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万紫千红，大家都知道这些美轮美奂都是通过我们的眼睛来发现的。
但是，你真的了解我们的眼睛嘛？
你知道那一层薄薄的眼皮底下，还潜藏着另外几层肉眼看不到眼睑吗？
接下来，就让本书来带你走进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1
我生下来时就被诊断为先天眼球坏死症的永久失明，但现在的生活也没有太多的不便。
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不仅能看到另一个世界，还能依靠另一个世界上的生灵重见光明。
只是时间有限。
故事还要从我五岁时说起…
我们家还算富裕，爸妈也一直在为治疗我的眼睛四处奔走。
有一天，那个男人突然找来，并告诉我可以看到光明的方法。
他说：只要我跟周围的灵物结契就可以短暂的恢复视力。但相对的，与我结契的灵物就会从此消失。
那时的我还不是很了解“消失”这个词，立马伸手抓了一只小小的灵物，按照他所说的方法结契。
结果，真如他所说，我能看到了！
可是，在我看到家里的花瓶时忽然感觉自己被骗了。
“为什么花不是红色的。”我质问他道。
那人很高、很高。
他带着半张面具，告诉我说：“你现在看到的就是它眼里的世界。”
我还想问点什么，他就这样消失在我眼前，而我也在几分钟后回到了黑暗世界…
那之后的一年里，我都想试着抓到一种可以让我看到红花绿叶的灵物。
可结果却事与愿违。
虽然能感觉到周边，也知道灵物们都在害怕我。
自责与愧疚开始席卷我的全身，但渴望得到光明的强烈期盼一直都在左右着我的抉择。
我没有告诉爸妈自己正在做的事，只是一遍遍的重复着寻找，再寻找……
终于，在我7岁时，偶然抓住了一只可以让我看到璀璨世界的灵物。
那就是——人类的灵魂…
我兴奋地手舞足蹈，从床上爬起来奔向爸妈的房门。
“妈妈，妈妈！我能看见红花了！”
“我看得见了！”
我大声喊着，高兴的跳着。
然而打开门后看到的景象却让我至今都无法忘记。
我无法忘记倒在血泊里妈妈的样子，也无法忘记发疯似得往妈妈身上捅刀子的爸爸的表情…
他看着我，狰狞的笑着：“都是你！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我呆滞在原地，看着那染满妈妈鲜血的刀子没入我的胸口…
“爸爸…”
“我不是你爸爸！你也不是我的女儿！”
接下去的事我不记得了，醒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洁白的墙壁，淡蓝色的床铺，床边趴着我的奶奶。
她睡着了，我自己起来去了趟厕所。回来时，奶奶就站在那边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萱萱，你是不是能看见了？”
她挥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萱萱，能看到奶奶的手麽？”
“能，我看得见。”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但也能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恐惧。
“医生！医生快来啊！”
她转身跑去门口声嘶力竭的喊着，却不敢一个人回到我身边。
没一会，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就来了。
“怎么回事？”
领头的看着我说：“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他摇头。
他立马皱着眉头抬手，做了和奶奶一样的动作，“你能看见我？”
“嗯。”
“那你还记得晕倒之前发生的事麽？”
“记得。”
“全都记得？”他重复着来到我跟前，并掏出小手电给我检查。
“嗯，爸爸杀了妈妈，还扎了我一刀。”我摸着还隐隐作痛的胸口望着他。
大概是我的语气太过于平淡才把他吓到出了汗，还有我的奶奶。
他放下手电，领着我奶奶和护士一起离开了房间。
我并不知道他们都聊了些什么，但奶奶回来时的表情是苍白的，看着我时也满是悲伤。
在一系列的检查结束后，我出院了。
奶奶把我带回了乡下，城里的房子就这样一直搁置到我18岁。
在这期间，我知道爸爸在杀了妈妈后就自杀了，出殡时我在医院昏迷。
我的第二层眼睑，也就是在昏迷那段时间打开的。
那层可以让人类看到鬼魂的眼睑。
记得那段时间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梦见那个教我学会光明的男人。
他告诉我，我现在拥有的色彩是来自哪里，并告诉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偿还的，包括曾经那些因我而消失灵物。
他领我去看了人死后的世界，替我治好了被爸爸刺穿的胸膛。
我不一样的人生也是从那时正式开启。
他告诉我说：
世间万物，平衡循环有序。
有生就有死。
相对的，消逝的也需要新生来持平。
那个因我而消失的灵魂，虽然我不知道TA是谁，但是我很感激，也很些内疚。
如果当时的我能明白消失的意义，也就不会那样鲁莽了。
现在这样说你们可能会觉得我惺惺作态，但已经发生的已经无法改变。
当然还有那些个，还不曾拥有心智就消散的灵物们。
从此，我就成了一名游走在人间的地府使者。
我的工作就是：感化那些因仇恨而变成厉鬼的灵魂，让他们重入轮回。
当然，这也是有选择性的。
只有那些还存有善念的魂灵才可能被净化，其余的都只会成为我的眼睛。
让我感受短暂的光明和美丽。
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还是会像普通人一样成长。
经历普通又不普通的学生时代。
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也是我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天。
年迈的奶奶，早早就做好了饭在家等着我。
而我却在回家的路上被一只小鬼给拦住了。
“那个…听说只要愿意做你的眼睛，你就可以帮那个人实现一个愿望，是不是…是不是真的？”
那人支支吾吾的，连头也不敢抬，就这样撑着双臂挡在我跟前。
听声音，年纪大概跟我一般大。
我没有回答，就直接从他身体穿了过去。
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一次次的拦在我前边，哀求着。
“我求求你，请你帮帮我！求你了！”
他就这样一直跟着我，眼看就快到家了，可他依然没有要放弃的打算。
“等下，前面有个水沟！”
他突然一声吼，吓得我差点没直接栽下去。
“对不起，我怕你掉下去，所以才大声了点。”
也是这时我才想起，奶奶电话里跟我说过，这条老土路正在修，让我就在村口等她。
“好，我帮你。”
2
“谢谢，谢谢你！”
他异常感激的看着我，而我也没打算告诉他，最终让我改变主意的原因只是他那张漂亮的脸。
真的，真的是帅呆了！
可是，这么帅的男生，怎么就死的这么早？
“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答应了，他又把脸藏起来了，这让我有点不爽。
“杨成跃。”
“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我想请你救救我妈妈。”
莫名的，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你妈妈怎么了？”
“她…她自杀了？”
“自杀…死了？”
他突然抬起头，拉着我的手眼泪汪汪道：“没有，还在抢救，我想请你帮我告诉她，我的死跟她没有关系，我是被同学推下楼的，不是因为跟她吵架跳下去的！”
额…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谁能受得住！
漂亮的脸蛋，加上那副我见犹怜的小表情…
“你确定我现在过去能赶得上？”
“能！”他笃定道。
“我只是个普通人，不会飞的。”
“能，她就在县里的人民医院，我知道她还活着。”
既然答应了，我只得回头坐上了赶往县城。
路上，我给奶奶打了个电话，谎说午饭要和同学一起庆生，晚上再回去。
奶奶也没有怀疑，只嘱咐我不要喝酒，她买了蛋糕等我晚上一起吃。
曾经，我告诉奶奶自己能看到鬼，还把她死去邻居的话传达给她了，结果就导致奶奶突发心脏病住院。
从那以后，我和奶奶都再也没提过这件事，就像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
因为那医院就在我们学校的后边，所以没费多少功夫我们就到了县人民医院门口。
可他妈妈在急救室里，我也不能就这样闯进去，所以只能坐在外边等了。
不过，我倒是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急救室外头除了我就没有其他人了…
“你爸爸呢？”
我瞅着半个身子卡在急救室门里的杨成跃。
他大概是愣了下，从急救室退出来耷拉着脑袋，“我没有爸爸。”
额…
联想他前边的话，我大概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个单亲妈妈，漂亮的娃，学校里的恃强凌弱，都是这个单亲家庭悲剧的源头…
正想着，我突然看到一个身影从急救室里飘出来…
“那是不是你妈妈？”
听我这么一问，杨成跃瞬间呆滞在原地缓缓抬起头，湿润着双眼。
他不敢回头，而那个身影在听到我的声音后正慢慢朝着他移动。
“跃跃？”
女人微微颤抖着手，她想摸摸儿子的头，却停在了半空中。
“对不起，妈妈…妈妈不该吼你的，都是妈妈不好。”
女人嘴角带着笑，眼里含着泪，掩面蹲了下去。
这时候，抢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们率先走出来。不一会，护士们将已经盖上白布的女人的遗体推走了。
我把空间腾出来给他们母子，走在碧蓝的天空下，我回头看了眼医院大楼。
这一看，惊得我立马又飞奔了回去。
“妈，妈你怎么了？”
之前那个温文儒雅的女人已经被黑色怨气包裹的严严实实。
“糟了！今天是阴日…”
这下真的变成了我的工作……
3
我过去把杨成跃从他母亲身边拉开。
“我妈妈怎么了？”
他哭着想挣脱我的手，眼泪刷刷往下掉。
哎吆！看的我那个小心脏啊，砰砰直跳……
但我左手上有男人当初给我留下的可以凭意念控制的契文，一般情况下灵体都没法挣脱。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告诉他：你妈因为你自杀了，现在又因为你变成厉鬼了吧…
没辙，只得先把他拽到没人的地方。
“我妈妈到底怎么了，你快去救她啊，我做你的眼睛，你去救她！”
我们刚到顶楼，他妈妈也跟过来了，这时围绕她的那团黑色怨气也被吸收的差不多了。
我也是头一次看到死灵转化厉鬼的过程，所以才不敢冒然上前。
渐渐地，哀嚎声停止了，女人的身形恢复正常，只是一双眼睛整个变异成了黑色，看的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厉鬼也是分等级的，一般都是红色瞳孔，颜色越深怨气越重。
黑色恐怕是连理智都不在线了…
“死！你们都去死！”
她直接朝着我扑过来，我立马松手放了她儿子躲开，没成想杨成跃居然挡在我跟前拉住了他妈妈。
“妈，你怎么了？”
女人瞪着黝黑的眼睛看着跪在她跟前的杨成跃，我以为她至少还残留一丝理性不会伤害自己儿子。
结果事情并不如我所想，她只是愣了一瞬，立马就掐着杨成跃的脖子准备把他撕成两半。
事态紧急，我没多想就抬手把杨成跃收进了手心的契文里。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四周突然暗了下来，眼前只剩女人的身影。
完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到期，我这又好死不死的跑到医院的顶楼来了。
而且我之前看了，这上边根本就没有护栏，一不小心就会摔成肉饼。
虽说我倒是死不了，但是被医院这么多人看到，不死也得死一次了。
为了避免麻烦，我索性一起打开了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层眼睑。
虽然这非常耗费精力，但这个情况下我需要第六层眼睑来窥探未来。
辛好契文里还有一只没用的厉鬼，顿时我对自己的远见卓识多了一丝欣赏。
时间有限，我立刻行动起来，靠着“见闻色霸气”一路逃出了医院。
别问我为什么要逃，因为我刚才试过了，就我手上那俩符，对她根本啥用。
找了个僻静的公园，我收起眼睑，只留下第二层，之后又把杨成跃从契文里放出来。
这货一出来二话不说就往回跑，不得已我又牵上了他的手……
“你跑啥？回去了你妈也不认识你，刚才她就想撕了你，这就忘了？”
“不会的，我妈她不会伤害我的。”
“我去，你到底是有多傻？”
真是可惜了这张脸了，智商全被颜值吸收了…
“不会的，我妈她……”
他搁那嘀咕的我脑袋都快炸了，又不能放他回去。
我突然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该不会是女生吧？”
我去，我这一开口把自己都吓到了…
这货猛的一惊，缩了缩脑袋不说话了……
好吧~
人生第一次我为自己感到了羞愧……
4
“你在学校也一直穿的男校服？”我问。
她不说话，就轻轻点头。
“推你下楼的人是女生？”
她又点了下脑袋。
“她们知道你是女孩子？”
“让你扮男生的是你妈妈麽？”
“你在学校被欺负，你就没跟你妈妈、老师他们说过麽？”
终于，这货没在点头，改成了摇头。
我也懒得再问她，刚才为了保命耗费了太多精力，现在我需要休息。
所以我打算就靠在这边的椅子上睡会。
“我要眯一会，你看着点时间，4点钟叫醒我，可以吧？”
“嗯。”她怯生生的看着我，“等你醒了，可以放我走嘛？”
瞅她表情，估计还想去找她妈妈。
结合刚才的问答，我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楼顶上的一幕。
得出的结论就是：那女人一开始的目标根本不是我，她扑的就是自己这个“儿子”。
“再说，别吵。”
我倒是有点奇怪，她明明跟我是一个县城的，而且也就死掉没几天的样子，我怎么就没听到有学生跳楼的新闻。
这趟浑水估计有点深…
还是先下去一趟借套神装好了，顺便搁那好好睡上一觉。
我摸了摸自己的钱包，这个月剩下的零花钱应该够租一天的…
闭上眼，默念口诀。
脑瓜一疼，再睁眼，我的面前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其实地府并不像人们想象那样的阴森，而是你想象不到的阴森森森森森……
哈哈，玩笑玩笑…
它其实和我们生活的世界没什么区别。
它也有高楼大厦，乡间小道，小桥流水，绿树成荫。
有美丽的花朵，有我们喜欢的商场和街道，有你爱的美食。
只不过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鬼魂罢了…
只要不犯法，鬼魂们就能自由的生活在这里，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前提是你得有钱！
当然了，如果你要是喜欢过穷日子就另当别论了哈。
我习惯性的抬头，瞄了眼冥都中心那栋高的望不到顶的大楼，教会我这些的男人就住在那里。
早已熟门熟路的我直奔租赁街，那里有我需要的各种神装和道具。
是专供我这一类人的街道，虽然人间也有，但路太远了，我穷的连来回路费都凑不齐。
“王哥，好久不见啊。”
“萱萱啊，你都多少年没来看我了，该不是被别的男人给迷上了吧？”
“咦～怎么会，这世上还有比王哥还俊的人麽？如果有的话一定要介绍给我呀！”
“小样，就知道你嘴甜。”
这真不是我嘴甜，这家伙确实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重要的是他家不但价格美丽货也不错！
“咦～明明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小家伙，这次要租什么？”他趴柜台上笑盈盈的瞅着我。
“嗯……我要这个。”
见我指的是另一个人手里的衣服，老板立马神秘兮兮的上下打量起了我。
“看不出来啊，我们萱萱还有这爱好。”
“好歹我现在也算是个成年人了…”
“吆，我们家萱萱都十八了，哪天生日啊？”
“不偏不倚，就今天！”
“恭喜恭喜啊，那今天怎么还跑这来了？”
“我也不想啊。”
“嗯…那为了庆祝我们萱萱生日，我就送你一件衣服好了。”
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结果他真的从后头拿来一件规避服。
“唉～你真的要送我？”
“真送。”
“王哥，你不是玩我吧？”
“小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目前没有。”
“那不就得了，拿去吧。”
我立马抱起衣服往门口跑，生怕他反悔啊…
“我可真拿走了啊？”
“走吧，有空来玩。”
5
我抱着规避服再三确定老板不是拿我开心，火得那家伙差点没从柜台里跳出来打我一顿。
“说送就送，再烦我就抽你！”
“嘿嘿！”我立马陪笑凑了过去，“呐…顺便再借我个地儿睡一会呗！”
“事还挺多…”他白眼一翻，指着柜台后边的小屋，“就睡那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一会我忙了可顾不上你，生魂在地府待久了可是会伤元气的。”
“明白！我就歇一会，不会出大事的。”
磨蹭半天，总算是能养养精神了，之后回来时我还顺道抓了只鬼兽来应急。
地府与人间的时差是年与天，即便搁这睡上一整天，外头也不过一小会儿。
所以，我经常在通宵后偷偷跑来这里找个地儿补眠。
晚上，开开心心吃完饭。
奶奶突然把一串钥匙塞进我手里，深吸一口气说道：“萱萱，这是你跟爸妈以前住的那房子的钥匙，今天我把它交给你了。是留是卖，你自己做主。”
沉甸甸的一串钥匙，握在手里还有一些余温。
“嗯。”我点了点头，莫名想哭。
奶奶随后拍了下我肩膀，什么也没说站起来收拾起了桌子。
等我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时，奶奶已经收拾好在洗漱了。
我跑过去抱着她：“奶奶，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好，只要你不嫌弃奶奶老了，打呼噜就行。”
“不嫌弃，我害怕奶奶你嫌弃我睡觉踢被子呢…”
夜深人静时，外头突然刮起了一阵风，我立马睁开眼睛爬了起来。
然而窗外并没有什么异常，回过头时就见一身白衣的鬼差站在奶奶床边。
“你搞什么鬼？”
那货发现我能看到他后也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指着我问：“你刚才是在跟我说话麽？”
“废话，不是跟你说话难道跟鬼说啊？”
“唉～我就是鬼啊…”
我去，又一个颜值被智商糟蹋的鬼……
我真是恨不得过去撕开他脑袋瓜子，看看里头都装的啥？
“我问你干嘛呢？”
“我在工作啊…”
“把你的小本本拿来！”
这货倒蛮乖，还真把自己的吃饭家伙递给我了。
我翻开一瞅，恨不得一锅铲打扁他。
“你眼瞎啊！这上边的地址是长墩村，我这是长敦村。这俩隔着一个县城呢。”
估计是被我凶到了，他畏畏缩缩的凑过来，“不对么？”
“对个屁！”
“哦…”
“滚蛋！”
“哦，再见。”
“不见！”
真的是气死我了，又吓死我了！
“萱萱，你在跟谁讲话？”
额…
这会换我吓一跳了…
“啊！那个我刚才打电话呢…是不是吵醒你了？”
“谁呀？这么大晚上的打电话来。”
“没谁，就那些个做广告的，不是卖房子就是卖茶叶的。”
突然安静了好一会，我还以为奶奶又睡着了。
“那个房子，你想好怎么处理了没？”
“呃…暂时没有。”
“睡吧。”
“嗯。”
确实，这么些年奶奶一直没提，我就以为房子早就被处理了。
6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告别奶奶，开始了自己的“假期”。
一只鬼兽只能维持三天光明，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我需要多准备几个才能保证遇见黑眼时不出状况。
但是，鬼兽也不是那么好抓的，它们的战斗力可比自然界的小动物们高上好几倍，就连智力也是类人。
嘛…毕竟他们前世都是人，总有点保留。
再者就是，它们是群居型，像昨天那样逮到落单的也是我运气来了。
如果能遇到一般的恶鬼就好了。
正想着，突然面前就来了个送货上门的！
“哈哈，今天运气也不错？”
这里是冥都郊外，真的是阴阴森森的，连鬼差都不愿意来这个地方。
原因嘛，不用我说你们大概也是知道的。
我追着它跑了几里地。
跑着跑着，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原先还有那么几棵树的，后来连个树桩都没得。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卧槽！”
别提树了，就连冥都都不见了……
吓得我浑身冒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感觉怪渗人的，所以我把杨成跃给放出来了。
结果这货一出来就吓得缩在我后面，拽着我的胳膊瑟瑟发抖。
顿时，我感觉好多了！
“这是什么地方啊？好吓人！”
我把她从后头拽出来，笑眯眯地对她说：“地府啊，你不是死了麽，所以我就把你领过来咯。”
“地府？地府有这么可怕么？”
“你以为呢？自杀的都得过来这边受刑，等待满三千年才可以去投胎。”
“可我不是自杀的，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这会她是真的吓到了，小脸惨白惨白的朝着四周看了一圈，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又不敢哭出来。
“呃…带你来参观下？”
“那个…我们现在可以走了么？”
突然感觉自己好坏，哈哈…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我刚刚好像不小心进了结界，一个人太无聊了，所以才拉你出来聊聊天。”
她瞅着我，咬唇默不作声，似乎是在做无声的抗议。
我开启第三眼睑，试着原路返回，可怎么走都是一望无际的灰色。
“奇怪了…”
我的第三眼是窥探结界的，明明屏障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出不去…
“怎么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见我半天不动，她忧心忡忡的拉了拉我的袖子。
“嗯…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
“唉～那你为什么还那么高兴？”
“咦～有那么明显么？”
说实话，我确实挺高兴的。
真的！
我早就听王哥说过，冥都郊外有上古遗留下来的结界。
虽说危险，但里头的宝物绝对不是盖的。如果有机缘的话，可能还会捡到一两件上古神器！
可现在重点是：我身边就一件规避服，要怎么去拿宝贝呢？
早知道就把省下的钱拿去租件武器了……
真是悔不当初啊…
不过，也不能确定现在所处就是远古结界，所以我还需要确定一件事情。
那就是：找出看守结界的凶兽！
如果有，那我不死就有厚福了！
啊哈哈哈…
7
呃……
要怎么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确定这里到底有没凶兽呢？
“喂…我们还不出去麽？”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出去，那也得找到门啊。”
“那门在哪啊？”
“嗯…这样吧。我们顺着这条线反方向去找，找到了就大声喊对方怎么样？”
这货听我一说，立刻又拽着我不放，“我…我一个人害怕…”
“怕啥？”
“我怕…鬼…”
“哈？你自己不就是鬼么？”
“不是，我是怕别的鬼…你之前不是说这里是鬼牢么，我怕他们……”
我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我不都跟你说那是骗你玩的麽…”
“可是…这里真的很吓人…”
瞅她样子是跟定我了，我只好换个方式给她说：“妹砸！我们搁这待的时间越久，你麻麻就越危险，你确定要这样跟着我一起慢吞吞地找出口？”
我一提她妈，她立马僵直了身子，一双无处安放的小手来回捏着。
犹豫了一小会，点头同意了我的提议。
“那…我就走这边…”
“嗯嗯，去吧。”
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表情，那一定是超级猥琐的，毕竟我指给这货走的方向是结界的阵中。
瞅着她小心翼翼，一步三回头的模样，真的是太好玩了。
嘛，我也象征性的走了几步，找了个空挡穿上规避服，然后稍稍的跟在她后头。
过了一会儿，这货回头看不到我，立马吓得捂嘴往回跑。
我呢，也是坏透了。
她不出声，我就悄悄捡石子丢她，直到她崩溃的出声尖叫。
果然，不一会地面就动静起来了！
整个地面不停地晃动，大概也就半分钟的样子，结界中心的地方缓缓冒出来一个大脑袋。
呃…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张大嘴…
等了好半天它都不出来，所以我也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奇怪的是，它也不去追杨成跃，就那样卡在地面，两只眼睛鼓溜溜地打着转。
早就被吓傻的杨成跃，呆呆地坐在地上，瞪着一双大眼睛，失声惊恐的瞅着跟前眼睛比她脑袋还大的嘴丫子。
大约一刻钟过去，那东西都没啥动静，只是看起来好像…似乎是比开始要小了一号…
“这玩意该不会是只玩具吧？”
我转了一圈，伸手搁它下巴戳了戳。
墨绿的鳞片摸起来硬硬、凉凉的，使点劲按下去还会有点那种粗糙的弹性。
“何人胆敢闯吾领地！”
这玩意突然一声吼，给我整的差点没摔着…
这货也不知道是一个人待久了反射弧有点…慢，还是眼睛太大只做摆设用了。
那头杨成跃在听到这粗犷又洪亮的声音时，更是把自己缩成一小团，抖个不停。
呃…它不出来，光看嘴巴子我也不能确定它是哪种凶兽，也没法想辙对付，我开始琢磨怎么把它从地底下捞出来。
正想着，那大家伙突然动了，好像是要出来似得。
立马，我兴奋不已的赶紧从包包里掏出上次王哥给我的妖兽图鉴，可是那玩意儿就晃了晃，然后就没下文了……
“我靠，您挠痒痒呢？”
8
之后，我试了几次，那大家伙就是不出来。闲着没事干，我从包包里摸了包瓜子，一边嗑一边等。
半小时过去，我确定那个嘴巴子真的是在一点点的变小。
我又过去仔细瞅了瞅裂缝，这一看，我真的好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我去！瞎了瞎了！”
这玩意居然就只有半个脑袋…
忽然，我想起了那个传说中贪吃到把自己吃的只剩脑壳的饕餮，于是我赶紧翻开小本本。
“喂！你还真的把自己给吃了呀！”
我敲了敲它的脑壳，开始幻想它是怎么做到的。
我穿着规避服，它看不到我。所以听到我的声音后，这个大家伙也是愣了下，随后转起了眼珠子。
“何人？可知此处乃禁地，擅入者死！”
“那不是有个麽，你怎么不动手？”
“吾不食死灵！”
“所以你就吃自己？”
几句话下来，它又小了一圈。
为避免它顺着声音发现我，所以我说一句就换个方位。虽然就剩个脑袋，毕竟对方好歹也是位列十大凶兽的饕餮“爸爸”。
事实上，接下来发生的事也证明我的顾虑是正确的。
虽然一直在变小。但是，只单单一张嘴来回追着我跑，还是怪渗人的。
折腾了我俩小时，那嘴丫子终于小到我可以一拳揍飞的程度。
为了庆祝大功即将告成，我找了块平整的地坐下，准备祭祭五脏庙。刚才那一通跑，可把我累的不轻。
感觉大腿都细了一圈。
我们都停下了，周边也就安静了下来，这时我才听见杨成跃那细微的哽咽声。
好吧，我完全把她给忘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安慰她的时候，“爸爸”那边还有宝贝等着我去拿呢…
填饱肚子，我不慌不忙的悄悄走近已经只有两成人脑袋大小的饕餮。一手盖住一只眼睛，打算借符咒的力量把它收进契文里。
哪知道，事实并不如所想的顺利。
我这没把它收入囊中，人倒是被它的眼睛给吸进去了…
经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落在了一片白茫茫的湖面上。
不知是不是幻觉，没有一丝灵力的我并没有掉下去，而是稳稳的站在水面。
“奇怪了。”
我踩着湖面蹦了蹦，湖面顿时激起一阵涟漪。
“界中界？”
我开着三眼，四周扫了一遍，仍旧空无一物。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我，闭上眼瞎转了一圈，然后朝着停下的方向往前逛。
我走啊走，一边丢瓜子壳，一边哼着小曲，累了就坐下来歇会，渴了就近捧一口水喝。
你别说，还挺好喝，有点甜甜的。
我也不清楚自己走了多久，只是觉得脚底下的水，怎么好像变色了…
错觉么？
我随后蹲下去捞了一把。
“玩我呢？”
我这好半晌可是喝了不少这水。
此刻，原本清澈的湖面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绿色，而且闻着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搞得我差点没吐出来。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水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绿，等它完全被绿色侵染后，我的脚下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吹的我睁不开眼……
9
风过之后，我居然直接回到家里，那个我小时候和爸妈一起住的房子……
“吃饭了，萱萱。”
哈？
一脸懵逼的我瞅着跟前的男人，也就是我的爸爸。
“怎么？是哪里不舒服麽？”
他忧心地走过来，摸着我的额头，“正常啊，怎么了萱萱？”
我去！
这一脸慈祥的模样，真的是当初拿刀捅我的人麽？
“没事。”
我打开他的手顺着另一个声音走去。
果然，厨房里正忙碌的是我的妈妈。
好吧，还还真的是进了幻境。
反正都是假的，我索性就拿起水果刀扭头对着那个幻影“爸爸”来了一刀。
“萱萱！你在干嘛！”
他们两个都被我的举动吓到了，一个捂着流血的肚子，一个焦急的过去查看情况。
“没干嘛啊，就无聊。”我晃着手里刀子，瞅着他嫣红的腹部，忍不住笑了出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哈，还有血呢。”
“萱萱，你到底怎么了？他可是你爸爸！”‘妈妈’含泪看着我，手机已经拨通了急救电话。
我懒得再看下去，伸着懒腰离开了‘家’。
大门一开，又是一阵诡异的大风，这次的目的地是乡下的奶奶家。
门前台阶上坐着小时候的我，不远处几个背着书包的小娃娃正牵着手从我跟前有过。
“呐…我妈妈说那个人没有爸爸妈妈，还是是瞎子，好可怜啊。”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悄悄对其他几个人说道。
他们听到后，另一个女孩子立马摇头说：“不是的，我妈妈说，她妈妈跟别人跑了，然后又被抓回来打死了，后来他爸爸又被别人打死了。”
“噗呲…”
我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是干啥？
想挖我的弱点麽？
“喂！”我对着天空喊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您能来点新鲜的不？”
然而，回答只有一片寂静，我迈着小碎步走向那个‘我’。
“吃不？”
我拿出一包话梅撕开递过去，她就看着我不说话。
“喂！你不是我麽？这可是我最爱吃的东西，不接有点不像话啊…”
她犹豫着，看我吃了一颗后，才接过去送进嘴里。
“这才像嘛…”
我拍了下她的脑袋，她很是嫌弃的躲开了。
“谢谢。”
“不客气，还要不？”我把一整包都递了过去。
“鞥鞥…”她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给我，“这是我奶奶做的，给你。”
不用打开看，我也知道里边包的是什么。
“呀！这是回礼麽？”
“嗯。”
“奶奶做的红薯干好吃不？”
她惊讶的抬头看向我，“好吃！”
莫名其妙的，我的鼻子突然一酸，“哈哈哈…我奶奶做的也很好吃。”
我这才说完，地面就抖个不停，跟要裂开似得。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那表情看起来比我还淡定…
“轰”的一声响，我俩一起掉进了地面的裂缝里。
在经历过重力加速后，我又回到了最初的湖面，依然白茫茫一片。
她坐在水面，指着前方不远处一道由水流形成的门，异常严肃的问我：“你想不想回到过去？”
10
“不想。”
大概是我拒绝的太过干脆，她满脸不可思议地瞪了我好半天。
“这玩意儿能把人送去多久以前？一千年，一万年？”
我摸了摸边缘的水。
冰冰凉…
“你没有心？”
她突然一句带着颤音话，听的我莫名其妙。
“哈？”
“你刚才碰了水对吧？”
“碰了啊。”
“什么感觉？”
“冷的跟冰似得。”
听我说完，她整张脸都充斥着同情，“原来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哈？”我越发莫名其妙了，“算了，你还是告诉我怎么出去吧。”
“你对自己的事一点都不关心？”
“我觉得我挺关心自己的啊，就刚刚我还在愁着待会回去吃什么呢。”
她似乎是有点嫌弃，微微皱着眉头，“你跟外面的一样，整天就知道吃。”
我立马弯下腰瞅着她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吃麻辣烫？”
“麻辣烫？是什么？”
她眨着大眼睛愣愣地瞅着我，表情却有些期待。
“呃…一种好吃又便宜的人间美味…”
“真的么？”
“真真的。”
“可我是出不去的。”
“哈？”
她低头走向水门，左手轻轻按在上头，“我是这个结界的钥匙，它在我就在，离开这里，我也就会随之一起消亡。”
好吧，那我也就不跟她客气了。
“那你先告诉我这里藏着什么宝贝，还有它们都在哪呗…”
下一秒，她的眼神里就多了丝鄙夷之色，“你还真不客气。”
“额…客气你就告诉我？”
“不会。”
“就是说嘛，所以宝贝到底藏在哪呀？”
我满眼星星的瞅着她，等了好半天她才摇摇头回答我说：“已然没了。”
“没了？”
这丫头莫不是在耍老纸噢～
“没了。”她异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已经被人拿走了？也不对，你不是说结界如果从里头打开，你和结界就会一起消失么。”
她白了我一眼，叹着气说道：“你之前进来时不是喝了这里的水麽？”
“水？开玩笑吧？”
“被你喝掉的水，就是我看守的宝物。”
瞅着她认真又严谨的态度，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一湖的水，我就喝了十几口！如果它真的是什么宝贝，那我不是亏到银河系以外一万光年了……
我天啊…
追悔莫及的我忽然灵光一闪，指着那道门问：“那玩意真的能回到过去麽？”
不知怎么的，听见我的问题后她的脸上忽然多了些欣慰。
“嗯。”
“要怎么控制时间？回去之后我还记得现在的事情麽？”
她好像明白了我在想什么，欣慰之色倏然而逝，转而瞪着我道：“你能回去的只有1-7岁之间。”
“好吧。”
我瞬间焉了。
“那些玩意儿是什么神仙水？”
“不知道。”
“哈？你搁这守这么多年，连自己看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
等我再瞅她时，她的身形已经隐隐有了透明度。
“嘿嘿，你在这里呆多久了？”我笑眯眯地凑近她。
“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了。”
“有多久？”
“都说不记得了。”
她好像生气了，我立马趁机拉住她的胳膊，“想不想跟我出去走走呀？”
她突然转头看向我，我呢没等她回答就借符咒的力量把她收进了契文里。
就在我得意的时候，整个空间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四周的白色忽然间裂成了碎片，而我也被卷进了碎片里……
开始我还以为可以出去了，结果一瞅自己正跟那些个碎片一起往某个血盆大口里掉…
11
又是幻象？
我匆忙开启第四眼，却发现这并不是幻境，此刻的我又回到了第一层结界。
而且，正在成为饕餮“爸爸”的食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碎片和水，它的脑袋已然比之前大了数倍。
怎么办呢？
我暂时还不想变成粑粑，虽然在很多人眼里，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
学习一直是个吊车尾，不但上课睡觉还翘课，基本每天都会迟到。
虽说这也不是我愿意的，毕竟有时候工作真的是“很”繁忙…
眼看就要被吃了，我突然想起一句名言：遇事不要慌，先把手机掏出来……
啊咧！抖音看多了都有后遗症了我。
应该是：遇事不要慌，先冷静一下…
呃……
冷静，冷…
对了！
我连忙把背包取下打开，然后默念口诀，等包包口变得我能钻过去时立马缩了进去。
还好，还好，时间赶得刚刚好，在掉下去的最后一秒拉上了拉链。
这个包包是第一次参观地府时男人给我的，说是叫什么“容帏”。
他说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救我一命，但只能用一次。
因为可以救命，所以我很珍惜的！平时都只拿它来装干粮。
额…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要怎么出去？
要等这货把我“拉”出去麽？
也不知道它肠胃好不好，不会便秘吧？
开着手电筒，我翻了下干粮，“嗯…应该能撑个十天半月的。”
好在我现在是灵魂姿态，不用担心三急，不然我感觉自己肯定会被自己给憋死…
闲来无事，我把那个“我”给放了出来。
她一出现就凶巴巴地瞪着我，“你为什么偷袭？”
“要尝尝不？”我递给她一包薯片。
没想到这货还挺倔，啪嗒一下给我打开了，“吾等不需要此凡间之物。”
“噢～那还我。”
“什么？”
“当然是话梅了。”
“还你。”
她更气了，不知从哪拿出来的，用力一扔给我。
“你是小孩子麽？”
“什么？”
“真不吃？”
“不吃！”
她火得背对我一屁股坐下，开始打量起四周。
“那行吧，本来还想带你出去玩玩的，现在恐怕等不到那时候了。”
我其实挺无奈的，这货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鬼怪，虽然能被收进契文里，却不能用。
本来还想带她出去玩玩，然后在她完全消前失物尽其用来着。
不过最让我在意的还是她说的水，我喝下去已经有一小段时间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说：时间久了过期了？
刚才为应急开了四眼，这一消耗，眼睛余下的使用寿命直接缩短了一半。
虽然我早已熟悉、并习惯了黑暗，但仍旧对它深恶痛疾。
“你真的很奇怪！”她突然转过身对我说。
“哈？”我一脸懵逼。
“以前也有几次生灵闯进来想要取走宝物，但都在欲望之海沉沦，最后变成了犽的食物。”
“犽？它不是饕餮麽？”
“是，犽是它的名字。”
“噢～牙齿是蛮大的。”
“噗嗤…”
她突然笑了，“你真的很奇怪。”
“谢谢，我就当你夸我了。”
接下去，她给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
12
我们聊了好半天，她突然停下往事问我。
“我们这是在何处？”
我整理了下措辞，答道：“呃…你发小的肚子里…大概…”
刚说完，这货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拧眉严肃的开口：“玩笑不是何事皆可妄言之！”
瞅她一本正经的的表情，我无奈摊手，“信不信由你。”
“出口在何处？”
“就在你后面，拉开那个金色的扣就行了。”
当她手碰到拉链时，我悠悠地把斗篷带上，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其实我也有点怀疑我们现在到底身在何处。那玩意明明只有一张大嘴，我在掉下来时却瞧见了深暗无底的黑洞。
就看她这副紧张的神情，可能我看到的那个黑洞并不是错觉。
好在她并没有鲁莽的直接全部打开，只透过一点细缝瞄了眼，她就迅速合上了拉链，转身怒气冲冲跑过来。
“人呢？出来！”
“遵命。”我拿掉斗篷，笑盈盈地看着她，“祖宗，您有办法出去麽？”
“没有！”她气呼呼的抱胸而坐，然后直勾勾的瞪我。
看她也不像在撒谎，刚好我瞌睡也来了，我索性就躺下打算睡一觉。
大概是被我这懒散的模样气糊涂了，这家伙居然站起来走到我跟前，狠狠地踢了我一脚。
“尔还有心思睡觉！尔知否再过三个时辰，此冥器与吾等都将成为犽的一部分！”
用词都变了，看样子她是真的急了。
“三个时辰…”
我瞅了眼时间，好像是现代时间的六小时来着，只剩这么点时间，就更要好好睡一觉了！
我眨眨眼又眯上了，把这家伙给急的握紧了小拳头。
“生气了？”
我眯眼瞅着她，她连理都不想理我的样子，搁那干着急。
“你不都说没办法出去麽？所以生气也没用，不如先睡一觉，冷静点再好好想办法。”
我这越说，她的眼神就越犀利，就跟要吃了我似得。
“嘛…我先睡一会，有事喊我。”
我是真的困，闭上眼屁大一会就睡着了，醒来时，那姑凉已经不在了。
我走进开口处，借缝瞄了眼外头，周围满是水与白色碎片。
不此，我的眼睛也开始亮起红灯，要不了个把钟头我也就弹尽粮绝了。
呃……
应该说：要不了一会我就彻底跟这个世界“撒油啦啦”了。
我开始想着要不要写点遗言什么的，或者来做个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事儿。
我从垃圾食品里找到了笔和便利贴，开始画猫。
“吆喝！我真是天才！”
画着画着，我突然想起以前买过一张传送阵符，很小，只能传送一个人的那种。
据说，它也可以变很大那种，大到上边可以站一个人。
凭借记忆，我画出了个大致模样，高兴之余又稍有惋惜，如果我会法术的话就可以试试它了。
平常打游戏混日子时，我总觉得时间过得好快，这会读秒过起来，突然时间真的感觉好漫长。
我瞅着双手发呆，思考最后逃脱的可能性。
正当我准备把契文贴上脸试试时，这丫的不知道又从哪里蹦出来了。
13
不过，她的透明度已经接近临界点了。
“符。”
“哈？”
她指着我丢在一边的半成品传送符，“你会画符？”
“不会。”
听到我的回答后，感觉她挺失望的，弯腰打算去捡符，手却穿透了纸张，我能看到那一瞬间她的身体明显颤了下。
“偶然麽？”
“不是，以前用过。”
“只是用过？”她猛的抬起头，“你想不想学？”
“不想。”
我很干脆利落的拒绝了，我可不想在生命的最后浪费时间去学那么深奥的东西。
退一万步讲，就算一秒学会，我们跟前又没有黄纸，画出来也只能瞅着它干瞪眼。
因为，符文需要特定的纸张和墨水，那样画出来的才有用。
瞅她表情，估计是连打死我的心都有了。
“那个，你还会画符啊，挺厉害的。”
“如果我说，学会符文，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你要不要学？”
没成想这货意外固执，我无奈叹气：“你说你会画符，那你也应该知道制符是需要特定材料的吧？”
“知道，所以我才要教你。”
“那么材料在哪？”
她指着包包的拉链处，“外头就有。”
“哈？”我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得，“姐姐，虽说我们就快嗝屁了，可咱也没必要出去送死啊。”
“犽是上古凶兽的后代，他的体液和欲望之海的水都可以让普通的纸张变成符纸，血液可以作为画符的墨来使用。”
呃……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摆在我们跟前的问题是，“可我们要怎么取？出去还能活着回来？驱动用的灵力要去哪整？”
先前我已经探查过，别说打开拉链出去了，就连站在缝隙旁边我都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精气正在被吸收。
“我可以。”
她目光笃定的看着我，“只要你能学会，剩下的我来解决。”
看着她那越发透明的身体，我点头答应了。
因她碰不到物体，所以只能口头教学。而我也是自懂事起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学习某样东西。
五张、十张、二十张，我终于能画出完整的符文了。
大功告成时，她突然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不知道她是出去取材料，还是真的就这么消失了，余下时间里我只能待在那边安静的等待。
一秒钟都漫长的让人窒息，我就这样整整等了近十分钟。
在我已经不抱希望时，面前突然出现两个薯片桶。
“快画！”
我能听见她的声音，知道她就在我面前，却看不到她。
“快点！来不及了！”
在她的催促下，我匆忙打开薯片桶，将墨绿色的水倒在白纸上，随后直接用手沾另一桶里的血来画符。
“喂！那你怎么办？”
我对着空气喊道，却再没有回应…
“喂！你叫什么名字？”
“喂！说话啊！”
“再不出来，我不管你了啊…”
好久，好久…
眼看包包就快融化了，我只能做最坏的打算，直接发动符文回到了第一层结界。
不仅因为杨成跃还在这边，更多的还是担心这张符根本无法帮我离开这一层结界…
14
“你终于回来了…”
杨成跃突然就冲过来一把抱住我，直接给我整懵了…
“呃…你松手先~”
瞅这货哭的跟花猫似得，还抖个不停，应该是一个人呆这吓的。
“我离开多久了？”
这才问出口，她又两眼一眯眼泪汪汪的，我真的是很想给她把泪腺塞住先。这丫的要是活着的话绝对可以去演那个啥来着……
“所以说啊，我到底离开多久了？”
“快一年了…”
好吧~
这回我确实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哭成这副样子。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话说那货还真的不吃鬼魂。”我抬头瞄了眼向正看着我们的那只巨大的爬虫类。
模样好像跟小本本上的有点区别，但整体差不了多少。而且那孩子也说它是只饕餮的后代了。
呃……就算不是纯血，怎么着也算半只吧~
我正想着呢，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痛感，“妹砸，你捏我干啥？我这不是回来陪你了么…”
她红着一双杏眼瞪着我不说话。
“嗯？不舒服？”
还是第一次见她生气的样子，感觉怪好玩的，然后就忍不住想调戏一下。
不过，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那头庞然大物在短暂的停顿后，朝我们这边爬了过来。
看表情似乎、好像、大概很愤怒的样子…
也就是这时候，我们周边的景色变了。灰暗的地面长出的绿色，四周的树木我逐渐回到我的视线中。
我收起杨成跃带上斗篷撒腿就跑，可那狗东西居然还能知道我的方位，一直跟在我后头紧追不舍。
没了结界，冥都大楼就成了我的指路明灯！
我使上了吃奶的劲，结果还没半分钟就被它给堵住了…
瞅它眼神，估计是欲吃我而后快，多亏它的体型够大，我趁它不注意“嗖”的一下从它爪子旁边溜了。
然而，这大家伙的反应也很快，就这样一屁股坐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眼瞅情况不对赶紧掉头，可这边又是一个大爪子过来了！
得亏我机灵，从它指甲缝里穿过去躲了这一劫。
我就这样一边“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大家伙的阴影下累成狗，一边期待冥都那边的守卫快点发现这里还有个勤劳的小蜜蜂需要搭救。
可惜，现实总是喜欢打脸理想，那边就像什么也没看见似得，任由这么一个大家伙摧残我这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喂喂喂！他们都瞎麽？
我现在可是灵魂状态，这要是嗝屁了，别说投胎的机会没了，就连渣渣的没得剩下。
我不禁开始怀疑那些个巡逻站岗的鬼差们，他们是不是都聚在一起搓着小麻将…
这一来二去的，我的体力很快就见要底了。
小本本上确实是有对付饕餮的办法，但是条件也高的非常离谱。我根本没有什么灵力和法力，更不要提上边所说的啥啥啥段位才可以学的束缚之法。
实在跑不动的我干脆就放了杨成跃，“你走吧，回去再找一个人帮你。”
然后我就一屁股坐下，等着了。
没成想，那么胆小她居然一言不发拽着我就跑……
15
“卧槽！你丫的会飞怎么不早说啊！”
这货拉着我飘在半空中，速度刚好够我保命用。
“没有，我也是刚学会的。”
“吆，自学成才！挺有做鬼的潜质麽。”
“不是的。”她回头瞄了我一眼，带着些许愧疚，“是…是犽教我的。”
“哈？”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她不吱声了，就这样拽着我往前飞，只是这个前方既不是冥都，也不是森林深处。
她不敢去冥都，应该是害怕自己再也回不去人间。
大约过了半小时，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饕餮那只脑袋也越来越近。
“行了，放我下去吧。”
她回头看了眼饕餮又瞅了瞅我，犹豫了一会才停下。
一落地，她就埋头跟我道歉。
“对不起…”
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她这性格吧，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
我这还没整理好语句，饕餮的大爪子就“砰”的一下出现在我俩跟前，还自带尘土飞扬那种入场效果。
地震似得，就离冥都不到十里地，那边到现在都没有一丁点反应，我真是曰了狗了！
灰尘散尽，我们四周的景象就变了，变得和之前结界内的场景一模一样。
“我去！这回真没戏唱了。”
结果好半天那大家伙都没有动作，就立在原地俯视着我，看的我那个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伺。”
突然响起一个温润男声，还以为来救兵了。
等我环顾一周，视线回到眼目前时，那大家伙已经不见了。
“这是~来高人了？”
“不是。”杨成跃拉着我摇头，一步步地往后退，“是犽，他变成了人形。”
然而，我的眼里除了杨成跃，就再没有第二个人影。不仅如此，就连之前的灰色也愈发深暗。
原来是眼睛的时限到了，现在的我除了鬼魂，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来了…”
杨成跃微微颤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胆小的她已经迈不开腿了，一双手紧紧的抓着我不放。
虽然看不到，但却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在逐渐笼罩我的全身心。
这还是我自七岁地府游以来第一次感到害怕，就像脚踩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后边是一群饥饿已久的狼群。
“伺。”
又是一个简单的字，就像是在呼唤着谁一样。
“他好像是在叫你。”杨成跃低声在我耳边说道。
“叫我？”
“嗯，好像是，他一直在看你。”
我嘴角一抽，“呃…咱们认识这么久，你难道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她愣了下，“我也是听其他鬼说的，只知道你小名叫萱萱。”
“那萱跟伺相差多少你知道不？”
“萱跟伺……”她拖着腮帮子很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如果是按声母来计……”
“哎！停停停停停…”我一听到关于课本类的知识我就脑壳痛，“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声母表之类的，要的是怎么离开这。”
“噢～，他好像把你当成别人了。”
“别人…”指的是看守宝贝的那个？
“伺，醒了吗？”
“醒个毛！她死了。”
“伺，醒来。”
这货听不懂人话麽？
我提高音量对着前方喊道：“我说她已经死了，就在你肚子里！”
虽说我很不愿意就这样死掉，但相比之下更讨厌被“当作”另一个人。
16
我隐约能感觉到一股寒气正朝我们逼近。
就在下一秒，杨成跃忽然抓住我的手往上飞。
我就这样被她带着在结界里飞来飞去，躲避那我根本看不到的攻击。
这期间，我一直在思考关于之前喝下去的那什么水。
既然那个丫头说水就是她看守的宝物，那它就一定有什么特定的功效。
到底是什么麽？
还有我之前某次吸收厉鬼时得到的一个小石子，也还一直保存在契文里，既取不出来也不能用。
按理说，那些个凡物是不可能遗留下来的。
记得我小时候嫌书包太重，想把书包放进去，结果一点反应也没有，除此以外我还试过把课本收进去应付考试来着，以及搬运行李什么的，奈何都失败了。
可那玩意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灰不溜秋的小石子而已，怎么就赖在里边不走了它……
渐渐地，杨成跃的速度慢了，不过一瞬间，她就被什么东西击中，我们俩一起掉了下去。
“对不起，是我没用……”
这货一摔下来就跟我道歉，眼睛也红彤彤的。
我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拉住她，“我没怪你，刚才我在想别的事情。”
“真的麽？”
“真的！”
看我一本正经，她抿嘴擦了擦眼角，“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没有，那家伙在哪？”
我眯眼朝四周看了圈，仍旧什么也看不见。
“在那边。”她指着我们左侧方答道。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结果依旧没有改变，还是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你看不到他？”她疑惑的瞅着我，又扭头瞥了眼饕餮的方向。
“因为我原本就是个瞎子。”
“可你能看见我啊…”
“这事先不说，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之后她就没再说话，专心带我继续逃跑。
我呢，就继续研究水与石头之迷。
因为太穷，之前租的神装武器早早都还了，身上只剩一件王哥送的规避服。
那个陪伴我十一年的“八级”包，连带里头我存了好久的干粮都祭了饕餮“爸爸”的五脏庙。
水，到底有什么用呢？
我忽然想起之前那丫头弄出来的那道门，那个可以穿越时间的水门。
会不会？喝下去的水跟那道门有着什么联系！
想到这里，我试着在脑中幻想眼前有道一模一样的门，穿过去之后我就能直接回到十年以前的某一天。
一次，两次…
我放空脑袋，集中精力一次次的尝试，现实依旧很残酷。
于是我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期待它们至少可以给我带来短暂的视觉，让我可以在杨成跃精疲力尽时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争取一段时间。
她被击中的次数越来越多，看姿势似乎都是在替我，这让我感觉有点不舒服。
这家伙，平时看起来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胆子还小，遇到事时却意外的靠谱。
要是能活着离开这里，干脆就让她一直跟着我得了。
刚好我也需要一只可以帮我调查情报的，靠谱的鬼魂，这样我就不用什么事都自己亲自跑过去，既节约了时间又能帮我省下不少交通费。
17
正想着，胸口突然就像被个很大的石头砸中了一样，疼的我连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在杨成跃紧张又自责的眼泪中晕了过去……
昏迷中，我看到了十一年前我不曾见到的一幕。
带着耳机躺在床上惬意听歌的我，以及正蹲在床边微笑看我已经成为鬼魂的妈妈。
紧接着，我看到自己拉住了妈妈的手。
她很惊讶，也很开心的问我，“萱萱，你能看见妈妈？”
当时的我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就这样把她收进契文，第一次看到了彩色世界。
看到这里，我的胸口突然一阵抽疼，就连呼吸都变成一种痛苦。
那感觉，像是要把被我忽略了十一年份的痛感一起释放出来似得，往全身心蔓延…
我没有跟着兴奋的自己跑去妈妈房间去看那已知的结局，而是扶额靠墙坐了下去。
一段段被我遗忘的记忆正在不停填满我的脑海。
原来，我以为的幸福童年根本都是假象！
因为我，家里充斥着争吵和打骂声。
外遇的爸爸，和整天以泪洗面的妈妈，以及抱着还在襁褓中婴儿无数次找上门的女人…
我捂着心口，忍不住笑了，“心脏都被挖走了，居然还会心疼，老天你是不是在玩我？”
“萱萱，快醒醒…”
恍惚间，听到一个细小的，略熟悉的声音在叫我，细腻的女声，还带着哭腔，我立马就想到了杨成跃这货。
声音很远，貌似是从头顶上传来的，于是我抬头瞄了眼贴满星星的天花板。
因为没有鬼厉还补充精力，所以现在的我现在只能看到一般的鬼魂。然而此刻却能清晰的看见四周景物，就说明这里如果不是幻境，那就是在我自己的记忆里。
痛感稍稍减轻后，我毅然决然的离开家门来到了大街上。
不管我走到哪里，都能听见杨成跃的声音，她不停地呼唤我，越来越急切。
在顺着她声音离开这里前，我需要确定一件事情，所以我选择性的忽略了她。
顺着涌入的记忆，我来到了爸爸的另一个家中，推开门里边是一副幸福和温馨的画面。
不过瞬间，画面一转，爸爸已经不在这里了，就见伤心绝望的妈妈出现在门口。
她拉着我跪在那个女人面前苦苦地哀求那个女人，希望她能把爸爸还给我们。
那个女人只是轻蔑的笑了，抱起她的儿子对妈妈百般嘲讽。起初妈妈一直在忍耐，不断的请求她放过爸爸。
但是，听见女人提到我眼睛时，妈妈彻底怒了。
她不再祈求，紧紧的攥着我手走了。
我没有跟上去，而是等在这里，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杀了这对母子，是不是正如爸爸口中所言，这一切都是妈妈所为，所以他才会气愤到杀死妈妈，杀死自己的女儿！
静静地，我站在墙角。
看着女人在我妈妈走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嚎啕大哭，把还在睡觉的婴儿也给吵醒了。她只是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然后继续哭自己的。
过了好一会，她一边抽泣一边拿起手机给谁发了条信息，之后才过去哄她早已经哭哑了喉咙的孩子。
18
不一会，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等来人按响门铃，女人自己就过去开门让那几个男人进来了。
“怎么了小妹，是不是那个龟孙子又惹你生气了？来告诉哥，哥替你做主！”
领头的男人，个子很高，身材也很壮实，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那种。
只是他看女人的表情并不像是哥哥看妹妹，眼里带着一丝贪婪和火热，一只手还不自觉的搂住了女人的腰。
该死！
我在心里谩骂。
不过，下一秒女人就狠狠地打开了他的手，并警告他，“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拿你的脏手碰我！”
男人略尴尬的回头看了眼另几人，嘴角勉强还带着笑，“小妹，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哥哥我可是一收到你信息就领着兄弟跑来了。你这么对哥哥，哥哥这面子上挂不住啊…”
气头上的女人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径直走向电视柜，并从最下边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包裹递给了男人。
“这里有五万块，算是定金。只要你能帮我除掉那个女人和她的瞎女儿，剩下的钱我们好商量。”
看着女人凶狠的模样，男人微顿。扫了眼身侧熟睡的婴儿后才收下包裹，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
“钱，哥哥有的是。在咱们这地方，哥哥想让谁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也不过小菜一碟。但是，你要记住，这是我的儿子！”
“知道！我知道，不用你来提醒！”女人疯了似得抓着自己的头发，后又指着男人怒道：“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早就和他在一起了，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她的声嘶力竭触怒了男人，他猛的上前一把掐住女人纤细的脖子，咬牙道：“我欠你的？当初是谁主动送上门来的？嗯~？你这就忘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说话间，女人的上衣已经被男人撕开了一道口子。
“放开我！”
女人不断的挣扎，两人就这样扭打在一起。
不一会，意外发生了。
男人一个耳光扇的女人踉跄倒地，她的手不经意间打倒了摆在电视剧旁的大花瓶，而这个花瓶正不偏不倚的倒向了婴儿床。
床头的栏杆将瓶颈一分为二，碎裂的瓷片异常锋利，它扎破了婴儿稚嫩的脖颈，霎时间血流如注……
看到这一幕，女人瞪大了双眸，不敢置信的爬了过去。
她跪在婴儿床边颤抖着双手，无声的摇着早已经乱成鸡窝似得脑袋…
男人在确定孩子已经没救之后，只轻轻皱了皱眉头就领着其他人匆匆离开了。
在大门合上的那一刻，女人歇斯底里地嘶吼声立刻响遍了整栋公寓。
她跪在原地哭了很久，闻声赶来的安保和警察无数次的敲门声她都没去理会，就那样呆坐着。
又过了一会，门外响起了撬锁声，女人淡淡扫了一眼，默默起身将早已断气的孩子抱紧。
在环顾一周后，女人缓步走向阳台，然后头也不回的，不顾已经进门的警察的劝说就这么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19
看着决然离世的背影，我不禁握紧了拳头。陡然间，我的身体猛的下坠，最后落在女人的尸体旁。
这时，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拉着妈妈胳膊往里走的爸爸回头呆滞的望着眼前一幕…
妈妈被吓得捂嘴瘫坐在地，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嘴里还不停说着“对不起”。
看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我们一家三口的死亡真相。
可奇怪的是：现在的我一点也不觉得悲伤，反而有种想痛快大笑一场的冲动。
“萱萱，快醒醒！”
恍惚间，杨成跃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抬头看了眼阴霾的天空，抬手顺着指缝欣赏着那片灰暗…
渐渐的，那份呼唤越发清晰，我闭上眼感受着这份急切，脑子里居然满是她那楚楚可怜，又过分坚强的漂亮的眸子。
“啊…，好想要。”
最后，我还是没忍住笑了。
没有感觉，不知道是为了悲伤还是高兴，总觉得现在需要来这么一下，才能表达我此时此刻平静又空白的心境。
被忽略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就跟在耳畔似得。
因为太吵，我就随手那么一挥，眼前的景色瞬间化为乌有。黑暗来临，我剩下的只有习惯~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杨成跃红着眼睛趴在我旁边，第一次笑的那么开心，就跟我捡到毛爷爷时的表情差不多。
“我们这是在哪？”
我扫了眼四周，虽然看不见却又觉得很熟悉，大概应该是在人间某个角落，隐约能感觉到周边还有一股寒意。
“在你家。”
“我家？”
她稍稍一顿，神情微暗，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因为你不能一直待在冥界，所以犽就把我们带回来了。”
“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是他在你的记忆里找到的。”
我叹了口气，朝着那股寒气看过去，“你有什么目的？如果是因为二层结界里的那个人，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因为吃掉她的人不是我，是你！”
我揉了揉生疼的脑壳，躺了回去，不管他听没听懂，我现在需要再睡一会儿。
“那不是她，欲望之海的水才是她的真身。”
好半天，我迷迷糊糊快睡着时，那家伙才整出来这么一句，听完我是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你所看到的只是虚影，水才是她的正常形态。”
“所以呢？”
“你…会成为她。”
“狗屁！我才喝下去多少？把她整个吞下的人好像是你吧……”
我讲完这句后，四周突然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入耳。
好半天，杨成跃轻轻拽了下我的袖子小声道：“他好像生气了……”
“他生气关我屁事？”
“粗俗不堪。”
“要怎么说话好像是我的事儿。我看你你还是快去想办法，想想怎么把那个女人从你肚子里捞出来比较好，别一会被你消化的连个渣渣都不剩，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接着又没声了，我瞅了眼杨成跃，她正活用自己的肢体使劲给我使眼色，让我别再说话。
20
瞅着杨成跃，我忽然想起了她的妈妈。
“现在是什么时间？”
“晚上。”
“我问得是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略带难色的瞅了瞅四周，然后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我习惯性的把手伸往上衣口袋的位置，结果摸了个空…
“卧槽！我的身体呢？”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终于发现我能看到自己…
“那个…好像是你离体时间久了，被路过的人当成尸体报了案，身体现在在警察局的太平间里……”
“太平间？”我忽然想起最开始感觉到的那股寒气，“我看大概现在已经在冷藏室了。”
我现在唯一期待的是，他们别已经给我开肠破肚了……
我天！
真是想想都一身鸡皮疙瘩…
“应该不会吧…，刚才我们去看的时候还没有，要不我们现在就过去。”
杨成跃皱着小眉头，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去吧，你带我过去。”
“嗯。”
说完杨成跃就拉上我准备飞过去，这脚刚离地她又停了下来。
“她不能走！”
好吧，原来是被大嘴哥给拦下了，整的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不走，你帮我把身体弄回来麽？”
“不能。”
答的倒挺快，火的我想撕了他那张嘴。
“那就让开！”
等半天没回话，杨成跃也不敢动，我转身就拉着她往可能是房门的方向走，结果撞墙上了…
倒还好，不是很疼。
不过，奇怪的是：我明明是灵魂状态，为什么不是直接穿过去，怎么就撞上了？
想着我就伸手去摸，然后我就暴躁了，直接揪住他衣服对着他吼：“你能不能滚一边去？”
这会莫名的火大。
这货居然纹丝不动，酝酿了一会才用个什么东西把我的爪子打开。
“你要是再挡着我，害我没了身体，到时候我就直接去地府投胎，让你永远找不着你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恐吓奏效了，杨成跃随后就拉起我飞了出去，临走她还跟大嘴哥鞠个躬，道了个谢。
瞅着她这个没出息的样，我真是恨不得拍死她。
明明经历了那么多不公，怎么还能如此纯良。这么一对比，是不是显得我太坏了点？
离家没一会，空无的周边多出来不少鬼魂，他们多半都不是寿终正寝，所以才一直留在人间游荡。
看到我俩过来，他们都齐刷刷地往后退，好像特别害怕，就连我之前遇到的老熟鬼们都避之不及的逃开了。
难道是怕赖在我家的那头凶兽？
“刚才，我家周围你有没有看到鬼？”
“啊？好像没有。”
“你感觉那个犽怎么样？”
“挺好的啊，之前就是他教会我飞行的。”
这货居然投来了一个星星眼，笑盈盈的给我说起了那头老古董的优点。
不过，最让我在意的还是杨成跃口中的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超级俊脸。
切！
能有多好看，我又不是没见过那东西的真身。
又丑又臭，还皱巴巴的，跟盔甲版癞蛤蟆似得。
就声音麽，听着还行。
但我又不是声控。
我可是颜控！颜控！颜控！
现在，我满脑子都希望回去时不用再见到他。
21
到达警局，我们绕着大楼转了一圈才找到最后边角落里的停尸房。
果不其然，我正在其中一个冰柜里躺着，脚上还挂着号牌。得知身体还完好无损，我顿时大大滴松了口气。
可是要怎么把这抽屉打开来？
我回头瞄了眼杨成跃，“他还教你别的没？比如用意念控制物体什么的？”
“嗯。”她点头，“还教了我怎么附身之类的。”
我去，这货净教些高级货！
“你都学会了？”
“没有，只会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能打开这个柜子麽？”
“应该能。”
只见她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就盯着我指的柜门。
你还别说，也就一秒钟的时间，柜子就抽出来了，不过是百米冲刺模式飞出来那种……
我可怜的身子，就这样从上边掉下来翻滚了几周。
还好只是冷藏，要是冻上了，指不定会磕掉一星半点啥的。
“亲！咱下次能不能温柔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这货使劲跟我道歉，就差没给我跪下。
“算了，算了，我们就搁这等一会吧。”
我是打算等寒气去掉一些再回到身体里去，因为我本人还是比较怕冷的。
尤其是这种还在冒烟的，我绝对是受不住的。
等待的时间里，我们聊起了她老妈。
“反正没事，就说说你们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吧。”
她看了我一眼，低头陷入了沉默，而我也不着急，找了块暖和的地躺下慢慢等。
大约十分钟过去，她才轻声开口给我说起了她所了解的一部分。
“我是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养大的，妈妈从来没跟我说过爸爸，我不准我问。
从记事起我就一直是男生打扮，她说女孩子在外不安全，只有扮成男孩子她才放心。
每当我看到别的女生都有漂亮裙子穿时，我都好羡慕。所以有一天，我偷偷穿上了妈妈的连衣裙和鞋子，一个人在房间里开心的转圈圈。
那天，应该算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了下来，一只手轻轻地擦起了眼泪。
“然后呢？”
“从那以后，我经常趁妈妈不在家偷穿她的衣服，直到有一次被突然回来的妈妈发现……”
“她打你了？”
“嗯，那次我烧了三天，妈妈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还不停地跟我道歉。”
“接着说。”
“等我病好了，就再没见过妈妈穿裙子，她把她所有的裙子都扔了，柜子里只剩下衬衣和长裤。”
“你妈对自己也挺狠！”
我不由得感叹。
一场天聊下来，并没有太多的收获。
只知道她妈妈对她是异常严格，不仅在衣着上，还要求她生活上也要处处向男孩看齐。
为避免在学校被发现，她把自己孤立成了一个小世界，就连上厕所都小心翼翼的，只在上课铃快响时才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瞅着我的身体也快回温了。好巧不巧的，外头走廊里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老人家，您别着急，马上就到了。”
一听到后头的回应声，我是浑身一惊，也不管冷不冷，冻不冻了，赶紧跳进身体里装睡。
22
折腾好大一圈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发着呆，杨成跃就坐在我旁边的地板上担忧的看着我。
她以为我是因为警察蜀黍的训斥才闷闷不乐，然而让我心生凉意的却是我的奶奶。
太平间里，我在杨成跃的帮助下短暂恢复了视力，可看到的却不尽如人意。
我的脑子里都是奶奶在见到我起死回生时那惊恐又失望的眼睛，就像当年我替她已故邻居传话时一样……
嘛…算了。
其实我很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那只癞蛤蟆还在不？”
我嗖的一下爬起来，对着四周闻了闻。
杨成跃被我吓得浑身一怔，然后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房门，“呃…那个，他在客厅里…”
“还真赖上了。”
“其实…犽他不坏的，萱萱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难道你忘了，在结界里时他差点就吃了我！”
“那个…好像是我们不对……”
“我说，你到底是哪边的？”
“啊…那个…我，当然…当然…”
“行了行了！我们还是先去找你妈去。”
瞅她支支吾吾半天没整出来个屁，我就知道这货已经“移情别恋”了。
听见我说要去找她妈妈，这家伙娇羞的小表情立马就消失无踪了。
刚才还水亮的眸子瞬间就跟滴了眼药水似得泪汪汪，这特么真的是教科书版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丫头要是活着，加上这脸蛋，我绝逼要把她送进娱乐圈赚她一笔。
到时候我还需要去抓什么厉鬼？
直接去冥都拍卖场，把那个什么灵丹买它几个，这辈子都不用愁眼睛的事了！
呃…话说回来，她要是活着估计我也遇不上。
正想着，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给我整的后背一凉。
我都忘了我现在还是个瞎子，出去也查不到什么线索。
看样子，还得去地府一趟。
“咚咚”
又是两声响，杨成跃搁门边想去开门又不敢自作主张，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我。
“干嘛？”
他不说话，又敲了两下。
“你有病啊？有事不能直接说么？敲敲敲，敲什么敲！”
我是莫名的火，对着门板就是一通踹。
你还别说，倒是挺管用，之后就没了动静。
被他这么一打岔，搞得我瞬间没了心情，眼皮也跟着打起了架，迷迷糊糊的我就睡着了。
这一觉，我睡的很舒服。
醒来时，就见杨成跃手里捧着个小盒子满脸期待的望着我。
“捡钱了？”
她摇摇头，把盒子递给我。
“啥玩意儿？”
“你打开看看。”
瞅她激动的模样，我都怀疑这里头装的是她妈了。
“还神秘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求婚呢…”
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打着哈欠，真的是好久没睡的这么香了。
忽然，我从床上跳起来望着周围的景象。
小小的书桌，淡蓝色的墙壁上边贴满了花花草草，天花板上的星星月亮，一切都犹如十一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它们时那般。
“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下意识的狠捏了一把大腿。
“嘶…”
疼的我是龇牙咧嘴，但还是高兴的手足无措。
“这是怎么回事？”
我问杨成跃，她却对着我神秘一笑，“你先打开盒子看看。”
23
看在那精致的雕花份上，我稍微温柔了一下，轻轻的打开了它。
结果里边真的是一枚金色的戒指！
我赶紧关上，还给她，“呃…对不起，你长得虽然帅，但是我爱好男。另外，最重要的是，我比较喜欢钻石！”
结果这丫的居然噗嗤一声给我笑了，捧着盒子又递我跟前说：“萱萱，你误会啦，这是我俩的契约环。可大可小，既能作戒指又能当手镯带。”
说着，她还抬起手臂给我看她手上的同款手镯。
“你看，变大了就像我这样。”
我半信半疑的取出戒指仔细检查，上边的眼睛图案还真的是一模一样。
不过……
“我怎么不记得有跟你整过什么契约，你别是被外头的蛤蟆给洗脑了想害我吧？还有这玩意应该很贵吧，你介意拿下来给我去卖掉麽？”
她嘿嘿一笑，凑过来跟我说：“这是犽给我们的，说这样你就可以用我的眼睛来看世界了，而且我也不会被献祭消失。”
“还有这么好的事？”
反正我是不太相信，不过能看到周围确实是真的。
傍晚的夕阳已经下去了，绯红的云彩显得异常妖艳，美轮美奂。
“嗯，只是它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的第一反应是那只蛤蟆提了什么条件。
“日落以后。”
“也就是说，只要太阳在天上，我就还是个瞎子。”
她点了点头，样子有点失落，“嗯，因为我是个阴魂，不能见太阳。”
“得了，这不挺好的麽。谢啦！”
瞅我没有不开心，她立马就精神了，催我赶紧把镯子带上。
不过我留了个心眼，借口要去洗漱又把盒子关上了。
杨成跃我还是信得过的，但谁知道那只蛤蟆有没有在镯子上给我下什么套。
我把盒子揣进兜里，等进了洗手间立马带着它去了趟王哥那。
“小家伙，你从哪偷来的好东西？”
王哥看到盒子时就惊讶到瞪大了眸子，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瞅着我。
“捡的！”
我笑嘻嘻的趴在柜台边，对他眨了眨眼，“你帮我看看里头的这是啥玩意呗？”
他瞅了好半天，大概是不相信，不过也没有多问就轻轻的打开了盒子。
这一看，直接皱起眉头又关上了，然后把我拉一边角落里，表情是要多严肃就有多严肃。
“丫头，你老实告诉我，这东西你是从哪得来的。”
我一瞧，这估计事大了。
“呃…真的是捡来的，我想先让你看看上边有没有什么符咒什么的，然后再拿去拍卖行卖掉的。”
他听完就这么看着我，也不说话，整的我都有点发怵了，眼瞅着混不过去了我只好摊牌。
“好吧，这其实是别人给我的，我就想知道上边有没有什么对我不利的符咒什么的。”
我话刚说完，他就朝着我脑门使劲一敲，“死丫头，还骗你王哥！我真是白疼你了！”
“嘿嘿，我这不是有苦衷么…”
“还苦衷，你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么？”
“值多少啊？”
“不说里头的，就单单这盒子就够买下半条街了！”
“真的？”
“臭丫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于是我立马拿着盒子转身往外走，王哥居然拽着我的辫子给我捞回来了。
“你干嘛去？”
“当然是把它拿去卖了啊。”
24
回过神来时，我感觉脑门都快被王哥给拍熟了。他给我揪进里屋，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瞪着我。
“我错了…”
“错哪了？”
“哪哪都错了。”
这还没说完呢，他又劈头给我一个爆栗，“这盒子和里头的东西皆非凡品，全是上古神器！”
“那不是很值钱喏…”
我兴奋地抬起头，结果又挨了他一巴掌。
“我错了…”
他给气得都懒得看我了，拿着盒子开始跟我科普关于盒子和金环的事。
他说：“这盒子的年代比女娲补天还久远，至于出处我也不是很了解。遗世仅一只，现在加上你这个是两只。你别看它小，传言曾说它能吞天食日。”
额，这我感觉需要点玄…
如果这盒子真有这本事，那价格应该不止是买下半条街吧？
估摸着怎么也能统治世界了！
大概是瞅我表情不太相信，王哥又继续给我讲：“那都是远古留下来的传说，真假谁也无从考证。不过一起传下来的还有，想要发挥它的最大力量必须要满足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必须要由制作者的血脉来开启。”
“那估计难，你都说制造者不详了。”
他叹口气点了点头，“是啊，因为在这盒子出世后，人类曾灭亡过一次，现在的人类都是后由女娲娘娘创造再生而来的。”
好吧，突然多学了点历史知识，感觉脑袋有点晕。
“那里头这玩意呢？”
他把盒子打开，将金环取出来放在手心仔细打量着，“这叫赤血契，是用魔物当扈炼制而成。此魔物是一种双头雕，所以炼制而成的金环也都是成对的，用来做契约环最合适不过。它最大的优点是，既能叠加多个契约，又可以重复使用，它是无限制的。”
他顿了顿，又皱着眉头继续说：“虽然价值不菲，但只此一只着实有些遗憾。你刚才说此物乃别人赠送，那另一只是在他手里麽？”
“嗯，我们一人一只。她把当手镯戴在胳膊上了。”
“你们之间的契约只是眼睛？”
“对呀！我不是瞎么。唉～你怎么知道我们俩的契约是眼睛来着？”
“这里不是有个眼睛图案么，你自己与人立的契约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睡着了，拿到手里它就是这个样子了。”
我有点懵。
确实，他们是怎么做到在我不知道时绑定的？
我手上的契约符咒之所以可以强行将厉鬼化为己用，那是因为它是地府官差用来惩治厉鬼的缚锁，只对归属冥界的阴魂和低级小灵物有用。
嘛，算了。
只要没啥幺蛾子，我就勉强收下了，大不了以后不用再拿去卖掉去它。
“为什么要戴在胳膊上呢？”
听他搁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嘀咕，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哥，她是女孩子，不戴胳膊上戴无名指么？”
“不行么？冥界早就开放了同性结婚，你们要是有意，我可以给你们做个证婚人。”
我的血槽瞬间到底…
“哥，我虽然也看腐剧，但爱好依旧男！谢谢！”
“你可以试一试的。”
“您先试试。”
“哥我是有老伴的。”
“红姐都多少年没回来看你了？你可以放弃了。”
又戳他软肋了，这家伙立马瞪着我，“去去去，快滚！”
25
回魂后，我简单洗漱下带上手环出去了，门一开就见杨成跃满是期待的守在外头。
“萱萱，感觉怎么样？”
“嗯，还行。”
“噢～”
目测她有点失落，我呢又不会安慰鬼，就随她去了。
“蛤蟆呢？”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瞅着我发傻。
“犽，就你说的那个美男子，他在哪？”
“在客厅呢…”
他这是把我家客厅当自己窝，打算搁这赖到天荒地老了么？
“喂！你打算什…”
卧槽！这特么是在cosplay麽？
这长发及腰，一身青衫，金丝束腰的背影是什么鬼？腰带上还挂着个珠子，颜色还挺好看，不灵不灵的。
这年头地府里老年人穿的都比现代社会年轻人潮了，怎么我家还有个老古董来着。
但是么，侧脸瞧着麽有点俊。
等他转过来，我忽然打了个冷颤，浑身不得劲，鸡皮疙瘩那是一撮一撮的往下掉。
这人脸加蛤蟆脑袋的是什么鬼？
整得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揉了揉再看还是一个样，瞬间感觉心头有一万只羊驼飘过。
他瞅着我，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你要学会控制契约的力量来使用眼睛，过度索取，对你二人皆无益处。”
听完，我立刻闭上眼睛放缓呼吸，再睁开眼看他时，已经没有那只大嘴的重影。
你还别说，杨成跃确实没有夸张，这货小模样还真的是蛮俊的，比起王哥还要甩一条街。
尤其是那双眼睛。
啧啧啧…
勾魂！
不过他是凶兽，这副模样都是用法术变幻出来的，再好看也没用。他的根基在那里，就算现在再怎么帅，也无法抹杀曾经那张大嘴给我留下的深刻回忆。
“谢了。”
他没搭理我，转身走向餐桌给自己变了套茶具，一本正经的喝起茶来了。
我瞄了眼四周，找到我以前喝水用的茶杯，然后过去倒了杯水坐下，“喂！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货斜眼看着我，剑眉微挑，非常嫌弃的盯着被我动过的茶壶，瞅着就像我室友平常看垃圾的表情似得。
我立马虚的挠了挠后脑勺，毕竟拿了人家东西…
“干嘛？不就喝你一口茶么，你还想吃了我不成？”
我壮着胆子来个拍案而起，凶巴巴地给他瞪了回去。
“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哈？”
我的小拳头已经攥起来了，好想打他一顿！
这时候，杨成跃跑过来把我拉回房里。
“你拽我干嘛？”
“那个…我怕你们吵架…”
“吵就吵呗，他还能吃了我？”
这才说完，她眼睛就红红的，整得好像被我欺负了一样。
无奈的我叹了口气，从床头柜里翻出来一个存钱罐，二话不说直接摔地上，把她吓得脸都白了。
“亲，我就拿点钱出去吃个晚饭。”
“对不起，我…以为你生气了？”
无力吐槽的我揉着生疼的太阳穴，想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对着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我是真心下不去口了。
“算了，你就在家呆着，我一会就回来。”
这回，她又跟只被抛弃的小狗狗一样耷拉着脑袋，瞬间感觉身体被掏空。
谁来告诉我，大型犬该怎么养？
在线等，很急的！
26
夜市街的小吃摊，我对面坐着一只勉强合格的现代人，以及除了我谁也看不见的女鬼。
狗东西变幻的颜值本来就高，再加上他那一副高贵的坐相，让我这一桌是格外显眼。
就跟来了个某个网红似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花痴，搞得我一点胃口都没了。
对他使眼色，让他整个什么障眼法或者先走，可那货居然就跟没看见似的，坐在那纹丝不动。
火的我筷子一放，对着其他人就是一通吼，“喂！我说你们够了没？你们不吃也别影响别人吃饭做生意好么？”
我这一嗓子下去，走了不少。
还剩下不少这样的…
“我们又不是拍你，你凶什么凶？”
“就是就是，你算哪根葱？”
“人家老板都没说话，你出什么头？笑死人了！”
“可不是麽？瞧她长那德行，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母子呢？”
卧槽！
这特么就伤人了。
虽然我对自己的长相也确实不太满意，但从你嘴里出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这正准备过去揍她一顿，杨成跃又给我拽住了，使劲给我摇头，“萱萱，打人是犯法的。”
她这一拽力气还蛮大的，我一个踉跄差点没摔过去。
“拽啥？她就是欠揍！”
空气突然安静，围在我们跟前的人都大眼瞪小眼，不敢置信的瞅着我。
不知道谁起了一嗓子，“你们看到没？她刚才是不是对着空气在讲话？”
我回头瞪了眼还拽着我的杨成跃，她吓得立马松手站到一边去了。
“还看！不怕长针眼麽？一个个的不回去看自己男人，跑这集体出轨呀！玩的这么刺激，你们爸妈知道麽？”
我这话还没落音，就有个高个子浓妆艳抹的女生挤我跟前。指着如同雕塑的狗东西，一边对着我歪着嘴冷笑：“笑死人了，你是他女朋友麽？”
如此赤裸裸的挑衅，本姑娘怎么能不好好招待一下？
“哎吆！说的好像你是呢？你是麽？是麽？是麽？”
“现在不是！”
“那以前是喏？”
“不是！”
“那是谁给你的自信，跑来跟我这个正牌叫板来着？”
我仰着发酸的脖子，笑盈盈地瞅着她眨眼。
我是笃定狗东西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一定不会开口拆穿我，所以才敢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事实也是如此，他只微微转头看了我一眼。
“正牌？牌子在哪呢？”
“要看麽？”
“你倒是拿出来啊？”
“呃…没有怎么办？”
“那就走开，不要妨碍别人。”
“我就不走。”
“啧！脸皮真厚。”
“嗯…是挺厚的。我们家亲爱的也经常这么说我。”
她瞄了眼对此毫无反应的狗东西，往后一步，笑眯眯地理了理五彩斑斓的头发，“噢～是麽。”
瞅她的架势要找狗东西求证，我立马拦住她，“怎么？是不是很不甘心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哎吆！我确实有啊，不过呢，有些人就没有了啊。连我这坨牛粪都不如呀……”
杨成跃搁我后头噗嗤一声笑了，而这姑凉却给气得眼珠子瞪老大，“你别得意！我们走着瞧！”
说完，她一个潇洒转身走了……
我赶紧挥挥手，趁她还听得见喊了句，“好呀！我搁那等你？就这么？”
这丫的走了，周围的也就散了。
瞅着还在捂嘴笑的杨成跃，我冷不丁的凑了过去，“你说，我下次要不要骑个毛驴来？”
她一愣，“啊？哪有毛驴？”
“有个屁，回去了。”
27
吃完没事干，我打算去找找黑眼，可那狗东西一直跟在我后头。别说鬼了，方圆几里地就连一只蚊子都不带有的……
“我说大哥，您能把气场收住不？”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拽了拽西装的衣摆继续走自己的。
我是真的要疯了！
要是这货一直呆我周围，我特么还怎么找厉鬼？
没有厉鬼，我拿什么去地府交差？
没业绩，我拿什么给自己的身体续费？
当初因为那一刀，我本该重伤昏迷，变成植物人活着，是男人救了我。
忽然间，我发觉杨成跃也挺不对劲的，她怎么突然就只字不提她老妈了？
我把她拉到一边，“你还想不想就你妈妈了？”
还好，这货没有一点犹豫的点点头，小声道：“之前你昏迷的时候，犽已经带我找过了。”
“哈？那你们找到没？”
她很失落的摇头，“没有。”
我白了她一眼，“找得到才怪！”
“不是的，犽说我妈不在人界，应该是躲到哪里去了。”
瞧瞧！
这丫头已经完全被狗东西给洗脑了，我真怀疑继续把她留身边会不会把自己给整死。
“算了，我们还是接着回去睡觉得了。”
我盘算着回家之后就一个人偷偷去地府逛一圈，狗东西应该不会发现我灵魂出窍的事。
可现实就像别人家对象似得，永远都是那么妖娆端庄，让你又爱又恨。
我这刚到地府都还没走几步，后脚他俩就一左一右跟着我过来了……
“你俩这是给我装定位报警器了？”
瞅见我很生气的样子，杨成跃前一秒还带着丝兴奋的小脸蛋立刻就跟吃了苦瓜一样瘪了下去。
“对不起，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一天天就知道对不起。对不起能当饭吃还是怎么的？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人欺负，被你妈…”
额…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我赶紧闭嘴，避免说出更多伤人的话。
再看狗东西，他就跟个木头似得一言不发，毫无表情。
“好了，是我不好，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委屈巴巴的眨了下眼，抿唇不说话，努力克制自己不再飙泪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怎么？不想去？”
“去…”
因为我是生魂不能吃冥界的食物，所以美食街那边之前去拍卖行路过时只远远的看过一眼。
真正身临其境才发现这里的食物有些还真的是渗人，不过也有看起来和人界没啥差别的东西。
很奇怪，来到地府后狗东西的气场好像消失了一样，路过的鬼都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我好几次回头偷看，他都还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难道是使了障眼法？
趁着买东西，我悄悄用手指着他，问了下老板，“老板，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老板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后两眼一眯敲了敲锅边，“那里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是生魂这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好吧，这货果然是使了什么损招。
“嘿嘿，放心，我不会偷吃的，保证不给老板添麻烦！”
“那就好，我可不想被吊销等了几百年才弄来的营业证。”
“那必须的，我可是个守规矩的魂狩。”
28
回想那天在冥都外被追的事，再结合现在的情况，一个念头瞬间在我脑海里翻涌而出。
这家伙狗东西肯定是有什么秘密，所以才不想被冥界的官差发现！
那么好了，冥都除阎君所在的大楼我不能去以外，警备最严的地方就数拍卖场了。
“好吃么？”
“嗯，我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吃饱没？不够咱再买点？”
杨成跃十分满足的点着脑袋，“吃饱了！”
“那好，反正来都来了，我再带你去个超级好玩的地方。”
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的瞅着我，“你不会是要送我去投胎吧？”
“怎么会？”
我还特地对她甜甜一笑，结果这丫头居然吓得眼泪汪汪，怯生生的往后退。连手里的美食都不要了，嗖的一下跪我跟前。
“萱萱我不要去投胎，我还要找我妈妈。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勒个去，这动静立马就让我俩成了美食街的中心人物。
就连一路都面无表情的狗东西也对我投来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嘛，算了。
反正这场景我差不多也习惯了。
我叹了口气，把杨成跃扶起来拉到鬼少的地方，“想的美你，你想投胎，起码还得再等个万把年。”
她半信半疑的瞅着我，“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不信我带你去轮回镇看看，那边队都排到一万年以后了。”
我给她把人界个地府的时差，以及投胎的条件一条条的给她科普完了，才算完事儿。
讲完以后，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我这放荡不羁的字典里啥时候多了“耐心”这俩字的？
她不哭了，我总算是松了口气，结果她又给我来了句，“那…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想赶我走？”
忽然感觉身体被掏空…
我抓住她胳膊使劲一摇，“姐姐，你胳膊上这是什么？”
“契约环…”
“就是啊，我的眼睛还指着你呢，为什么要赶你走？”
这丫头居然更委屈了，低着头小声给我嘀咕：“我是阴魂，白天……”
我真是没法再听下去了，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收了！”
好了，她终于不吱声了。
心累的我为了摆脱狗东西，拖着疲惫的身心一步步往拍卖场走去。
本来是可以直接让杨成跃带我飞过去的，可我这刚刚又凶又揍的，实在开不了这口。
换只鬼我大概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这时候，我特别痛恨自己是只颜狗，真的！
我搁前面走，她俩一前一后就这么默不作声的跟着，快到拍卖场时，我突然瞅见一个熟人。
“萱萱？”
王哥瞄了眼我后头还在轻啜的杨成跃，又对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她就是送你手环的丫头？”
“呃…算是吧。”
“你欺负人家了？”
“呃…算是吧…”
我答的很虚，王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削，“你个大活人能不能干点人事？这么标致的小姑娘你都舍得欺负，难怪人家都说你们这些个没了心的魂狩就跟禽兽没区别。”
“额…王哥你是怎么做到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鬼来的？”
我这一打岔，他立马自豪的拍了拍胸口，“你王哥我纵横情场数十万载，不管它什么妖魔鬼怪，我一眼就能分出公母！”
我赶紧竖起大拇指，“王哥你真乃神鬼！”
还以为这一章就过去了，结果那货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对着我脑门又是一记爆栗，“这是重点麽？重点是你把人家姑凉给整哭了！”
“是是是，我错了还不行麽…”
29
莫名被收拾一顿，虽然不甘心，但谁叫人家长得帅呢？
“臭丫头，这回过来是干嘛的？”
说完他还瞄了眼不远处金碧辉煌的拍卖场，然后瞅着我，“你们该不会也是去拍卖场？”
“对呀！无聊带她来玩玩，刚好听说今天有场千年等一回的拍卖，所以就来凑热闹了。”
经过这么些年跟厉鬼斗智斗勇的磨炼，我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算是炉火纯青了。可是不知怎么的，在他面前就是不顶用。
他掐着腰横竖给我扫了一遍，却也没揭穿我。
“今天的拍卖会确实难得，我也是废了好大劲才搞来一张入场券。”
“啊？还要入场券啊！”
我表面惊讶，心里头那个美啊，并竭尽全力不表现出来。
谁知道下一秒就被杨成跃给我卖了…
“萱萱，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哈？没有啊。”
我不记得自己有笑，这丫头是从哪看出来的？
就在疑惑的时候，王哥又啪嗒一下给我来了记后脑拍，“你嘴都咧耳后根了，是个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呃…有么？”
“有。”
这俩第一次见面的鬼，默契值居然瞬间就飚到了满值，他俩瞅着我丝毫不差的一起点头。
“我真没啥坏心眼，我就是在想王哥你是不是能带我俩一起进去见见世面。”
我立马卖乖。
这要是暴露了，一会回人界我还不秒秒钟就被狗东西给消化了……
“不行！”
“为什么啊？”
“今天情况特殊，没有身份的鬼一律不准入内。”
他说话时目光一直停在杨成跃身上，我立刻就明白了。
“那我跟你进去，她待在契文里不出来应该没关系吧？”
他顿了顿，最后还是摇摇头道：“她是阴魂，却没有去鬼门登记，即便是魂狩也不能擅自带着游魂出入拍卖场，更何况今晚阎君也会参加。”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麽？”
“没有，就算有方法，你也没这个机会。”
瞅他严肃的小表情，我恨不得过去揉几下。
被他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今晚的拍卖会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而且，最最最最重要的是，我早就听说阎君是个十足的美男子！
对于我这种社畜来说，今天这个机会可是千万年难遇，我一定要把握住，就算拼了这张老脸我也要混进去！
之前的计划就先放一放先，正事要紧。
“那你先讲讲那个方法是什么呗，万一我有这个机会呢？”
“没有！”
“哎呀…王哥你最疼我了，你就告诉我呗…”
我撒着娇，抱着他的胳膊搁劲一通晃，他才勉强开口道：“除非你们有上乘的宝物能够参加拍卖，否则还没到门口她就会被阎君的亲兵抓起来。”
我一听立马高兴的跳起来，“我们有盒子…啊！疼！”
这一下是真的疼，感觉后脑勺都快烧起来了…
他胳膊一挥，我们周围就附上了一层薄薄的结界。
我看到他的脸上有着我从未见过的严厉，甚至还带着一丝丝寒意。
“那盒子不能卖！不仅如此，从现在起永远不要提，更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有那盒子。”
“为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
这时候，杨成跃凑过来幽幽地给我来了句，“你们说的盒子是之前放手环的那只麽？”
好了，我终于想起盒子和手环好像都是狗东西的……
30
最后，王哥把自己宝库里准备拿去拍卖的一件稀罕物件交给了我，让我带着杨成跃跟他一起进去。
那玩意是个跟玻璃瓶差不多的东西，透亮透亮的。
他说：这是他很久很久以前在鬼市淘来的，当时一直没搞明白是什么，放着放着就给忘了，这次就当顺道来鉴定一下了。
经过门口一通折腾，我们终于是进来了。
王哥领着杨成跃去寄售处，我麽当然是先去打听阎君在什么地方。
历经九转十八弯后，我在一号拍卖厅的天字号包房窗口瞧见了当初带我来冥都的男人。
我猜阎君大概就在那里头了。
可是要怎么过去麽？
我看了下天字号对面的几个房间，貌似都已经有客了。
于是乎，我找了个没鬼的地方偷偷穿上规避服，打算潜进他对面的某一间。
我这刚拿出来还没套上，那狗东西居然绷着一张脸出现在我跟前一言不发的瞅着我。
“有病？我可没药给你吃。”
他没回。
我瞄了眼天字号那边，套上衣服就直奔楼梯，哪晓得对面楼梯也有阎君的亲卫队在，吓得我是浑身一激灵。
不过我还是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楼梯，心里默默祈祷着他们不要发现我。
“站住！”
突然一声吼，我本能的停下脚步，心里默念糟了…
我低着头等了好半晌，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远。
奇怪了，不是说我么？
我悄悄转过身瞄了一眼，发现俩亲卫正在盘查王哥和杨成跃，还瞧见王哥好像在给我使眼色让我赶紧上去。
我这心一横，立马加速往上爬，结果眼看着就到目的地了，整个身体忽然被谁给直接提了起来。
“哪来的老鼠，胆敢擅闯……，怎么是你？”
我还以为死定了，结果拎着我的是个老熟人。
“嘿嘿嘿…我这不是看到你在这，所以想过来给你个惊喜麽！怎么样？意不意外？”
“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咦～怎么会呢？话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他指着跟前红水晶似得的门帘，“这个包间是我家专用的，如果有没佩戴我家纹章进来的，门帘就会变成红色。”
“噢～原来如此。那个，你能先把我放下来么？”
他瞅了瞅对面，又盯着我看了一会，没有要放下我的意思，“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怎么会！我真的就是在下边看到你了，才偷偷上来吓唬你的。真的！”
大概是瞧见我真诚的小表情了，他半信半疑的放下我，还故意往窗口那边一站挡住我视线。
“好吧，就信你这一回。”
“那必须的得信啊！”
为了能留下来，我表现的特别乖巧，笑的那是贼甜。
结果这货还是残酷的给我表示今天他这里有很重要的客人要来，不能留我一起。
完了还亲自送我下楼，顺道把楼道的守卫都凶了一顿。
他这刚上去，王哥就过来给我劈头盖脸一顿骂…
“臭丫头，你是不是找死！我都让你赶紧下来了，你居然还跟个狗狍子似得拼命往上爬！”
我大惊！
“唉～你刚不是打手势叫我赶紧上去的么？”
他给气的，甩手又是一巴掌，“我看你这眼睛是没救了！噢，还有你这脑子也得治治！”
31
“对了，王哥。你那宝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这一问，他的脸瞬间就垮了，就连后边的杨成跃也跟着焉了。
“咋了？不值钱麽？”
他摇摇头，把东西拿出来递给我说：“送你了，拿去玩吧。”
“送我？”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记得之前听他讲过，为这玩意好像还花了不少钱来着。
不过，钱这些对他来说应该都是小意思，真正让他伤心的应该是看走眼这回事儿。
“走，我们去找个地儿喝点茶。贵客还没到齐，上货还要一会。”
“噢～”
我小心把瓶子给他收好，搁他后头小声跟杨成跃打听。
“喂，那瓶子里头的人是怎么说的？”
她先是抬头看了眼王哥，然后凑我耳边说：“他们说，那瓶子只是以前神仙们拿来装酒用的。”
啊嘞！整半天就是个酒瓶子！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真的？”
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行吧，就暂时当它是酒瓶子。
“那他们怎么没赶你出去？”
“说了，是王哥又拿了件东西给他们卖，他们才放我们进来的。”
“是什么宝贝啊？”
“好像是个戒指。”
“什么戒指？”
“嗯，不清楚。反正那个红衣服的看到戒指好像很高兴，收下就把我们给赶出来了。”
合着我们王哥刚刚不是因为看走眼伤心。而是瞅见前妻，想起了自己的悲惨往事才这么颓废。
吃饱喝足，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我们便往大厅赶。
入座后，我瞄了一眼四周，其中妖鬼站了七成，还有几位散仙，余下的我也看不出来名堂。
自从带上手环，我的第二眼不但能看到鬼魂，还可以看穿妖魔的原型，偶尔也能瞧见散仙周围那层薄薄的光晕。
杨成跃跟我说，狗东西告诉她这个手环不但可以立契，还能帮助有灵气的东西修炼。
当时我就挺狗带的，狗东西这言下之意真不能细品……
一声锣响，场内立马就安静了，我抬头瞄了眼天字号窗口，结果啥都没看到。
开场第一件卖品是箱在我看来奢侈到咋舌的补气丹药，结果那些个牛鬼蛇神们居然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的给它翻了十倍价！
不过喊价的都是坐在大厅里的，二楼起就没出过声，貌似都是带着目的来的。
第二，第三，第四都是原生药材，抬价的不多。
到第五件时，那妹子居然敲了三下锤，也就代表下边这玩意起拍价最低不少于一个亿！
大家都屏息以待，安静如鸡。
结果红布一掀，盘子里就装着个石头，大厅瞬间嘘声一片。
妹子笑了笑，抬手说道：“各位先不要着急，这是我们掌柜受朋友所托将此物呈与各位鉴赏的，物主说了，此物只卖有缘人。”
不等大家反应，她又继续道：“起拍价一亿金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万。那么竞价开始。”
“煞笔才会买块破石头回去，无脑残没负翁…”
我小声嘟囔着，话还没叨叨完，脑子里突然传来狗东西的声音…
“一定要把它拿下！”
“哈？”
32
我理都懒得理他，甩头瞄了眼天字号那边，窗口依然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一亿一千万。”
哈？
是我听错了麽？
这这声音怎么跟我一样，还离得这么近？
我扭头看了眼四周，他们全都惊讶的瞅着我。王哥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我，小声问道：“萱萱，你是不是疯了？”
“不是我！我刚才根本就没说话！”
瞅我着急的模样，王哥将信将疑的叹气道：“眼下只能等等看有没有其他人出价了。如果没有，我们回头在跟石头的主人解释，实在不行哥先帮你垫着！”
他刚讲完，后头又多了个声音。
“没事，还有我！”
回头一看，刚才把我赶出来的家伙正笑眯眯地瞅着我。
感动之余，我怎么能甘心背下这么大一笔巨债！
讨厌欠债的我，更厌恶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于是乎，我蹭的一下站起来，“虽然很抱歉，但刚才确实不是我喊的价。”
大厅瞬间就热闹了，王哥和那家伙都愣愣地瞅着我，眼底流露出来的满满都是忧心。
我也知道拍卖场的规矩，像我现在这样就属于捣乱了，那么迎接我的基本就是个死，连阎君都不能干预。
“萱萱，钱可以再赚，小命要紧！”
“对啊，萱萱，大不了我帮你给它买下来。”
他们两个一人一边搁劲劝我，但他们根本不懂我将来可能会因为这笔巨债扛下怎样的心理负担。
我宁愿灰飞烟灭也不要一辈子都数着负数混日子，这太累了！
而且，我知道刚才那肯定是狗东西捣的鬼。这么一闹既能让地府出面给他收了，而且我还有机会一睹传说中的美男子，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就在我准备把实情讲出来时，说出来的话却突然变了…
“如果无人加价，就请鸣锣吧。”
卧槽！
这是什么鬼？
更气人的是，我身边俩都跟如释重负般的长吁了一口气。
“还好，小命保住了…”
放我准备再开口时，脑子里再次传来狗东西的声音，他威胁我说：“如果不想你的朋友出事，就不要做多余的事。”
听他的口气不像是虚的，可我又不甘心听他摆布。
“狗…呃…大哥，我连温饱都成问题，哪有那么多的钱来买那么个破石头？你真的忍心让我小小年纪就背上这么大笔债麽？”
“我有。”
“哈？你再说一遍…”
“我有。”
“哈哈，你有就早说嘛…吓死我了。钱在哪呢？”
他突然就安静了，那边刚好也落锤。
过了一会儿，他又出声让我找个没人的地方，然后递给我三颗拇指大小的血红色的珠子。
“把它拿去卖了，应该还有富余。”
我瞅着手里血亮的珠子，“你该不是忽悠我吧，这三玩意能卖一亿？”
抬头时狗东西已经不见了。
嘛，算了。
当我把三枚珠子拿到红姐面前时，她的表情简直是绝了。
“小萱子，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熟人给的。”
我这还没说完，她就一手掐腰一手揪着我耳朵问：“说，是不是王八犊子偷偷让你拿来的。”
我那个冤啊，耳朵疼的火烧火燎的。
“真不是。”
“真的？”
“真真的！王哥有好东西哪敢瞒着红姐你偷卖啊，肯定是第一时间拿来孝敬您的。”
这么一说，她大概是信了。转身找了个金色的莲花座把三只珠子放好，问我：“卖场的规矩，无论最后拍出多少，都会从中抽取一成费用。你的那部分要怎么办？要现金还是卡？”
我想了想，选了现金。
感觉花着比较爽！
结果红姐就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
“你确定要现金？”
“怎么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不知道。”
我是没觉得这玩意能卖多少钱，只要凑够买石头的钱我就谢天谢地谢狗熊了。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指着大门：“你先回去吧，待会结束了再来找我。”
33
接下来的时间，我才真正理解什么是‘土豪的世界我不懂’。
那些在我看来分文不值的玩意，竟然也能卖出来个上亿金币，就连个花种身价都过千万。
“卧槽！这啥花啊，一颗种子一千万，那我买个回去来年不就成亿万富翁了？”
“臭丫头，斯文点！”王哥瞪了我一眼，“迷毂花种之所以极其难得。只因这毂树与动物一般有着雄雌之分，且雄树世间仅剩一株。”
“那还不简单，直接给它们挪一挪栽一块不就得了。”
我这还没说完，脑瓜就挨了一下。
“你这脑袋是摆设麽？有那么容易，它还能卖千金？”
“嘿嘿，那你跟我仔细说说呗。”
“我懒得跟你说，先给我讲讲你之前去哪了，是不是又去找我家红红去了！”
我连忙竖起大拇指，“嘻嘻，王哥真不愧为租赁街第一美男！一下就猜到我干嘛去了，不过哦…我这次铁定没出卖你，我保证！”
他半信半疑的打量着我，“你去打听物主了？”
“怎么会？就算我是第二次来这里，但卖场的规矩我也是知道的好不。就算玉帝来问，红姐他们也是绝对不会透露卖家身份的。”
“那就行，别给你红姐惹麻烦知道不？”
“那必须的！”
那之后出来了很多我听都没听过的玩意，价格最后多被抬上了亿。
不过，天字号那边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静，我甚至都开始怀疑那里到底有没有人在了。
“诸位贵宾，下面要介绍的这件珍品虽然是方才不久才送过来的。但我相信，它将会是此次拍卖，不，它将是我生涯中遇见的最最最绝美的明珠。”
那姑娘唠叨了半天也没扯正题，倒是把大家的胃口都钓上来了。许多包间里的家伙纷纷起身走至窗边紧盯她身侧的被红绸所盖的凸起。
其实我也挺好奇的，跟着大家一起翘首以盼。
“相信诸位贵客也和我一样十分期待一睹它的真容，但还是请允许我与诸位贵客提个问题。”
说完她停下来环顾四周，最后瞄了眼红绸才继续道：“敢问诸位中可有临近渡劫期的贵客？”
人们面面相觑，都未言语。
那姑娘微微一笑，玉手轻拈红绸猛的一提。
当绸缎飘落，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然是虹朱玉！”
王哥更夸张，他直接站了起来，激动到腿抽筋手也在颤！
呃…反正就是抖个不停。
“红猪玉是啥玩意儿？”
好像很值钱的样子，狗东西给我的时候也只说三个应该能卖个石头钱。
现在瞧他们这反应，我估摸着一颗就差不多了……
冷静下来后的王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丫头啊，待会我的钱要是不够，你就跟紫素多借点，等哥把钱赚回来了再替你还给他。”
“噢～好。王哥你是打算收了那什么红玉麽？”
“对！你红姐十万年天劫快到了，这虹朱玉可以帮助快速提升修为，而且看成色一颗就够你红姐渡劫了。多出来的可以做成珠链，你红姐最是喜欢这等娇艳滴血的宝贝了！”
我忍不住扶额，这货真的是为了媳妇倾家荡产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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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见有人喊出12亿的高价时，我感觉自己现在的表情应该只有一个词来形容。
那就是——目瞪口呆。
而且这还只是一颗的价……
王哥在价格被抬到10亿时就已经默默放下了号码牌，那副不甘心的样子像极了某网红表情包。
瞅着他失落的样子，我回忆起先前和狗东西用思维对话的情景，然后试着在脑子里叫它，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辙，我只好求助杨成跃，“你知道怎么联系狗东西，啊不，是怎么联系犽麽？”
她懵懵懂懂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他应该就在附近。”
“附近？”
这…感觉有点扯。
我朝四周瞅了瞅，虽然我是个既没灵力又没妖力的人，但周围的都不是啊，一头超大凶兽搁这他们会没发觉？
“嗯，我能感觉到。”
“呃…你是不是属狗的？”
“不是，我是兔子。”
“这年头兔子的鼻子也这么灵了麽？”我还是不太相信，揪着她的小鼻子使劲捏了下。
“真的，我能感觉到他就在这里。”
这次，她说的信誓旦旦，异常认真。
于是乎，我又仔细瞅了瞅所有在场的妖精们。除了天字号那边依旧没见人影，其他的都与刚才没啥两样。
也就在这个时候锤落定音，三颗珠子最终以45亿成交，给我激动的差点没直接跳上去收钱。
不过，我还是竭尽全力的忍住了。
之后，我的心思就飞走了。直到结束我都没能如愿以偿见到传闻中的美男子。
“丫头，走了。我们去取你拍下的那颗石头。”
“啊！噢～我差点忘了这事。”
“你呀，可长点心吧。真的是年少不知愁滋味。”
他摇摇头领着我往交易所走，手也没停着，搁我脑袋上使劲揉了又揉，估摸着是要把之前的不甘心都揉出来。
“疼疼疼！轻点，轻点…”
“疼，你还知道疼啊。你知道哥哥我现在有多心疼麽？”
“是是是，我知道。不就是没买到那个珠子麽。”
我还没说完呢，脑门就吃了几个硬邦邦的板栗子。
“什么叫不就是没买到，你知道那玩意已经有多少年没出现过了么？”
“有那么稀奇麽？”
我听狗东西的口气，那玩意珠子并不像是什么大不了的珍稀物件，怎么到他们这就成了有市无价的绝品了？
这时，对面突然出来个瞧不出种类的，穿着唐装的男人。他先是对着我俩微微一笑很有礼貌的拱手作揖，然后才开口道：“没想到一向清心寡欲的成玦君也对虹朱玉感兴趣。”
一句话下来，我就明显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低了好几度，好在那人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了。
“王哥，你们认识？”
他没理我，两只手攥的死紧，大步流星的往前迈去，很快就追上了那人。
然后，做了一件让我惊掉下巴的事……
这货上去二话不说直接就给人干翻了，不仅如此，他还骑在那人身上左右开弓，把人揍成了猪头……
“我去！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彬彬有礼、温文儒雅的俊俏小生麽？他该不会是被恶鬼附身了吧……”
说话间我瞄了眼杨成跃，她正同其他路人一样揪心地瞅着这场景发愣。
“萱萱，这样打架会不会出事啊？”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过去拉架，等卖场的保安过来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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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把他们扯开一点点，亲卫队就过来给两个家伙都带走了。
我本想跟过去看看，被闻讯赶来的，还穿着红色小礼服的红姐拉住了。
“红姐，王哥不会有事吧？”
“没事，死不了。他俩经常这样。”
“经常…”我忽然感觉这中间绝对有什么狗血剧情可以挖出来乐呵乐呵。
于是我凑近她，小声问：“他俩该不会是情敌吧？”
结果当然是挨了一脑瓜。
“人小鬼大，大人的事别乱打听。走了，我带你去领钱。”
说完她还回头看了眼因害怕而离得老远的杨成跃，柔和了语调，“你也快点跟上。别怕，这里很安全，没人敢伤害你。”
后知后觉的我，才发现杨成跃看向红姐的眼底满是恐惧。就像食物链最底层的物种看站在顶点的捕食者似得…
想到这一层，我陡然发觉自己好像从来都不知道王哥这夫妻俩到底是个啥。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俩绝对不是鬼。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取钱的柜台，因为我之前说要现金，所以里头的漂亮妹子就拿出一枚宝蓝色的空间戒，并告诉我这枚戒是卖场免费赠送的。
然后按照流程教我操作，并把账单明细都给我罗列了一份。
一穷二白的我手里突然多出来40个亿，已经激动短暂性的失声了。
呃…
虽然不是我的这点让我极其难过，不过我现在这也算是坐拥过四十亿的人了。
“萱萱，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笔钱？”
“呃…先去把刚才买的石头拿来。剩下的麽…我还是拿去给珠子的主人比较好。”
她先是点点头，随后又诧异的盯着我看，“原来那破石头是你买的？”
“嗯，就是我这傻缺…”
听我这么一说，她突然就掐着腰大笑了起来，“那石头是据说是旧主某日散步在路边随手捡回去的，今日来此又随手带过来丢于掌柜的玩笑之谈。没想到居然还真的就卖掉了，还多卖了一千万。萱萱啊，你今日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你就笑吧，亏我刚才还想着待会再跟那人要几个珠子送你，你居然这么挖苦人家。”
我装腔作势抹了把眼泪，结果还是挨了一顿揍。
“小样儿！你的心意姐姐领了，但如此贵重的东西，就算你讨来了，姐姐我也是不会收的。”
“为什么？”
她犹豫了会才缓缓开口道：“这虹朱玉乃沧古时代已灭绝凶兽虹的精血凝结而成。虹本身的修为越高，这朱玉的成色就越是鲜艳，其中包含的灵气也最是醇粹。一颗芝麻大小的朱玉就足够让妖精们的修为瞬间提升数十年。”
“呃，那刚才卖掉的那几个呢？”
“对刚刚踏入修炼的灵物们来说，少说怎么也能提个几千年吧。不过对我们这些已经活了快十万年的老家伙来说，它不仅仅能增加修为，还可以……”
说道重点时，她居然停下神情严肃的拍了拍我肩膀，“一定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的朋友手里有朱玉。”
“噢～，明白了。”
“明白就好，我带你去拿石头。”
“呃…刚才的话题呢？”
“存档！”
“哈？红姐你也看爱情公寓？”
“我不看，是你王哥爱刷剧。”
“咦～真么说来，你俩为啥要离婚啊？”
“因为他欠离！”
“哈？……”
36
那之后，红姐说王哥的事她会去周旋，让我先回来以免被阴气侵蚀。
睁开眼，果然那个狗东西正坐在我家客厅里，一如既往地悠哉悠哉的品着茶。
恨得我那是一个牙痒痒…
“拿去，这是你要的破石头，还有卖珠子的钱，都在里边了。”
我把空间戒往他跟前一丢就准备回屋，一个转身之后，差点没吓尿我！
“果然。”
把我拉进地府干活的面具男依然白衣飒飒，就这么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跟前。
他绕过我时，我刚好瞅见杨成跃躲在门后瑟瑟发抖的模样。看的我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这丫头怎么见谁都害怕？
“于此感觉如何？”
“与我来说，并无二致。”
“今后有何打算？”
“等。”
这俩人就跟老熟人一样一样的，一人一杯茶水，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对偷听偷看的我视若无睹。
我听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合上门打算睡会儿。这屁股刚挨上床眼皮就重的抬不起来，醒来时已经临近第二天傍晚了。
因为契约，杨成跃也能在炎炎烈日的大白天出去活动，这一点让我非常满意。
不过，这也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
那天虽说是阴日，但太阳的光照是一样的，她母女俩是怎么做到暴露在阳光下还毫发未损的？
“喂！你之前就不怕太阳麽？”我扭头瞅向正坐在床边发呆的杨成跃。
她没理我，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喂！想啥呢？”
我伸手推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愣愣地瞅着我，“嗯，你要出去麽？我扶你。”
我这小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喂！你能不能认真听人讲话，想啥呢？该不会是昨儿在地府看上了哪只小鬼，思春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声音大了点，眼瞅着这货立马就眼泪汪汪，很委屈要哭的样子。
我真是眼前万只羊驼极速闪过，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得咧，我不该大声吼，我错了，您可千万别哭，算我求你了。”
我这不哄还好，刚说完这货的泪珠子就跟雷阵雨似得刷拉拉地往下掉！
“咱有气撒气，打我也成啊，你这哭的，人真的很烦躁啊！”
反正我是真的没安慰哄人的技能，她也好像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索性我就摸墙离开房间，眼不见心不烦。
谁知当我打开房门后，所有的烦躁跟不悦都一哄而散，高兴的我就差没唱首歌庆祝一下了。
客厅里已经看不到狗东西的影子，连茶香味儿也没了。
开心之余，我忽地想起杨成跃刚刚好像就是对着客厅方向发呆的。
呃……
她该不会是因为狗东西没带她一起走才伤心的吧？
正琢磨着，我的眼前缓缓呈现出客厅的模样。我看见狗东西每天喝茶的桌子上此刻正放着一封信。
“这年头还有人写信…”
我晃晃悠悠的走过去打开了信封，信纸上的字居然还是用毛笔写的！
“伺，吾与旧友小叙，勿念，犽。”
“卧槽！都说我不是那个什么伺了，烦不烦！”
气得我反手就把信给撕了个粉碎丢进垃圾桶里。
等我转过身准备去厨房整点吃的时，那丫的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视线正停在被我丢掉的碎纸上。
怎么办？
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37
“呃…今天突然想出去吃。”
趁狗东西还没发作，赶紧拍屁股走人。到了楼下，瞅他没跟上来，我才狠狠松了口气。
刚才那眼神，看的我是后背发凉。凶兽果然还是凶兽，像我这种光靠气势吃饭的，在他面前还是矮了一截。
“吃什么呢？”
我一边走一边琢磨，想吃的吃不起，便宜的又不爱吃，人啊真是个天然的矛盾体。
不愿意将就，可眼前可以选的就只有将就，如果不想将就就得饿肚子！
再三衡量之后，我还是狠下心把所有的钱都花了，美美的吃了顿烤鱼。
我是打算吃完这顿就去冥都郊外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抓几只游魂先凑合，然后再回来找份包吃住的工作养活自己。
“唉～这不是梁萱麽？”
“咦～你们认识么？”
“是哦~她就是我们学校那个‘神女’。白天呢，整天趴在教室睡觉，半夜跑出去鬼混。”
我扫了眼说话的两人，一个好像是坐在我后边的女生，叫什么我忘了，另一个不认识，看俩人打扮像是个富家乖乖女。
我还以为她俩就这样过去了，结果，同班那个妞儿居然拉着那个另一个死皮赖脸的坐我对面去了……
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能忍则忍的原则，我选择无视继续品尝我的烤鱼。但有些人就是那么厚脸皮还不自知，总觉得自己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她敲着桌子，“喂！看到同学也不打声招呼，你懂不懂礼貌啊？”
我不理她，她就一直敲，整得周围人都把注意放到了我们这边。
“不好意思，我不叫喂。”
“哎吆！那真是抱歉了。呃……难道是‘神女姐姐’？哈哈哈…”
刚才还不怎么明显，突然一阵风过来，两人身上刺鼻的香味就传过来了，把我给熏得一点食物都没了。
难得我下狠手挑了条最大的，这才吃了还没三分之一，就被这俩狗东西给坏了兴致。
我猛的放下筷子，挤出一抹我觉得很有诚意的笑看着她俩。
“噢～你是我前面那只粪桶啊，闻见味儿我才想起来。抱歉啊，这鱼实在太香了，所以一时没闻见。”
她气的站起来了，指着我骂，“你这只野鸡，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以为你做的事没人知道麽？我可是好几次亲眼看见你半夜跑去医院天台跟人鬼混。”
呃…
这消息有点劲爆，听得我都来了兴趣。
“噢～是么？那你能不能告诉对方长啥样？帅不帅？还有你是在哪看见的？医院麽？怎么这么巧，半夜黑灯瞎火的，你还能看清我在天台跟人鬼混？难不成你就在现场？”
她答不上来憋红了脸，气呼呼的瞪着我颤抖。而她旁边的菇凉却在掩嘴偷笑，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老板，来个打包盒，谢谢！”
我懒得继续继续跟她闹腾，三下五除二麻溜的收拾东西走人。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丫的居然气势汹汹的骑车跟过来了，瞅着像是要找机会把我揍一顿似得。
“站住！”
“又干嘛？我可不记得咱俩有熟到可以去对方家里参观的程度。”
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她上来就准备给我个耳光，好在我本姑娘伸手敏捷，轻轻松松就躲过去了。
一次落空，她就准备来第二下。这次我没在躲，打算趁势摔她一跤来着，结果还没来得及动手，这丫头就在我眼前直挺挺的倒地，魂魄飞速朝着我身后而去。
当我转过身去时，就见狗东西一手掐着她的脖子，硬生生给她捏的魂飞魄散……
38
我原地呆滞许久，回过神来时狗东西已经不在了。准备回家，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得不听使唤，还抖个没停。
“萱萱，你怎么了？”
杨成跃过来时，我正坐在楼下公园的板凳上，手里还提着刚才打包的鱼，听见她声音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确定狗东西没有过来才松了口气，“没事，你怎么下来了？”
“噢～，是犽让我过来接你的。”
“接我？”我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没说其他的？”
“没有啊，怎么了？”
瞅她那天真懵懂的小表情，我真的是倍感无力，天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
虽说我也抓过不少厉鬼，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倒在我跟前一秒魂飞魄散变成一堆尘土，这还是第一次！
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恐惧的滋味。
那是一种直接穿透骨髓的寒意，它冰封了我的大脑，让我无法动弹，更忘了思考。
“萱萱？”
“啊？”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她的手就过来了，因为刚才的视觉冲击，我竟然吓到条件反射猛的打开了她的手。
“别碰我！”
反应过来时，杨成跃已经委屈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守在我跟前没有离开。
我的负罪感因为她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蛋瞬间飙升到满值，连刚才还充斥着全身的恐惧都被压了下去。
好家伙！
这算不算是“以毒攻毒”来着？
“亲，咱能不能先别哭了…”我把她拉到我旁边坐下，“这是我刚才没吃完的烤鱼，你要不要尝尝？”
她先是扭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在确定我已经不生气之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我赶紧把袋子打开放好，扒拉出一块准备喂她来着，这丫的居然又不吃了。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烤鱼？”
她摇了摇头，“嗯嗯~我们还是回去吃吧。”
“为啥？你还怕被人瞧见害羞麽？”
“不是，我是担心被别人看到，他们会误会你。”
我去！
这货要是个男的，劳资绝对倒追！
嘛，算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躲得了初一躲不掉十五，我收拾收拾就回家了。
反正狗东西暂时应该是不会动我，毕竟他到现在还认为他的那个竹马在我的身体里沉睡着。
可就刚才露的一手来看，他为啥不直接抽出我的灵魂带走这副身体，这样我也好快点摆脱他。
我这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电梯已经到了。讲真，这会我是真的真的不想看见狗东西，奈何这是我自己家，要不是没地方可去，我真打算就这样离家出走了。
这样就越发坚定了我出去找工作的决心，不过这次我的目标变了，因为我需要一个能包吃包住的地儿！
还好，进去后狗东西并不在家，顿觉身心感觉舒坦了不少。
“来来来，我们开吃！”
心情好了，胃口自然也就好了，一条鱼我俩三下五除二就给它消灭的干干净净，连汤都没得剩。
吃饱喝足，就准备去干正事儿。回到房间，往那一躺，分分钟就到了地府。
上回走时红姐送了我个短刀，说是给我防身用的，但只能在人界以外的地方使用。
后边我在家里试了下，还真的是无论怎么努力它都躺在契文里不出来。
我先去王哥那边晃悠了一趟，然后才出城捉鬼。这出城门还没十里地，就被堵住了去路。
“你们想干嘛？”
我下意识的把杨成跃拉到我后头，然后拿出匕首，“这里可是冥界，你们这些小妖精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之后，大概是他们领头的，手握一米二的大砍刀，从众妖里走出来，还对着我抛了个媚眼。
卧槽！
他居然对我抛媚眼，用那张丑到极致的鼠脸给我抛媚眼！
我当场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身体也自然而然的跟着弯下腰干呕，然后那丫扛着大刀就过来了。
我这正准备开溜……
“喂，你没事吧？”
哈？
这清纯温柔的男声是什么鬼？
39
聊了才知道他们并不是拦路打劫的，不过刚好也在这里捕猎，瞅见我俩目的相同，才过来打招呼结伴同行的。
可对着他们那一张张大同小异的鼠脸，我是真的没法控记我记几想吐的欲望。
“那个…你们既然能变幻人形，为什么不顺便把脑袋也变一下？”
这一问，他们一溜七只全都耷拉着脑袋。
“唉～这说来话长。”领头的长叹一口气用力将大刀插进土里。
我一听有故事立马来劲了，再瞅他时已经自带美颜滤镜效果，一只萌萌哒田鼠已经安排上了。
“没事儿，反正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来说说看吧。”
听我这么一说，他好像很激动，圆溜溜的大眼睛就跟打了蜡似得闪闪发光。
“你真的愿意听我说么？”
“说呗。”
没曾想这货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我最后只记住了妖界的妖怪麽也分三六九等，他们鼠类因啥来着…反正就是最后被排在最底层。
因为妖界的资源有限，能供他们这些底层妖精修炼的地方少之又少，有时还会成为高阶妖怪的食粮，所以他们只得转战各个界来寻一线生机。
简单一句总结就是：实力不够。
不过，我也打听到了一个重要情报，说是他们的妖王大人貌似也是个美得不可方物的主儿。
而且，至今还未娶妻！
嘿嘿嘿嘿嘿…
“奇怪哦，平日里这鬼兽应该已经出来觅食了，今日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啥？”我回过神来瞅了瞅四周，眼前的景象给我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我们出来多久了？”
我扭头看了眼杨成跃，她顿了下答道：“大约两小时。”
这丫的居然吧啦吧啦的说了一个多小时！
我立马回头瞧了眼冥都，还好只是走的有点远，并没有误入结界或者陷阱什么的。
“你们经常来抓鬼兽麽？”
“嗯，这东西虽然不能帮助我们修炼，却是可以拿去偃市换成金币，自然也就能买来丹药修炼了。”
我忽然灵光一闪，“呃…那你们卖给他们是多少金币一只？”
“一百金币。”
卧槽！记得偃市那边卖给我们最低都是三四百一只，这也太黑了。
好在我一直都很穷，从没买过这样的消耗品，他们也赚不到我这方面的钱。
在人界我没毛爷爷，在冥界我没金币，算是个彻头彻尾的穷鬼。
我们就这样继续走着，忽然一阵风过来吹的我睁不开眼，只觉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
风过之后，突然就出现了十多只厉鬼把我们团团围住，甚至还支起了结界。
杨成跃一下就慌了，她死死的拽着我的胳膊抖个不停。
“萱萱，怎么办？”
我们这边紧张的要死，那鼠妖忽然靠过来兴奋道：“原来你叫萱萱啊，那她叫什么呢？”
我懒得搭理他，注意力都在四周的厉鬼身上，这些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厉鬼，道行似乎都挺高。而我们跟前怨气冲天的那只应该是个头头。
“这年头厉鬼都学会组团了。”
刚嘀咕完，就瞥见杨成跃那货居然傻愣愣的往侧面走去。好在姑奶奶我反应敏捷，一把给她抓回来了，不然这货分分钟就会被厉鬼们吃的渣都不剩。
眼神呆滞的她嘴里不停念叨着，“妈，妈…”
“你给我清醒点！”
我这刚松开一只手打算打她一巴掌，这丫头突然就跟吃了大力丸似得拉都拉不住。想把她收进契文里，不知怎么的手心符文却失效了…
这时，我忽然想起红姐给我说过我们手上的契约环也可以反向作用。
于是我赶紧默念她教我的口诀，虽然不知道杨成跃那边有没有清醒，倒是把另一尊大佛给招来了…
40
我正琢磨这货是怎么过来的，一眨眼功夫周围的厉鬼们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就在我眼前消散了……
整整十几只啊！
就这么没了！
“卧槽！你什么毛病？我们这好不容易遇上的，你跑来全给他们杀了，让我上哪再找去？”
我气得对着狗东西一通吼，结果这货连看都懒得看我，就这么在我眼目前消失了！
等我闻见难以言喻的味道回头再看那几只时，他们一个个的居然都吓得站在原地尿裤子了…
我去！
“你们几个是不是前列腺有问题？”
他们这才回神，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害怕，一个个的溜得比高铁还快。
这下好了，方圆十里地估计就剩我跟杨成跃俩了。
“回魂没？”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身眼泪汪汪地给我说：“萱萱，我刚刚好像看到我妈妈了。”
“那是幻觉，你刚刚厉鬼蒙蔽了。”
“真的麽？”
“真的。”
我们一路深入，一边走一边聊着各自的学校生活。从鸡毛蒜皮的小事到校花校草，再到各自的初恋。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丫头居然还是个隐藏的学霸。
当我再次问她恨不恨欺负她的那些人时，这货居然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
她姥姥的，这是要飞升的节奏啊！
“我听说地府也有学校，你要不要继续读书去？”
“收费嘛？”
“好像收。”
“那就算了。我现在白天也能出去，开学以后就可以偷偷去学校旁听的。”
我瞄了眼我俩手上的契约环，“你是不是早就已经打算好了？”
她猛的一怔，低头小声道：“嗯，我之前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里读完所有名著。”
听完她的远大理想，我忽然感觉自己就跟路边的柳絮一样。
“估计难，书多就不提了，不是所有名著都有中英文译制版的。”
“嗯，我知道。”
“那你继续努力吧，不过千万不要半夜单独跑去图书馆吓人。”
聊着聊着，又走了几里地，附近仍旧不见鬼影，我开始有点暴躁了。
我们现在距离冥都已经很远了，这郊外的林子越往深处越危险。
虽然不大可能会遇到像刚才那样组团的，但徘徊在里头的鬼厉大多不是我一个人能对付的。
而且我的目的是抓，这难度就更高了。
就在这时，杨成跃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后边。”
我微微扭头瞟了她一眼，单看表情，后边的东西应该是有点修为。
于是我停下脚步，装作不知道甩了杨成跃一个响亮的耳光。
“都说多少遍了，我不喜欢这样，没事不要动手动脚的，下次再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明所以的杨成跃委屈地看着我不敢做声，就连眼泪都只敢留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你还不服气是不？”
她连忙摇头，克制着自己不出声不落泪，看的我那个心疼啊…
不过，也多亏她‘演技’爆棚，那鬼以为我们都没注意到它，正无声的靠近着。
我一边训杨成跃，一边调整姿势，就等那倒霉鬼自己送上门了。
眼瞅着它越来越近，我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
狗东西不知道又从哪儿冒出来一把给它捏没了……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
他不说话，仍旧一副傲慢面孔，居高临下扫了我一眼就消失了。
真是疯了，气得我拿起小刀对着他刚才所在的地儿就是一通乱砍。
“妈的，劳资是不是上辈子欠你钱了，草！”
我骂骂咧咧了好一会，杨成跃就一直保持着之前委屈的小模样远远的看着我，直到刚才跑掉的鼠崽们回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
大概是我语气太凶，他愣了下愧疚道：“刚才抱歉啊，因为太失礼了不好意思，所以我们才离开了一会。”
我瞪了他一眼，没理他就径直往回走，他就一路跟在后头道歉。等我烦的转过身准备踹他一脚时，才发现杨成跃那丫的还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回去了，你准备搁那等着被吃？”
41
气急败坏的我一回到家，就把早早脱下来的手环连同盒子一起扔给了狗东西。
“东西还你。滚，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临回来前，平生第一次花钱在鼠妖手里买了几只鬼兽，为的就是能亲眼看着他滚蛋！
结果这货就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品自己的茶。
“你聋了是不是？我让你滚蛋！”
瞅他半天不动弹，火的我直接上去摔了他的茶具，这货这才给了点回应。
他拧眉扫了眼地上摔烂的木头茶壶，然后大手一挥，那些个玩意就完好如初的回到了桌子上。
我再摔，他再挥。
来来回回十多次，他就是不生气，也不走。
“妈的！你不走我走！”
我就这样出了门，除一直揣在兜里的手机和自己跟上来的杨成跃以外啥也没带。
虽说是夏天，半夜的风还是挺凉的。我四处瞅了瞅，发现不远处有间学校。
等走近一看，原来是我们市赫赫有名的一中，据说能考进这里的学生基本都是拔尖的。
借着灯光，我瞄了眼它的围墙，好像不怎么高的样子，于是我就开始琢磨能不能翻过去，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趴在围墙上边了。
如此，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直接跳进去参观参观先。
“也没觉得有什么区别嘛…”
逛着逛着不觉走到了宿舍楼，瞅它门是开的我就准备上去瞅瞅，这时候一直默默跟在我后头的杨成跃忽然过来拉住我。
“别上去！”
“怎么了？”
她不回我，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我摇头。
“你该不会就是这学校的学生吧？”
她松开抓着我的手，缓缓垂下脑袋，泪水在宿舍门前的太阳能灯下闪烁着微光。
好吧~
我叹了口气，拉起还在发抖的她往操场走，“行了，怕啥啊，推你下楼的人早回家享福去了，这就是个空房子。”
安慰她的时候，我才想起自己都还在生气中。这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今晚上睡哪都还是个问题来着。
越想越没劲，我干脆就绕着操场狂奔来泄气。只是这一圈还没跑下来，我就累得躺平了。
这气还没顺好，又被一双脚给我吓得跳了起来。
“卧槽！你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吓人，有没有公德心啊？”
那人瞅着斯斯文文的，戴着副眼镜，岁数也就跟我差不多的样子。
不过他目光所注视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后头的杨成跃。
被当成透明人的我怎么瞅他看见鬼的表情好像还挺激动？
“你…是杨成跃麽？”他想靠近，又怕把她吓走，只远远的上下打量着她。
“喂！你看得见她？”
我伸手站他跟前摆了摆，给自己找了点存在感。
这货终于瞄了我一眼，点头道：“嗯，我为了找她特地请师傅帮我开了眼。”
我一听，立马仔细瞧了瞧他的眼睛。结果发现他的眼圈周围全是淡淡的黑色鬼气，就连他那乌黑的眸子也是得益于鬼气沉淀而来。
“多久了？是从她死开始的麽？”
“嗯。”
“是谁帮你开的？”
我猛的抓住他胳膊，试探性的刺激了一下他，结果也跟我预计的差不多。
他很是疑惑的甩开了我，然后盯着我问：“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我们学校？”
就他刚才的力度，距离身体被掏空也就这几天的事了。我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爱答不理的给他回了俩字。
“鬼差。”
这丫的一听，不由分说的过去拉着杨成跃就跑。
瞅这情况，我不禁摇头喊道：“别跑了，你马上就会跟她一样了。”
奋力往前的身影停下了，他缓缓转过身来，“你什么意思？”
我两手一摊，笑了笑：“你一个一中的尖子生这么简单的意思都不明白？”
“你说清楚！倒地是什么意思？”
“意思嘛…就是：你已经是个死人咯～”我笑盈盈地指了指正在操场边等待的真正的鬼差。
42
结果呢，那鬼差居然直挺挺地朝我过来了。
“你好。请问你是梁萱麽？”
“是，怎么了？”
他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盒子递过来，“这是红姐托我带给你的。”
“噢～谢了。”
“不客气，再见。”
鬼差一走，男生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下去擦着汗，不过那手还一直抓着杨成跃没放。
再看杨成跃，这货居然还红着脸，乖乖地蹲在他旁边。我估摸这男生应该就是她刚才说的暗恋对象了。
于是乎，我就继续刚才没逛完的，把地儿腾出来给他们俩。
回到刚才的宿舍楼门口一跺脚，楼梯间的感应灯就亮了。我挨个楼层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停在了天台门口。
之前过来时，我就觉着这栋楼有点奇怪，反正无聊就上来看看，说不定能有点啥意外收获什么的。
门上有锁，我试了下就放弃了，然后转身给它来了个回旋踢。
“砰”的一声之后，面前果然出现了另一副风景。它的外头居然不是黑夜星空，而是一片碧海蓝天…
起初我还以为自己勿闯了哪个散仙的家，打开三眼再看时跟前已经多出一条小船。上边有两根桨，船头立着一盏老式灯笼。
我转身瞅了眼已经重归黑暗的楼道，就像看见自己这十八年的人生一样，心里头突然多出许多感慨，回过头来时竟然不由自主的踏上了小船。
刚坐下，身边的景色又变了。
原先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海变成了一条小河，周边是一人多高的幽绿的芦苇。
清风徐徐，鸟语花香。
无人自动的船桨正带着我往里走。
转个弯，我看到一栋竹制的两层小楼，门口有只雪白的兔子特别晃眼。
小船刚停下，那只兔子就一蹦一蹦的过来了。
很奇怪，我见过的兔子眼睛好像都是红色的，而面前这只却是紫色的。
想摸摸它，这丫的居然躲开了。
“哼！我才不要你碰。”
我愣了下，这小屁孩一样的语气听着怎么这么欠揍。
“原来是只兔子精啊，怪不得。”
“你说谁是兔子精？你才是兔子精！”
“那你不是兔子精，难不成还是老鼠精？”
它更气了，跳起来撞了我一下，“我是灯灵，不是精怪！”
“灯灵？”我瞄了眼船头那只快烂掉的纸灯笼，“就那？”
它不说话，鼓着腮帮子盯着我，就跟我欠她几百万似得。越看越想上手揉它个几百遍，真是太可爱了！
我追着它玩了一会，一直不见这里的主人出来，就打算去小屋里瞄一眼。
我猜想这里的主人应该是个古典妹子，因为这屋前屋后栽了不少花花草草的。
打开门，里头居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喂！小兔子，这屋没人住么？”
它依旧鼓着腮帮子不理我，瞅着空屋子我忽然闪出一个念头来：既然没人住，那我能不能先借住在这里？
想到这，我就开始幻想起了自己住下后的情景。
惊喜的是，从我开始幻想，空荡荡的小屋就随着我脑中的景象慢慢被填满。
“卧槽！还真的变出床来了…”我迫不及待的躺上去打起了滚，那感觉异常的真实。
“谁让你擅自进来的！”
小兔子气鼓鼓的坐在我跟前瞪着我，俩毛茸茸肉嘟嘟地小爪子不停地拍打着被子。
“干嘛，不行么？我还打算住下来呢。”
小家伙一听，急得跳起来，“不行！这里不欢迎你！”
“不行也得行！以后这就是我的地盘了。”
还以为这小家伙会气的直接上爪子挠我。结果我这话刚说完，它居然变成一道紫色的光飞出去了。
“真生气了？”
我赶紧跑出来找它，可屋外就这么大点地方，就是找不见。
“它应该不会跑里头去了吧？”
望着那比我还高上一截的芦苇荡，我浑身一惊，鸡皮疙瘩都跟着起来了。
想起头一回抓鬼时我就被陷在芦苇荡里一天来着，还是大冬天的。
感觉那叫一个凉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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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来瞅去，我还是放弃寻找直接坐上小船回到了现世。既然人家那么讨厌，我也就不搁那招它嫌了，毕竟我还是蛮自觉的一个人。
逛了一圈回去时，操场就剩杨成跃一只鬼了。
“你初恋呢？”
好像是吓到了，她猛的一回头扑进我怀里，带着哭腔，“萱萱，他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我有点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四周，“他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不是，就是突然就不见了。”
“多久了？”
“就刚刚，没一会。”
这货是真的能哭啊，为了搞清楚状况，我用掉一只鬼兽打开第三眼观察了一遍四周。
没有结界，也没有其他鬼怪活动的迹象。
“奇怪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我瞄了眼他们刚刚牵在一起的小手，“你不是鼻子很灵么，你先闻闻你的手，看看还有没有留下味道。”
这货犹豫了下，然后把手凑近鼻子轻轻吸了吸，“有一点。”
“那你就先顺着味道找过去看看，我待会会跟上来的。”
她冲我点点头，然后朝着我们刚才进来的方向飞走了。
我呢，只能一二一的跑起来。往外翻时才觉得这围墙好像也不怎么矮，不如说还挺高的。我都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怎么爬上来的。
大概跑了十分钟，我就累成狗改走的。不一会杨成跃就回来了，瞅她颓废的小表情，估计是没找着人。
“他的味道消失了，我还去了趟他家，也没找到。”
这可把我雷到了！
“姐姐，你连他家都知道！你不会是偷偷跟踪过他吧？”
她连忙摇头摆手的解释道：“没有，我没跟踪他，就是偶然看见的。”
“真的？”
“真的。”
“行吧，我就信了。你刚才说味道消失了，是搁那消失的来着？”
这货忽然垂下脑袋，小声道：“在…你家楼下。”
“我家？你意思是那狗东西干的？”
“不会的，犽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干这种事？”
“因为，因为犽他是个好人。”
啧啧，还好人…
他明明是只凶兽好吧~
凶兽，凶兽啊！
我不禁抽了抽嘴角，她丫的是没见到狗东西杀人不眨眼的模样，见到了估计能把她直接再吓死一次。
算了，跟她也说不出个名堂来。但话说回来，狗东西确实也不像是偷偷摸摸的主，而且也没这个必要。
不过我现在可正在离家出走，现在就回去也太跌份了。
我在回与不回之间纠结，杨成跃就一直搁我跟前看着我，小表情是越来越着急。想催我不敢开口，又不敢丢下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算了，我们回去看看吧。”
“嗯。”
话还没说完呢，这货就着急把火的带头往回跑，不爽的我一把拽住了她。
“急什么？我们先去你初恋家里看看，就他那一身鬼气身边绝对有厉鬼。”
她回过头来，红着眼一副要哭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问她：“你刚才回去时狗东西还在我家不？”
她点点头。
“那你觉得一般的东西敢靠近狗东西不？”
她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你都说这事不是狗东西干的，那么敢去我家那边的会是一般的小角色麽？”
“不是。”
“既然是这样，那你想想就凭我俩能搞定么？”
“我…我们可以请犽帮忙嘛？”
我果断拒绝，“要请你去请，我现在要去他家看看，你把地址告诉我就行了。”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带我去了那男生的家。
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娃的家居然在市中心，还是个别墅区。我的腿都快走断了才勉强赶在天亮时到达。
大门前，我插着腰喘着粗气，“我去，早知道这么远，我就该打个的。”
“你之前不是说钱都花完了麽？”她扭头疑惑的看着我。
我不禁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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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太阳就快出来了，我又把契约环还给了狗东西，所以我只得先把杨成跃收进契文里。
本来我是打算偷偷进去的，在看到门口的小区公告牌后我敲了敲门卫室的窗户。
“大叔，我是来应聘的，麻烦您给开下门。”
大腹便便的男人惺忪着双眼看了我一眼，摆摆手道：“这里不招女学生。”
我撕下其中一张招临时家教的单子，“大叔，我是来做家教的。”
他不情愿的起身打开窗户把我手上的单子收进去看了眼，“你等会，我打个电话过去确认一下。”
“进去吧，直走，六栋1401。”
“好的。谢了您咧！”
我屁颠屁颠的给他鞠了个躬，然后绕着小区转了一圈，确定那男生的家在哪之后才去的雇主家。
我要教的孩子是个皮得不得了的小学生，三年级。
因为太会折腾，气走了不少家教老师，他爸妈不得已才在小区的公告栏上贴了广告。
他们第一眼看到我时的表情很精彩。大概是觉得我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要不了半天就会被自家孩子给赶走。
我来的太早，那娃还在睡觉，夫妻俩就把一些简单的情况跟我说了下，还招呼我留下跟他们一起吃个早饭。
有免费的早饭，我是当然不会拒绝的。不过最让我兴奋的还是他家娃房门口那股若隐若现的黑气。
估计是我又没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夫妻俩都用异样的眼光瞅着我。
“哎呀！阿姨做的小菜好香啊，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女主人这才放松下来，略自豪的给我说起了做菜的事，聊着聊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在我一番善意的忽悠下，最后女主人决定让我今天就开始上班，还包吃包住。
早饭时，男孩出来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比其他娃更挑食一点，我想这也是女主人厨艺精湛的缘来吧。
男人吃过饭就上班去了，女主人一直在忙着家务事。
还算正常的小男孩在我关上房门后立马变脸。甩手就给我丢过来一只削尖的铅笔，我微微侧身躲了过去，铅笔则直挺挺地插进了木质的门板中。
“啧啧啧~小脾气暴躁的狠啦…”
我笑眯眯的把它拔了下来，一看笔居然尖完好无损……
看我一点也不惊讶，小家伙立马戒备起来，皱着小眉头问我：“你是什么人？”
“我吖…呃…你猜。”
“你是道士麽？”他害怕的往后退了退，瞪着一双倔强的大眼睛。
瞅着他那气鼓鼓、圆溜溜的小脸，我忽然蹦出来一个好玩的点子。
“小姑凉，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翘着二郎腿翻起了摆在书桌上的试卷及作业。
听到我喊的是小姑凉，小男孩更惊恐了，直接缩进床边的角落，“你真的是道士？”
“不，我是鬼差。”
我话音刚落，那娃就飞快往门边跑去，应该是要开门出去。不过，我早就把杨成跃放出来守门了。
他的作业，字写的很工整，但答案却张冠李戴，鱼头不对马嘴的，所以卷子上全是猩红的X。
“放我出去！我不是鬼你不能抓我。”
他把门拍的砰砰响，吵的我耳朵都有点疼，女主人也在听到后过来询问情况，都被我搪塞过去了。为保险起见，我还是让杨成跃给她调成了睡眠模式。
没了出路，小家伙就改策略给我玩起了苦肉计。
“大姐姐，求求你了。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我就是想留在家里多陪陪爸妈和弟弟，我舍不得离开他们。”
“真的？”
“真的，姐姐。”
她使劲把头点着，就怕我不相信。但我是那么好忽悠的人麽？
这小东西的眼睛红的跟吸血鬼血似得，妥妥的厉鬼一只。
“那行吧，只要你主动离开他的身体，我就不打你怎么样？”
我冲她眨眨眼，借机抓住她的胳膊准备把她从男孩身体里拉出来。结果发现她的灵魂有一半是和男孩连在一起的，而且男孩的灵魂已经陷入了沉睡。
“你们是双胞胎？”
她顿时笑了，很阴森。看的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对呀！我们是双胞胎。因为我生病了，妈妈就放弃我只留下了弟弟，所以我要报复他们，让他们一辈子都没好日子过！”
我连忙拍手鼓掌，给她竖起了大拇指，“哎吆，不错哦！有个性，我喜欢。”
瞅着我莫名其妙的举动，她警觉性的退开同我保持最大距离。
我继续啃着苹果，“我呢突然想帮你报仇，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是哪个教你赖在你弟弟魂魄上的。”
就算她是恶灵，小屁孩终究还是小屁孩，之前对家教的恶作剧也是。
听我这么一说，她立马两眼放光，“我说了你就不抓我了么？”
“真的。”
她犹豫了下，然后走到窗边指着不远处的别墅区说：“是那边的叔叔告诉我的。”
“叔叔？不是哥哥么？”
“不是。”她摇摇头，“也是那个叔叔把我叫醒的。”
45
既然要拿工资，那么工作还是要做的。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小家伙答应我好好念书，并保证不再捣乱。
等我半夜出去办正事的时候，那小鬼头居然嚷嚷着要跟我一起去，还美其名曰帮我指认“凶手”，权衡利弊之后，我决定先带上她。
小鬼所指的别墅正处在男生家的后方。
一眼望去，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可当我打开第三眼时，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整栋房子都被一个正方形的灰色结界包裹着，地面四个角的方向还各有一只小鬼蹲守。
瞅这情况，我赶紧带着他们躲起来。
“不过去麽？”小鬼头好奇的眨着大眼睛，“那个叔叔好像在家，灯还亮着呢？”
“不去，今天先回家休息，明儿再来。”
这种灰色结界我之前见过一回，就是遇见狗东西那次。这玩意进去了就出不来，所以我要先调查一下，不然到时候偷鸡不成就惨了。
快到小鬼家楼下时，我居然碰上了之前在烧烤摊遇见的女生。
她没认出我，似乎很着急赶路，撞了小鬼连头也没回的就这么跑了。
瞅她去的方向，我连忙招呼杨成跃偷偷跟上，我这边得先把小鬼送回家。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我们刚到家杨成跃就回来告诉我说：“她进了那个男人家里。”
我想了想，“你回去守着先，她出来了就跟上看看她家在哪。她要是一晚上都不出来，你就回来换我去。”
杨成跃立马点点头出去了，我瞄了眼自觉上床睡觉的小鬼，总觉得她还有事瞒着我。
“小妹妹，你说你是被那个叔叔叫醒的，那你还记得是哪一天，在哪麽？”
她歪着脑袋想了好久，最后摇摇头说：“不记得了。”
我很确定这丫的在撒谎，因为她那眼珠子就跟台桌上的乒乓球似得飘来飘去。
不过我也没揭穿，只拍了拍她的脑袋，“睡吧，明天还得给你补课。”
说话间，我借用手上的契文把她收了进去，这样也方便行动。
到了地府，王哥看到我时脸色有点不对，也不跟我打招呼。
于是我赶紧凑过去陪笑道：“咦～我们王哥今天这是咋了？难不成是又被红姐给涮了？”
他不理我，把头转向另一位客人忙生意。
没辙，我只能乖乖缩在一边等着，毕竟我这趟下来是有求于人家的。
终于等到客人走掉，结果他居然跑去里屋不出来了。
“喂！帅哥，我还在呢！”
“王哥？”
喊了半天他都不理我，所以我只能放大招了。
“咦～红姐你来啦！”
这丫的一听红姐俩字，就跟我见到钱似得，嗖的一下就飙出来了。
“红红，你…臭丫头！又骗我！”他瞪着一双桃花眼，恨不得连皮带肉一口吃了我。
“嘿嘿…，能被同一招骗上百十次，这也是一门技术活。”
他戳了下我的脑门，“就你最会贫。说吧，今天又干嘛来了。”
我笑盈盈地敲了敲柜台，“嗯…先说说你干嘛一看到我就绷着个脸呗。”
“还不是因为你那天没拉住我，害得我又被你红姐骂了一顿。”
“我靠，这也怪我？”
“不怪你怪谁？”
“行吧，都是我的错。”
“对了，那天最后谁帮你付的钱？是紫素那小子麽？”
“呃…，嗯，是的。”
他不说我都给忘了，那天他是准备带我去拿石头才跟人干上的。
“还算那小子有心。”他瞅了眼外头，然后把我拉进后屋说：“上次我跟你说的那盒子，你藏好没？”
“盒子？”我愣了下，一时没明白他指的是啥，“什么盒子？”
“你说什么盒子！”这家伙上手就是一巴掌，拍的我耳朵嗡嗡响。
“噢～那个啊，我…”
我还没编完，胳膊就被他给拉起来了。
“你的镯子呢？”
“呃～，那个东西本来就是别人给的，后面听你一说那么值钱，我俩就把东西都给还回去了。”
“还回去了？”他很严肃的审视着我，“不是被你卖了？”
“哥啊，我像那种见钱眼开的人麽？”
“像！”
“我去！你答得这么干脆，难道就不怕伤了我这脆弱的小心灵麽？”
“首先，你得有心！”
“哥，咱不带这么玩的。”
“你不也次次都戳我短么？”
我竟无言以对…
“呃…这个，咱先换个话题呗，比如说有没有办法把已经融合在一起的生魂跟厉鬼分开。”
说到正事，他立马松开我说道：“那得看融合程度而定。带来了么？”
“嗯，带来了。”
他拎起小鬼反复仔细瞧了瞧，摇头说道：“这个没救了，直接拿惩戒司去换阳寿吧。”
一出来就闹腾的小鬼在听到他的话后瞬间就安静了，不等我反应她自己就从小男孩的魂魄里跑了出来。
“还有这操作！”
王哥把还在沉睡的小男孩还给我，然后瞅了眼被店里结界困住的小鬼头说：
“这么小的鬼没有附魂能力，应该是被外力强行塞进去的。那个小男孩的魂魄拉伤了，回去用凝露养养就能醒。”
“凝露是个啥？贵不。”
他白了我一眼，“就是晨露。”
“噢～那还好。”
“好什么？我说的是妖界的晨露。”
“那有的卖麽？”
“有。”
“多少钱？”
“五百金。”
“还好，不是很贵。”
“我说的是一钱五百金。”
“一钱是多少？”
他从桌上拿来一张巴掌大的小纸片递给我，“就这么多。”
我一看，还挺高兴，“这也不少了。”
他就跟看白痴一样的瞅着我：“我说的是重量。”
“……”
46
我摸了摸自己的荷包，“那这小家伙得用多少才能醒？”
“不多，也就二两左右。”
“这还不多啊！二两得一万金了吧…”
瞅我哭丧着脸瘪嘴，那家伙摇摇头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只小荷包递我手上。
“这里头有十万金，借你了。”
“嘿嘿，王哥你真是太好了！谢谢啊…”
我赶紧收起荷包道谢，这话还说完又被他给抢回去了。
“别给我带高帽，这是借你的，要还的！”
“嗯嗯嗯，我知道，我保证还。你还不相信我麽？”
我拍着胸口保证，他却劈头赏了我一个巴掌，“信你才怪！收好了，去哪买知道吧？”
“知道。”
我收起荷包转身就跑，这丫的居然又拎着我辫子给我拽回去了……
这趟回去，我一定要先把这碍事的辫子给剪了！
“跑什么跑，那小鬼你不要了？”
多亏他提醒，我才想起那只还缩在柜台角落里的小丫头片子和结界的事。
“对了王哥，你知道那种正方形的灰色结界麽？”
他顿了下皱起眉心，低头摸着下巴喃喃自语：“正方形的灰色结界？”
叨咕了一会儿，他又瞅着我问：“你是在哪看见的？进去没？”
“就抓这小屁孩的时候遇见的，在人界。它四个角上还有小鬼看着，所以我就没进去……”
我把事情的经过大略讲了一遍。但之前狗东西的事我不打算告诉他，所以就省略了。
他听完点了点头道：“嗯，也是。你要是进去了估计也没法活着出来跟我这贫了。”
我是没忍住白了他一眼，等着听他接下去怎么奚落。
“想要支棱这种方形结界，其修为决不是一般妖怪。平常鬼怪的结界颜色都跟其属性相符。就比如你红姐，她弄出来的就是火红的。如果你没看错的话，我猜那个结界的主人应该是处于灰色地带的凶兽。”
说起这个，我忽然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
“那王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你才是东西！臭丫头皮又痒了是吧？”
唉…
又挨了一顿揍。
买回凝露，我就匆匆回到人界给小男孩喝了下去。你还别说，这玩意见效还挺快的。
前一秒我还在瞅着明天怎么跟那夫妻忽悠他昏睡的事，没过一会就醒了。
他看到我时并没有很惊讶，这点让我很诧异。
“你都不问我是谁，为什么在你家麽？”
他摇摇头，答道：“我知道。”
“你知道？”
“嗯。”他又重重把头一点，“我一直都知道。姐姐做的事，还有你们说的话我都能听到。”
聊了一会，他就回自己身体里睡下了。
无聊的我玩了会游戏才趴桌子上眯会，直到杨成跃回来把我叫醒。
“怎么样了，她还没出来麽？”
伸个懒腰，感觉超级舒服。再看小屁孩睡得正酣，身上的鬼气也散了。
“她已经回家了，我看你睡的香就没喊你。”
我这才听到这家女主人已经起床在准备早饭了，而且我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出来一条小毯子。
“你给我盖的？”
她摇摇头说：“不是，是刚刚那个阿姨进来帮你盖的。”
“呃…还不错，不枉我破财给他儿子买凝露。”
杨成跃听后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凝露是什么？”
我把毯子放好，“先不说这个了，她家在哪？”
“上边。”她歪头指向天花板，“刚好就是楼上这家。”
我去，这么巧！
他们这是演电视剧呢，怎么都赶一窝来了？
搞清楚了我就准备去上边瞅瞅，结果一开门就闻见了香喷喷的味道，我这肚子居然比我脑袋反应还快。
它咕噜两声，我就没了力气。
吃完早饭，女人说要出去买菜，还特地问我有没有想吃的，把我都给问飘了…
其实，她家娃现在正常的已经不需要再辅导什么，但我为了能留下来继续混吃混喝就这么昧着良心住下了。
快中午的时候，瞥见手机里还有之前刷了俩月视频存下来的几十块。我就合计着出去把头发给剪了，免得下次再被王哥当牛尾巴拽来拽去的。
结果，怎么走都走出不去这小区。
当用掉最后一只鬼兽开眼时，昨晚上还只一栋别墅的方形结界此刻已经笼罩了整个小区。
我的周围都是徘徊在里头惊慌失措的人们，其中也包括早上就出门的小男孩的爸妈。
他们不仅仅出不去，就连想回去的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就像传闻中的鬼打墙一样。
“怎么办？”
瞅着像无头苍蝇乱撞的人们，杨成跃急的就跟啥似得，我都怀疑这丫的是不是圣母转世了。
“凉拌。”
我过去一把拽住小男孩的妈，“别说话，我带你回去。”
她很惊讶，倒也没出声。
等我们回到家里，她才敢开口，“小梁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解释，只能整一句是一句。
“呃…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看阿姨你一直没回来，所以才出去看看的。”
“那你是怎么找到路回来的？”
“这个麽…不知道阿姨有没有听说过阴阳眼。”
“就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麽？”
她居然这么简单就信了。估计平时在家没少刷剧。
“嗯，我偶尔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我才能找到路。”
她很是激动，拉着我的手问：“那你能带我们出去？”
“额~这恐怕不能…”
“为什么？”
“额…因为…因为我不会法术啊…”
47
吃完午饭，我跟杨成跃窝在小男孩的房里。
“萱萱，你觉没觉得那个阿姨有点怪？”
“嗯？哪里怪了？”
她犹豫了下，凑到我耳边说：“她接受的是不是太快了？”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种情况只单单靠电视剧情节来带入，她的反应似乎也确实有点超乎寻常。
“好像是。”
我点了点头，对她使了个眼色。
这丫头也是真的聪明，立马就明白我的意思给小男孩整睡着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去跟着他妈，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我先睡一会，挺困的。”
不是想偷懒，我是真的有点困，这一趴下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醒来时，我已经不在小男孩家里了，还被人绑在椅子上，而且连杨成跃也没落下……
“喂！醒醒，这是怎么回事？”
叫了半天没反应，我挪过去给她一脚才醒。
睁开眼，发现我俩都被绑了，这货二话没说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对不起，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
人家的美人都是未语先羞，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爱哭鬼？
“算了算了，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把绳子解开。”
她试了好久，绳子一点反应都没有，暴躁的我干脆站起来使劲往后一倒。
结果椅子一点事没有，我倒是给摔的骨头都快断了。
钻心的疼！
“卧槽！什么鬼？”
大概是我整出来的动静太大，耳边很快就响起了脚步声。
“这么快就醒了？”
来人是个西装革履的小帅哥，从着装到发型，每一处都很精致。他把我给扶起来，然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你谁啊？”
“你的问题就只有这个？”他扫了我一眼，“这与我猜想的你有些差别。”
瞅他那副斯文败类样，我脑子里立马就浮现了狗东西那张讨人厌的脸。
“我的问题多了，我怕我一次性都问完，你就不知道先回答哪个了。”
他抿了口酒，起身走过来弯腰看着我，笑道：“有趣，那我们就一个一个来。”
“你是谁？”
“你家那只的宿敌。”
我去！这答了就跟没答没区别好不？
估计再问也不会说，所以我索性就把它给跳过去了。
“干嘛绑我们？”
“你猜？”
吆喝！居然跟我玩你猜我猜不猜，姐姐我偏不按照你的套路来。
“我还能活着出去么？”
见我没接下去，这家伙有点失望，皱着眉头道：“不对，重来。”
“提问的是我，OK？”
“呃……”他犹豫着摸了摸下巴，“那我们换，现在开始我问你答。你猜我为什么要绑你。”
哎吆，这丫的挺执着啊。
“我的肉不好吃。”
“再猜。”
“我家除了还有一套房子值钱，就剩下一贫如洗了。”
“不对，再猜。”
“您看我要不要先去整个容再来？”
这货噗嗤一声笑了，指着他身后的杨成跃说道：“确实，你长得还没这只鬼好看。”
我怒了，对着他的裤裆狠踹一脚，结果居然疼的我都怀疑自己的脚背是不是骨折了…
“你特么穿的是铠甲麽？”
“你指的是这个么？”
说话间，他右手边就出现了一套钢铁侠的装备，看的我是目瞪口呆。
“这玩意是真的？”
“不，只是幻觉。”
“谢谢，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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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你问我答的游戏一直持续了很久，这家伙就跟小孩子一样超级喜欢玩，搞得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童年缺爱了。
“我累了，不玩了。”
我打了个哈欠往后一靠，用下巴指了指对面，“你还想玩就找她去。”
这货回头看了眼杨成跃，很不爽的叉腰道：“不行。”
“为啥？只要有人陪你玩不就好了，我累了需要中场休息。”
他先瞪我一眼，然后往一边挪了挪，“你看。”
“看啥？”我白了他眼，再看杨成跃时，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卧槽！劳资在这哄娃，你居然给我睡的这么安逸！”
我这暴脾气！
“她是晕过去了。”
“哈？”我有点懵，“怎么晕的，你打她了？”
“没有。”他很无辜的摊手，“好像我过来她就晕了，你都没发现么？”
呃……
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忽然感觉有点小愧疚。
“额…那个她怎么了？”
“你猜啊。”
那货转身手指轻轻在她脑门上一点就醒了，不过刚醒过来又浑身发抖，看的我莫名其妙。
这菇凉是癫痫犯了？
“她到底怎么回事？”
他就跟没听见似得，回过身笑眯眯地凑近我，问：“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你耳朵是摆设？”
“你先说。”
“我先问的。”
“你先答。”
“我叫亲妈。”
刚说完，这货脸色就变了，还以为他要打我来着，结果瞬间又勾起唇角直勾勾的盯着我笑。
“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听得我浑身发怵，“还是别了，我怕我承受不起。”
“怎么，是我不够帅嘛？现在的女人不都喜欢像我这样的小鲜肉麽？”
瞅他自豪感满满，我都不忍心吐槽了。
“小鲜肉？你指的是扒了皮一小块一小块切下来那种？”
“难道你喜欢那只臭狗？”他眯起桃花眼不悦的攥紧了拳头，杀气腾腾的。
“谁特么喜欢那狗东西，简直辣眼睛。”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是没有眼白的。灰色的眼球中间是暗红色的瞳孔，眼尾还略微上扬，给人一种妖艳的感觉。尤其是他那睫毛又翘又长，简直了！
这个特征，我好像听谁讲过。
“你是只穷奇吧？”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很惊讶，后退两步上下仔细的打量着我。
“你之前修炼差点成魔，眼睛也变异了，后面又被天庭追捕受了很严重的伤。”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先前的玩乐神情荡然无存，四周的气压值在迅速降低。然而我的目的并不是要激怒他，我只是在确定他的身份。
“你叫弘对吧？”
他没回答，冷冷地看着我。
“之前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
“谁？”他依然很警惕，周身气浓的都能用肉眼看清了。
“她说她叫莲，是…”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猛的抓住我胳膊，给我捏的骨头都快断了。
“她在哪？”
“松手！”
“快说，她在哪！”
“放手啊！我的胳膊快被你捏断了！”
我疼的汗都出来了，这货就跟没听见一样，还越抓越紧。
“说！她在哪，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瞅他那表情，我心想今天是真的完了。
那女人当时就剩一缕残魂，托付完这事后就进契文被我给吸收了。
在我的骨头快被捏碎时，之前还抖个不停的杨成跃突然撞过来把我俩给分开了。
“快跑！”
看着她抖个不停的背影，我终于明白从头到尾这些全都是出自她的恐惧，我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
“跑？你们今天谁也走不出这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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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我也挺想一走了之。不过就算能逃出这间房子，也出去外边那层结界，索性就直接给他摊牌了。
而且他掐着杨成跃的模样，跟狗东西当初掐我同学的款式如出一辙，看的我心里头特烦躁。
“你先放了她。”
我揉了揉生疼的胳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他的沙发上。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咬牙切齿，眼瞅着杨成跃就快被弄死了，我赶紧深吸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喊道：“莲说她很对不起你，让你好好活下去，别再折腾给她报仇了。”
然而，他并没有松手，仍然恶狠狠地看着我。
“她在哪？”
“她死了！”我说的很大声，几乎用吼的。
空气突然安静了，杨成跃也从他的手中掉落，摔在地上。
趁他发呆，我赶紧过去把杨成跃拉过来检查了一下。
还好，只是被吓晕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冰冷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听得我是浑身一哆嗦。
他就站在后边，我第一次亲身体验到那些个神话武侠剧里常常出现的威压是什么。
动弹不得，呼吸困难，整个人就像被压在地面上那种。
“我遇见她的时候，她就只剩一丝游魂了。”
短短一句话说完，我就累的直接趴在地上，紧接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双鞋。
不过一瞬，其中一只就踩在了我的脑袋上，疼的我感觉脑壳都快炸了。
“你再说一遍。”
“再说多少遍都一样，死了就是死了。”
“再说一次！”
“你烦不烦？”
突然我就被拎起来了，“为什么不救她？”
“救她？她可是妖，我一个凡人怎么救？”
他不说话了，就瞪着我，但是手里的力道却越来越重，我的意识也在一点点涣散。
很庆幸，他在最后一刻松了手，我没有就这样领盒饭。
瞅着他失魂落魄离开的样子，我莫名觉得他还挺可怜的。同时，我也很奇怪自己明明是个颜狗，在看到他那张妖孽脸时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不成我已经产生抗体免疫了？
想着想着，我立马瞄了眼杨成跃。
“还好，我还是从前那个花痴。”
趁那哥们不在，我赶紧把杨成跃收进契文里，免得她一会再被当成人质。
经过我的再三考量，最后我决定先填饱肚子。
反正也出不去，不如随性点。该吃吃，该喝喝，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关我们的这个房间有点小，应该是个偏厅。但家具什么的跟我之前在拍卖场看到的款式差不多，应该都是高档货。
茶几摆了不少茶点，还有刚才他没喝完的红酒。
侧面还有一个小型的吧台，后头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和杯子。
对酒不感兴趣的我很快就把桌上的点心消灭干净了。
就在我悠哉悠哉准备睡上一觉时，整栋房子突然就跟开了震动一样抖个没停。
完了，那哥们该不会是想不开要自杀吧？
“你想死就死，别拉我一起啊…”
我就近往已经被震碎玻璃的窗户边跑，却不小心踩到玻璃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好死不死的头顶上大吊灯又跟着掉了下来，看得我腿都跟着抽筋了。
轰的一声，一股钻心刺骨火辣辣的疼自小腿传来。
等我缓过劲来时，地上已经满是我的血和混在一起的各种酒，它们像彩色的颜料一样渲染着碎玻璃和洁白的大理石地面。
那盏灯太重了，我实在是推不动，加之杨成跃又晕过去了。所以，我只能痛不欲生眼睁睁的瞅着自己的身体被揉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