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结束总结 第一卷总结感言: 我在创作秋暮雪这个人物时候,打过很多遍草稿,也纠结过是用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其中都各有优势。梳理过关于她的所有线路背景,大致也定了方向。当然提纲都不能细说的。 小时候秋暮雪性格开朗可爱,这是她年纪应该有的活泼,随着在成长中心智日渐成熟,很自然就明白了母亲是怎么回事。 逐渐性格也发生了改变,是孤僻,寡淡,自卑以及狭隘的认为只有报仇才是唯一选择。 我觉得人物设定应该是合理的,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尤其是自打生下来内心就强大到无敌,这种设定太假了,是人都会有瑕疵。 但她有时候也会偶尔调皮,面对阿飞时候会表现出来,原因是阿飞不是玄天教人。 可能第一卷问题太多,读起来费劲,交代的也不全面,比如功法怎么就一下这么厉害,怎么就一下长大了,讲的东西太少,其实写过这部分,后来删改了。 不写过程的原因是我想让她真的枯燥点,就好比读前几章的时候是有点乏味,有点无聊。 所我必须控制好节奏,最短的篇幅去交待清楚背景,从第八章开始穿插些故事,读者才能看下去,尽快结束她的玄天教生活,结束第一卷,外面广阔的天地才是属于她,就如同第一章讲的,她喜欢外面新奇百怪。 第二卷的剧透也就会写到秋暮雪的种种变化,真实的她会是什么样子,故事这里才是开始! 如果你们有任何意见,可以告诉我,真心谢谢。不然我就是一个人在单机了。 楔子 曾有人在我耳边说,天与地,海与云虽然站在远处就能看到它们连成一线,可事实却是相隔千万里,而我与你不正也如此。 也曾有人告诉过我,只愿你嘴角弯笑不再忧愁,即使便去流放破碎空域也是值得,没想到他竟这一去,便是再也没回来过。 我醉卧在这万古桃花树下,那满地的碎叶和我的朱红衣裙已然分不清是谁更加迷人,手指轻柔的提着玉壶,在饮下一口,心中依旧那么空空荡荡。 前些日子,我终于杀了他,却还是没能斩断那情,只因他说娶不了我。 他说过,他走的是天道,与我不同,我痴笑红尘,耻笑虚假芸芸。我把他葬在了这株桃花树下,因为他也和我一样喜欢桃花。 这一世,我们悔恨太多,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明白其实是执念太多,我本想和他合葬,让彼此灵魂即便是转世也能一同,却没想到和他一战之日,因吸取天地怨气太深,魔心已成,怕是再也不能轮回了,或许这便是对我的报应。 灵丘山,玉雪峰顶四季飘雪,这里是我最喜欢的一处地方,因为离天宫较近,像我这样身份的人,也只能止步在这里曾眺望着遥远的他。 这株万古桃花树本在妙仙圣女的落霞谷,也是在前些日子被我赢得迁至玉雪峰,她说若离开此地便放在任何一处也不能成活,我说我信,但我有办法,她也只是稍微蹙眉便没在多话了。 酒越饮越醉,也越感到冰冷,我已将自己一身修为和不温不热的鲜血来滋养这株桃树,希望能赎些罪过,好让他转世,是只为情故…至死不渝,而我也终将像这漫天的雪花与落地的桃花一样,慢慢消逝。 我痴迷的看着桃花,正如我痴迷的看着他般,渐渐迷乱…… 隐约的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回响起来,“抱歉……” 鼻头有些酸楚,眼眶突然就湿润了。 “秋风起兮桃花散,暮色落兮雪纷飞。一望千山万水别,梦回已是重重情。” 是你吗?我努力的凝视那桃花树下声音传来的方向,却依旧空空无物。 风大了些许,鬓前的发梢吹拂到了额前,不知何时,青丝变成了银霜,满满地和雪花一样显得苍白与孤寂,我已无心在怀念往日的情故,眼睛疲倦的合上了,淡淡的花香也远去了。 我…似乎…后悔了…… (数年后)破碎空域一处战场边境,一道幻影冲破而至,那人面颊如鬼厉般可怕残破,身后飘渺的万丈血影深渊像是诉说着他的艰辛与沉浮。 他是终于回来了,走出了从未有人离开过的流放死地,只不过如今没有了她,他后悔回来吗? 他急切地带着某种心情寻找着过往的回忆,想要见到她,想要告诉她……怎知,越是接近真相越是痛楚撕裂。 他来到了灵丘山玉雪峰顶,这里时过数年变一改往昔,曾落霞谷主妙仙圣女将自己道场迁至此处,因为这株万古桃树确实对她重要,又不忍毁了那双痴人之墓,终是无意迁回落霞谷便在此立派望月宫。妙仙圣女带着他来到了桃花树下,也将此处的爱恨离灭尽然告知了,在他鬼厉般残破的容颜下,已看不出往秋少年英气,苦涩微颤的拱手一别,心中了然决断离开了。 数日之后,那处被仙人遗弃的破碎空域外,又见到了这人,纵身而起便只身闯了进去,花开花落数年载载,难挡的情愫在血影混混暗无天日之下,走出了他,也走出了毁天灭地之心。 他手里带出了一支花,绝美沉沦妖娆魔魅,视如珍宝的呵护捧着,再次来到了玉雪峰顶桃花树下,于是细心栽种在了一旁。 不久,世间便传出一件恐事,是那天宫被誉为天地第一杀阵的上古禁术诛仙剑阵被人盗取。 自上起仙神,下至魔邪人人惶恐不得心安。 不日这杀阵却是摆在了天宫之上,诛仙剑、戮仙剑、陷仙剑、绝仙剑,剑戟戈矛,混如吞天,东南西北,狂风雷火,剑光千万,阴阳颠倒,神骨皆灭,血染青天。 从此以后这世间便再无天宫,也再无真仙,一切都毁了,而他也如愿以偿魂飞魄散。 此役过后天道破损元气大伤,妖魔乱世天下浮屠,人间热闹了起来。 望月宫,妙仙圣女走近了万古桃花树下,看到了一旁细心栽种的妖娆之花,又望去了那处残毁的天宫,不尽的伤感丝丝惆怅心头,低眉不语这株曼珠莎华,这应该就是她遇到过最幸福的事了。 花开黄泉路,起死回生术,传言破碎空域之中不乏仙迹,不惜涉险再入流放绝地,只为带出魔花,等到来日花开,她能转世记起曾有过自己的一道身影…… ##求收藏~求关注!!!## 第一章 时过千多载,天道无常,变化莫测,曾对于那些无上真仙而言,也只不过匆匆弹指一挥间,但如今这方世界,落寞的是没有了一丝成仙气运,世人为求得这岁月半点长生,天下是兵戈不止,分分合合。 而就在今日,玉雪峰顶上,那株万古桃花树下的曼珠莎华竟也真是终于开了花,仙绕魔美。 海阔天空一抹红韵,天南地北一处人家,时光已是七年之后。 入秋,斜阳下午,微风徐徐,一处农田道路边上有只耕牛站立其侧,不时发出闷声嗷叫,旁边积攒着一堆刚收好的金黄麦草,放置在了破旧的木车架上,整片田间麦香轻盈扑鼻,让人醉迷在这金色的暖阳之中。 不远处只听一小女童欢快大声嬉笑,看其景色美好,自顾的沉迷玩耍奔跑在了这幅画景之中,而一旁陪伴她行走的悠哉老者,则捋起了羊长霜白胡须,摇头微笑念叨:“雪儿,别自贪玩踩坏了麦田。随师公早些回去山门可好。” 我站在齐高的金黄麦田之中,不愿开心的皱鼻撇嘴:“师公爷爷就是常碎念,瞧您一路念叨的都成了老老头了。在念叨下去,胡子就更长了,雪儿才不会踩坏了庄稼。还有还有,雪儿还不想回去呢!” 没错,我便是爷爷口中正在胡处嬉闹的雪儿,嘿嘿,名叫秋暮雪!我曾问起过师公爷爷和几位师兄们,为什么我叫秋暮雪呢,他们糊涂的说呀,因为我生时入秋,日落暮色,突降雪花纷飞,故而以此取之,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好像从未有在秋天见过下雪呢。 自出生起便在山门整整呆了七年,这一路往来我却如疯丫头般贪耍不倦,哪里见过世间还有如此新奇百怪。平日里除了后厨的赖皮白狗能陪我天天嬉闹外,剩下的人还不都一个个呆头呆脑只会修道,对,我既然出来了,才不要早早回去,能玩一天算一天! 这话说完,眼睛又迫使我瞟向那侧站立的耕牛,我高兴极了的蹦到路边,向师公爷爷手指着那口牲畜,扬眉喊道:“爷爷,爷爷,你快看还有只牛儿站在道旁,却无人看管,我想要那只牛儿慢...慢驮我回山门中,雪儿脚好酸好累,哎呦…哎呦,都麻了呢!。” 师公爷爷看着我装腔作势的样子,再次捋顺着他那羊长胡须,正要开口说话,却被牛儿的一声闷嗷阻挡言下。 此时在耕牛旁的那破旧木架车上,金黄麦草之下突有一动静,只见两个抱拳的小手伸出麦堆,发出了一声“哈欠”睡饱之音,再探出苦瘦的头颅,嘴巴大口的把其余五官往外堆挤,也着实难看。 而我被这突来的小鬼头竟也吓慌一时后退,反而忘记自己是个修真之人,还躲在了师公爷爷褐袍衣后,两眼怯怯狐疑望去。 那破旧的木车麦堆上跳下一位年似和我相仿的小男孩,头发已是乱糟蓬蓬,此时面容没在打着“哈欠”,所以模样倒是看清了许多,且说那长相不雅干柴瘦骨,还也脏兮兮的满脸污垢。 这小鬼头来到师公爷爷身前几步,口中叼着的那麦草穗都像似示威,嘴角一撇眼神透露出几分不满的打量着我,开口不乐道:“你这好妹妹真是童言无忌啊,小子我睡个饱觉就听你一旁乱喊乱叫,想着等你走后再多睡会,怎料想连我的小黄都要偷走,你看要不把我也一同顺走得了,从此吃喝就由你全孝敬着呗,嘿,小子我就当受点委屈吧!” 呵,我这全好的心情,瞬间被气的跳了出来,别看本姑娘今年七岁,那就是在墨竹峰也没几个敢和我斗嘴的,张口就回道:“谁能证明这是你的小黄,我说它叫小白,便就是我的,看你这身衣衫褴褛,邋遢污秽,怕有也是从别处偷来的,哼!我就想让这牲口驮着走,你都不是牲口就想赖着跟我走啊!” 师公爷爷本就性情寡淡,也知道我平时爱些无理取闹,孩子般的斗嘴也就未多理会,便矗立一旁笑观不语的欣赏起来。 小男孩被我讥语反倒无所辩言,低头看去自己一身破衣烂衫,那不合脚的灰布鞋,还左右探出个大拇指头,要说形似乞丐那也不假,忽见他抬头怒视着我,反而我还有点心虚,似乎不应该这样糟蹋。也就是吐息之间,只瞧他两眼微微使坏一眯,双手飞快的贴在了我的面颊上,给我囫囵的抹了个圆。 他大口哈哈指我笑道:“瞧呦,多美的富家妹妹,我这个泥灰妆容涂到了你的脸上,怕是你家爷爷也觉得格外漂亮吧。” 我怎么就给呆住了,要放在小时候被师兄们欺负,那肯定是先挤着眼泪嚎嚎大哭,惹得师公爷爷把他们全都罚着逗我开心那才罢休,如今可不能当着外人撒泼娇气。反应过后的我气急随手运法,那一尺仙物鎏仙风杵便出现在了我的掌中,只听“碰”的一声响起,已然打在了男孩的胸口之上,而我也是懵懵轻颤看着他躺地不起。他朝我看来,嘴角还隐隐血红,想来我也是怕了,怎么会去伤人性命,心里好是难过。 一旁的师公爷爷看到此处,冲我怒道“放肆”后紧忙扶起小男孩,为他服下了一枚护心丸,解开衣衫看去他胸口,酌伤的印上了小小疤痕。 我紧张的双眼不敢对视小男孩,手中金色的鎏仙凤杵也是此次随师公爷爷下山,被一叫叔叔的人给赠予的,我当时见后心是非常欢喜,那凤身盘绕一尺之间,好似含苞待放形成锥形,器身前端旋绕着九条细长凤尾翎,翎片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的晖映下,更是五彩斑斓,若是由顶垂下看去,却不难发现镂空之处正好一尊凤凰图腾。 随着一声“孽徒,瞧你做的好事!”我也更加羞愧低头不语,爷爷转而对着小男孩开口说道:“贫道乃钟南玄天教修士,离此处山阳之地不过百里,这是贫道随身之物玉扳指,若有意修道可以此物上山投学,门中自有弟子领入,若无意而来,这也可换些银两安身罢了。” 那小男孩接过玉扳指,把玩在手中透着阳光细细端详,撇嘴惺惺回到:“那就这样吧,谁知道能值几个钱!” 师公爷爷拽过我的手腕便要御空回去,我转眸看过男孩,低语不好意思问道:“你叫什么呢?你会来学道吗?” 第二章 夕阳空照,那一缕缕炙芒穿过了层层飘渺云薄,师公爷爷带着我御空飞行,此时已是夕阳西下,那映红色的跳动与连绵山谷相互交映,山颠之上被薄薄覆盖上了一层火红暖衣,让人的心中久久荡漾起了美好的的涟漪。 我也是这么第一次看到山门的全景原来如此美好,眨巴的眼睛随着破空的阳光一起欢快喜悦,在很久以后曾回想到此时此刻,心中也不仅缅怀起一种思念的伤感。 此处山脉名曰钟南,浩瀚广绵,其中有山九峰,九峰连环相聚,师公爷爷说过,合围成阵,灵脉不息,适合开山立派,所以师公的师祖祖祖,总之很久很久以前便在此立派玄天教,受教天下,而今已是名震世间的一方大教。我和师公爷爷的所在之处便是这九峰其一的墨竹峰。 “不,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谁叫你在我脸上涂灰的,原来你叫阿飞啊……“ “小七,小七!快醒醒,你竟然吃个饭都能睡着,还说起胡话来,哈哈哈。”离我较近的五师兄昊然推搡着摇醒了我,又一本正经的小声说道:“师父过来了,快起来!” 我耷拉着眼皮,揉了揉鼻子,在抹去了黏在面颊上的米粒,斜着脑袋对着门外缓步进来的一道身影,却没看清是谁,咧嘴呲牙一笑而又继续贴在饭桌上呼呼起来,口中还迷糊念叨着:“去,谁说胡话呢,我今日好困呢,不想练功呢。” “雪儿,你不想练什么功呢?” “什么功法都不想练!”我懒懒回应道 “哦,怎么,本门的功法雪儿都学会了?” “奥,嗯…嗯,会,都会,我要睡觉,别找我说话嘛!”我更加困意袭来念着。 “那玄天九剑决,五行乾坤决,凤舞九天决,你都学会了?” 这句话落,“噌”的一声我便如钉直直起身而立,两眼放光端详着说话之人,那可是玄天教以此为傲的三大镇派圣术,谁不想学呢,“咦,师公爷爷,你何时进来的,刚是你说要教我三大圣决吗?”我此时忽然清醒的兴奋问道。 只见师公爷爷甩去衣袖,老脸严肃的冷吭一声,对着几位师兄们说道:“今晚雪儿不把流云剑术练足百遍,你们几个也就不用睡觉了!”便踱门离去。 这时五师兄昊然乐乐笑我,“瞧你个瞌睡虫,都提醒你师父来了,这不,又被你蠢的气走了。” 二师兄柳常州也跟着插话念叨:“你赶快再吃几口,填饱了肚子好去练功,这百遍剑法够你受的。” “小七,你还居然想学三大圣决,今年几岁了,道法练到几层了,待会大师哥回来,我们几个要得好好夸夸你的!”六师兄田恒也开始损我,其他在场的三师兄徐青、四师兄王耀光也都逗乐的嬉笑不休。 喏,这就是我们平时在平常不过的生活了,吃饭睡觉打坐斗嘴练功,简直是清闲不能再清闲了,何时我才能再出山游玩呢,光是想想就觉得挺美。 我撑着脸颊,皱褶眉头看着几位师兄们,其实自打我记事起便有很多问题想不通的,为什么他们称师公爷爷叫师父,而我要叫师公呢?为什么其余八峰弟子好像都不愿跟我玩?为什么师公爷爷说收下我便不再收徒了,而这些年来便从未有人投身过墨竹峰了,人丁真是少的稀罕。所以那日在山阳之地遇见的小男孩阿飞,我很是期待师公爷爷能够在收下徒弟,那么我们墨竹峰便有小八师弟了,不过师公爷爷眼界一向挺高,怎么会愿意收那个小鬼头呢?但想到那小男孩,还是会很担心被我打伤,最后…该会不治身亡了吧,是不是太高估自己道法了?哎,闲着想来思去真是挺伤脑筋的。 这会我还在乱想着那些糟糕问题,却被一手指的敲头疼醒了回神,我缩着脖子,双手揉着脑门愤愤的扬眉看向来人喊道:“圆圆的脑门都要被你敲扁了!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吗!” 肯定是最疼爱我的大师兄歌笑回来了。 “可知道疼了?听说前几日你随师父回途中,出手伤了一孩童,没记错的话,这可算是你第一次出手伤人,刚还听说你又惹恼师傅罚你练习剑法,可有此事?”这大师兄前些日子外出有事,竟一回来就找我麻烦学师公爷爷碎碎念。 “哼,哪有的事!是谁在说我坏话!”我自是不愿承认,但我第一次出手伤人心里的确不怎么好受,已经不知愧疚过多少遍,真是烦死了。 几位师兄们围着大师兄有说有笑,还不时指我过错,一想到师公爷爷罚的百遍剑法,我这同长剑一般高的个头看上去就要累的够呛,又要烦死了。 大师兄似乎看出来我的心事,揉揉我的额头,转而从包袱取出了几样东西,摆在了眼前笑道:“小七被我说的还不高兴了?看看大师兄这次出门都给你带些什么回来了,是不是比其他人的都要好呢!” 好些糖果糕点亮了出来,我快身揽到眼前,豁然觉得周围一切都是甜的,那几位师兄每次也都可讨厌呢,见到好吃的都一个个伸手来抢,我只好压下身子死死环抱,绝不留半点空隙给他们得逞,看到他们失望神情,嘿嘿,我就很有满足感,其实我也知道他们并不真抢,只是故作姿态和我嬉笑罢了,反正我就是不会让出好吃的, “不给!不给!没门!” “大师兄,你这次出山又去做什么啦,给雪儿快讲讲嘛!上次听爷爷路上说如今咱们这是又改朝称周,一路上我们都见到了好多好多乞丐,嗯,还有个小乞丐他欺负我!”其他几位师兄也好奇的仔细聆听着。 大师兄没好气的撇我一眼说道:“小乞丐是被你欺负吧!这次山门给各峰弟子派有任务,我则被派去南方陈国查探些情况,你和师父一路所见那些灾民,已不罕见,其实各处都有,我曾遇到了南陈普陀寺的佛门弟子,他们一行也是诵经救济,恐怕世间又要祸起兵事了。” 听到大师兄心事重重,我虽不经外事,但也常听他们提起,便是知晓如今天下分有北周,东燕,南陈三国。而我们钟南玄天教正处北周地界。 二师兄柳常州疑惑问道:“师兄,难道此行南陈是有所发现?” “不错,我已告知任务堂所查之事,南陈招募训练兵士也有数年,南陈帝命昊方大将军统领十万军队,前段时间已集结边境,看来似是要有所行动了。” “那,那南陈是出兵哪里?咱们大周吗?”几位师兄询问着。 大师兄摇摇头说道:“是在东南淮水城百里外,昊方故乡便在那里,燕国有危了。那昊方本是燕国上将军,却被奸臣害的家破人亡,自己逃到了南陈,此番看是要报仇的。” 几位师兄相继沉默,我则不懂所谈之事有何之意,却也能感受他们神情担忧。 大师兄接着叹气说道:“我们学道,以修行悟道参天地法则,求长生为本,不参与世间尔尔之争,但所遇一己之力就会出手匡扶道义,佛家讲求因果轮回,修行来世以善渡今生,算是隐修不问庙堂。但儒家,兵家之流却不如此,他们亦虽与我们一般修炼,但却实为好争有余,辅佐朝廷不甘寂寞,才有得助纣危害苍生百姓。” “小七!” “啊!”正听着入神,突然那五师兄昊然叫了我一嗓子,差点吓死了。 “小七,你赶紧练剑术去,练不完的话,师兄们也要受罚了,回头我熬个鱼汤给你奖励!” “啊!烦死了!难得听些故事,你怎么老是催我呢!”我气鼓鼓的抱着木剑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后来他们又聊到哪里,有些时候听到这些纷争,确是能给这样枯燥的生活增添些兴致。 第三章 前几日,师公爷爷罚我练习百遍剑法,直到现在我的胳膊还隐隐酸楚,今日晨起不知为何,突将我们七人召集堂内说有要事,好像在我的印象中,并从未有过这样的正式,往常琐事都是大师兄代为安排,所以我也就老老实实的矗在末尾,等着师公爷爷进来。 站了许久,性子差点就耐不住了,那老头子也终于来了,当然这里几人中,也只有我可以随心说说师公爷爷的玩笑。 “雪儿,你的脑袋又走神了是吗?”这刚进厅堂之内,就点起我名,难道乖点不动,就容易走神乱想。 我撅了撅嘴,低声回道:“知道了,雪儿认真听师公爷爷教诲!” 那身褐袍坐在正厅首位,还是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们,然开口说道:“为师有二事讲给你们,其一,今天下世间时局动荡,百姓疾苦,南陈国有意兴兵黩武,歌笑你前番此去南陈应是更加了解,掌教与各脉峰主也已商定,派些弟子前去扶救百姓,为师则要告诫,你等弟子莫不可与那朝廷为伍行乱世之为,勿忘道心,恪守本分。” “弟子们谨记师父嘱托,以救黎民百姓为己任,修行向善!”师兄们齐齐而出,我则虎着脑袋也跟着念叨。 师祖爷爷捋着羊长胡须点头再说道:“嗯,其二,本派玄天教自开山立道以来,也有近九百岁月,历经六代先辈精心图治,才有了今日道海之成就地位,而在过八年便是我们山门内的一次重大盛会,想必你们也已经有所知晓,今日掌教与我们各峰商议此届要提前做好准备,好好栽培门下弟子,藏经阁自此开放不设限制,以做到学无不尽,日后为门派争光。” 而后大师兄稳重答道:“在过八年便是玄天教每甲子要举办一次的九峰会武,听说每次盛会更是引得天下道海修真人士前来一睹风采。今我等弟子能有幸参与,也一生无憾!” 师公爷爷听着大师兄的话语,颔首微笑的再次说道:“门派内的会武现今已是寻常之事,在那连接九峰之间的广阔仙台,也设有私武擂台,可供弟子们比试切磋,而你们私下也会有排名一二,我等师尊们是默认的。但我派每六十年一次的盛会,却不仅如此,凡来我山门参观的林立教派,所带领的弟子们也都可以前来挑战,可说这九峰会武便是天下道海会武了,而这最重要的不仅是输赢,却是那些奇珍异宝的奖励。” “爷爷,爷爷,你今年九十七岁,岂不是说曾经也经历过一次甲子会武啊,当时的情景给雪儿讲讲嘛。”我思索半天,似乎只有这个才感兴趣,是好奇的急切问道。 “是啊,师傅,那五十多年前都是怎样的盛况,我们将来也好早做去准备。”六师兄也期盼询问着。 师公爷爷微眯双眼,捋起他那羊长胡须,一副老道深算神态,笑着说道:“天下聚首,论道会武,可比百家争鸣,是或较法术高低,又或求长生论道,可谓盛况。为师当年亦是给自己师父争足了脸面,不然本峰的至宝墨竹剑怎会交到为师手中,如今虽然门下只有你们七人,但为师也信得过你们天资,不会担忧过多。” 听到师公爷爷的夸赞,各位师兄们也都得意的乐笑互看,接着师公爷爷转脸严肃的又看向了我,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物,金灿灿的,那不就是前些日子被他收走的鎏仙凤杵吗,嘿嘿,难道是要还给我了吗? 我还在乐想的时候,那处大师兄也看到了此物,先是一愣,而又疑惑追问道师公爷爷:“师父,这法器不就是秋师妹…“ 这话还未说完,师公爷爷就抬手示意打断再说下去,不知怎么,大家同时也都朝我看向了来,很是严肃。 我在想,今日大师兄为何改口称我为秋师妹,我不是一直都是他们的“小七”吗? 在我小心思不停的转动时,师公爷爷便开了口道:“雪儿,师公前些日子所罚你,可有悔悟?” 我低头轻轻“嗯”了声,撅着嘴捏着手指,一定要尽量显得委屈些。 “你也长大了,也要明白师公的用意,这鎏仙凤杵是一件圣物,用的好可救世除邪,用不好也会祸乱世间,可记下否?” “嗯”我依旧没有抬头应到。 “你既然记下,这便就拿回去吧,好生珍惜,送你那人也会安心的。” 嗯?就这么简单还给我了,我轻轻迈着脚步目不转睛看着师公爷爷,生怕他在反悔了去,待握到手中才踏实许多。 师公爷爷也并未理会我,应是见多了吧。又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丹瓶,对着大师兄缓缓说道:“歌笑,这颗丹药你拿去吧,能助你尽快突破第五层境。” 说完,师公爷爷便起身离去了,我抬起了额头怔怔的发呆,看去桌案上静放着的丹瓶,心中又泛起了强烈的好奇。 大师兄走来打开瓶盖瞧了瞧,眉头是越锁越紧,其他几位师兄见状也瞧了过来,大师兄开口说道:“此丹为真元养神丹,本教之中极其稀有,这颗应该是师父快要满百辰寿,前段时间掌门所赐之物。这…我是万万不可拿了去!” 大师兄合上丹瓶准备去找师公爷爷还了回去,我疑惑的问道:“师公爷爷给你的,为何不要了呢?看这丹药很不错呀!” 二师兄一旁解释道:“大师兄是觉得此丹珍贵,师父又逢百岁在即,更是需要此物提前稳固真元养神益寿的。” 大师兄也是点头附和,我一想也是呀,哪有什么比得过师公爷爷寿命重要的,就一把抢了过来护在怀中,皱着鼻子说道:“大师兄还年轻着呐,让师公爷爷先吃下,还要多陪雪儿玩呢!” 大师兄不怒反倒一旁开怀大笑,其他师兄们也指着我乐笑了起来。 二师兄又说道:“此事甚好,大师兄你就让小七给师父送回去吧,一来师父最是疼爱她的,不会发脾气,二来你也不会受责骂又为难自己的。” 大师兄笑着并说:“我看如此也好,小七你可用心记下,一定要交到师父手中,莫要在给我带回来了!” 早功做完,我们几人便陆续进了后厨用膳,今天是轮到五师兄做饭,他去之前特意告诉会有我喜欢的酱烧鲫鱼,但我并无胃口,大家围坐在一起用饭,我无精打采的拾起筷子在那鱼面上反复戳着。 大师兄蹙眉疑道:“小七,你这是又不开心?告诉我哪个师兄惹你生气,大师哥帮你揍他去!”随后瞟了他们一眼,五人都很无辜的回应着。 我想起他们今早看我的眼神,反倒好这会又来惹我,哼了一声说:“你以后别叫我小七,就叫我秋师妹吧,我小七也不小气的。”话完就往我嘴中拨了几口米饭,愤愤用力嚼着。 大师兄听完我的话语,还未回我,二师兄似乎明白了内情紧忙解释:“小七,看来你是误会了,师兄他这,这,总之不是你想的意思。” 而一旁大师兄听到了我说“秋师妹”时,便放下了碗筷,默然带着背影离开了。几位师兄看似也没了心情,有意无意的隐藏话语,躲着我莫名询问的眼睛。我放下了碗筷,本就没有胃口的走了出去。 而此后“秋师妹”这三字便成了我梦魇的始端。 第四章 近些日子过得比往常还要些许无趣,师兄们也都相继在任务堂领到任务做着下山的准备,每每如此墨竹峰就会只剩下我一人独自练功,也只有那后厨的大白这时才会得到我的重视,傍晚的月光也渐渐明亮起来,我身旁跟着那只赖皮白狗,一起走去了熟悉的后山林中。 墨竹峰其实并没有竹子,也只是因为有柄墨竹剑相传于此峰,才而得名,当然听师公爷爷说其他各峰也是这般。 虽已入秋,但夜晚不觉得寒冷,我们修真之人习些道法便可轻易抵些。 这条后山之路,我和大白来过很多次了,遇到心情不快时,找块空地坐下靠在大白软软的脊背上望去夜空,有时想着烦着念着,也就慢慢睡着了。 我靠在大白的身上,从腰间取出了那件鎏仙凤杵,举到了额前对着明月星辰,映的明恍恍的,那天师公爷爷告诉我,要带我出去一趟,说是因为我从小便未开离过墨竹峰,大了应去见见世面,我当时真的高兴坏了,总是听师兄们说起外面的世界是多好多好的,就连想象中的空气那都应该是甜的,好几天缠着各位师兄们兴奋的炫耀。 不久终于出了山门,这一路上看到的就真的和我想象中一样,心里好甜好甜,他们不懂那种甜,我也说不明白,不是甜糕蜜枣,也不是风土佳肴。 而后师公爷爷似乎有意的让我见到了一人,其实我已经不小了,有些刻意的事还是能感觉到的,说也奇怪,那人见到我后,微颤的双手上来就抚摸着我的额发,很是小心,很是亲切,我一点也并不反感。那人的眼神满是慈祥却又和爷爷的慈祥略有不同,总之我也搞不明白,但他始终未和我说过一句话,甚至一个字,只是问到师公爷爷我的名字叫做秋暮雪。 见而他忽然开心泪光笑起,从腰间取出了这件鎏仙凤杵递了过来,未多想我也就接住了,正是现在我手中握着的这个。一时会面很快结束,甚至过不多久我就可能忘记他的样子。回途中曾也有过询问,师公爷爷告诉我,那是一位叔叔,往后就不可再相见了,我心里想着,往后若真是见到了,难不成要把送我的宝贝收回去,那干脆还是不要见了,边想还边狐疑的看着师公爷爷。 借着月光,看那凤身盘绕,尾翎绚丽,双目有似活了一般注视着我。正看着痴呆,忽然身下的大白竖起身子,并没顾及我还在躺它身上就冲了出去,朝着远处树林叫喊了起来。 “哎呀,蠢狗!”脑袋沉沉的落地,手掌也被鎏仙凤杵的尾翎片划伤了,我躺在地上生气的大骂道:“好你个赖皮蠢狗,让我逮住提着你的狗腿满山跑个够!” 还未顾及手掌的伤口,那紧握住的鎏仙凤杵不知怎么的就霞光四散炫耀夺目,我紧忙将它甩落地上,在这月黑风高的树林下,心中着实有些紧张害怕的,看着我的鲜红血渍缓缓的渗入法器,光芒更盛慢慢由器身之中投聚半空,不断在演化着一个朦胧身影,我想看仔细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似幻似真。 那处身影若离若现也久久注视着我,似乎想要挣脱开这光影的束缚向我飞身拥抱。 她,好像很急切,隐约重复着不可置信的悲泣声音:“雪儿,是你吗...?我的孩儿!” 我怔了……她是我的幻想吗?我的确是一个爱幻想的人,七年了,我,有过娘亲吗?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这个问题,但怕知道答案,憋在心里从不会去问,总是在安慰自己中渡过那些个孤独的深夜…… “雪儿,我的雪儿…“光影若闪若现,却无情的将她阻断在里面,只有悲伤哀泣。 不知为何,此刻我突然很想很想有个娘亲。 我记得在那梦里,阿娘说,我又长高了,也漂亮了,有时阿娘还说,姑娘家要乖巧、懂事、听话,不然爹爹和娘亲会生气不再理你,我怕极了,我讨厌做梦,又怕梦醒,怕他们一次次的从我的梦中离开,眼泪忍不住的涌了出来,我很想告诉阿娘,雪儿真的很乖很乖,即使很多人都不愿意和雪儿玩,但雪儿还有师公爷爷和师兄们陪着,可是眼前的这个身影,我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的,为什么这么近这么真实却还是看不清楚! 我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哭喊着“阿娘”,我急切地想要有个阿娘,我就当她是我的阿娘…我跑了上去,张开双臂是要紧紧用力把她抱在怀中,永远永远也不能离开雪儿了。 眼泪沫沙了我的眼睛,我分明是看到了“阿娘”,切切感受到了她刚刚就站在我的面前,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没能抱住她,却重重的摔向了地面…… 早上醒来,我的脑袋有点沉痛,看去床下那只大白就懒懒的趴在一旁睡着觉,大师兄推门进来,给我端上了一碗白粥,我默默吃着边想昨晚的事,究竟是怎么回到自己房中的。 大师兄责怪说道:“叫你平日不勤于练功,竟然都能发热一整晚,按理说习些功法,身体要强于一般人,怎还会生病!要不是多亏大白跑回来找我跟去,你就继续昏睡在那后山里吧。” 对了,大白!我怎么把它摔我这事忘记了,大喊叫道:“好你个赖皮蠢狗,昨晚跑到哪里去了,把我摔得手也给划破了,破了…咦,我的手掌?没伤…”我疑惑的看着自己手掌,又看着另外一只手掌,也都好着没伤啊,昨晚到底是怎么了?那阿娘呢? 大白见我出神功夫,似乎知道要找它算账,我可是它最不敢得罪的人了,紧忙提起脚吓得“汪汪”就飞跑了出去。 我喃喃的小声吐着碎字:“难道是又梦到了阿娘。好可惜,就差一点抱住了她!” “小七,小七?你又发什么呆,粥都快凉了,你还在嘀咕些什么?” 我看着大师兄的诧异的神情,于是准备把昨晚发生的种种全部告知,因为我的确很想知道究竟那是不是一场梦,还未开口,只见四师兄和五师兄就跑了进来,很是急切。 “大师兄,不好了,二师兄今早去领取任务时被玉苍峰的白鹤轩拦下了,说是待会要去广仙台的私武擂台决斗。”五师兄着急抹汗说道。 “是啊,听说白鹤轩已经将本门的玄天心法突破到了第四层前期,功法也是不错,这人不容小觑啊,大师兄赶紧劝劝二师兄回来吧。”四师兄也分析的说道。 “他现在哪里?走,随我去看看。”大师兄皱眉后又对我补充道:“小七,师父向来是不准你出峰的,你好好躺着,不要跟过来!”话落就快步走了。 我挠挠额头,难道大师兄还能管住我的脚不成?这白鹤轩我也算听他们偶尔说起过,是和二师兄有些过节,好像还是因为紫霞峰的一位女弟子。也难怪要比武,都把玄天心法练到了第四层前期,我记得师公爷爷是在第九层前期吧,可毕竟都练了一百年呢,听说心法每练高一层,还可延长寿命,而我在第一层后期,已经算练的不错了。 师公爷爷说过,在这整个修真世界,便有黄、玄、地、天、圣级别区分功法与心法,心法主内修身养神练气求长生,功法主御开山断流造势分阴阳。玄天教修炼的便是圣级心法,心法越高修为则越足自然常年益寿,也只有高的修为才能驾驭更好的功法。 我转身跳下床去,打开了衣柜,翻到了最底层,嘿嘿,以前师公和师兄们的确不准我出去,也说不出缘由给我,但我也得想些办法啊,近一年师兄们凡扔掉不穿的破衫旧衣,我都会偷偷捡起洗好,然后大卸八块,乱糟缝补,扮成山门男童,便能一躲耳目悄悄溜出去,只要没人知道我是墨竹峰的小七,就能开心的和其他人玩闹玩闹。 第五章 “喂!没长眼的臭小子!赶着去投胎啊!” “行了,赶快走吧,也就撞了你一下,还能把你撞伤不成,别耽误了咱们看热闹去!” 我紧忙扶住头顶的小方帽,因为做的有些过大,如若不然便像刚才那样压着半截视线冲撞到了人,“哼,你才是臭小子!这么大了还跟孩子计较,真羞!”跑开老远,我才敢回头说道,瞧瞧我这身宽大的素衣,下摆都踩到地上了,也真是的,针线活今后还得练练。 我们玄天教九峰环绕靠拢,中间山谷纵深宽广,当年那位祖师爷魄力也是相当了得,竟生生的用这九脉灵气,合聚阵法架起了连接九峰之间的广阔仙台,每峰与其之间各有索桥连贯相通,弟子们亦可御器飞行空中往来自如,平日里也就属这最为热闹了。 因为仙台实在是太大了,我又出峰较少,一时还真找不到师兄们,干脆还是直接去私武擂台那里找找吧。 我低头探脑的跟着人群往前方走去,这左手边的是讲武楼,本派大多功法便在那里学习,其上第四层便是本教藏经阁,那里的功法可非同楼下一般,前两日听师公说起也已经开放,有机会是想瞧瞧一回。右手边的便是任务堂,凡在册登记的出师弟子都可以接些任务完成后得到些奖励,而像我这样的小小道童还需在努力努力,只有将玄天心法练到二层那便就算出师了,不然长大后依靠师兄们的救济过日子,那样可真是可怜。还有炼丹堂,练器堂,悟道堂,幻境堂,执法堂等等一一不少的分散在各个角落。 瞧着前方广场中央矗立着七丈多高的石像便是我们的开山祖师,每逢路过此处,总觉得那双眼睛像似看着我很不自在。而掌教每年腊月十二都会领着弟子们去拜上一次,也许是我从未拜过原因,才惹得祖师爷这般盯我,也真是小气小气。那石像面对的正前方便是本派主峰玄天峰,其上是还有些年头的玄天殿。 走走转着,已经快到了私武擂台,这里可数得上平日最热闹地方了,听师兄们说凡是想打架的在这里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但只有一点就是不能死人,弟子们也会为了顾及一些名声,大多就是点到为止,而我们墨竹峰一向香火不旺,所以师兄们常常被别峰弟子拿来练手,幸好大师兄还是蛮厉害的,九峰弟子武战排名第六,有他撑腰,近几年就没太多人随便找麻烦了,可今天二师兄倒是怎么了? 我探着身子使劲往前钻去,刚好夹在了两名女弟子中间,挤到了最前排。我迎笑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看去两人,她们也只是点头笑笑没介意的继续看着擂台。 我心想着,这么多人哪里才能找到师兄们呢,看着擂台上的二人你来我往相互切磋,周围一阵阵的叫好又咦嘘起哄,别说还挺好玩的,近一年我偷偷溜出也没几次,听得是比见的少,看着看着好像找师兄们也没那么要紧了。 我左边一人说道:“待会他俩比试,恐怕又是为了你吧?” 右边另一人回道:“若真是的,我就谁也不理,不过听说白师兄已经练到第四层,那柳师兄不知。。。”话欲言又止。 我赶紧提起脖子竖着耳朵仔细又听。 “哈哈,若晴,就知道你担心柳常州那傻小子,师姐才陪你过来看看的!” “师姐!你在乱说!”叫若晴的女子羞着低声回应。 这不就是说的我家二师兄嘛,好像我听懂了些,他们是为了眼前女子比斗呐,我欣喜的抬头仔细看去,那若晴真是漂亮姐姐。 若晴见我杵着乐乐看她,微笑说道:“你是哪峰小弟子,怎么给你穿的这样衣服,是被欺负了吗?不过倒显得很可爱。” “没,没,姐姐好美呢,我一下看呆了。”我扶住帽子开心说着。 另一女子见我答话,便也戏说:“瞧你虎头虎脑的嘴还挺甜,这位姐姐好美,那你可再瞧瞧姐姐我呢?” 我眨巴的眼睛再去看她:“两位姐姐那都是美的,喜欢姐姐的师兄们肯定好多吧!” “哈哈哈,今天吃了蜜糖出门的吧,你要不转投我们紫霞峰吧,那里的师姐可多了,就缺一个嘴甜的小童子。”她又打趣回应道。 若晴撇了一眼她,说道:“你又胡说的什么,别欺负小弟子!” 只听擂台上的一人“喝”声响起,我着眼看去他剑光变化掠过对手,顷刻之间胜负而分。周围人群也不断热闹叫好着。那负伤羞愧的低头默默离去。 身旁两位姐姐也是称赞刚才一剑出奇的妙,另一人对着若晴兴奋说道:“瞧,快看,白鹤轩跳上了擂台。” 我也顺着话语瞧了过去,低语自道:“他就是白鹤轩啊,确实像鹤嘛,嘴尖嘴尖的。” 身旁的两人大概是听到了,看着我惊讶的“咯咯”直笑,大概是没想到还能这么形象的说一人。 那白鹤轩掌剑喊起:“柳常州!你可敢上来和我一较高下吗?” 见下方并未有人答唤,人群便骚动起来,一旁若晴也是东张西望看向人群,我听到她紧张的说:“千万别来,千万别来。” 另一姐姐则语气重了些:“哼,好个胆小鬼,竟不知师妹看上他什么!” 等了小会,那白鹤轩急的又喊起话来,这时就有人回应了,是二师兄的声音:“白师兄倒是性子急。怎么还得依着你随叫随到才好?” 人群便给二师兄让出来道,他缓缓走去,看着白鹤轩更是着了急,怒意便多添了几分,提起手中长剑就指向而去说道:“今日就让你明白,若晴师妹不是你所能配的起的,她只属于强者!看我让你在她面前如何颜面尽扫!” 这番说词很是可恶,一旁的若晴脸色怒意,但擂台上二师兄却是闭目不语,身旁的另一姐姐看到着急对着若晴说:“你好生瞧瞧柳常州,怎么就这般失了气势!” 若晴微微摇头:“白鹤轩有所依仗,是故意让柳师兄出丑的!他本可不必来的,为什么还要遭人羞辱。” 这白鹤轩见说着爽快,又嘲弄得意几句,若放我这般,早就唾沫星子飞舞起来和他来一场口水大战,哪还容他乱喊乱叫的。 二师兄缓目睁开,只说道:“早知你是争口舌的话,我便就不会来,请吧。”台下的人哄声大笑,白鹤轩脸色铁青的难看。 二师兄双手各握短枪,枪头也是钝的,我曾还问起为何不打磨锋利,他说这双枪无锋便是他性格,一直我也未懂是什么意思。只见白鹤轩上前挑剑,那剑花森寒咄咄逼人,二师兄双枪飞转,步法有序不乱的行走闪避。转眼间,两人数十对招已过,我能看到二师兄有些吃力了。 心法越高一层,道法自然也高,已是练到心法四层的白鹤轩内力如泉源源不断,功法运用也威力更盛。二师兄现今还在第三层后期,道法便就输了半分。 “千叶斩”白鹤轩使出来玄级功法,好似百剑破风斩去,剑气“嗡”声躁响。 第六章 似乎这场比试都在意料之中,并没有看到刀光剑影般精彩万分,甚至也不如上一场惊心动魄,二师兄还是败下阵来。他轻笑一声,嘴角有血染出,抱拳说道:“多谢白师兄赐教。” “哈哈,你这就承认输了?可我还是觉得打得不过瘾啊,要不我再给你指点指点!” 我心里那个气呀,这姓白的怎么这么不羞臊呢,刚想骂他几句替笨嘴的师兄出出气,身旁若晴却忍不住的大怒道:“白鹤轩,你休在辱人了!擂台规矩大家都懂的,输了便没有在战的道理!你别太过分!” 若晴话意所至,擂台上的白鹤轩更是恼怒不已,他回身那一剑突然斩向二师兄,“我今日便要把你废了,看你还怎么和我争若晴师妹!” 眼看这一剑将要劈下猝不及防的二师兄,忽现一白影掠过上方,只见他掌风呼啸奔雷而挡,震的是白鹤轩连退数步不怎好过,原来是大师兄解了围。 也就此时,另一人影也跳上擂台,对着大师兄不满说道:“歌笑兄好久不见,眼下擂台还未比完,就护短出手坏了规矩,要不由我来替白师弟向你讨教讨教。” 我简直要气倒了,急的大声喊道:“明明是你们耍无赖,那嘴尖的使阴偷袭,怎么还不讲理了!” 擂台几人齐齐朝我看来,两位师兄狐疑打量没有说话,那白鹤轩竟然指剑对我羞怒道:“臭小子,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 身旁的若晴搂住我的肩膀回他道:“小孩子也要欺负!难道他说错了吗?” 哼,我才不怕他呢,想吓唬我没门,师公爷爷曾说过我天资聪慧,勤加练功假以时日定是超越所有师兄们呢,到时候在把你揍成大猪头!大师兄似乎不愿多注意我,对着刚才那人说道:“原来是王乾兄,看来你这当师兄的平日里疏忽教导白师弟啊,即已败阵还百般辱人,我也只好替你管教一下。”大师兄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白鹤轩持剑上步却来嘲讽:“哈哈,真是笑话,要说起管教不严,我怎敢能和你们墨竹峰相比,这九峰弟子谁人不知七年前你们那档丑事,可是出了位欺师灭祖的好师妹,那秋嫣儿……”。只听还未说完,大师兄一道掌风就劈了过去,打的白鹤轩脸上指印火红火红。 那王乾也飞吃素,拔剑便是一斩,大师兄拳风而抵,两人剑拔弩张,王乾说道:“是当我玉苍峰无人,今日便来一战如何!” “战就便战!在下墨竹峰徐青!” “墨竹峰老四王耀光” “墨竹峰道爷昊然” “墨竹峰田恒有礼” 一时间几位身影相继闪现擂台,五师兄接着说道:“单打独斗多没意思,要打就两峰一起开战如何?” 听到这里,我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师兄们今日都好生威风,这时怎么能少了墨竹峰的小七呢,也想要跑上去自报家门助威一番,正想着美事,身旁两人却一把拦下了我,莫名其妙的神情看我说道:“你这小弟子,还嫌自己不够惹事往前跑什么?别让那些人最后拿你出了气!” 王乾脸色有些难看,两峰开战岂是儿戏,就算他是玉苍峰大师兄也不见得敢做这样的主,白鹤轩此时捂着半边脸说道:“呸,你们墨竹峰今日倒是齐心的很呐,当年的那块遮羞布,怎么还怕我给接了去,我今日还就偏要说,那秋嫣儿个狐狸精和魔人斯通鬼混,竟还生了个小杂种!哈哈哈,知道你们墨竹峰为何才六人吗?因为你们师父没有老脸在收徒了!哈哈哈。” 他在胡说的什么,我好像都听不懂,却又懂了一些,不知怎么着魂给突然没了,整个人就蔫了,那两眼晃呀晃呀得真难受,师公爷爷曾说过收下我就不在收徒了,原来不是因为我啊。“七年前,秋嫣儿是谁?……大师兄上次说的秋师妹……秋师妹不是我!”我喃喃的痴语向后不断退着,浑噩不觉连撞着路人,不想再听下去了,我怕在听下去就真的听懂了,只感到擂台之上一片混乱。 所有人都向前跑去,我却转身向后跑了,也不知为何要跑,脑袋里充斥着各种零星回忆,我双手死死的扣紧帽子捂住耳朵,害怕去听,害怕去想,只知道不停的,不停的跑着…… 黄昏了,也不知我来到了哪里,跑累了,看到了一处泉水静静躺着,我坐在边上,望着水中的倒影,今年整好七岁。 他们说过,我生时秋季,日落暮色,突降大雪,固而取名秋暮雪,我很相信秋天会下雪的,虽然从未见过,但因为我很相信他们啊,从小师公爷爷和师兄们就要我勤加练功,醒着就练,不许我出峰去玩,当然对我是极好的,是那种最怕我流眼泪最怕我不吃饭,但他们一直不知道其实我最想要有个朋友。 七年前的墨竹峰,没我的墨竹峰是发生了什么,从未告诉过我还有个“秋师妹”,原来真有个秋师妹...... 师公爷爷说我长大了,也该懂事了,这一刻我突然有些不想长大。 眼泪拍打着水中的倒影,那一圈一圈的波纹,让我思绪更乱,找不到方向。“秋嫣儿是谁?我叫秋暮雪,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委屈的哭出了声。 “扑通”一个石子打在了水面上,溅花了我的脸,“喂!你是谁呀,在做什么呢!”有个人在我背后问话,赶紧抹去了眼泪。 “咦,看着你好面熟!”她朝我瞅眼过来,“哦,想起来了,就是你偷看我洗澡的,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次被我逮住了,就别想再跑了!” 我没搭理她,半年前原本我只是出峰贪玩,结果迷了方向,不知就怎么误跑到一处山泉,哪知还会有人在这里洗澡,是和我一般大的小女孩,非说我在偷看她,吃了大亏,还找了帮手,竟难缠的追了我整一天。 “哼,你有什么好看的!”我嘀咕着。 “咦,你怎么哭了?我这还没教训你呢,你可别耍赖哦!不行,不行,你憋回去,不带这样的!”她还在旁说着。 我已经很难过了,还要烦我,不耐烦的说道:“大小姐你到底想怎样?要不你再去找几个帮手,我在这里等着你来教训好吗?” “咦,这倒是个办法,我一个人也不一定能打的过你,那你等着我找我哥去!”刚要转身回头又说道:“我记得爹爹教训哥哥时,曾就说男孩子要顶天立地,眼泪可不轻弹的!” 心里暗暗说道:“你才是男孩,我哭会怎么了!” 我又轻咳了下嗓子,然后问道:“你就不怕我再给跑了?” “啊,你刚是骗我的吗?不会不守信的吧?那可怎么办呢,我怕又打不过你。”天哪,她还真着急起来了。 我问道:“你今年多大了,有个事...” “九岁,怎么了?”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等着我继续说呢。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她也这么小又能知道些什么,抿嘴道:“没什么,还是算了。” 谁知她突然说道:“你该不会是…是要向我爹爹去提亲吧?我还这么小,肯定不行的呀!” 天哪,竟还有比我天真的,可见师兄们平日里对我是真的辛苦了,我赶紧摆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本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怎么会是娶你呢!” “不是?我这么漂亮…你竟看不上我?我又没说要嫁给你呢!娘亲说不能让男孩子看过自己身体,我,我…已经被你见光啦!”她气的鼓起腮帮子瞪着我。 “娘亲?有娘亲的感觉好吗?快乐吗?”我喃喃自语说道,好像昨晚见到的就是我的娘亲。 “你说什么呢?娘亲怎么了?” “我只想向你打听个事,别再多嘴烦我了!再多废话我就走了。” “那,那你问吧……”她变得懦懦说着。 “你可曾听说七年前墨竹峰发生过什么事?” “七年前?墨竹峰?好像以前有听爹爹说起过这个墨竹峰,曾今有个女弟子因为和魔教之人私通,偷了本教的东西,在外又败坏了名声,好多门派都来找她兴师问罪,最后应该是自杀了吧,大概就是这样。” 我听到这里,连呼吸都随着她那轻巧的话语字字煎熬,“那,那可有孩子吗?她孩子叫什么?”迫切的睁大眼睛紧张问着。 “孩子?好像听说有呢吧!就在墨竹峰里,又不关我的事,我记不下那么多。咦,你怎么又哭了……” 这一天,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从小为何那么孤独。 第七章 这些天后厨外的桂花香气倒是越来浓了,五师兄说是临下山前给我摘些桂花做几样糕点留着吃,怕没他在的日子,我发起馋来让人心疼。大师兄和二师兄昨日已经下山了,如往常一般寒叙了些就走了。 那天擂台发生的事,我想大师兄和二师兄应该是知道我也在的,但那晚我回道观后似乎都很平静,没人提起任何话,除了他们身上那些不大不小的伤很是显眼,奇怪的是师公爷爷并没有在,所以师兄们应该逃过了一劫聚众打斗的惩罚。若放在从前发现有人负伤,那我肯定是最着急的,因为他们疼我,我也疼他们,可是那晚我选择了逃避,因为我怕...怕藏不住的心事会被发现。 这几天我常常偷摸着出去,因为我交到了第一个朋友,她不知道我是谁,我只是随便说了个名字叫“阿飞”。其实我也并不想知道她是谁,因为我本来也在骗她,就觉得不知道,那就公平了,能心安些。可交朋友似乎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无时无刻都在说着关于自己的事,便就都知道了。 她叫沐碗华,我们也许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今天她带着我来到了碧水峰,说是要来找他的哥哥玩,一路夸的那简直骄傲的不得了,说师父称他是玄天教未来的希望,可我才不信呢,大人还不都是为了骗小孩子练功呢。 寻了半晌也没见到那个比她大八岁的哥哥,是听说掌教让其前往玄天殿了,她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怕让我失望还非得再跑去玄天殿那瞧,我硬是好说让她带我在碧水峰转转就成,也恰巧跟前来了一名年幼的新弟子,便欣喜的看去了。 由于碧水峰的师尊这会不在,接待小弟子的是一位师兄,只听那师兄拿着纸笔严肃对他问道:“你叫什么,今年几岁,家是何处啊?” 小弟子有些憨厚敦实,双手从那宽大袖内紧忙拿出,抬臂扣掌对着师兄行了儒家礼数,紧张说道:“我,我叫李园,今年六岁,是北周秦安人。” 那师兄冷哼一声,说道:“我教乃修道之地,不必行那儒门之礼,待会过来找我给你安排食宿。记下了就站在此处等候师尊回来吧!”说完拂袖而去。 沐婉华见师兄离开,跑上前去对着李园捧腹嬉笑:“瞧你这个小胖子,竟然在我们道门用这儒礼,看把华师兄给气走了。” 李园憨厚挠头笑道:“师姐好,我记下了,嘿嘿。”转而对着我也恭敬称道:“师,师兄好。” 沐婉华对着新来的师弟摆着一副说教姿态,滔滔不绝的讲着奇奇怪怪的道门规矩,我是觉得好多应该都是她胡说来的,就好比这句“拜见师姐便要在三丈外大声恭敬作揖”听着李园不停认真点头。 没聊多久碧水峰师尊御空而来,我们是没敢说话了。那峰主一观我们三人,目光促息看我一眼,令我很不自在,则瞧去了李园说道:“你便是秦安城城主之子李园吧。” 李园紧忙点头应着,那下意识抬起的作揖双臂,又安分的落了回去,从衣内取出一纸书信递给峰主道:“这是家父让弟子代为转交给师尊的。” 峰主启开过目回道:“你便好生在本门修行,待时机成熟自可离去,你我并无师徒之缘,我也算是向你父亲还了人情。” 李园依旧憨厚点头,举止文弱,那峰主走前,又和沐婉华说上了些私话,应是认识的,也让李园和我没那么紧张了。 到了傍晚,我和他俩分别,也约好了下次一起去别处的野林子玩,说要带我们抓个有趣的,倒是觉得沐婉华才是一个疯丫头,她什么都懂。 路经广仙台中,一道身影忽然挡住了我,天色暗淡,我那宽大的方帽压住眼帘,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他便玩意说道:“臭小子,可算逮到你了,还记得我吗?呵呵,记不记得也没关系,只要我记得你就好!” 我这一抬头,心里猛是一惊,也是厌恶的很,他就是那个嘴尖的白鹤轩,怎会这么轻易忘记他的。 “你找我何事?”我冷静说着。 他又笑道:“看来你果真还记得!上次逞口舌之快,今日落在我手中就算你倒霉了,你是跟我走呢,还是要抓了你走呢?” “你可是要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不成?还讲不讲理,有没有羞耻呢?”我后退着大声说道,周围路人也不时朝这看来。 这白鹤轩脸色更是难看,只看他口型吐出“找死”二字,便伸手过来抓我了。 我紧忙对着他身后喊出:“若晴姐姐,白鹤轩要欺负我呢!” 白鹤轩冷冷嘲笑:“就这点把戏,还想懵我!就算她在又能怎样?本来只是想教训下你的,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下狠手废了你根基!” 我依然对着他身后喊道:“若晴姐姐,你听到了吧,白鹤轩真是无耻,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白鹤轩疑惑看我,似乎没发现破绽,尴尬的还未回头就开口赔罪道:“白师妹你听我解释!” 我趁着片刻机会,转身赶紧飞跑,是真怕了,在人群中左右穿梭,月黑风高哪还辨别的了路,根本就没有什么若晴姐姐,这白鹤轩此刻定是暴躁如雷。 跑着跑着没觉身后有什么脚步追赶,这已经不知是哪座后山林中,累得我扶在树上呼呼喘气,想必是他放弃了吧。 正想着这路怎么回去墨竹峰,有道影子从旁走了出来讥讽道:“哈哈哈,跑累了吧,继续跑啊,看来你是真傻,不知道我可御空而行!也难怪,只有练到第三层心法,丹田道海自成才懂的。”又捏了捏手腕冷笑:“呵呵,跑到这里倒是省了我很多麻烦”。 说罢便是一脚朝我狠劲踢来,翻了几身重重摔在地上,我爬了起来捂着肚子,疼的慢慢向后退着,白鹤轩并不过瘾,那一掌接着一掌发泄的不断向我打来,片刻嘴角的血珠滚滚而落,我毫无还手之力,骨头都快断裂的浑身疼痛,看着白鹤轩那享受的神情,只想着日后绝不会饶过他! 他缓缓的拔出了剑,伴着月影忽明忽暗的脸,一道剑气就劈了过来,阴冷肆意的狂笑着。 “啊”伤口疼的我蜷缩在地上浑身发颤,瞬间这身前染成了血衣,我捂紧胸口脸色苍白无助。我知道第二剑马上就要劈过来了,那种等待的滋味好难受。 他嘲笑道:“求我呀,快求我啊,哈哈哈,说不定我还能让你少受点折磨!” “你可真不要脸,咳咳,若我活着,你就得死!”我只是个孩子,而杀人的念头又怎会从我口中这么说出来。 他气狠狠的举起了那剑。 不知怎么,忽然间我怀中有道霞光迸发而出很是温暖,我将鎏仙凤杵拿了出来,鲜红的血液在器身之上欢快追逐,又将全部吸了进去,金芒更盛,照亮了这片幽暗。 一道幻影同那天般凝聚成型,这次更是清楚些许,白鹤轩惊恐的喊出:“你,你,你是秋嫣儿......鬼啊!” 那幻影抬手并指而出,犹如一道剑芒穿过了白鹤轩的印堂,便见他两眼神色瞬时黯淡,跪地而倒没了动静。 我痴痴的看着这一切,到嘴的话好像都被封印一般,不知从何问起,胸口的剑伤也慢慢不疼了,如同上次划伤了手心,没了痕迹。我握着鎏仙凤杵,就这么安静的看着眼前之人。 她的眉,她的唇,她的眼睛和嘴角的微笑,应是这世上最甜的了,只要是甜的,那就忘不了的! “阿娘?” “雪儿!” 我们同时说了出来。 “你真的是我的阿娘吗?原来那天都是真的,我竟不是在做梦!”她真的好漂亮,心也跟着甜甜的跳动,原来我有阿娘,上前轻轻的抚摸着那身影手掌,还从未牵过娘亲的手,有很多很多期许憧憬。 可是发现,手指并没有感到任何知觉,直直穿过了她的身体,我不置信的反复摸着,眼泪就绷不住的如黄豆般粒粒落下。可为什么还是摸不到,我着急又委屈的大声哭着,是比刚才那一剑的伤还要疼痛万分,我只是想要摸摸阿娘而已! 阿娘看着小小的我在眼前哭的让人心疼,眼眶也跟着混浊温柔说着:“雪儿,不要害怕,不要伤心,娘亲能看到你长大的样子,已经很开心了!” “呜呜...为什么会是这样,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不会的,阿娘你就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吗?雪儿不想离开你!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用手背使劲抹去眼泪,不想它一直挡着看到到阿娘,可又没办法控制的住。 “雪儿,别哭...是娘亲对不住你,一定是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娘亲很爱很爱你的,还记得那时襁褓中的你,第一次“咯咯”开心的笑,第一次饿急委屈的哭,所有的可爱娘亲都深深的记着!。” 不知怎么阿娘那虚幻的手掌,竟能温柔的抚摸着我的额头,慢慢的她的身影有些模糊起来,原来被爱是这样的感觉...... 第八章 少年已去,八年而逝,九峰会武,玄天教风光旖旎,天下名望山门相敬来贺,似要用这繁华消散了世间浮屠。 我站在一处顶峰向下望去骆驿不绝的人群,冷风潇潇,云薄依稀,似幻似梦的熬过了八年,手里紧握着阿娘的遗物鎏仙凤杵,我们等了这天太久了。 那日,阿娘告诉我,她是留下了一缕残魂藏在这器身之内,因为她想见到我长大的样子,好安心在走,也唯有至亲之血才能将她唤醒,但她终究只是魂魄,现不了几次就会永远消失,又因为了救我用尽她最后的力量,已是不可能在撑了。我哭着告诉阿娘,其实我已经很开心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是个女孩?”还是她,她叫沐婉华,我最好的朋友,自从那时起,我们便时常一起偷偷出玩,后来知她是掌教师祖的亲孙女,才明白为何她什么都懂,可我却越来没勇气告诉过她自己是谁,或许是因为自卑吧,前些日子,本想给这个好朋友一个坦白,换上了女装告知身份,然而她却哭的很伤心,开始我不明白,以为她是讨厌我了,就不觉得奇怪。后来才又明白了,原来她心里一直喜欢着“阿飞”,我便开始疏远,没想到今日她还是跑来找我了。 “你说啊,八年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过我,你是女孩!”她泪花拔剑相问,又说:“你说你叫阿飞,可为什么又是秋暮雪?” 是啊,我竟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告诉,终究是错了,从未真相对她。 枫叶随着我的身影摇曳着,我转眸轻语:“过几日,也许你便再也见不到我了,婉华,我最好的朋友!” “秋暮雪,我讨厌你!那李园一年前被府里接走时,我们还曾说要一起去闯荡天下,还要去他家里做客,他这个小弟走了,现在就连你也说要离开我,抛弃我!呜呜~我好可怜呢!” 李园自进了山门后,我们三人时常一起出玩,仔细想来他除了胖点印象最深便是那合适不过的“礼”,真就三丈之外便大声叫了婉华师姐作揖,而对我也是向来彬彬有礼,其实他也是个可怜孩子,听说在入门的一年后,他的父亲就突然暴毙,周帝加封年仅七岁的他世袭城主府,并让其回朝领恩,在碧水峰师尊以修行未完而后推托了旨意,直到去年他才回家奔了丧。 我看着婉华无奈叹息,御法飞身独留她而去,是未想结果如此糟糕,心中也有些失落。 墨竹峰,后山林中,在这里我便让师兄们搭建起了茅屋安顿下来,师公爷爷和师兄们曾问起我为何要搬了去,我没细说过,我无法望着他们那关爱的眼神去编织撒谎,索性就全当做是一场胡闹任性,以长大了就不方便为由,这一住就直到现在。 其实我希望他们真心懂我,但始终没人去揭开那段回忆,把真相告诉我,还是如往常一般继续疼我宠我。 曾经我以为他们不准我出峰,或许是怕我贪玩到处惹事,后来才渐渐明白,是怕我知道真相,受人侮辱,但这样的保护却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告诉他们,我早已经长大,其实都懂。 这几年来,我努力修炼,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拿来练功,是因为阿娘临走前留给我了一部功法,放在了眉心中,只有练功时我才能感受到她仍然在我身边,记得阿娘说过这件圣器那是在一次探险仙藏中偶然得到,其中还包括了这部凤舞九天决,后来掌教及峰主们决定,圣器既然认主那就自己留着,但功法要归于山门。谁知日后怀璧其罪便成了说不清的恩仇。 “凤舞九天,鸟噤声,兽滞行,涧流吟歌,峰峦含笑。凤之所及,行之至,风静山,清风流星,振翅逐日。九天之上,流光锦霞,星月云河,天籁齐鸣,而自趋于烈火,凤凰涅槃。”我默读着卷尾,终日里反复推敲着这句话。圣决开篇讲有九式功法,可我怎么数从第一式涧流吟歌,第二式峰峦含笑,第三式清风流星,第四式振翅逐日,第五式流光锦霞,第六式星月云河,第七式天籁齐鸣,在到第八式凤凰涅槃之后,都从未找到关于第九式的任何注解。 因而习得这部功法,自己在玄天心法的悟道中,相辅相成步履如飞,短短几年已经步入第五层后期有段时间了,不知师公爷爷若知晓了,那老脸肯定又得得意的臭骂师兄们,但我却不能说的。 今晚师公爷爷难得唤我们过来齐聚,记得爷爷百岁寿辰时,便将峰内所有事务权由大师兄打理了,他说人老了就不中用了,笑着再说过些年就要去长老院谋一闲职,不想在为我们头疼了,我们知道他老人家就是高兴才这么说的。我便早早从后山起身赶了过去。 大堂内师兄们是已到了,师公爷爷也随我身后不久进来坐下了。 他依旧捋着那羊长胡须,老脸古板如钟,然开口道:“明日早起,祭拜开山祖师后便是举办九峰会武了,你们都可有把握?” 六师兄显得底气不足先回道:“弟子心法至今还停留在第三层中期,怕是会辜负师父期待。” 师公爷爷叹气摇头继续说道:“歌笑,你前几日已达到第五层前期了吧,在你这一辈中,应该也只有十来人是你对手,切不可轻敌。” “弟子记下了,今日各个教派也来了不少强者弟子,怕是不好轻松对付!”大师兄回道。 “嗯,是来了不少,看来你们这一辈人将来在道海中的成就会不低啊。”转而又看向我说道:“雪儿,你年纪尚小,这次可不必太过认真对待,就用心学习学习,师公只教过你流云剑法,此次比武后,便在教你墨竹剑道。” “墨竹剑道?这不正是墨竹峰历任峰主的密传剑法吗。”我心中不解,从未想要过,本应该是大师兄才能够练的。 “小七,还不快谢过师父,师父这是将来要把墨竹峰传给你!”五师兄高兴的瞅我说道。 我有资格接过墨竹峰吗,玄天教那些人是不会认可我的,当初我步入第二层心法时,本以为去登记出师弟子就可以接些任务,哪知道去了后他们才说出身不好,需要有人担保不会叛教,那时我真觉得好丢人,不是怕自己没了体面,而是给墨竹峰丢了脸面。师公爷爷知道这件事后,当晚便来到后山告诉我,已经登记了,无须在有担心。 可为什么这些小事总要有人替我出头,才可以和那些平常弟子待遇一般。 大师兄也接着说道:“小七,师父一直教你最简单的剑术,我曾也不解,现在想来是明白了,这学习墨竹剑道,是要对剑术的的基础更加扎实些。” 我担忧的紧忙摆手回道:“爷爷,雪儿不想学的,雪儿知道学了之后便是下任峰主,可本应是大师兄接任的。” 大师兄一旁严厉道:“胡闹,师父意思岂容你随心迕逆,休要在言,小七你要记住,不管怎样,师父和师兄们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我听到这些,心里没那么沉重了,他们总是这般疼我,把墨竹峰传我,已是他们最宝贵的了,便也送给我一个永远的家。 因为这句“永远的家人”,我压抑多年的情绪抑制不住的掉下了眼泪,他们是许久未见到了,我转身跑了出去,坐在了台阶一侧,埋头捂住了泣声,师兄们跟了出来,大师兄轻轻拍了我的额头,歉意说道:“小七,刚师兄说话是有些严厉,不要再难过了,你也长大了,以后师兄就不在责厉你是了。” 这一晚我哭了很久,其实他们并不知我究竟为何哭泣,而我的决定会让他们失望,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很是绞痛,“对不起,师公爷爷,对不起,师兄们,雪儿是一定要报仇的!”我紧握着鎏仙凤杵。 我曾后来追问过婉华那段往事,让她打听实情,她说是这些道门之人联合上了玄天教,逼迫阿娘说出爹爹下落,并交出这鎏仙凤杵,以及凤舞九天功法,最后阿娘为保住爹爹和我,不愿透露半分消息,就在那玄天殿之下,自刎而终! 第九章 入春时节,阳光透过湿润的空气闪烁着斑点光蕴,鸟儿飞舞在枝头欢歌吟咛,微风清新的扫过了额前乌发,一身蓝衣流裙飘摆在这碧天白云之下,仿佛那漫山出芽的新叶与彩花是为我而来的微笑。 我手执着剑,步伐缓缓轻啄,踏上了这熟悉的广仙台,看着眼前纷至沓来的人们,心中有些许的惆怅。 原本骚动的人群忽而静止纷纷留足,这一抹蓝裙似要被他们细细品味,我依然继续走着。 有人不仅开口称道:“那蓝衣女子是哪家山门弟子,竟生的如此仙凡脱俗。” 有人回道:“是啊,如天宫仙子,似临降凡尘。” 也有人品足说道:“不知能否有幸和她相识,人生也算无憾!” 还有半个时辰便是本派祭拜祖师盛典,我向着广场中心石像走去,不巧那沐婉华却站在了正前方注视着我,对我怨道:“扮少年你是英气十足,做姑回娘瞧瞧你这般漂亮,都看痴了那些呆子,我呢,在这里特意等你,就怕你被人疯言恶语遭了欺负,你放心的和我待在一起,想必玄天教是也无人敢说些什么的!” 我轻声回她:“无妨的,该来的始终会来,你不生我气了?” “哼,想得美,可恨你不是男儿之身,让我白白伤心好些天,以后便罚你给我找个好相公!” 我捂嘴可人欢笑,便牵起了她的手掌一同走着戏说:“婉华真是长成大姑娘了,这么快都要找个相公了?” “你还敢笑话我呢!竟没有想到你的手如此软滑绵柔,以前要早点发现可就好了,那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姐妹相称了,你不会离开我了吧。”她也豁朗,我也欣慰许多。 一路结伴前行,婉华不停给我讲述着她打探到的消息,那书院谁谁名头厉害,那和尚谁谁佛法了得,犹如小时候般绘声绘色的滔滔不绝,我也大致构建出了一些印象。 此时身前有一男子和人嬉笑,我倒也觉得有趣些路过听到。 “这位兄台可好,在下无仙道观一名散仙,我观兄台门庭饱满,气宇轩昂,想必定能在这九峰会武之上闯出一番天地,名扬道海!不过呢.......”这话里留话,还在冥思掐指演算。 “你是何人,还敢自称散仙,走开走开!小心金爷我揍得你散架!” “嘿嘿,别介,在下阿飞,阿飞!”赔笑后继续说着:“真的,刚经我推演算过,你此行运旺时盛,只可惜独缺一门好的功法,才能稳操胜卷,不巧我这便有,可以低价转让给你嘛,不知兄台可有兴趣?” 刚巧路过,我听到这人自称名叫“阿飞”,是因这名字太过熟悉了,连忙回身向他观去,我曾记得自己七岁那年,失手伤过一个男童也叫阿飞,后来还冒用他这名字交了几个朋友,心里难免有些期盼。 还未细细观察,那远处便有一姑娘大喊叫道:“好你个贼人阿飞!原来躲在这里,竟敢甩掉本姑娘,看我不揍死你这骗子!” 这阿飞忽然惊慌失色,也顾不上再卖什么功法,提起步子就朝着我这方向逃奔过来,“啊~啊,姑娘,借过借过,逃命啊!” 我侧身让开一道,他飞奔而去,不忘回头还冲我谢道:“多谢姑娘今日借道之恩,有缘若见送你一部功法,啊~” 我很是无奈摇头不愿多想,身旁沐婉华却是几分鄙夷说道:“近日道海诸教来了不少,难免混些不耻之流,可笑的是他竟也叫阿飞,哼!果真叫阿飞的都是骗子!”说完还朝我瞅了一眼。 我倒是无言以辩,确实巧了,说道:“咱们赶紧过去吧,祭拜庆典就要开始了。” 广场中央那七丈高的石像前,掌教沐水涯师尊并同八大各脉峰主立于之下,比武擂台便就设在这里,左右两侧搭起高阁观礼台,安置着各门各教来人,我们玄天教三百余弟子整齐列站,彰显一方大教之威。只见掌教高声祭拜拱手敬道:“玄天教第六代掌教、玄天峰峰主沐水涯前来拜见师祖。” 而后八人依次礼敬拱手说道: “少阳峰欧阳楠华前来拜见祖师。” “太阴峰静心前来拜见祖师。” “紫霞峰王秋月前来拜见祖师。” “墨竹峰谷承子前来拜见祖师。” “玉苍峰何敬之前来拜见祖师。” “碧水峰罗天启前来拜见祖师。” “孤月峰柳夏宗前来拜见祖师。” “无双峰白少刚前来拜见祖师。” 此刻弟子们同时拔剑而举齐声呐喊:“天地正气,守我道心,玄天教义,济世救人!” 掌教继续说道:“沐水涯携众师弟,师妹及弟子们,前来祭拜祖师,承天厚载,相续千秋,传教授业,匡扶道义,愿祖师爷在天之灵,佑我教生衍繁息,再创辉煌!”话落转身对着台下众弟子说道:“吉时已到,开启九峰会武!”,台下一片欢呼雀跃,再又朝向两侧观礼阁拱手敬道:“有请各派才俊弟子登台报名比武!” 一时之间,两侧长廊阁楼竟下来足有数百弟子,我们被打乱在了一起,每人领到号牌根据规则等待着叫号上场,擂台画地九宫,寓意九峰,九场同时比赛,第一天便要淘汰绝大多数人。 沐婉华拉我到了一旁问道:“你抽到了多少号?待会每场四人混战,赢者只有一位,你可要着实当心。” 我微微点头,给她看着号牌回道:“是八十六号,不知那三位对手怎样,还好早些比完就可以回去了。” “哼,我还在三百多号!知道吗,刚好多弟子向我打听你这美人是谁呢,居然都忽视了我,那你猜我怎么说的?” 我敲了敲她的额头,瞥笑一眼:“只要你别说我嫁人了便行。” “哈哈,就说咱俩心有灵犀吧,你怎么猜到我说你嫁人啦,把他们那些臭男人都失落的像丢了魂似的!”沐婉华得意说着。 “哈哈,我才多大,他们也能信你鬼话,我看最该早点嫁出去的人是你,真该打!”我们朝向擂台之处观看走去。 前九场共计三十六名弟子现已开始比试,每场四名对决,直到胜者出现便在安排下一场次。 沐婉华对我说:“今天这般安排每场四人比赛,听其意便是要考量弟子们的礼、智、勇。好像是为给来的儒门一些面子。” 我回她:“比斗点到为止,是为礼。相谋联纵抗衡,是为智。但对于真正强者而言,以一敌三这才是勇!所以准确的说,最后胜的无非就是这“勇”字罢了。” “呵呵,这位姑娘分析的极是,玄天教不愧为一方大教,第一场比试就以暗含儒门经典之学立题,也可见儒家乃当世之首地位。” 我与沐婉华交谈之下,便听一旁衣冠风雅之人,拍掌盛赞近于身侧,自报家门笑称道:“在下博安侯阳无用,其父乃当朝丞相,恕我唐突扰了二位姑娘清静,不过刚听得这位仙子分析,心中实感盛赞,不知仙子乃儒门哪支弟子,望得以幸会幸会!” 我淡淡回道:“抱歉,我并非师从儒门。” 婉华“扑哧”一笑,便知我不喜亲近人情,也未在理他,拉着我往前方走去边说道:“咦,若听你这么分析,似有几分道理,你看那处之人便是你说的以一敌三。” 我向前望去,那有一身黑衣素装之人,头戴半截银面,赤手迸发三掌不同方向,瞬息墨影飞快而回,便轻松赢得比赛。就在我正望向他时,那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眼睛也似朝我看了过来,带些冷漠,让人不甚舒服。 我离开了视线回问道:“你说那银面之人是谁,身手如此了得,刚未曾有听你提起过这号人物!” 沐婉华撇嘴念叨,“你以为我真要你看这人啊,也不瞧刚那自称什么“猴”的对你不怀好意,哼,一开口就拿家世炫耀!当你是什么!你还真是单纯,今后离了我怎能让人放心的下啊!”转而又疑惑瞅着黑衣人说道:“前些日子,爹爹和大哥分析这天下青年一辈才俊,却也未曾说过有个银面之人,想来定是哪宗山门的密传弟子!” 其实我对于那官人也无好感,或许婉华世面见过的多,才能就一眼分辨的出,想来我这十几年,是的确可怜,单纯的有时令自己讨厌。 等了些许,一位长老便叫到了第二十二场,“八十五,八十六,八十七,八十八,上场比试!” 沐婉华兴奋给我不住鼓气,我回眸一笑向她轻轻眨下眼睛,不必担心什么,如若我真就败了,也只能说没出全力。我早已不是八年前的那个自己,任人挨打却连还手都没有机会,后来那白鹤轩是疯了,三魂丢了胎光和爽灵,玉苍峰峰主曾查过此事,也毫无头绪不了了之,而我见他受了这罪罚,便早已没了恨。 第十章 擂台之上,东南西北各站一人,我持剑想着,希望他们会好些对付吧,还不想早早暴露了自己实力。 此刻还在思索对策,却见对面那人向我抱拳憨笑说道:“姑...姑娘,嘿嘿,莫...莫怕,在下乃南...沙海鹰派李德武,看似姑娘年纪尚轻,定对这刀光剑影有所担忧。”而后轻咳嗓子一本正经再说道:“在下可以保证,我这柄精钢三叉戟绝不指向姑娘!希望姑娘可要记下我的一片仰慕心意。” 我这一瞧,这哪是三叉戟,分明就是一只鱼叉,接着身旁北面之人也开口对我笑道:“仙子,休要听了这憨子胡说,我乃师承北域文宗府,若是能求得仙子芳名,在下可替你先败了这厮!” “哈哈,不入流之地也敢自报家门,真是笑话,你二位也太轻浮我身边这位美丽的姑娘了。”南面之人嘲讽话落,也不甘寂寞的对我言笑:“在下可不像他们这般,还需得知姑娘芳名才愿出手,今日已有幸一睹这世间绝美容姿,我便是心甘情愿去教训此轻浮二人!” 听到这三人对话意思,我可是愣住几分,一时之间竟真不知如何作答,是从未有觉得自己样貌究竟与常人有何不同。 便听有人不乐开口羞怒道:“哼!就...就凭你还想教训我,先问过我手中三叉戟再说!” “呵,说你是憨子果真不假,还有你,哪来的野路子,连个家门都不敢自报,还不要脸的称是你身边的美丽姑娘,这分明就是我身边美丽仙子,我肯为她弃战而退下擂台,你可敢?” “好,我李德武也可为姑娘退出比武,叫你在装腔作势,我们退下且看你是否会对姑娘出手!” “你…你们,哼!我本就无意要与这位姑娘为敌,你二人休要小看了我!” 见他话完,这三人竟分别对我抱拳退战离了擂台,独独留我杵在这里,真就可惜我手中这柄铁剑,却无半点可用之处。 一旁观战的裁判则吹着胡须摸不着头脑,随着一声:“第二十二场,八十六号秋暮雪胜!”我才回神缓步走下,恐怕这也是今日擂台赢得最轻松的一场吧。 此刻我已这般莫名得胜,已无心再去观看他人比武,下了场已然寻找不到沐婉华的身影了,想必应是她与从小仰慕的哥哥汇合去了。 “出来一晌午了,我也该去找找师兄们了,免得对我过多担心,哎,若是让他们知晓我竟以貌取胜,会不会惊掉了下巴。” 今日盛况,广仙台虽奇大无比,但也已是车水马龙,挤得乱糟不堪,半点路程可就走了许久,不时还遭一些莫名之人“有礼”“幸会”。 “喂,仙子留步!”身后冒然一声,哪敢回头乱作了答,并未理会往前继续走着。 正左右巡视着师兄们的身影,一灰影闪现不防的跳到我面前,着实给我来了惊吓,抬起的手掌差点就迎面击去,却见这粗布灰衣之人可劲对我招呼,我是有些印象记得他的。 “今日便不打笑脸之人!”我不悦对他说道,那抬起的巴掌也缓缓落下,绕过他继续向前走去。 男子双手撑在脑后,面对着我懒散的向后倒走,还有些痞赖的接话说道:“嘿嘿,唤声仙子若还被你一巴掌打来,不仅我这帅气模样惨遭毒手,恐怕也要有损你这一身仙韵,啧啧,着实不雅了,对了,之前多谢你借道逃难之恩哦~”。 呵,这也能算恩,那天下人的“恩”起不多的还不完。说话之人便是我今早好奇遇到的一个江湖骗子,至于骗什么,怎么骗的,我是不清楚,但就觉得如沐婉华所说那般,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他名叫阿飞,瞧我这记性果真很好,那么多人自报家门,却独独记下了他。刚那抬手的一巴掌也非我脾气好没下得手,也许是因为曾经有个一面之缘的“阿飞”被我伤过,才这么就算了。 他自顾的说着,我挑眉向前看去,快到了一处浅水池塘,哈,当下便有了伎俩。 “喂,我说姑娘,我阿飞行走江湖向来是言而有信,说出绝无反悔,真巧这么快又遇上了你,是不是很有缘啊,嘿嘿,便自然要守信送你一套功法的!”瞧他笃定了我会开口要似的。 半响我没吭声。 “喂,真就不感兴趣?难道你小瞧我了?我这可是有仙法啊,是仙法!超越圣级的!保证不是白送的,不不不~是白送,白送,嘿嘿~绝不提半个钱!”他抹起袖子瞪大了眼睛,好像自己都很诧异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就算提了钱,我自小可就真的是半个也没有,亏了师兄们的救济,可怜可怜啊! “嗯,还差一步!”我忽然眼眸闪烁面露狡黠。 他疑惑撇嘴问道:“差一步?这是什么...” 当他话语还未说尽,我便继续抬脚向前大大迈了一步,而后止身强忍着抿嘴坏笑悠然等待,他也正如我所愿,只看他后退中硕大口型发出音如鸭叫,那池塘便“扑通”响起,渐的水花舞动欢腾。 我将手别去身后,踮起脚尖,低眉“心疼”看去,那出水芙蓉满脸淤泥的样子,头顶还趴着一只青蛙“呱呱”可爱。 “呵呵…呵…”我皱鼻轻语回他:“不怪我咯,再见!” 不知为何,我开心的边走边想,倘若他真就是当年相遇的“阿飞”,岂不是刚才的淤泥妆容,也被我报复了回去,左右都是他在吃亏,是好久没能这般心情畅快了。 我走到了广场西侧,那里站着一群弟子正在观望着什么,还不时的惊呼连连,便也上前细细瞧瞧,只看原是一处幻镜武榜,但凡今日比武获胜的弟子名字,都会显示在此镜面之上,可供各教查阅,显然我的名字也在其上,写着:“第二十二场,玄天教秋暮雪胜。” “咦,小七,真的是你,大师兄,快过来,小七在这里!”五师兄对我很是激动眉开眼笑。 大师兄听到跑了上前乐道:“我们闲暇无事便在这处观看榜单,居然看到了你的名字,哈哈,真的是太高兴了!小七,你这回旗开得胜,可给师父争脸面了!” 五师兄也说道:“可不是嘛,小七,今晚一定要回来,我亲自烧给你最喜欢吃的红烧鲫鱼!你都好久没品尝过师兄的手艺了。” “小七,快给师兄们说道说道,都怎么赢得,呀!你自己可没伤着吧?气色有些差,没受欺负吧!”二师兄也关心说着,身旁还结伴来了一位姑娘,是那紫霞峰的若晴师姐,听说她们也是好事将近,总是形影不离惹人羡慕。 若晴温柔而道:“雪儿妹妹,听说你总是忙于练功足不出峰,无聊的时候多来姐姐这里走动走动,陪我说说话,紫霞峰随时欢迎你的。” 我微笑应声,对着二师兄开心的点了点头,他明我意是在称赞若晴很好,可是当下回想到自己比武赢得很不光彩,我竟然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想了许久便不好意思的讲了大概。 第十一章 “哈哈哈…小七,哈哈,你说你竟然是这样赢得!师兄佩服,佩服啊!”五师兄捧腹前仰马翻,那笑的眼泪都快挤了出来。真是令人讨厌讨厌,这旁边还有不少人看着呢。 “咳咳,小七,这要怪师兄们的,是曾忘记告诉你了,其实,你的容貌的确不凡,我们几人自是向来见惯了,往后出行打扮你可要多加小心招蜂引蝶才行,不然我们墨竹峰那就不得安宁了!”二师兄强忍憋笑也戏说。 “若晴姐姐,你快瞧瞧他!”我气气的拉帮手。 “雪儿妹妹,别理你柳师兄的疯言疯语,没想到他竟这么不正经,当初我怎就没看得出来,还得日后多多观察才行。”若晴又对其瞪了眼睛,片刻之间二师兄便害怕了起来,惹人滑稽。 大师兄倒是引开了话题说着:“不管怎样,小七也算是给咱们墨竹峰赢得了彩头,待会你们俩的比试可不能输了!不然回去峰里,为兄可要替师傅严加处罚!” 我询问道:“怎么不见其他师兄们?” 五师兄说:“他们刚去擂台处了,应是已经在比赛了。” 我又问:“那为何你们不前去观看呢?” “再别提了,他们三人运气实在太好,竟抽到了连号,同一场比武,我和大师兄,二师兄就不忍再跟去看了!” 二师兄微微叹气也说:“咱们墨竹峰也只有七人,现在第一轮比试便要淘汰两人,不知怎去向师父交代!” “哈哈,这三个倒霉鬼!”我捂嘴轻笑。 大师兄指着榜单对我们严肃说着:“你们来看,这弘普,弘净乃是南陈普陀寺八大金刚中的两位,佛法不凡。还有凌霄阁的白云飞,素有七剑少侠之美称。药王山的苗医端木姗姗,此人善诡计多端。兵家万阵门的神阵子李友白,江湖上最为神秘的门派更是不能小觑。还有这几位儒门子弟,口才很是了得,如若遇上别去搭话,只管打就是了。” 要说起这个李友白,木婉华今日也是给我着重提醒过此人,凡万阵门出山之人必是当世奇才,有经天纬地之能,朝廷争相笼络,而且每代只出三人。听说他那师兄杨功三年前做了北周大将军,一出手便是征战灭了早已腐朽不堪的东边燕国,为北周扩大版图,更是两年前生擒南陈第一猛将昊方,这短短三年军功赫赫,令他国闻风丧胆。那昊方我可是小时候常听起师兄们说起过,此人实属悍将,可见万阵门出山弟子的厉害。 二师兄点头回道:“是啊,还有些强者未上榜单,等今日全部比赛结束,都一目了然了。” 我稍有兴致的听着他们不断分析,在回身张望之际看到了其他师兄垂头走来,我开口笑道:“三师兄,四师兄,六师兄,你们三人可是谁胜?让我猜猜,嗯…定是三师兄得胜的吧!” 三师兄未接我话,抬头看我一眼,可深深埋头叹气,我们几人略显诧异。 “四师兄,可是你获胜?” 四师兄也是那般杵着失落不语。 “该…不会是六师兄吧!”我不敢置信的惊讶道。 六师兄无辜的回道:“哪能是我,我还不如四师兄呢!” 大师兄上前责问说道:“徐青,王耀光,田恒,你们三人竟然敌不过一人?究竟是怎么输的比赛!” “哎,哪是我们三个打一个,是人家四个打我们三个!”三师兄无奈的说。 这话听的我们云里雾里相互差异,擂台不就是四人比武,怎么还多出了三人不成,四师兄解释道:“就是啊,那尖嘴猴腮之人刚一上擂台,竟然对我们扔出了三个小方铜盒,还未多想,只见那方盒七转八变的成了三只硕大机关兽,铜皮铁骨难是毁坏!” “我和两位师兄压根就没碰到对放方一丝一毫,便就败了。”六师兄最后说道。 大师兄思索想到:“原来是公输家族的机关术,那人应该是公输千叶了。真是可惜,如今咱们墨竹峰现在也只有小七一人获胜,后面的比赛是万万不能再输了。” “什么,小七赢了!太好了,太好了,师父若是知道小七进入下一轮比试,定是会对我们三人消消气的。”六师兄没出息的说道。 看着他们说笑讨论,我百般无聊的便开口说道:“大师兄,我想先回峰里,明天第二轮比试时我在过来吧。” “那好吧,你回去后好些休息,比武的事不用太在意了,你已经很好了。” 我拜别了师兄们往回走去,隐约还能听到五师兄嘀咕的说:“奇怪,自小她都是盼望着出峰游玩,怎么今天这般热闹却就早些回去了?” 后山屋外,这里如往常幽静,山茶花迎风悦我,红是朱砂粉黛,白是玉脂无暇,小心摘下,轻轻送至鼻尖,淡淡闻香,我便忘记了忧愁,那脚下整片新芽似彩虹搭桥,让我轻盈陶醉。 我转摆着裙角,蝶儿飞,鸟儿吟,花颜开,春美色,灵气飘动,霞光来朝,我乐舞起了这碧玉年华。 跳了许久,累了便坐在了花草旁,其实我是喜欢热闹的,只是不喜欢这玄天教罢了,大白不知何时跑了过来,在我周围打着转,懒懒地又趴在了一旁,我靠在它脊背软毛上,静静的睡着了。 竖日,经过第一轮淘汰,获胜的一百二十八人站于巨石像下。我和大师兄、二师兄一同等待着台上长老的安排。墨竹峰也就剩我们三人继续比赛了。 “首先老夫要祝贺你们进入了第二轮,但今日之比试却不在那擂台之上,而是在这广仙台之下,我们玄天教已在九峰山谷之中开辟了一处迷踪幻境,里面也是十分凶险,非心智坚定者不可入,你们每人手中握有一枚灵玉,一但遇到非己所不敌之时,可将灵气传入玉内,确保性命无忧,便自然回到广仙台上。如若现在想要放弃,也可走出人群。你等可还有疑问?”执法堂的长老细细说着。 这时有人疑惑问起:“请问长老,那怎样才算胜出比试呢?” 长老抬手并指朝向那处天空烈阳而道:“挨得过日落西山,灵玉自然会将你们送回此处,那便是胜出!” 还有人急切问起:“请问这位长老,里面是何等凶险,可否告知一二?” 长老微笑回道:“兵法有云,虚亦实之,实亦虚之,迷踪幻境,且迷且又幻,即是比试,当凶险自担。” 话落,只见长老随同四人走下高台,他们成五角相对而立,双手御术不断演变,各自脚下金光闪耀连成一线,相互交汇画为星芒阵图,随着口中“开启”一声而出,那五人站立之中的地面上,形成巨大金色空洞,其渊深邃。 五人离开,长老回到台上,高音说道:“跳下此处便是通往幻境的入口,半柱香过后入口关闭,未下去者视为放弃比试,现在比试开始!” 第十二章 幻境入口,只看当下便有若干之人飞快跳入其内,却是没了身影,也有人开始胆怯说着:“这,这广仙台之下是万丈深渊,跳下去会不会摔死,谁知这空洞内能否御法飞行?” 还有人说:“我只是前来玄天教一睹大教风采,可不想送命在这无聊比试之中,各位,在下就不奉陪了。” 则有人耻笑回应道:“谁人不知,若能够在这九峰会武取得前三,那是会有重宝相赠奖励的,但都最后才公示告知那是何物,想必越是神秘,就越是珍贵,若是没些难度就简单获取,岂不成了笑话?” 我紧握铁剑,将灵玉放入腰间,大师兄与二师兄拍拍我的肩膀,给我鼓励,未有言语他们二人就一起跳入其中,令我倍感轻松许多,即是要考心智坚定,我自当无怨无悔,缓步走向幻境入口,起身便也跳了进去。 流光溢彩,亦幻亦真,眼前星芒如梭飞速掠过,我只感无尽的坠落,越来越深,仰面看着那慢慢消失的入口,发尾扫着脸颊竟失去了知觉昏睡过去。 不知多久,“不,不,阿娘不要!”我突然哭泣喊道,是被噩梦惊吓醒了。 “这是哪里?”我痴痴望着四周一片幽静昏暗,但又不觉得漆黑,抬头望去远处那如墨般的天空,诡异的挂着一轮圆月,它竟是鲜红色的。 我借着微弱的红光向前走着,是毫无方向询问着他人,却只有传来自己冰冷的回音,看着脚下身影显得是那么孤独,可我无论走到哪里,走去多远,周围依旧还是那般空荡幽暗。 这是哪里,长老所指的幻境吗?为何空空无物,我试着让自己安静下来发现些破绽,可寻找了很久,也只有我一人而已。 这一刻,我也怕了,不知往前走了多远,很累很累,有些烦躁难安,有些浑浑噩噩,连呼吸都开始急促,我颤颤的抱膝蹲在了地上,那鲜红的月光洒在我的蓝衣裙上,映出紫色有些魔幻。 “…阿娘,雪儿好怕,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究竟是哪里?”我埋头无助的哭泣着。 忽然…我感到有只手掌在抚摸着我的额头,我颤抖很是紧张,手是轻扶的柔,但又森森透着冰冷的寒气,怕的不敢抬头,不敢吱声,她又到底是谁。 渐渐地…手掌离开了,我微微抬起了额头,眼泪还在浑浊着,看着黑暗前方远去的苍白手掌,那舞动的红色指尖向我不断招手,凄凉的声音空荡的从深处飘来:“雪儿,娘亲来看你了,不要害怕,到娘亲这来吧。”她重复着,重复着。 似魔怔了,我神情发滞,慢慢起身,身体软绵绵地像被线牵着走,黑暗似雾淡淡拨开,一身红衣女子站在了我的面前,她竟是那么美,好似在哪里见过,“雪儿,我的孩儿,过来吧,让娘亲抱抱。” 我看着她红唇微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我们同时张开了双臂,相互越走越近,心里越是亲切。就这样,深深的,缠绵着拥抱在了一起,我感到有些困了,有些倦了,就想永远这般入她怀抱,依偎这具身体,舒服的再也不要离开。 她说:“放松,不要再害怕,今后娘亲陪你一起玩乐。” 她说:“累了就睡吧,娘亲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了。” 她说:“雪儿,娘亲带你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我的眼帘慢慢将要合上,睡意已经击溃了所有,但是心中隐隐的,总觉得有件事情我还没有去做,却又困的不愿想起,当我低眉合眼的最后一霎,忽然发现那红色月光照在的地上,依然孤单的只有我的一道影子。 思潮如洪水般瞬间将我惊醒,身体冰冷的颤颤发抖,“不,你不是!”我愤怒的推开了她,仔细再次看去,的确她的脚下没有影子。 她无辜的微笑说道:“雪儿,我是你的娘亲啊,娘亲带你离开好吗?” 我抽出了佩剑,忿恨无比,灵气迸发而出,一道剑芒就斩了过去,只看红衣身影却忽然化雾消散,空中再次飘荡着她那阴冷的笑声,如同换了一人,而后出现在了我的另一身侧,“咯咯咯…雪儿,你这是为何,难道要杀了娘亲不成?” “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我不断挥舞着铁剑乱处砍去,她依然如雾随影到处出现。 “可恨!她应是我幻化出来的心魔,这轮比试难的便是意志坚定,我不可自乱了心境。”这话自语说完,那心魔更是在我的身边张狂飞舞。 我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那空荡吵闹的笑声,口中默诵玄天心法以明道心,渐渐内心平静许多,那笑声越来越小,也越来准确的感到她是出自何处。 我嘴角轻笑笃定,眼眸豁亮而开,挑剑御空飞身,直直冲向了这墨色深空,对着那轮诡异的殷红圆月便是狠狠一刺,只见它如镜面般破碎散开,这幽暗夜空也随之龟裂崩塌透下了屡屡阳光,转瞬之际,我站在了山谷之下的一处林中。 真是好险被刚才的幻境困住,怕是没坚持住,后果不堪设想。也许刚刚那里便是我的心境所化吧,我又看了看四周,还是未发现有其他人,自言道:“这里怎会只有我一人,难不成下来的弟子都散落在了不同处?”说着便向前走去到处看看。 远处,只听一人很是悲切带着哭腔大声哀怨道:“啊~我的金山银山啊,全都没了,玄天教,老子回去定要你们赔我,赔我!啊~我的钱啊!” 听着也是好笑,怎么会有视财如命之辈,怕是和我一样入了幻境着了心魔吧,不管怎么着,也总算是遇到个弟子了,我紧忙上前走去一瞧,呵,竟会是他! 他揉着眼睛倒也是瞧见了我,指着说道:“竟然是你!” 我瞅他一笑:“便是我哦,怎么,池塘的水还好喝吧?”不错,此人正是那到处算命行骗的阿飞了,真是没有注意到他也进了第二轮。 “喂,我说你这腹黑仙子,在下又未曾得罪过你,还愿好心好意送你一部功法作为报答,却让你把我带进了池塘,是想把我当荷花栽种吗,还有,青蛙是绿色的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有何问题?”我扬眉不解。 “正所谓男人头顶绿,媳妇跟人跑!遇到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他一本正经的抱怨着。 “你娘子跟人跑了吗?”从小在墨竹峰长大的我自然是不懂他说的什么,好像也就听懂的这句,但却没有继续纠结,只是好奇的问起他:“你刚可是入幻境,遇到了无尽财宝,看你之前悲痛欲绝的神情。” 他片刻反应而来,急说道:“你娘子才跟人跑了,对啊,被你这么一打扰,我怎么把这事望了。”而后又满是悲情苦水的喊着:“我的金山银山啊,你们怎么就忍心离我而去呢!” “咯咯咯,真是个贪财虫!既然你如此贪财,我很好奇你怎会舍去财宝破了幻境而出的?”看他那坐地耍赖,假哭捶胸的表演当真好玩,我便来了兴致问道。 第十三章 他拾起了身子,背着用布裹缠绕的奇怪长剑,那接着得意的神情,夸夸卖弄说道:“我阿飞是什么人,那可是一名得道散仙啊!区区小小幻境就想骗得了我火眼金睛,我一入其内便看出破绽,要不是有两座硕大的金山银山引诱着我,早就破镜而出了。在那里呆久了,轻则失败送回上面,重则可能性命不保!你当我是真傻啊。” 他边说着,我边走开了,得,早知就不开口问了,真当自己散仙,这人脸皮倒是挺厚。 “不知还有其他弟子没?”我向前继续走着寻找,心想这幻境比试倒也新奇,真就只需等那时辰到了便获胜,好像也挺容易的。 阿飞瞧我自顾的寻找,撇嘴跟上前说道:“这林子不小,想遇到别人岂非容易,要说还是你我有缘,这都遇见三次了,不过好像遇见你,我准没好事!咦,该不会......你猜这里会不会又是一处......?” 我正要回他,突然脚下剧烈摇晃不止,伴有震耳欲聋鸣石咆哮,还以为是那山川地裂,便御法而起观望四周,却只见远方树林被不知哪里来的天降乱石砸断碾压,似乎还有几名子弟糟了袭击正在御法抵挡。 紧抬头望向天空之际,那巨大飞石已然朝我们二人而来,情急之下,未有再言,我持剑腾空翻身向后躲去,那一旁阿飞却怨声载道:“呸呸呸,真就邪了去,果真遇到你没好事!”,我看他也无恙躲开,手里紧握佩剑蹙眉小心凝视着天空,不想那巨大飞石竟是如雨滴落,瞬间颗颗极速袭顶而来,心中大感麻烦。 我飞身如影穿梭及时躲闪,双脚踩踏着坠石不断向上攀去,是要一探究竟为何这巨石从天而来。 将快要达到最顶之处,但看眼前忽有一巨石凭空出现向我袭来,已闪躲不急,便凝气御法举剑迎击,使出流云剑术“飞流云霄”将那来石击的粉碎,石块粒粒从我身边滑落,阿飞也随后跟了上来,天空已不再有巨石了,我们御空抬头仔细看清了这处蓝天白云,毫无风云波动,似是画像一般,竟也如之前所遇幻境全是假的。 我转眸向他询问:“你可有发现不同?” 他左右疑惑看去,没个正经摇头回我:“难不成我们是进入了幻中幻境?这玄天教真是手段高明啊!宝贝还没得到就差点领了孟婆汤!” 只听他话音刚落,突然天旋地转,此地如斗转星移般上下颠倒,我和他竟重重摔落在了天空之上。 我撑起了身子站了起来,双脚踩踏着湛蓝天空,疑惑着,担忧着,小心翼翼看着周围的一切,轻轻的向前迈了一步,落脚光滑如玉再无它恙,这处天空浩瀚无比,放眼望去是没有尽头。 这正好奇着,那前方也有几名弟子从高空坠落下来,摔的人仰马翻。我回头看去了阿飞,却见他双腿颤颤巍巍的向我走来,面色煞白,行为滑稽对我说道:“姑...姑娘,我...我恐高。这...里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我们走在了天上?” 我微微摇头,又仰面望去了头顶的山谷密林,那整片青绿是半点也看不出美来,树木倒挂如锥刺般密密麻麻,让人不适恐慌。 我说道:“自从出了那幻境,便就遇上了你,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每个幻境应是有一处阵眼,只要找到就能破局可出!” 我们向前不断走着,仔细看遍所有细节,却依然发现不了任何破解地方。他揉了揉眉头嘀咕说道:“早知道是这样情况,我就不应该抛弃金山银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而后接着又说:“走,咱们去前面找那几位弟子问问情况。” 前方三人弟子也朝着我们走了过来,似乎也是一头雾水,还未开口询问着,其中一人拿着灵玉便疯话说道:“咱们赶紧回去吧,我不想在待了,你们没见刚才那人死的好惨,根本没机会用这玉传送出去,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我们几人相继沉默没有答话,那人也顾不上再劝,输入了灵气便消失在了原地,其他两人似乎没有动摇,只是问着和我们相同的话“可有发现些什么”。 那阿飞一旁又胡说道:“嘿,既来之则安之。二位兄台,在下乃无仙道观一位散仙,名叫阿飞,身上是小有几本圣级功法,啧啧,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哎~想给它们寻个有缘人!不知二位可有兴趣?” 话是听到这,我便没了兴致转身离去,都这会了还有闲心在卖功法,果真天生是个贪财主。 少许,脚下又传来了阵阵晃动,我们对视一眼,紧锁眉头已是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抬眼只见整片山谷之中的巨大落石,又以飞快速度向我们坠落袭来,只能不停闪躲踩着石头向上飞去,不时各自御法击碎巨石。 此刻,大概我们飞到了“天与地”正中距离,便开始旋转,我们也失去了平衡跟着转动。 当天地旋转于一半之时,忽见空中正前方有一处光亮在不停闪动,像似机关,当下觉得可疑,我急切喊道:“快瞧那处光斑,我们赶紧御法飞去!” 天地即将归位,亮光也越发赢弱,时间快要赶不及了,我持剑而飞,将玄天心法五层功力全然使出,顾不上什么,已极快速度飞进了那处光斑。 “咳…咳!”我被湖水呛住咳了几声。 当我穿过那光斑之后,却是来到了一片碧水湖中,“咕嘟,咕嘟…”,寻着声音便见阿飞也在湖里还深深的喝了几口,很是惹笑。而再去看下,并没见到另外两人身影,应是没能赶的出来。 上了岸边,他咳的脸色发红对我说道:“喂,咳咳咳,你没事吧,赶紧运功把衣服弄干,小心着凉了,咳咳。” 我背过了他,运法将灵气包裹着周身,水汽化雾消散不见,片刻之后已经是好了。 忽然之间,我回想起来一件事情,有些惊讶几分,眼睛不时的朝他疑惑望去,记得刚穿梭光斑之时,我已是用尽全力施展玄天心法的五层境界,才能及时出来。那时也没怎么注意到他,好像就一直跟在我身旁没有落后半点,看来他的道法也是不差,当是要小心提防。 他瞧我打量着自己,瞪大了眼睛抱紧胸口,害怕说道:“喂,你不停看我想要做什么?虽然我相貌堂堂,前无古人…” “闭嘴!”听他啰嗦起来,我就头痛的紧忙打断,自打进了幻境遇见,耳边便就没有清闲过。 他砸吧着碎字也不知嘟囔什么,反正是没在烦我了。 我狐疑看着周围的一切,心里又有些隐隐担忧,希望这处不是我所料想的,见他也整理好衣物,我开口说道:“之前那处幻境在旋转之时,正前方半空的光斑是有节奏的跳动,会随着天地归位而减弱,应该就是阵眼所在了,如若不细看,怕是很难发现的。” 他左右奇怪看着,悄悄说道:“那你说现在这里,会不会又是一处幻境?” “很有可能,还记得那个长老所说此迷踪幻境吗?其重在“迷幻”二字,能挨过日落西山便就算赢,说语轻巧,确十分凶险!不知现在幻境在外面是何时辰,看来只有时间到了,才能结束比试!”我认真分析着。 我们离开了湖岸往山谷中走去,只听有一女子受了惊慌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在吗?” 我和阿飞欣喜一笑,终于再又遇到了他人,顺着声音便寻了过去,刚落脚,看眼前女子从花丛中害怕的跑出,觉得似曾相似,却又想不起来,身边阿飞惊讶念道:“端木姗姗!” 那女子见到了阿飞紧忙跳身抱扑了过去,委屈说道:“那里山洞有条三头大蛇,太可怕了,都吃了好几个教派弟子了。你知道我是最怕蛇的!呜呜…” 我瞧到他们认识,自然想起了昨日追喊着阿飞,大骂骗子的女子,竟然是药王山的端木姗姗。 看去他们这般亲密,毫无避讳之意,自己杵着却是有些不便,转身走向一旁不去打扰,思索着现在又是何处幻境,只听阿飞在那大声鄙夷说道:“喂,我说端木姗姗,我和你很熟吗,你这样搂着我也太占便宜了吧,本散仙可是不会吃你这套的!你们药王山不是自称神农一族么,岂会怕个小小蛇妖,早捉回去泡药酒了吧。”接着把她便扔倒在了一旁,还不住的拍拍自己衣服,满是嫌弃神情。 第十四章 端木姗姗被扔在了地上,扶着自己的腰部哭腔叫着疼,虽说你们之间也许有些误会,但毕竟她是个姑娘,阿飞这样做法可是没了好感,有些替端木姗姗心疼一些。 端木姗姗赖在了地上撒娇,也全不要形象了,又瞧来我几番打量,似有醋意的对着阿飞嚷道:“哼,你竟敢推我,你说,是不是为了她!你是不是看上了她!呜呜,好你个负心汉!” 听到她的话语,刚还在替你心疼,便觉得这摔的一点不亏,你们之间又与我有何干系,看到阿飞刚才举动,似乎也不是多么亲密,不过这两人肯定是有点问题,想来还是最好不要过多理会。 阿飞立刻不耐烦的回道:“端木姗姗,你还有完没完,要早知道遇到的是你,我根本不会过来,别再装腔作戏,你可真是精明厉害!三两言语就想挑拨离间,是不又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 咦,听这么说来,倒是记得大师兄曾说过此女子诡计多端,便是我最不擅长的那伎俩,便听阿飞又问到女子:“你刚说遇到了三头巨蛇,可还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哼。”端木姗姗也不洋装了,拍了灰尘生气的说道。 不知阿飞怎就突然坏笑了起来,那表情看着还有些......下流胚的说道:“小端木,乖,刚摔疼哪儿啦,呦呦,好像是你那屁股吧,要不本散仙来给你好好揉一揉吧!哎呀,瞧我这手怎么就不听使唤了!” 我提着剑,把脸转去了一旁,当下便骂道“下流!”二字,别说端木姗姗那个气不气,光我听到这些污秽之言,手中的剑恨不得乱砍了去,怎么会光天化日下,对着姑娘乱说胡话,让人脏了耳朵! “走开!你的脏手别碰我!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哼!告诉你们也无妨,自从来到这处便遇到了六位弟子了,其中有两人用灵玉逃了回去,三人被蛇妖吃了,和我一起来的是万阵门李友白,倒是他带我一路破了幻境,刚遭了蛇妖袭击就给跑散了。” “神阵子李友白!”我嘀咕念叨着,对她的话有些许的疑惑,但也找不出破绽,这几人可是大师兄千叮万嘱要小心的几人,没一个是省油的,再瞧瞧身旁阿飞,似乎就属他最简单些,只是爱财而已。 阿飞说道:“那人对阵法造诣精通,若是有他帮忙,这一天也应该能少受点苦水,咱们先去看看那条大蛇,说不定他还在那里!” 我提着手中的佩剑,便也走了前去,身后的端木姗姗还不时的小抱怨,走了小会,来到了一处山洞之外,只看地面之上画着些阵图,应该是他们前不久所留,或许李友白就在此附近,我皱眉向着洞口深处望去,担忧问道:“该不会那李友白也被蛇妖抓进去了吧?” 端木姗姗毫无思索,紧是点头回道:“有可能,有可能,那李友白本就是个大胖子,估计蛇妖比较喜欢吃他吧!要不你们先进去看看,我有些怕不敢去,就在门口守着。” 谁知一旁阿飞突然双手拢起,放在嘴前对向洞内大声喊起:“李友白,你在里面吗?” 那回音空空荡荡在洞内飘向深处,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他,这人常说都怕打草惊蛇,而他却明目张胆在这犯浑,我说道:“白痴,若真有蛇妖不要命了吗?” 他却摆手说道:“咱们何必进去,大声问下不就知道他还在没在了么!” 我便没有理会还在玩笑的他,紧忙和端木姗姗就往身后退去几丈,那阿飞还回头对我们说笑:“至于怕成那样躲到远处,说不定蛇还没回窝里呢!” 话落,还没几呼吸,那自洞里深处发出一阵暴动声声作响,好似洞壁上的岩石被磨擦震出破碎之音,令人头皮发麻。 这迸发的声响是越来越近,越来躁动,连地面的碎石都在跟着跳动,阿飞痴傻的杵在了洞口之处,不知是否忘了躲闪,没有丝毫挪步。 我看着十分危急,御法便冲飞了上去,拽过他的肩膀翻身而跃,也就是在我们躲开的瞬间,但看那洞口之内有团黑煞之气,夹杂着无数破碎的石块甭涌而出,一头硕大幽黑的獠牙蛇头,恶狠狠的咬合在了阿飞先前站立的地方,我们两人跌撞倒了一旁。 这头黑蛇见未得口,缓缓爬出洞口,弓着首目露凶光寻找猎物。 很快洞内一前一后的又探出了两个红白巨大蛇头,它们共用一身其长数十之丈,吐着信子将我与阿飞团团围住。 此刻我还在被他紧搂着腰间动弹不得,羞怒说道:“白痴,还不快把你的臭手拿开!” 阿飞憨笑的松了手,我们缓缓站起,那三头巨蛇竖起身子,红蛇张口獠牙猛冲而来,阿飞拔地跃起,腾空翻转踩到了这蛇头之上,我向后快步躲退,铁剑出鞘拭目以待。 那右侧幽黑的蛇头,猛然发力不停对着我躲闪的身影左右咬合,铁剑在它头上鳞片划出了数道浅痕,是无半点深入皮肉,眼看另一只白色蛇头伺机也要上前朝我攻击,当下有些吃不消力,便听在那蛇头之上的阿飞大喊嬉笑道:“三只小虫,看本散仙把你们扒皮就地正法,捉了回去泡酒喝!” 三头蛇似乎听懂了羞辱,被他惹了怒意,本要对我攻击的白蛇寻着来音猛然回转,朝着阿飞直冲过去,那阿飞又是腾空闪过,卸下背负的剑,扯了缠绕之上的布条,只看一柄古青色的长剑迸发耀眼青芒,那剑芒之中隐约化出一尊巨龙傲世四方,随着他举剑念法“雷龙斩”而出,头顶那片天空顷刻变色,乌鸣雷闪,剑身紫电交加,一剑挥去,那白蛇是被他生生斩断了头。剩下两蛇似感同身受,口中发出凄厉惨吼,发了疯狂摆着身子咬去了阿飞。 我担心他应付吃力,刚也替我解了围,便起身念法,凝气而出,使出流云剑法中的招式“万里无云”,铁剑之上白芒耀眼,飞身转裙划破长空,剑气如虹似瀑飞向妖蛇,那并行的两蛇也已一同身首异处。 我落地看去自己这一剑威力,也着实吃惊,平日练习也未遇过对手,难得能这般施展开来。三头巨蛇已然死去,心想若是用到鎏仙凤杵,以如今玄天五层心法的功力,不知又会是怎样结果。 “哇,我说你隐藏的可够深啊,竟然这么厉害,不过我看你刚才那招式也就平平无奇,只是道法还不错,要不我真送你一部好的功法练练吧!”阿飞边裹着他那长剑说道。 我收剑入鞘淡淡回道:“不用!” 端木姗姗跑了过来,兴奋说道:“阿飞,你那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头,这是我第二次见你用它了,别缠的那么快嘛,拿给我瞧瞧呗!” 阿飞冷哼一声,别过身去,防贼般的快速缠好剑身,生怕再让她多看去几眼,又鄙夷说道:“打架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积极!我还不了解你?”。 此话刚落,林中忽有一声音夸赞传来,只见是一少年胖子,悠哉的拍手缓步走出道:“妙,妙,你二位实力确实不凡,没想到端木姗姗和博安侯的计谋落空了,现在是更加有趣,有趣!” 随后,那口中的博安侯跟着少年胖子后脚而出,此人我也是见过,便是那自称当朝丞相之子的人。 博安侯现身一眼瞧见了我,紧忙作礼赔笑道:“原是姑娘,失礼失礼,在下阳无用可还记得?” 我皱眉疑惑看着他们三人,显然之前端木姗姗是在说谎,忽然察觉好像疏忽了什么,既然大师兄曾说过李友白与端木姗姗都非等闲之流,为何会对付不了一只普通蛇妖,再看这几人行为古怪,我提剑走向了阿飞身旁,他还未有察觉气氛异样,我小声说道:“白痴,我们被骗了,小心应付他们。” 似乎对面的李友白看出我在疑心,便挺着肚子小跑了过来,躲在了我和阿飞身后,是又让我一时诧异了,只听他说道:“嘿嘿,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这两人设计已经害死了好几名弟子,却是被我给识破了。刚实在抱歉,本想叫你们当心,可谁知这小子那么快引出妖蛇,便就给躲了起来。”手指着阿飞憨笑。 端木姗姗听见说道:“哼,你这个死胖子,别以为找到靠山,我就不敢对付你,真不知道杨功怎么有你这样胆小的师弟,我看你和他相比简直天差地别,真是辱没了万阵门名声!” 第十五章 此时阳无用则毕恭毕敬对着李友白说道:“李兄弟若有志向出山施展抱负,我阳无用愿替父亲大人招揽先生为府内上宾。日后荣华与共,不知可好?” “非也,非也,抱歉了,我派万阵门虽说有奇、门、遁甲三宗,每代师出三名弟子,可侯爷却不知这其中是有一人无法出山,而要继承本派衣钵留下传教授业的,嘿嘿,不巧这人便就是我。”李友白拍着肚皮笑意解释。 “哦,原是这样,请恕冒昧,那不知万阵门这代三人弟子中的另外一人是谁呢?可否帮我引荐一番,在下定有重金酬谢。”阳无用继续探听询问,几乎直言是想攀附上这万阵门的。 李友白摇头却说道:“我那小师弟还尚幼年,说来你应该知晓他的舅父何人,周国兵马大元帅韩宗山。” 阳无用会意点头也不在追问,是知难而退了。端木姗姗却说道:“呦,那你怎不呆在门中修炼,跑出来比武是何意思!这样,我们五人不如结伴怎样,你二人实力也不弱,一同御敌也有照应。就是还不知这姑娘是谁,怎么称呼?” 这端木姗姗嘴角幽幽笑意,令我心生不喜回她:“玄天教,墨竹峰秋暮雪!之前想来你们也不难对付此蛇妖吧,怕是使计便要坑害我们,刚才你们也是袖手旁观,要我如何再去信你!” 那胖子乐笑而出:“哈哈,妙,妙,我也觉得这秋姑娘言之有理,害人之心虽不可有,但有些心思不正之人还是要多加防范的。我李友白愿和姑娘一行也是放心。” 阿飞一旁挠头插话问道:“合不合作先暂且放下,我说你这胖子可有办法离开这里没?” 此话倒是点醒了我们,同时看去了李友白。 “好说好说,我可是精通着奇门遁甲之术,第二轮比试便是以兵家论题,这些小把戏在我眼里如同童趣,破了此境,你二位可得要照顾点我,嘿嘿!”说完又防范的看去了端木姗姗。 阳无用也接言对我说道:“原是秋暮雪师妹,在下为之前行为实感抱歉,我与端木姗姗确实不难对付妖兽,但身处幻境周遭不断演变,也不知其后会发生何事,遇到何人,争斗本就弱肉强食,有些事不得已为之!希望不要介怀刚才之事。” 我虽不喜他所言弱肉强食道理,但也就暂且放下偏见,没有反驳。 “嘿嘿,既然蛇妖已灭,要想出去这倒也简单许多,据我观察,阵眼应是在这妖洞之内了,各位请随我来!”李友白挺着他那肥硕的身子便向里自信走去。 我跟上前去,五人径直入了蛇妖洞内,走了片刻,那正前方便有光亮迎面而来,却是到了出口。 端木姗姗嬉笑说道:“想不到出口竟是与刚才那洞口相对的,这也太简单了吧。我真怀疑你这神阵子称号怎么得来,即胆小又怕事。” 李友白轻拍着肚皮有些难堪,躲在我的一侧不加理会端木姗姗。 我提剑走着,心里暗叹这几人都各有本事,表面和睦,却相互斗智,也唯有那阿飞容易相处。 阿飞上前对我小声嘀咕:“秋暮雪,我有件事得要实话告诉你,这端木姗姗可不好对付,心眼太多,当初我骗她买功法,这女子竟然还要匡我随身仙剑,你可不能大意了!” 我瞪去了一眼,难不成他这会才反应过来,是又好笑又生气。再说他居然也好意思直言自己行骗,不悦回道:“休怪他人,自己学艺不精反倒被匡,你到哪来的那些功法去卖!” “嘿嘿,我自然是有秘密得到的,要不咱俩换个秘密说来听听?” 我向前多走了几步不再搭理,来到了出口之外,眼前景象,我们几人倒是半点也不想迈开步子了。 只见前方一片黄沙昏暗,刀风呼啸瑟瑟作响,周围狼烟四起,白骨战马虚掩封存,倒像是处废弃战场,阿飞轻咳说道:“我看,要不咱们还是回身算了,这里好像更加诡异!”说着他便转身想要退走,又听他一惊一乍道:“洞,洞口呢?…没了?” 我也回头看去身后,却真是什么也没有,当下我们便已经处在这荒弃战场之中了。 端木姗姗急声问道:“死胖子,你带的好路!这可怎么办?” 李友白却是兴奋的拍着肚皮自言道:“妙,妙啊,我们可是进了这处仿古战场幻境!” “仿古战场竟是什么?可能出去?这里看着好阴森。”端木姗姗追问道。 “这仿古战场嘛,自然是以仿字为主,演化过去的一场战争嘛,看情形这里曾经两阵对垒,一方兵败山倒,尸骨世世含冤阴魂不散,定是要再一雪前耻,上阵杀敌,若没猜错,这黄土之下虚掩数以万计的白骨是可以复活的!” 我凝视着周遭四处,在听他说道之时,已然是感觉脚下松土传来微弱震感,有些不妙,便说道:“我们快离开,先向对面飞去,这堆尸骨真就复活,可不是我们等对付的了!” 他们也是点头同意,我们御空飞行,只看远处对面竟列站着数千军士石像,它们手持戈矛,威武林立,让人心存敬畏之感。 李友白御空看着周围喊道:“这里是处阵法,先去石像那在想办法!若是碰到别人先行启动阵法,我们就要遭殃了!” 片刻落地,大家巡察着周围石像,并无异样,我问到:“你们可有发现?” 几人分别摇头不知,便齐齐看去了李友白,只见他观察着石像倒是沉默了起来,便听我们刚来那处忽然马啸兵嚎,沙丘之上尘土飞扬,数百支破旧战旗若隐若现,其后竟是密密麻麻站满了白骨兵刃。 “快呀,快呀,你快是想点办法,这可怎么打得过!不然我们都要用灵玉回去输掉比试了!”端木姗姗急切朝着李友白喊道。 阳无用四下不停看着,问道:“可否也能让这些石像复活,应是可以操纵的吧?” 李友白点头说道:“我们晚来一步,有人已经启动了阵法,选择了白骨军,这数千石像虽不及对面之众,但对我也已经足够了。可是这...施法之处不在此地。”说着,我们便都望向了周围仔细观察。 阿飞突然拍着我指向对面一侧破旧木架高台说道:“快看那里有一伙人在上面!” 我们几人转身看去,原来是那些人在启动阵法操控着白骨兵马,并发现了石像一侧也有木架高台,李友白说道:“咱们快上高台瞧瞧!” 我们飞身过去,只见台上留有古盘棋局,棋旁放有一盒黑子,黑子白子已然落入盘中,虽看不懂,但觉得对方白棋应是已经占据优势,李友白欣赏说道:“妙,妙啊,以棋局较量,胜当破敌离开幻境,败则被对方千军而攻之,没想到玄天教竟也有精通兵家之学能人,而布出如此幻境。那我就姑且露露两手,将那白骨横扫尽灭!” 只见李友白抬手执起黑子,气定神闲落入棋盘之内,我们紧张回望石像兵俑,便看他们像似沉睡许久一般,身如机械开始行动,戈矛剑戟已是架起,整齐排阵形成尖角防御威武。 便听远处对面那高台有人隔空来音怒道:“你等何人,也敢与我公输世家为敌,奉劝各位最好用灵玉逃走,否则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逃?做你的春秋大梦!死胖子给姑奶奶我好好教训他们!”端木姗姗朝去喊道,是不输半分气势。 却见对方似有些动作,再往下细瞧,于他们高台之下多出了数只硕大机关兽,向我们狂奔袭来! #如果真的有人在看,就给一个回复!好歹我也有点动力!# 第十六章 “哼,一群爱搞奇银巧技的世家,竟敢这般张狂!我们苗疆药王山还没怕过谁,待我去会会这几只小宠物!”端木姗姗横眉飞身跃下,倒是没了先前藏拙的样子。 我持剑对阿飞说道:“一起去帮帮,我对棋局也不太懂,留下倒是帮不上什么忙。” 阿飞耸了耸肩懒散回道:“那行吧,看在你刚帮我的份上,就听你的便是。” 我们御剑而下,阳无用也随后赶来自笑说起:“秋师妹慢些,莫当伤着自己,在下也来帮帮你,其实在下对姑娘自从上次一别便难以忘舍,希望比试结束能邀你一叙可好!” 我全当了听不见,没有去理会,这会居然还不合时宜的邀约,即便是合适宜,我也肯定是不会应允他的。 机关兽扬尘奔至而来,只见端木姗姗并出双掌,那藏于衣袖之内而射发出数百银针,钉打在最前一只铜兽身上,银针未能穿破甲胄,蹙眉而起,她双手合十运功念法,飞出去的数百银针御器折返而来,悬在身前相聚变化,组成一柄寒光银剑。 只听她唤出法诀“流光飞剑”,那剑如流星,尾芒银霜,以极快之速穿破了铜兽身体威力巨大,时而剑散成针,根根分明,犹漫天星辰滑翔当空,飞回去了端木姗姗停于周身盘旋。 我横剑而立,一只机关兽猛扑咬合,脚踏莲步闪了身影,它见未能得逞,回身跃起前爪锋利抓来,我便再次回步而躲之际,铁剑凝气顺势横劈斩断了那双利爪,它失去支撑栽倒在了地,拖着巨大身子扑腾几下便就行动不了了。 此时阿飞与阳无用也各自破坏掉了一只,我们四人分散靠着,剩下四只机关兽合围而来,不敢轻易上前,踱步徘徊伺机而攻。我也从未见过如此厉害机关,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六师兄他们也应该就是被此物打败的吧。 又见七人飞身过来站于铜兽之后,有人阴冷笑道:“哈哈,我说是谁不自量力,原来是药王山的端木姗姗与大周博安侯阳无用,给你二人一次机会自己用灵玉离开,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端木姗姗笑称:“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 还有人淫笑搓手说道:“嘿,我看旁边这位姑娘倒是清秀的很,要不把她留给我,封了她的道海,嘿嘿……!”是指向了我。 “既然我们公输家族与你天刀神府合作,那么夏兄自便就是了!”他们几人竟然已当我们笼中之物,这就已经打算了起来。 我怒眉刚要提剑对付此恶人,身旁阿飞先说了话道:“咦,这位无耻银贼竟出自天刀神府…容我想想你应该叫…” 端木姗姗鄙夷接话道:“哼,一位不入九流的门派弟子罢了,道海之中哪能有他的名讳!你还来了兴趣思索。” “不入九流……对对,想起来了,你叫夏九流,哈哈,下九流,哈哈哈…昨日我观武榜,竟发现天刀神府还有这般可笑名字,当是记下来了!”阿飞大笑指其说道。 我与端木姗姗也是“噗呲”轻笑,那人羞愧恼怒竟冲着阿飞落刀砍来,端木姗姗瞬息飞出银针朝向他们刺去,阳无用开剑御敌,阿飞横剑而挡,剑花钳制夏九流,突然对我急喊而道:“秋暮雪,快向这里一刺!” 我正提剑与一人一兽相对,怕是阿飞遇上麻烦,未曾多想便寻着方向狠狠回刺了过去,剑染血红,那夏九流已被我穿心,还未来及反应是睁目死去。 我有些杵愣,心跳不安看着剑下血滴,阿飞嬉笑耳边轻声唤道:“这下流胚子还得让给你解决,不用感谢我哦~”,却在我走神之际,那机关兽伺机腾空扑食朝我咬来。 眼眸之中便看阿飞神色一改正经,立即跨步挡在身前,挑剑便刺穿了机关兽头颅,而因他为我遮挡的左臂,是被尖爪抓伤了血痕。 我看着他那几道道血口,紧忙上前查看伤势,身上也未有药物,便撤下了裙摆一角给系了上去,刚刚若非失神,从未有过杀人,实难以很快平复心情,幸好有他及时相助替我解了安危,恐现在伤的就是我了。想要道谢的话还未出口,他却反而挑眉先说道:“喂,我说,咱俩可就算扯平了!蛇妖洞外你是救过我一回,虽然那次摔的本散仙现在还腰疼屁股疼的,但还得要还你这人情的!” 我轻笑便未语了,只看到他握于身前的那道青卓剑面,浅浅的,映上了我的脸庞。 忽然杀伐兵刃擂鼓之音震天作响,白骨军队狂奔涌来,如涛涛巨浪层层叠叠,已是近在咫尺,远处李友白大声喝道:“莫要恋战,快退回石像阵营。” 我们四人各自御空而起,这数千石像兵俑从身下穿过,阵形如峰与白骨军交战,而那对方还未躲去的几名弟子与机关兽瞬间被淹没在了战场之中,不见踪影。 两军战况惨烈,杀伐不断,金石哀嚎,白骨成灰,虽是幻象,但也能感同身受,只听对方高台有一人大怒而道:“该死!阁下究竟是谁,留下名号,我公输千叶来日定当一雪前耻!” 李友白飞身落地与我们汇合,似有底气挺着肚皮大笑回道:“不才乃是万阵门李友白,不劳阁下多多惦记,他日我若有空,倒是可以前去你们公输一族布些杀阵玩玩就好!”这话听的是阿飞都给竖起了拇指好是霸气。 端木姗姗兴兴问道:“死胖子,棋局你可赢了?” 李友白指着战场石像悠哉说道:“且往下看!” 只见石像列队成阵,章法有序,合能抗,围能歼,步步杀营,刀戟杀伐配合无缝如羽箭横冲乱了敌军,凡近方寸之距,白骨军接粉身碎骨化为尘雾不见踪影,而后石像便朝着那处高台攻去,似要斩杀那孤军“主帅”。 公输千叶立于高台之上,愤怒回道:“哼,今日就此别过,师弟的仇他日我会一并讨还!”拿起灵玉,便消失了在了幻境之中。 李友白拍拍肚皮可笑说道:“此人棋艺果真很差,人品亦如棋品,逃也这么没品,咱们赢了!” “李兄弟这神阵子名号果真浪得虚名,先前在下对你的邀请,他日若改变主意,我阳无用在侯府随时恭候。”这一路下来,总感觉阳无用在我们身后注视着一举一动,即便是一同出手,也未发现有尽全力,还时刻为自己盘算经营,只是礼数谦让很难挑出哪里不好。 阿飞上前问道:“咱们赢了,那岂不是便可破这幻阵?” “没猜错的话,两处高台便是阵眼所在,只要毁了那处高台,便可破阵而出了!”李友白回道,却对阳无用刚才话语一笑而过。 当我们五人前行之际,忽然各自的灵玉焕发光芒,大家取出彼此相视,应是幻境外界时辰已经到了,也都轻松许多,便看周身景象如旋流飞梭运转,眨眼之间便出现在了这广仙台山上。 此刻周围数百弟子一片欢呼跃起,我还未仔细看明白,那今早的长老立于台上,笑迎说道:“恭喜诸位才俊弟子,尔等能熬得过日落西山,便是成功获胜今日之比试!”说罢,又见长老大手一挥,我们人人手中出现一瓶丹药,又接着笑道:“此瓶中之物乃为本教上品道元丹,可恢复你等神魄道海伤势,可为后面的比试修养身体,巩固道法!” 大家抬头望去天空的阳光,已是傍晚黄昏了,长老便接着说道:“今日迷踪幻境,一百二十八人则有二十五人放弃比试,实有一百零三人前去比试,其中死亡弟子三十一人,然而真正能坚持下来,获胜者却是寥寥无几,便只有你们二十七人!后日便是举行第三轮比试,各位弟子可回去修养精神了。” 我左右紧忙在这二十七人之中寻找师兄们的身影,听到死亡人数之多,心里更是急切担忧。 前方,大师兄朝我挥了挥手,心里便放心了些,他开心向我走来说道:“小七,这一轮师兄还怕你坚持不下来,柳常州也已经淘汰了,墨竹峰如今就剩你我二人,师父知晓定是欣慰的很。” “嘿嘿,秋暮雪,他是你师兄啊,恭喜恭喜你们二人一同晋级啊!”阿飞凑前熟来说道,我是真怕他说着突然就给大师兄卖起了功法,便就没有理会阿飞。 大师兄拱手还礼微笑,“多谢道友,这位是?”又看向我疑惑些。 我淡淡回着:“不是很熟,幻境中碰到的一个骗子。”便和师兄又多聊了起来。 第十七章 大师兄似乎觉得我不愿和此人攀谈交集,也未在理会阿飞,将他晾在了一旁,给我大致指着一些人介绍说道:“瞧,那是咱们玄天教的七位弟子,玄天峰赵炎,少阳峰韩晨,太阴峰敏清月,紫霞峰文晴,碧水峰沐易寒,孤月峰苍岩,无双峰萧展,他们实力都在玄天心法五层了,玉苍峰的王乾本有机会,听说被人打成重伤逃了出来便昏迷了,就是不知是谁如此厉害!” “你在看那几人,东贤书院的贺东林与江满楼,万阵门的李友白,凌霄阁的白云飞和李自道,药王山的端木姗姗,普陀寺的弘普、弘净,天刀神府的雷军,还有最神秘的那黑衣银面之人,以后不论遇到谁,你都得多加小心提防着!” 听着大师兄认真说道,眼前这些人应是天下道海中,年轻一辈颇有名望的了,师兄们能够常常下山,对外界知晓甚多不足为奇,这些年来,即便是墨竹峰我也很少出去。其中几人也已是在幻境中了解一些,不仅道法了得,心智也是极高,倒觉得我一孔之见了。 阿飞一旁竟也认真听完,则不满对着大师兄自报家门的说道:“还有我,还有我,我叫阿飞!来自南域无仙道观。喂!秋暮雪,好歹我还救过你一命,怎么就不是很熟,瞧我这胳膊为救你伤的,哎呦,瞧你都怎么给我包扎的,哎呦~疼的我呀,哎呦~” 他居然装腔作势,戏份十足之假,不过这伤也确实与我有关,但话听着却不怎舒服,我回他说道:“不是都扯平了,还提起干嘛!你怎么还赖上我了?那这瓶丹药你拿去,就当给你补偿疗伤了”。我将长老刚发的道元丹扔给了阿飞。 大师兄看我言语知是真有其事,从阿飞肩伤缓过神来,满是不悦的对我严肃说着:“小七,你都张大了,怎还这般不懂事,小兄弟既为救你负了伤,应谨记恩情报之相谢,才不失了礼数,也幸好你没出事,不然师兄回去怎么向师父交待!” 转而对着阿飞则歉意说着:“这位小兄弟,刚真是怠慢了。在下替雪儿向你道谢了,还请莫要怨她之意,都是我这做师兄的平日太过宠着,她自幼顽皮,道法羸弱不精,承蒙小兄弟能在幻境比试中施以援手,甚是感激,不知小兄弟可否愿意随我回墨竹峰调理一番,也是向你道谢了!” 我瞪大了眼睛惊诧说道:“大师兄,我没听错吧!你要带他回去?我和他真的不熟啊!” 阿飞双手紧忙握住大师兄开心说道:“要的,自然是要的,能一睹玄天教墨竹峰的风采,真是毕生有幸啊,那我可就叨扰叨扰了!”,还得意的朝我看来,似乎在宣誓他的胜利,我皱眉瞪去阿飞,心里隐隐气愤,便无话说了。 我们三人一路回峰,途中,我拦下阿飞小声怒道:“不可多说今日我破阵之事,不准向我师兄们卖你那功法,管住你的嘴巴!若在犯了浑,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依然没个正经回道:“哪能卖呐,自然都是全部送啊,别担心别担心,我一向不会乱说话的,你师兄居然还说你道法不精,啧啧,我闻出了些秘密的味道,嘿嘿,就是最近手头太紧太紧~”。 “我看你这是想找打!”我气得不愿在去理他,居然还想讨要封口费。 上山的路没走多远,如往常一样便对着大师兄说道:“大师兄,今晚我就不过去了,想早些回去休息,若见师公爷爷,替我问声好就可以了!” “嗯,那你去吧,好些休息,这小兄弟有师兄招待就放心吧!”我便转身从岔路和他们分别了。隐约的还能听到阿飞在那疑问:“咦,她不和你们住一起吗,怎么走去那条路了,好像是绕去山后了?” 我轻笑着继续走了。 次日晨起后我在屋外练着剑法,大致到了巳时,沐婉华兴奋的跑来后山找我,刚一见面,二话不说就想要拉着我往外走,边拽说道:“我就知道你闲在这,怎么还有功夫练剑,就一点也不关心比试吗?” 我皱着眉头好奇问道:“第三轮比试不是在明日吗,你这是带我去哪?” “笨呀你,当然是看热闹呀,所谓知己知彼才能有备无患!今天好多人都在广仙台那下宝押注,你就不好奇自己都被押了多少?” 听婉华这么一说,要说我不好奇那真是骗了自己,虽然我不是那阿飞贪财之人,但这热闹倒是可以看看。 路上我问起婉华,幻境之中是如何失败的,她便气愤愤的噘嘴瞅我,说自己刚一进去谁知就遇到了幻境,便看见了我,还竟是个翩翩少年,举手抬足英气迷人,一柄仙剑耍的潇洒,痴痴得那是不能自拔,好在幻境中的我倒也如了她的愿,两人成亲就拜天地去了,结果在接去盖巾的一瞬间就给送回了广仙台,令她急的是差点找了那长老算账去!我便戳着她的脑袋可劲的笑话半天。 说着笑,便就来到了广仙台,我问她:“押宝的地方是在哪?” 沐婉华说道:“咱们先等等,我和哥哥约好在这里相见一起过去瞧的,他估计快到了!” 沐婉华的哥哥便是她从小最仰慕的人了,在她的口中从未有过半点不如之处,虽说他们是掌教沐水涯师尊的亲孙,可却没有在玄天峰习道,而是一直以来跟随着碧水峰主罗天启师尊修行,而第二轮比试胜出的碧水峰沐易寒,便就是她的哥哥,我们很久以前是见过几次。 没多时,一身清瘦阴柔之人提剑缓缓而来,记得小时候见到他,那神情也是如此,几分寡淡薄凉,几分仙道缭绕,沐婉华一旁开心嚷道:“哥哥,你怎么才来,都急死我了,喏,她就是我常说的阿飞,现在是叫秋暮雪!咱们快过去吧!” 也只有沐婉华一向这么介绍我的,我便持剑礼敬道:“沐师兄好!” 沐易寒性子也好似他身形一般寡清,只是微微点头,也未和沐婉华说,也未和我道,就径直朝前走着,时而淡淡吐出两字“跟上”。 我们三人来到了押宝之地,这里原是本教的任务堂,今日被这些教派弟子改成了临时赌坊,那厅内竖起的背台用宣纸糊了全部,上面大大写着明日比试那二十七人全部名单,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停在此间盘算交谈,只看名单之下挂着木牌,上面写着数字,其后有“两”,有“百两”,有“千两”还有“万两”之别,而我便一眼就看到自己名下那简单挂着的“十两”惹人注目,已是没人再比我更少的了。 沐婉华惊呼喊道:“哥哥,你那都写着三万两呐,这才第一天就这么多,啊!快看,还有比你更多的贺东林!”说罢便似又发现了我那牌子,连忙安慰说道:“秋暮雪,别担心哈,这又不代表什么,这钱呐又不是要给咱们的,别放心上!” 的确我还没太放心上,可看到接下来宣纸上更换的赔率,我是好气又好笑了起来,我那名下的数字却是所有里最长的一位了,赔率居然就上了千,岂不是一两赔千两,十两便赔万两了。果真沐婉华还是安慰的好。 沐婉华在身边拦下了一名熟悉弟子,问道:“王师兄,这押宝都是怎么押的?” 王师兄还在关注着赔率,这回头一瞧恭敬的给兄妹俩回了礼,笑道:“原是沐师弟和师妹来了,说也新奇,此为盲押,因不知明日如何比试,谁又跟谁比,所以才有了这法子,但凡压中明日获胜的都能按着赔率拿钱了,可若是押中的人明日输了,钱也就没了!” “哈哈哈,要发财了,发财了!”有人从旁边偷笑的低头走来,像似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喜悦中,我闻声看去,不是阿飞又会是谁如此爱财。 #记得收藏,帮我投下推荐票,谢谢各位亲们# 第十八章 阿飞还在自个乐着,缓过了神突然看到了我,惊讶说道:“咦,这么巧,你也来了!” 其实我已看他痴笑半天,也没理会,淡淡抬眉一眼,打趣说道:“最好还是别这么巧,遇到我,你可准没好事!说不来万一破了财呢?” “呸呸呸!秋暮雪,你怎么这么损啊,哦~我知道了,定是你看到自己名字下的钱数生了气吧,告诉你,那十两可还是我出的呢!够意思吧!”,说到这“十两”俩字,真是重重落音,心疼要命一般。 不知为何,我听了这话后,心里莫名还有些许的开心,对于一个贪财如命之人,让他白白扔了这钱,怕是比什么都难,应是拿我当了朋友吧! 我便也不再争那口舌,问道:“你刚在那偷乐说着发财是为何呢?” “嘿嘿,手里有些情报,便押了几人而已,还不错,明日就能妥妥数钱了!”那喜悦神情越说越得意。 沐婉华一旁也来了兴趣问道:“你都押了谁呢?我给你介绍一位最厉害的,你看到沐易寒名字没,他可是我们玄天教最强天才,定能保你赚够千两万两不在话下!” 沐易寒站着微微一愣,怕是没想到自己在妹妹眼里会这么值钱。 阿飞则憨笑道:“手紧,手紧,等明日领了钱,再去看看!” 我也好奇他押了谁,就笃定能赢一样,只听外面有人大声嚷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打起来了!” 我们四人跟出了门,便是看到有一和尚手持月牙镔铁禅杖,对着一位用刀之人大开大合拍了过去,气浪狂旋,禅杖那轮弯月刃迸发闪耀金芒攻向对方,只见握刀之人也不甘示弱,双手长刀横劈,犹千钧之力破法扫去,一时间两人力战不可开交。 如若没有瞧错,一人是普陀寺的弘净,一人是天刀神府的雷军,大师兄昨日是提到过的。 远处,一阵佛禅弥音声如洪钟,道法静心飘至而来,当下那弘净收了法器,立地盘坐,头顶之上汗如雨落,看似不怎好过。片刻他那师尊便御空而来,对着众人掌了佛礼,念了善哉,一指点在了弘净眉心,那坐地和尚就舒缓许多,一师一徒随后未在多言就这么飞身离去了。 那原本交战的雷军自打和尚师尊来了,至终都没敢多说一句不是,也就在走后吧唧了嘴说道:“还真是个疯和尚!” 有人在旁边小声嘀咕:“两人应是在幻境中结下了梁子!这和尚才发了疯般找雷军麻烦!”。 热闹散了,回过了神,我们便又进了任务堂,那雷军合了刀也跟了进来,此人身形蛮实,剑眉鹰眼的看去押宝榜单,不知是不衬心意,还是如何,立刀狠狠砸向了地面,大声吼道:“我雷军在此悬赏一人,谁若知道我师弟夏九流昨日在幻境是被谁杀死的,这袋金子就是他的了!”说罢,从腰间取出了一个布袋挂在了刀柄上。 阿飞和我同时相互看来,对着我微微摇头,雷军话说完了,半响没人答话,提刀便往外走,嘴里念叨:“再去别处问问!” 刚跨过门槛,厅内人群中有一人喊住了他,说道:“雷兄留步,夏兄弟的死,我在场的!” 雷军回头而立,大喝道:“昨日师弟尸体送了回来,你到说说他伤的是哪?说错了,别怪我手中的刀不客气。” “是剑伤,伤哪我是没看清,不过我知道只有一剑,而且我还知道,杀你师弟的人今日就在此处,他们也害了我师弟!”说话之人缓缓从人群走了出来,就站在了我们不远阴冷笑着。 雷军皱眉也未反驳什么,只见他横刀挡住的门口,外面的是进也不成,里面的是出也不让,恶狠说道:“他胸口挨了一剑,若是意外我天刀神府本也不想追究,但是人为杀死,自是要讨个说法!公输千叶,这金子给你,说吧,他究竟是谁?” 公输千叶接了金子掂了掂手,毫不犹豫指向了我,阴笑着说道:“师弟的仇我说过,一定会找你们报的!” 我站了出来,没有怯意对着雷军说道:“是我不假,他也该死,若是再有选择,我还是会这么做!不过此事与我身边的朋友无关,你不要为难他们!” 雷军阴沉看来,犹豫片刻打量了我一番,不知想些什么,而后开刀便直直劈了过来,我还未提剑而挡,沐易寒幻步瞬影就移到我的前面,剑锋抵住了刀锋,两刃之间电光火石胶着不分,他淡淡回道:“此地是玄天教下,阁下还是不要放肆的好!” 沐婉华拉着我往身后躲去,小声说着:“有我哥哥在,你不要担心,我看谁能欺负的了你!” 一旁的弟子却在那咬着碎嘴:“那女子是墨竹峰的那位,沐易寒为什么要帮她!” “就是,就是,她就是秋暮雪,一直是个隐形人!没想到她还巴结上了沐家兄妹,真是不要脸!” “沐师弟,这事也与你无关,杀人偿命,不要被她连累了啊!你可是跟她不一样!” 阿飞听到种种可笑言语,也不知是想帮我,还是可怜到我,便破口嚷骂:“呵,偌大的玄天教,竟是一群孬种,即是同门,不见出手帮助,却还冷言冷语一旁嘲笑,啊呸!我看玄天教也不过如此,这大周第一仙门称号怕是要改了!” 我知晓阿飞替我出头,但是毕竟这话有些难听,我拿剑鞘轻轻戳了的他后腰,说道:“好了,你闭嘴!别给我添乱了!” 雷军举刀没有放下意思,对着沐易寒冷言道:“此事你要管吗?还是说你看上了这个小娘们!今日不给个交代,你们几个谁也别想出这门!” 公输千叶走到了雷军一旁,火上浇油说着:“雷军,我说你还废什么话,人都给你指了,难道和他们讲道理不成?” “哈哈,妙,妙啊,真是没品!公输世家也就会使些借刀杀人的把戏!”李友白此时也从人群中拍着肚皮走了出来,原来他也在这里,到我旁边接着说道:“秋姑娘是在下的朋友,虽说我道法差了点,这会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好在我还会一些阵法,灭掉一个世家应该是不成问题!” 阿飞听后,连连拍着李友白的肩膀,捂着肚子夸张大笑,说道:“你这牛吹的本事比我还要厉害,哈哈,你快瞧瞧,那公输千叶竟然吓得脸铁青了!哈哈哈,他居然真的怕了。” 雷军却这时收了刀,看着我说道:“明日比试希望你没这么走运!”,而后便就一人走了。我也是云里雾里看不明白。那公输千叶站在门口看向我们几人,腿下的脚是走也不好,留也不行,有些不知所措,想了半天,自己“哼”了一声灰溜溜离开了。 沐易寒淡淡的看了一眼阿飞,那难得的再开口说道:“他没胡说,神阵子的称号便是灭了一山门得来的!” 听到这话,除了沐易寒,我们三人齐齐看去了那毫不起眼的胖子李友白,反倒是他一副孤陋寡闻瞧着我们,好似在说“这么牛气的事你们不知?” 我不惑的回想昨日,也未曾记得和他有多交情,更加想象不到体态憨拙的他是有这能耐,奇怪为何今日替我解围,大概我也已明白,雷军与公输千叶离去是真就怕了李友白的那句话。 我本想向李友白道谢,问问为何帮我,可阿飞先开口打了岔给李友白说道:“呦,没想你还挺厉害,这朋友没白交,来,咱俩可要好好聊聊的。”便搭着李友白的肩膀一旁聊去,没想他居然是让李友白教怎么用奇门之术好去赌坊赢钱。 我与沐易寒道了谢,他依旧冷淡,真不知他们兄妹二人平日是怎么相处的。沐婉华说时辰到了要先走了,家父中午等着他们回去。 当下也已没了热闹,我闲着无趣,想着今日去见见师公爷爷,刚要走出去,门外传来了一个消息,有人重复大喊道:“普陀寺的弘净退赛了!” 不知这消息有何可怕,厅内一部分在场之人竟也变成了刚那疯和尚般,嚎怨嚷着要退押宝钱,阿飞则愣愣失神的喃喃自语:“赔了!就这么邪乎赔了!遇到她真没好事!” 我瞧了一眼,好像真就一语成谶,怕他回了神找我赔钱,紧忙加快了步子消失在了人群中。 #今天两更!书友看的精彩才是真的好!# 第十九章 次日辰时已过,前日获胜的弟子们站在祖师石像之下,那两侧高架的观礼台,各方教派来人纷纷而坐,于青天白日之下,显得格外凝重。 等候多时,玄天教一长老立于台上,其言而出:“各位小友,今日你们便是进入了第三轮比试,你们看到这里的两侧共设有四处擂台,我要告知你们的是,此次比试最终要选出四名擂主,每一处擂台你们可自行选择挑战,挑战成功的便是新的擂主,再由其他人接着挑战,你们每个人可要把握好时机,因为只有一次机会,如若未到场参加比试者,则视为放弃,而此次前三奖品也于比试结束一起公示。明日便是争夺前三甲的最后一场排名赛,希望各位弟子尽全力去争取,现在这四处擂台,就交由你们自己决定上去守擂!” 我回头看去那四处擂台两两相对,间隔数丈,每处台下围满各教弟子,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想了很多结果,是最怕师公爷爷伤心的。 还在胡思乱想着,大师兄旁边说道:“刚开始比赛切不可早早上台挑战,即使成功了,也会应付不来车轮战的,你先跟我回座吧!”我告诉他今日就不和师兄们在一起了,他只是安慰道:“别怕,不行就不要上去比试了,看看就好!” 我微微点头,手中的佩剑是握的更紧了。 我来到台下和木婉华坐在一起,她倒是兴奋许多说道:“快瞧,已经有人上台开始守擂了,咱们玄天教也是大气,一下上去了两人,那玄天峰赵焱师兄可不比我哥哥差多少呢。” 只见擂台之上各有一人飞身落下,分别是玄天峰赵炎,无双峰的萧展,天刀神府雷军,以及普陀寺的弘普,其实大家也都知道早晚必有一战,只不过谁也不愿过早暴露实力,以免让人找到缺点,做了他人嫁衣,而他们四人敢于最先守擂,我心中也是佩服的。 我看去台上四人,各自不容小觑,若放我前去挑战一人,也不好选择对手是谁,那弘普习的佛门道法,以前就听师兄们说,佛家修行是为戒定慧,八正道,避红尘,脱苦海,修金身,成正果,与我们修炼长生求仙完全不同,佛门功法更是玄之妙之,当不可冒然较量。而玄天教的二人与我同宗,一下上去两人,想必要占据地利,以保住本门擂主之一名额,我也没有道理挑战他们。那天刀神府雷军经昨日那么一闹,怕是他早早守擂,我是躲不过去的了。 也果然没想的错,便听那雷军持刀而立大喝道:“玄天教的那小娘们在哪!够胆就给我上来切磋切磋!”台下弟子不明所以,纷纷左右交头接耳巡问着是谁。 他怕是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昨日就只记住了我是玄天教的人,还未等我起身准备上台,那不远处有两人分别羞怒回道“放肆!你这坯子竟口出狂言!”,“敢羞辱我玄天教女子!” 一细看,原是太阴峰敏清月和紫霞峰文晴两位师姐,看来她们是误会了,并不知我与雷军的过节,这二人也是今日比试中玄天教的女弟子,我怕再不上去待会就真让人背了锅,刚起身沐婉华死死拉住了我,急道:“你傻了不成,上去是挨打吗?你再等等!我哥哥昨天答应过我了!” 还未想明白是何意思,就只见沐易寒跳上了雷军那擂台,台下弟子们一下便热闹了起来,是有人称赞道:“果真英雄少年,这是替玄天教众师姐妹们去教训此人!”,而先前两位师姐瞧到了,高兴的也齐声说道:“多谢沐师弟了。” 我不悦看着沐婉华说道:“你明知此人是在羞辱我,而却让我躲起来是何道理!你给你哥哥到底说了什么?” 沐婉华看我真是气急,委屈道:“我还不是怕你受了欺负,昨日和哥哥回家,我便让他答应如果雷军再找你麻烦,一定要出手帮你解围,不然就不认他这哥哥了!” “婉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喜欢别人一直帮我,谢谢你,这终究是我自己的事,下次不要了,我能解决的了。”我知婉华是好心好意,这么说并不是不近人情,而是怕以后我还不了她什么。 沐婉华愁楚低着眉头,紧紧抿嘴有些难过,我于心不忍,觉得刚才的话倒是没顾忌她的感受,轻轻戳了戳她的鼻尖,便笑罢再说道:“好了,赶快看看你哥哥是怎样帮我教训此人的!” 那擂台之上,雷军看到沐易寒飞身而落,气得剑眉怒瞪,指其说道:“又是你这小子,好吧,既然你非要逞英雄救美,那就别怪我手中这口霸刀了!” 这话说罢,还未等沐易寒回道,那雷军便雄姿步伐铿锵而冲,一柄狂刀灵气化兽猛虎捕食,獠牙凶口震响四周,好是霸道!全不给沐易寒没留半分承让,看的我与沐婉华紧握双手,从未见沐易寒出手的我,是怕这寡柔之躯招架不住如此刚猛之势。 而再细看去沐易寒神态自若,虽是一副寡柔之像,但接下来气势却不输不让。 只见他双目坚毅,并指御法而出,一柄灵剑出窍,行云流水,剑却从未在手,御剑之术无人能及,当下便化作数十道剑气身前结成圆形剑幕,挡下了那口霸刀猛虎吼哮。 雷军似有不服之态,见这招未破结界,当下大喝“龙旋怒斩”,双手提刀而奔,是狂风呼啸,周身皆为旋流躁动,就连台下观战弟子也被吹乱了衣襟。 再看沐易寒飞身而起,双手继续捻指御法,那飞剑回身化作剑芒围在周身急速运转,灵气吹拂了发髻,于青蓝天色下,飘逸潇洒艳惊四座。后并指雷军而去,那数道剑芒似羽檄而过,声声破响擂台。 雷军惊恐连连后退护刀横于胸前,只听瞬间金石“铿锵”之音,长刀两半,剑气贯穿胸口,跌撞数丈,重伤倒地是再不能战了,怕是他怎也想不到眼前年轻之人,居然如此了得,是轻敌惨败。 我也没曾想沐易寒果真就这般厉害,一直听婉华说他如何修法天资卓越,如何被誉为玄天教第一武道天才,今日一见也和这些台下弟子看的十分震惊,应是玄天心法修得离第六层不远了。 半响过后,台下阵阵高呼沐易寒之名,听得心潮澎湃。 我还正思索之际,另处擂台便也是人群欢呼,掀起浪潮,原是凌霄阁的李自道胜了无双峰萧展。 沐婉华似乎对他哥哥的胜出没有太多惊奇,只是晃着我的胳膊笑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你就放心好了,我那哥哥本事可大呢!我还告诉他若是遇见和你比试,别让你输的难堪,也好歹战个几十回合难舍难分在赢下,哈哈,我机灵吧,你在快瞧那边,咱们少阳峰的韩晨,去挑战普陀寺的弘普呢。” 我抬眉瞧去,也只当刚才婉华那话玩笑罢了,看着韩晨,弘普说道:“昨日我听说普陀寺的弘净退出比试,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普陀寺如今就剩弘普一人了。” 这时见擂台金光耀起,一尊佛陀法象持卷于天地间诵经释道,颇为庄严敬仰,似要给世人禅音洗礼,让人心境迷离,如久逢甘露无法自拔。 韩晨稍微乱了心神,步伐颠倒如醉了酿,那已出鞘的剑,又迷糊的合上了,看来是道法心智差了弘普一截。 我指着道高一筹的弘普再说道:“你说这普陀寺的功法也竟是了得,那练的心法似乎也不弱于我们玄天心法几分!” 沐婉华点头回道:“他们修炼的是般若心经,与咱们一样同为圣级心法,这个人是普陀寺的八大金刚其中之一,佛法自然厉害,不过昨天听说他的师弟弘净,在幻境之中被雷军利用犯了嗔戒,此人出家前因满门被诛杀,心中仇恨突然发作,杀了几人差点着了疯魔,昨日就随普陀寺师尊先行带回去了。” 我痴念道:“早就听师兄们说过,这贪、嗔、痴乃佛门三毒。但凡世间之人,谁又能无过错呢。” 眼下,弘普胜了韩晨,擂台似又恢复了冷清, 一轮比试也已结束,现在只有沐易寒和凌霄阁的李自道成为了新擂主,当下是无人再去贸然挑战了,似乎都变的谨慎许多,我说道:“看来大家都很是小心,每个人只有一次挑战机会,一旦成为擂主就要面临不同的强者轮番挑战,体力也会难以支撑,都在等着别人前去比试摸底。” 过了许久,见没人应战,观战人群骚动起来叫嚷着,便不时又有些人飞身跃起挑战他们,几番过后,也只有弘普先被太阴峰敏清月战败,后又被孤月峰苍岩替换了擂主,而沐易寒则越战越强,是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了。 片刻,大师兄跃上了擂台,与那苍岩二人拱手相敬,我踌躇未定,是替大师兄捏了一把汗。 第二十章 不知觉已经比过了几场,眼下便是大师兄上台挑战孤月峰的苍岩,我记得平日里在那私武擂台较量后的本教排名,大师兄就与苍岩总是在五,六之争难分上下,沐婉华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道:“听说你们大师兄心法已经练到了第五层了吧,不知如今他与苍岩比试,又会是谁更厉害?” 我点了点头,期盼说道:“希望大师兄不负师公爷爷所望,他是我们墨竹峰的骄傲,一定会赢的!” 擂台之上只见大师兄剑气如影,亦幻亦真让人琢磨不透出招之处,这自是使得他的成名功法月华幻影剑法。 此剑法我也常常见过大师兄所练,出招似云中雾,月无影,幻时那剑真假难辨,七十二路伤人不防! 苍岩像似继承了孤月峰的孤傲性格,对阵出招毫不留情,手中一剑,战意傲绝,但也不给自己留有退路,过于刚猛,所以百招之内,我似觉得他必出破绽。 两人依旧如往常一样斗的是难解难分,见招拆招,应也是相互了解身法,各自小有负伤,于阳光之下,额头上的汗珠也挥洒舞动。 一人幻化身影,招招虚实难以捕捉。一人披星戴月,剑剑锋芒步步紧逼。战了数十招,果不其然,大师兄发现了苍岩久战疲累顾前不顾后,飞身挑剑便从苍岩身后划破长衫,点到为止赢得了擂主。 看到大师兄艰难赢下比试,心中也是长长松了口气,那远处传来其他师兄们的兴奋吆喝声,倒惹得擂台上的他怪是难为情的,大师兄看到我也给他挥动双手,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嗬,你们大师兄果真赢了,秋暮雪!快看!快看!那处擂台上来之人,还记得第一天比试遇到的黑衣面具男子吗?他自称夜无痕,至今还没人知晓他的底细,前日玉苍峰王乾被打昏迷,醒来后听说就是被他伤的,现在很多人都说他是最大黑马!似乎押宝赢率也很高的,咱们可得好好看看!” 听婉华说起押宝便想就到了昨日阿飞,不尽然的低眉轻笑,眼睛大致扫过四周,未发现他的身影,不知是否躲在哪处在心疼口袋的银两呢。 “秋暮雪,你竟傻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起些有趣的事!” 我浅笑不语看去了擂台,只见婉华指着那黑衣银面男子与玄天峰赵焱相互对立,对他是有几分浅薄印象,刚转眸对着木婉华要问道什么,忽听周围一片尖叫声响,我看着木婉华那痴呆的眼神,上前晃了晃手,疑惑问道:“婉华,你怎么发魔怔了呢?” “他,他,他......”木婉华手指着擂台惊诧念叨。 我好奇看去,那黑衣银面男子依然站于擂台,却是没发现赵焱人在何处,回眸又问道:“婉华,你指他怎么了,这不还没比试呢!” “不是,不是,已经比试完了,一招啊!就一招啊!”她越说越神乎起来。 我又看去擂台,黑衣男子不知怎么,那双眼神透着阴郁朝我看了过来,我也只当他是偶然看我,并未多想什么,身旁木婉华晃着我的胳膊还在惊呼不已:“你别说你刚没看到,那人竟用了一掌,我都看不清是怎么出手的,赵师兄就被打飞出了擂台之外,那可是爷爷亲传的大弟子啊,这人简直变态,幸好和哥哥不在一个擂台,你千万不要去挑战他!” 听到婉华夸张说起,我虽没有看到,但想起第一天比武之时,他三掌而出,同时击败擂台三人,便也能想象是如何厉害,那赵焱已经守擂几场,无一败绩,已是了得之人,竟这般输了比试,我思索说道:“赵炎道法早已修到第五层多年,功法更是不弱,玄天教武战榜排名第二,已然很是厉害,恐怕在咱们教内,同辈之中是没人能一掌打败他吧!” “是啊,如果晋级,明日我哥哥就有大麻烦了。”她担忧念叨着。 自赵焱败落,玄天教仅剩的几位弟子心中似有不服,一一前去挑战黑衣银面男子,但无人能过他两掌之余,被击飞擂台,也引得各教弟子对其非常忌惮,竟一时无人再去挑战他了。 接着木婉华便指向大师兄擂台:“看,那上去的是东贤书院江满楼!你大师兄要麻烦了,都说书呆子最让人头疼!” 我好奇回问:“为何让人头疼?” “我爹爹说,咱们正统修道之人最是不喜那读书人,总之就是爱作!处处爱显摆!咱那小跟班李园不就也是吗!” 我仔细回想,那李园最多算是礼节繁琐,似乎也没什么问题,顺眉瞧去了江满楼潇洒泰然,他右手持笔作为法器,左手提着酒壶悠哉走着,一副放荡不羁之态,真是行径奇怪之人。 只见那江满楼故作醉意大口吃酒,天生一副风流才子,执笔当空便醉写诗情歌赋,吟唱红尘美人,灵气随笔而出似丹青泼墨,周身一丈自成墨境,那一点一滴,一横一撇皆为他的道法。 随着笔触挥动,灵气化做的字迹如墨人活物攻向了大师兄。 大师兄看是因上一场比试过累,道法久不能支撑他与这意境相抗,没过片刻,大师兄便摇头叹气抱拳还礼,不再比试,此战江满楼确实赢得富有美感。 时间越过越快,比试之人也越来少了,几轮下来又更换了两处擂主,白云飞一柄宽剑败了江满楼,端木姗姗又略施小计胜了李自道,黑衣人与沐易寒倒是没人挑战。 而后阿飞突然出现,跳上了凌霄阁白云飞的擂台,我心里倒还有几分期许他的表现,他依旧嬉笑不恭是无认真姿态,当下竟与那白云飞还聊上了话,但愿不是在这时继续叫卖着他的功法。 只看台上白云飞似有些恼怒,提起宽剑就轮斩过去,阿飞逃的那是左跳右闪不停嚷着“怎么还急上眼了!”,真是几分滑稽,惹得台下弟子哄笑一片。 沐婉华捧腹大笑,说道:“哈哈,你看你刚交的那朋友,背着一柄破布裹着的剑,也不拿出与白云飞对战,毫不给人面子!还不停嬉笑躲闪,真是跟咱后山林的野猴一个样!” 自我相识阿飞后,稍有了解,就属没个正经,也不知他那师尊是怎么受得了这样弟子,如今比试还在玩耍如同儿戏,战了许久,阿飞只是光顾闪躲,一招竟也未出,却是累得白云飞满头大汗。 我还在仔细瞧着,这阿飞究竟是在打些什么注意,只见他忽然凭空消失,移形换位无所征兆的出现在了白云飞身后,我却从未有发现他身形会如此之快,想必在那蛇妖洞口,黑蛇吞咬之际,即便我不前去救他,凭此身法也会相安无事。 我叹气轻笑究竟是自己太过单纯。 片刻,阿飞手掌劈在白云飞后脖颈处,神情懒散撇嘴,得意洋洋,那人倒下擂台便昏睡过去,怕是醒来后会郁郁沉闷。 眼下比试也已接近尾声,看到四处擂台分别为沐易寒,阿飞,端木姗姗,以及银面男子夜无痕。而场外二十七名弟子中,也似乎只剩下我与东贤书院的贺东林没有上场比试了,至于李友白则是一直没有再出现过,想必是他自觉道法不为长项,便放弃了吧。 我提起手中佩剑,与沐婉华言辞,放到最后才出场比试,是讨了巧,把握应该会更大一些,她说无论挑战何人,若战不过便就认输,千万不要伤着自己就好。 在走向擂台之际,只见一人身影先我而落选了对手,贺东林是要与那黑衣银面男子比试,也让四周观看弟子一时热闹兴奋了起来,毕竟这东贤书院,可曾是被灭了国的东面楚国最厉害的门派了,其教奉贤儒家之学,也是最出朝堂人才。 而我看去,在剩下三人中,似乎也只有端木姗姗可以一试,其他两人过于熟悉,也怕放手不开,便就走上了台。 擂台之上,我对视着端木姗姗,也见识过她的银针威力,确实不容小觑,她见我而笑说道:“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没想到你会挑战我,说实话吧,我其实还真不想与你对战,毕竟一起合作破阵,还有几分不舍呢!” 我斜剑而立,心境不乱轻笑回她:“有何理由我会不向你挑战呢?想你那袖内藏着的银针,也不见得会对我留情吧,要不就让我领教一番?” “喔,你可别用那柄破铁剑划破了人家相貌,人家还要留着见阿飞呢!哈哈~”似有几分嘲讽说道,还看去了阿飞有些挑衅。 隔壁擂台上的阿飞一旁听来,打了浑身寒颤,是故意损嘴回道:“端木姗姗,你从来不照镜子吗?还是说,你照了镜子怕被自己吓到!” 我也回她:“那你可要当心了,有时我也控制不住它会划向哪里!” 话落,她骄哼一声,便于手袖之中探出数十银针对我袭刺而来,我紧忙提剑挥动剑花躲闪挑飞,是给我来了一个下马威。 #不骗你们,改每一章我都要读十来遍,真的比写一章还累,你们默默看就好,好酒迟早会香气四溢,引人关注的!# 第二十一章 却见她手掌一扫,衣袖之内又飞出数十银针向我打来,当下只好纵身跃起依旧躲着,那银针在她双手御法不断飞行,与先前沐易寒的御剑之术颇为相似,追的我是半点也不得轻松。 “哈哈,你不会就如此学着阿飞一直躲闪吧,我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她双手变幻御法,那银针于空组成银剑一侧刺来,我横剑撩挡,似打在水花之上,银针四散,而后迅速聚合,形成剑雨又转方向朝我穿刺而来,因躲闪不及便被刺透了左肩。 看着血液于手臂缓缓流下,心想着再这般下去,恐是会败,要尽快想些办法,不然就只能早早暴露功法和她一战,却并不是我所愿的。这般想着,又见银针如群蜂而来,时而聚剑,时而雨落,不停闪躲之际,我一直观察,端木姗姗似乎只能御法飞针作为攻击,倘若近身交战,她倒是没了法器优势。 我回她说道:“大致我也看出,御器远攻应是你的擅长,但近战嘛,先接我这招试试!” 我御法念决“飞流云霄”剑芒飞冲直刺而去,这招虽是平庸,但胜在出剑之快,她冷是一跃及时躲开,我再次发招“飞流云霄”,依然用这快剑不能让她有所喘息御法,许久,我已数十次同样招式攻的是让她躲闪不得轻松半刻。 端木姗姗恼怒喊道:“我说你是不是只会这一招?还有完没完!” 她找准时机缓身之际,双掌并出,藏于衣袖之内的最后数百银针,随着法诀“暴雨梨花”漫天发散而来。 我凝目而去,早知她便还有银针藏着未用,这下算是全使出来了。我立剑运法“万里无云”,于空中飞旋着身影,灵气涌动如风卷般形成旋流,将这漫天的银针顺着灵气一同运转。 片刻,我挥剑御法向她使去,那周身的灵气与银针似瀑布倾泻,直直朝她飞冲落下。 这一剑我并没有想要对准她,而是刺在了一旁。端木姗姗愣愣杵着,愕然看我会对她留手,抿嘴转去侧脸,将满地银针御法收回衣袖之内。 “哼!败于你手也无丢脸,我知你应是还未有使出全力,他日再遇,是要与你再分胜负!”端木姗姗皱起鼻头怨气说道,而后飞身下台。 这一场我算是赢了。 我扶着肩伤,立于擂台之上看去观礼台四周人群,心中也微微凉意,若阿娘还活着,不是被他们所害,是否看到如今长大的我,也会令她值得骄傲呢?可是我再也不会知道答案了。阿娘的那缕残魂也只记得生前之事,对于当日自尽在玄天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是不知,也不愿告诉我曾经往事,只盼我好好生活便是她心中祈愿,可是看到眼前这些名门正派,我又怎能活的洒脱安心。 不知等了多久,执法堂的长老然开口说道:“恭喜四位获胜擂主,真是各个英雄少年啊,你们的名号自即日起将会响彻当今天下道海,师门也会为你们骄傲的!” 我回头看去其余三处擂台,依然是沐易寒,阿飞与夜无痕三人,看来贺东林挑战夜无痕也是输了,这倒是很大的冷门,不知道这男子究竟师出何派,很是神秘。 这般想着,那长老手持卷宗继续说道:“就由老夫在此向天下诸教一一介绍这四位少年弟子,他们分别是玄天教碧水峰沐易寒。玄天教墨竹峰秋暮雪。南剑盟无仙道观,咳咳,散...仙...阿飞!嗯…这位小友自称名叫夜无痕,未曾留下师出何处。” 台下弟子纷纷仰慕,我扶着肩胛之伤,因比试完后就封穴止血,已经没有大碍。不知台下何时突然冒起鄙夷话音,开始未有听清所言,只是见到人群糟乱交谈,不时朝着我看了过来,似有所指。 蹙眉之际,有人说道传入耳中:“原来她就是咱们玄天教墨竹峰那个银妇之女!真是不知羞耻竟敢参加比试!还成了擂主!让我等弟子颜面何存与之为伍!” “兄台,此言过了,这位姑娘看似清秀玲珑,也不像是坏人,你们会不会冤枉人家了?” “是啊,你若不服人家姑娘,上去挑战便是,何必诋毁人呢,是见不得人家比你好吗!” “哪有,你们有所不知,听说她娘可是我们玄天教赫赫有名的银妇,秋嫣儿!那十几年前可是与魔教之人苟合,便就生下了她,别看她长得漂亮,说不定也...也和她娘一样是个不知羞耻银荡之人,你们可不能被她外表迷惑了!”此人还信誓旦旦,左右诋毁着到处说道。 不知不觉我已成为众矢之的,于台上孤零零被座下的弟子纷纷议论,谣言也是越传越快,羞辱之声愈演愈烈。 一些话语狠狠的刺痛着我,他们有人也只是‘听说’便图自己的一时爽快。不管是那下流,是那污蔑,还是要那风雨欲来语不休,总之是高兴着说,随意的言,听得我浑浑噩噩,只觉眼前都是一群狰狞面孔。 手扶住肩伤,气息紊乱震出血色,看着他们交头接耳,还似有意大声高音怕我听不清楚,当下提剑乱指便恍惚了心神,恨不得将那些人横批竖切解了这世间清净。 这时,只感身旁一侧有人稳稳扶住受伤的肩部,温暖的灵气柔和输入到我体内,心里竟是安定了下来,转眸所见是那阿飞在我身边。 不知他怎会开口这般言语:“总觉得你时常忧愁,原是伤在心里!” 台上长老这时继续说道:“肃静!请众弟子肃静!老夫接下来要讲的便是本次会武最为重要之事!明日便是举行最后一轮比试,想必大家猜测已久的前三甲奖励会是如何,现就由老夫以示公布!九峰会武一甲为天,本教藏经阁天字决功法任选其一!二甲为地,地兵神器所赠一件!三甲为人,本教九转玉清丹所赐一枚!” 台下弟子似又忘了先前之事,变换之快有些可笑,便欢声悦雀的讨论那“天地人”之物有何厉害。 大师兄与二师兄急切飞身而来,二师兄说道:“小七,你的肩伤要紧吗,跟师兄走吧,咱们不在这待了,这人越是出色,是非就越多,有些疯言疯语你不必去理会。” 呵呵,是啊,不必去理会,他们可曾知道八年前,我就已经被毁了所有,没有欢笑,没有朋友,在外都不敢用自己的真名与人相处,回想起来,我究竟是在怕些什么! 我久久的盯看着台下那些人,似要将这幅丑恶嘴脸深深记下,今后但凡受辱,便绝不留手。 师兄们将我护下了擂台,一同离去了,我能感受到他们本是喜悦的脸庞,都各自挂上了一层寒霜。 以师兄们平日对我的疼爱,若不是现今举办盛事,怕有损师门光彩,是早已与那些诋毁之人性命相拼了。还记得八岁那年我跟随大师兄偷跑出来,遇到玉苍峰的白鹤轩诋毁阿娘不是,师兄们是一起出手教训,连师公爷爷事后知晓都没有责罚他们任何一人。 广仙台一处,师兄们有在安慰着我,有在为我高兴,师公爷爷不知何时捋着胡须飞身而至,我们分别恭敬着作礼。 “雪儿啊,流云剑法在你手中使得很好,师公果真是没有看错,你对剑术的造诣领悟力是极高的,应当也是把本门心法练到了第五层吧?”那深邃的眼神看着我不紧不慢说道。 不知为何,心中恍然乱跳不定,像似偷了赃物被抓住一般忐忑难安,我不敢直视师公爷爷的眼睛,几位师兄却是惊诧双眼,不可置信的问道:“师父,您是说小七竟然…竟然练到了第五层心法?” “雪儿,你说呢,师公可有说错!”师公爷爷微笑说道。 “是…是,雪儿的确练到了第五层,自从雪儿住进了后山,便整日勤于练功从未懈怠,不知不觉就把心法练了上去,本以为是件正常之事,可知晓只有大师兄才练到第五层,就觉得不好意思,没敢让爷爷和师兄们知道!”我低着额头,闭着眼睛一口气的乱说完了,心里隐隐紧张着。 二师兄接笑道:“哈哈,我还当什么,原来小七是怕超越了各位师兄们,便替起咱们着想,怕丢了诸位脸面,所以未曾说起。哈哈,这小七啊,师兄们真没白疼!” “小七,你也是的,练到了第五层害怕什么,我们肯定都会为你高兴的!” “对啊,要我说呢,这小七能练到第五层心法,也没什么奇怪的,本来就是练武奇才,大家想想曾经的…咳咳。反正我觉得很正常!” 大师兄叹气说道:“可惜了小七,如果功法再好一些,怕是有机会明天的前三之争,不过,小七你明天可要当心,他们各个都非等闲之辈,若是不行,弃赛也可以的!” 师公爷爷捋着羊长胡须,也只是静静看我几分,便语重心长说道:“凡事量力而行,天道各有命数,切记不可伤了自身,莫辜负了师兄们的关爱。”也就转身走了。 第二十二章 黄昏,我独自向着后山走去,那再也熟悉不过的地方,阳光缓缓柔和,似要渐渐冷却。 回想到师公爷爷那句“莫辜负了师兄们的关爱”,怕是不能如愿了,其实我也知晓,最关爱我的便就是他。 小时候曾想不通为何师公爷爷收下我便再也不收徒弟,后来我只是猜测,也许因为阿娘的缘故,师公爷爷觉得愧对师门,没能教导好弟子,从此不在收徒了。 心中沉重想着琐事,有些难过,却发现阿飞斜靠在了一颗树旁,懒散的扬起双臂打着“哈欠”。 杵在了我每日必将经过的路边,朝我微笑。 这一刻,我竟觉得有些安逸。 我轻笑着未有理会从他身边经过。 微风抚吹我的裙摆,夕阳映照着地上两人彼此身影,他跟了上来。 “秋暮雪,你的肩伤还好吧,我这还有一些创伤灵药,喏,拿去用吧,是不会留下疤的哦。”他身后说着。 明天就是最后比试了,想要成功,怕是再也不能用流云剑法了,或许今夜便就是我待在墨竹峰的最后一晚。 望向了远方日落,不知那里会是我更好的归宿吗,心里说不出的闷。 见我依然走着,身后是再说道,不知怎么,虽未看其神情,却能够感到他是真的开心:“秋暮雪,我发现转运了,真的,昨日押你的那十两,刚真就赚了一万两啊!我这辈子还没觉得自己...像今日这么有钱过!” 我停足回身看向了他,这个短短几日相识之人,却是此刻陪伴着我。 “喂,我说,你...你也不必这样感动吧,可先说好,钱归钱,交情归交情,你可别打主意啊,嘿嘿。” “陪我走走好吗?”我看向云端渐逝,便也说了一句。 阿飞跟在了我的身后,两人未曾言语了,就这么一直走了许久。 我的心情似乎要好很多,转身俏皮的朝他颜笑,是这八年来最自在的了。 那天空挥来的最后一抹醉阳,映在了他的脸旁,我的发梢。 ... “明日再见!” ... “明日,再见!” 第二日,我们胜出的四人站在了一排,由掌教师尊沐水涯先立于高台喜悦说道:“今日便是九峰会武最后一轮比试,希望你们四人都各有所获,多为门派争光!”说完满意的对着沐易寒深意点头,便退身离去了。 这时一位长老走了上前继续说道:“今日以抽签进行比试,那竹筒里分别放着一号与二号共四枚木牌,抽到相同的则为一组比试,胜出者便可进入决赛!现在你们则去抽签吧!” 话落,我们四人分别上前抽签,我翻手看去拿到的是二号木牌,大师兄站在台下朝我紧张问道:“小七,你拿到的是几号?” 我上前如实回道大师兄,阿飞一旁也听到了我的话语,紧是皱眉说道:“秋暮雪,你当真是拿的二号?你可知你的对手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也不关心,他急是再说:“我刚才偷瞄了他们二人的号牌,和你对战的就是那个黑衣人夜无痕!” 大师兄也是一脸惊讶,对我紧言:“小七,你还是弃赛吧,此人出手绝不留情!万一伤着自己,可怎么办好!你别任性,听师兄的话,别比赛了!” 我皱去眉头,侧眸望向了前处那黑衣银面男子夜无痕,心里几分失落,也是没底,但还不想放弃比赛,决心说道:“大师兄,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漠然走去了一旁,不想再多语什么,阿飞跟了上来,对我冷峻说道:“你快把手中号牌交给我!” “为何?”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了他那刚毅认真的棱角面庞了。 “虽不知你为何要战,但明明没有胜算,我也岂能坐视不管,你我交换号牌,由我来对付此人!正好我需要的便是那九转玉清丹,前二名次与我不是重要!” 我看着他那决然神情,反倒觉得好笑许多,却不知为何,就想一直看他这般认真对我。 我挑眉疑笑,打趣道:“当真不悔?” 阿飞难得生气道:“秋暮雪!你可当这是玩笑!” “咯咯…傻子!我便不换!比试就要开始了,你快去吧!”我转身离开了,不敢再去看他。 阿飞无奈前去比试,我手持佩剑,早已将鎏仙凤杵藏于衣内,没想到我要与夜无痕比试,怕是不能再这般藏拙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胜了此人,九峰会武一甲之争,我是势在必得。 我毫无心思去观看阿飞比试,其实刚也已经知道他不想赢得,虽然不明玉清丹对他有何重要,即便他与我交换号牌,若说我有幸赢了沐易寒,可最终还是要与夜无痕对决,眼下没过多久,阿飞是下了擂台轻松输了比赛。 终于该我上场了,从未有觉得心跳如此之快。在擂台之上,我持剑而视,那夜无痕银面之下透出的幽暗眼神,似要以冷漠将我笼罩。 他缓步向我走来,我竟感受不到半点杀伐之气,但手心里的佩剑却是越握的更紧。 他已来到了我的面前很近很近,我竟连呼吸也感到了十分紧张,擂台之下观礼的人群顿时言语混乱成了一片,不知他这是要战又或怎样。 看着夜无痕嘴角阴沉的上扬几分,对我以极小的声音,也只有我能听到的说:“为何你非要参加这比试,给我麻烦,既然你想赢,我便让你赢吧!” 我站在原地,眼神恍然,根本未懂他究竟说的是何意思,脑中还在不断回想着他的话语,只是感到那身墨影从我身边嘲笑的走了过去,下了擂台。 我赢了,他退赛了,入了最后的决赛,心里却是空空荡荡。 是啊,我为何非要参加比试,因为我要让这世间的虚假芸芸揭开真相,我要用这他们梦寐以求的圣器和圣决进行报复,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秋暮雪就是当年被他们这些人逼迫害死之人的孩子,我要他们血债血偿,难道...还有别的吗? 为什么一个和我不相干的人,寥寥几句就能刺穿我隐藏心中的渴望,我不想再见到他,我怕再见到他,和他那要看透我一切的眼神。 ... 碧空,苍鹰滑翔天际,嘹亮了云海,振臂展翅掠过了那屹立在广仙台中央的祖师石像,长老站于台上,对着我们二人澎湃说道:“恭贺你们,也为我派玄天教争得了无上荣耀!现在就举行本届会武的“天地”之战,有请二位小友准备上台比试。” 观礼楼阁围绕着擂台,欢呼跃起,聒噪彼伏,我静静的站于擂台,眼睛被四周的人群转的昏眩刺痛,似乎是我运气过好,今日就真能了了心愿,只感到怀里的鎏仙凤杵给我了所有勇气。 “碧水峰沐易寒,幸会!”他向我礼剑而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主动介绍自己,虽然我是知道的。 我依然沉默不语看着所有道门教派的人群,有些厌恶憎恨。 “秋师妹?请赐教!”他见我未有动身,便再说道。 我回他:“听婉华说过,如相遇比试是要你留些情面给我,我希望你尽全力吧,莫要让我小看了你!” 他愕然望我,有些疑惑不解,台下之人听我这般傲语,有嘲讽数落,也有关心担忧。我都只是轻笑而过,不予理会。 抬剑,起势,剑光随影,莲步,挑斩,流云随心,我舞起了师公爷爷平日教我的流云剑术,这是我想在台上练给他看的最后一次,希望师公爷爷能够懂我。 踏雪,跃空,凝灵聚剑,幻云,似霞,飞流云霄,沐易寒只是静静立在一旁,并未对我有出招意思。 飞身,立剑,旋舞流转,晴空,光耀,万里无云,流云剑法只有两式全都使了出来,心里轻松了许多,沐易寒依然未有出手,只是看着我的眼神更加凝重了。 我笑容散开,刺剑立于擂台之上,所有的人都“咦噓”鄙夷之音,已是当我要学着夜无痕弃权退赛了。 我将手从衣内拿出了鎏仙凤杵,于阳光之下,倒是金灿灿的,我轻笑四周瞟眼看去,已经有些人诧异起身看来此物。 只见前方沐易寒寡柔之相又重了几分,我便对他说道:“现在可否让你全力一战?” “再下荣幸。”他淡淡回道。便也扔了佩剑,从腰间抽出了一柄碧绿软剑,光亮如镜。 我曾记得上次观他,也并未用到此剑。台下有人看到此软剑竟惊呼称道:“碧水峰的至宝,碧水剑!” 他说:“当你舞剑,我便发现你的心法似不再我之下,看到了鎏仙凤杵也就说的通了,请接招吧!” 只见他持剑御法“碧水寒冰”,那自剑身之上荡漾出层层水波,竟在烈阳当空之下,寒气迸发,点水成冰,瞬间便冻结了这方擂台,自成寒冰意境。 在这意境之内,那幽幽白霜如冰刺骨,周身冰锥节节凝聚将我重围,沐易寒无色冷峻朝我执剑挥来,那漫天冰锥似受了法旨顷刻泄下,千穿万刺般飞落冲至攻来。 #我喜欢这章,你们呢?# 第二十三章 随着沐易寒御法而攻,以寒冰意境将我困住,我手持鎏仙凤杵,毫无半分担忧之色,念法而出第一式“涧流吟歌”,那手中一尺方物,爆发出璀璨红霞,八方而散,隐约中似有一尊幻化火凤吟唱嘹亮,声音摄人心魂。 只见这寒天冰地之内飞来的冰锥,竟被这高亮吟唱之音震的粉碎成沫,火凤怒挥双翼,盘旋于顶,那嘹亮的第二声,便崩塌了这方寒冰意境,是脆弱不堪。 我飞身踏云,御器捻法,鎏仙凤杵于玉掌之中笑看苍穹,第二式“峰峦含笑”,圣器光芒大胜,于阳光下朝霞耀斑,那顶端凤尾翎幻化而出,似真亦美变化数丈,带着威严金芒横扫下方擂台,划出了数道深深裂痕。 但看那立于擂台之上的沐易寒持剑御空而躲,一手并指不断念法,周身灵气如碧水而倾,凝结千道剑气立于四方,随着大喝而出“碧水沉渊”,那飞剑齐冲与尾翎对决,爆破四散,擂台已是夷为平地,尘飞雾霾。 四周弟子当下纷纷落座而逃,怕会受到连累,这对决斗法之力已不是他们能在这里泰然处之了。 沐易寒因施法过度,吐血而出,急汗滑落鬓角,飞身悬空立起了碧水剑瞑目运法,那层层皓白灵气包裹周身,片刻竟能与炙阳争辉,不似同于碧水之法。 忽然那下方数百弟子刀剑戈矛同时颤抖连连,似受了控制要隐隐破鞘而出,还未再看如何,便听一苍老之音隔空传言立即喝道:“易寒,快停下!你修为尚浅,不可用此九剑圣决,会坏了道基!” 沐易寒未有理会,双目顿时而睁,心有不甘看向着我继续念法,那四下弟子法器狰狞相继飞流入空,合围成阵,愈聚愈多如风暴席卷悬在了他身后,天际沉暗,那身皓白之辉当是宛如剑神傲然群雄。 有教掌门冷笑戏言:“今日倒是长眼了,呵呵,玄天殿两大圣决竟然在此相互对决!” 有教长老愤怒言道:“哼!这女子使得是凤舞九天功法!还有她那鎏仙凤杵又是从何而来!玄天教竟如此瞒天过海不成!” 我大笑而出,有些着魔,今日便是我复仇之日,第三式御法“清风流星”。 此招虽名为清风,但星辰过后却是不见那徐徐微凉,我手持仙诀指向天际,那迸发而出的金芒直冲万丈云霄,天似被搅了清净,黑云雷电狂风齐来咆哮,一身蓝衣如梦如痴如幻,发髻风吹四散,没了心智,引得那九天之外,流星火石灭世坠来! 沐易寒究竟还是没能御法成玄天九剑决,本已被我重创,道心余力不足,耗尽灵气的他,无法再支撑的于空中昏坠落下。 “孽畜!孽畜!还不住手!”苍老的道音已不再威严,急切焦灼怒至喝来,又见一中年飞影抱起了沐易寒远离消去,想必是他那父亲吧。 天外火石发了怒意破空滚滚坠落,已是谁也不能阻挡的了,广仙台上一片火海残垣到处可见,观礼阁早已坍塌不堪,人群四散死伤逃生,就连那开山祖师的石像竟也被我亲手毁了大半。 我血红的双眸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于当空嗤笑是心中怨恨。 这一刻未再想过后果,未再害怕,这便就是我,秋嫣儿的女儿,秋暮雪。 “雪儿!” “小七...” “小七...” “秋暮雪!” 不知是哪的声音远处回响起来,他们又是在叫谁呢,只感到这具身体已不再是自己的了,好像除了这双眼睛能昏昏沉沉的看着周围,剩下的便只有手中的鎏仙凤杵还在散发金芒。 头好痛好痛,那日以继夜的噩梦摧残又折磨来了,从未有人知道,直到昨日阿飞说起,我的心里有伤。 数十教派道门凡长老、掌门之流全然飞身而近,合围我来,听不清他们是在对着我说些什么,一个个御法祭器,这一刻我看的是真真切切,想必当年阿娘也就如此这般,被他们逼害自尽,我等待的实在是太久了。 我痴笑而媚已尽颠狂,这还是我吗,口中继续念法,第四式“振翅逐日”。 如今也只修练到了第四式,已足够了,我喜欢清晨的暖阳,不喜欢夜幕的星辰,那里太暗太暗了,我好怕孤单,不过就快要解脱了,终于能去找娘亲了,即使孤单又能怎样呢,我...无怨无悔。 疯狂的的尽头魔魇在等我,鎏仙凤杵与我在幻境之中化身一体,成为了流光华彩的九天火凤,一声嘹亮鸣脆,带着无情火焰燃烧去了这世间的仇恨。 身前,一道剑芒刺穿过来,破开了幻化火凤,那剑光钻进了肩胛炽热游离,心绞撕裂,我坠落着,也清醒了过来,虚弱的看去眼前飞来了八柄天剑,似要将我灭尽魂魄。 “阿娘,雪儿来了...”火凤之灵还在燃烧着,它是温暖的,快到尽头了吧。 这是九峰至宝神兵法器,唯独少了柄墨竹剑,我想起了师公爷爷,开心的笑起,眼泪滑落面颊,还是如从前般,无论雪儿做错何事,都会依然疼爱着我,是我对不起了。 我闭上了眼睛,轻轻张开了臂膀,已经放下了所有,微笑着,唯有等待那最后的归宿。 忽然,我感到自己竟飞身起来,诧异睁开了眼睛恍惚看去,却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为何是他!那个黑衣银面之人。 夜无痕,他抱住了我极快速的躲开了那杀伐之剑。 他邪异诡笑未有开口,我肩胛之伤血染蓝裙,他封住穴道,漠视傲立看着前方众干人等,我已是没有半点力气了,就这么一直被抱着。 八剑飞转,八境之色,八方锁身,剑气划破长空向着我和夜无痕飞斩了而来,我凝视着那张银面寒霜之人,心中困惑,不知为何要冒险将我救下。 见他正要单掌出手之际,远处一道青卓剑光爆发璀璨,迷雾之中化作一尊飞天游龙傲视嘶吼与这八剑拼挡在了一起。 天空下起了雨,那少年染湿了衣襟在拼尽全力。 “阿飞...”我看向了那手持古青之剑的布衣少年,又一次的决然神情,让我怎么能忘记的了。 本是晴空却被搅的昏暗风雨交加,那毁掉的祖师立像是诉说着人间道理。 阿飞凝重看向我来,我正在看着他,也是不知为何要替我挡剑,朋友做到这般份上,他肯定不是为了那一万两的答谢,夜无痕似乎觉得有人出手,便只是抱着我看起了热闹,更是猜不透了。 有教掌门怒言:“此女已入魔道,今日必需斩杀否则后患无穷!” 有派长老骂道:“妖女!妖女!竟敢御法攻击我等,别想活着离开此地!” 一峰之主怒道:“秋暮雪,你可知罪,十六年前你母亲背叛师门,掌教师兄留你一命!十六年后你竟是这样报答我们玄天教的吗!” 玄天教掌教沐水涯愤怒了:“孽畜!凤舞九天决你是如何习得!竟敢私偷本派圣决,今日再难留你性命为祸世间!” “墨竹峰谷承子愧对玄天教!愧对祖师!前来负罪掌教师兄,秋暮雪还只是个孩子,都怨师弟教导不严,我愿替她领受所有责罚,请师兄饶她一命吧!”师公爷爷飞身挡住了掌教师尊说道,几位师兄们也忧切赶来。 一峰之主冷哼道:“哼,谷师弟!时至今日还要护她!我看你也是老糊涂了,你可见祖师立像也已让她毁掉,千百年来谁敢如此放肆!便这一则就可将她斩杀伏法!” “有其母,必有其女,当日你们玄天教就不该将这叛师离道的逆子留在人世!居然还学会了如此了得功法,真是笑话!” 我已没所有力气,虚弱的靠在了夜无痕怀里,那声声传来的戾气指责,潮涌般如浪袭来,我忽然明白了阿娘为何要自尽,原来这世间再没有比人心更加可怕的东西了。 淡淡看着眼前被我摧毁的残垣断壁,和这些正道之人,我艰难的张开了嘴角,望向师公爷爷,是比往日还要更加苍老憔悴的背影,刺心绞痛,喃喃吐字念道:“师公爷爷,雪儿对不起你,请原谅雪儿的过错,不要生雪儿的气!” 泪如雨下,再也不敢看去师公爷爷和师兄们的模糊身影,将头深深埋在了夜无痕的胸口,泣声颤抖。 夜无痕稍微把我抱紧了一些,似嘲笑说道:“果真是麻烦之人!” 但凡我还有半分力气,是早已推开此人怀抱,如今却被他相救,是何道理,我虚弱吐字:“你放开我!” 他冷笑:“还是省点力气吧!” 而后听他气定乾坤大喝而出:“神阵子,热闹还没看够!你可要藏到何时?还不现身开启阵法!” 话落,只见那身胖影悠哉的拍着肚皮踏步而出,“有趣,有趣”念道,立于我们身边,却是这两日未曾露面过的李友白。 我诧异惊疑,怕是所有人也不敢置信,怔怔的看着两人接下的举动。 李友白憨笑指法念决“天门星移阵”,忽现身旁炙芒大胜,一幅阵图临空而现,在快速合成,我被抱着片刻不留,三人便跳入了进去。 回眸之际,却是阿飞持剑久久注视着我...... (第一卷完)。 (第二卷情窦初开十万大山敬请期待)。 第二十四章 大周西北门户秦安城以西,乃浩瀚荒川之地,十万大山多为俊美。 玄冬小寒,荒川以北,有处商旅之都,天澜城中白雪絮飞,繁锦街道人涌华色,热闹无比。 “小公子,小公子,你慢些走,我们已经跟不上啦~” 我戴着异域风情的面具,裹着白毛裘衣,束起少年发髻,一副富家公子装扮嬉闹,爽朗的回道:“风、花、月,霜,你们快点跟来,这里真是热闹啊!” 天澜城乃是荒川仅有的三大都城之一,汇聚着各处部落间的商旅贸易,平日里自是繁华喧闹。 “这个也给结账了!”我抓起摊位老伯面前的冰糕,大口吃着继续寻找新奇离去。 “还有这个,这个,那个...都给我付账拿好了,少一样回去,你们四人可得小心哦!”。 “哇~这个,这个好玩,老师傅,你对着我的样子捏一个糖人吧!最好是威武一些!” 我开心的卸下了面具,又自摆着一副读书人那风流模样,冲其呲牙咧嘴,惹得老师傅乐笑,是怎么看我也没那威武之躯。 这时风、霜二人促步上前,各自拽过我的胳膊向后拉去,那花、月也是一人撑伞,一人给我拍去白衣落雪。 “好啦,好啦,瞧你们这是要干嘛,本公子还没玩够呢!”我撇嘴撒娇的抱怨着。 风儿笑:“呵呵,我的小主子呀,瞧您娇羞的哪像个公子。” 花儿语:“可不是么,都陪您玩了一整天了,咱们该是要走了。” 月儿说:“海棠小筑今晚的花魁竞选就快要开始了,莫是过了时辰,耽误事呢!” 这本大好来的兴致,一提正事,便不悦的回道:“又不是我竞选,误了便也误了!等我玩够了在说!” 霜打圆场道:“得,得,要是咱们小公子也去竞选,那肯定就没她们什么事了,咯咯,不过呢,临前圣子交待过了我们,催你早些去与他汇合,可别让他等着!” 话落,我停足回身幽幽瞧去了霜儿,有些冷笑,半响未再有言语,她恐慌的低下了额头,是不敢看我了。 风儿扯过霜儿衣袖小声怨道:“你莫是忘记了?圣子将咱们四人送给了公子,日后便就是公子的人了,你这话倒分不清主子是谁,让他便等着就是!” 霜儿紧回:“小公子,霜儿错了,我绝无他心,霜儿既然跟了主子,就是死也是您的人,我只是怕耽误了事,才嘴上没了分寸。” 我紧了紧裘衣,背过去了身,侧眉淡淡回她:“你能记住就好!别忘了,你们也只是那器符所制,说毁...便就毁了!” 四女一听,慌是不敢再做声了,我拂袍而去,他们是恭恭顺顺紧步跟上。 月夜降落,这天澜城中是有一座世外观园,夜夜笙箫,来往人群称它为海棠小筑,今日也是头一回来,听说规矩倒是挺多,也不好惹,我走到那片灯火阑珊处,打趣问道:“你们四人可知这海棠小筑之事?” “有听人说起呢,全是女子在此经营,是一处烟花之地,却从不接待寻常百姓,第一次来的人,也只有拿着老顾客的推荐信件才能入内!” “呵呵,是啊,没想到他还是这里的老雇主。”我幌着手中推荐信笑意说着。 花儿想了下开口接道:“凡入内者,从不过问客人来自何处,是何身份,也不可在此私斗,要依着她们规矩来,轻则会被赶走,过则就会消失掉,好像是被...”越说声是越小,最后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 我乐道:“瞧你吓得,不过还有一样,那便就是她们有网罗天下情报的本领,走吧,此良辰美景有好看的了!” 上了石台,来人递去了信件,也没多话,就让我们五人进了别院,虽称小筑,但行走间放眼望去,却不见其深。后被侍从带到了一处八角庭殿处,这里也果然不凡,虽已入冬,大厅之内却暖意十足,应有阵法相辅保持常温。 修道之人其实运些功法也可抵御寒暑来侵,但这里毕竟是做些买卖之地,那可是什么人都有的。 我们往里走去,风儿接过我退去的外衣,不得不说眼前之景,令我真是别开生面。 人是花天酒地,色是舞艳升平,诺大的厅堂,是满上了客。 随着一声“有客到!” 行来了一位胭脂黛粉的姑娘,将我们领到了二楼的六号厢房中休息,说是那推荐信上的人已经给安排好的。合门走前还不忘含情对我一望,姑娘心思倒是不错,想着留些印象,指不定待会能点了她的牌。 风儿看着内房四周嬉笑说道:“瞧啊,这小小厢房之内,琴棋书画茶花摆件,倒是样样不少,而且样样绝非凡品。就这处挂上的玉箫而言,也是一件品阶不差的法器,这里老板手笔着实不小呢!” 风儿取来了玉萧摆在了案桌上,这几年倒也跟着四女学过些曲子,瞧着玉萧的确不错。 我细细品着杯中茶水说道:“呵,这茶也是极好,一盏龙涏茶水便可增强少许修为,想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东西也会有,真是对这里更加好奇了。” 此时身后房门被推了进来,四女恭敬念道:“拜见圣子!” 那人抬步未有言声便朝我对面坐了下来,我看去那张银面冷漠,放下了茶水已没了雅兴,似乎整间房屋被他这一来,也阴沉了起来。 他玩趣拿过我刚喝过的水杯冷语说道:“你可知这龙涏茶除了增强修为外还有什么?”便也给自己斟酌起来,用我的杯子饮了下去。 “夜无痕!你太放肆了!究竟是想要怎样!”看着还在他手间把玩的水杯怒语道。 他邪笑,再满上一杯,起身朝着窗户走去,推开了一角,往下而望,继续喝下了那杯中之茶,悠然说道:“看你确实不知,此乃花柳之乡,龙涏茶自然是为男子充盈精力而准备的,喝多了,有些兴致也就多了。” “夜无痕!”我站了起身,羞怒再说道:“风花月霜,给我送客!” 那四人有些为难,但更多是怕,一位是旧主子,一位是新主子,便都是不好惹的。四女小心翼翼的看着夜无痕,还未开口说。 夜无痕看着自己不怎待见,见我是真气到了,放下茶杯,是很享受般再次说道:“秋暮雪,今夜我可不是来看你生气的。不过呢,看着你生气,竟也觉得十分有趣。哈哈哈。” 我拾起那茶杯扔碎在了门框上,没有半点想在说话,就只吐出了一个字来“滚”。 他转眸看去了四人,一股阴霾从那身墨影而散,透压着冰凉,负手便出了厢房,留下一言:“你也是本教圣女,莫在下人面前失了身份,别忘了今晚你的任务!” 风儿,霜儿,轻挽着我的胳膊,安抚而坐,给我揉着眉头。 风儿说道:“小公子,莫要烦乱了心神,那圣子在本教中向来嚣张跋扈,就连当今教主也不言和,他自是也有一番势力,你当小心应付就好!” “哼,哪有这样辱人的,连咱们圣女用过的水杯也敢自饮,不就是前任教主的独子嘛,再说那前任教主早已消失不知了去向,还有什么可高傲的!”霜儿也说道。 我摆了摆手不愿多提,自入了魔教,那些尔虞我诈,诡计争端是让我身心疲累,这霜儿应是怕我火气洒到她身上,破天荒的敢嚼夜无痕的不是。 我吩咐了花儿去楼下打听打听今晚都有哪些人物,等着我的指示行事,我则来到了窗前往下巡视,静静等待着花魁争夺。 忽闻厅堂古琴扬音而挥,有女乐声在台上吟唱: “雪纷飞下,作画北山多情小月夜,华灯初上,荧照绮阁冬色花千叶。” “听弦音,绕指柔,君心思哪枝,有情若是细长流,莫负朱颜葬风雨。” “欢乐颂,歌燕舞,倾身入天阙,半醉红尘半醉心,半缘修道半缘君。” “良辰美景,空奈寂,千金散去,品花魁。” 我依靠在窗边轻声失笑,那台下虽是女声吟唱,却也和我一样有趣,一副男子打扮。 自九峰会武之后,天下正道便对我发了诛杀令,几年恩怨,他们是称我为魔女,只好为了平日出行掩人耳实,这不得已才扮起来少年公子来。 “你们瞧,这便要开始了,那抚琴女子装扮男相表演乐曲,海棠小筑倒是风情的很呐。” 霜儿问道:“小公子,你说这花魁之争和咱们要打探的消息有何联系,为何不直接拿银子向这里主人去询问呢?” 我摇头说道:“别说这海棠小筑的主人是没人见过,即使你钱财再多,也得按着她们的规矩来,只能先得到花魁,才有资格打探你需要的消息。” 风儿叹气道:“真是不懂这般麻烦,那圣子也是的,要将这样烦事交予你去做,而他自己倒落得清闲。” 但凡提起到这银面寒霜之人,那冷漠阴暗总是压抑的跟随着我,而我却又不能摆脱的了,“秋暮雪,你真正自由过吗?”我心里默默念道着,或许从在墨竹峰起,命运便就没给过我所谓的自由。 此时,司仪在台上欢声悦道:“海棠小筑花魁争夺,现在开始竟演,有请我们今晚的十位姑娘们登台献艺!” #收藏收藏,一定要收藏!投不投票无所谓!# 第二章 乐舞高台,装扮诱人,映照着堂客五彩斑斓,幕帘缓缓揭开,我低眉瞧去,那十位佳人青纱面遮如同雾里看花,不得其貌。 厅内一位汉子不耐其烦嚷道:“我说你们海棠小筑如今越来没劲,这一个个都遮着面纱,不予视人,要我等如何去选!” “就是就是,上次竞选哪有这些,待会若是下注,我们的银子可不是白扔了!” 我转回了身,坐去桌旁也无心看了,只听见司仪笑着回道:“今晚的姑娘们可是妙人,赛法就自然不同,先听我给各位看官一一道来。” “别磨人了,你倒是快说啊!”数人嚷道。 “今晚的姑娘中,有一位可是我们海棠小筑的艺女,大家都应知晓,我们的艺女也就三人,分别是尚香,魅姬和云瑶,其各自可都国色天香,才情无双,往日也只是卖艺不卖身,不用比较,若出其一便当为今夜花魁。” “而就是在今夜,这其中一位艺女嘛,呵呵,不知会是你们当中哪位贵人,有福缘享受喽。所以嘛才要遮挡容貌,让你们去猜。当然了,今天的玩法和往常很不一般。”司仪嬷嬷笑的开心道。 “哈哈哈,有意思,你早说嘛,就冲着这艺女的身份,我今天豁便出全部身家了,在座的可不要跟我争啊!” “这位嬷嬷,你倒是接着说啊,那这次规矩可又怎个猜法?到底是哪一位艺女居然肯出来卖身了,我可是对那魅姬的妖艳身姿心仪已久呐,是不是她啊,哈哈哈。” 台下男子们的话语粗俗了一团。 司仪接着迎笑说道:“别急嘛,咯咯咯,第一轮十位姑娘们同台献艺各展所长,由你们下注押宝,觉得艺女是谁便就压谁,注金每人一百两,当然你们要是有钱也可以都押上哟,姑娘们表演结束后,会退去不是艺女的五人来揭纱示众,而押错的客官们就要淘汰了,不能参与接下来的一轮。” “第二轮也是一样觉得是谁便就押谁,但规则稍稍改变,每位客官只能下注一位姑娘,注金每人五百两,结束后,也会请出四位揭开面纱,同样押错的就无缘进入第三轮玩法。” “这第三轮嘛,注金一千两,便是要猜究竟是哪一位艺女,若有幸全部猜对的客官们,才有资格获得这位艺女亲自挑选。” “喂,我说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如果全部猜对,最后她不选我,岂不是落得人财两空!” “去去去,没钱就别凑热闹,谁人不知每次花魁争夺,少说也是几万,十几万两的竞拍,才区区一千多两你小子就心痛了,莫要惹火了老子兴趣!” 司仪接着说道:“规矩就是规矩!有请姑娘们登台献艺,开始下注!” 这时花儿推门回来了。 花儿紧着眉头不好说着:“今晚是来了不少人物,小公子,我劝你还是不要露面,就待在房中好了,我们俩出去时还看到有玄天教的人进来了!” “哦?可知是何人呢?”如今再次听到玄天教这三个字,心里是有种道不明的滋味。 “是沐易寒和沐婉华兄妹俩!这两人怕是看到你,会认了出来,现在道海之人可是对你下了追杀令,需得多加谨慎些好!” “婉华,竟是好久不见了,哎~”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嗯,我知道了,风儿,你替我出去下注吧,这一轮台上十人全部投了,先进了第二轮在商定吧!待会我会让花儿在窗边示意你第二轮选谁。” 风儿领话退了出去,月儿细算嘀咕着:“海棠小筑也是真会算计,这要是参加竞拍的人第一轮都全投上,岂不是一轮下来就几万两就入账了,还只是买了一个晋级名额,第二轮又得从新下注!小公子,你说这第二轮咱们可怎么选啊?” 我手指轻敲着桌子,也皱眉沉思着半响没有头绪,直到台下已经开始公布第二轮可以下注的号牌了,便听司仪大声念道:“一,二,四,七,九号退出竞选,恭喜押到的三,五,六,八,十号的客官们,你们现在可以继续下注了。” “花儿。”我眼眸亮起,突想到了什么说道。 “在,小公子,可是想到要押谁了?” “快,告诉风儿咱们押六号之人!” 花儿走到窗前打着暗语,片刻回身说道:“已经告诉风儿了,可是咱们有把握猜对吗?” 我没有回话,也只是安静等待心中的猜想,少许,台下开始公布了答案。花儿转身高兴的问道:“小公子,咱们猜对了,你怎知这六号便是艺女身份?” 我轻笑回道:“果真如此,还记得这房间是谁给安排的吗?哼!他夜无痕竟又戏弄于我,我刚才便想,他为何给我订到六号厢房,看来是早已谋划仔细。” 我忽然又明白了夜无痕为何要在我面前推开窗角,紧忙在吩咐道:“霜儿,你出去找一位姑娘进来,我有事询问!” 霜儿看我着急,出了门片刻带来一位姑娘进入房间,我吩咐身旁月儿取出一百两银票放于桌上,但看那女子两眼喜形于色,便要上前陪酒服侍,霜儿推手则止住了她,等我问话。 姑娘有些不知所措,我笑言说道:“这银票自然是给你的,也不需要你做些什么,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拿走。” 姑娘颇为疑惑,为难说道:“公子要是问些天下之事,打探什么情报,怕是找错人了,我们这些低等花乡女子可是回答不了的!” 我摆手笑道:“姑娘误会了,我是知道你们的规矩,若要真打探些什么,自然也问不到你。但是这个问题你便能轻易说得。” 姑娘眉头再次舒展了些,我继续问道:“不知刚刚在台上助兴唱曲的人是谁呢,就是那个男装扮相的女子!” 姑娘看着银票,是媚笑回道:“嗨,我还当是什么,公子若是问些其他消息,我也知晓不了的,但要问起这个人,那可是我们海棠小筑的云瑶艺女,公子竟然不知,那这桌上银票...公子可说话当真?” 霜儿话语不屑道:“放肆!你可当我们家公子还欺你不成!” 姑娘拿过了银票,我挥手让她退了出去,便对月儿说道:“下楼告诉风儿押注云瑶。” 此时我起身朝着窗外望去,看着厅堂热闹场景,人群酒醉金迷,却是半点也没有兴致,似乎处处都被那心机算尽的夜无痕牵着走着,正如当日九峰会武之下,回头想来,自己的复仇倒是一场幼稚的笑话罢了。 原来那些年来,我在墨竹峰的一举一动都被了如指掌,心中实感怒意。 司仪已开始揭晓答案,也的确如我猜想般是云瑶不假,那台上艺女接面视人,如沉鱼落雁,楚楚动人,轻摆着鹅黄衣裙,撩乱了台下众心。 便听云瑶寡色柔声说道:“今夜我登上花台,也就入了这红尘之中,押中我的,我有一曲要与相赠,若能在你们当中得一知己,便也欣慰,今晚就是云瑶的一夜郎君。” 见她悠然落坐于琴前,静若处子,华发如墨洒脱,神色楚楚是添心疼几分。那双手玉指执于铉上,缓缓古音悠长而散,不悲不喜却又醉人情迷。 正细听得回味,不知是哪段音阶拂过了我的记忆,心中竟也想起了一人少年,他背负着布裹之剑,站在树荫下朝我微笑。 我低眉不尽然的微笑,轻语说道:“花儿,把那玉箫拿来给我。” 花儿递了过来,我指捏玉箫,轻柔的落在唇边,听着铉音层层叠唱,萧声便附和入了进去。 我闭上了眼睛,沉醉于重奏。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 那条后山的路间。 那最后一抹的夕阳...... 不知为何,也不知何时,想到了他,是快乐的。 许久,琴箫音止,云瑶朝我看了过来,我微笑回她,她欣慰回我,便退身花台走了下去。 此时大堂之内,有两人锐利神色也同时朝我盯看了过来,很是愕然,带些情愫,沐婉华嘴角微张似要对我言语,但始终咽了下去,我这身装扮,怕是很难骗过她的。 沐易寒倒是几分不满,起身朝着楼梯间方向急匆赶来,没想到这一时起兴,竟是给自己招惹了麻烦。 门房外此时正有姑娘询问,说道云瑶有请我前去后院叙聊,我低语对着花,霜说道:“你们去脱住沐易寒,我出去一趟,若多时不见我,你们四人就先行离去不可久留。” 话落,便出了房门,跟随等候的侍女一同往后院走了。 我被带到了一处小阁,外亭雪景宜人,池塘假山,小桥松柏别致的很,侍女而后留足,让我独自往里走去。 有女乐声阁楼内忽然笑起道:“这世间,得一真心儿郎已非易事,而得一知己更是千里寻觅无从他找,云瑶在此多谢姑娘箫音合曲,畅快淋漓,令我今夜欣慰许多。” 我推门而入,一副公子翩翩挽袖施礼,打趣念道:“半醉红尘半醉心,半缘修道半缘君,姑娘当是用情至深之人,否则怎么会吟唱出这等妙语痴心之词。” #更新时间暂定20:00# 第三章 那云瑶红光春霞见我潇洒作礼,配合是娇娘含羞对我倚腰回敬。 惹笑道:“让姑娘见笑了,奴家倒是好奇很,为何你不问,我怎会知晓你也是女子呢?” 她请我落座,我一旁回她:“从你男装扮相起,我便心疑几分,怕是此举故意为之,引我注意罢了,想必是有人教你这么做,我倒好奇的是,你对我了解到有多少?” 她妩媚笑,给我斟酌着小酒,慢慢道:“咯咯,当今魔教教主之女,便也是魔教圣女,曾两年前于玄天教九峰会武一战成名,时至今日还一直被诸教道派,列为共剿必杀之人的秋暮雪!奴家可有说错?” 我扶了扶发髻,俏皮说道:“听起来倒是蛮厉害的样子!可我并没做过什么坏事嘛,真搞不懂那么多人为何还要杀我,害得我一直乔装打扮,这都丑死了!不过嘛,你们海棠小筑也是名不虚传,看来和你们做交易是对的!” “哦,你是要打探些什么吗?我们是有这个规矩,得到花魁便可用其换取一道消息,那你舍得拿奴家来换取吗,咯咯咯~“ 我们对饮继续说着,我挑眉回道:“我又不是男子,自是当然舍得!但为何你身为三大艺女,才情无双,怎会出来卖身自己,着实难以理解?” 似乎问到了心尖,她脸色僵硬,苦涩自叹,凝视窗外飞絮雪景淡淡回道:“我只是想看看那个人会不会为我出现,但终究还是没来,心也就死了,很可笑吧,我竟会为了一薄情男子,自甘冒险毁了清白之身,但幸好那夜无痕事先找到了我,告诉以男扮女装抚琴,并选择六号竞选,说即使心中期待落空,也会全身而退,现在想来遇到的是你,是要感谢他的!” “果真没错,又是夜无痕,不知他这是盘算着什么?”我心中思索着。 “你是想打探什么消息呢,若奴家知晓便可直接答复与你,若是不知,怕是要请示家主的了!” 我正色回她:“你可知仙狐灵珠的消息吗?我此次是为它而来!” 话落,云瑶便惊疑看来,半响打量着我,我倒有些不自在了,她起身严肃说道:“你当真是询问此物?” “难道你也不知晓此物消息吗?” 她踌躇不定,神色间颇为异样,少许回我:“不是不知,容我前去请示一番,我们海棠小筑既然开门买卖,凡事知晓必言无不尽,但此事相关重要,你先稍坐片刻。”便没了先前热情,紧张走了出去。 我凝视窗外夜雪皑皑,于小乔之上,那片被月光照映的银霜,行来了两处身影。 鹅黄衣裙便是云瑶领路走着,两人进了阁中,那另一人,一身白绒雪袍显得贵气十足。 云瑶与她介绍称道:“此位姑娘便是我向您提起的魔教圣女,秋暮雪。” 那贵妇女子,媚眼桃花,我竟也心中感叹到,世间原有如此魅惑眸色,很是着迷。 她婉容落座气质,让人有些敬畏,皓齿淡雅对我而道:“我便是海棠小筑之主,多少年了,已经不在与人相见,今夜却是对你还有几分好奇,不知你打探仙狐灵珠是有何需要?” 闻言,我紧忙作礼回道:“原是家主,岂敢劳烦移驾相见,此灵珠是对我教极其重要,至于用它做些什么,我也并不知晓,只是完成交待而已。” 她朝我多看几眼,这双眸色更是让人迷惑,继续不紧不慢说着:“原来,你竟什么也不知晓,难道你父亲,是想害了自己女儿不成?” 我困惑不解这话语,见她面色有些冷淡,是回道:“其实我的确不知作何之用,不瞒您说,自从我入了魔教,还未见过爹爹一次,他很忙的......但打探此物怎会就要害了我呢?” “我大致了解你的,要说也是个可怜孩子,今日便就不与计较,可知你刚若有不诚言语,是已经活不到这刻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仙狐灵珠的消息,它一直,就在我手里!”话完起身打算离去。 此话让我十分惊讶,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不可置信的说道:“仙狐灵珠原是你的?那你岂不是......”有些尴尬就没再说下去。 一旁站立的云瑶便接话说道:“仙狐灵珠乃是荒川青丘族至宝,由历任狐族之主所守护看管,姑姑便就是狐族之主,而我也是狐族之人,那薄情郎知晓我非凡人,所以才会离我而去,秋暮雪,我劝你还是莫要再询问灵珠之事,对你并无好处。” 此事倒撞了梁子,正想着其中细节,总觉得是哪出了岔子。 忽然那贵妇便朝我冷眼扫来,不问缘由怒意说道:“哼,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云瑶给我拿下此人!” 便见她身影化作白雾消散于空。 瞧她厉色言语,心中大感危险,我与云瑶是同时想起了一人,又同念道:“夜无痕!” 我紧身向后退去数步,与她相隔敌望,真就被夜无痕摆了一道。 只见云瑶捏起法指,屋内古琴飞身悬于掌前,手指挑铉,拉如弓张,怨气十足道:“秋暮雪,我以诚相待,你们竟如此欺我!”随着音律峥亮骤响,不时之间看那铉音凝气,破空横扫而来,灵气乐符化作妖狐利爪诡异咛叫。 我还未及辩解,情急当下使出鎏仙凤杵运法抵挡,屋内白影红焰交错闪亮,灵气冲破墙壁,阁楼震荡破损一角而塌,我跃身而逃,不在恋战,当下不知夜无痕那里发生何事,怕有变数与我不利。 古琴妖音荡漾波动,于空中法力聚成白狐踏夜追赶,动作已然是惊扰到了小筑,人群纷纷出堂观望,一时之间,又有两名绝色女子御空前来助她,于漫天飞雪之下,我们四人混战一团。 此二来人应是那魅姬与尚香艺女,一人指尖变化足尺血红,一人手持分水双刺而出,三人配合灵犀无间,恐是我难以逃困。 “涧流吟歌” 我运起功法火凤嘹亮脆响,鸣音如浪震退三人,未敢停足,全力飞身离开海棠小筑向远空而去,那三人也是不弱,于夜空之下,四道身影不断交卓过手,心中已然不知是咒骂过多少遍夜无痕了,竟陷我这般狼狈。 自从练了凤舞九天,身法自是快如流星赶月,正想着如何摆脱身后三人,只见前方空中有一寡柔男子持剑等候。 “该死,竟是沐易寒!”我低声碎念,这下怕是插翅难飞了,已然做好与他交战准备。 将近沐易寒出招之时,他持剑冷道:“你走吧!这个人情是婉华替你求的,你好自为之!” 蹙眉掠过他后,回望观去,那阴柔身影如皓白之辉一闪而逝,御法化出数十道剑气冲去了三位艺女,已是比起从前道法更加厉害。 不敢多看,我飞速向北,心想若贵妇女子赶来,就凭她临空消失的手段,怕我已是这牢中囚鸟了。 记得夜无痕曾说此事过后,是在天山脚下一处汇合,与天澜城紧邻。今夜之事应是他一手策划,竟如此鼓弄害我,暗自嘀咕怒骂:“哼,夜无痕,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夜行程,竖日晌午,天山之下一处茶舍内,因寒冬来袭,雪封路间,这里往来也无客旅,老掌柜给我沏了一壶热茶,也就抱恙回房取暖去了。 我静静坐着许久,屋外远处感到有人渐渐靠近,起身出房便是看到一身墨影于苍雪之中摇曳前行。 他看了过来,银面之下还略带嘲笑玩趣。 更是点燃我所有怨火,已然在无法受得了这副姿态,便飞身亮掌,恨意十足的朝着这墨衣胸口打了过去。 只见夜无痕毫无躲闪之意,脸上依旧挂笑,却被我震飞如断了线风筝摔落数丈,深陷于白雪之中。 我倒有些疑惑,纵使他一身修为,也无道理躲闪不开,更不会心甘情愿被我所伤,想来除非是昨夜受过了重伤。 我朝前走去,见他微微抬身咳血而出,二人都是冷笑几分。 倒是我心里最为舒畅许多,他竟也有如此狼狈时候! 我怒怨道:“你此次行动为何不事先与我商量一番,而陷我于危险境地!恐怕你早就知晓灵珠在她们手里,又故意让我询问,引那主人好奇前来看我,然后方便自己盗取,可是有冤枉了你!那灵珠呢,得手没?” 他起身摇坠,扶伤淡淡掠过我身旁,往茶间缓步走去,冷语讥讽道:“若能取得,还会来天山做什么,呵呵,自然是已经回教中复命去了。” “夜无痕,你混蛋!你竟敢处处欺我!你昨晚怎就没被杀死,还逃了出来!”我跟进屋内,手掌已经暗自运法。 他拿起来茶壶,给自己满上一杯,大口喝着,也没看我,话语依旧很淡:“看的出来你很想让我死去,可惜啊,那狐族之主海棠花却是没能如你所愿杀了我,不过你能逃出来,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我上前打落他手中的杯子,拽起肩领愤怒问道:“你是何意?!就从来没人告诉过你吗,你这般姿态很让人厌恶!” 第四章 此刻我的确对他动了杀念,自从两年前回到魔教之后,从未主动招惹过夜无痕,而这次任务却是他点名要与我合作,若非我所不能完成。 他竟笑的更加张狂,回道:“难道也没人告诉过你吗,你生气的样子很是让人享受,呵呵,我不妨就告诉你吧,昨晚的计划,从始至终你也只不过是我的一步棋子,只是没能想到海棠花会那么快发现了我!” “我若被困,是否就会命丧于此?”我攥着的拳头愈发紧了,只等他敢承认那话。 “女人总是冲动起来,便失了理智。” 他嘲讽了一句接着说道:“我怎会让你轻易死去?九峰会武岂不白白救了你,呵呵,无论盗取是否成功,你我自然都会安然无恙,因为我还有一个她无法拒绝的交易,可惜啊,这不失败了,便要先来天山做这件事了!” “接着说!”我放开了他。 他的脸色很差,重新拿起杯子给添满热茶,继续说道:“天山凌霄阁阁主上官明楼,其实与那海棠花曾有过一段情事,两人因生间隙从而未能走在一起,但海棠花却依旧痴心等待,便在这天山脚下的天澜城中安置了起来。此次盗袭若失败,你也没能逃走得了,我自会以你作为人质,再来天山请上官明楼前去与她相见,而换取灵珠与你,这条件也是她为何没有杀我的理由了!” 听完话语,我是可笑回道:“你以为自己能够处处机关算尽吗!莫说仙狐灵珠在她手中不好明夺,就是那凌霄阁主启会卖你这魔人面子?天下之人又有谁会与魔教为伍!你到底还是没说实话!” 他未有再言,无力的站起了身,艰难往外走去。 我也跟了上前,心里依然有几处是想不通的,身后再追问道:“难道你可有把握请他下山?若我没有猜错,你已经内伤严重,是没有办法御空的,别告诉我,你要走上去?” 他摇曳着身影继续走着,寒风吹乱着他的发尾,风啸作响,渐远的背影没有任何答复。 “夜无痕!若不是念你曾救过我,别以为我真不会杀了你!” 他身影止住,转头在那风雪里大笑道:“你以为我会甘愿冒险救你?救你也只不过是我与你父亲的一场交易而已!若无它事,你可以走了!” 雪越下越大,心也越来越寒,两年了,想到那个我未曾谋面的父亲,失了底气喃喃自道:“为何进了魔教,他却一直不肯见我,心里可曾有过我吗?” 看着他的背影艰难的向前走去,身体似要被无情的风啸雪刃蚕食着,我有些心软,更有些不甘,飞身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他诧异回望,却依旧冷漠寒霜。 我说道:“当初相救,我今日便还与你,送你上山,再无瓜葛,为了得到仙狐灵珠,你连性命也不顾及,我爹爹到底用它做些什么!” “那就是他的事,我也不需要知道,而你也不必对我报恩,救你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我御法助他上山,片刻来到了凌霄阁山门之下,不在扶他,只是说道:“我虽从未见过爹爹,但也听说你向来与他争端不合,也不知为什么还会这样舍命帮他做事,我要告诉你的是,若有一天你敢加害于我父亲,我秋暮雪便要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话落,转身方要离去,再也不想理会灵珠之事。 他似被我话语激怒,从未有见过的恨意而来,嘲讽道:“哈哈哈,你连你父亲都未曾谋面,又到底了解多少呢?不怕告诉你,我迟早要与他生死一决,他也自是明白。和你交谈这些,越是觉得有些可笑!” 我愕然而立,心中恍惚,双眼久久直视着他,这一刻我才明白,眼前之人是有多么可怕。 此时空外,自凌霄阁内飞出七道剑芒相继落下,那几人所站七星方位,各自持剑威风凛凛,其中有两人身影我于九峰会武是见过的,白云飞与李自道朝向我们看来。 有一男子冷哼说道:“剑阁传来镜像,竟是魔教圣子夜无痕大驾光临。这几年风头展露,杀人无数,真是胆子不小,敢来我凌霄阁外挑衅,那今日...留下性命就不用走了!” 夜无痕倒是没有理会,只是对我笑道:“看来你想走也是不行了,他们就是那自称天山的七剑侠。” 李自道疑惑打量我来,也笑到说:“若没有猜错,阁下虽然男子装扮,但你应该就是两年前,消失的玄天教秋暮雪,现今的魔教圣女了!” 我御法而出鎏仙凤杵,想必也是躲不了的,蹙眉便道:“是我又如何,若战便来,我也不会怕你们!” 对方一人笑道:“不劳李师兄出手,我倒想领教一番,曾九峰会武夺占第一的秋暮雪,是有怎样的能耐!” 李自道喝止住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一旁夜无痕,似乎有些忌惮,不知要防备还是怎样,少许,他近身出掌而攻,试探朝向夜无痕去了。 夜无痕墨影转侧,用尽全力一掌,与李自道而抵,却毫无威力,更是踉跄退回了几步,不太好受。 那七人瞧这一掌便知了底细,笑道:“原来你受了重伤,那就省事多了。” 夜无痕对着他们七人泰然自若的说道:“先别急的动手,我的命已在此处,想杀早晚都是你们的,呵呵,不过呢,我有一件事关系到你们掌教的利害,不知可否帮我前去传句话,若是他不予理会,你们回头杀我也好,而秋暮雪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她,就让她离去吧!” 对方一人玩味道:“先接我三剑,呵呵,若是还能活着,便给你传话也无妨!” 看着夜无痕脸色更加苍白,却神色坚毅,是已做好接招准备, 我心中不仅有些可笑,何等骄傲的魔教圣子,竟会被人戏弄,还要替我说情,回道:“我秋暮雪想走,怕是这里没人能拦得住的,用不着你替我说话!你自有内伤,还逞强出手,怎么,是怕我对付不了这区区几人?” 而后轻蔑对着那人说道:“别说三剑,就是三十剑,战也无妨!别啰嗦,你们七人一起出招吧!” 白云飞和李自道互视一眼,点了点头,白云飞说道:“哼!那就不客气了,众师弟听令!起剑阵!降魔人!” 这七子白衣飞飘各自起身,也不知方位是如何变换,在漫天雪色下身影如星芒穿梭,于上空形成巨大符阵笼罩而来。 只见脚下山摇地动,那皑皑白雪之下生出巨大冰锋剑刃,横七竖八冒出将我们围困,天空忽然安静了几分,那风声消失,朵朵雪花幽幽飘落,冰晶菱角竟也看的如此清晰。 夜无痕紧忙道:“小心这雪花!” 刚是说完,那漫天的雪花数以千倍朝着我们二人飞刺过来,夜无痕本就虚弱,顷刻间便被雪花附着划伤全身,我御法而出,火凤之灵散发四周,雪花消散,解了夜无痕的困境。 我小心的看着这七人剑阵,也不知是何名头,也找不到御法之人方位在哪,头顶上空的阵符这时又起了变化在不停旋转。 又见阵符之下灵气化剑缓缓而出,片刻竟如羽剑飞落刺下,我御法“峰峦含笑”,凤尾翎幻化数丈与剑气拼挡一起,后又对着阵符横扫而过,数次下来,它却依然高空挂着。 我问道夜无痕:“你怎么看这阵符,四周冰刃封了路,毁了又生出,怕只有破了阵符才能出去!” 夜无痕凝视着上空,回道:“他们七人应就在四周变幻御法,每人皆可做为阵心,剑阵四十九般变化,是凌霄阁的风雪七杀阵了,我若无恙,或许还能联手破阵,先在观察下吧。” 正说着几句,阵内又起狂风,夹杂着雪花眯了眼睛,风如刀割呼啸,划破了衣衫几道细口,空中有一幻化人影飞过,那剑气一扫便砍伤了夜无痕后背,我持鎏仙凤杵御空追去,已没入了阵符没了影踪。 不时另有方位幻化飞影而出,夜无痕是躲了过去,我是琢磨不透出招位置,近身回到了夜无痕身边,看了伤势,先将他护住。 很快,四周数十身影飞剑而出,不同的方位向着我们刺了过来,我御法“振翅逐日”幻出成火凤将这些幻影燃烧殆尽。 夜无痕似乎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竟对着天空大喊而道:“上官明楼,我知道你应该能看到我们,我送你一句话!“海棠花下,有子残魂”!你若还是不肯相见,那就将来别后悔!” 话落,剑阵似乎威力更大,李自道声音怒言,:“放肆!师尊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了!找死!” 我听到了这话传来的方向,凤尾翎横扫而过,荡漾起波动,阵符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少许,在这剑阵漫天飞雪之中,一道红霞破阵而落,未能看清是谁,便极快的速度带着我与夜无痕来到了一处顶峰之上。三人落脚,但看这人相貌中年威严。 他负手而立,背过身子开口说道:“有子残魂是何意思,你二位谁能给我解释一番!” 第五章 此人一身白袍在这漫山雪景之中颇有仙气,我未有言语,只是看着夜无痕又将如何盘算下去。 夜无痕立于身后对他笑道:“呵呵,看来阁主也是明白之人,反倒不问前半句,这后半句“有子残魂”其实很好理解,想必阁主已隐隐猜到几分了!” 上官明楼转回身影,那自威压让人透不出气,他稍微蹙眉,便依旧正色说道:“为何我从未有听她说过此事?” “不瞒阁主,经我教密查,青丘族至宝,仙狐灵珠就在天澜城中海棠小筑里,而这个灵珠二十多年来,一直被用在一位婴儿身上,以保住这孩子仅有的一道残魂延续生命。而这个孩子是谁的,也不必我多说了吧,不知可否随我下山一趟?” 上官明楼半响没有言语,也无表情,只是静静站着,望去天澜城方向不知所想,看了许久。 我听到夜无痕的话语,便也猜出一二,想到自己的父母一生相爱却因世人偏见,未能走在一起,自此阴阳相隔,心中不仅感伤涌来。 我嘲讽道:“所谓名门正派,也不过虚假妄人之辈,凡尘世间若得一知心之人,怎可舍得让其孤独一生,既无将来,何必曾经执手誓言!亲子生死都无法动摇你心,这修心问道,呵呵,修的是什么通天大道!” 说出心中痛快,身旁夜无痕错愕看我,是觉得我发了疯话,紧张的看去了上官明楼,怕失了他薄面会对我们不利。 “秋暮雪!不可放肆乱了阁主道心!” 但我仍是无所退畏,可笑再道:“呵呵,想我父母相爱恪守,无畏世人眼光,纵使阿娘赴死,也要守护彼此真心,即便成那九天之上的真仙又能如何,还不如一介凡人布衣逍遥自在,夜无痕,咱们走吧。” 顶峰之巅,雪漫天山,衣袍被风吹的声声作响,上官明楼终于开了那口,我们转回了身影,看他面颊沉重了几分道:“你们魔教打探仙狐灵珠应是觊觎所得,我就问一句,若是拿走,孩子可有办法治好?” 夜无痕那得胜的嘴角轻微上扬,只说道:“试过才会有希望!” 此刻我也已然明白,原来夜无痕早已谋划一切,心计织如细网,不由得眸色多看了那墨衣几眼。 上官明楼叹声作罢,面色动容再次望去了天澜城方向,不再多言,挥袍御法带着我们来到了海棠小筑。 这里还是那景,依旧那人,只是一别,却不见了二十多年岁月。 远处,贵妇女子一身雪袍隔桥与他对望,风雪止住,奈何情愫,她已是泪眼花浊,让人心疼。 上官明楼提步走去,不知他们说起什么,或许未说,但终于他抬手抹去了海棠花脸颊泪痕,那双眼睛此时显得更加迷人。 云瑶带着魅姬与尚香二位艺女近身前来,对着夜无痕赔了礼,向我道了谢,说道:“我们姐妹许久未见过姑姑这般开心了,昨晚是多有得罪。” 其实这场重逢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倒不知夜无痕是心里有善,还是不择手段罢了。 随后我们来到了一处暗室,开了机关,便往地下走去,我回头看去夜无痕,他向我轻微摇头,也是昨夜未发现此处。 少许来到石间,里面装扮的别致,室内有一莲花法座悬空浮起,看似像佛门之宝,其上静静躺着足月婴儿是没了生机,一颗焕白透亮的灵珠散发着柔和霞光,在婴儿的额顶不停运转,为其补养灵气。 看到此景,是心疼很多,那孩子如此可爱,自己竟还来谋取灵珠,是真就做了那恶人了,不愿伤害到他。 我转眸轻声询问夜无痕:“你可当真有法子治好这孩子,若是假意骗取,我绝不会饶过你!” 他也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上官明楼双手颤颤上前,似要抚摸孩子,那眼神透出一种慈祥,这“慈祥”我似曾相识,那是很久以前了,只是记得不太清了。 海棠花伤心看着孩子,这时开口讲道:“二十多年前你回凌霄阁后,我得知已有身孕数月,你曾说过拜别师门便就来天澜城找我,却始终没有等到你来,我就想着去天山找你,不曾想山下被你师父阻拦,将我打伤,说你要继承掌教之位不能离去。” “我带着恨意逃回了青丘山养伤,孩子也提早生产了,却是失了两魂,无法成活,我就用灵珠封印了他,将伤养好后,我攻入凌霄阁,杀了你的师父丹阳子,当日也打听到,你其实真的为我背弃了师门,早已下山寻我而去。” “可惜阴差阳错,那时的我为了养伤却不在约定之处,等你知晓时,听到的却是我杀了你恩师,由爱生恨对我割袍断情。这些年来,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可是你从未理会过有关我的任何事情。” 海棠花泪眼还自继续解释着,那上官明楼跨步将她紧紧揽在自己怀中,两人半响都失了言语。 过往的沉重误会,尽在这迟来的簇拥中,一切云散,只留依恋。 “一双人,一段情,却因一念误解,便毁了这痴情岁月。”我不知怎就失笑道。 上官明楼转身对我抱拳礼至,竟让一方大教掌门自谦卑了身份,开口谢道:“多谢姑娘先前那番话语将我唤醒,如今再见海棠,解开多年心结,幸未酿成大错,遗憾终生。” 我的确高兴,天下都称魔人无情,无恶不作,如今倒是做了一桩善事,有损魔教光彩,但不尽然,何为魔,何又为正道,早在两年前的九峰会武,我便已然明白,只不过都是人心使作罢了。 我开心笑道:“阁主倒是真丈夫,却比自诩正道大义之人有所担当,与我道谢,并不是与魔教道谢,我秋暮雪也不矫作,便就受了!” 海棠花的魅眼眸色朝我欣赏看来,也许正因为她乃狐族之人,那双眼睛怎样看去,都是依旧迷人,似乎她也理解道谢的关键所在,便对我们二人开口说道:“昨日之事就此作罢,海棠小筑往后还是欢迎你们的,但仙狐灵珠若想拿走,你们也知道它对于我的重要,我再问你,夜无痕,你昨晚所言此话当真?” 我倒没有细问过,昨晚夜无痕与她交谈了什么,但以我了解的他,行事往往都会把握关键,条件让人无法拒绝。 夜无痕从怀中取出一纸信件,银面回道:“灵珠可先放在这处,昨晚交与你的三样东西,你以此方之上所言试后,成败与否,只凭天意!这灵珠之事就交由秋暮雪代劳了。” 我们出了石室,三位艺女已在厅堂恭候多时,我瞧见了云瑶,抱怨的说道:“为何你不早些告诉我,灵珠是为了救孩子的,你可不要记恨我,全是那夜无痕使得坏!” 云瑶可人回我:“你们二人现在可是帮了姑姑大忙,我感恩还来不及,怎会还去记恨,你可不许走了,多陪我相处几日,姑姑说让我好好款待谢你的!” 夜无痕似乎觉得已无它事,性子独往惯了,朝着上官明楼与海棠花拱手言道,却是几分生冷:“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冷漠的话语,和他的寒面一样,显得不和人群。 小筑也无挽留,也无再送,看着他抱恙的墨身,缓缓离了别院而去。 倒是海棠花说了一句:“昨晚看来对这孩子下手重了些,不过胆子倒是挺大的!” ... 傍晚我沐浴过后,倚靠在窗边静静看着月夜星空,从小我有了烦心之事,便就喜欢靠在大白软毛上,凝视那无尽的黑暗,是看不透它,唯有繁星点点,让我能够淡忘忧愁。 云瑶一侧走来,解开我未干发髻,如瀑而散,用着羊脂玉梳轻柔的给我打理,她笑道:“女为悦己者容,要时常打扮自己,瞧你女儿面相生是如此好看,应少皱些眉头,别添烦恼,就不会起皱纹的!” 我侧眼看过一旁放着的盒镜,也许久不见这镜中之人有过欢乐,卸下烦心,回头撅嘴说道:“我才不会起皱纹的!你少来唬我,倒是你,咦,你那眼角似乎有条细纹。” 她表情疑惑,但又看我很是认真,紧忙放下了梳子,低头对着盒镜仔细瞧去,果真是被我戏弄去了,她瞅我一眼,双手继续给我梳理,打趣说道:“其实我们青丘有部魅惑功法,修炼时容貌可比常人延缓衰老,不仅如此,还会愈发美丽,不知妹妹可有兴趣呢?” 我惊讶回望,睫毛飞舞,暗叹此乃神仙之术不为过之,尤其对女子来说,真是如甘霖露珠,便乌眉弯笑,期盼欣喜问道:“真有如此玄妙功法?可是我从未听闻过啊。” 云谣捂笑看我这般激动,也不奇怪世间哪有女子不希望自己青春永驻呢,是再说道:“瞧你出息,这荒川十万大山,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我青丘这点媚术算不得什么!倒是你们修罗狱间稀罕的东西才多着呢!” 第六章 荒川西南有一诡秘之地,终日迷雾阴暗,血光冲天映红了那方天际,三百里山泽如末世之秋,人们称之为修罗狱间,这便就是我们魔教所在。 当我第一次进入时,才觉得天下那些新奇百怪,在这里也真就不过如此,云瑶是说的一点没错。 回了回神,我开心笑道:“此等功法听着就好比那真仙法术了,姐姐当真要教我呢?” “咯咯,瞧你急的,不但教你功法,待会还有一物,姐姐今日终于是替它寻到了有缘人!” 我好奇的听她再细细讲到:“这魅惑之术乃是青丘天狐九变里的其中一篇,此法之妙不限于狐妖一族可习,更是常人也可学的,所以我们海棠小筑里的姑娘们,才在这天澜城内闻名遐迩,练过之后不但姿容绝美,它还有一好处是...” 轻声落唇在我耳边,羞到再说:“因修炼,时常要从体里排除那些恶臭、污秽,使身体更加纯净,所以这好处就是百毒不侵的。” 我皱着鼻子轻捂着嘴,好似就闻到了味道“咯咯”的笑了起来。 云瑶手指戳了我的额头,好眼瞧我胡闹,继续说道:“自昨日听你箫声清扬,真情流露,想必这心中也是有个心上人吧!” 我当下面红,紧随回嘴:“姐姐乱说,我才认识几人,哪来的心上人,倒是你词曲痴缠的很,我才欣喜配合上了。” “咯咯,本因你箫音有情,难得知己,想着我这有一玉萧替它寻个主人,看来你是不需要了!” “哪里,哪里,快给我瞧瞧,谁说我不需要的!”只见她走到一处取出巴掌木盒而来,我还不解,这般大小是能放下箫不成。 她瞧我疑神疑鬼,轻笑慢慢打开,盒中竟有一碧玉短箫,散发着幽幽青绿,略大于我手掌,精致的很是喜欢。 她笑道:“此玉萧虽只有三指孔,音律有限,但绝非凡品,乃三百多年前东方桑海之中,曌教的一位圣女所用,送与你也是般配的。” 我把玩在掌中,手指轻捏,送唇奏响,音色逍遥轻快,嘻笑道:“倒是有趣许多,曌教怎没听过,此物可有何妙用呢?” “此教两百多年前早已消失,是何原因则不得知晓,但有记载此短萧名唤洛水碧月箫,只要你运法吹奏,萧音可短暂使人神魂刺痛,遇到修为太高的怕是没有什么用,应是专攻神识精神的法器,很罕见,可惜它的功法乐谱早已失传,已发挥不出最强威力,用来防身倒也不错。”她一旁仔细说道着。 我乌溜着眼睛紧忙收好,这等法器可是从未听说,还能用乐律另走辟径,专攻神识,今日一下得了两件罕见之物,是高兴的搂住云瑶,可爱亲昵。 期间我们聊起到了仙狐灵珠,询问着是何宝贝竟能让爹爹非常重视,云瑶告诉我仙狐灵珠乃是往生三界可看到过去的圣物,也如此她们海棠小筑才能不出一隅便能知晓天下之事,只不过非狐族之眼是不能观察此物的,因为她们天生媚眼,可于当中看尽世间一切。 数日过后,海棠花便来找我,将仙狐灵珠拿了过来,奇怪的是竟短短几日看她腹部微微隆起,似有孕相,我疑眉不解。 还未开口询问,她倒是说了起来:“夜无痕给了我三样东西,普陀寺的三宝之一菩提果,万兽谷内的续魂草和你们魔教的金蟾子,这几样都是世间瑰宝之物,无比珍贵,又将你父亲所研的灵脉转生之法给了我,可孕灵而生,有了这番诚意,所以才肯借给你们灵珠。” “这灵珠就先交予你了,此物毕竟是青丘至宝,所以我只借于你父亲二十年,时候到了我自会用秘法将它收回。至于用法,想必你父亲是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心想父亲既然需要,应是全都知道的吧,也就没有太多疑问。 海棠花低眉温柔看着腹中之灵,而露幸福之感再道:“如今能够借腹孕灵,等到成型取出,与我孩儿融合再生,或许是真的有救,此来也是与你辞行,我和她们三人便要回去青丘山修养了,日后若有需要可以前来找我们。” 接过了灵珠,我心许笑道:“只要此法有效,我自然也极是替夫人高兴的,希望孩子能够平安成活。” 天澜城下,我与海棠花几人相互告别,上官明楼也来了,见他面色轻松喜悦,紧握着海棠花的手往远处走了。 我想前些日未见到他,怕是回凌霄阁卸去了那掌教之位吧,从此只陪一人过一生了。 我望着城外漠北苍茫,胡风潇潇,挥手幻化出四道器符悬在半空,捻指御法片刻四人化形落下,风花月霜齐声恭敬道:“拜见小公子!” 说来此器符为我们魔教才有,其炼制手段是令我生恶的,听说那是将活人魂魄生生抽离,封印在这器符之内,永世也不得而出,除非毁掉,而这四女因曾在教内犯了重罚,就这样被炼制成了器符。 我开口问道:“这几日可曾看到沐婉华兄妹二人去向?” 风儿回道:“那晚之后,就见到他们往东边走了,看样子是回了大周。” “哦?也不知他们来天澜城是做什么。”我心想里疑惑着。 风儿继续说道:“小公子,这里事情可是办成了?接下来咱们要去哪里呢,还是直接回教中?” 我望向东边想了想,将灵珠交给了风儿保管,说道:“小心拿上,去备辆车马,先跟我去趟秦安城吧!” 天澜城与秦安城之间属漠北之地,草原湖泊蓝天碧水,是有一族称之为北汗胡人,此族善于御兽,尤其战马更是养的膘肥健壮,常常供给售卖大周用于战事。 我们行了几日路程,那空旷无垠的青青风貌,是让人久久不愿离去,还有百十里路便就快到了秦安城。 是夜,前方有一简陋行馆,我们下了马车打算歇息腿脚,想着明日再进城里去。 这门外高挂两处纸红灯笼,寒风瑟瑟也无人招呼,月儿霜儿便左右推开了门,朽木吱吱作响,我拂了拂袍子,是迈步而入了。 嚯,里面也是冷的,大堂之内异常安静,哑雀无声,不少客人朝我盯过来,我瞟眼淡看他们身形有些紧张。 霜儿小声嘀咕,有些嫌弃:“这破地方哪来的这么多人?”。 此时有小二哈腰前来招呼,笑道:“呦,呦,怠慢您了几位,瞧我这不张眼的,客官先请坐,请坐!” 这一来是打破了诡异宁静,顿时客人们彼此热闹交谈,也不在看我们了,明眼就知道这些人大有问题,还在想着不会是遇上了家黑店,但也用不着这么多人一起打劫吧。 霜儿叫到小二随意点了几盘小菜,又吩咐订了两间客房晚上留宿休息。 用过晚饭倒也无恙,我与四女分别回了客房,以为自己先前猜想可能多疑了,便上床开始打坐练功。 这几日对于云谣传授的魅惑功法,可是一直没能好好探究,也就无事开始练习了起来。 此篇名叫天狐养颜术,听她所说是要以灵气在丹田内形成小周天阵法,经十二主脉滋养五脏六腑,从而润泽身体排出毒素污垢,达到持久养颜美肤效果。 当练到圆满之时,肤吹弹可破,宛如脂玉,百毒不侵,不染尘埃,体飘异香幽幽而散,凡近者无不皆被魅惑。 说来也神奇,我们修道往往灵气凝汇丹田之内,心法越高,灵气则如浩瀚无垠化作道海,从而驾驭功法之时才能用之不竭,威力巨大,但还真没有用灵气在体内聚成阵法养生之说,可谓巧妙,如此果真是女子的福音。 我以此篇所述,凝灵汇聚,形成周圆,于丹田为心相散各各经络,数百穴位交汇贯通,而后自始周转回到丹田,幻化小周天阵图,灵气相持生生不息,是此每日要经二十四周自行运转,来滋养身体各处。 不知不觉练了很久,已是月照当头,眉眼睁开,竟发现身上衣物有些污浊,皮肤却是更加透亮了,没想到这养颜术效果之快。一瞧房内也无沐浴水桶,便有些头疼了。 我手持器符唤出风儿,让她找店家给我在房内准备沐浴水桶,等了些许,小二备好了热水,有些急促放置,径直就小跑了出去,我也未有理会这人,上紧房门便泡在热水里闭目养神了。 躺着小会便忽然想起这毕竟是家客栈,为何一排房舍也只有我和四女入住,而那些人依旧坐在大厅十分安静,不太正常。 沐浴过后我穿好衣物,飞身窗外站在了屋顶灰瓦之上,揭开一角往下细细探去,只见他们各个兵刃藏于桌底或衣袍腰后,坐姿挺拔不动如山,倒是我一进来时眼拙了几分,没有细看,这不正是训练有素的军士样子,却不知他们有何目的。 起身欲回房中,狂风不止卷夜,只见月夜远处有一对人马赶路而来,时而沙尘袭来,行馆马厩牲口叫声不断,连悬挂在门前的硕大灯笼也被吹掉引燃,我退身回去了屋内,坐在桌边悠闲地喝着茶水,静静等待。 第七章 片刻,那队人马进了驿站,大厅又恢复了假意热闹。 只听从外而入有女子急躁问道:“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卓玛可夫将军,你派去的人算算时辰已到达那边了吧,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过来接我呢,总不能让我亲自过去吧。” “请公主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妥当,先请回房歇息一会,此处人多耳杂切勿多言!” 一阵脚步声急促上楼,我隔壁的房门住进了人,想必就是那公主了。 门外有人厉声道:“今晚守护好房门,稍有差池军法处置!” “是!” 便听隔壁屋内一阵乱扔摔碎声音,又是哭泣又是发牢骚让人着实耳鸣。 夜已深,我静坐养神,精神力随之四散警惕周围。 那些军士冒充的客人似乎也已经按耐不住,果不其然同时拔刀嘶吼,楼下顿时杀声一片。 有人惊喊:“快,快带公主…走!” 不时隔壁房门被人踹开,屋内一片躁动,兵器碰撞,几人倒下,女子不停哭诉喊着救命。 本想着与我无关,也不想牵扯这伙人的是非争斗,却听女子大喊道:“不,不,不要碰我,求求你们!” 我眉眼而睁,明白这是要发生什么的,同为女子也是最痛恨此等行径,起手单掌打向了墙壁,整面破碎而塌。 那女子不断哀求护着胸口,衣裙不整蜷在地上,泪眼浑浊看到了我,表情还依然留有先前的受怕惊恐。 几名杀士提刀看着破损墙壁,惊恐说道:“修,修士!快去告诉首领!” 我面寒冷笑,灵气汇聚掌心,便打向一人,将他震飞暴毙而亡。起身又是击掌而出,剩下几人也难逃厄运。 我出了房门,立于二楼负手向下望去,四女也跟了出来,他们已是厮杀收尾,尸首遍地。 那些杀手军士中有一人会些道法,似像这伙头领,正将一位身穿铠甲军人横刀抹喉,血溅三尺溢出。 身后女子踉跄从房门而出,看到此景悲切大喊:“不,不要杀卓玛可夫将军!” 那头领有些诧异看向这里,多打量了我,立刀问道:“刚是你出的手,你是修士?” 我未有理会,静静看着大厅这些人,那人接着问道:“小兄弟,我们行事划出道来,各走各路如何?” “求公子救救我!阿伊尔不会忘记公子大恩!我父汗是北汗族长,此贼人是西边部落达头汗族的亲卫兵!与我族人向来不和,是来阻止我联姻的!”阿伊尔哭诉讲着。 其实我对于他们恩怨本就不屑参与,只是今晚图个歇脚之地,这几年所见,天下争斗何其之多,自是习惯了,却也不忍一个小女子受了他们凌辱。 横眉冷道:“你们之事与我无关,但,这位姑娘,只要我在便动不得。” “哼!臭小子!给你生路你不走,杀了他们!”一声令下,数十人蜂拥而上,阿伊尔向后跌撞躲去。 我轻视扫过一眼,淡淡说道:“风花月霜,一个不留!” 四女本是灵体幻化而出,又是魔教之人,自是对于杀人久如常事,手段更是凶残可怕。 四道身影如鬼魅飘荡于空,快速的穿梭在这些来人身上,只看原本还在冲上二楼的数十兵卒,片刻手举白刃就一动不动。 楼下的领头人惊恐的看向四女手中,那全是被掏出的血淋漓人心,洒了满地。 我曾也对于四女如何杀人有过看法,她们却说:“魔人杀人,杀的便就是那颗畏惧的心。” 那领头人瞬间摊到在地,已是被眼前之景吓到不能动弹。 此刻行馆之外一股强劲道法破门而入,来人威武骑着巨大异兽赤炎狮大喝奔来,怒道:“周将杨功在此,尔等谁敢造次!” 他手持长戟看向已死的卓玛可夫,便一枪怒挑那对方首领,穿膛分尸。 “阿伊尔公主何在?”杨功一身威严坐于赤炎狮上,沙场武将之势令人生畏,看其年纪与我大师兄一般,正是英姿勃发。 记得两年前便听说此人师出万阵门,战绩卓越,乃李友白师兄,眼下才是真正见到,果真威严。 阿伊尔现身看清来人,面容激动万分,紧忙跑出说道:“是大人!大人,呜呜...幸得这位公子出手相救,阿伊尔才得以无恙。呜呜,可是将军和随从都已死去,阿伊尔要怎么办呢!” 杨功侧眸向我看来,礼手抱拳而过,对门外喊去:“来人,送公主移驾!” 阿伊尔回头望我,哀切说道:“多谢公子,阿伊尔无以为报,公子若不嫌弃,可否随阿伊尔一同前往周营休息,这里自是不能待了,我回去立刻差遣人员禀告父汗感谢你的。” 我四下看去,血腥污秽,行馆已是不能再住了,眼下是没有更好去处,点头回道:“只要将军不介意便好。” 阿伊尔又看去了杨功,神情柔弱期待盼望,那杨功骑兽而出不屑留话:“请自便。” 四女赶着马车,随着军队一行走了片刻,只见不远处有一营寨灯火通明,门外左右列队而迎。 我下了马车,看到阿伊尔已经下车在营门等我,先前听她说要来和亲,便就好奇了一些。 营寨夜晚宵禁,纪律森严,给我们单独安排了营帐,阿伊尔便跟随几位侍女也去了休息,整晚就安静的过了。 次日晨起,我被前来士兵传唤去主营一叙,说是要当面感谢,本想推辞而走,那士兵竟半步不移左右跟着,怕是不能轻易如愿,只好随他引路了。 入了帐内,先是阿伊尔起身开心叫道:“公子来了,昨晚休息可好,还未当面向你道谢,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呢?” 我浅笑一下,微微巡视帐内之人,首座竟让我不由惊住,此人正是阳无用,他怎会在这。 我回道:“在下只不过举手之劳,公主何足挂齿,即萍水相逢也就不必惦记。” 阳无用与我当初在玄天教也是泛泛之交,有过短暂合作,今日我男子打扮应不会过多察觉,不然以他谋虑,我恐不好脱身,便简单回着。 首座之上,阳无用笑意满面对我言道:“你倒是客气了,昨晚于危难之时,阁下出手相救北汗族长爱女,对我大周是立了一件功劳。对阳某而言更是要感谢的,我身为接亲使者若出了差池,也难责其咎,承蒙我皇万福,此事幸得无恙,不然北汗胡人的战马今后可就去了南陈了,向你道谢岂能草草了事。” 阿伊尔听到这话说的奇怪,便道:“难道嫁给你们太子,就是为了我们部落的战马吗?” 他停顿片刻,没有接话,只是眼睛锐利看我几分,诡笑道:“不如阁下就随我军一同回朝参加太子婚礼,将来也好给你谋个前程,阿伊尔公主也会在皇帝面前多加赞美你的。” 阿伊尔接话道:“对啊,阳将军说的对,阿伊尔不会忘记公子大恩的,就和我们一起去大周国吧。” 这漠北之地本就民风淳朴,也是热情,与人交谈之中少有虚假,可谓真性情,阿伊尔是没说错什么,倒是阳无用这番热情让我起疑不少。 只是随手帮了公主,讨了赏谢也就足了,何必这番诚意恳恳招揽我的,如此说来便是两个结果,要么是真对人才求贤若渴,要么已经看穿我的身份,当下是有些头痛了。 我对阿伊尔婉拒道:“在下还有要事处理,怕是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了,今日便是前来辞行的,希望谅解。” “哦?”阳无用随口一笑,而后回说:“哦,既然阁下有事在身,本官也不便多作挽留,用过午饭后在赶路吧。” 我也同意便出了营帐往回走去,但细细想来先前交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公子,公子留步。” 我回头,阿伊尔也跟了过来,于是往着一处空旷草坪走去。 “公主可是还有事?” 她精致的脸庞多了几分忧伤,说道:“阿伊尔其实对公子有几分仰慕的,我们部落女子但凡遇到喜欢之人便可主动表白,但阿伊尔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因为部落内发生了叛乱,西部族的人又对父汗蠢蠢欲动,而大周也觊觎我族人战马,不得已才将我与大周太子和亲,来换取两方所需,阿伊尔希望临别前再送行下公子,以表我真心谢意!” 我是有些惊讶,并非对我的仰慕而说,只是觉得将她当做筹码交换,天下还有如此为父之人,有些厌恶的,怪不得昨晚在驿站,听到她房屋内有哭泣烦躁,原来如此。 便也替她可惜道:“你父汗是过分了!” 阿伊尔接着说道:“我自是不怨的,父汗他有苦,我心里都懂,但为了部落我也无怨无悔。今日能对公子敞开心扉,已经很开心了,阿伊尔也真心祝福公子,能够遇到自己的幸福。” 话落,她转身离开了,看着她坚强的背影,对我感触很大。 我回了营帐休息片刻,让四女准备着离开,如阳无用果真阻拦,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但自从回到营帐后,心神总是隐隐不安,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