢点开吗?我有点晕车,开快了,我难受。” 王裕宁赶紧踩油门降低速度,并关心问道:“不要紧吧?需要停车休息一会吗?” 谁知这句话正中高嘉怡下怀。她连忙说道:“嗯,我正想下去透透气呢。” 王裕宁心里暗暗叫苦,可他又不能违背她的意思,只好把车停靠在路边一个冷饮摊旁边。他先下车,再亲自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并扶高嘉怡下车到一个桌子前坐好。他买了两瓶‘脉动’,跟她慢慢地喝着··· 嘀嘀嘀··· 就在这时候,高嘉怡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却是老公打来的。她暗道,就凭一个电话让我回去?没门! 第一次她没有接听,可紧接着老公又打来第二次。 她感觉心烦,赌气按键挂断了。 王裕宁见她没有接听电话,心里稍微安定一点。他小心翼翼地劝道:“嘉怡,他要是这么无休止地骚扰你怎么办?你还是关机吧。别因为他破坏了一路上的心情!” “我才不怕呢!实在不行我就静音。”她不屑地回答。 “可开机太费电了,咱们充电可不方便呀。”王裕宁又劝道。 王裕宁的话倒提醒了高嘉怡。她不由说了一句:“糟糕。我出来时忘带充电器了。我这种型号手机的充电器是很难配的。” 王裕宁心中窃喜,趁机又劝道:“那不如关了机呢。你如果有紧要事情,可以打我的手机嘛。” 高嘉怡犹豫了一下,突然又想起什么。她对王栋说道:“不行。我得通知女儿一下。她现在在坦古区工作呢,也快回家探亲了。还不知刘俊哲会在女儿面前怎么说我呢。我可不想失去女儿,现在的给她打个电话说明一下,也省得她找不到我时心里挂念。” 她说完不等王裕宁表态就拨通了女儿手机—— 女儿很快接听了:“妈妈,有事吗?” “梓芸,妈要跟你说个事情。你爸爸同陈艳儿好上了。妈现在很伤心,想跟朋友出去散散心,要离开家里一段时间。你不要挂念我。” 此时的刘梓芸正在陪客户谈业务,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听到妈妈说这样的话,虽然感觉震惊,可也不能撇下客户。她赶紧对妈妈讲道:“妈,爸怎么会做那种事呢?您别冤枉了他!您先别离开家,我忙一会,等一会再给您打电话,我先挂了。” 高嘉怡见女儿这样说话,心里闷闷不乐。她放下手机,不由叹了一口气。 王裕宁显得有点忐忑不安了,不时地紧张回望来路方向,非常怕刘俊哲会赶上来。他心里明白,纸里终究包不住火的。他最不放心的就是陈艳儿了,毕竟是个女人,恐怕扛不住这件事。他也反思他的这条计划,并非无懈可击。可以瞒过目前气昏头的高嘉怡,但那个刘俊哲决不是吃醋的,说不准事情会如何发展呢。如果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功败垂成。 他此时心里极度紧张可行而知,很小心地对高岚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歇好了吗?我们还抓紧赶路吧。” 高嘉怡“嗯”了一声,缓缓地站起身,眼睛也不自觉地向后瞥了一眼。她的心情同对方完全不一样。她稍停了片刻,就向车里走了过去··· 王裕宁这才如释重负般跟着上了车。他柔声对高嘉怡说道:“你放心,我会把车开慢点,就让我们一路慢慢地欣赏路上的景色去南方吧。” 高嘉怡感激一笑:“那好啊。也许等到了南方后,我的心情已经平和了,就可以痛快地玩了。” 王栋嘿嘿一笑道:“那是必须的!” 他开车沿环城路就要上高速路。 高嘉怡见了连忙制止道:“王哥先等等,我们一起吃过饭再上高速公路吧?我早上也没吃饭,有些饿了。” “那好吧。我们就找一家附近先吃点吧。”王裕宁不得不应声道。 他把车开到了辅路上,一路找下去,终于看到一家东北饭店。 他停好车,进去来到了一张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王裕宁叫过服务员:“你们饭店有什么招牌菜吗?” “有啊。我们店里有很多东北特色炖菜,例如,酸菜汆白肉、排骨炖粉条、小鸡炖蘑菇、铁锅炖大鹅···”那个服务员正绘声绘色地介绍着。 “好了。请问你们什么菜上的最快?”他连忙打断道。 服务员微笑道:“两位今天来的早,其他客人还没来。我店的铁锅炖大鹅刚刚炖好。如果来晚了,可就吃不到头一锅了。要不您们二位尝尝这道菜?” “好的。我们就吃‘铁锅炖大鹅’!只要能快就好。”王裕宁说完又点了两个小菜和一瓶饮料。 高嘉怡其实根本没什么胃口,之所以这样找借口拖延时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她心里复杂得很。 刘梓芸是一个非常聪慧的女孩,她今年还不满二十周岁,但女大十八变,她已经出落的像一朵出水的芙蓉一样,而且口才伶俐,业务上很出众,深得公司老总赏识。工作不到几个月,她就被公司委派到坦古分公司去挑大梁。 当然,这样回家就没有像市里那样方便了。她已经两个多月没回家了,所以并不知道家里父母的矛盾。她是刘家的独生女儿,平时深得夫妻二人的喜爱,为了不让她工作分心,谁也没告诉女儿这件事。 今天,她突然接到妈妈那样的电话,让她颇为吃惊,她同爸爸关系特别铁,根本不敢相信爸爸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她匆忙应酬完客户后,就给爸爸打了电话—— 刘俊哲换小车从家里追出来,已经到了天湖外环路,正在判断王裕宁的汽车会不会上高速公路时,这时接到了女儿打来的电话。 他一边开车一边连接上耳机:“喂,梓芸吗?爸爸正在开车。你有什么事?” “老爸,您同我妈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您到底同陈艳儿阿姨有没有那种事呀?”女儿一开口就质问老爸一连串的问题。 刘俊哲一听媳妇已经同女儿联系了,不禁又惊又喜:“你妈同你联系了吗?我同你陈艳儿阿姨根本什么是都没有,是你妈误会了!” 刘梓芸疑惑道:“我妈刚才电话说你同陈阿姨在一起了。她现在正要同朋友出去散心,我妈平时并不是冲动的人呀?她如果没有根据怎么会离家出走呢?” “那是因为····”刘俊哲欲言又止。他并不便不那照片的事情跟女儿说,虽然说是拐走媳妇那个男人一手策划,但毕竟还要顾及到陈艳儿的脸面。他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第35章大祸临头 刘梓芸感觉老爸说话有点吞吞吐吐的,不禁有点生气了:“老爸,我知道您长得高大帅气,讨很多女人都喜欢。可你也不能做出对不起妈妈的事。” “闺女,你别瞎猜。爸爸不是那种人,你要相信爸爸好吗?” “嗯。我相信爸爸,那您快点劝住妈妈吧,别让她真走了。” 刘俊哲赶紧对女儿说道:“我这不正出来找她吗?她现在赌气跟一个外地男人在一起,说要去南方玩。她目前不接我的电话,你快再跟她联系,问她现在走到哪里了?我好尽快追上她。” “啊···她怎么回跟一个陌生男人走呢?这太离谱了吧?我赶紧联系她!”刘梓芸不理解妈妈的做法,显得有些焦急。 “你只要打听他们在什么位置就行,千万别责备她···”刘俊哲还要再嘱咐女儿几句,可对方已经挂断电话了。 他无奈停下车等候女儿的消息。 刘梓芸挂断老爸电话后,马上拨通了妈妈的手机—— 高嘉怡和王裕宁正在品尝着大鹅。女儿一打来了电话,她赶紧接听了:“喂,忙完了吗?” 刘梓芸控制住情绪问妈妈:“妈,你和那个男人在哪呢?” 高嘉怡没料到女儿会这样问,便清楚肯定是老公在女儿耳边吹风了。 她连忙解释道:“你别听你爸爸瞎说,我跟这位叔叔只是好朋友。他在妈妈感情最伤感时安慰了妈妈。现在是你的爸爸出轨在前,妈妈同样需要一份感情···” “您和他现在到底在哪?”女儿又打断了她。 “我正在外环的辅路的一家饭店吃饭,一会上高速公路去上港散散心!”她只好回答女儿。 刘梓芸又气又恨,岂能容忍妈妈背叛自己的爸爸,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她对妈妈说道:“妈,请您把手机交给那个男人,我有话要对他讲。” 高嘉怡惊异地问道:“你跟叔叔说什么话呀?我和你爸爸的矛盾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女儿固执道:“我想叮嘱他在路上好好照顾您还不行吗?快交给他吧!“ 王裕宁在旁紧张听着她们母女的对话。当听到手机里的女孩一再要求同自己对话,他反倒有些‘大义凛然’了。他看高嘉怡还在犹豫,就伸手把手机接过来了,对手机说道:“喂。是梓芸吗?我听你妈常说起你,夸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姑娘。目前你的爸爸严重伤害了她的感情,叔叔跟她是好朋友,就是陪她出去散散心,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妈妈···” “你放屁!谁让你照顾我妈妈了?你想怎么照顾她?我告诉你,你要敢动我妈妈一根汗毛的话,姑奶奶就把你碎尸万断!”刘梓芸对着手机破口大骂道。 她本是一个文静的姑娘,非常爱自己的老爸,现在得知妈妈要离开老爸跟人私奔,岂能不气急败坏?她没法对自己妈妈发火,所以把一身怒气都泼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王裕宁被她几句骂得脸青一阵红一阵,一时间不知道准备再说点什么。 高嘉怡在旁更是尴尬万分,连忙接过手机冲女儿嗔怒道:“梓芸,不许胡说!我跟他走完全是我自己情愿的。我就是要跟他好,跟你爸爸离婚。” 刘梓芸涨红了脸道:“妈妈,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我现在不知道我的爸爸‘出轨’的事情,但我知道您现在背叛了我的爸爸。现在我的爸爸正在满世界的找您呢。您对的起我们吗?” 她被女儿的话气得直哆嗦,并怒斥女儿:“我明白我现在做什么,不许你来教训我。我知道你从小就对你的爸爸亲,但你们爷俩也不能这样挤兑我!他现在干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情,还有什么资格说我出轨?我就算跟别人好了,也是跟他学的。你不是说他正满世界找我吗?好。我现在就在高速路口等他半小时。到时,我跟他当面对质!” 她讲完这番话后挂断了手机。 刘梓芸只好再给老爸打去电话:“老爸,我妈妈刚才跟我生气了。她一再说是您有错在先,并想跟您当面对质。她说在高速路口等您半个小时,您快去吧。” 刘俊哲精神一振:“好的,我马上开车过去,到时给你打电话。我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好的。我等您的电话。” 刘俊哲立即启动汽车,向高速路口驶去—— 王裕宁听说高嘉怡要在高速路口等刘俊哲对质,有点慌了手脚。他连忙对高嘉怡说道:“嘉怡,你还有必要跟他再纠缠吗?” “这不是跟他纠缠的事。他现在对我女儿反咬一口,倒说我背叛他。如果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岂不落下话柄吗?我不能让我女儿误解我。” “可这样他会胡搅蛮缠的,会让事情没法收拾的。” “你放心,我只是当他面向女儿揭露他们的丑事后,咱们再去上港,不会耽误很长时间。 王裕宁别无选择,只好听从她的吩咐。他结账后带高嘉怡开车来到高速路口,等待刘俊哲的到来。 此时王裕宁显得极其不安,他心中暗暗盘算着对策。 刘俊哲此时正加大油门向高速路口进发。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当面戳穿那个男人的阴谋,把媳妇平安接回家。 当他从辅路快上环路时,突然发现前面有一辆‘宝马’不紧不慢地开着,并且贴着一个字符——我是新手,请多关照! 刘俊哲微微一笑,打算从它左面超过去,可刚超越过去还没有并道,那辆豪车的主人显然不能容忍一辆普通的‘捷达’超越,突然加大了油门。 刘俊哲正在想右边打轮,没想到‘宝马’会突然窜上来,两车马上就要相贴上。他无奈往回打轮。 但车速太快了,他的车一下子失去控制,侧翻滑向路边铁栏杆—— 他的车在公路上与地面摩擦着,并迸发出火星,最后又重重撞击在路边的铁栏杆上,那个坚固的铁栏杆也被撞的扭曲变形了。汽车在遭受重撞击后,已经损毁成一块废铁。 刘俊哲受伤奇重,他的身子一半甩出车外,额头的心血流了下来。 也许就像人死时的回光返照一样,他在失去知觉前还想着那件事。他拼着最后一丝气力摸出手机。也许知道媳妇不接他电话,他通过微信编辑信息,拼出三个字——我爱你 第36章伤情严重 那个开‘宝马’的人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自己的一次调皮行为会酿成一次惨祸。那辆车稍稍停留瞬间,又很快开走了。 这时候刚刚过午,路面车辆比较稀少,而且是一条单行道,只有一个后续车辆司机在刘东翻车一百多米处目睹翻车的过程。他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司机,见状立即紧急刹住车。司机下车步行跑过去,观察了一下情况后,立即拨打了122—— 大约十分钟后,救护车和交通事故勘查车辆先后赶到了现场,。他们发现受害人尚有生命迹象,立即抬上救护车上送往医院,他的手机也被警方收了起来。 警方随后对现场进行了调查取证工作,一直忙了一个多钟头后,才把报废的‘捷达’车拖走,交通又恢复正常。交警办案人员又去了医院,受害人依旧在抢救中,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其中一个医生告诉警方:“伤者目前情况很紧急,马上通知家属过来。” 办案人员立即从包里取出受害人的手机,这才注意到手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主要来自两个人:一个是‘媳妇’,另一个是‘宝贝女儿’。 办案人员顺着来电先给‘媳妇’打了过去,发现对方已经关机。 他们又打通了‘宝贝女儿’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刘梓芸焦急的声音:“老爸,您是怎么回事?咋才给我打电话?我打给您几次,您也不接,见到我妈了吗?” 办案人员立即回道:“你爸出车祸了,正在市医院抢救。你马上通知其他家属火速赶过来!” 刘梓芸听到这个噩耗犹如晴天霹雳。她本来一直等老爸的电话,可按妈妈预定的半小时已经过去了,可爸爸还是没有打打来电话。她心里有些犯嘀咕,难道老爸还没到高速路口?还是见面后双方起了冲突,顾不上打电话过来了? 她正要给老爸打电话,就在这时总公司的领导打来电话,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她应酬完工作上的事情后,已经有过半个多小时了,但还没有老爸的消息。她有些着急了,马上把电话打了过去—— 可第一次没人接听,难道他们正在争吵,顾不上接自己的电话? 她没好意思给妈妈再打电话,忙了一会公事,等了一会又打给老爸—— 但是对方依旧没有接听她的电话。 正当她焦急时考虑该不该给妈妈打电话时,老爸的电话的过来了,没想到打电话的并不是老爸本人,而且从打电话的交警口中带来了老爸的坏消息。 她接完电话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通知妈妈,可是妈妈这时候已经关机了。 她目瞪口呆,妈妈怎么了? 事情的突变已经让她来不及多想,她赶紧跟公司请了假,匆匆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市里赶去—— 在车上她连续给妈妈拨了几次电话,可高嘉怡始终关机。 她不得不又给奶奶打了电话—— 齐兰英也正焦急等待儿子的消息。她有时出去张望,有时在屋里死死地盯着座机看。就在这时,座机铃声响了。 她马上抓起了话筒:“喂,是俊哲吗?找到嘉怡了吗?” 不料电话那里传来了孙女儿哭泣的声音:“奶奶···我爸出车祸了,正在市医院抢救呢,我正在去医院的途中。您能过来吗?” 她听到这个消息后,身体猛地一晃,赶紧扶住了桌子的一角。 “奶奶,您怎么了?” 她终于稳定了下来,赶紧对电话那边的孙女回道:“奶奶没事!我也马上打车过去!” 刘梓芸虽然先出发,但坦古离天湖市里更远一些。祖孙俩几乎同时到了市医院。齐兰英见到孙女后,再由孙女带她去急诊抢救室。 她一面走一面问孙女:“你爸是出去找你妈时发生的车祸,你妈呢?” “奶奶,我联系不到我的妈妈了,她已经关机了,估计还不知道我爸爸出事!”孙女一边扶着奶奶一边回答道。 她们进去时,刘俊哲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并被推进了特护病房。 刘梓芸急忙问主治大夫:“大夫,我就是患者的女儿。请问我爸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料,主治大夫告诉她们:“伤者颈椎骨折,颅骨也破损严重,颅腔大量积血,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大夫的话更让祖孙俩难过万分。 齐兰英一面强忍着悲痛,一面对身边的孙女说道:“我把家里的现钱都拿来了,但不多。你快去拿这个存折把里面的钱都取出来,交上医药费,咱们不能欠着医院的。” 她说完把从家里带来的现金和一个存折递给了孙女。 刘梓芸来到医院附近的银行取出存折里的一万多元钱,并把自己随身带的钱凑到一起,也就刚到两万,拿到住院部交押金。 住院部的工作人员告诉她:“伤者目前的抢救费,治疗费已经花快四万了。而且,他的后续治疗费也是金额巨大,请您们赶紧想办法把钱补齐。” 她只好连连点头:“好的。请您们不惜一切代价救救我爸爸。我马上想办法。” 她交待完,就急匆匆走了出来。她心里清楚,奶奶已经把个人所有的积蓄拿出来了。她没有再跟奶奶说这事,而是打电话动员了一切同事和朋友。 公司得知她家情况后,也把她的工资预先支出来,打到她的卡上。 到傍晚前,她的卡上终于又凑足三万多元钱,总算支付够临时医药费。 她办完这些事后,又来到病房,发现奶奶正坐在病床前默默地守护着爸爸。 她悄悄来到奶奶身前劝道:“奶奶,我爸爸现在挺稳定的。您年纪大了,先去休息吧?” “奶奶不累,就让我多陪一会你爸吧。你忙乎半天了,累坏了吧?快出去吃点东西,再躺那张床上睡会吧!” 奶奶说的那张床是医院在特护病房单加的陪护床位。 “好吧。我就出去吃东西。奶奶,您吃点什么?我给您带回来。” “唉,奶奶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去,等明天再吃吧。你的妈妈还联系不上吗?必须要找到她!” 刘梓芸点了点头。她非常惦记妈妈的情况,不知道那个男人会对妈妈做出什么事来。她再次拨了妈妈的手机号,可是对方依旧关机。 她心急如焚——妈妈现在到底在哪呢? 第37章负气出走 再说高嘉怡。她执意要当女儿和老公的面把话说清楚。王裕宁心里叫苦不迭,可他不敢违背高嘉怡的意思。两个人各怀各自的心事,等待着刘俊哲。 这时候高嘉怡突然听到手机来微信了。她拿出来打开一看,正是老公发来的那三个字,‘我爱你’。她既感到惊讶又感到奇怪,这三个字让她久违了,此时看到了,让她内心深处荡起了一丝波澜。 这到底是怎么会事?老公为什么要发给她这三个字?她感觉头上像被泼了一盆雾水。 王裕宁看她神情异样,连忙问道:“嘉怡,怎么了,是谁发来的信息?” “没什么,只是一条垃圾短信!” 她把手机又收了起来,内心却炸开了锅——难道老公是想一会对质时,请她在女儿面前为他留点情面吗? 她已经对老公出轨的事情深信不疑,现在考虑的是,该不该原谅他一次? 如果当着女儿面把老公和陈艳儿那样照片事情说出来,不仅让老公在女儿面前名誉扫地,而且他今后也难以做人了。可如果把这个证据不对女儿说,那怎么向女儿解释自己离家出走呢?她心里有些为难了。 她开始对自己贸然同王裕宁出来的事,有些后悔了,已经盘算如何下得了这个台阶,跟老公回去的事了。 王裕宁则考虑在与刘俊哲对质时如何坚持自己的谎言了,他的脑海中呈现出一组同对方对质时的画面了。 他同刘俊哲当高嘉怡面有过一次交锋,当时他占尽上风。如今他有照片在手,即便陈艳儿已经‘反水’。但他凭借自己的口才仍然有击败刘俊哲,并带走高嘉怡的可能。 他的脑海里一次次设计和预演与刘俊哲对质时的台词时,却忘记了飞逝的时间。 高嘉怡已经呆不住了,因为时间早已过了约定见面的时间。她跟女儿说要等老公半个小时再上高速公路离开天湖,可此时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就算老公刚从家出来,也该到现场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老公还是怕自己当女儿揭穿他吗?她不得不主动给老公打电话了,为的是探探老公的口风,并给他一点暗示。 然而她连给老公打三次电话,老公却拒绝接听。 王裕宁见状,反应过来了:“刘俊哲是什么意思?他就是没脸来见你,也不能让咱们干等着,来涮咱们吧?你是给他打电话吗?难道他还不接听?” 高嘉怡此时又尴尬又气愤,看样子老公是彻底放弃她了,并且狠狠耍了自己一回,真是一点台阶也不留给自己。 她又给女儿打了电话,想把心中的委屈对女儿倾诉一遍。可是不巧,女儿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她的气更大了,心里暗道,一定是他们父女俩正在甜蜜沟通。女儿却把她这个妈抛到脑后了,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自己这么多年是白疼她了。她不知道,此时女儿正在同交警那里听老公出事的噩耗。她已经无法控制住内心怒火和委屈,再加上王裕宁在一旁煽风点火,终于狠狠地按下了关机键。 她这时悲切地对王裕宁发命令:“快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王裕宁早就巴不得听她这么说,应声启动了汽车,快速驶进了高速公路—— 刘梓芸联系不到妈妈,一夜难眠。第二天,她听到医院专家介绍爸爸的伤情时,她感觉天已经塌了! 医院的专家通过对刘俊哲精密的诊断后,终于告诉刘家祖孙俩:“伤者的情况非常糟糕,颅腔里出血不止,血块已经充满和压迫脑内各个器官和神经。恐怕已经很难再苏醒过来了!” 这个消息对于祖孙俩又是雪上加霜。 刘梓芸流着泪又问专家:“大夫,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万事没有绝对的,一切要因人而异。现在就看病人对血块的吸附能力和他本人的意志力了。也许会有奇迹发生!”专家们这样对她解释道。 刘梓芸难掩饰内心的痛苦,同奶奶相拥在一起,伏在奶奶肩头轻声抽泣。 齐兰英倒显得异常坚强。她拍着孙女儿的后背安慰道:“梓芸,不要怕,要坚强面对,无论发生何种情况,奶奶都会跟你站在一起。对你爸爸的治疗,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决不放弃!” 刘梓芸抹了一下眼泪,也坚强地点了点头:“奶奶说的是。我们一家人一起面对,永不放弃!” 刘梓芸被叫到交警队。 勘查这次交通事故的民警告诉她:“从现场勘查情况以及报案司机目击情况分析,你爸发生翻车事件。这除了本人车速过快,而且与他前面车辆干扰有关。但那辆车迅速逃离现场。报案司机在后面相距过远,而且他主意力集中在出事的车辆上,只看清是辆银灰色车辆,型号和牌照都没看清。出事路段在辅路上,附近没有监控探头,逃逸车辆有可能上了环路,也有可能继续沿辅路下道行驶,现在还不得而知。但从责任分析情况看,主要责任应该在出事车辆上。” 她听了民警的详细介绍后,又问道:“那逃逸车辆能付多少责任呢?还能找到它吗?” “我目前正在查询附近的目击证人,来收集逃逸车辆线索,但时间正是午后休息时间,行人比较稀少,难度很大。如果那辆车真是让出事车辆发生翻车的话,它起码要承担一些赔偿责任。” 刘梓芸默默离开了交警队。在回医院的路上,她决心一定要找到逃逸车辆,为爸爸讨回公道。 当她到医院后,竟然看到闻讯赶来的陈艳儿。此时她哭成了泪人,正同奶奶说着什么··· 她看陈艳儿,悲愤立即从心中升起,冲过去一把抓住对方衣襟喊道:“我爸爸弄成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你还有脸来吗?赶紧给我滚!” 陈艳儿刚才已经痛苦向齐兰英忏悔多时了,此时眼泪未干,声音也已经嘶哑了:“梓芸,都是阿姨不好···阿姨对不起你们一家···但别赶阿姨走好吗?阿姨要留下来照顾你的爸爸···” 刘梓芸平时对陈艳儿印象很好。她们做了十多年邻居,她小时候还经常去人家里玩。也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陈艳儿很疼爱小时候的梓芸,经常给她买零食吃。她平时是很尊敬陈艳儿的。若不是爸爸出这样的事,她是不会冲人家发火。 齐兰英劝住孙女:“梓芸要冷静一点。陈阿姨也不希望会弄成这样。她刚才跟奶奶说很多,会当你妈妈面把事情都说清楚的。” 刘梓芸一想到妈妈至今下落不明,不禁又垂下泪来··· 陈艳儿趁机商量道:“梓芸,在你妈妈没回来之前,阿姨想在这照顾你爸爸好吗?奶奶年纪大了,受不了太大的累。” 第38章天赐良机 刘梓芸觉得陈艳儿说的也有道理,自己目前既要忙于追查逃逸车辆,还要寻找妈妈,对爸爸的照顾肯定分心。奶奶年纪这么大了,还能陪着熬多久?她想到这些就说道:“好吧。这是你自己提出的。在我妈妈回来之前,一定要在医院照顾好我的爸爸!” 她看奶奶也没有异议,就拉着奶奶到病房外说话:“奶奶,我刚才听了交警队介绍我爸爸出事时的情况。我爸爸翻车情况很可能跟现场逃离一辆车有关系。我想趁陈艳儿在这里帮忙照顾时,亲自去车祸现场去寻找其他的目击证人.” 奶奶欣然答道:“好的,你就放心去吧,但要注意安全。而且更主要的是找到你的妈妈。” 在病房内,陈艳儿望着满头绷带深度昏迷的刘俊哲,不禁又悲痛又怜惜。她帮刘俊哲盖了盖被子,心里发誓,一定要照顾好心上人。 她又想到了高嘉怡,她现在正和王裕宁在一起,此事不该让她知道吗? 她犹豫了半天,终于决定把真相告诉高嘉怡。 但是高嘉怡的电话又打不通。她突然想到自己手机里还储存着王裕宁的号。她试探拨了那个号,居然打通了。 王裕宁经过近九个小时的行驶,已经到了上港。他们下了高速公路开到上港的外环线上。这时候他们两个人早已经疲惫不堪了。他把车开进一家宾馆,决定在没进市区前要好好休息一下。他开了两间房,同高岚分头睡下。他们在宾馆一直睡了十来个小时,王裕宁才率先起床。他刚刚洗漱完,就接到了陈艳儿的电话。 王裕宁见她来电话感觉很蹊跷,本想不接,但也对天湖这方面的情况很好奇。他想了想就接通了—— “陈女士,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天湖那方面发生什么事了?”他压低声音问道。 陈艳儿一听到他的声音,便觉得有些恶心,但也不能不跟这种人打交道。她质问道:“你把嘉怡怎么了?” “我没把她怎么了,她好好的!” “那她怎么不接电话?我有话对她说。” “哈哈,她的手机出问题了,你到底有什么事了?就跟我说吧。” 陈艳儿无奈,她在电话里把刘俊哲发生车祸的情况对王裕宁简单讲了一遍。 王裕宁听完之后才明白刘俊哲当时为什么没有去赴约。他不禁暗暗庆幸,并问陈艳儿:“你想怎么做?” “俊哲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想嘉怡有权利知道这件事。目前她手机关机,你能通知她一声吗?” “你傻呀!这事能对她说吗?她如果不去照顾刘俊哲,这不正是你的机会吗?你在他最艰难是照顾他,既能感动他,也能感化他家的老太太和他的女儿。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他迟早会康复的。我现在控制了嘉怡,到时你想放手都难,这是上天给你的机会,你可要把握住啊!” 他的一席话,又让陈艳儿砰然心动。爱情是自私的,她此时别无选择,只能按照王裕宁的主意,一直走下去了。即便俊哲醒不过来,她也会一直陪他到老。 王裕宁放下手机后,内心欣喜若狂,真是上天眷顾呀。他暗想只要想办法缠住高嘉怡,不让她回去,那么他俩就能生米煮成熟饭。自己征服嘉怡是早晚的事,但决不能让她知道家里发生的事,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让她开不了手机。 他收拾好自己后,就来敲高嘉怡的房间——咚咚! 高嘉怡此时已经醒来了,但她并没有马上起来,而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样地步。她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家里,拿起身边手机看了看。她伸出拇指就要按键开机。 就在她打开手机的一刹那,王裕宁就来敲门了。 她说了声“等一下”后,便急忙放下手机,匆匆穿好衣服,奔过来给王裕宁开门。 王裕宁见她开了门,就笑容可鞠问道:“嘉怡,休息还好吧?我打扰你了吧?” 她连忙道:“没事、没事,我早就醒了,就是赖在床上没起来。” “那好。咱们收拾一下就去市里吧?” 她应了一声,就走进了卫生间。 王裕宁注意到了扔在床上的手机。他看了看卫生间的门,然后奔过去拿起了手机,用床头柜上的纸杯里的残余水浸泡了一下,再拿出来用衣服一角擦干,并从容地把手机放回了原处,心里默默地想:“只要她手机电池受水侵蚀,那就是废了,她永远也开不了机了。” 刘梓芸见陈艳儿甘心留下来照顾爸爸,便放心不少,叮嘱奶奶要保重身体后,她就按交警提示的地点,来到了爸爸出事的地方。 她来到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发愁了。这里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的人来人往,也没有什么临街房,路边只有一指长的麦田。 能找到目击行人已经很困难了,但这段辅路却紧贴环路,只有恰巧通过的环路车辆才有可能目睹发生车祸的情况。 怎样才能找到目击司机呢? 她在路边绞尽脑汁地想着,突然灵机一动:“何不把情况发到网上试一试呢?” 她乘坐公交车回到分公司的宿舍里,利用那里的外派,发了一条朋友圈——本人父亲驾驶一辆灰色捷达车在天湖市区东外环发生了翻车事故,时间是四月二十七日中午十二点四十左右。目前父亲还在医院抢救过程中。据交警勘查结果表明,我父亲翻车很有可能跟同方向行驶的一车辆有关,现在该车辆已经逃逸。现在请当时经过该路段的司机朋友们提供线索,必有重谢!本人联系方式:手机号************,刘梓芸。 她发完这条朋友圈,简单收拾一下自己的日常用品,带回到了市里医院。 当她返回病房时,发现陈艳儿正在给爸爸擦脚,看着对方一丝不苟地细致照顾爸爸,不禁心里产生一丝感动。但又想到她是妈妈的情敌,妈妈就是因为她才离家出走的,爸爸也是因此遭遇车祸。她于是又绷起了脸。 陈艳儿此时心思全在刘俊哲身上,完全没有介意刘梓芸对自己冷若冰霜的面孔。她擦擦手,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刘梓芸的手里,并关切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有线索吗?” 刘梓芸本想有气要跟她发一通的,可见到她热情为自己递来开水,而自己此时走去得正渴,不想接都不行。她接过水淡淡地回答道:“没有什么眉目!我奶奶呢?” ”你奶奶回去那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了。我劝她老人家在家休息一宿再过来。她那么大岁数了,真怕她身体吃不消。” 她何尝不心疼奶奶,但这时家里正用人之际,害得奶奶着急上火并且来回奔波,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现在家里多么需要妈妈呀。可是妈妈依旧打不通电话。她现在对陈艳儿倒有了几分依赖感。 第39章伤情恶化 梓芸累了吧?快去躺一会吧。”陈艳儿热心地劝道。 刘梓芸在外跑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她看爸爸没什么异样,便倒在特护床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被人推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却看到的是陈艳儿一张惊慌的脸。她心里一惊,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快看看你爸爸!” 她赶紧起来,奔到爸爸的病床前,看到爸爸呼吸非常异常,既粗口大喘气又有间歇性停止,脸部的肌肉也抽搐成一团。她吓得不由花容失色,赶紧跑出去喊医生。 不一会,值班医生和护士门跟她跑了进来。医生查看了一下患者的情况后,立即命令护士打强心剂。 再说高嘉怡此时正和王裕宁一起吃夜宵。王裕宁陪她在上港市足足玩了一天。上港市比起天湖更别有天地,处处让她感觉新奇。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到天湖以外的地方。她感觉视野真正开阔了。她暗暗地想,自己老公这么多年,连北京都没带她去玩,越来越觉得老公对自己平时太刻薄了。 王裕宁边吃边陪她聊天,对她讲一些天南海北的趣闻,不时说点笑话逗她开怀大笑·。 这时已经到了午夜了。王裕宁看她连连打着哈气,就知道她已经很困了,笑着问她:“怎么了?你是不是熬不住了?” “是啊。我还从没有这么晚不睡觉的时候。” “其实早睡晚睡只是地方习惯,在北方农村睡觉时间就是早,但在上港,人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尤其年轻人,一般要等到日出才散呢。” “是吗?那上港人不是黑白颠倒了吗?白天还怎么工作呀?” “也不尽然,早上上班晚点,中午午休时间长点,上港人工作效率还是蛮高的。好了,看你上下眼皮都打架了,我们赶紧投店吧。” 他俩上了车,开过热闹的夜市,又转了小半个小时,才停到一家‘七日宾馆’前。 王裕宁到服务台,对坐台小姐讲道:“请给我们开一间房。” 高嘉怡心里一慌,赶紧插嘴:“不···是两间。” 坐台小姐惊愕打量他俩几眼,看男子没有异议,便一伸手:“请把你的身份证给我。” 开好房间后,王裕宁首先送她进其中一间客房。刚一进来,他就迫不及待抱住她。 高嘉怡身心一道电流划过,猝然惊醒,奋力摆脱对方:“王哥,别这样···我们不能这样。” “嘉怡,我已经等不急了,现在就想要了你。你就给了我吧?” “可我现在还没有那个心情,并没有从那件事里走出来,你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她看对方并没有罢手的意思,马上又哀求道:“请你要尊重我···我···我的身子也不方便···” 王裕宁见她已经流出泪来,不得不停下了手。他直起身来哄道:“嘉怡别哭。刚才是哥太冲动了。你好好休息吧。”他边说边往外走。 “你要去哪?” “我回自己的房间,怕再呆下去,我控制不了自己!” 王裕宁出了房间,并且关好了门。他的表情露出一线狰狞,心中暗想道,那我就再耐心等等,你早晚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高嘉怡躺在床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刚才王裕宁对她的举动,已经燃烧起她的激情。但是老公仍然在她心中还有挥之不去的身影。 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又想到了女儿··· 最后是那个能改变她想法的网络知己。 自己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该求教一下周大哥? 她翻来覆去想,终于又摸出手机,按动开机键。可是她连按几次,始终没有开了机。她的手机完全处于黑屏状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电池一点电都没有了吗?明天一定想办法买到充电器。 此时天湖的刘梓芸和陈艳儿都在病房外忐忑不安地向里面张望——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抢救终于结束了。 医生高诉她们:“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了,但急需要进行第二次手术,你们尽快要凑够手术费。” “我已经交了四万了,还需要多少啊?” “这两天的医疗费已经把押金用的差不多了,就病人情况看,还需要多次手术,恐怕还需几十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这样的天价医疗费让刘梓芸目瞪口呆,她和陈艳儿面面嘘嘘。 陈艳儿也是心急如焚,便劝慰她:“我天亮就回村里想办法,大不了卖房卖地,也要救你爸爸。” “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家实际情况吗?平时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你家的房子又那么旧,能卖几个钱?就是卖也是卖我家的呀!可是现在哪里来得及呀?” 到了天亮时,齐兰英从家里赶过来,她听孙女介绍完情况后,便从包里拿出一把钱交给孙女:“我知道你爸爸要需要很多钱,我昨天回村里跟老亲少友都借遍了,又凑够三万多,这里面有借钱人名单和数目。你要保存好,日后我们还要还人家的。” 她说完又把一个记账的本子一同递给了孙女。 她接过钱和账本,依旧顾虑重重:“可光靠一点一点借也不是办法呀!” “我已经委托村里邻居卖老房子了。他说一有买主会马上通知我们。” 刘梓芸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她心里更加痛恨那辆致使爸爸翻车而又逃逸的车辆。一定要找到他,让他赔偿! 刘俊哲的第二次手术总算顺利结速了。她们一直提着的心总算又放下了。 第40章约见目击者 刘梓芸经过一天多的漫长等待,终于等来了对方的回音。 那个男人第二天中午打来了电话:“刘梓芸小姐,我们今天就在海河桥上见面吧?时间在下午三点。” 她马上回答道:“好的、好的,我会准时到那里。” 她放下手机,发现距离下午约见的时间不算早了,开始做准备动身赴约了。由于不知道对方提供的线索是真是假,她并没有把这个情况告诉奶奶和陈艳儿。 她比约定时间早半个小时就到了海河大桥,想到即将可能了解到爸爸的车祸真相,心里不由十分兴奋。 当时间刚到三点整时,她发现一个身穿花格衬衣的中年男子向她走了过来。她心里稍显紧张,眼光连忙迎了上去。 她打量来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二左右,脸上深深的几道皱纹,并且留着胡茬,衬衣虽然被掖在裤腰里,但裤袋系的不正,脚上穿着一双带污迹的旅游鞋。他看起来相貌平平,而且还是一个邋遢的男人。 他来到刘梓芸面前,稍稍打量了她一下,试探问道:“你是刘梓芸吗?” 她连忙回答道:“是的。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王一凡。你就称呼我‘老王’就行了。”那男人比较平易口吻回答道。 “那怎么行?您看年龄跟我爸爸差不多大。我就叫您‘王叔’吧。” 那人笑着点点头:“就随你怎么称呼都行。” 她紧接着又问道:“您就是我爸爸那天出事时在现场的目击者吗?” “是的。那天还不止我一个人看到。我和村里的几个人当时就在附近搞绿化,正好看到车祸的全过程。” “那太好了!您就介绍一下那天发生的情况吧?” 王一凡看了看来往川流不息的车流,对她说道:“姑娘,你先别着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得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地说给你听。” 对方的话题醒了她。她连忙说道:“好的,那我们就找一个地方坐坐吧。” 王一凡把她带进不远处的小游园里。他们找到一把长椅子坐了下来。 刘梓芸来到附近商店卖来两瓶绿茶,把其中一瓶递交在王一凡的手中。 王一凡接了过来,拧开盖并喝了一大口,然后向刘梓芸介绍起那天的情况:“那天我和几个村里人正在东外环路旁栽种小树苗,那是已经过午了,我们哥几个正下公路准备吃饭,突然看到一辆车在辅路上发生翻车,而翻的那辆车右边还有一辆车,稍稍停留一下,就马上开走了。翻车之前,我们没注意两辆车的位置,但估计是那辆车在跟侧翻的那辆车抢道造成的。那辆车随后就逃离了现场。” “那您们有人注意到逃走那辆车的车号了吗?”萌萌紧张地问道。 王一凡回答道:“我们岂止是看到了,而且还认得那是谁的车!” “那太好了!麻烦您就帮我指认那辆车好吗?” “可是没那么容易呀,那辆车的主人来头太大了,恐怕你们扳不倒他呀。”王一凡无奈摇了摇头。 “那他到底是谁?连警察也不敢管他吗?” 王一凡又向左右看了看,他压低声音对萌萌说道:“他叫杨佳涵!” 她听王一凡说出这个人名字,并没有表示什么惊讶,但王一凡接着说明——他可是本市杨副市长的公子。 她心里一沉,怎么会是个官二代? 王一凡看出她疑惑的神情,便解释道:“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我们怎么会认识呢?这位杨公子当上了规划局的一个处长,专门负责城乡规划的。他经常来我们乡考察工作,所以我们村的人都认识他的车。那天他就是从农村赶回来,同你爸的那辆车发生剐蹭,才致使你爸发生翻车事故。当时我们大伙都看他竟然不下车施救,反而逃之夭夭,无不愤慨!” 刘梓芸怒不可遏:“他就是天王老子,也得讲理吧?我就不信法律制裁不了他!” “唉!姑娘,你太天真了。人家在社会上神通广大。咱们要是告倒他,必须要有充分的证据。” “可您们可以出来做证啊!您们那么多人在现场目击,我不信他能抵赖得了?”她表现出来了自信。 王一凡摇了摇头道:“要告倒他,打赢这场官司的话,光靠人证还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还要有充分的物证。” “哪有什么物证啊?” 王一凡笑道:“怎么没有啊?他的那辆车就是物证!” 刘梓芸又惊又喜道:“原来您说有事要忙,原来是帮我去查那辆车呀···真是太谢谢您了!” 王一凡:“不用谢。我既然要做目击证人,就得帮找到那辆车吧。” “您是怎么找到他的车的?又能证明什么问题吗?” “那太能证明问题了!他的车昨天开进修理厂喷漆,正好被我撞到。说明在与你爸开的车接触时受到了剐蹭,我当时用手机拍了照片。” 他边说边掏出手机给刘梓芸看照片。 刘梓芸接过来一看,果然一辆灰色的轿车前部位有脱落车漆痕迹。 “您怎么知道他把车送到修理厂的?他为什么没有当时就修理呢?” 王一凡笑道:“这事巧了。那修理厂的老板正是我的远房亲戚,而且离杨家还很近。我昨天打听杨家地址,想偷偷看一下那辆车。结果,我打听到了亲戚的修理厂,亲戚说杨公子的车正在他那喷漆呢。” 他说完似乎想起什么,拿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兄弟,杨公子的车提走了吗?哦。那太好了!我们马上去你那一趟。” 他放下手机,对刘梓芸说道:“你快跟我走,杨公子还没把车提走呢。” 刘梓芸没加思索,立即打车跟王一凡去了那家修理厂。 在修理厂,刘梓芸看到了一辆已经喷好漆的银灰色轿车停在那。那位修理厂老板闻讯走了出来。他先同王一凡打个招呼。王一凡对他说道:“兄弟,你就跟这为姑娘介绍一下这辆车的情况吧?” 那老板说道:“杨同志在我这修了好几次车了。昨天他又把车开过来。我看那辆车前脸有一大块刮痕,就问他怎么弄的?可他欲言又止,有些吞吞吐吐的,只是轻描淡写说车库门刮的。可我看不像,可又不好抠根问底,哪知道他的车惹了祸才弄成那个样子。” 刘梓芸再无怀疑,对修理厂老板道:“您能到时证明他来着修车情况吗?” “你放心,我这有修车记录的。到时如果有需要,我会提供给你的。” 这时王一凡对那老板道:“兄弟,您千万要保守秘密。等他来提车时,你别声张,什么也别问,别打草惊蛇。等我们寻到足够人证时,再报案。” “您们放心吧。我不会惊动他的。” 从修理厂出来,刘梓芸奇怪地问道:“您们不就是人证吗?怎么还要找啊?” 王一凡叹了一口气:“姑娘,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你听我慢慢说。” 第41章证明费 刘梓芸压抑着内心的疑惑,只好听对方把话讲下去—— “当时同我一起在现场工作的共有六个人,可他们几个都不肯出来作证。” “为什么呀?难道他们都没有一点同情心吗?如果实在不来的话,我当面跪着恳求他们不行吗?”她几乎带着哭腔问道。 “姑娘你先别急。这也不能都怪他们。你听我解释一下好吗?” 她平静了下来,默默地听着对方说话。 “你也知道那个杨佳涵的来历了。他现在正管着乡村规划,这其中涉及很多农民的利益。你说谁敢无故惹他呀?” “可您不是站出来了吗?他们为什么不能?” 王一凡笑了:“你要明白,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尤其我们农民,文化素质低,也不明白那些大道理。别说他们,就是那些文化涵养高的,到这时候也会很现实的,你能说他们也没觉悟吗?” “那怎么办?您一个人出来作证不行吗?” 王一凡摇头道:“肯定不行!我们在现场六个人,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出来作证,那法庭会认为我是被你收买的,帮你做伪证。到时还会牵扯到其他的五个人。那时不仅他们难做人,我以后也很难面对他们的。” 刘梓芸觉得有道理,不由犯愁道:“那该怎么办呀?” 王一凡想了想说道:“此事必须还要请他们出来做证。我现在带你去见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你好好求求他。” “好吧。” 王一凡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老五,你现在哪呢?哦,好的。我现在带一个朋友去见你。你别多问了,见面就知道了。” 王一凡挂断电话后,便对她说道:“那个人在离咱们不远处干活,咱们现在就去见他。” 刘梓芸点点头,便跟王一凡走了。 在一处公路旁,他们见到了正在给树木剪枝的老五。 王一凡指着刘梓芸对他说道:“这位姑娘就是那天在东外环出车祸受害人的女儿。” 不料那个人脸色陡变:“王哥,你咋那么多事,还把她领到这来了?我是不会去做证的。咱们小老百姓怎么能惹起当官的呢?你不怕惹祸上身,我们哥几个还怕呢!” “老五啊,你先别急。这姑娘的家真是太不容易了。咱们不能不管呀。咱们要讲点良心,不能让那个肇事者逍遥法外啊!”王一凡苦口婆心地劝道。 不等老五说话,刘梓芸突然跪在那个人身前,并哭泣道:“大叔··我爸爸目前还在医院昏迷不醒···现在已经没钱急需治疗了···他现在急需要获得肇事者经济赔偿救命啊···您就行行好帮帮我吧!” 她的几句哽咽的话让那老五慌了神儿。他赶紧扶起了她:“孩子千万别这样,我可承担不起啊。不是我不帮忙,是我们真惹不起人家啊。我们都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不为家人考虑呀。” 王一凡已经有些生气了,并气愤说道:“你别说了。我还不知道你们那点心思吗?人家姑娘都跪下来求你了,你就是铁石心肠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老五为难了良久,终于说道:“好吧。我和其他哥几个商量一下,可以给你写一个证明材料,并联名签字按手印、但我们也有个条件。你能答应吗?” 刘梓芸心里一喜:“好的。大叔您说,只要答应做证,您无论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您!” 老五寻思了一下说道:“你给我们每个人拿点做证费吧!” 不等刘梓芸,王一凡冲他发起火来:“老五,你是想钱想疯了吧?她家都这样情况了,你还想要好处费,这样的话也让你说得出口?” 老五也喊道:“你嚷什么嚷?我要不知道这个丫头家里特殊情况,能开口要这么一点钱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出来做证要承担多大风险啊?” 王一凡也表现出为难的样子:“唉,说得也是啊。但你说‘这么一点’到底是多少?” 老五又打量了几眼刘梓芸:“唉,你就给我们每个人两千吧。你们要清楚,如果事后对方报复起来,我们说不上要损失多大呢。” 刘梓芸怕王一凡再为难,赶紧回答道:“好的,没问题。我再怎么难,也能再凑到这一万元钱。” 王一凡也想了想说道:“那也好。只要咱们打赢这场官司,这笔钱不愁回不来!老五,你赶紧回去找那几位写证明材料吧。” “好的。我今晚回去就同那哥几个办好这事,明天上午我就带过来,到时咱们一手钱,一手材料,好吗?” 刘梓芸和王一凡同老五告别回来。在路上王一凡安慰她道:“你不要太着急,我今晚回去帮你想想办法,一定能帮你凑够这笔钱。” “不用了,您已经帮我大忙了,怎么还让您帮拿钱呢?现在天已近快黑了,本想请您一起吃个饭,可我现在着急回去凑这笔钱,等明天再一起请您吧。” 王一凡连忙说道:“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快回去吧。如果凑不够钱,就给我打一个电话,我们一起努力。” 她千恩万谢同王一凡告别,并回到了医院。 齐兰英已经等着急了,忙问孙女:“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呀?” 她笑着对奶奶说道:“奶奶,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找到目击证人了。他还帮我找到了肇事者。” “是吗?那太好了。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呀。” 她没有对奶奶再说什么,而是悄悄地把陈艳儿拉到外边把今天发生的时对她说了一遍。 陈艳儿说道:“既然肇事者有这么大身份,那找那些村民做证太必要了!我现在就回村想办法。” 刘梓芸见她对爸爸如此钟情,也是感动颇多,并表示:“我手里还有四千多块钱,您要能今晚会去再凑到六千左右就行了。” “好的。我一定能办到,现在就回去筹钱!” 陈艳儿回去直接联系几个直系亲戚和要好朋友,半宿没睡觉,终于凑到了到了近万元钱。她待钱款都到位后,第二天上午回到医院,把钱送到刘梓芸的手里。 刘梓芸拿到钱后,直接联系到了王一凡。 在老五工作的老地方,三个人又碰头了。老五把一张写有证明的纸张交给她,刘梓芸见上面写这车祸当时见证情景,并有五个人的签名和手指印。 她把一万元现金当王一凡的面交给了老五,老五点过之后,便给萌萌写了一张收条。 王一凡对萌萌说道:“姑娘,你现在就把这张证明材料交给警方,我等你的消息,随传随到!” 她再次谢过王一凡后,就动身去了交警队。 到了交警队后,她详细向办案人员介绍了经过,并把那张证明材料交给了办案人员。 交警办案人员感觉很惊奇。他们留下材料并对她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们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的。” 她满怀希望回到了医院,并把情况告诉了陈艳儿。 陈艳儿也非常兴奋,连声说道:”真是太好了。你爸爸的医疗费有希望了!” 她的兴奋心情也难以言表,并开始煎熬地等待着。 经过两天等待之后,她终于等到了交通队的电话。 第42章被套路 刘梓芸接到电话后,立即怀着一颗殷切的心情赶到了交通大队。 不料,那里负责办案人员却对她说道:“据我们调查,杨佳涵那天中午确实从乡下回市里经过此路段,但时间却比你爸爸发生交通事故早半个小时经过,而且随车还坐着三个同事可以为他证明没有交通肇事。所以,我们不能受理此事。” 办案人员的话就如同一声炸雷让刘梓芸震惊了。 她惊愕半天终于明白什么,赶紧辩解道:“可现场有很多目击证人啊!杨佳涵一定弄虚作假了。他的人怎么能做证呢?” “可我们是按证据说话,你可以把目击证人带来核实此事。”办案人员说道。 “好的。我马上打电话叫目击证人过来。”她一边说一边给王一凡打电话,可是对方却关机。 刘梓芸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从交警队出来,立即赶往老五工作地点,可那里什么人都没有。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即又去了汽修厂。 当她找到那个老板,立即问道:“您的那位亲戚住在哪里?” “我哪位亲戚?”老板奇怪地问道。 “就是昨天带我来的那位呀!” “他哪是我什么亲戚?他以前曾经在我这打过几天工而已。我也不知道他家具体住哪!” 刘梓芸傻眼了:“可他明明叫你‘兄弟’呀?” “他是比我大几岁,以前从不这样称呼我,前几天过来拿那几天的工钱,当看到杨佳涵来修车,他就突然对我说,这辆车前几天在东外环肇事逃逸了,他赶紧去找受害人家属,并让我先别声张。我都答应了。他临走时就突然称呼我为‘兄弟’了。” 她当时就懵了,还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但愿杨佳涵真是肇事者! “杨佳涵把车提走了吗?” “还没有!也不知道他怎么这样忙?我打电话催促他了。我修理厂这么大的地儿,哪有多余地方给他停放车?” 她立即来到那辆车旁边,看到车漆修复如初了。她在汽修车默默地等李庭,并暗暗想到,他的车肯定出事才这样,也许王一凡真看到了,可他们不敢出来做证,就提供这一情况,但也借机骗自己一些钱。 约过一个小时左右,杨佳涵果然来提车了。 刘梓芸见他大约不到三十岁的年龄,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他的相貌别的女孩眼中,绝对是一个极品的男神。可是在此时的她眼里,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就是丑恶的化身。她恨不得立即冲上去,狠狠抽打对方几记耳光。 他见到汽修厂老板时,歉意地笑了笑:“真对不起啊。我这几天在乡下的工作太忙了,顾不上回市里提车了。给您添麻烦了!” “哈哈。这没什么。您毕竟是领导嘛,肯定是身不由己。”汽修店老板客套道。 刘梓芸见他还不到三十模样,竟然当了处长。肯定跟他老爸有关系。虽然他挺拔身材,仪表堂堂,说话彬彬有礼,却可能就是交通肇事者。她想到这里,怒火就上来了。不等那个杨家涵再答话,抢先冲上前去喊道:“你真无耻。交通肇事了,把人家害成了那样,还装没事人似的。你快赔我爸爸!” 她这几天精力憔悴,再加上受到王一凡的欺骗,几乎崩溃了,说起话来有些蛮不讲理了。 杨家涵惊愕万分,不由打量一下冲过来的女孩,只见她二十左右的年龄,身穿一套灰色的职业裙装,白皙的鹅蛋脸上镶嵌着一双水汪汪的黑眼睛,柳叶眉下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玲珑的小鼻子舒舒服服地坐在脸中央,粉粉的小嘴就在那小鼻子下。她有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扎成马尾辫一甩一甩的,显得清纯极了。 他不由惊呆了,过来好一会才诧异道:“这位姑娘是谁,没凭没证,怎么能血口喷人啊?” “如果不是你肇事,那你的车怎么会被剐蹭?” “唉。谁说是剐蹭的?我本来不想说这事,可昨天交警队找上门了,我只好说了。现在对你再说一遍也没关系。我下乡工作时,这车是被当地闹事农民用农具刮的!干我们这行工作的,吃苦受累不说,还要得罪人!” “你怎么会得罪人?人家巴结还来不及呢,肯定是你利用权势指使人家做伪证!”她仍不死心。 谁知杨家涵苦笑一声:“我哪有什么权力?我只是下去监督调查下面农村滥用土地的事。” 他见女孩一脸疑惑的神情,马上又说道:“你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现场问问周围的村民。” 刘梓芸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巴不得他就是那个肇事者。当对方说带她去现场找证人时,她就身不由己地迈上人家的车。 杨佳涵见她真要去,颇感意外,不由苦笑地摇了摇头。 在付给修车老板钱时,老板对他解释道:“这丫头可能让人家给骗了。” 杨佳涵小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老板就把王一凡的事简单对他说了一遍。 他不由向坐在车里的女孩投去同情的目光。 他上车后说道:“我现在就带你去我的车被剐蹭的那个村子。” 女孩“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他看女孩一路上紧绷着的脸,就有意跟她聊天:“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女孩没有言语。 他又问道:“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好一点吗?” “不用你猫哭耗子!你是害我爸爸的凶手!别以为你们有钱有势就能为所欲为!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一定要赔偿我们!”女孩忿忿地回答道。 他不禁哑言失笑了:“你就那么肯定那事是我干的?” “是的。除非你帮我找出那个人!” “喂。你可不能平白无故讹人噢。等咱们见到能为我证明的村民,看你这个小屁孩还有什么话说?” “你才是小屁孩,才比人家大几岁呀?” “诶,你就这么希望我就是肇事者呀?” 女孩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不再搭理李庭。如果他真的不是肇事者,那真要把她逼上绝路一般。 杨佳涵把车开进一个村里,并在村支部门前停了下来。他按了几声喇叭后,才下了车,女孩也跟着下了车。 几个村领导模样的人闻讯迎了出来—— 为首一个人笑着走过来问道:“小杨处长又过来有何贵干呀?” 他又看了一下那辆车:“您的车漆补好了吗?” “是的。我就是为了这车剐蹭的事而来的。” 那人“哦”了一声又说道,“是我们的村民不懂事,刮了您的车。我当时就要求他赔偿您呀。” “咳。韩支书您误会了。我这次来并不是为赔偿的是而来的。我当时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不能全怪乡亲们。我不会接受赔偿的。今天来是麻烦您们给我做一个证明。”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女孩:“请您当这为姑娘面,说明一下我的车是怎么被剐蹭的。” 那几个人都面面嘘嘘。最后还是那个韩支书把杨佳涵的车被一个鲁莽村民故意剐蹭的情况对女孩讲了一遍。 刘梓芸心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被破灭了。她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己完全被骗了。她感觉自己身体已经支持不住了,连忙用手扶住了汽车。 杨佳涵看她身体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一惊,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道:“我没事。请你快送我回去吧。” 杨佳涵只好含笑同几个村干部握手告别。 在回来的路上,杨佳涵见她绝望的样子,心里不忍,便问道:“你被人家骗走多少钱呀?” 她又不说话了。 “我送你到哪?” “随便,哪里都行!” “什么叫哪都行呀?你不怕我把你拉走了卖了吗?” 不料,她突然变了脸色! 第43章‘碰瓷’ 她转过头对人家嚷道:“那好啊。你就把我卖了吧···只要能有钱救我爸爸···” 杨佳涵看她悲切的表情,不禁安慰道:“你不要太悲观,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你要想开点.” 她不再理会杨佳涵,只是闷头抽泣着。 杨佳涵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开车向前—— 当汽车途经海河时,她突然对人家喊道:“你快停车。我就在这里下车。” 杨佳涵四处看看这里前后都没有人家,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便对她劝道:“你别太想不开。现在都过晌午了,咱们走了大半天了,都饿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杨佳涵想借机缓和一下她的情绪。她心痛难忍,无从发泄,想在河边散散心,当听对方这么说,正中她的下怀:“好啊,如果你请我的话,那得找一个像样的地方。” 他淡淡一笑:“好的。你想在哪吃,就选择哪吧。” 刘梓芸毫不客气,随即把他引到一家非常豪华的饭店。 杨佳涵并没有异议,领着她大大方方地走进了饭店里的一个小雅间。 他们坐定后,她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菜单,一口气点了十多道菜。 杨佳涵被弄的嗔目结舌,赶紧打住了女孩继续点菜:“好了,你点得太多了,吃不了都浪费了。” “你心疼了?”她用眼睛一翻他。 “没有。如果你吃得了,我再给你要菜好吗?” “好吧。就要这些吧,再来一瓶好酒吧。” “你还能喝酒吗?” “当然!你敢跟我比吗?”她带着一副煽动的口吻。 “那可不行。我开车呢,是不能喝酒的。” “真扫兴。那我自己来!” “可你是一个女孩子家,最好别恋喝酒。” “不。难道你没听说过‘无酒难成席’的道路吗?我偏要喝酒。” 她不听人家劝阻,执意要了一瓶白酒,并且自斟自饮起来了—— 她本来就没什么酒量,几杯酒下肚后,已经醉成一团了。 杨佳涵看她实在不行了,赶紧抢过酒瓶并劝道:“你不要这个样子好吗?医院里的爸爸还要你照顾好的。其他的亲人也会担心你的。” 她这时终于控制不住了,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了:“我都笨死了···老爸这样缺钱治病···我还要受人骗···他们这样欺负我···真是丧尽天良了···” 杨佳涵的眼睛也湿润了,拍了拍女孩的肩膀道:“你不要太难过,赶紧去报案,一定能抓到那些骗子,为自己讨回公道。” 她经过一阵发泄后,心里平和了很多。她朦朦胧胧地说道:“你···你·送我回医院吧···” “好的。”杨佳涵赶紧叫来服务员结帐。 女孩指了指桌子上的剩菜对服务员道:“把这些东西统统打包···我···要带走···” 她这时候没有忘记守在医院的奶奶和陈艳儿。 杨佳涵一算账,这顿饭竟然花了八百多。他不禁苦笑道:“丫头真是把我‘宰’得不轻啊!” “谁让你不是那个肇事者了···如果你要是该多好啊···我···就不用‘宰’你了···直接让你赔钱···”女孩说着说着,舌头都直了。 她在杨佳涵搀扶下,再次上了他的车。 他终于把女孩送回来医院门口,随即一手搀扶着她,一手提着那一大包剩菜,走进了医院。 陈艳儿和齐兰英都在等她的消息。陈艳儿正在大门口张望,当看见刘梓芸醉成这个样子,顿时吃了一惊,赶紧迎上来扶住她。 “你咋喝这么多的酒呀?” 可是刘梓芸口齿不清道:“陈···陈阿姨···别问了···快扶我进病房···” 杨佳涵看这位俏丽的女子接过了女孩,就顺手把大包菜也递给了她。 陈艳儿向他道了一声:“谢谢!您就是目击者吗?” 不等杨佳涵回答,刘梓芸缓过来一些了:“他···他不是目击者···而是···假肇事者···” 杨佳涵不禁尴尬一笑,退身要出来,突然想起什么。他停住脚步回头问道:“姑娘,我还没请教到你的芳名呢?” 女孩稍稍抬了一头:“我···叫···刘···梓芸···” 陈艳儿把她搀扶进了特护病房。齐兰英吓了一跳。她从没见孙女喝过酒,而且还醉得这么厉害。她赶紧帮陈艳儿把孙女放在床上躺好。 杨家涵从医院出来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他看看表,再去上班已经晚了,就决定先回家休息一下。他这几天连续在外面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 回到家后,杨佳涵的妈妈程雪正在客厅看电视。她是一名中学教师,今年还不满五十岁,由于要支持丈夫和儿子的工作,她就提前退休,在家照顾他们的生活。她见儿子回来了,连忙问道:“佳涵,你怎么这个时间回家呀?” “今天忙点私事,就误了上班时间。我最近也挺累的,就回家休息了。”儿子平静地回答道。 程雪马上来了精神:“那好啊。我现在就联系方阿姨带女方来家见面吧?” “哎呀,您又来了!我最近忙死了,好不容易自己给自己放半天假,你就拿那事来烦我。我早说过了,那事先放一放,不着急。” 程雪对儿子嗔怒道:“你烦什么?这可是正事。你还觉得自己小呀?都马上到三十了。跟你小时候一起的玩伴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妈,您就别操心了。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好了,我累了得去睡一会儿。”他边说边走进自己卧室,关上了门。 程雪在客厅摇了摇头,并自然自语道:“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平时忙得找不到影儿,好不容易有点时间,可是···” 杨佳涵并没有睡,而是仰卧在床上,静静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想着那个女孩花一般的容貌。 刘梓芸直到傍晚时才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奶奶还在关切注视着自己。她连忙坐了起来,奶奶赶紧倒了一杯水并喂孙女喝了下去。 她喝完了擦了擦嘴角。奶奶问道:“梓芸,你跟谁喝这么多酒?这太危险了。” 她拍打了自己脑袋两下回答道:“我今天请人家帮点事,不得已才应酬一下。我没事的。” 正给刘俊哲喂流食的陈艳儿凑过来问道:“下午送你回来的那个小伙子是谁呀?难道他不是目击证人吗?现在找到肇事者了吗?” 她一听此话,眼泪唰一下子流了下来—— 奶奶慌了:“孩子,怎么了?” “我们上当了。对方不是目击者,而是骗子!” “啊···怎么会这样?” 陈艳儿碍于齐兰英在身边,不好深问刘梓芸,隐约感觉到那一万元钱打了水漂了。 齐兰英也感觉道事情有些严重,但她也没有过多地问孙女,怕更勾起孙女的伤心,而是转移开话题:“现在紧迫的事是尽快找到你的妈妈,你要多想点办法,至于追查肇事者的事,就麻烦警方吧。” 陈艳儿这时插嘴道:“我联系过我表弟。他打听到翻车原因是俊哲车速过快,来回变道拐得急才失去控制。现在就算找到那辆车,人家也不会承担多大责任。所以警方也不会投入多大精力管此事。” 她们的话更让刘梓芸伤感。她想到自己妈妈下落不明,想到爸爸的巨额医药费的缺口。难道上天真要让我们走投无路吗?? 第44章感化 刘梓芸此时心绪难平,那怀着无比悲愤的心情打开了手机,编写一条‘朋友圈’(附带高嘉怡的照片)。 她在朋友圈中谈到自己受骗经过,并悲愤指出骗子的不人道,借机趁火打劫。 她提到了自己离家出走的妈妈,就详细说明了爸爸为追回妈妈而遭遇车祸受伤住院,并且表述了对妈妈的惦念和担忧、她最后写道,妈妈说去上港散心,希望妈妈能够看到自己的朋友圈,并请在上港的微信好友能帮助留意自己的妈妈。 朋友圈发表后,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这篇追凶寻母的朋友圈发表后,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网络上激起强烈反响。人们在同情刘家不幸遭遇同时,纷纷对那两个骗子的毫无人道的卑劣行径进行了口诛笔伐。 有的网友请求刘梓芸公开账户,要为她老爸捐款。 更有上港的网友们也纷纷行动起来,他们借用一切传播手段,为萌萌转发了朋友圈,并在外地游客多的地方进行广泛查询活动。 高嘉怡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虽然也心念着家里,想打开手机联系女儿。可她好不容易买到充电器,可却发现是电池被腐蚀了。 王裕宁每天变着法的给她带来新鲜感受,就是让她尽快忘记她的那个家。在几天的游玩当中,他陪同她先后转了‘东方乐舟’、‘大观园’、‘崇明生态园’、‘虹桥动物园’、‘南汇动物园’,并在南京路品尝多样的名小吃··· 高嘉怡游览这些好玩的地方后,心旷神怡,真有些乐不思蜀了,果然渐渐淡忘了家里。 这一天他们玩累了,回到了酒店。王栋去服务台换房卡时,突然发现柜台上有一张寻人启事。他好奇地拿过来一看,他脸上立刻变了颜色。 原来上面正是寻找高嘉怡的,这是上港网友们为帮助刘梓芸而打印出来的照片,并向各个酒店、宾馆发放。 王裕宁趁服务员不留意,便悄悄把那张寻人启事塞进自己口袋里,并进房间安顿好高嘉怡后,再回到自己房间里。他仔细看完那张寻人启事后,就再把它撕个粉碎。 这一夜他失眠了,知道刘俊哲受伤消息早晚会传到高嘉怡耳里,再说他们也不能总躲在外面不回去吧? 他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必须确定和高嘉怡的关系,要征服她,把生米煮成熟饭。 他分析高嘉怡的性情特点,很快制定好一个感化她的计划。 第二天,王裕宁说要带她去外滩玩,可先带她去逛商场。 高嘉怡奇怪地问道:“现在为什么不去外滩?” 王裕宁笑了笑道:“你还不知道吧?等到黄昏时的外滩才是最迷人的。我们等下午再去,而且首先要给你买几件行头。” 高嘉怡推辞道:“不用了。你几天前给买的衣服还很新呢,不要为我再破费了。” :“那可不行,咱们到外滩还要拍照片的,如果让别人看到你去每个景点穿一样的衣服多不好。所以,衣服必须要买!” 高嘉怡拗不过他,只好跟他来商场选了一身衣服。 王裕宁接下来又领着她来到珠宝柜台,看着名琅满目的各式珠宝首饰,让高嘉怡目不暇接。 王裕宁随意问道:“嘉怡,你觉得哪件首饰最漂亮?” 她看了看,不加思索指着一个标价八万钻石项链说道:“我觉得那件最漂亮!” 王裕宁也不加思索道:“那我就帮你买了它。” 高嘉怡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我可承受不起哥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我·们还是走吧···” 她说完就抬腿向外走去—— 她出了商厦后,见王裕宁并没有跟出来,就停住脚步,等对方出来。 过了好大一会王裕宁才走出来,并含笑对她道:“你就是不想要,也不至于走得这么急吧?我刚才追你跟人家撞上了,跟人家赔了半天不是。” 她惊讶道:“是吗?对不起啊!” “没什么!是我不小心,都过去了。” 中午时候,王裕宁又带她去品尝当地著名的‘大闸蟹’。 到傍晚时分,王裕宁终于带她到了外滩,看这都市坐标与江水交融的地方,他俩的心情都很澎湃。 高嘉怡看着一对对情侣牵手从身边流过,感觉身边的王裕宁就是自己生命中的男人,而老公在心目中的高大位置,此时已经模糊了。 他们走到一个人群稍稍稀少一点的地方时,王裕宁往四周看了一眼,对她说道:“你能闭一下眼睛吗?” 他干什么?高岚虽然心里这样问,可心里隐约猜到几成,周围的男女在一起心无旁骛地热烈亲吻的太多了。王裕宁倒显得斯文多了,为什么不能满足他这一点呢? 她慢慢闭上眼睛,等待着对方火热的嘴巴。 突然,她感觉对方好像往她头上套什么东西,紧接着就觉得脖颈一凉! 她赶紧睁开眼睛,发现脖子上已经套上一条项链,而且仔细一看,正是上午自己说只喜欢的那条价值八万元的项链。 她当时懵了,想摘掉它,可自己的双手却被对方死死地握住。 他动情地对她说道:“嘉怡,你知道这条项链跟你有多相配吗?你现在戴上它,已经让今天所有光顾外滩的美女们黯然失色了。听我的,永久地戴着它。” “可它太珍贵了,你又不是百万富翁,不能让你为我破费这么多。否则,我会心里不安的。” 王裕宁微笑着摇了摇头:“嘉怡,你知道男人在这世界上最大的价值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 他郑重地说道:“我认为,男人在世上最大的价值并不是获得巨大的财富,而是让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过上最幸福,最开心的生活!我虽然并不是一个成功的男人,苦干一年也挣不来这样一条项链。但是我觉得它能让你光彩照人,能让你开心一笑,这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我奉献出一切所有都值得。” 高嘉怡彻底被他感动了,不禁热泪盈眶:“王哥,你对我太好了!我真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傻丫头,你是哥生命中的天下无双。为了你,我宁可付出我的生命!别说这么一点点身外之物了。” 王裕宁一手抚摸着高岚的肩膀,一手拉着她的手,徜徉在外滩的情侣群中。 高嘉怡虽然年过四十,但她的风姿韵味、时尚的装束和那条熠熠生辉的宝石项链,让所有的在场男人都不禁投来热情的目光,她成了当晚外滩最靓丽的主角! 第45章共同面对 在刘俊哲的病房里,正在给刘俊哲擦脸的陈艳儿突然听到自己手机响了。她拿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儿子阳阳打来的。她接通了电话—— “妈妈···您快回来吧···我姥姥又晕倒了···”电话那边传来儿子急切的声音。 陈艳儿大吃一惊,连忙撂下手里的湿毛巾,转身跑出了病房。 等她赶回家里时,老太太已经被送到武德镇医院。 正守在抢救室门外的儿子见到她跑进来,不禁委屈地哭泣起来:“妈妈,您只顾刘叔叔了,难道就不管我们了吗?姥姥在家难受好几天了···” 陈艳儿又惊又怒:“为啥不早告诉我?” “是姥姥不让我说···她说不能拖累您追求幸福···” 陈艳儿怔住了。她向抢救室里望了望正被抢救的老妈,心如刀绞! 刘梓芸从外面买早点回来,没有看到陈艳儿。她就问奶奶:“陈阿姨呢?” “她接个电话说家里的老妈出事了,就急匆匆回去了!”齐兰英一边给儿子擦身边回答道。 “是吗?会这么巧吗?说好不离开我爸爸,怎么会家里会有事?不会是看我爸爸不行了,嫌弃了吧?” “你别老这样说人家,她妈确实有很多老年病。她能来照顾你爸几天已经很不容易了。看得出她是真心爱你爸爸。” “到底是不是真爱,现在是动真格的时候。我爸爸现在是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就算我妈妈回来看到我爸爸这个样子,也未必再搭理我爸爸了。”刘梓芸产生了深深的忧虑。 “你也不能这么说自己妈妈。她对你爸爸还是有感情的,她离家出走也是事出有因。” 快到中午时,陈艳儿打来了电话:“梓芸,我妈妈需要我照顾,暂时不能去照顾你爸了,请你跟奶奶也说一声。” “什么?你说不来就不来了?你不说能照顾我爸爸一辈子吗?现在就退却了?还敢说爱我爸爸吗?” “对不起。我不能为了爱情置我的骨血亲情不顾吧?随便你怎么说我吧···”对方哽咽地说完放下了手机。 此时陈艳儿百感交集,她心里暗道,俊哲,我是爱你的,但是我现在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亲情! 刘梓芸放下手机,再看看昏睡在床的爸爸,内心不禁非常难过。她流着泪对奶奶问道:“妈妈还没有音讯,现在连陈阿姨也不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呀?” 齐兰英显得非常平静,决然对孙女说道:“孙女,不去要流泪,越在危难时候,越要坚强地挺起腰杆。只有这样,我们这个家就不会天塌下来。奶奶会陪你一起去面对!” 孙女擦去眼泪,并有力点了点头:“谢谢奶奶。我会面对的!”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外有人敲门。 是谁来了?刘梓芸快速跑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提着一大兜礼品的男人。她楞住了——来人却是杨佳涵。 杨佳涵见她露出惊疑神色,不禁笑道:“我今天抽空看看你的爸爸,不欢迎吗?” 她因奶奶在身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让开身子,放对方进了病房。 齐兰英见他是一个陌生男人,连忙问孙女:“梓芸,这为先生是哪位?” “奶奶,他是···” “您就是奶奶呀?您好!我是梓芸的朋友。您别称呼‘先生’了,就叫我小杨吧!”杨家涵抢过她的话,热情回答道。 刘梓芸当奶奶面没有否决他的话,而是淡淡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大忙人吗?” 杨佳涵嘿嘿一笑:“再忙,我也该来看看叔叔啊。他现在怎么样?” “他情况不好。医生还要进行一次手术,再看情况!”齐兰英见孙女对人家语气不善,连忙抢先答道。 “您们不要太着急,我看叔叔年龄并不是太大,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 三人又沉默了一会,齐兰英见场有些尴尬,便一边劝杨佳涵坐下来说话,一边借口去打开水。她离开了病房。 刘梓芸等奶奶出去后,又质问道:“我跟你又不熟悉,你来干嘛?” 杨佳涵笑道:“两天前你还坐我的车到出转悠,而且又在饭店狠狠地宰了我一顿,这么快就不认人了?” “哼。那又能怎样?你别指望我会对你感恩戴德。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被骗子骗走一万块钱···”她说到这,眼泪又下来了。 杨佳涵苦笑道:“你这丫头真是不讲道理。那骗子指认谁,你就怨恨谁呀?别忘了,我也是无辜的。” 刘梓芸被说得哑口无言了。她低头沉默一会才喏喏道:“那你是来找我清算那比饭费吗?那我告诉你,是你自愿请我的,我也没钱还你。” “你呀,别把我想得那样小心眼儿。我知道你被人家骗了,经济一定很紧张。我这次看看能不能帮你点什么。” “好啊!我现在就需要钱,你能借我钱吗?越多越好!” 他尴尬一笑:“我也不是财神爷。但我还会尽我能力吧。” 他说完从身上包里拿出两打钱放在病床头柜上说道:“我这两天为你凑了两万元钱。你先用着,别说是借,就算我捐赠吧。” “你家有钱有势,区区两万元钱还用’凑‘吗?你放心。我现在给你打欠条,将来一定还!”她边说边找纸笔。 他惊讶道:“你怎么又认定我家有钱有势呢?” “还不是那个骗子说的?他说你是市长的儿子。” “我爸是副市长不假,但也不能说我家就一定有钱吧?官再大也是公务员,挣点死工资,又没有贪污受贿。” 刘梓芸鼻孔哼了一声:“可你们毕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呀。平时出入都有好车开着,难道还没钱吗?” 他不想跟她争论,只好无奈地笑了笑。他转念一想,对她又说道:“那骗子好像对我很了解,不像是外地人,说不定就是我常光顾的乡下农民。” 她眼前一亮:“能抓到他们吗?” “要有他们照片就好了,兴许会找到他们的踪迹。” “谁说没有?我有!” 第46章朋友圈 刘梓芸说着就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视频。原来她与王一凡和老五交易时,由于不放心对方,她就留了一个心眼,偷偷用手机把老五点钱时和王一凡在旁边的场景拍摄了下来。现在一经杨佳涵提醒,才想起这件事。 她把手机交给杨佳涵观看,杨家涵仔细观看王一凡和老五后,对她说道:“这两个人似曾见过,一定是天湖郊区或周边农村的农民。你应该把这个证据交给警方.” 她激动地说道:“嗯。我不仅要交给警方,还要把这段视频传到网上去,让所有人看看他们的嘴脸。” “好主意。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 刘梓芸听到他的夸奖,难得脸上露出一点灿烂的笑容。 杨佳涵呆呆地看着她:“梓芸,你笑起来真好看,要经常保持你的笑容,要相信困难终会过去。” 刘梓芸看他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脸色有些绯红。她嗔怪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也不许你打我的主意。本姑娘还不想交男朋友。” 他感觉自己有点失态了,不由尴尬笑了笑:“好吧,等你想交男朋友时,你可要优先考虑我呀。” “你想得美。现在追我的男生都有一个排了!” “没关系。一切顺其自然,缘到自然成。” 杨佳涵又跟她讲了几句话后,就告辞出来。 刘梓芸把他送出医院大门外,并对他说道:“你放心,我会把这笔钱连本带利息地还给你的。” 他淡淡一笑:“我不着急。你别把这点钱当成自己的心理负担。” 她送走杨佳涵后,回到了病房,奶奶已经在等她了。 她指着床头柜上的两万元钱问孙女:“梓芸,这是怎么回事?” “哦。这是我向他借的钱。” 这时,她突然看到柜子上刚写的欠条。糟糕!忘记把欠条交给他了,现在连对方的电话号码都没有留下。 她听从杨佳涵的意见,到医院附近的派出所报了案,并把手机里那段视频转发给警方。 到了晚上,她让奶奶先躺下休息。自己又打开微信,把手机里的那段视频传到了朋友圈上。 她图文并茂把骗子的卑鄙行径又描述了一遍。 这段朋友圈刚发出不到一天,她就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里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喂,你是刘梓芸吗?” “是的。您有什么事吗?”萌萌问道。 “我是《都市报》的记者杨德生。刚从网上看到了你的遭遇。我想对你做一下专访。你看可以吗?” 她不禁喜出望外,知道自己家的遭遇如果一旦经媒体报道,那就会得到社会各方面关注和帮助。 “没有问题。您随时采访都可以。” “那好,我明天就去你们所在医院采访,请说出你们的病房号。” 他就把爸爸病号告诉了对方。 第二天,刘俊哲的病房里果然来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的年纪大约二十多岁,穿着一身休闲装,背着一个大挎包,胸前挂着一个照相机,一副记者的打扮。 他进病房,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中的刘俊哲后,就对着站在病床旁边的女儿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就是昨天打电话的报社记者杨得生!” 刘梓芸看对方皮肤白净,中等身材,长得帅气阳刚,不由得芳心怦然一动,连忙说道:“您好,欢迎您!” 她把小手主动伸向了杨德生。 齐兰英已经从孙女口中得知了有位记者要来采访的消息,也热情跟杨德生招呼一声:“记者同志辛苦了。” 她转身给杨德生倒水,可来到床头柜前提暖水瓶时,突然身子一晃,用手连忙扶住了柜子。 杨德生正好瞧见,连忙问道:“您怎么了?” 刘梓芸也转过身来,上前扶住奶奶:“奶奶,您没事吧?” 她定了定神回答道:“我没事。可能是昨天没睡好,精神有点恍惚,不要紧的。” 杨德生见状,对刘梓芸说道:“别让奶奶忙活了,咱们出去谈吧。让奶奶清静一会,休息一下。“ “好的。奶奶再去床上躺一会吧。我和记者同志出去谈谈好吗?” “好吧。你们出去谈吧要招待好记者同志。” “好的。”孙女答应着,同杨德生走出了病房。 在医院后面的小游园里,她和杨德生找到一张长椅子坐了下来。 杨德生先关切地问道:“你爸爸目前病情怎么样,能康复吗?” 她一谈到爸爸就落泪了:“我爸爸情况很不好。医生说他颅腔内的几处血块取不出来,可能会成为终生植物人!现在每天医疗费都好几千钱!我还遭到可恨的骗子欺骗。” 杨德生脸色也显得相当沉重,并对她说道:“你先不要着急。我会把你们情况报道出来,并向社会呼吁,向你爸爸募捐。会有热心人伸出援手的。” 她见这位记者如此通情达理,这么快就答应帮助爸爸,不由得心花怒放。她对杨德生的敬慕倍增,就敞开心扉跟他交谈起来了。 “杨记者,我最羡慕记者了,能够为社会伸张正义,扶危救困,可惜我虽有做记者的心愿,可却没这个才华,早早上了两年大专就出来打工了!” “你别把我们记者当成除暴安良的大侠好不好?其实我们做记者的也有许多无奈的时候,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也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高大。” 两个人一直谈了一个多小时,才分手告别。 分手前杨德生问了她的银行帐号,用来提供给热心捐款者。 她不假思索,把自己手机绑定银行帐号告诉了他。 看着杨德生离去的背影,她有些不舍。她内心突然有一种青春萌动的感觉,不由得暗暗心跳和脸红。也许这个杨德生容貌并非能倾倒她,但他的外貌再加上可以帮住她的职业,这让她对他产生了强烈的眼缘。他,就算处于困境中的自己的贵人。 她回到病房后,看到奶奶安然无恙,正给爸爸做身体肌肉按摩,心里就踏实下来了。这时她突然想到——如果再把妈妈的照片发布在朋友圈几次,那么寻找的面岂不更大? 又过一天,她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电话,接通后才听出竟然是杨佳涵。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我并没有告诉你呀?” “你是没告诉我,但你却告诉了天下人,我早看过你的朋友圈上留的号码了!” “你是我的微信好友吗?” “不是。我看到的是好几手转载的朋友圈。你的文章影响里真是忒大了。” “那你打电话是为欠条的事吗?” “臭丫头,你再提那事,别怪我跟你急呀。我是有重要事告诉你!” 她心里一惊,连忙问道:“到底什么事?” 第47章骗子的家 杨佳涵在电话里讲道:“我想起你拍视频里数钱的旁边那个人了。” “哦。他说他叫王一凡,你快说他是哪的?” “我去年在东马镇见过他。当时因为他违章用地还处罚过他,所以还有些印象。他好像就是镇西头那个村的人。我现在静江忙工作,不能陪你去查访他。但你别着急。我忙完就回去找你。” “谢谢你呀。你忙你的吧,我会找朋友去那里看看。”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她心里犯起了嘀咕,自己是个女孩,肯定不能孤身去那里查访,找谁陪自己去呢? 她突然想到了杨德生,何不问问他的意见? 她拨通了杨德生的电话:“喂,杨记者吗?我是刘梓芸。有一位朋友为我提供骗子的地址。你看我是先报警呢,还是先暗查核实一下?” “你最好先落实一下他的行踪再说,千万别是假情报。我正好有时间陪你去,既能保护你的安全,又能趁机跟踪报道你追查骗子的过程,一举两得。你说好吗?” “那太好了。我们下午就去好吗?” 刚刚过午,杨德生果然来医院接她来了。她见他没有开车,惊异地问道:“您没有车吗?我们怎么去那里呀?” 杨德生表情掠过一丝沉重,随即又放松下来。他笑着对她说道:“社里给我配过车,可我嫌总塞车,还是坐公交方便又环保。从市里到‘东马镇’通班车,交通很便利的。我们就坐公交车去吧。” “好吧。那就辛苦您了。” “你别跟我太见外了,以后别总‘您了您了’或者‘杨记者’这么叫了,就叫我‘小杨’或者‘德生’都行。” “好啊。那我以后可就叫你‘德生’了。” 两个人坐上了市里至东马镇的班车,一路上聊着天,感觉非常融洽。 等到了东马镇下车后,刘梓芸按照杨佳涵提供的线索,跟杨德生来到镇西边的村子里。 她在杨德生的授意下,先向路边的一个老头打听:“大爷,我向您打听一个人,这个村里有一个叫‘王一凡’的人吗?” 那老头摇摇头:“俺们村只有两户姓王的,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她谢过老头后,失望地回头望望杨德生。 杨德生走近她的跟前,并对她说道:“你把手机那段视频打开。” 她掏出手机,打开那段视频交给杨德生看。杨德生等到视频正播到王一凡最合适的画面时,立即按了‘暂停’键,把‘王一凡’定格住了。 他再递给刘梓芸:“你再打听是给对方看图像,不要问姓名,也许他当时对你说假名字。” 她恍然道:“好的。我明白了!” 当又遇到一个中年妇女时,刘梓芸连忙迎上去。 她把手机挂面弄亮示意给中年妇女看:“阿姨,请问您的村里有这个男人吗?” 那中年妇女看了看手机里王一凡的照片后,她脸上表情发生了变化,指着手机里的照片问刘梓芸:“这个人现在在哪?” “我们也正在找他,听说他是这个村的,所以才···” “唉。他住这个村不假,可他整天不务正业,因赌博欠下人家高利贷,好长时间就躲出去了。现在债主天天到村里找他。” “那他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杨德生在旁边插嘴问道。 “他叫王大宝,家住在前街。老婆早跟他离婚,带着孩子回娘家那了。现在家里扔下一个瞎眼的老妈,最近全靠村邻们照顾着,真是作孽呀!” 刘梓芸心里一沉,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看样子就算报警也未必追得回来那笔钱,因为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但听到他老妈的惨状,又不禁令她心生同情。 她同时也产生一丝好奇心,便向中年女人问清王大宝的具体地址后,就向王大宝家里走去—— 杨德生感觉奇怪:“你还去他家有必要吗?” “我想看看那个骗子的家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按中年妇女的指点,来到了王大宝的家。 杨德生发现他家门是虚掩的,便抢在刘梓芸前面进了院门。她明白对方的心意,不禁心生感动。 杨德生在前面开路,穿过院子进了那三间砖房里,她随后跟进。可她一进去就惊呆了,屋里面散发着一股怪味,整个的三间屋都狼狈不堪,像是被洗劫一样,估计是那些债主到他家后,找不到他本人,就摔屋里东西泄愤。 他们在东屋看到一个老太太盘坐在土炕上,身上的衣服仿佛有半年没有洗过。她的眼睛黯淡无光,估计失明很久了。 在炕上有一个大方便袋装着几个干硬的馒头,还有几袋‘涪陵榨菜’,估计就是村邻们送过来的。 老太太听力倒是还可以。她听到屋子进了人便问道:“你是谁呀?” 刘梓芸见她跟自己奶奶差不多的年龄,但看到她如此惨况,不由得一阵心酸。 “老奶奶,我们是外村来的,跟您儿子相识,专门来看看您!” 不料老太太马上说道:“是宝儿借了你们钱了吧?唉。我这屋里已经没有再值钱的东西了。那个逆子已经不着家了。这三间房子的房本已经被村里收起来了。就怕把房子赔出去,我这个老太太无家可归,真的可能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她一听老人这么说,眼泪不禁流了下来,急忙说道:“老奶奶,您误会我们了。我们就是受您的儿子所托,专门来看看您的,不是来要账的。” 老太太疑惑地问道:“是吗?宝儿还记得我吗?他现在过得好吗?” 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挺好的,一直在市里打工呢,就是不放心您老人家,所以让我们来看看您需要什么帮助?” “我不要紧的,有乡亲们照顾呢。请你们告诉他赶紧挣钱把’饥荒‘还上,好回家过安稳日子···” 刘梓芸看着满屋破烂不堪,便连忙说道:“我帮您收拾一下屋子吧。” 她说这就动手干了起来—— 杨德生在旁看着她收拾卫生,心里是惊异万分。 她掏出衣兜里仅有的一点钱交给杨德生:“快去买点菜回来。我要给老奶奶做一顿热乎饭菜。” 杨德生也被她感染了,推回她拿钱的手:“你收回去吧。我这里有钱。”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 等到刘梓芸把屋子都收拾干净,并为老太太做好一顿丰盛的晚饭后,天已经黑下来了。他俩已经耽误了回市里的班车。 第48章尽弃前嫌 看着夜幕降临,刘梓芸不禁有点担心医院里的奶奶。她今晚就要一个人照顾爸爸了,身体能承担得了吗? 杨德生看出她的担心,就劝慰道:“你别太担心了,医院条件好,又有那么多医护人员陪伴,奶奶不会有事的。” “可她毕竟那么大年纪了。我真怕有什么闪失。要是陈阿姨在医院就好了。”她像是对杨德生说,又像自言自语。 当晚他们就睡在了王家。她陪老太太说了一大堆话后,就在东屋同老太太睡在一起,而杨德生则睡在西屋。 由于她平时住的病房空气并不太好,已经好几宿休息不好了。这次睡在王家的平房里,虽然是陌生的环境,但却让她睡得很踏实。她甚至比老太太更早进入了睡梦状态。 老太太感觉她睡着了,就又起身坐了一会,并伸出手轻轻感受一下她的脸颊,心里充满了感动。 噗通! 到半夜的时候,从外面墙头上跳进一个人。 他蹑手蹑脚来到门前,发现门没有插上,就轻轻推门进了屋。他摸索一会就打亮了外屋的灯,借着灯光一看,此人就是那个骗取萌萌钱财的假目击证人——王大宝! 原来他出去躲帐已经半个多月了,还是放心不下家里的老妈,今天才借着夜色潜回家里看个究竟。 当看到屋内摆设恢复的整整齐齐时,有些纳闷,是谁干的呢? 他先开东屋门看老妈,借着外屋扫进来的余光一看,发现除老妈之外,土炕上还睡着一个女孩。 他吓了一跳,再凑过去仔细一看,正是前几天被自己骗过的那个姑娘,这让他吃惊不小。 到底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找上门来,还和老妈睡在一起? 王大宝彻底糊涂了。 他想了想,觉得不可能是那姑娘一个人来他家,附近肯定还会有同伙。 于是他就四下找寻起来,终于在西屋发现了熟睡中的杨德生。 他看只有一个嫩小伙子陪护她时,不禁露出冷笑的表情。他悄悄退出西屋,并把那扇门从外面反锁上。 然后他又大着胆子走进东屋。 刘梓芸到底年轻,经过白天的奔波劳碌,此时她酣睡正香。 但老太太却被他进屋的声音惊醒了。她坐起身来问道:“谁呀?” 王大宝赶紧来到老妈跟前小声说道:“您小声点,是我回来了!” 老太太听出儿子的声音不禁又惊又喜,并颤声问道:“你不好好在市里打工,半夜回来干什么?” “谁说我在市里打工?”他又低头打量了一下熟睡的女孩。 “还不是这个姑娘说的。你是什么记性,刚让这个姑娘来看我,你半夜也回来了。” “那她都跟您说什么了?” “她就是说你请她过来看看我,说你在市里打工呢。”老太太又继续说道,“这个姑娘心眼真好,不仅买来那么多东西,还在咱家干了半天活,你是怎么认识她的?以后要好好报答人家。” 老妈的一席话让王大宝百感交集。 他在骗对方钱时不小心被她偷拍了,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他和老五都无法在周边地区立足了。这让他又羞又怒,自己只骗她一万元钱,可她却让自己以后没法做人,而且还牵连了哥们老五。 他没觉得骗对方一万元钱是多大事儿,倒是对方让自己和老五成了过街的老鼠,他必须要报复这个女孩。 今晚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女孩正毫无防备地睡在自己眼皮底下,就如同一只待宰杀的羔羊。 王大宝眼睛紧紧瞪着刘梓芸。若在刚才他对她还充满了怨恨——自己这两天如同丧家之犬,和那个老五东躲西藏,而且警方也可能也在找他们,自己成了诈骗犯,还要承担刑事责任,这一切都是拜眼前熟睡的女孩所赐。 他虽然对萌萌的杀心都有了,但想到这个女孩来到自己的家的作为,他那双罩在了女孩的下巴的手不禁颤抖了,嘴里喘着粗气。 老太太感觉到了儿子的异常,不禁紧张地问道:“你在干什么?别惊着孩子。” 老妈的话一下子让王大宝醒悟过来。他知道老妈听力超常,赶紧回答道:“我帮她盖盖被子!” 他说着真得把盖女孩身上被子向上拽了拽。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扼住女孩的脖颈,再一用力,一个鲜活的生命会转瞬间消失在自己手里。而瞎眼的老妈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的。但又转念一想,女孩能在被自己骗钱的情况下,能如此善待他的老妈,这种以德报怨的胸襟,亦令他动容。 他望着女孩安然的脸盘,他的脑海中再次呈现出朋友圈里的每一段话。她需要关怀和温暖的时候,自己对她又做了些什么?自己骗得那一万元钱分明就是人家的救命钱,而人家把悲愤和怨气通过朋友圈发泄出来有何不对?如果自己处在这个女孩位置上,不也会这样做吗? 当这些念头在他心里占据上风时,他慢慢把罩在女孩脖颈的双手收了回来。 正邪往往就在这一念之间。 刘梓芸丝毫没有察觉到发生在她身上的危险,此时睡梦中正和妈妈在一起嬉戏—— 突然一个男人闯了进来,一把推倒了她,拉着妈妈就走。她的腿发软,站立不起来,只能在地上紧爬喊着妈妈。妈妈回头看着她,被男人越拉越远··· 酣睡中的她流出了泪水,喊着梦话:“妈妈···妈妈···” 她一下子从恶梦中惊醒了,猛然坐了起来,旁边的老太太关切地问道:“孩子,你没事吧?” 她定神才发现屋灯已经亮了,老奶奶坐在身边,而地下当中还站着一个男人,正是她忙于寻找的王大宝。 她吃惊非小,揉揉朦胧的睡眼,面露惊恐的神色。 王大宝已经恢复了常态。他看出了女孩对自己的恐惧,连忙和颜悦色道:“姑娘做恶梦了吧?” 刘梓芸见他没有敌意,也安下心来:“不要紧。我梦到妈妈了。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到家半天了,同老妈说半天话了。我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两人在老太太面前都极力掩饰彼此的矛盾关系。 刘梓芸见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看了看坐在身边的老奶奶,又对王大宝说道:“我不知道您家是这种情况。否则我就不会···太较真那事了。” “没有什么,我们到外屋聊会好吗?” 她连忙穿上外衣,下地踏上凉鞋,并对老太太说道:“奶奶,您躺下睡吧。我同大叔说几句话就回来。” 王大宝没有在外屋停留,而是直接到了院子。 刘梓芸出了东屋,望了望西屋的门,发现已经被锁住了,心里不由忽悠一下,但还是忐忑地出了房门。 王大宝看到她紧张的样子,连忙说道:“姑娘别担心。我要想伤害你就不用再等你醒过来了。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如何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第49章以德报怨 刘梓芸爽快地回答道:“我回市里就撤诉,并且收回发表的朋友圈。但您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的。我答应你马上还你那一万元钱。从此我们谁也不欠谁。” “谁说让您还那钱了?” “那姑娘是什么意思?” “我是要求您好好打工挣钱,快还掉外面高利贷,好好照顾好奶奶!” 王大宝困惑地望着她好一会,才惊异问道:“姑娘不介意我骗钱那件事了吗?那一万块钱就不要了吗?” “谁说我不介意这事了?我家遭了那么大的难,您还骗走我爸爸的救命钱,我都恨死您了。但我看奶奶太可怜了。她不能再失去您,所以您只要答应我好好照顾奶奶,我就不再追究那钱的事了。” 她的这段话让王大宝肃然起敬了,他为自己刚才想要伤害对方的念头而惭愧不已。 王大宝沉默了好一会才动情地说道:“姑娘真有一颗金子般的心灵,既令我感动,也让我惭愧。我老王虽然人浑,但是伦理孝道还是懂的。我如果连自己的老娘也不管不顾了,那真就成了畜生!姑娘放心吧。我既要还你那一万块钱,也要照顾好老娘。” 她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就好。您真不要着急还我的钱,还是打发掉那些债主吧。是他们让您有家不能回,还怎么照顾奶奶呀?” “姑娘放心吧。我欠账不是太多,我那个哥们已经同我商量好,要开一家洗车房。只要不再受这件事影响,我们就会很快开张,并把老娘接过去。今天姑娘教育了我,我以后不再赌@博混日子了,要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我先还你八千块钱,那两千也很快还上。”王大宝边说边从掏出一打钱硬塞给了她。 她推脱不掉,只好接了过去。 王大宝没有在家里过多停留,又进屋跟老妈说了一会话后,就连夜离开了家。 杨德生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他走出西屋,王大宝离开前已经打开了门锁。他对昨天半夜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而此时刘梓芸又熟睡过去。 他看看东屋,发现她们还没有起床,就在外屋洗把脸,出去到街上买早点。 等他回来后,刘梓芸才起来。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他们吃完早点后就跟老太太告别了。 在回来的路上,刘梓芸才把王大宝回来的事对他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杨德生听完后又吃惊又后怕,有些懊悔道:“好悬呀。真怪我睡得太死,没有保护好你,幸亏他对你没起歹意,否则我的罪过又大了。” “什么叫罪过又大了?你对我这么好,就算我真出事了,也不能怪在你头上的。” 杨德生嘿嘿一笑:“我是太后怕了,有些口不择言了。” 她“嗯”了一声,把头转向车窗外,默默地想着心事。 杨德生也把头转向窗外,并轻声对她说道:“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能这么对待给你带来伤害的人和家属,你真能忘记这件事吗?” 她摇了摇头道:“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次受到的伤害,但却可以原谅。奶奶从小就教育我对人要有一颗宽容的心。” “是吗?没想到她一个农村老太太会如此明事理!”杨德生不禁惊叹道。 “是啊。她是天下最好的奶奶!” “那你能对所有对你家产生伤害的人都能宽容吗?”杨德生不经意地又问一句。 不料,她脸色一变,并带着怨恨地回答道:“我永远不会原谅那个害我爸爸变成这个样子的肇事者。是他把我们这个家给毁了!” 杨德生眉宇间也掠过一丝难掩的痛苦,默然不语。 刘梓芸一看他突然安静下来了,感觉很奇怪。她刚想再开口讲些什么,但心系医院的情况,她就归心似箭,不再说话。 到了医院后,她急忙跑进病房,看到奶奶正给爸爸按摩腿,才舒了一口气。 “奶奶,我昨晚没赶回来,让您这一宿担心受累了!” “只要你能平安就好。你爸爸目前是这个样子,你现在就是我最牵挂的亲人了,千万要小心!” 齐兰英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儿媳妇。 她叹了口气道:“还有你的妈妈,她现在不知怎么样了?真让人担心呀!” 刘梓芸也勾起对妈妈的思念。她问奶奶:“我爸爸到底跟陈阿姨发生什么事了?才逼得我妈妈离家出走?当时我爸爸没对我明说,而现在又联系不到妈妈,我也没好意思问陈阿姨。您知道吗?” 齐兰英缓缓地对孙女说到:“这是上一代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彼此解释澄清吧。你就别介入里面了。等你爸爸醒过来,他会亲自告诉你一切的。” 她并没有对孙女说明是带走她妈妈的男人设的圈套,生怕孙女更紧张儿媳妇。她也坚信儿子一定会醒过来,把事情原原本本对众人有一个交待。 王裕宁终于获取高嘉怡的芳心,不禁心花怒放,接下来占有她就顺理成章了。如果不是他过于自负,早就征服对方了。如今,他专等对方对自己投怀送抱了,估计就在最近几天。 他不想在上港久留,因为他还看当地的报纸也有寻找高嘉怡的信息。他知道这是那些网民们为呼应高嘉怡的女儿而搞出来的。他不禁暗骂网民多事,还好高嘉怡并不关心当地报纸。 他带高嘉怡来到了苏城,那个城市也是旅游城市。他首先陪她在苏城的古城区游玩了一番,欣赏了比如‘小桥流水’等象征性景点后,他又陪她坐上人力三轮车来到商业区‘观前街’游玩。 看着街道两边明琅满目的丝制品,他对她说道:”人们常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还有一句就是‘苏城的丝绸,杭城的缎’。苏城虽然说出美女,但我看来,无论是年轻的、年长的,比起你可都逊色不少。现在惟一能吸引我的就是这的丝绸了,我帮你选一条丝巾吧?” 她嫣然一笑:“好呀,王哥就帮我选一条吧,看看什么样丝巾适合我。” 王裕宁挑来选去,终于看上了一条紫色带有牡丹图案的超长丝巾。他亲自把它围在高嘉怡脖颈上,并不时的夸赞。 高嘉怡一看标价竟然是888元,便不停地摇头说贵。 他笑道:“真丝是高品质的东西,价钱自然会不低。再说,如果是便宜东西围在你身上,就会辱没你的气质。” 他们就这样开心地徜徉在观前街里,但王裕宁感觉有点不对。他发现有一对青年男女一直留意着他们。他带高嘉怡无论去哪,那对少男少女就紧紧跟随着他们。 他心里暗暗发毛,他们是谁?” 第50章获悉实情 王裕宁是靠欺骗手段,与高嘉怡在一起的,心里一直不踏实,有时跟她在一起就像做贼似的。他感觉那对男女就像警察盯住了他这个窃贼. 高嘉怡后来也注意到了他们,不过她没有王裕宁那样紧张,会不会是小偷啊?她心里默默地想,不自觉地看看脖子上的项链,并跟得王裕宁更紧了。 那对男女生是上港院校的在校大学生,今天也是来苏城旅游的。那个女生眼尖,看一眼高嘉怡后就觉得眼熟。 她就对男生说道:“我怎么看那位姐姐眼熟呢?” 男生也注意到了高嘉怡。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对女生说道:“我也觉得像是见过的···好像在网络里吧?” 男生的话提醒了女生。她想了一会猛然说道:“她就是前天在朋友圈里的离家出走的母亲!” 男生也记起来了:“对,就是她。没错!” 女生额头拧成一个疙瘩:“她老公为寻她遭遇车祸而住院,她女儿急的满世界找她,可她却同别的男人在这里游山玩水,真不要脸!” 男生小声道:“没想到她是如此艳丽的女人,比照片上更年轻漂亮。” 他俩边议论着边不自觉地跟着王裕宁和高嘉怡。 “我们总这么跟着他们干嘛?”男生跟在女生后面问道。 “当然是帮她女儿的忙,劝她回家呀!可那个讨厌的老爷们总寸步不离地跟着那个女人,这可怎么办?”女生悄悄地讲道。 “那个男人好像注意我们了,你看他贼眉鼠眼老回头看我们。” “可不是嘛,拐走人家老婆,心里有鬼呗。” 他们两对男女就这样在观前街拖拖拉拉地对峙着。 王裕宁再也沉不住气了,领着高嘉怡急忙出了观前街。他要带高嘉怡逃之夭夭。 女生这才快步跑上前拦住了他们。 “你想干什么?” 女生没有搭理王裕宁,而是盯着高嘉怡问道:“您是高嘉怡吧?” “是的。我们认识吗?”高嘉怡好奇盯着这个女生。 女生点点头:“是的。麻烦大姐跟我走一趟吧。” 她说着拽住高嘉怡的小手就走。 “你带我去哪?” “等到了地方,您就知道了!” 王裕宁看到情况不妙,连忙追上前制止道:“小姑娘,你把话说明白,到底带她去哪?” 他刚冲上前要拉住高嘉怡,不料被旁边的男生按住了他的肩膀。 “大叔,没您的事!您要识相点,别找不自在。”男生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王栋被男生逼得慌了神,不敢再阻拦女生了。 高嘉怡被女生带到了一个僻静处,才停下来。她越来越糊涂,凭感觉她认为女生没有恶意,但女生不再理会自己的问话,也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小妹妹要干什么?”她下意识捂一下胸前的项链。 “我要请您看几篇朋友圈!”女生回答道。 “对不起。我从来不看那东西。” “可今天必须要看,因为朋友圈是您的女儿发表的。”女生不容分辨命令道。 高嘉怡一听这话立刻愣住了! 王裕宁被男生逼迫得不敢发作,只好默默地跟随着她们后面。当女生把手机呈现给高嘉怡时,他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 高嘉怡一看到里面的内容,立即惊呆了,赶紧从女生手机接管了人家的手机。 刘梓芸在朋友圈中述说了爸爸为追寻妈妈不幸遭遇车祸,目前昏迷在医院里,而自己为寻找目击证人而受骗上当,目前妈妈失去联系。并表现出无限的担忧和思念。她最后附言:“妈妈,我和年迈的奶奶在医院陪护着昏迷的爸爸,现在多么需要您能够在身边呀!我不知道您现在到底在哪?过得好不好?我现在联系不到您,也知道您不可能看到我的朋友圈,就只能拜托好心的网友能遇到您,能带您来看看女儿写给您的东西。我相信妈妈如果能看到我的朋友圈,了解到家里的情况后,就不会不要我们,一定能够回来的!妈妈,回来吧!我们想您!家里需要您!” 高嘉怡看着看着,整个的身体在颤抖,眼泪如同大开闸门的洪水,夺眶而出。她没有想到,自己离开后,家里会弄成这个样子,更没想到老公会遭此横祸,而且是在追赶自己的途中。她终于明白了那天老公发了那句话的短信后,再也没有出现,而且没有接听自己的电话,一切皆为途中遭遇不测。她可以想象到老公拼尽力量发出那句话的情景。 一切悔恨和自责已经无济于事了。但她知道接下来她该做些什么事——回去,坦然面对这一切! 女生见她泪如雨下,心里也很动情、 她口气缓和了下来问道:“大姐,您是想回家呢?还是想跟这个大叔继续游山玩水?” “别说了···姑娘···我真的不知道家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现在后悔死了···谢谢你让知道这些···我会马上跟女儿联系的···” 王裕宁别无选择,只能继续作势下去:“对。你马上给梓芸打个电话吧。” 他边说边把手机递给了高嘉怡。 高嘉怡接过手机,一时想不起女儿用哪个号。女生提醒她:“网上有你女儿的电话号码。” 高嘉怡屏住内心的激动,终于拨通了女儿的手机。 刘梓芸同王大宝沟通解决好受骗的事情后,心情舒畅了许多。她想到了该给杨佳涵报个信。 她从手机里翻到对方那次的来电,并回拨了过去—— 杨佳涵还在乡下蹲点。他接到萌萌的电话,立即显得很兴奋,并当即走出当地村委会并接听了:“喂,你去调查那件事了吗?情况怎么样?” “谢谢‘杨公子’的关心。我已经把事情私了了,刚去派出所撤诉了,特意打电话告诉您一声!”她显得既客套又刻薄。 杨佳涵尴尬道:“问题解决了就好,但你怎么老对我阴阳怪气的?我们不是没有啥误会了吗?” “我哪敢呀?您位高权重,还是我的债主,是您平时听奉承话听顺耳了,才觉得听我们小民说普通的话不舒服。没事了,我先挂了!” 她也弄不明白自己现在对人家会这样,就觉得最近受委屈太多了,就喜欢对人家来撒气。就在她琢磨对杨佳涵的感觉时,突然接到了妈妈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