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我叫卜可行,经常被人喊成“不可行”,现实中我现在也成了不可行了。现在是凌晨四点三十分,闹钟响起,我也摸索着起床,迷糊的拿起挤奶器开始死命的挤啊挤啊,试图挤出一两百毫升,可那是开玩笑的,可悲的挤出了30毫升,喂给我可怜的高龄生的二胎。五点开始弄早餐还有老公上班的午餐;六点钟,喊老公起床,我顺便煮奶瓶,大儿说我洗奶瓶煮奶瓶两小时,是的,我做事情都是很慢,但是很细致,我见不得不整齐,不干净;六点半跟婆婆一起给小儿洗和喂,而后让婆婆起床洗脸,小儿是时刻要是人陪着,所以我们只能这样轮流着干活。七点钟,喊大儿起床洗洗吃饭,七点四十送他去学校,回来路过菜市场,买菜回家。替换婆婆摇小儿,她要洗衣服,她要手洗。我的老腰啊不行,所以也没有去洗,但我会将自己的衣服头天洗澡时就洗好,其他衣服就由婆婆代劳了。她把衣服洗好,我就过来打扫卫生然后又是喂奶、烧午饭。吃过午饭有两三个小时稍空余时间,我跟婆婆报备了一下,有点事情要出去。自生完二胎都没怎么出去见人,今天要去见一叫卜朗的同学,初中兼高中的同学,当然要打扮一下,有多少年没见了,我也记不清楚了,为什么要见?实际我不想见,实在是被烦了,有些事情得说说,不然总是有人人前人后的美其名曰我是他的初恋情人,他喜欢了我二十几年没变,现在人到中年还是依然,说的是多么的专情,让人是多么的感动,而我也变成了一个无情冷漠的人,但我只能四字评价:呵呵,渣男。在上岛咖啡馆,看到他已经是一个中年发福的大叔(当然我也是大妈了),实在是感叹岁月的无情。 卜朗笑呵呵说:“可行,我们应该是有一二十年没见了吧,每次说见见,叙叙旧,你都有事。” 看着他一直盯着我,我浑身起鸡皮,很是敷衍的回答:“确实有很久没见了吧,老同学嘛,各自有家庭事业了,同学间相聚也就少了。” 也许是我的敷衍,让他感到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他居然红着脸低下了头,去搅拌他的未加糖的咖啡:“今天的见面我盼了将近二十年了,可是我居然还很紧张,不知道说什么。” 我心中又默默的喊了一声渣男,但表露出的是无懈可击的笑容,玩笑了一句:“老同学,卜总,被你这么说,搞得我像是背着老公在外面跟人约会一样。” 卜朗果然是在社会上混的成精的人,察言观色的本领是一流,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卜总就不要喊了吧,还是喊我名字吧,你这么喊,我怎么听怎么别扭。” 毕竟是老同学,也不能太过了,我也笑了笑:“嗯,卜朗,经常听我老爸提起你,你回老家居然还经常能见到我老爸?” 卜朗很自信地抬头看我:“也不是经常见到,有时在街上碰到就聊聊。” 我嘘了一口浊气:“我感觉不仅是你,包括你爸你妈,也经常见到我爸,然后聊聊你聊聊我?” 卜朗哈哈一笑:“老人家,见面不就是这样嘛,喜欢聊这些。” 我盯着他很无奈的叹一了口气:“但那也不至于,让我老爸不停的提醒我,’你已经结婚了,已经有小孩了,我感觉卜朗老是追着问你......‘而我每次都是很无语啊” 他此时此刻好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很害怕的看着我:“只是聊聊天啊,没说什么,我难道表现出来有这么明显吗?” 我感觉我的耐心是在教我大儿时用尽了:”包括你的爸妈,一遇到我爸就说你的光辉成就,现在事业有成,到处有房产,上一任老婆不好,离了,现在又重新娶了......“ 卜朗很不自然的神情,让我感觉到了,他到现在还是怕我发火的:”老人家嘛,就这样,什么话都讲。“ 我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实际上,你爸妈就在向我爸炫耀‘看,我儿子多优秀,有钱什么样的老婆找不到?’” 卜朗用不一种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我:“没有,没有,至少我从来没这样想过,我的心是从来没变,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依旧,初恋永远都是那么让人难以忘怀。” 对于他的这翻话,我很无语了:“哥哥,你到底有几个初恋情人,我记得不错,上次你在群里晒你和琳琳的合影,然后对群里所有人说这是你的初恋情人,漂亮吧” 卜朗可能没想到我语气这么不友善,低声道:“琳琳?我确实喜欢过她,你还是在介意这件事?” 这位大哥得有多自恋啊,人渣当中的极品:“哎!我只是在强调一件事情,别老是挂在嘴边说喜欢我一直没变,我是你的初恋什么的。” 卜朗像是没听到我说的话,完全沉浸在他的回忆中:“我虽然喜欢过琳琳,但是我对你的心一直都没有变的,你一直在我的内心深处,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让人怀念。” 我是疯了还是魔了?答应和他见面:“你怎么喜欢别人那是你的事情,但请你不要再带上我了,从一开始你自以已为是的说我们在谈恋爱,已经给我带来了不尽的麻烦,现在大家都是中年人了,都有各自的家庭了,你还在说这些?” 卜朗低着头,很委屈的说:“我只是在表达我对初恋的怀念,我又没想做什么,我只想见见你,看你过的好不好,只想和你说说话,但你怎么还是这样凶我?” 我的个爆脾气啊,真真感觉生完二胎后,我更容易火了,但我还是得克制住:“卜朗,同学七年,本来我不想见你的,但你还是在给我制造困扰,我不得不再跟你说说,那都是青春年少时的我们,现在的我们都是历经沧桑的我们,还存活的我们,珍惜现在,珍惜我们所拥有的。” 卜朗很是伤感:“是啊,我们都老了,都是幸存下来的,只是年纪越大,越喜欢回忆以前的事情,就有一件事情我想弄明白,想当面问一下你。” 我头很痛,很痛:“你问吧。” 卜朗有些紧张:“当年,你为什么不答应和我在一起?我追了你九年你都一直在拒绝我。” 我很郑重其事的说:“我有洁癖。” 他听到我说的这四个字,面色苍白:“如果当年没有琳琳那一回事呢?你是不是就答应我了?”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他:“也不会,我对你一直以来是同学或者可以说好朋友,但从来没有过别的。” 他听了我的话,像是解脱了一样,瞬间回复到当初的自信状态:“哈哈,困扰我这么多年的事情,终于得到了答案,真是开心。放心,以后我会注意我的一言一行,不会再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也轻松了,很高兴的回答他:“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老同学嘛!” 他也没有了刚才的拘束,坦诚的道:“其实,在你爸面前说那些,就是想让你为你当初没选我感到后悔。哎,你老公应该是个很优秀的人吧,能得到你的喜欢?” 我微笑的对他说:“我老公是很优秀,对我也很好。” 他应该死了最后的那一丝什么样的心理,站起来去结完账,然后跟我说了声“再见”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觉得我有些残忍,但我们都是那个时候幸存下来的还没有疯魔的人,是上天眷顾的人,那么就应该好好珍惜现在的一切,可是前尘往事又历历在我眼前,我头很痛,我想哭,我想把自己裹起来,我仿佛又回到了那疯疯颠颠的年少轻狂的年代,想起了那些逝去的青春,逝去的人,逝去的事...... 第一章 带着遗憾上高中报道 1997年9月1日,我在老爸的陪同下来到了我们县城排名第二的高中——浦江中学报道,看着别人都热情洋溢的在报名交学费,我实在是提不起来精神,谁还有我们这届离奇,谁还有我这么悲催,中考因有人提前泄题,居然能考两次?最后我以五分之差与市重点高中失之交臂,不情不愿的来到了这所高中,据我大表哥讲,这所学校是当年他们每天不上学一块砖一块瓦的建起来的,结果学校建起来了,他们一个个也回家务农去了,试想一个成天当泥瓦匠而不学习的人,参加高考怎能取得好成绩?因为大表哥他们那一届的“牺牲”,让一个鸟不拉屎的小镇因这所高中的崛起,而带动了周边的小排档、KTV、小旅馆及民房等的生意,小镇也跟着繁荣起来。 老爸帮我报完名交完学费,这位被人称为“屁股后面挂算盘”的老抠,破天荒的请我在路边的排档吃了一份炒面,而他自己却说不饿,要骑着他的三八大杠回家去吃,我跟老爸骑车过来时花了三个多小时,他这回去估计天也快黑了,看着他骑行的背影,感觉到他的背又驼了点…… 送走老爸,我来到了教学楼前,这是学校唯一的一栋四层的教学楼,我们班被分到二楼拐角的一间教室,我慢慢吞吞的来到了教室,推门一看,有四五十双眼睛都在盯着我,尤其是讲台上的那位,目光随着我的走步而转移,这阵仗,吓得我看到第一排有一空位,三步并做两步坐下去,趴在了桌上。哎,估计要被全班记恨了,以后我想低调都不行了。 讲台上那位矮矮胖胖的,大概二十五六岁,盯着我看了两秒钟才转移了视线,他清了清嗓子道:“大家好,我叫梁金宽,将是未来三年你们的班主任,这是我第一次带班,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大家都憧憬未来,当粉笔头(我们后来给梁金宽取的绰号)说到这点,引起了大家共鸣,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粉笔头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以更激情的声音道:“我很欣慰,班级45人全部到齐。你们是我们学校有史以来,生源最好的一届,是我们学校未来的希望,我期望三年后的高考,你们能是我学校最好的一届,是这一届最好的一个班。” 立马有声音附合道:“我们定不会辜负梁老师的期望,为祖国争光,为学校争光。” 这是哪个奇葩?这个鹤立鸡群的独音,真真是马屁界精英啊!我很想转个头看看,但又不太好意思,以后总会知道的,嘿嘿。 粉笔头很满意的点点头道:“古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们只要本着准备三年掉一层皮的决心,不畏艰苦,不怕困难,你们就一定能实现你们的梦想,不说啥大的,主要是光耀门楣,对得起辛苦为你们的父母。” 粉笔头说完这句,没把我们给感动了,倒勾起了他自己的无限忧肠,好在他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不合时宜的忧肠,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豪言壮语就不多讲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好了,现在我们来相互认识一下,我点名,点到的举一下手。吕建” “到” 吕建是一下高高瘦瘦的,长得很清秀的男生,他平生最大爱好是吃,吃零食,吃各种各样的零食,话说他对什么都无所谓,就是不能没有零食,他的人生格言是:生命诚可贵,学习价更高。若为零食故,二者皆可抛。 “甄嘉南” 在粉笔头喊到这个名字时,立刻引起了全班哄堂大笑,我一般反应都是比别人慢半拍,不明白大家在笑什么,至到大家后来喊“真渣男”我才有恍然大悟。其实,甄嘉南真的不是渣男,而是一个纯情的不能再纯情的男生,他和我们班上一女生的经典对白“I love you”“Me too”,至今引为佳话。 甄嘉南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举行起了手:“到。” 粉笔头憋着笑,继续点名:“潘丽虹” “到” “卜可行” 如果说真渣男能引起哄堂大笑的效果,那我的名字则是哄堂爆笑外加拍桌子以及有人从凳子上摔下来的结果。 我很淡定的回答了声“到”,然后趴下去,不是我心里承受能力强,只怪爹妈取的这名字,让我从小备受关注,以至于我都到了荣辱不惊的地步。 我依然要死不活当趴在桌上,或许是因为早晨起得太早太累的结果,粉笔头的声音都快成催眠曲了,以至后面的点名都没怎么听到,只有两个人名引起了我的关注:卜正刚和卜朗,真是让我欢喜让我忧啊,我欢喜的是我的家族哥哥卜正刚,在整个初中阶段,我在教室午睡,或是上课睡觉,他负责叫醒我,嘿嘿,高中又可以高枕课桌而无忧了。卜朗,这个渣男,就因为初一和他前后座,关系很好,好到称兄道妹的地步,结果他居然跟我表哥蒋总总说我跟他在谈恋爱,晕,一个初一的小朋友,我还不懂谈恋爱是咋回事?就被冠上早熟的名头,恨得我立马跟他绝交,所以整个初中阶段就再没说过一句话,但这也阻止不了他的热情,他居然每天跑到蒋总总面前诉说他的衷肠。哈哈,这下好了,我也被蒋总总同学看的紧紧的,见面就是一句试探“可行啊,我觉得卜朗这娃真是好玩。”,而后是长篇大论,好好学习,不许做任何学习以外的事情,否则饶不了我等等,各种威胁,哪怕蒋总总初中毕业上高中了,盯着我的这件事情都没停过。为此我没少和蒋总总同流合污,违心的替他瞒了姑姑姑父很多事。这下好了,蒋总总他在这边读高三,我想这将是悲催高中生活的开始。 …… 粉笔头在点完45位同学后,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后道:“大家应该有个初步的认识了,下面我们来选一下班干部” 说选班干部,还不如说指派呢,这一开始谁也不认识谁,选是不可能的,也只有粉笔头来委派了。按惯例,要么按入学成绩,要么按熟人。 粉笔头提高声音道:“吕建,当班长吧” 吕建真真是我们班的人才,给出了一个极其冠冕堂皇的拒绝理由:“梁老师,本人才疏学浅,实不堪大任,您还是另选高明吧。” 我实在是佩服这位仁兄,有个性,有魄力啊,要换成是我,我肯定是不敢刚开学就跟自己的班主任对着干的。这下给粉笔头一个措手不及,应该是超出了常人所想,还好粉笔头应变能力超强,立马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道:“嗯,我知道你应该是怕当班长会影响你的学习,这样吧,你就当学习委员吧,学习委员不会像班长那样事多。” 吕建还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太有个性了,估计以后也是个刺头,他继续拒绝道:“梁老师,我是真没这方面的才能,您还是饶了我吧。” 粉笔头应该是想给大家留个平易近人的印象,但这下泡汤了,他拍了下桌子,满脸通红的道:“你必须给我当一个班干部” 吕建被粉笔头这一发火给吓到了,结结巴巴的说:“那我当体育委员吧,强身健体。” 因为我坐在第一排,我能听到粉笔头的那一声如释重负的吐气声,但紧接着他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道:“甄嘉南,你来当班长。” 真渣男情商还是很高的,他采用了一个迂回战术:“梁老师,我得提前跟您报备一下,我一直运气不好,但凡我沾手的事情都没一个好的结局,您让我当班长,估计三年后我要成为班级的罪人,会考个……” 粉笔头在真渣男还没说完,就制止了他后面想说的话:“打住,打住。” “梁老师,我毛遂自荐,我叫许平亮,小学到初中都是当班长,经验比较丰富,我认为我有这个能力当这个班长” 说话的是一个看着比较讨喜的男生,一看也能看出是当官的料,最关键的是及时给了粉笔头一个台阶下,是一个集情商和智商于一体的男生。 粉笔头很是感激许平亮,带有欣赏眼光道:“还是本校附中的同学有魄力,不错,不错,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嘿,一棒子打死一票人,我们可都是从外校过来的,粉笔头这绝对是故意的,哎,也怪我们这一届奇葩太多,都是太有个性,太有棱角了,刚过硬则易折,这也为以后我们班的这些同学未来埋下了伏笔。 后面的班干部任命都没什么意外,学习委员潘丽虹,我也被指定了英语科代表,虽然我也不想当,但我是个信奉中庸之道的人,凡事都讲究中庸,当然也没有潘建之流有种,怕以后会有小鞋穿。 首次的班会课就在这样那样的小差错中结束,我眯着眼睛从教室走了出来,天空突然变成了灰暗色,看来是要下雨的节奏,虽然已经是秋天,但是天气还是闷热无比,给人的是窒息的感觉,但好在起风了,缓解了一下闷热。 无暇去理会接下来的风雨,因为我们要赶赴第二个点:宿舍。希望还能有一个好床铺。可事与愿违,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低矮破旧的小平房,在风中战战兢兢,总觉得下一秒风就能刮倒它,门是用几块板订起来的,晚上睡觉估计光靠门栓是不够的,还得用几个重物顶住。里面满满当当的排了十几张床,和附中的小朋友合住,好位置的床早就被他们抢走,我最后只好和我班的叫吕小红的住在一张挡住窗户的床的上铺,窗户是没有玻璃的,用薄膜围起来,我很庆幸是上铺了,不然有人从窗外伸进一只手就能摸到床,那层薄膜有什么用?我铺床时能看到和几粒老鼠屎在床板上,幸亏老爸有先见之明,在我一个月前就打包过来的包裹里夹带着几个纸板,足够我铺在床上了。铺床、拆包裹,整理自己的行李,当一切弄好时感觉人快要散了,可还得去接点水洗刷一下,可怜见的全校女生宿舍只有一个水头,在我们隔壁那个象征性的带有一个院子门的女生宿舍里面,光排队接水就花了一个小时,下次最好夜深人静时去接,这一盆水来之不易啊,什么洗脸刷牙擦洗身子等都靠它了。别指望学校有什么澡堂了,大家天热在校都是擦擦了事,好一点大家凑在一起买个澡盆,但我们刚进学校,都还不认识,也就艰苦一下。到了晚饭点时间,我们和附中的小朋友一起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顺带打瓶开水,因为食堂是没有坐位的,我们都是打回来到宿舍吃,可能是我运气太背,轮到我时已经没有饭了,哎,最后去学校门口的小卖铺买了一袋泡面凑合,晚上没有安排上自习,附中的娃一个个叽叽喳喳,而我们班住宿的16个女生集体沉漠了,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听隔壁床低低的抽泣声,以及我同床吕小虹叹息声,心里在默默的数着天上的星星,同时也在祈祷,希望明天会好一点,上帝会去厚待我们这些吃苦耐劳的人,一切都会好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三年后…… 第二章 高三班的童养媳 刚开学,我们还无所事事,还在适应环境,都是第二天了,学样也没安排我们上课,早上到了教室,粉笔头就让我们几个人一起在学校逛逛。逛个啥?就一栋教学楼,一个到处踩得泥巴满天飞的操场,还有破败不堪的平房小宿舍,女生宿舍还算集中,男生宿舍是见缝插针的到处都是,但他们也很悲催的就一个水龙头外加一口井。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厕所,女生厕所太紧张了,以至于都是到隔壁医院借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要行李一个月前就要寄过来,为什么粉笔头会说“总共45名同学全部到校”。为什么学校要我们适应环境了,感情是怕我们被吓跑了。哎,真心是觉得上了贼船。即来之则安之,比这更坚苦的环境我都呆过,还怕这?还是去见见蒋总总同学吧,他还有一个外号叫伤仲永,一听这名大家应该都知道怎么回事了,本来是从高一直接跳级到高三的,结果到高三的时候,天天捧着一茶杯,下巴耷拉在杯子上面盯着坐在前排的一女神,结果女神上大学了,他继续留级在高三,现在这成绩据说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成绩还是排名前五的。这些可都是听我家族的姑奶奶说的,她只是辈分大,跟蒋总总在同一班,包括这伤仲永的外号都是她告诉我的,但她也再三嘱咐我不要跟蒋总总同学说这些。我应该不会主动提起,但他要是再让我去做些违背良心的事,我就有把柄威胁一下他了,小人心理,我怎么这么爽呢?嘿嘿。 浦江中学传统是重理轻文,一些被学校认为是离经叛道的老师,都被委派到文科班,一些被学校认为是没有前途的学生,也会被硬塞到文科班。也许大家都会认为,这样的班级是垃圾的不能再垃圾了,那大家就错了,实际上,让我们看到的画面是老师是一群开明的老师,学生是群爱好自由的祖国花朵,所以每年到高二文理分班时不乏有很多优秀的学生都争先恐后的要进来,虽然大部分都被强硬的理科班主任给拖回去了,但还是会有几个“不畏强权”优秀生拖着半死不活的身躯进了文科班,这时这几个人势必成为了全班保护的对像,时刻警惕理科班来抢人,天天是有人轮流贴身保护,以前有过一次理科班跑来抢人,最后文科班的班主任竟是跑到了校长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斥理科班是在搞***强权,剥夺人的选择自由权,是校长纵容的,这是不准备给文科班活路了,而后居然是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抱着校长的大腿说“还我民主,还我自由”。校长是真没见过一个男老师有这么无赖的,再次也觉得理科班也太过分了,你吃肉也得给别人留口饭吃啊,就真真召集所有班主任召开了一次重要会议,详细内容不知,只知道以后再也没出现过野蛮的抢人事件,每年也会有几个优秀的学生来到文科班,然后被全班当‘菩萨’供着。这名文科班主任姓李,后被学生昵称为“自由女神”,现在常驻高四(复读班)文科班。有这些过往先例,学校的文科班,只要不出什么事,学校对于文科班的事情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所以文科班是学校里最民主的班级,据调查,本校文科班是幸福指数最高的班级,每天都是一幅“师慈生孝”的画面,是人间的天堂,而理科班则是人间的地狱。 高三文科班位于四楼楼梯口的最左边,属于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与理科班隔了一道铁栅栏门,当初安这道铁栅栏门时的理由是:文科班每天要早起背书,对于女生太来讲有潜在的危险,故安上一道铁门“防火防盗防小人”。我刚来到栅栏门时,就看到门内走廊里三五成群的站着的男男女女,哦,应该说是学生,只是都是成年的学生而已,一阵阵爽朗的笑声扑面而来,或许是突然看到我这样一个“稚嫩的孩童”,大家集体安静了。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故做老沉的问道:“请问,蒋总总同学在吗?” 听到找蒋总总,他们立马起哄着,对教室里大喊:“蒋总啊,有一位小妹妹找。” 只听到教室里传来惊喜的声音道:“我这千年不开花的铁树,还有小妹妹找啊,莫不是暗恋的桃花树?” 当蒋总总同学出来看到我时,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接着立刻转换了一副嘴脸,很沉稳地道:“妹啊,你来了啊,我还准备今天空闲了去找你呢。” 他挤过人群往我这边走,还不住地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的同学们,对他们解释说:“我表妹,今年上高一,舅舅家的,三代以内的。” 他一把把我拉进了栅栏门内,然后揉了揉我的头说:“哟,一个暑假不见,怎么变憔悴了?” 我拍开他的手,对他翻了翻白眼,道:“我那是在长个,变苗条了,难道你没有一种‘邻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蒋总总很是委屈的摸着自己的手,还不忘打击我一下道:“言情小说看多了吧,你都多大了,16了吧,都大姑娘了,在古代都是几个孩子他妈了,还初长成呢。” 他的同学哄笑着道:“蒋总,你这小表妹是个清新啊,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蒋总总立马像一只炸了窝的母鸡一样,威胁着道:“告诉你们,男的都离我妹一米远,女的不许传授你们的‘浪漫文学’,否则我不当咱们班的‘菩萨’了,我叛变到‘柏林墙’对面去。” 或许是蒋总总的话凑效了,大家都一本正经地道:“你表妹就我们全班的表妹啊,我们都是她的哥哥姐姐,都是保护她的,你成天脑子里想什么呢?” 蒋总总没理睬他们,他带我到了走廊的尽头,转头对我说:“他们都是喜欢开玩笑,人都非常好,以后要有人欺负你,你过来告诉我们任何一个人,大家都会为你撑腰的。” 我将我手里的一瓶咸肉另外还有十块钱递给他道:“这咸肉还有这钱是奶奶让我带给你的,她让你多补补身体。” 我给他面子,没将原话传达,原话是:你给我告诉宝啊,让他在学校给我乖乖的,别当中看不中用的秀花枕头,不然等他爸妈从外面编竹垫子回来,让他吃‘竹笋炒肉丝’。 蒋总总很是感动的接过了菜却没接钱说:“我怎么能拿外婆她老人家的钱呢,你拿回去,让外婆自己买点好吃的。” 我把钱硬塞给了他道:“放心吧,我爸看奶奶给我们一人十块钱,就偷偷的又放回去了20块钱给奶奶了。” 他还是推辞道:“那还是你拿着吧,我爸妈出门前给了我钱,钱够用的。” 我没接这个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就比我大一岁,姑父姑母长年在外,初中高中这么多年他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表面上他嘻嘻哈哈,其实是一个很懂事,很会照顾人的人。我开玩笑地说:“你怎么这么像女生了,给你钱就拿着呗,大不了,等你工作以后,多寄点钱回来给奶奶他们啊。” 蒋总总低头沉默了几秒钟,当他抬起头来,我看到一副奸笑的嘴脸,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转身就想跑,可我的马尾辫拽在他手里,疼死我了。 蒋总总玩笑的道:“跑什么呀,难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害怕被我逮到了?” 我认命地准备听他长篇大论,心里也在不停的画圈圈诅咒他,诅咒他出门踩到狗屎,上厕所忘记带纸,吃菜吃到小青虫,一半在嘴里,一半在勺里…… 蒋总总看我的表情,用手指敲了一下我的头道:“是不是在诅咒我出门踩到狗屎?从小就玩这招,能不能换个花样?” 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样子,我感觉我是出门没带黄历,应该看个好日子再出门,或是等他哪天牙疼,背书把嗓子读哑了再来的。 我很想尽快走人,但还是很谄媚的道:“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特别喜欢听你的教导,您请赐教,我洗耳恭听。” 蒋总总为我现在的态度很是满意道:“我也没啥教导你的,也就是关心你一下,刚到学校习惯不习惯?” 我在想我不满意又能怎么办?我又没那个脸皮求老爸花一点赞助费让我上市重点,在他明确说只要自己努力普通跟重点一个样,金子到哪都发光。其实两百块钱就能让我上重点,相比较那些花了几千的赞助费,这钱是很少了。 我打起精神道:“比较以前我们初中的条件,这里好多了,农村出来的,哪有那么娇气了。” 蒋总总注意看着我的表情,试图从我脸上看出悲伤的痕迹,我没给他这个机会,他还是安慰我道:“你的事我都听我二哥说了,你也别埋怨阿舅,他那么节省的人,让他再多花钱,肯定是不愿意的,二哥说他听到你没考上重点,害怕阿舅不让你上高中,暑假特地从学校赶回来准备劝说阿舅的,没想到阿舅还是很开明的。”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笑着说:“我爸得保住家里的书香门第的牌子啊,我哥放弃学校而去割索(那时候很时兴的一种扑克牌玩法)去了,那只有我还有一丝希望光耀门楣了。” 蒋总总是个很聪明的人,这样沉重的话题点到即止,他突然以一种小人得志的表情道:“我听说卜朗也在这个学校,还跟你同一个班?” 我就知道,他会提这个人,每次不变的话题,哎,我有气无力的问他:“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这种资质,不当村妇联主任可惜了。” 他没理睬我的挖苦,继续道:“可行啊,我觉得卜朗那娃真是有意思。” 每次见面就是这句,我耳朵都要起老茧了,我很鄙视的道:“你还是学文科的呢,每次都是同样一句话,就不能换个新颖点的?” 他继续厚颜无耻的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以前都是说‘可行啊,我觉得卜朗这娃真是好玩。’这次我将‘好玩’改成‘有意思’了啊,怎么相同了呢?怎么没新颖呢?” 我是彻底被他打败了,我认输道:“是我的错,我没注意到你使用了外交家才干的事,措辞是如此的严谨。” 蒋总总得意洋洋地道:“小样,你哥这点能耐,对付你这小不点,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附合他道:“对啊,不然你怎么能不‘菩萨’呢?” 他估计认为在嘲笑他,但又不想失去这个教育我的机会,故作老成的样道:“可行啊,在学校就好好学习,不要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们现在正处于青春期,最喜欢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比如谈恋爱什么的,你从初一就开始谈恋爱,到高中可不能了。” 我想我是认栽了,我都被冤枉了三年多了,天上怎么不下雪啊!我辩解道:“我都告诉你一千次了,我没谈恋爱,没谈恋爱。” 又是一个死循环的反问句:“那卜朗那时候为什么跟我说你们在谈恋爱?” 我应该要采取措施了,不然我整个高中又不得安宁,我突然抱着他的胳膊,带着哭腔道:“小表哥啊,我们从小就订了娃娃亲,你现在是不是上高中喜欢上别人了,就老往我身上安罪名,想耍赖啊?” 蒋总总被我突如其来的话语给整蒙了,他结结巴巴的道:“啥?啥?啥娃娃亲?” 我眼泪汪汪的拉着他道:“你不记得啦?他们还说我是你童养媳呢!” 前面我们说话声音小,大家都没注意,现在我突然来这出,可把他们给笑惨了,都是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在等着看这位被班级供着的菩萨笑话呢,很多声音响起“小童养媳啊!” 蒋总总摔开我的手,急着往教室里面跑,跑时还不记得辩解道:“别听这丫头片子胡说,啥娃娃亲啊,啥童养媳啊!” “卜可行,你爸妈究竟给你订了多少个娃娃亲啊,你从小不是我的童养媳吗?怎么又成了蒋总的童养媳了?” 靠,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裴道然,一个花心大萝卜仗着自己人长得帅,有人追,他一般来都不拒,谈了很多女朋友,但从来不超过一个月的,跟蒋总总一个班,我家隔壁的哥哥,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很小的时候,我天天跟他屁股后面喊哥哥,晚上还要吵着跟他睡一起,大人们经常开玩笑说我是他童养媳。长大了大家都避讳了,谁也不提这个过往玩笑,今天裴道然是吃错药了吗? 显然他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我的头被他用手指弹了一下,我也没有计较,本来是想整一下蒋总总,结果报应那么快。我摸着头讨好的道:“裴道然啊,好久不见啊,我只是想跟我表哥开个玩笑,没想到你也来凑热闹啊。” 裴道然含笑道:“你只准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好久不见,顺便开个玩笑。” 他们班同学继续在唯恐天下不乱,对着教室大喊:“蒋总,你的小童养媳要被别人抢走了。” “卜可行,到处找你找不到,快回教室,有重大事情宣布,又只缺你一个了” 喊我的是张彩凯,我们班语文科代表,真是良人啊,给我解了围。 我心里记挂着班里的大事,又记挂全班那因我又晚到的吃人的眼神,我对着裴道然匆匆了声再见,就往外跑了,他们班同学还是没心没肺地道:“小童养媳,常回家看看啊。” 我的腿肚突然软了一下,真是自己挖坑让自己跳啊! 第三章 军训教官PK班主任 我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张彩凯在我后面喊道:“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呀?慢点,慢点,等等我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是弃了我的恩人,有些不好意思,停了下来等她道:“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急着赶回去,把你给拉下了。” 她气喘吁吁的来到我边上,手搭到我肩上,弯着腰道:“我刚是为了让你能早点摆脱刚才的尴尬,故意那样说的,其实啥事也没有。” 我还有点蒙地看着她,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及时地出现在四楼,也不懂她为什么会帮我?甚至我还不认识她是谁。 她看着我这个呆样,笑道:“看你这样,估计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叫张彩凯,是本校附中毕业的,现跟你同一班的,刚才上去找一个认识的人,正好看到你,就顺便帮了你一把。” 我赶紧收起我的傻样道:“刚才,真是太感谢你了。” 她这人应该是自来熟,她搂着我的肩道:“可行,没想到你还认识高三文科班的班草啊。” 她说的是应该是裴道然吧,蒋总总长得还没到那个级别,可能等过几年他再长大一点,就会变得更帅一点。但我还是故意说道:“你是说蒋总总吗?” 张彩凯翻了翻白眼看我说:“你什么眼光啊,蒋总总还是半大男孩,最多是嫩草,怎么也称不上班草的,我说的是裴道然。” 我用很贼的笑着看她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但在我看来裴道然也就那样啊,嘴还很毒,你看他那样拆我台,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说着说着就有点很生气了,本来跟蒋总总开玩笑那没什么的,被他这么一说,最后会不会被他的那些女朋友唾沫星子给淹死,也未为可知,只能自求多福了。 张彩凯很兴奋的八卦道:“估计他没把你当女生。” 这女生还真直接,我很是受伤地道:“你说话也不用这么直接吧,我虽然长得不算漂亮,但也没长成男人婆吧。” 她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过分,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可能把你当哥们处了。平时他对女生可温柔了,现实版的段正淳,虽然他女朋友多,但他从来不脚踏两只船,而且那些跟他分手的女生也没有一个说他坏话的,分手了都还是好朋友。” 裴道然这家伙还真会装,居然已经练到这种境界了,原来我身边还会有一个人见人爱的男神啊,只不过是一个假男神而已吧。当然我不会在外人面前拆他台的:“这样说,他应该是很好的,我跟他不算太熟悉,所以不太了解他。” 张彩凯很怀疑我说的话的可信度道:“那他怎么喊你童养媳啊?你们是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急忙撇清关系道:“我和他真的不熟悉,只不过是邻居,平时见面打声招呼,泛泛之交。” 我不想她再继续追问我,就玩笑道:“你不会也对他有好感吧?” 张彩凯挥挥手说:“怎么可能呢?再说他也看不上我啊,我只是跟你八卦一下,毕竟我在这学校呆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是知道的。” 这时我才注意打量了她一下,一个长相普通,但是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没留马尾,剪了个学生发,穿着红色的长袖,灰色的长裤。(那个时候,热天同学都是穿长袖长裤,还没人敢穿短袖。) 紧接着她拉着我往教室走道:“还是赶快到教室吧,班长在那里喊班干部帮忙拿军训服呢。” 这孩子怎么这么靠谱呢,刚还跟我说没啥事,怎么现在又有事了,哎。 当我们手拉着手来到教室时,只看到班长一个人坐在那,双手托着下巴在那想事情,看到我们进来了,急忙站起来还看看我们身后,然后向张彩凯道:“怎么就你们俩人,彩凯,我让你喊的其他人呢?” 张彩凯啊了一声:“我以为你去喊其他人去了,所以碰到可行,就直接拉她过来了,想来我们三人多跑几次也应该可以吧。” 班长无奈地道:“你今天脑子是不是零线接火线了?做事没头没脑的。” 我充当和事佬道:“我们三人先去吧,路上要是碰到同学再喊他们一起。” 班长应该是个急性子的人道:“那就快点吧。” 说着他直接冲到教室外面,往教务处方向去。我和张彩凯也紧跟着他。张彩凯边走边小声跟我说:“班长一直就是做事雷厉风行的,别看他个头不高,但很有魄力,有他罩着,连高四的学生都不敢欺负我们班同学的。” 教务处看我们只有三个人,还有两个是女生,就借了一个推车给我们,为了节省体力,我们只把个别走读的同学军训衣服拿到的教室,其他人都放到了宿舍,每个衣服包都贴了名字,这样很方便,也不会弄错。 张彩凯真是一个妙人,衣服拿到宿舍,她居然将每个衣服包准确无误的放到每个人的床上,看着我那不可以思议的眼神,她解惑道:“我从小看人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昨天梁老师点名我就把你们全记住了,当然最先记住的是你,我们等了你半小时,结果你进来看都不看别的,直接趴桌子上了,你当时应该没注意到梁老师的表情,乖乖,难以言表啊。” 我还不知道这些内情,开学第一天就给同学给班主任留下这么个坏印象,真为未来的三年忧虑啊。 张彩凯继续道:“其实你不用担心的,你这么好的成绩来我们学校,梁老师只会对你好,不会给你小鞋穿的。” 我没有接她的话.,心里跳跃思维想到了军训,我是不是应该请假呢?从小我就讨厌体育课,军训跟体育课差不多吧,我不想这个训练,有时间还是去看看书,预习一下将要上的课。可是书本还没发呢,刚去找蒋总总的时候,忘记让他帮我找几本书了。 张彩凯用胳膊肘碰了碰我说:“可行,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我收回思绪,回答她:“听着呢,问你个事,军训能不能请假?” 她一副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事情似的:“咱们都是从农村来的孩子,能来个军训,那是多么新鲜的事情啊,看你也不是娇气的人,请什么假啊,再说,请假也肯定不会批的,学校没这个先例。以前矿院来的学生怕吃苦,不想军训,校长就说过‘你就是爬也要给我爬起来去军训,要是出什么问题,我抵命。’所以,我们学校历年军训从没人借故请假的。” 刚刚想的事情,就夭折了,我问张彩凯:“我们什么时候军训?这适应环境应该不需要太长时间吧?” 张彩凯道:“据内部消息,应该是明天就开始吧,本来是今天,结果教官火车晚点了,今天上午才到,就刚刚我在高三文科班那边看到你的时候,还遇上他们了。” 我很好奇,张彩凯怎么啥事情都知道,简直是部会移动的百科全书啊!更是百事通又或是小广播? 张彩凯继续道:“嗯,我感觉今天下午到教室去,梁老师应该就会宣布什么时候正式军训吧。” 过了一会,因为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同学们也陆续的从外面“逛”回来了。大家看到军训服都很兴奋,又恢复了女生的叽叽喳喳的本性。人嘛,其实都是有一个过程的,当看到理想与现实有这么大差异时,一开始可能有些接受不了,也许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农村出来了,大家都没那么娇气,所以现在大家又都满血复活了。只是有个别女生还是没有精神头的,比如说,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她叫韩金金,家里是做生意的,为了上这所学校,交了一大笔赞助费。可从昨天晚上一至到现在都还是眼泪汪汪的,现在正在收拾行李嚷道说要回家去,大家都围着劝她,那边都有15个人了,我是挤不进去了,也就远远地站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人多嘛,就是力量大啊,你一句,我一句的居然把韩金金给劝笑了,也暂时放下了回去的念头。 张彩凯拉着我去了食堂,找到一个熟悉的打饭师傅,我们每人打二两饭,居然给了满满一饭盒,我们回来坐在床头就着从家里带来的咸菜吃着饭,虽然和其他人不熟悉,但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也是很热闹。 吃完饭我们大家都直接去了教室,我从小学三年级就养成了中午午睡的习惯,没有理睬大家的各自介绍及混脸熟,找到一个稍安静的角落趴下睡午觉,正在我美梦连连的时候,突然有人推我道:“可行,起来了,班主任来了。你怎么到哪都能睡得着啊!” 我眯着眼睛,努力使自己清醒,想都不用想是卜正刚,我还以为是在初中呢,而后反应过来,哦,这不是在初中,这是在高中呢。 粉笔头站在讲台上,他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军装的黑瘦小的年轻人,大概27、8岁的样子,眯着他的小眼睛在打量着我们。 粉笔头其实是想立一下威,以为他一站讲台,大家伙都会自动安静,没想到是大部分人照常玩笑打闹,嘻嘻哈哈。他用黑板擦敲了敲讲桌道:“好了,大家安静一下,我有重要事情要宣布。” 粉笔头盯着同学们各自回到座位上,才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是我们班上这次军训的宋教官,他将负责你们未来一个星期军训,大家欢迎。” 我们用这两天以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着宋教官的到来,有些人甚至吹起了口哨,我也被大家的热情给感染了,坐在那傻笑,最主要的是我觉得教官长得太喜感了,没有军人的威严,倒是有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或者说粉笔头和他站在一起,粉笔头更像教官,而宋教官更像是一个辛勤的园丁。我注意到当我们如此热烈的欢迎教官时,粉笔头的表情很不自然,甚至有些生气。 宋教官很是幽默地道:“哎哟,你们这帮孩子,吓了俺一跳,这么的热情,搞得我好怕怕哦。” 粉笔头明显是不太适应宋教官这种方式的打招呼,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宋教官幽默过后立马变得很严肃道:“听梁老师说你们班是本校有史以来最优秀的班级,是重点班,生源都是顶尖的,很多人都说学习好的人,四肢不发达,那么请接下来的七天,用实践来告诉我,你们是最优秀的,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才。” 嘿嘿,学校一直强调说一视同仁,不搞什么重点班,每个班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而历年来是默认的重点班是配备最好的老师,但大家都不说破,避免其他班同学家长情绪有影响,显然宋教官不知道这个忌讳,或者是粉笔头忘记提前交待了,第一天就拆粉笔头的台,粉笔头急着救场,很不礼貌的打断了宋教官道:“宋教官在用重点班来激励你们,实际上我们学校是没有所谓的重点班的,大家都是一样的,宋教官之所以这么说是希望用这个来提高你们的积极性,希望你们在军训中能取得优异的成绩。” 粉笔头说完这句话,眼睛还看了一下宋教官,表达了他的不满,我是见识到军人的直爽了,接下来宋教官的一席话,直接让粉笔头恨不得冲上去拿针将其嘴巴缝起来再暴揍一顿,这也将成为未来七天戏剧的开始。 第四章 幽灵般的存在——粉笔头 宋教官似乎没理解粉笔头的忌讳以及不满,他以更加热情饱满的声音说道:“你们班主任这是在谦虚,你们就是重点班,配备了全校最优秀的老师,学生进来的成绩也是在三个班最好的。” 同学们听到这些,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本来这样的事情到后面也会自然而然的知道的,可是现在光明正大的暴露出来,实属首次。同学们吹着口哨,拍着桌子,大声喊首:“宋教官万岁,我们爱你呀!”而后教室乱成一片,大家打闹着,私语着,兴奋着刚才爆出的八卦…… 粉笔头脸变得通红,他拉了一下宋教官,宋教官随他出了教室,没有人去注意这些细节,我是慢热型的人,没有像别人一样的疯狂,对于粉笔头一举一动都注意到了,粉笔头和宋教官来到后门拐角小声的谈论着,全程宋教官都在笑,甚至都去搂粉笔头的肩了,粉笔头很生气的打掉了教官的手,他还用手指在指着宋教官,而后还指着教室,我虽然坐的位置与他们最近,但还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能听到重复了多次的关键词“重点班”。最后粉笔头摔手走了,宋教官扭头往教室走的时候看到我在看着他,他尴尬的对我笑了笑,并用用手作了一个嘘的动作,重回讲台后,宋教官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他让大家安静了下来,跟大家说了一些军训中需要注意的细节,并且说今天晚上6点钟三个班要一起在学校教学楼前面的广场上大联欢,希望大家准时,不要迟到,大家可以不穿军训服,但从明天开始就要穿,明天早晨五点钟吹响起床号,后面就是大家互动时间,相互认识,有什么想问他的也可以尽情地问。 班长许平亮收起刚才的兴奋,立马变得很沉稳老道的道:“既然宋教官给予我们这么好的机会,大家就不要错过,大家把八卦的本质露出来。现在可以尽情释放自我。” 同学们又掀起了一阵高喊万岁的浪潮,只不过这时是“班长万岁!宋教官万岁!” 韩金金给大家带了一个头,她举起了手问道:“宋教官,我叫韩金金。我想问的是你有没有结婚啊?” 宋教官有点害羞地道:“你看我长得像有老婆的人吗?本人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呢。” 韩金金继续追问道:“不是说部队如果有大龄青年没解决个人问题的,会帮忙解决吗?怎么军队里没给你找个女朋友?” 宋教官挺好奇的看着韩金金,就像是看古董一样地道:“你是从哪听说的?部队又不是婚姻介绍所,再说个人的问题怎么能麻烦组织,都是自行解决。再说我看着有那么老吗?” 韩金金说:“宋教官你至少也有25岁吧,可不要在我们面前装嫩,在我们这里,这么大年龄孩子都有好几岁了。” 宋教官很夸张地颤抖着手指着韩金金道:“你、你、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呢,我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了。” 夸张过后,宋教官一本正经地道:“郑重地向大家声明,本人今年满21岁,还没到国家法定结婚年龄,所以也不算老,只是长得老成一点。” 韩金金本来还想继续追问,可是宋教官示意另一个举手美女吉琳琳提问,吉琳琳是个初面一看是弱柳扶风般的有如林黛玉,再细看下,笑起来有一对酒窝,很好看,很健康,看着也很舒服的女生,她和韩金金的美是不同的,如果说韩金金是张扬的美,那她是一种含蓄的美,这两姑娘别看只有十六七岁,但已经长成了十足的美女了,未来无疑是我们高一二班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吉琳琳轻柔地道:“宋教官,我是吉琳琳,我有点胃病,这个会不会影响军训?我怕我会拖大家的后腿,有没有什么提前预防的方法?” 宋教官笑吟吟地道:“这个没啥影响的,你军训期间注意每天吃好,不要过饱也不可饿着,我批准你军训期间可以带点养胃的零食,如果感觉不舒服了,立马跟我报告。” 吉琳琳感激的看着宋教官,然后用她那好听的声音说了一声“谢谢” 班上很多男生起哄道:“琳琳,你别担心,到时我带着零食给你。” “我给你带水” “我给你带扇子,如果累了热了,我给你扇扇。” ...... 我听了呵呵地笑着,心里在想,我也胃不好,是不是也应该说出来凑凑热闹,那到时大家会不会说我“东施效颦”?然后再被暴揍一顿? 吕建没等宋教官喊他,就急急忙忙地问道:“教官大人,我叫吕建,我没有胃病,但我时刻不能离了零食,离开了我活不了的,我是不是也可以带着零食去军训?” 宋教官给了他一个白眼道:“男子汉大丈夫,你好意思开这个口?军训时候给我把嘴巴缝起来,要敢私自携带零食,将严肃处理。” 胡安娜,我们班两个矿院来的其中之一,个头很高,长得很漂亮,唯一不足的是肤色稍暗,那个时候我们那的高中生是没有化妆的又或是涂点增白的东西都没有,大家都是自然状态示人,所以任何瑕疵都暴露在人面前。她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问道:“宋教官,您好!我叫胡安娜,我想问一下,部队里是不是表现的不好的人就真的会被派去养猪?” 宋教官被胡安娜的一句话给逗笑了道:“你从哪听说的谣传?部队哪有那么多猪给人养?还特地从地方优先人才去养猪?部队是个大家庭,是培养保家卫国的人。哪里有需要我们就会去哪里。”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在提着问题,大部分都是一些无聊的,而且有些有点越来越过分了,宋教官也是开着玩笑的回答着,没有加以干涉阻止。宋教官给出的理由是,:你们这个年龄段,应该不负青春,不负韶华。还没到半天的时间,就因为宋教官的和蔼可亲,就因为他的那句“不负青春,不负韶华”,全班同学和他打成一片,有些男生都上讲台跟宋教官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我在台下看着热闹,有点感慨同学们的热情,无畏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方能彰显不辜负青春年少,突然感觉后门的光亮被挡住了一点,转过头一看,也不知道粉笔头是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站在后门阴沉着脸,看来粉笔头和宋教官这个梁子是结下了。他们如果闹起来,最后倒霉还是我们这些生活在低层的人啊,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还是得做点什么弥补一下。我站起来,大声喊了一下:“宋教官,我哥哥要我这个点去找他,我可以出去吗?” 我的这声还是起了作用,大家都静了下来朝我看,宋教官也是精明的人,应该是看到后门飘过的衣角,他说:“这位同学,答应人家的事情确实要做到,你去吧。其他同学也准备准备今天晚上的大联欢,到时要拉歌的,你们也想想,好了,解散吧。” 宋教官说着,也就站起来往来走了,他走之前对我看了看,将手放后背伸出了大拇指。但我却不高兴不起来,因为在我说话时,我看到粉笔头快速移动的脚步中途还差点摔了一脚,我以后的鞋是不是都会很紧啊?不想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啊。我无精打采的往教室外走,突然被人搂了肩,不用猜也知道是张彩凯,她很兴奋地说:“你要去找蒋总吗?我陪你一块去啊。” 我把她手从我肩上拉下来,继续往楼下走道:“先回宿舍找水洗洗,浑身黏黏的,很不舒服。” 她很失望的“哦”了一声,跟着我不情不愿地回宿舍了。跟我们一起的还有睡在我下铺的李萌香,很腼腆的一姑娘,但人很好相处,中午吃饭时坐在她床上,和她聊聊就相熟了。因为她名字里带有一个香字,被我戏称为“香香公主”,平时也就喊她香香了。 旁晚5:55分我和香香就一起到了教学楼广场,本来我还以为我们比较早,谁知道又是比较晚的,不过至少比宿舍的女生要早,她们都还在宿舍磨蹭呢。三个班的教官都到了,另外还有一位由校长和三位班主任陪同的军官,我和香香找了一个空地坐了下来,其实是不想坐下来的,白天的余温还在,水泥地上还是很热的,但大家都是很随意的坐下来了,而且地面还特意打扫的很干净,我们又不是什么娇气的人,还是随遇而安吧。我偷瞄了下另两个教官还有那个军官,都是又高又帅,古铜色的皮肤,更显得有男人味了,再看看我们的教官,嘿嘿,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大家还是算守时的,到了6:10时,同学们都到齐了,在各位教官的指引下,我们按序点完名,由校长和军官说了几句非常官的开场白,我们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大联欢,其实我很不适应这种场合,在大家一起唱“团结就是力量......”我也只是做了一个口型,而大家拉歌时说: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我也是一心两用,在偷偷看着不远处的班主任,只见他和另两个班主任在商量着什么,神神密密的,也许是我的心不在焉,被宋教官给发现了,他来到我的背后,说了一句很耐人寻味的话:“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心思那么重?这样人活着很累的,人应该活在当下,暂时放下包袱,后面有很多让你想的,加油,我看好你。” 教官说完就转移到其他地方了,我赶紧四处张望找粉笔头,粉笔头真像幽灵一样,哪哪都有他,就这么点功夫,他居然就转换到老师宿舍栏杆处,死命的盯着这边,完蛋,教官跟我说话,会不会被他误会?我真为我下午在教室的发言后悔,人直是不作不死,这叫作死。张彩凯又跑到我边上了,这姑娘,也成幽灵了,就知道她要八卦,她很神密地跟我说:“听说梁老师下午去跟校长告状了。” 我看了她一下,没有出声,她很急地问我:“你怎么不好奇告什么状了?” 我现在在努力地找不存在感,真不想知道告状的事情,再说用脚指头也能想到,不就是粉笔头想KO宋教官呗。我不想她太尴尬道:“地上太热了,坐的浑身像在烤一样,头都快晕了,嘿嘿。” 接着她又八卦地问我:“刚教官跟你说什么了?跟我说说呢。” 我让她把头低下,悄声说道:“宋教官说我们班里他最看好你。” “啊!?” 她将信将疑看着我问:“不会吧,我就是会八卦一点,难道这个也能引起注意?” 我很认真的瞎扯道:“当然,这是间谍的特质,你可以弄个学校情报网了,以后往特工方向发展,前途不可限量啊。” 她居然兴奋了起来道:“言之有理啊,嗯,以后你别喊我张彩凯了,多俗气啊,以后就喊我张特工。” 我点点头,连连喊道:“张特工好,张特工辛苦了。” 我朝老师宿舍栏杆处方向看了看,吓我一跳,粉笔头又消失了,难道我眼睛花了,他真成幽灵了?张特工果然是张特工,她碰碰我说道:“你是不是在找梁老师啊,往教学楼的过道看。” 不看还好,一看吓得我半条命都快没了…… 第五章 在沉默中爆发 只见教学楼过道深处有个只有上半身白影,嘴上有一点忽明忽暗的火光,我咋一看,心脏吓得揪了起来,头往香香怀里一躲,浑身都哆嗦了。 张特工嘻嘻笑道:“哎哟,你胆子真小,我不是告诉你了,那是染老师吗?他今天穿了白色上衣,黑裤黑皮鞋。嘴里还叼了跟烟,站了暗处自然是这种效果啦。” 香香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试图让我冷静下来。幸好,其他人都还在兴奋的拉歌,甚至有几位同学将教官拉进了互动之中,趁机男生女生联合起来‘欺负’他们。我们三个班分坐成三个圈,各班在比赛谁将教官整得最惨谁班获胜,这当然是三个班的班长一起密谋的,有这么好的机会,大家肯定是玩命地去出馊主意了,也没人注意到我们这边,不然糗大发了。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坐起来拍了一下张特工,笑骂道:“这么惊悚的场景让我看,你想吓死人啊,我胆小,比不得你这个做情报的人胆大。” 张特工一说到自己的特长,很是自得地道:“那是啊,像我们这些做情报的人员,哪个不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啊,哈哈哈哈……不跟你说了,我也趁机去对美女帅哥卡油了” 说完她加入到那群释放天性的少男少女中。这个时候的教官们,我忽然感觉到他们不过也只是几个大男孩,没有父母在身边。在这一刹那,他们抛却了他们教官的身份,只把我们当成了家里的弟弟妹妹吧,而此时此刻的粉笔头,那忽明忽暗的烟火,似乎在表达着愤怒与不满。校长、军官还有另外两个班的班主任都已经离开,唯独只留下粉笔头这个随处飘荡的‘幽灵’,也真是辛苦他了。我和香香拍着掌为在场中间的教官和那些同学加油助威,既然我无力改变一切,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其实“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或许就是那个‘庸人’。教官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不负青春,不负韶华”,我无法做到像同学们那样放飞自我,但我至少可以在此时此刻享受一下生活,而后的高中三年应该不再会有这种场景了吧。这样的热闹持续到9点钟,其他年级的晚自习也结束了,我们才散场,在这期间,我们的幽灵粉笔头几乎是在广场周围飘荡,带着他的点燃的烟,我总认为上了年纪的带班主任才会如此,才开学,他就这样操碎了心,现在是他和宋教官PK,后面的对象应该就会换成我们了。 回到宿舍,大家还意犹未尽,大肆的谈论着今天晚上的趣事,直到附中的小朋友在那骂人“你们不睡我们明天还要上课呢!”这些小朋友是初三的学生,学习任务紧,被我们这样在半夜还吵闹得很的高一新生当然是不会留任何情面了。 我早就已经晕晕沉沉了,似睡似醒地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有两个幽灵在森林里面打架,他们使用魔法,让森林毁于大火之中,而森林里的动物因为这场大火失去了自己的家园,但是幽灵却没有去理会这些,继续他们的这场争斗...... 早晨的觉都是很好睡的,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昨天还熬夜的人来说。外面的起床铃早就响了,操场上一成不变的预示着应该起床的音乐《运动员进行曲》都响了好一会了,也不见我们有起床的动静,还是附中的一个叫元业勤的小朋友大声地敲我们床头说:“姐姐们,你们不是说今天早上五点钟就要集合吗?怎么还在这睡懒觉啊,快起床了你们,昨晚一个个地吵我们,现在好了,一个个的起不来了。”嗯,昨天晚上也是她骂我们的,今天早上又是她在喊我们起床。我们起床的速度也是相当快的,不过等我们都弄好到了集合点时都已经晚了半个小时了,三个教官三个班主任都在场,粉笔头看着我们16个女生过来,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所幸地是我们并不是最后的,每个班都还有几个拖拖踏踏的人在最后才到,几位教官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记下了每个班最后一名晚到的学生,还好都是男生,每人罚跑操场5圈,其他人跑2圈。宋教官让我们班45人分成5排站列,每排9人,男女按高矮混合排。宋教官给我们讲了后面几天军训的具体内容,分为四项:第一项,就是基本队列动作及操:立正、稍息、蹲下、坐下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站军姿及敬礼;第二项,内务整理:搞卫生、将被子叠成豆腐块及物品摆放整齐;第三项,唱军歌;第四项,最后接受校方领导检阅。 上午的军训就是让我们在操场上一动不动的站了一上午,让大家对军训的美好期待破灭,后面的几天里给我们的感觉就是累和困,人啊也只有闲的时候才会去关心一些事,比如粉笔头是否还在什么地方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啥也不知道了;我们班上有个叫夏泽城的同学走步时同手同脚,教官怎么也训不过来,我也没精力去关心;吉琳琳被我们班的男生团宠,我也是注意不到的......我只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这逼人命的军训快点结束吧!...... 最后一天的上午的领导检阅,我们班的成绩也因为那个同手同脚的夏泽城同学排到了三个班的最后,宋教官是尽力了,可是谁能想到夏泽城同学如此教不会?好不容易在同学及宋教官的夜以继日的训练,有点样了,虽然走地不怎么样,但至少能做到不同手同脚,结果在最后一天的检阅中,他一紧张又同手同脚了,把整个最中间一排的步伐全弄乱了,这些对于那么爱面子的粉笔头是不能接受的,他没有将责任归于夏泽城,一切的一切都是宋教官,他们俩的矛盾终于演变成不可调和。 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军训总算结束了,我终于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今天上午检阅后我们将在教室为宋教官举行一个简单的欢送会,然后就正式跟一个星期的军训告别,可惜的今天是周二,不知道学校能不能体量我们一周的辛苦,让我们欢送会结束可以回家休息两天再回来正式上课?上午10:30,我们都很自觉得准时到达了教室,很安静的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宋教官坐在讲台上看着台下一张张稚嫩的脸因为七天的室外军训都已经黑了一圈,他笑着对我们说:“不错,7天让你们看起来更加健康了!” 我们难得的没有起哄,一个个盯着宋教官,只见宋教官掏出一叠信封纸道:“你们45个人都很优秀,看我现在把你们都放在手心里了。” 夏泽城满脸通红的带着哭腔站起来道:“宋教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给你丢脸了。” 宋教官看着他笑道:“你这孩子,心里素质还没过关啊,明明练得很好了,哎,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宋教官继续道:“一时地成败不能定最终的成败,这只是你们人生中一个很小的插曲,终将成为你们一段记忆,或好或坏,也都过去了,希望还在明天,珍惜明天,明天将会更好。” 他将带有我们名字的信封纸分发给每个人,那里面是他对每个人的评价以及鼓励,大家看着信封纸,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是谁带了头,在那哭出了声音,那是舍不得教官的哭声,我其实也想悲伤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悲伤不出来。 大家纷纷冲上讲台哭喊着:“宋教官,我们舍不得你啊。” 我站在了人群的外围,很平静的看着台上,脑袋里没有任何思想,麻木地站着在那,突然一声怒吼,吓傻了所有人,也惊醒了我:“够了!”...... 第六章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只见粉笔头从外面怒气冲冲的冲进来,对着大家再次吼道:“够了,都给我回到坐位上去。” 再瞪着每位同学回到座位坐下后,粉笔头看着宋教官说道:“我们请你来是给他们军训的,不是让你来带人们玩的。” 宋教官摇了摇头,他没有回复粉笔头,而是对着台下说道:“同学们,再见!” 宋教官对我们摆摆手,慢慢地走了出去,我们目送着他,至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同学们摄于粉笔头的淫威,不敢出去送宋教官,但也不知道是谁起头鼓掌,全班同学整齐划一的鼓起了热烈的掌声,来欢送这位只与我们相处七天的教官。说真的,我没有同学们那么多情那么善感,也没有他们那么的留恋于教官,但我手里捏着宋教官送给我的临别赠言,还是想对他说一声:“谢谢!”他给我的赠语是‘人生哪有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世上滋味千百种,唯有无奈最心酸。’真是字字珠玑,至理名言啊!记得初中时老师给我的一句话是‘做生活的强者,永不言败’但我中考就败给了自己,败给了生活,败给了现实,我无力来改变现有的,确实无奈,的确心酸。 粉笔头很是生气地道:“他有哪些地方值得你们这么留恋的?还哭,有什么好哭的?他只跟你们相处短短的七天,七天还不足够了解一个人本性,你们就这样?那我们这些后面要为你们辛苦三年的班主任呢?真心的为了你们的人?你们会怎么对我们?到时离别,你们会有那样的伤心吗?” 我们没有人理他,大家都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在怀念着过去的七天,回忆着过去七天和教官相处的点点滴滴。 粉笔头继续道:“他就没有尽到他的责任,除了那个营长外,他们三个教官就不像样,天天跟我们要烟要酒,说话也没有分寸,还和我们称兄道弟的,我和其他两个班班主任都是很无语,这几天陪着他们算是看清他们的本质了,我们这里是教书育人的,不是称兄道弟的地方。再看看他们教出来的都是什么样?七天,连走几步都没教会你们,你们还要感激他?” 粉笔头太激动了,以至于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后面带着伤感的声音说:“你们还小,不懂社会的复杂,不懂人心的险恶,还不能分辨出善恶,但你们要记住,我们现在跟你们父母一样,在教育你们,在为你们考虑,在为你们将来考虑,在为你们上人生的第一节课,‘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们去交往,你们要看清楚,不要刚上高中就被带偏了。” 大家不懂得大是大非,很中立客观地说,我们不知道平时教官们私下怎么为人处事,只知道宋教官并没有怎么对我们,没有在我们面前说过粉笔头一句坏话,没有在我们面前有任何不良的行为,为什么三个班主任就能和三位教官处的视同水火,生死仇敌呢?或许是文人与武人相处的方式不同吧。 粉笔头看着大家都在低头沉思,认为自己的话语已经起到作用了,而后换了一种平易近人的语气道:“你们只要记住,我们所做的都是为你们好。军训也已经结束了,你们也应该收收心了,下午你们不准乱跑,就在教室里给我自习。整理一下自己的书本,预习一下明天要上的课,明天开始正式上课了,不要玩了几天就什么都忘记了,你们到学校的任务是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不说什么回报我们了,就说来回报为你们辛勤付出的父母。你们大部分人都是从农村出来的,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我知道在农村家庭里供你们读书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情,你们千万不要辜负了你们的父母,你们现在的所有一切都是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分一分挣出来的。” 说到父母真是直戳我们的心坎啊,这个时候就是有同学想去为宋教官他们鸣不平也不得不放下了,粉笔头善于抓住人的心里,知道打心理战,同学们前一秒钟还在想着宋教官,这一刻就有些羞愧于自己的家人了,是啊,父母那么辛苦为了我们,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去忧伤,去伤情于一时的离别,宋教官只是我们生命中的一过客,短暂地让我们估计几个月过后就会模糊他的身影,而面前的这个人,真正的会和我们相处三年,他的言行举止不一定都正确,他和教官的冲突我们无法辨别对错,但这一刻他所说的却是说到我们的痛处,让我们又开始下定决心好好读书,好对得起我们的父母家人。 粉笔头达到了他说这些话的效果,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为了防止我们再与宋教官接触,他们勒令我们现在就在班级,哪里也不准去,并将这个重任交给了许平亮,如果放走一个同学就拿他是问,而粉笔头自己则是去找另两位班主任商量着什么去了。 大家在粉笔头走了,又都满血复活了,韩金金发起了牢骚道:“梁老师凭什么这样对待宋教官,宋教官对我们这么好,却被他说成大奸大恶之人。” 徐金德,和韩金金一个学校出来的,是韩金金的第一忠实粉丝,唯韩金金马首是瞻,他立马插嘴道:“金金,别乱说话。” 韩金金瞪道徐金德:“什么叫我乱说话,你们这些人心里都清楚明白得很,就是不敢当出头鸟而已。” “金金你说得对呀,待会我陪你一起去找梁老师,去找他好好理论一下,他怎么可以让我们金金同学这么气愤呢。” 说话的是聂海军,他带着玩笑的语气在逗韩金金 韩金金没理睬他,显然是知道他在跟她开玩笑,她转向吉琳琳道:“琳琳,教官那么照顾你,你怎么都不为他说一句话?” 吉琳琳用她那柔弱的声音颤声道:“我,我......” 一直和吉琳琳呆在一起的李艳怼了韩金金道:“你那么牛,你怎么不去?这时候到处指责别人。” 许平亮怕大家刚开学就闹起来了,急忙道:“好了,好了,怎么起内讧了?” 许洛成吊儿郎当地道:“班长啊,攘外必选安内啊,你这是怎么搞的,内外都不安啊,有失你班长的职责啊。” 许洛成,和许平亮小学、初中及高中同学,但两人关系并不好,喜欢和许平亮唱反调。 许平亮没有接许洛成的话,而是转向对全班同学道:“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你们看看你们手中的宋教官给我们每个人留下的临别赠言,相信教官也是不希望我们为了他去跟班主任争辩什么,他只希望我们做好自己,那些事情就留给他们大人去解决。” 查小燕,一个文笔很好的大才女,她看看大家争论不休,直接说了一句:“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她说完这句,又低头去看她的小说了,好像刚刚不是她发言的一样。 “好一句‘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啊!” 这个赞赏的声音突然从教室后门传来,大家也不约而同地盯向了后门...... 第七章 浦中三才横空出世 只见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大男孩,他自带笑脸让人一看就莫明的有喜感,我看见他,直接趴到坐位上,尽量让自己被忽视,刷无存在感。 他开始了长篇大论:“‘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几两银钱’,而你们远离尘世,非世间俗人,正是青春年少,应当活在当下,应该‘享受生活,快乐生活’方对得起来这世间走一遭,何苦来啊!” 有几名同学已经笑了起来,张特工更是起哄道:“说得好有深意,不愧为我校才子啊!” 这名才子举手抱拳道:“过奖、过奖。卜可行,你是嫌我说的太少,让我继续吗?” 蒋总总,世人眼中的才子,但却是时刻想着怎么坑我的家伙,我实在没办法再装做不认识他,硬着头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看看许平亮道:“班长,我能不能出去一下,我......” 蒋总总还没等我说完,就嘻嘻哈哈地抢着说道:“班长大人,我是卜可行她哥哥,有点事情要找她,能不能让她出来一下?” 许平亮欢喜地答道:“当然可以啦,可行,你哥哥找你有事,你去吧!” 我很是无奈地往外走,边对许平亮说:“是表的,表哥。” 蒋总总看到我出来了,对着我头拍了一下道:“非要强调一下表的干嘛,叫你低调一点,低调一点,你是要世人都知道你对我情深意重,是吧?不好意思了,学妹学弟们,打扰了啊!” 这家伙,走了还不忘骚包一下,对着我们全班同学还很礼貌了起来,道貌岸然的家伙,分明还在报负那天我整他。 我跟着他上了楼…… 教室里同学们又开始骚动了起来,查小燕脸红着问许平亮:“刚刚那位,是哪路大神啊?” 许平亮呵呵笑道:“他刚刚不是自报家门了吗?卜可行哥哥啊。” 查小燕叹了口气道:“卜可行的表哥,我又没聋,他哪班的呀?” “这我知道,我知道,我来告诉大家,他是高三文科班的优等生,叫蒋总总,别号蒋总,是被高三文科班像‘菩萨’一样供奉起来的人物,据说当年为了他,文理班差点打了起来,另外,他还是一个多情的人,他是为了心爱的女生才选择读文科的。”说话的是张特工,并且她还故意看了查小燕,着重强调了是为‘心爱的女生’。 查小燕没有理睬张特工说的‘心爱的女生’,只见她自言自语道:“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与我粥可温。” 盛元问,查小燕初中同班同学,只要有查小燕的地方,就有盛元问,据说两人虽一起考进来的,但一直是不对付,他懒散的,而且很鄙视地说道:“残阳与你立黄昏,阿妈问你粥可温。” “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洛勤和查小燕坐在一起,她拉着查小燕的手,做出一幅很深情的模样,对着查小燕说道。她也是查小燕初中同班同学,经常同查小燕一起怼盛元问。 许平亮看着他们,发出了赞叹的语气说道:“人才啊,想不到我们班是藏龙卧虎。” 张特工很是好奇的道:“我就想知道,这三位才子才女,你们是什么关系?” 盛元问对着大家抱拳道:“鄙人不才,不敢与这两位才女有何关系。” 查小燕笑骂道:“去你的,我们俩跟你初中同班已经是不幸,没想到高中了,你还真是英魂不散啊。” 盛元问很不赞同回道:“就你们俩人,蚊子叮你们俩的脸,都会想自杀,我也在叹老天不公,老是把我与你们捆在一起,难道是要我解救其他的苦难同胞,让我时刻提醒他们,不要被你们给毒害。” 洛勤很不客气的回怼道:“你的长相道是很提神,而且你的脑子进水没安排水管。” “好了,好了,才子佳人,这一局你们打平了,就此为止。”班长许平亮担心他们才开学就吵起来,及时阻止道。 元良说道:“班长,他们三人这么有才,以后就叫‘浦中三才’吧。” 元良,一个非常喜欢看小说的男孩,为人幽默风趣。 元良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至此,鼎鼎大名的‘浦中三才’就此现世...... 我跟着蒋总总上了四楼,他们班难得只有几个同学在走廊,看到我,立刻笑道:“哟,咱们班的童养媳来了,这么多天了,也不回来看看,还得让我们蒋总辛苦一趟下去找你。” 蒋总总驱赶他们道:“没你们啥事呢,都给我回教室去。” 我深感诧异,蒋总总还这么有威信啊,那几个人真就嘻闹着进教室了,但同时也把裴道然喊了出来,看着裴道然一幅玉树临风的样子,我就想去扒了他的伪装的皮,很想揍他一顿,但也只是心里在骂,在想像他被我扒皮抽筋,我语气很重得对蒋总总说:“找我什么事,快说。” 蒋总总又拍了一下我的头,笑嘻嘻骂道:“什么口气,没大没小的,有这么对你哥哥的嘛?” 我瞪着他道:“表的。” 蒋总总一幅恨铁不成刚的样子,说道:“你明明知道我们兄弟三人,没有妹妹,好不容易有一个表妹,天天把你宠上天了,你还得天天提醒,我要在妹前面加一个表,你这不是在我伤口撒盐吗?我要告诉你姑姑去,说你说她生不了女儿。” 裴道然笑着说道:“你呀,就是被你两个哥哥欺负惨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表妹,就天天欺负她了。” 裴道然这家伙总算说了一句人话,世间还是好人多啊,要不是怕他众多女朋友会误会,我真心想抱着他痛哭一场,大喊好人啊,好人有好报啊。 蒋总总白了裴道然一眼道:“别装好人了,是谁还想着哪天逮机会再在某人脸上画一只猪啊。” 我刚还想着感激裴道然,哎,他跟他名字一样,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想着他是好人,还不如想着母猪会上树呢!小时候,他乘我中午睡着了,在我脸上画了一只猪,然后骗我说我脸上长了一只猪,再也不会掉了,害得我哭了一下午,晚上做梦也是变成了一只猪......到现在他还想着整我呢! 蒋总总和裴道然就是一丘之貉,他们俩都是找不到人欺负,打着罩着我的幌子,不狠狠地修理一下我,他们内心是不平衡的,从小到大都这样。我想远离这两家伙,就急道:“两位哥哥哎,你们课间也就10分钟,有啥事,说吧。我还要赶回教室呢。” 蒋总总打量了我一下,然后跟裴道然说:“还是你来说吧。” 裴道然道:“昨天我打电话回家,你妈告诉我,你表姐失踪了,说要是你表姐联系你,你得赶快告诉她。” 我讶然地看着裴道然,试图从他脸上看到玩笑的成份,又看着蒋总总,想让他告诉我这只是他们俩在恶作剧,但是很让人失望,他们俩很少像这样正经,一般这种时候,他们是不会开玩笑的。 我很紧张得问:“我妈有说什么事吗?” 裴道然道:“听你妈的语气,应该是不太想我知道,所以也只是让我传达一下,我也就没再问了。” 我表姐,跟我关系最好,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而她这次的失踪,我妈他们当然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我会知道,可我知道吗?...... 四楼下来,没有再回教室,而是直接去了宿舍,过一会就是午饭时间了,我就在宿舍去等香香他们回来一起去打饭。或许是这几天太累了,我感觉头痛得厉害,我很想睡一觉,可是表姐的失踪一直在我脑袋里盘旋,是的,这个事情我是知道的吗?或许我就是从一开始就是知道而没有去阻止?...... 第八章 与天斗与地争,终究抗不过命 表姐的失踪那是必然的:表姐名叫洛玉萌,长得非常漂亮,是一个标准的古典美女,如若她对你回眸一笑,那是千娇百媚;若她捧心,人们会称她为“病西施”,那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夸张。她要早出生几十年,或许还能赶上家族兴旺,过几年大家小姐的生活。然而,相对于她而言,她是不幸的,生在现代社会,这种人人平等的社会,所以她就是那种被世人称为‘小姐的身子丫鬟命’的一类人。 更可悲的是,她家没有男生,舅妈只生了她和她姐姐,在这种封建思想还根深蒂固的家庭,她又没她姐姐精明,她姐姐不顾家人反对早早地把自己嫁出去了,所以那个继承香火的重任就落在她的头上,农村家庭,只有两个女生,那必须有一个在家招亲,让男的嫁到女方家,还必须在家族有威望的人见证下,让男方改姓女方的姓,生下的孩子那肯定也是要跟女方姓啊,也就是男方成了女方家的儿子,在高堂‘百年’之后,要以儿子名义捧灵位的。这种习俗在农村没生男孩的家庭里是势在必行的,不然别人家就会歧视你家没有儿子,没人养老送终,到老死之后,没人带孝捧灵位,所以农村重男轻女尤为严重,在九几年,很多人家房子都被计划生育的人给捅了,都还要躲在外面生儿子,记得老家有一小孩叫‘四千’,他就是超生罚款了四千块钱生的。但通常男的很少愿意去招亲的,除非特殊情况,如家里条件不怎么好的,又或家里男孩比较多的。洛玉萌向往着罗曼蒂克般的爱情,希望有一天能遇上她的白马王子,可现实是非常残酷的,她被逼的去接受一场又一场的相亲,这种相亲,我都陪她相了好几次,男方或多或少有些令人不满意,每当这个时候,她又在幻想她的白马王子骑着白马过来解救她,让她远离这种为了家族使命就要牺牲她的幸福。 我和洛玉萌在她逃离家时有过一次彻夜长谈: 洛玉萌将头靠在我的胸口,很是悲伤的说:“妹妹,我这辈子难道就这样了吗?” 我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很是难过的叹了口气,却无法再多说一个字,我不知道怎么去劝她,虽然我知道我是被舅妈拉过来当说客的,因为舅妈认为表姐最听我的话。我不想做这种事情,尤其是我最爱的姐姐,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姐姐,无话不谈的姐姐。 我能感受到洛玉萌在流泪,她道:“难道他真得不能过来帮我吗?我忘记了,他明天会来的,因为我明天就要订婚了。” 我眼睛盯着天花板时间太长,很疼,我使劲的揉眼睛,把眼泪都揉出来了,但还是回答了她:“你和他怎么可能呢?你想都不要想了。” 洛玉萌明显是知道我的答案,但仍不死心地道:“如果他敢为了我,不顾世人的眼光,不理其他一切,我就跟他一起,哪怕一辈子。” 我真得替她难过,我几乎是在低吼她:“你们俩是什么关系?你姑姑的儿子,你的表弟,虽然姑姑非亲姑姑,是堂姑姑,但那也是三代以内的,即使你们不理会身边的人,法律上也是属于近亲,是不容许结婚的,你又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可是我们真的是有感情的,从小的感情,他说过这辈子也只有我能让他有如此的心动。”洛玉萌还想说服我,可实际上,她是在试图说服她自己。 我不太理解这种山盟海誓,我很悲观,不相信这种爱得死去活来,这样的爱情应该是存在于琼瑶、于晴或是岑凯伦言情小说里,对,是岑凯伦的表哥表妹的爱情小说里。我们是生活在现实生活当中,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我们是俗人,怎么可能去相信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 我反问洛玉萌:“你为什么要订婚?如果你对那个男生没感觉的话?” 洛玉萌苦笑着道:“如果我不答应,我将面对的是永无止境的相亲,一场接着一场,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我没再盯开花板,而是盯着她的脸说道:“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只要去相亲,男的就会立马喜欢上你,知道什么叫红颜祸水?说的就是你。而你现在的相亲的这个男生,你明天订婚的男生,他是真心想和你一起的还是因为你的容貌而想和你在一起的?又或你的表弟......” 洛玉萌打断我说话:“表弟并非全因我的长相,你还太小,你不懂,又或是你还没喜欢过谁,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 我是不懂啊,我笑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言情小说看过那么多,不懂也能装懂了。” 洛玉萌呆呆地像是在自言自语道:“妹啊,我明天就要订婚了,感觉像是在开玩笑,我与天斗,与地争,终究抗不过命,终究还是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终究还是要为了家族使命来牺牲我个人的幸福。” 我开玩笑地道:“又没人将刀架在你脖子上,你可以选择反悔的啊。” 洛玉萌突然眼睛亮了起来道:“对的,我还是应该斗斗,还是应该争一下,我不逼一下自己,我怎么知道我抗不抗得过命呢?” 我很悲观地说:“我不相信他会为了你放弃一切,真的,因为他是世俗之人,不是解救你的王子。” 洛玉萌还是认为我对他有偏见,她辩解道:“他已经跟我保证,我们已经有了安排,这次你错了。” 我心里叹了口气,但还是直接说了出来:“从小我就不看好他,总感觉他想法太多,不是一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没那个胆为了你去得罪全天下的人。或者说直接一点,他不敢真和你在一起。” 洛玉萌听不进去我说的话,她只想说服我:“为什么不呢?我们一起找个不认识我们的人的地方,一起过一辈子,不结婚又能怎样,只要能在一起就行了。” “可是你刚刚也说了,你明天要订婚了,你终究抗不过命,你自己也在犹豫,你也怕他不能及时解救你,对吗?”我很无情地将她自身的矛盾给戳穿,很现实地跟她说。 洛玉萌还在给自己加油道:“妹啊,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他,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成为别人的老婆。” 我突然感觉很生气,但我尽量克制住自己,低声道:“你为了逼他,就去伤害另一个人?就去伤了家族的体面?你完全可以将这种影响减小到最少,但你却用这种方式,你想过你的父母,想过那个要跟你订亲的男孩吗?” 洛玉萌彻底被我给说哭了,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怪不得男生看到就喜欢上她,有时长得漂亮也是一种负担啊。 洛玉萌道:“我不想那么多了。就像你说的,那个男的,他跟我订亲还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只见过一面,一点都不了解,就订亲,他能有多喜欢我?再说他都29岁了,整整比我大10岁啊!” 我又在揉眼睛,眼泪又被揉出来了,我泪眼朦胧地道:“姐,我真心希望你过得好,你可以不理舅妈整天叨唠要招个儿子回来,你也可以不用去理会将和你订亲的这个男的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和你订亲。但我真得只想你好,不想你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洛玉萌用手绢替我将眼泪擦掉道:“我懂,你虽然比我小好几岁,但你一直很有主见,不然我妈也不会特意将你叫来劝我。” 我揉着太阳穴道:“我没有按舅妈思路劝你欢快的订亲,我也不想违心的祝你心想事成。我只想你将伤害减到最小,毕竟生活还得继续下去。” 洛玉萌拉着我的手道:“我知道你为我好,我真心想拼拼,我们都计划好了...” “别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她接下来要告诉我什么,但我打断了她。 洛玉萌还拉着我的手不放,她在向我传递成功的信号,但我更多的认为她在为自己加油,她很兴奋地道:“我会成功的,祝福我吧。” 我这该死的眼睛,一晚上就是在疼,时不时会挤出些眼泪出来,我眯着眼对她说:“嗯,祝你成功。”...... 第九章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其实在我对洛玉萌说‘祝你成功’时,我心里却跳出了一句未说出口的话:你那个表弟不想你成为别人的老婆,可他也决不敢让你成为他的老婆。 在裴道然跟我说洛玉萌失踪时,我非常的紧张,我害怕世人皆知所带来的洛玉萌的名声尽毁,以及她的家人被全村人指指点点,从此抬不起头来,照目前这种情形看,应该还好,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洛玉萌她也应该安全到达了她想去的地方,那么所有的事情应该都很顺利,我有特地交待,如果安好,请不要联系我,因为我不敢去面对舅妈她们那祈求的眼光,祈求我告诉她们洛玉萌在哪?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必对洛玉萌背叛,也不必对舅妈她们内疚...... “哟,去了一趟高三文科班,怎么就成了多愁善感的林妹妹了?泪流满面的躺床上?”说话的是张特工,她特地爬上床栏上看我,见到我现在这情景也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我在蒋总总那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呢。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继续揉我眼睛,对着她说道:“每次我头疼引发眼睛疼,最后就会这样,老毛病了。有啥事啦?” 张特工从床栏上蹦下来,拍拍手道:“哦,我看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教室,就去高三文科班找你,结果蒋总总说你早走了,还让我看看你,我想你应该是回宿舍了,就过来找你了。” 我不想张特工再继续追问下去,就快速的下床,从水盆里弄了点水洗脸,终于彻底清醒了,人不是应该向前看嘛,老在原地徘徊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昨天都已经过去了,希望还在明天,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将会有新的一切,我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笑着对张特工说:“感谢关心,卜某不以回报,以后若有任何差遣,卜某在所不辞。” 张特工是个很识趣的人,她不会去做讨人嫌的事,她一听到说的话,立也就摆出一脸阴谋得逞的样子,说道:“此话当真哦,以后肯定有要你帮忙的地方,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许反悔哦。” 看着她要跟我勾引手指,我有一会的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后边拉勾边说:“我怎么感觉我是上了贼船呢,怎么都感觉你是蓄谋已久?” 张特工抓了抓头发,玩笑道:“嘿嘿,当然,我们这些搞情报的肯定是想培养些线人什么的,又或是发展你入组织呢?” 我远离了她一点道:“张特工,你还是饶了我吧,我没有妇联主任的潜质,更不想进入你这个光头司令的‘浦江中学情报站’。”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欢快,我还在想,你们这是张郎找李郎呢,结果你们都躲到宿舍来偷懒了。”香香从外面进来,看到我们俩人在这,立刻调侃起来我们了。 张特工立马过来搂着香香道:“恭喜你,找到你的组织了,我现在以站长的身份,特批你为我站的首位科员,可行是副站长,她比你早到,所以暂时委屈你一下,等找到她的错处了,我再让你当副站长” 香香不明白在做什么,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很无奈地看着她,又一个人上了张特工的贼船。至此,‘浦江中学情报站之八卦三人组’正式启用,哎,虽然我和香香什么也没干,但还是被硬生生的冠上了这个头衔,一直到很久以后的一天...... 班上的其他女生也陆续的回到了宿舍,大家都是一副很八卦的样子盯着我,我很忐忑,总感觉我脸上是有只苍蝇,可恶心我了。还是洛勤跑到我边上来,问我道:“可行,改天有时间,你把蒋总总约出来下,我想会会他。” 我现在不是感觉脸上有只苍蝇,而是感觉我吃了只苍蝇一样,玩笑道:“你会会他做什么?他既无才又无貌,羞于见人的。” 查小燕接道:“我们听说他爱江山更爱美人,如今佳人有约,就看他敢不敢接了,我们家的勤不仅是佳人还是才人哦,应该能与那位美人一决高下。” 张特工不等我回话,抢答道:“嗯,‘浦中三才’想一战成名,找蒋总总挑战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帮你约他吧,不过他是高三文科班的宝,不一定会理他们上眼中的‘小屁孩’。” 查小燕随即红着脸说:“他是我们的知音,仅仅是想请教师兄一些问题,说一决高下,实在是给自己打气。” 我呵呵地傻笑起来道:“你们真是高看他了,他这种人上一句跟你谈‘清风明月本无价,可惜只值四万钱’,下一句可能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吃饱挣着没事干’。” 大家被我也逗笑了,都哄着说饿了,是应该去打饭了,民以食为天,不吃饱什么风花雪月都是扯蛋。 查小燕呆呆的立在当场,洛勤过来拉了她一下,随即她们也随人群一起走向了食堂,我们班女生特有趣,大家都是很默契地16个人一起去打饭,然后一起回来,真像一群鱼,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高二分班。 张特工是喜欢热闹的人,已经叽叽喳喳跑到人群中去了,我跟香香走在了人群后面,香香小声跟我说:“我们刚刚在教室里见识到查小燕、洛勤还有盛元问他们三人的厉害了,现在他们三人并称‘浦中三才’。” 我调侃道:“这不正好和我们‘八卦三人组’很登对嘛。” 香香哎了一声道:“从小到大我就不被冠上‘老实’,怎么也跟八卦挂不上勾啊。” 我嘻嘻笑道:“刚刚你不是被张特工吸收进了组织嘛,前几秒钟她还是光头司令,好转过背,你自投罗网,成为组员,我是副站长,她站长,‘八卦三人组’。” 香香忧虑地道:“张特工不会真让我去干些八卦的事吧?我可做不来。” 我挽起香香的胳膊道:“嘿嘿,满足一下她当站长的心,跟咱俩啥事也没有,只是帮她顶了个门面,你还真当是情报站的八卦组了啊。” 我说完看着前面那群青春靓丽的风景,多么的年轻,多么的欢快,她们正以饱满的热情去迎接‘五谷杂粮’,先解决温饱,再去畅谈人生,谈光辉理想,一切都是新的开始,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 第十章 粉笔头的‘空中炸弹’ 高中的军训结束,虽然不算圆满,但也是人生的一种经历,一个特殊的让人很难忘记的军训。今天正式上课了,新的开始,大家都在期待着每一位优秀老师的真面目。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粉笔头的课,也就是从这节课上,梁老师正式得了‘粉笔头’这个称号。粉笔头今天穿得非常正式:中分的头发油光发亮,白色长袖衬衫配着红色的领带,黑色的西服裤子,黑色的皮鞋一尘不染,只是白色的袜子时而从皮鞋与西服裤子的缝隙处露出,看得有些别扭,特别是我这种强迫症的人,总想把那一抹白给遮住,另外就是粉笔头的脸上有太多青春的印记,青春痘以及痘印满脸,与他这一身老成的装扮极其不相配。 随着班长的一声“起立”,我们全体站立起来,又很整齐划一的喊到:“老师好!” 粉笔头摆摆手,示意我们坐下,他站在讲台上信心满满地看着台下,就像是看着自己田地里的秧苗,充满着期待,仿佛秋天已经到了,看到那一田的金黄稻穗,粒粒饱满,获得了大丰收。他含蓄地笑了笑,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你们才算正式开学了,这节课是你们开学以来的第一节课,语文课,由我来上,嗯......” 还没说完,他拿起一支粉笔,用拇指和食指掐掉一小节粉笔放在讲台上,然后又用指头将这节粉笔弹到了黑板边的角落里,才心安地抬手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字:***词二首。还别说,粉笔头写字还是很好看的,非常标准的粉笔字板书,一看就是练过的。大家看到他写的字都发出了赞叹的声音,开始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我坐在后排的拐角,看着大家再看着粉笔头的字,就莫名开心起来。一开始粉笔头听到赞叹声还有些自得,但大家是一发不可收拾,一个个的像忘记了是在上课,正式上课,谈论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甚至都有笑声了,粉笔头红着脸,拉了拉他的领带,又用手掐了一节粉笔头,对着台下说的大声的一名男生一弹,准确无误的弹到了这名男生的额头。 “谁,谁,哪个缺德的拿粉笔弹我?”被弹到的男生叫厍金杰,典型的缺心眼的男生,或者说是偏科特别严重的学生,物理数学考满分,英语能考及格就是谢天谢地了,厍金杰捂着额头,一脸愤怒地大声喊着。 话刚说完,又被粉笔弹了一下,这时厍金杰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才看清是谁一连用粉笔头弹了他两下,他很委屈的坐了下来,手还摸着脑袋,但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换来的是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好让咱们的班主任大人看不到他。 粉笔头拍着讲台道:“你们是不是还以为在军训呢,这么自由散漫?” 同学们早已在厍金杰喊叫时就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的现在看来乖巧的不得了,甚至大家都是坐得笔直的,手还都靠在后面,一个个的盯着粉笔头看。好像都在向粉笔头表达:“我是无辜的,我没做坏好,我是好学生。” 粉笔头看着大家这样,也发不起来脾气,只好又拿了一只粉笔,掐掉一节弹到黑板边的角落,在讲台上点了点道:“好了,我们来上第一节课——***词二首之沁园春长沙,有谁能说说这首诗?” 盛元问举起了手道:“梁老师,我有幸拜读过,其中的‘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洛勤不甘示弱,直接起来打断了盛元问,道:“梁老师,我最喜欢的一句是‘问沧茫大地,谁主沉浮?’” 粉笔头点了点头道:“看来同学们都很勤奋好学嘛,嗯,那个刚喊的声音最大的那个,厍金杰,你说说看,你最喜欢哪一句?” 厍金杰抓了抓脑袋道:“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粉笔头瞪着厍金杰说:“你怎么不说‘只识弯弓射大雕?’” 厍金杰无措地底下了头小声说道:“我不喜欢那句啊!” 粉笔头没再理厍金杰,而是对着台下所有同学说:“刚刚这就是典型的张冠李戴,我们在学‘沁园春长沙’,结果居然给我说出了‘沁园春雪’,还说不喜欢‘只识弯弓射大雕?’就不怕成吉思汉爬起来抗议?” 大家听到粉笔头的冷笑话,也都附合的笑了笑,后面他也没再提问,正正规规的讲起了沁园春长沙,我们也在粉笔头很正统的照本宣科中,结束了第一节课,班长还是中规中矩的喊了声:“起立!”我们齐齐整整的站立起来,一口同声地说:“老师再见!”,粉笔头听到这声音,在下讲台时,明显地一个踉跄,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将手中的粉笔头再度丢到黑板的角落,拍拍他的裤子上的粉笔灰,走出了教室...... 粉笔头一离开教室,大伙立马又兴奋了起来,夏泽城直接跑到黑板的角落数粉笔头去了,他数完很神秘地对着大家道:“你们猜猜梁老师一节课在这角落丢了多少粉笔头?” 大家都不愿意猜,直接催着他说出答案,夏泽城道:“20个粉笔头呢,还有上课我还数了,他扔到我们额头的粉笔次数也达20次。” 厍金杰应和着道:“有两次扔到我额头上,真是准啊,难道师范的老师在学校还学扔粉笔头,扔过关才能毕业啊?不然梁老师怎么手法这么准,两次都是同一位置?” 另外被扔的同学也都附合着厍金杰,说梁老师是练家子出身。 张特工嘿嘿地笑道:“那以后我们就叫梁老师‘粉笔头’好了。” 大家立马叫好,说到同学们的心声了,但许平亮却立刻反对,他瞪了一眼张特工图害怕:“你就知道乱起哄,刚开学就给老班取外号。” “那有什么呀,谁让他这么喜欢扔粉笔头呢,再说这又不是什么不好听的,有什么关系?”张特工反驳起许平亮 许平亮对着同学们说:“大家别听张彩凯的,刚开学就给老师取外号,传出去不好。” 许洛成道:“班长,你也太小心了,彩凯自己还叫‘张特工’呢,这名还是卜可行给取得呢。这不也挺好的嘛!” 张彩凯对于许洛成把我给供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她瞄了我一眼,还对我眨了眨眼,道:“哎哎,张特工这名听得很高大尚的,是我自己强烈要求的,别胡乱瞎说。对了,我现在已经正式成立了‘浦江中学情报站’,以后有任何想知道的,都可以在我这知道啊,以后就请各位多多光顾啊。” 许平亮害怕张彩凯因随便给老师取外号惹麻烦,但大家怎么会听他的,所以梁老师以后就成了我们口中的‘粉笔头‘,至到多年后,我们还能听到梁老师抱怨,往后他带的学生都是私下喊这外号,就连学校老师都这么喊他,似乎都忘记他姓名了,只记得他叫‘粉笔头’。我很无奈于张彩凯的八卦,更无奈于她这‘张特工’名字由来贴上了我的大名,虽然她澄清不是我取的,但以后应该少了不类似的事情发生。哎,看来以后的高中生活应该会丰富多彩了...... 第十一章 同桌的你 也许是因为第一天上课,大家都还不怎么在状态,上午的课上的晕晕沉沉的,粉笔头连续上了两节课,后面两节本来是化学课,但因为化学老师到县里开会去了,就都改为粉笔头的语文课了,连续一上午都是语文,最后一节课粉笔头也看出了大家的疲惫,就改为班会课,美其名约,让大家轻松一下,实际上却是给我们排座位。 我坐在最后一排拐角的一个座位,因为大家都还不是太熟悉,再加上我给人的感觉是生人勿进,所以也就无人打扰,感觉很舒适,我可以安安静静地听课,预习等。实际上我是不太喜欢老师安排座位的,也不太喜欢给我再安排一位同桌。 粉笔头在讲台上拿着一份名单,还用笔勾勾点点,大家按照粉笔头的指示,在班长的带领下,将课桌及凳依次排好:我们班45人,故按传统的座位排法,分为四组,两人一桌,第一、二、三组每组六排,第四组五排,因班级人数为单,所以第一组最后一排是1人坐。粉笔头还特强调了一下,为了显示公平及为了我们视力考虑,一个月整小组平移一次——一三组对调,二四组对调。而座位的排法,是按从矮到高排,当然如果有特殊情况的同学,可以提出来,做个别安排。我被安排的位置很好,第二组中间第二排,跟我同桌的是矿院来的学生名叫谢沙莎,坐在我后面的是许平亮和徐金德,因为跟许平亮有过交集,他看到我打了声招乎,我也礼貌性的对他笑了笑,然后一言不发的坐在位桌上托着下巴发呆,粉笔头还在安排座位,大家也没别的事,谢沙莎已经将徐金德的出生问到了上高中,当然重点还是聊韩金金。 谢沙莎嘻嘻地问道:“徐金德,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对韩金金那么好?” 徐金德显然不适应有人这么直白的问这种问题:“我跟她一个学校来的,我们班就我们俩个,当然要照顾一下她呢。” 谢沙莎非常不满意这个答案,继续追问道:“那你跟我说说她家是不是条件很好?” 徐金德腼腆的笑道:“她家条件是很好的。” 谢沙莎把头凑得更近了,问道:“她家不是农村的吗?那她家是做什么的,怎么会那么有钱呢?” 许平亮看了一眼谢沙莎,说道:“你是查户口的吗?怎么问的这么细?” 谢沙莎对于许平亮打断她的问话,很是不高兴道:“我又没问你,多管闲事。” 谢沙莎催促着徐金德:“说呢,说呢,急死个人的。” 徐金德道:“她爸爸是做生意的,赚了不少钱,现在在我们镇上买了房子,还给金金买了城市户口,所以金金他们家现在已经不在农村了。” 谢沙莎带着她矿院来的优越感道:“切,那不还是农村来的,这点怎么也变不了吧?” 元良,坐在我们的前面,听到谢沙莎的话,转过来说了句:“谢沙莎,你去查一下你的家谱,保证你家三代以前也农民出生。” 我本来在发呆,听到无良的话,抬起头来看了看他,正好无良也看了我,我很尴尬地对他笑了笑,然后拿起了化学课本在那一页页的翻看。 谢沙莎瞪着元良道:“你管我。我看你就是喜欢韩金金了,才这样帮她说话吧。” 元良被谢沙莎逗笑了:“你这什么逻辑?我只是看不惯你左一句农村右一句农村的。” 谢沙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欠妥,说道:“我又没有瞧不起农村来的。只是韩金金明明从农村来的,看到我们矿院的人,腔调都跟着我们学,还在我们面前显摆。我看不惯,所以就问一下什么来头,果然就是一爆发户的女儿啊!” 徐金德像是被刺激到了,对着谢沙莎低吼道:“不许你这么说金金。” 谢沙莎似乎很满意徐金德的表现,洋洋得意地说:“你就这么说,你能拿我怎么着?” 元良拿笔敲了敲谢沙莎的背道:“诶,你知不知道金庸小说里有个人物叫‘灭绝师太’?” 谢沙莎白了他一眼道:“我是好学生,从来不看乱七八遭的小说,那是误人子弟。” 元良道:“我感觉你跟‘灭绝’很像,回去科谱一下,别读书读成书呆子了。连金庸小说都不知道。” 我实在是没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这个元良嘴巴也太毒了,我这个同桌吃了他暗亏了。元良瞄我了一眼,见我只是笑,没下文,也就没再说话,转回头和他同桌聊天去了。谢沙莎不明所以的呆在那,然后碰了碰我道:“哎,你告诉我‘灭绝师太’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搪塞道:“我也不太熟悉金庸的小说,所以里面的人物也不是很清楚。” 谢沙莎不相信我说的话:“你肯定知道,不然你刚刚笑什么?” 元良又回过头来道:“卜可行,告诉她,不然我估计她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你。” 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据说是金庸书上最讨人厌的一个人物,不过她还是有许多优点的,或许是世人有偏见而已。” 谢沙莎很愤怒对我道:“你都知道元良这么损我,都不帮我说话,我是你的同桌,你应该和我站在一条战线的,你这人太差劲了。” 元良皱着眉头道:“是我说你,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你要是嘴巴积点德,谁还没事找事跟你在这瞎掰掰?” 我怕他们吵起来,连忙阻止道:“粉笔头在后面快排完座位了,马上就过来了,咱们还是安静点吧。” 许平亮也道:“刚开学,大家还是乖一点好,别现在就让粉笔头逮到,到时大家都得吃他的粉笔头。” 我们被许平亮的一句话给逗笑了,本来大家也就这样将这事给带过了,谁知道谢沙莎真不是个安份的主,接下来的她的一番话,我们被她吓的一个激灵...... 第十二章 灭绝师太KO带头大哥及其追随者 谢沙莎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对着后面喊道:“梁老师,梁老师,他们几个在这给你取外号。” 元良和许平亮还我三人对视了一眼,瞬间感觉这下完蛋了,就粉笔头那小心眼,指不定会像对教官一样对我们了。 粉笔头看着我们这边一眼,继续安排余下的几个人的座位,谢沙莎看粉笔头不没回应她,继续喊道:“梁老师,他们喊你粉笔头。” 班上同学瞬间哄堂大笑起来,粉笔头快速的将其他几名同学安排好座位,回到了讲台,用黑板擦拍着讲台:“都给我安静。” 粉笔头看向谢沙莎道:“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谢沙莎得意的神情说道:“就他们几个人喊你‘粉笔头’。” 谢沙莎在跟粉笔头说着,还边指着我们四人:许平亮、元良、徐金德和我。 粉笔头瞪着我们几个人,很玩味地道:“你们解释一下?分脏不均,被人给举报啦?我要找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说一下,是谁取的?” 元良不等其他几人回答,先站起来了:“梁老师,暑假时正好看了金庸的小说,其中一部叫‘天龙八部’,里面的段誉所使用的‘六脉神剑’特别厉害,今天看你上课时粉笔头丢的百发百中,所以感觉你肯定是练家子,堪比段誉的‘六脉神剑’,所以就......” 粉笔头看着元良道:“那你怎么不叫‘六脉神剑’,我感觉这个更大侠一点啊!” 元良有点吃惊,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六脉神剑’那是书上才有的,粉笔头是现实中的,更贴切。” 粉笔头转向了我道:“卜可行,是不是你也参与了?你也认同这绰号?” 我脑袋里正在酝酿如何去拍一下粉笔头的马屁,他这一喊我,吓了我一跳,我结结巴巴地说:“我当时第一感觉是‘此名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粉笔头难得的害羞的脸都红了道:“卜可行,你还真可行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我都要被你说的飘飘然了,既然你这么有才气,不人尽其用,那就埋没人才了。嗯,我就当你的那个伯乐吧,以后你每天背一句赞美我的诗给我听。” 我整个人翁地一下,完蛋了,真是唯小人与粉笔头不能得罪啊,怪不得今天早上起床时右眼跳个不停,真是有灾呢。 紧接着,粉笔头又哼哼了几声道:“我是从你们这个时候过来的,你们玩的这招,我当年也用过。跟我玩,是不是还嫩了点?” 我们被粉笔头这个气势给吓到了,他不会真要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吧?第一把军训烧了,这第二把烧到我头上了,还要将第三把火也烧到我们头上? 粉笔头呵呵地笑了起来道:“你们也就这个胆啊?嗯,绰号也没什么,本来我还想找出这个‘带头大哥’(‘天龙八部’里的人物,看来粉笔头也是金庸的粉啊),好好奖励他(她)一番呢。” 张特工站了起来,这个其实比我还矮,却被分到第四组第四排的家伙兴奋地道:“梁老师,你说真的吗?我啊,我啊,是我给你取的,嘿嘿,有什么奖励啊?” 粉笔头嘴巴歪了一下道:“奖励是吧,你,加上元良,徐金德和许平亮他们三个,这一个月教室的卫生,你们四个人承包了。” 张特工很是失望和委屈的“啊”了一声。 粉笔头故作深沉地道:“嫌一个月不够?要两个月吗?” 许平亮抢先一步说道:“梁老师,我保证这一个月的卫生会做得很好。” 粉笔头开玩笑地道:“你们大家得感谢你们这位带头大哥和他的这帮讲义气的兄弟姐妹,因为六脉神剑,让你们一个月不用打扫卫生。” 同学们一起鼓掌大喊道:“感谢带头大哥,感谢六脉神剑......” 粉笔头再次给予大家福利道:“还有近十分钟的时间,这样,你们提前下课,这也是带头大哥带来的福利。但是不能影响到其他班级,声音给我小一点。” 粉笔头说完,跺着轻快的脚步走出了教室。 我扯了扯右眼皮,很是不舒服的趴在了桌上,谢沙莎很开心地用胳膊肘碰了碰我道:“哎,粉笔头好偏心哦,都没罚你扫地,看来是你马屁拍得好吧。” 我真心是不想再理这个灭绝师太,真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呢,但还是回了她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谢沙莎搂着我道:“嘿嘿,我就是开一下下小玩笑呢,再说你也没有被罚啊,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啊,这是在增进你语文的文学功底。” 我拉开了她的手,很是内疚的看了元良、许平亮还有徐金德三人,是我先说了一句‘粉笔头’才惹来这样的麻烦。 这时张特工从她的位置上蹦蹦跳跳地来到我们的座们边,只见她抱拳对着谢沙莎道:“谢女侠,佩服,佩服,你几句话就把我们几个给灭了。” 谢沙莎收拾了一下她的那一半边桌子道:“本来想灭一下几个小啰啰,谁让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没想到你这位带头大哥自己为了好处,巴巴赶上来,可不管我的事。” 元良没好气地道:“你一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跟疯子一样?逮谁咬谁?” 谢沙莎拿起一本书就要打元良,元良手快,挡了一下。谢沙莎打不到元良,气出不了,但还是威胁道:“你等着,我要去告诉粉笔头去。” 元良看着谢沙莎,很是不屑地道:“去吧,大不了再罚一个月扫卫生,又能怎样?” 许平亮道:“好了,大家都少说一句,还嫌不够闹腾啊?” 谢沙莎嘟着嘴巴,气哄哄的回家去了,矿院就在学校附近,所以她是走读生,每天都是回家的。 我们目送着她走出直到看不见,才嘘了一口气。 张特工的‘职业病’又犯了,她凑到我们四人边上道:“哎,你们四位英雄,是怎么惹到那位大小姐的呀?” 我们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很无语,徐金德哭丧着脸道:“是她先招惹我们的啊,我们也就辩解了一下,也不知道她这位大神是怎么突然就来这一出。” 许平亮为谢沙莎辩解道:“都说人家是‘灭绝师太’了,她还不生气?换我我也会很生气的。” 元良很无所谓地道:“就她说的那些话,换谁谁也气,就你还为她说话?” 张特工突发灵感一样道:“‘灭绝师太’这名好,以后这号就属她,够威风啊,一个灭绝兵不刃血就灭了带头大哥还有他的忠实追随者。” 许平亮责备起张特工道:“你活腻歪了是吧?就是你取绰号才引起这么多事情,还想在这上面栽跟头?” 我面带忧色地看着他们,边扯眼皮边道:“沙莎刚走时说要告诉粉笔头,不会真去吧?” 元良安慰道:“那她也是告我的,跟你们没关系。” 我很认真的看着元良道:“你不知道还有一种罪叫‘株连’吗?” “啊” “啊” “啊” “切”...... 第十三章 青春需早为,岂能长少年 说‘啊’的是张特工、徐金德和许平亮,而元良则以一声‘切’成功让我们又阿Q精神了起来。 元良拍着胸脯道:“怕什么呀,如果她再去打小报告,有惩罚我一个人担着,绝对不让‘株连’你们的。” 张特工特别的感动说:“哥们,义气,你这朋友我交了,以后有啥要帮忙的,你说话,绝不推辞,直接找我们情报站的第二负责人:卜可行,卜副站长。” 徐金德好奇地问:“为什么不是找你,不是你答应的吗?” 张特工显摆道:“你知道,通常高层领导都是很忙的,我日理万机,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找卜副站长就可以了。” 元良欢喜地道:“这感情好啊,以后就请卜副站长多多指教了。” 我扶额道:“我这是上了贼船,都到了江心了。” 张特工急忙过来搂住我道:“嘿嘿,你上了我的贼船,就开心的做我的海盗吧。” 许平亮很无语地道:“你就是用这种坑蒙拐骗,来成就你伟大的事业的吧。” 张特工意气风发,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对于许平亮的说法肯定是持反对的态度:“班长大人,你特庸俗了,我和可行可是革命般的友情,情比志坚,是友谊界的清流,是学习界的楷模,是我们情报界的精英。” “你们把谢沙莎得罪了?呵呵,人家可是矿院的大小姐,能呼风唤雨的人物,有得你们受的了。”说话的是胡安娜,她拿着几本书,走到我们旁边并带着同情的眼光看着我们几个人。 我们刚刚因为元良的义气,阿Q了一会,现在又呈现出夏日中午被晒的菜苗样子:蔫不拉几的。 徐金德哭丧着脸道:“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她那时找我讲话时我就不应该回复她,来个打死都不说,就啥事也没有了。” 胡安娜摇摇头道:“她问你话如果不回复她,也是得罪她,还是会被她惦记的。” 元良问胡安娜:“她是有啥特殊的?搞得我们怕她似的。” 胡安娜把书放到了我的位桌上,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了下来道:“她爸爸是矿院的领导,从小她就是摆着大小姐的姿态,对我们趾高气扬的。一不高兴就去告诉她爸爸,然后我们就会被爸妈要求道歉。” 许平亮是时刻想着他是班长啊,说话也是顾全大局:“这里也不是矿院,大家都是同一条起跑线上的,不会出现你所说的因为她爸是领导,就会区别对待。再说她一小姑娘家家的,估计也是跟我们闹着玩呢,也没有什么担心的。” 胡安娜并不赞同许平亮的这套官话,她颇为无奈地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一下而已。再说,同学们都走光了,你们几个还在这,难道不是因为担心,在商量着怎么办吗?” 张特工看到胡安娜坐下来,感觉自己也累了,她直接把我挤到了谢沙莎的座位那边,自己则坐到我的位子上:“你还真是猜错了,我们是在这谈论我的伟大事业。” “你这浦江中学情报站是应该好好经营,将中国的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相结合,来建设有浦江特色的情报站之八卦风云。”我用调侃的语气对着张特工说道。 没想到张特工听到我说的话,还认真起来了,她虚心求教道:“可行,你给我说说如何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相结合?” 我也是真是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她还能当真了我趴在位桌上笑了起来。元良接起了张特工的话茬道:“可行的意思是你可以卖情报了,然后按市场需求来定价,当然你要用这个价格来分配情报,有计划的分配啊,要统一调度,嘿嘿,可不就是浦江特色的了。” 张特工这时眼睛里全部堆满了钱,她幻想道:“这么说那我以后就将步入我的幸福人生,与钱为伴?” 许平亮及时为她泼冷水道:“人家就开玩笑,你也能当真起来?别再浪费你的青春了,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吧。” 张特工还是沉浸在她的与钱为伴的幸福人生之中,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班长大人,你说的对,青春也就那么几年,我应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不然以后想想后悔。可行,这句诗意一点,应该怎么说来着?” 我小声地说道:“青春需早为,岂能长少年?” 张特工一拍我的肩膀道:“对了,就是这个,看来粉笔头让你每天背一句诗给他听真是人尽其才啊。哈哈,我终于英雄有用武之地了,” 胡安娜拿了她的书,站了起来往教室外走,走时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声,然后还给我们丢下了一句话:“你们这帮人,心还真大。” 张特工很好奇胡安娜私下说了什么:“她刚跟你嘀咕了一句什么呀?” 其他三人也一齐盯着我,我咧了咧嘴道:“她说‘人不挥霍,枉为少年。’” “挥霍人什么?”徐金德一直听着我们说,很少发言,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像张特工这样啊,在青春年少时,尽情的挥霍青春,不然青春也就那么短短的几年,如何能做到不负青春?”许平亮的解释真是有水平,能将张特工一棒子给打晕了。 张特工特别不服气,争辩道:“班长大人,你这是赤裸裸的鄙视我。怎么我眼中的努力,我的幸福人生,我的与钱为伴,到你这就是一文不值呢?可行,你说说看,我的浦江情报站是不是很有意义,是不是将开启我们情报三人组的幸福人生?” 元良也是有一颗八卦的心,他问我道:“我很好奇,张特工是如何在这么短短的几天,将你和‘李萌香’策反的?” 张特工抢先道:“可行、香香和我那是一见钟情。” 我们几个对于张特工的脸皮厚度是低看了,都想默默的踹她一脚——叫你嘚瑟。 元良的少女心啊,估计照这样下去,迟早也得上了张特工的贼船。他贼嘻嘻地道:“那你又是如何在这短短几天就让高一全年级都知道了‘八卦三人组’的存在?” 张特工伸出手道:“这会不会是我们情报站的第一笔生意,想知道啊,给钱吧,因为你是咱哥们,给你优惠点,一块钱怎么样?” 我拉了一把张特工道:“我感觉我们现在有比钱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很认真地说:“民以食为天,咱得先解决了温饱问题,才能有力气去实现你的人生理想啊。” 大家都很赞同的应和道:“对,对,对,走,先解决民生问题。” 我们几个都往教室外面走,张特工则紧紧地拽着我,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里很是忐忑,因为胡安娜临走前的那句话...... 第十四章 落魄的书香门第 在楼梯的拐角,我们看到了香香,原来她是专门在等我和张特工回宿舍打饭的。张特工看见香香,立马放开了我,挽起香香的胳膊关切的问道:“你坐那能看到黑板吗?” 香香低下了头道:“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不太能看到。” 香香是个矮矮胖胖的姑娘,姐妹三人,她是家里的老小,比较受疼爱,她父亲是很有能耐的人,脑子比较灵活,瞅准时机,在山里承包了一片林子,种了各种农作务,所以家里生活还算过得去,因为家里没有男孩,所以家里将他们姐妹三人当成男孩子对待,期望他们能出人头地,但无奈大姐早早承担起了家庭责任,在家招亲了,故而希望就寄托在她和她二姐身上,二姐在读高三,她自己因为中考失利没考上高中,进校是交了一大笔赞助费进来的。 我走在香香的边上,不知道怎么去继续这个话题,所以只能是沉默。 张特工将声音压低了道:“那你有没有认识的老师,让他去跟粉笔头说一下呢,那样应该会好一点吧?” 香香为难地道:“是有认识的老师,他是我以前学校的班主任,我到这学校上学他就帮了不少忙,现在为这点小事去麻烦他,我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我安慰香香道:“先适应几天看看吧,再看能不能找机会直接跟粉笔头说。你到时要是看不到黑板,我把笔记记得详细一点给你看。” 张特工也在给香香吃定心丸:“有可行拿笔记帮你,你就放心吧,她学习那么好,你就不用愁了。” 我笑着看了一眼张特工:“这都开学才几天?今天才上课,你能知道我学习好?” 张特工看我像在看耍猴的一样:“你当我这情报站站长是沽名钓誉?没点真本领,我怎么能对得起我特工这名号?你就差五分就能上市重点,没错吧。别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 我眯着眼望了一下天空,9月份的天气,中午还真是热啊:“那只能代表曾经,未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张特工吧唧吧唧了几下,捂着胸口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你的底子在那,学习应该轻松多了,比我们这些靠着各种各样的名头才跨进了高中门槛的人来说,那是好多了。” 张特工因为是本校附中直升过来的,所以分数线要比外面统招过来的低了20分。据说这是县里专门针对于附中的政策,为的就是整合师生资源,鼓励学校重视附中的教育,提高附中学生的整体素质。 我加快了步伐,这大热天的,在太阳底下漫步,纯属抽风呢:“谁不是摸着石子过河呢?脚下危险重重,但还是一往直前,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张特工道:“你这说话富含哲理啊,严重怀疑你的家庭出身?说说看,你是不是什么资产阶级分子的后代?” “呵!我的家庭出身?父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道农民,祖辈没给我们留下一砖一瓦,只有一堆残破不堪的书,所以我们家是穷的只剩下破书的新式农民。”我感觉我说这些话时,是何等悲壮,又或说是在为自己这个家庭出身做的一个可悲总结:穷,但还死守着那份自认为大户人家的尊严,为显示是‘书香门第’,特地留下一堆因保护不力,被虫蛀老鼠咬的残破旧书,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我是不是应该还要感谢这个家庭出身?要没有这个‘书香门第’的出身,我或许也跟同龄的女孩一样,在深更半夜还在某处阴暗的私人作坊角落,用力踩着缝纫机,稍不留意,就会被师傅打骂,小小年级就承担起养家糊口的重担,然后再过几年,就会被安排相亲结婚生子,然后重复着父母辈的命运......想到这些,我不寒而栗,我是幸运的,我遇到了开明的父母,他们没有重男轻女到那种程度,在家里不怎么富裕的情况下,还是想尽一切办法,承担了所有的重担,让我能继续有书读,我还有什么资格可抱怨呢?当年胡兰成写给张爱玲‘岁月静好,现实安稳’,其实,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而已啊! 张特工欢喜道:“嗯,我得在我的情报档案里写上‘落魄的书香小姐——卜可行’。这条信息报价5毛,要是能有人卖,给你1毛得了。” “这你也要出售?而且你出售她的信息还只给她1毛钱?是不是太过份了点?”香香难得也会打报不平一次,看来真是张特工钻到钱眼里了,我这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啊。 张特工摇摇手道:“你提醒我了,我另附赠‘香香公主之来自隐形小康之家’。这样是不是就能卖到5毛了?得,给你们俩1毛5分钱。” 我看了看香香,扑哧笑了起来道:“香香,你看我们俩个在她这里也忒没价值了,咱俩这点信息加一起也就值个5毛钱,一小袋洗发水的钱。要不我们俩顺应市场行情,离开她这个情报站,单干得了。” 香香也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道:“那我们俩去把我爸林子里的作物拿出来卖吧,肯定比这个值钱,而且我们俩分到的钱肯定是够买几袋洗发水了。” “哈哈,我这也是开玩笑的啊,可行你不是说要计划与市场经济相结合嘛?先有计划了,得有市场才行啊,我先去给你们聚集点人气,营造出神秘感,到时卖出了好价钱给你们多分点啊。”张特工看我们俩要抛弃她,立也狗腿起来了。 我估计再这样下去,她指不定真会去实施她这伟大的计划,故而一本正经地道:“张站长,张特工,我和香香只是众人中最不起眼的小人物,大家也不会对我们的事情感兴趣,你就饶了我们,我们还想很安生地过完这高中生活呢。” 香香连连点头同意道:“对的,对的,我们只想低调点处事,不想成为焦点,你还是去寻觅有价值的人物吧。” 张特工一脸欠揍的表情道:“你俩太谦虚了,有我在,保证你们能成为校焦点,哈哈......” 我示意了一下香香,香香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一人架起了张特工的一条胳膊,准备给她一顿挠痒痒,谁知道我们俩还没有实施这个计划,张特工就翻了一个白眼,往地上一滑,躺地上了...... 第十五章 授课老师们的“首秀” “喂,你这是怎么了?”我看着张特工滑下去,吓得直接抓紧她的手臂。 香香也是急得快要哭了:“你、你起来呀,可别吓我们呢。” 我让香香托住张特工的头,然后跟她说:“你先扶住她,我、我、我去找校医。” 还没等我站起来,我的手就被另外一只手给抓住了,只见张特工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阴谋得逞的样子:“哈哈,骗到你们吧。” 我非常得生气,很粗暴的甩开张特工的手:“你拿这种事开玩笑,有意思吗?” 张特工还是坐在地上,头靠在香香身上,一只手按在胸口上,另一只手还想去抓住我,很是抱歉地道:“我只是想跟你们玩玩,没想到你们就当真了,嘿嘿。” 我没有理睬她,头也不回的丢下她们俩往宿舍走去,真心不喜欢别人拿这种有关生死的事情开玩笑。 过去十几年间,我的外公、曾祖父、曾祖母、爷爷、堂妹及堂弟都因病离世,我害怕这种死别,人的生命很短暂,我曾祖父在离世的最后一刻还在念叨:谁人会想死啊。所以任何人,在任何时候请别用生死开玩笑。 我想安静一下,缓解一下张特工给我带来的心里的恐慌,所以一至到下午上课,我都没有再理张特工,她也感觉到自己过分了些,也安分了许多,但是她脸色很不好看,显得很苍白。 下午第一堂课是物理课,听说是一位很厉害的老师,姓李,平时都是教复读班的,这次被分派到教我们班,也足够看出校领导对我们班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唯一的缺点是这位老师有点邋遢。 当李老师先一条腿踏入班级,我们还是被他吓了一跳:只见他穿着一条西服裤,一条裤腿卷到膝盖以上,另一条裤腿卷到小腿肚,穿着一双白色袜子,但颜色中带灰,一双黑色皮鞋,上面全是尘土,感觉几年都没擦过。上身穿白色长袖衬衫,一个袖子拉到胳膊,另一个袖子仅卷到了袖口,难道是为了让大家看到袖口上已经看不到白色的脏吗?衬衫仅扣了中间一粒扣子,但还扣错位置了,也特地翻出了脏的不见色的领口。再看他的脸,倒还算干净,只是那一头油发,夹杂着满头的白色头皮屑,远看还以为是白发呢。庆幸他头发油出了新调度,不然很是担心,他一动,头皮屑就会漫天飞舞。 我们都被他的装扮给吓到了,以至于在班长喊起立时,我们站起来都慢了半拍,李老师倒没有在意这些,倒是对我们翻了翻白眼,直接说道:“啊,我们上课啊!啊吐.....”, 紧接着李老师就来了一声:“啊吐.....” 他对着教室门外吐了一口痰..... 我们上的是力学,我们没太在意他上的好不好,只知道这一节课,我们就在“翻白眼”、“啊”及“啊吐”度过。 下课铃响,李老师对着我们翻了个白眼走了,我们静悄悄的对着他送注目礼,直到看不见为止。 谢沙莎对我道:“哎,卜可行,李老师是不是很像你们农村种田的大爷?” 她对我这样的亲昵,给人的感觉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朋友,似乎上午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还真不适应,对于她的问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很小心谨慎地道:“李老师明明应该还很年轻的。” 许平亮接道:“对的,李老师30岁左右,算是年轻有为的老师了。” “哎,哎,你是本校的,你跟我说说,李老师一直都是这样吗?”谢沙莎立马转过背问许平亮。 “李老师非常优秀的,他带的复读班每年物理考的在县里都拿名次的。”看来许平亮也学乖了,不敢轻易在谢沙莎面前说什么。 谢沙莎瞪着许平亮道:“我又没问你他带课是否优秀,听了一节课,难道我还听不出他是否厉害啊?” “他以前又没带过我,我怎么知道他?”许平亮找出了数学书,因为下节课是数学。 谢沙莎转向了徐金德:“徐金德,你以前有没有见过这样邋遢的老师?” “徐金德”韩金金在教室外的走廊大声喊着。 徐金德立马跑的比兔子还快。压根没时间去理睬谢沙莎了。 谢沙莎对着徐金德背影说:“徐金德,你这个重色轻友有家伙。” 我还真不知道徐金德啥时候成谢沙莎的好朋友了。 “你们上午一个个的亢奋的呢,怎么下午都蔫了?问话也都爱理不理的。卜可行,你说说你们怎么了?”谢沙莎对着我的胳膊用笔头戳了戳。 我傻呵呵地对她笑了笑,然后拿着物理笔记站起来往香香座位走去。 谢沙莎转而又用笔去戳前排的元良,要跟元良八卦李老师...... 香香后面一堆同学围在那叽叽喳喳,我看香香同桌不在,就坐了上去,跟香香一起听着后面同学的八卦。 张特工也在那一堆同学里面,她的声音最是明显:“哎哟,我一节课啥都没听到,就听到老李头的‘啊’、‘啊吐’;看到的是老李头的白眼珠。” 聂海军道:“我特地数了一下,他一节课,‘啊’了102次。” 盛元问很是神密地道:“我刚跑到外面看了看,他‘啊吐’了一节课,居然地上没有任何痰?” 胡安娜赞叹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上课话讲多了,嗓子不舒服才会这样的?” 许洛成摇摇头说:“不是,不是,这是他的习惯,因此复读班的人都喊他‘阿土先生’,一名三关——穿着‘土’,说话‘啊’,清嗓‘吐’。” “这名可不是我取的哦,这是前辈们留下来的。不过我们可以借鉴是吧。”张特工开玩笑地去撇清自己。 我和香香相视一笑,我留下笔记,慢腾腾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这时还能看到谢沙莎死皮赖脸地找着元良说话,元良有一句没一句应付着,元良看到我来了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看着我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拿着物理本书对着元良道:“刚李老师讲的一个地方太快了,我没能听清,你能不能帮我将详细解答写出来?” 元良无不感激地道:“好好,我马上就帮你写出来。” 谢沙莎看了我几秒钟道:“你刚在那边,听到那一堆人在说什么了?是不是在八卦李老师?” “老师来了”我暗自庆幸老师来有及时。 谢沙莎也停止了追问,只是她大力的推了我一下,害得我差点从凳子上掉了下来,而她则在那捂着嘴巴笑。 因为数学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了,我也默默地移了一下凳子坐下,许平亮不声不响地将我刚刚掉下来笔捡起来递给了我。 数学老师姓贺,生得矮小精干,人称‘小小老师’,他特能讲,能讲题外话,尤其是他和老婆的日常,因为他老婆非常漂亮,说是本来看不上小小老师的,因为男朋友另找了个有钱有势的人的女儿抛弃了她,才不得已嫁给小小老师的。 一下午也就三节课,三位老师露面,各有千秋,总体而言,还是英语老师三观要正一点,个子很高,穿着得体,干净整洁,也没什么很特别的习惯,认认真地讲课,而且还特别的绅士唯一不足的是长相一般。 上了一天的课,可能是还没适应,总体浑身酸疼。我没有在下午上完下课就离开教室,而是坐在了座位上,很奇怪的是谢沙莎也没有走...... 第十六章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许平亮将每条凳子都放到课桌上,元良则拿着盒去楼下打水准备浇地,徐金德则在擦黑板擦窗户,张特工也坐在自己的位桌上,时不时的瞄一眼我这边。 谢沙莎整理好自己的那部分课桌后,就向我借笔记:“哎,我看你今天记得笔记很详细,借我参考一下。” “香香已经提前借了,我待会要拿给她。” “不行,你得先给我用,我拿回家看一下,晚自习再给你带来不就行了吗?”说完很不客气地在我课桌上翻找。 她很准确的将数学和英语笔记找到,夹到自己的书本里扬长而去。 哎,她其实早就知道这两本笔记在哪,还故意将我其他书本都弄乱,我感觉胸口发闷,使命地吸了一口空气,虽然带大量的粉笔灰,但比刚闷好。 这时我们看到元良端了半盆水进来了,是摔了吗?他半边身子都是湿的。 徐金德停下擦黑板,看着元良道:“哟,你这么热啊,还先洗个半身澡?” “刚遇上那位大小姐,她故意将我端的盆抬了一下,这不就成这样了?”元良放下盆,用手去拧裤子。 张特工蹦蹦哒哒地跑到元良边上道:“看来你是遇上对头了,嘿嘿。” 元良边拧裤子上的水,边道:“我不是看她是女生,我刚就一盆水倒她身上了?” 许平亮停下来问他:“你没怎么样她吧?” “估计我刚的样子很是吓人,把她吓得跑得比兔子还快。”元良用手摸了摸脸,也不知道这脸上是汗还是水。 “那就好,那就好,估计她就是想玩,也没啥坏心思的。”许平亮像是放心了,又继续架凳子。 “这女生,我真想揍她”元良愤愤地道。“你不知道她跑了几步后,还对着我做鬼脸,还说‘活该’。” 我们几个都被元良给逗笑了。 我整理好课桌,就去帮许平亮去架凳子。 许平亮看到我来帮他,大声喊道:“不用你帮忙,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我还在看着元良笑,转而对许平亮说道:“班长大人,余下一个月里,你们算上我一个。” 元良也不再去折腾他那半身湿了,端起盆对着我们已经架好凳子的地方开始撒水:“可行,你专心去弄你的每天一句诗去吧,这打扫卫生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张特工又蹦蹦哒哒来到我边上,讨好地帮我抬凳子:“哎,义气呀,我没看错你,有你在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不用扫地了?” 许平亮问张特工:“你不扫地干嘛?” “扫地哪是我这种大人物干的?我得将时间花在我的伟大的事业上!懂吗?”张特工帮我架了一条凳子,就在旁边找了个桌子坐了上去,她的脸色依然很苍白。 元良撒完盆里的水,准备再去端盆上来,听到张特工的话,他停了下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应该懂得啊。” 我提出了一条建设性的意见:“就让她每天给我们八卦信息得了,这屋子我就帮她扫了,让她去扫她的‘天下’去吧。” “嗯,这主意不错啊,以后我们每天可以听到免费的浦中情报啦。”徐金德应和道。 “我同意” “我也同意,就这么办” 元良和徐平亮一前一后表示赞同。 张特工从位桌上跳了下来,搂了我一下,然后居然坐到了讲台上,她摇晃着双腿道:“同志们,战友们,你们加油。我以后就坐在讲台上给你们呐喊助威啦。” 元良还要端水,不得不穿着他的湿衣服下楼了。 “接下来我将说的一条信息,徐金德同学一定特别感兴趣。” “啊?”徐金德一脸紧张。“是金金吗?她有啥事情了?” 许平亮笑话起徐金德来了:“你怎么碰到她的事情紧张成这样?至于吗?” “据可靠消息,高三年级的许多男生都喜欢韩金金,韩金金现在已经被评为我们整个高一新生班最漂亮的女生了。”张特工没有卖官司,直接说了。 不过徐金德接下来的问话,着实让我们想海扁他一顿:“不应该被评为校花吗?” 张特工也是很无语,但还是解释了:“这个校花的位置韩金金离的还有一点点距离,它只属于陈姐姐,也就是可行的表哥为之而放弃理科选择文科的那位,虽然陈姐姐已经上大学了,但大家还是将校花名头留给她,至到有人能超越她为止。” 我非常好奇这么漂亮的女生到底她喜欢不喜欢蒋总总?改天有空去找裴道然问一下。 “对了,现在都有人给韩金金写情书了。”张特工看着徐金德道。 因为元良水还没到,徐金德直接用干抹布擦窗户,灰尘呛得很,可他还边擦边甩。 “哎哟,徐金德同学,你是要让大家呛死啊。”元良刚好上来,看到满教室的灰,赶紧放下水盆,抢下了徐金德手里的抹布。 许平亮端着水盆赶紧洒水:“张特工,你就不应该说这件事,看把徐金德给急的。” 张特工和我都跑到了教室外,她特委屈的说:“不是你们要我八卦的嘛?怎么又赖到我头上了?” 元良弄湿抹布,将几个窗户象征性地擦了擦道:“我怎么感觉我错过了什么?” 许平亮很节约地将教室撒了一些水:“还不是张特工扫天下,扫到韩金金了,且信息量太大,所以金德同学直接请我们都吃了灰呗。” 元良真地太直接了,说话不留情面:“我说徐金德,你已经为了韩金金没有了原则。你看你就开学这些天,你整天围着她转,我们都看不下去了,太丢我们男生的脸了。” 张特工这时却为徐金德说话了:“切,恰恰相反,我们女生认为金德这样才让人感动。” “你也这么认为?”元良看着我,希望我能支持他的观点。 我揶揄他道:“你不记得段誉啦?韩金金现在就是金德的神仙姐姐王姑娘。” 我进了教室,拿起扫帚开始扫地:“我们这真是先扫‘天下’,再扫屋子啊,说这话的前辈会不会从地里爬起来反驳我们?” 张特工又爬上了讲台道:“那我再‘扫个’八卦啊,关于可行的,你们要不要听?” 我哪有什么八卦的信息?...... 第十七章 初恋!? 只见他们三位男生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待张特工揭密。 “原来男生也是很八卦的。”张特工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 “快说,快说,别尽废话呢。”三位男生催促着。 我隐约能猜到张特工要说的是什么,哎,就算我能阻止到张特工,也阻止不到别人,顺其自然吧。 张特工难得一本正经道:“你们知道吗?我们班上居然有一个人喜欢了可行三年。” 元良惊奇道:“那不得初一就喜欢啦,我晕,可真够早熟的。” 徐金德接道:“嘿嘿,这哥们真是痴情啊,我都甘拜下风了。” 张特工再曝出含金量高的信息:“关键是什么,你们知道吗?这家伙居然说可行是他的初恋情人。” 许平亮也很吃惊,他看着我问道:“你们这也太早了点吧,可你给人的感觉不是为爱痴狂的人啊!” 我定定看了许平亮,直到他感到不自在,拿着扫帚扫另一组去了,我才继续拿着扫帚与地较劲,第一组一开始水扫多了,地上的废纸都粘地上了,这要扫起来,真够费劲的。 许平亮则恰好相反,水太少,灰尘扑扑的,又将我们带入仙气环绕的仙界。 张特工咳咳了几声道:“老班啊,你得想办法弄几个水桶打点水,这样会让人老命报销掉的。” 张特工紧接着道:“刚还没说完呢,那哥们还说就因为他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可行已经三年不理他了。” 原来男生八卦起来是不输女生的,元良问我:“哎,我就不明白了,你都已经三年没理他了,那你们咋初恋啊?” “这问题我来回答,我来回答,估计你问可行也是白问。”张特工抢答道。 不过张特工还是先问了大家一个问题:“你们难道就不好奇这位哥们姓什名谁?” 徐金德道:“这个就不用问了,卜朗一有机会在宿舍就说他与可行是初中同班同学,可行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品学兼优,如何温柔,如何善解人意......” “可行,看着我的眼睛。”张特工一双灵动的眼睛,深情地看着我。“你有没有被他感动到?要是有人这样对我,不管有啥矛盾,我都会立也和解,我会许他一世。” 元良还是坚持不懈地问:“你真是他初恋啊?你们当初因为什么闹翻了?” 我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你得先告诉我啥叫初恋?我一直没明白初恋是啥意思,你信吗?” “啊?初恋不就是初恋吗?这怎么解释?”元良难得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张特工鄙视了一下这三位男生道:“其实说白了,就是可行她就一书呆子,而卜朗是暗恋了可行这么些年。” 徐金德问道:“这暗恋跟初恋不矛盾啊,第一个喜欢的人不就是初恋吗?只不过没告诉人家,所以他的初恋不就等同于暗恋啊?” 我很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我听到两种答案,第一种是金德的这种说法,还有人跟我说初恋是两人第一次的相互喜欢对方。所以我就不明白,到底哪种观点正确?” 张特工得意道:“你看,我就说吧,可行是书呆子,看,没错吧。” 许平亮发表了很有见解的一句话:“人啊,有时难得糊涂。” 张特工很慷慨地道:“初恋是美好的,是最难让人忘记的,我非常理解卜朗。” 元良纠正道国:“我怎么感觉卜朗这是一相情愿呢?他这叫暗恋吧。” 许平亮则道:“不对,看可行这样子,她应该早就都知道的,这应该叫明恋。” 元良继续辩解道:“那就得叫单恋了。” 张特工摇摇头说:“应该叫初恋中的单恋。” 徐金德啊道:“这都绕糊涂了,被你们这么一说,我也在怀疑初恋到底时什么了,是两个人恋,还是一个恋?是暗恋还是明恋,还是单恋还是初恋?” 张特工打起哈哈起来道:“一听就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人,都还是小孩子啊,什么都不懂,居然都不知道初恋怎么界定?” “嗯,我们还很小,一听就是一群菜鸟,没谈过恋爱的人,哈哈。青春年少,不知所谓。”元良心情大好地飞舞起手中的抹布。 说完张特工、许平亮、元良和徐金德他们三个莫名其秒地笑了起来,留下我一脸呆样地站那还在纠结何为初恋,是一人还是两人? 被他们笑得,我突然心情好了起来,人真得很简单,大家一起笑笑乐乐,就是开心的一天过去了。 我突然觉得有时候人还是简单一点好,不然徒增烦恼...... 我们几人打扫完卫生,全部站到了走廊吹风,秋天也有秋天的好,日中再热,早晚都会凉快一点,这风真好。 我看向围墙外,一片稻田还有点绿色,估计再过些日子就可以收割了,田地里还是有人在忙着捯饬着那片成熟。近处的水塘里时不时有点波浪,那应该是顽皮的小鱼儿在嬉戏。 我突然兴起,拿着一小节粉笔头道:“你们说我能不能将这节粉笔头掷到院墙外的池塘里?” 许平亮看了一眼我手里的粉笔头道:“你这个重量太小,到时它是漂的,得找个重一点的东西才行。” 我知道它太轻,但我还是想试试看,什么事情不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虽然物理上已经有了答案。 我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结果那个小粉笔头还是没过院墙。 其他人都在笑话着我太弱了。 徐金德说道:“我去找几个小石头之类的来,咱们来比赛看看,看谁扔得远。” 说完,徐金德就蹬蹬蹬地跑下了楼,不一会他就上来了,带着一捧石子。 我颠了颠石子的重量,感觉还是太轻,以我的臂力肯定扔不出围墙,就退出了比赛,站在旁边看热闹。 张特工也退出来了,她站到我边上,轻轻拍着我的手心,和我一起看他们三个男生比赛。 我轻声跟她说:“下次扫地时,你先回宿舍,别在教室呆着了。” 张特工突然很紧张地看着我:“为什么?有,有,有什么问题吗?” 我拉起了她的手放在栏杆上道:“你先回去和香香一起帮我打瓶开水,我怕晚了就打不到,又要出去打水,太费时间了。” “我还是在教室跟你们一起好了,水让香香和小红帮忙打,不然我太不够义气了。”张特工突然将头靠在我的肩上。 “呆在教室多一个人吃灰,没必要呢。” 张特工听到我说这话,若有所思抬起了头看着我。我故意装做没看见,但心里一片叹息。 “哎哟,是哪个小毒崽子?” 就在我还在心里一片凄凉地叹息时,突然院墙外传来大叫声,吓地我们一个个面色惨白...... 第十八章 神算子 我们刷刷地全跑回了教室,大家都吓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张特工扶着胸口,感觉她都快一口气喘不上来了:“你们这是谁干的?怎得砸到人了?这下完了,是不是砸伤了?” 徐金德苦着一张脸道:“我哪知道墙外有人,真不是有意的呀。” 元良也摆出一脸担心的样道:“哎哟喂,咱们这才开学,事怎么接连连的呀?这了太背了吧。” 许平亮安慰道:“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的,这种天在外干活的人基本都戴帽子,有帽子挡一挡,即使伤了也不会太重的。” 我有些内疚,这桩桩事好像都跟我有关:“这个掷东西是我提议的,前面你们被罚也是因为我说出了梁老师粉笔头这个绰号,我......” 元良‘切’了一声:“你想太多了,这跟你有啥关系?你怎么硬往自己身上拉呀。” 张特工也安慰我道:“跟你有关的话,就是你太仗义了,还帮我扫地了。” 徐金德哭丧着脸说:“去拿石头扔是我提议的,石头也是我捡的,人也是我砸到的。这些好像都是我一人干的,跟你们也都没关系。” 元良提了提身上的湿衣服道:“你是主谋,那我们也是帮凶了呀。这下真应该会被‘株连’的。” 许平亮边扯了扯元良的湿衣服,边说元良道:“你心也是真大呢,这时候你还开玩笑呢。” “我是看你们太紧张了,所以调节一下气氛呢,有啥事担心也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元良这时很认真,不过也没看出有啥紧张的感觉。 我这时倒是很安稳,内心也很平静:“放心吧,没大问题的,相信我。” “你这安慰人的功夫也是到家了,是啥让你有这么大信心啦?”张特工不信我说的话,这不全写在脸上了。 我这时很自信,这种源于我从小到大的经验让我可以拍胸脯保证:“我从小就有一种本领,那就是我一直预感很准的。” “我靠,我们班上居然还能出神算子啊,以后你是不是可以摆个算命的摊子了,这肯定比张特工的情报站赚钱。”元良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这话明显是在调侃我。 “你还真别不信我,我真得能预感到。”我真没有在忽悠他们。“不信可以跟我打赌。” 元良开心地道:“好,我跟你赌,如果你输了,你给我抄一个月的课堂笔记。” “那你输了呢,怎么办?”张特工替我问道。 “条件随便开,前提是我能做到的哦。”元良特别慷慨的地说道。 “我们女生每天接水洗特别不方便,这样吧,那你输了,就每天提两桶井水给可行,为期一个月。怎么样?”张特工开出特别诱惑人的赌注。 元良疑惑地问:“为什么要两桶?” 张特工特厚脸皮地说:“当然还有我的一桶啊,我是可行的对外联络人,我们是一体的。” 许平亮对着张特工翻了个白眼道:“怎么哪哪都有你,这跟你有啥关系?硬把自己塞进去。” “哎,无所谓了,反正我们男生不像你们女生那么麻烦,打井水很快的,一桶也是拎,两桶也是拎,就当锻炼身体得了。”元良还是比较大方的哦。 许平亮不知道是帮元良还是帮张特工:“那算我一个,元良那两桶水我帮你拎一桶。” “晕,你这说的就好像我必输似的。”元良抚额道。“不过这倒是我第一次打赌希望我自己能输的。” “那也算我一个吧。”徐金德也想加入这个赌局中。 张特工直接拒绝道:“你还是算了吧,你这天天为你的韩金金鞍前马后的已经够累的,还要加上一个月的扫地,应该没有时间再入这个赌中了。” 许平亮笑着对我们说:“我猜徐金德是想以后也给韩金金打水吧,但又不好意思不帮你们俩,所以啰......” 张特工大喊:“羡慕嫉妒恨啊,我这要通过打赌才能艰难得来,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这居然有人还直接送上门,我要是韩金金,我直接跟你许定三生。” 元良泼了冷水很彻底:“可徐金德这是剃头的担子——一头热啊!” “你们误会了,我对韩金金好是因为我们以前是一个班的,她又是女生,到一个新的地方不适应,那肯定要照顾一下的。”徐金德的辩白真是给人感觉‘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 我很是同情徐金德,看着他都能预感到是什么样的结局,所以借机找台阶给他下:“凡事自己开心就好,不要想太多。” 张特工这时变得很精明起来了:“哎,听可行说这话,是不是话里有话啊?” 许平亮‘嗯’了一声道:“你一提醒,我怎么感觉我们这位神算子是想提醒徐金德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你们这是过度解读,我只是想说任何人做事开心就好,这方才应了那句‘不负青春,不负自己’。”我怕他们说到最后让徐金德难堪,急忙找话解释。 张特工又开说道:“你看我们家的可行多善解人意,体贴人啊。做什么事情都在考虑别人。” 那三位男生也是应和着说:“是的,是的。” 我对着他们几个道:“地也扫完,快到吃饭时间了,我们回去打饭吧,不然待会上晚自习会晚的。” 他们听了我说的,立马嘻嘻哈哈的跑下楼去了,张特工和我也慢慢地往下走。期间我是一直挽着张特工的。 关于我的预感,也是说不清的事情,但有如下佐证,证明我没在说谎: 一、初中时候有同学钥匙不见了,问我,我能准确的告诉她东西在多久之后能找到,而在哪个方向能找到; 二、我的小姑姑在家生孩子生了几天没生下来(那个时候农村生孩子都是在家生的,有专门的接生婆),奶奶在家急得快哭,我安慰奶奶姑姑会很平安地给我再生个妹妹(小姑姑已经生了个女儿); 三、初中班主任在校和一名女老师谈恋爱,我当时预感他们成不了,结果那名女老师确实是嫁给别人了。 ...... 但是这种感觉有很久没有过了,是的,自从上了初二就没有过了,今天突然在刹那间有了一个声音在提醒我似的,我脑海里一直是在说没事,没事,且看后来吧...... 第十九章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我们这样忐忑的过到了周六(那个时候是一周休息一天半,即周六对上班族和上学的人来说,要上半天,才能休假。),也没见有人找到学校投诉我们,也没听说有人受伤等事情。我们总算安了一点心,可是许平亮还是不放心,因为他家离校不算不太远,他准备等下午放假就去周边打探一下,再确认下有无人员受伤。 中午我决定不吃饭,直接回家去。因为路不过熟悉,所以需要早点走,不然到家太晚,路上不太安全。 上完最后一节课,我就收拾书本,准备回家,正在这时,卜正刚来到我身边:“可行,你准备啥时候回去呀?” 我边收拾边回答他:“收拾完就回去了。” “你不吃中午饭啊?” “我想早点回去呢,回家再吃吧。” “一个人啊?要不先跟我一起,到时我再送送你?”卜正刚担心我一个人回去,就提意道。 我对着他笑了笑道:“不用了啊,你家离我家那么远,送完我,你回去就晚了。” 卜正刚顿了一会,试探性的问道:“那你要不要我找个人陪你一起?” 我直接拒绝道:“哥呀,真不用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再说那天来校,我爸陪我一起,我知道怎么走。” 卜正刚见我如此坚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提醒道:“那你路上小心点。” 我目送了卜正刚走出教室,期间看到卜朗对着我这边看,正好我们俩人眼光触碰,他吓得立马低下了头。 我实在感觉好笑,我又不是猛兽,他怎么看到我就这样? 我低下了头继续收拾东西,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吓我一大跳:“可行,你......” 我着实被吓倒了,直接啊了一声。 只见卜朗红着脸站在我边上,看我被他吓成这样,他自己也是非常的慌张。 “可行” 突然门外有一个声音,正好缓解了这个尴尬。 我朝门外看了看,这个人从小就在我边上,我要有什么困难,都是他帮解决的,只不过等他上了高中后,变成了大众的男神,我也就离他远了许多:裴道然 我屁颠屁颠地小跑到了门外,很吃惊地问他:“裴道然,你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啦?”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裴道然揶揄起我来了。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打扰我什么?我正在收拾东西,快好了,应该不算打扰吧。” 裴道然指了指后面道:“你看一下你的后面!” 我顺着裴道然指的方向,看到卜朗一脸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我对他笑了笑就回过头来了。 卜朗没有再看我,直接走出了教室,期间没再讲一句话。 裴道然盯了我一会道:“你们教室人都快走完了,你怎么还没走?” 我再回头看了看教室,只有几个女生坐在那,悄悄地说着什么。 “我准备呆会收拾完直接回家去,所以就还在这里了。” 裴道然摸了一下我的头道:“我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程吧。” 我以为我听错了,他们高三毕业班,这周应该不给回去吧:“裴道然,你要逃课吗?” “你这是长本事了,没大没小的,哥都不喊了?”裴道然轻轻对着我额头敲了一下。 我挡了一下他的手,认真地跟他讲:“哎哟,我不再是小孩子了,不用你陪我回去。” “想什么呢?”裴道然一副阴谋得逞地样子。“我都上了一个暑假的课了,本来上个星期就准备回去,结果你军训,所以就顺便等到这周跟你一起回去了。” “那蒋总总呢?”我很是疑惑,为什么蒋总总没一起来:“他不跟你一起回去吗?” 裴道然没有回答我:“小孩子家家的,该问的不该问的,你难道分不清吗?” “蒋总总就比我大一岁。”我对裴道然总是对我像小时候一样很不爽。 “大一岁也是大啊,他是哥,你就是小屁孩了,至少在我面前,你就是小孩子。” 是啊,我在他面前永远是小孩子,从来就没什么话语权,大事小事都得听他的,好不容易,这几年他上高中,我清静一点,现在又在一学校,哎! 我很是认命地道:“好好,我是小孩子,你看看你,现在呆这,过会你那些女朋友不会找我算账吧,我可害怕呢。” 裴道然不太高兴地看着我:“走了,收拾好就到校门口去,我在那等你。” 我看着他,直到直到楼梯拐角看不到,我还在盯着楼梯一动不动。 “人都走远了,还在看啊”洛勤走到了我身边。 洛勤继续她的话题:“哎,那是高三文科班的裴道然,你跟他关系匪浅啊!” 我看了一眼洛勤道:“比亲哥还要亲的哥。” 我转背回到座位,很是无力地坐了下来,将最后几本书收进包里。 洛勤一脸陶醉的样子道:“用一句话可以形容你家这位哥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我内心无比感叹,裴道然这家伙,到哪都是一只花蝴蝶,估计他那诱人的外表,又要成功诓骗到一未成年少女的崇拜了。 我趴了下来为,想休息几分钟,待会要骑车好几个小时呢:“他也就一张脸长得帅一点。” “不,不,你看他穿着一件白衬衫都能穿出明星的味道,翩翩公子。”洛勤感情把裴道然当成明星来崇拜了。 我没有再理洛勤,而是背上书包,准备离开。 洛勤挡住了我的去路说道:“哎,可行,你家在哪呀?” 我停了下来,笑着道:“哦,在卜镇关村。” 洛勤非常开心地道:“哎呀,我在洛村,我们可以同一段路呢。正好我一个人,咱们可以有个伴。” 我问道:“查小燕和盛元问呢,他们不跟你一起吗?” 洛勤呵呵道:“你都说他们俩了,我当然是一个人了。” “我现在就走了,你走吗?” “走啊,你等一下下我,我马上就好”洛勤跑到座位快速收拾好东西,准备和我一起同一段路。 我们慢慢地走下了楼梯,在楼梯口看见了两个人阻挡了我们的去路...... 第二十章 骑行路上的你我他 “你怎么还这样慢慢吞吞的,我们都等你好久了-”盛元问看到我们下了楼,就很不满的对着洛勤道。 查小燕对着盛元问翻白眼道:“叫你先走,谁让你等我们的。” 洛勤快步走到查小燕边上,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跟他们二人说了声“再见”就拉着我小跑下了楼。 后面则传来盛元问的不满以及查小燕骂盛元问的声音。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洛勤没理睬后面的那两人,用玩笑地语气对我说道:“我们三人,就是在一起就是不停的吵,姓盛特喜欢怼,但小燕能镇住姓盛的家伙,可小燕又听我的,嘿嘿,知道这因果循环了吧。” 我附合地说了一句:“看似水火不容,实际你们三人感情真得很好,这样的友情确实难得。” 洛勤‘嗯’了一声:“嘿嘿,你感觉我们友情难得,我还羡慕你有个蒋总总这样的表哥,还有裴道然这样的哥哥?” 洛勤说到裴道然时明显带试探的语气,我心里叹了一声,身边有裴道然这种花蝴蝶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显然前面我跟洛勤说的‘比亲哥还要亲的哥’这句答复不满意,还要寻根问底。 我很坦白地对洛勤道:“裴道然就我家一邻居,家里人怕我刚来学校不适应,就请他照顾我一下。” “哦,不过看起来他对你还是挺好的,你们是属于亲梅竹马?”洛勤继续试探地问道。 我加快了脚步,裴道然说在校门外等我,我得快点:“呵呵,就是家人的拜托,平时我们都很少说话的,见面就打声招呼喊声哥哥而已。” “那他怎么比你亲哥还亲?” “因为他平时不和我打架,我哥会和我打架啊!” 对于我的这句回答,我们两人都笑了起来,洛勤也没再追问下去,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们回到宿舍快速的将要带回的东西装包,然后在女生宿舍院内的宿舍走廊内推着自行车就走(我们的宿舍在女生宿舍外面,没有走廊,所以我们都把自行车女生宿舍院内。) 我看到裴道然坐在自行车上在校门口等着,微风轻轻吹起了他的前刘海,看着真是一道风景。 洛勤赞叹道:“翩翩公子。” 我傻傻地笑着,没接洛勤的话,而是喊对着裴道然喊一声:“走了。” 裴道然看到我很温柔地笑了笑,看到我边上的洛勤有一秒钟的笑容疆在脸上,但还是立马恢复了自然。 他对洛勤很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问我:“你同学?” 我赶紧介绍:“洛勤,我同班同学。裴道然,比亲哥还亲的哥哥。” 洛勤很是紧张,很不自然地道:“你好,裴学长。” “你好!”裴道然的声音在对着别人的时候,永远是那么磁性,那么温柔,那么稳重。 裴道然看我傻傻地站那看着他们,他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头:“发什么愣,走了,不然以你的这速度,回家天都黑了。” 我又呵呵地笑了笑,然后骑上车飞奔起来,倒是把洛勤和裴道然甩在了后面。 裴道然是照顾女生,一般他都会骑在最后,但洛勤总是有意无意的跟他并排,并且很是淑女地说些应景的话,而裴道然也是非常有耐心的回答着,时不时会传出他们的笑声,而我在他们的不远处听到这些声音,更加激起我快速的骑行。 我们就这样骑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洛勤要跟我们分开了,因为她跟我们不同道。 洛勤在那很为难,欲言又止地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裴道然看着他,一副了然的样子,但他是会照顾到别人的颜面:“洛勤,你是不是也是不太熟悉路?” 洛勤低着头说道:“我边走边想,应该会的,大概还有半小时路程,只不过有一段小路到处都是棺材,让人害怕不敢走。” 那时候农村有一种风俗,认为人死后,阳间还有很多事情未了,所以阎王爷允许这些死去的人在阳间再呆三年,去了却生前事。所以,在人死后就装在棺材里,放置于露天三年,三年后再入土为安。 “这样啊,那我将你送一程吧,把你送过那段棺材路,你自己再一个人走,你看行不行?”裴道然很客气地征询着洛勤的意见。 洛勤不好意思地说:“如果是那样,那就非常感谢了,只不过可行怎么办?”洛勤带有歉意地看着我,像是在等待着我的答复。 我立马接下她的话:“我完全没问题,到这了,我已经会走了,一直都是大路,可以的。” 裴道然否定了我:“可行,我先送洛勤一段路,那段路我不算熟悉,大概来回就20分钟,你先在这等我。” 我不敢反驳他,也不敢提议我们一起送洛勤,嘿嘿,我怕被老天爷诅咒,会被雷劈吧? 我拼命地点头,再三的保证没有问题,放心大胆的去送吧,我会很乖巧地在原地等待。 裴道然和洛勤都非常满意我的表现,临走时洛勤说了句“谢谢”,而裴道然则又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吃惊于我的耐心,在原地待着,数着数,最后只能是数蚂蚁,看着蚂蚁在地上辛勤的寻找食物,这大马路上有啥吃的?所幸的是路上人来人往的,不时还有车子经过,算是很安全的。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我看到了裴道然的身影,他远远地就朝我招手,骑到我边上停了下来。可能是急于赶路,他脸上汗珠往下直滴,这样的狼狈样应该洛勤没看到吧? 裴道然直接用手擦了擦汗,然后从衣服袋子里掏出一方可爱的小手帕给我。 我很愣神的接下手帕,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裴道然道:“你那位同学的手帕,到时你洗好还给她。” “为什么要我洗?要我还?”我还是不明白他的逻辑。 裴道然讥笑道:“你是说我去洗一个女生的手帕,然后被我们家人群攻?” 我没有理裴道然,而是又骑上自行车飞奔,当然我还没那个胆将手帕扔掉,虽然我幻想着将手帕砸在他的头上,然后讲一句‘去死吧你’...... 第二十一章 来自舅妈的控诉 裴道然跟在我后面,随着我的速度而变化,他始终距离我一点远,而并没有像与洛勤一样并排同行,我心里自我安慰,是因为并行不安全,嗯,安全第一。 在距离家还有两里的路程时,我看到了爸爸的身影,他将自行车停在路边,自己则在路上晃荡,不明所以的人会认为他在闲逛,但我知道,今天是周末,他在等我回家,以后的每个周末,他都会在同样的地方等我,哪怕那个周末我不回家,这样一直持续到我高中毕业。 爸爸看到我们时,非常的高兴,我下了车看到他,喊了一声‘爸爸’就哭了起来,是对学校条件的艰苦,是对军训的辛苦,或许还有其他...... 爸爸很是慌张,他紧张地看着裴道然,想询问我的在学校的近况,裴道然明白爸爸的意思:“叔,可行就是刚到学校还没完全适应,现在回到家,看见您了,就感觉有些伤心,刚开学大家都会经历的。” 爸爸拍拍我的肩道:“回家吧,回家吧。” 我和爸爸还有裴道然三人一起骑车回家,期间爸爸和裴道然并行,他们俩小声地说着话,应该是不太想让我听见,我在学校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裴道然不敢无中生有的,否则我就将他谈女朋友的事情告诉他妈妈,嘿嘿。 看到家,心中感慨万分,才离家几天啊,怎么感觉那么漫长?家才是最温暖的港湾啊,也只有亲人才是可以温暖的依靠。 裴道然淡淡地跟我说了声“明天一起走”就回家猫起来了,不见踪影。 奶奶和妈妈都迎了出来,我看见她们又止不住的哭了起来,害得她们陪我一起哭,连带爸爸边帮我拿包,整理自行车,边抹眼泪。 奶奶哭着说:“可行啊,我的可行啊,晒黑了,学校吃苦了吧?” 妈妈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着道:“是瘦了不少呢,没吃好,还是没睡好?” “可行在学样受苦了吧,刚问道然,他说习惯就好了,这孩子让他出来,他躺床上不起来,可能也累了。”说话的是裴道然的妈妈,我一直喊她裴妈妈。 我赶忙擦了擦眼泪,喊了声“裴妈妈” 裴妈妈摸着我背,安慰道:“浦中就是条件差上点,但是有道然和总总在那,多少有些照应的。” 我点头道:“是的,是的,道然哥还有我表哥他们俩才我很好,这些天多亏了他们,不然我还真不适应呢。今天就是看见家人,发嗲了,嘿嘿” 我自已被自己说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是啊,这么大人了,还哭,也是够丢人的,还好,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也没人笑话我。 裴妈妈‘啊’了一声,将手上一瓢葵瓜子给我道:“我就知道今天你会回来,瞧,我都炒了你爱吃的瓜子送过来了。” 我拿起一粒瓜子吃了起来,然后笑着跟裴妈妈道:“还是裴妈妈炒的瓜子香啊。” “喜欢就好,我回去啦,道然还在家睡着,我怕他呆会会饿,我得回去烧饭了。”裴妈妈说完,急急忙忙就回家了。 从小,裴妈妈对我就可亲了,她时不时还跟我爸妈提起我是他们家的童养媳,长大了就娶过门,只不过她不知道,我和裴道然都不再是小时候了,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只会当那些是玩笑。 就在这时,我看到舅妈来了,妈妈快走几步迎了上去:“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舅妈笑道:“我知道可行今天会回来,就买了块布送过来,给她做件衣服。” 说着舅妈就将一块红中带着小碎圈的绵绸布递给了妈妈,妈妈接过布连声道:“哎呦,又让你破费了,这布现在可不便宜,可行一学生,用这么好的布做衣服太浪费了。” 舅妈责怪起妈妈道:“咱可行从小就乖巧懂事,长得又不错,穿这种布肯定好看,放心,她做事有分寸的,也不会在学校不学好。” 我喊了舅妈,将好迎进了家门,舅妈跟奶奶和爸爸客套了几句,就步入正题:“我好久没有见到外甥女,就想跟她好好聊聊。” 爸爸和妈妈满脸忧虑地看着我,我明白他们的意思:“嗯,是好久没见舅妈了,可想你了,我们到房间去坐着聊,我正好想躺躺。” 我们到了爸妈房间(自从爷爷去世,我就一直和奶奶睡,所以没有自己的房间),我关起了房门,我们坐在床沿,相对无言,我也不敢开头说话。 舅妈突然就低声的哭了起来,我低着头,抠着大拇指指甲,想找上些话语来劝慰她,却不知从何劝起。 舅妈拉起我的手,低吼道:“你表姐怎么这么狠心,我是生了个白眼狼啊。” 我看着舅妈,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试图安抚住她的情绪。 舅妈继续说道:“她好啊,一声不响地就这么跑掉了,让我去为她收拾烂摊子。” “说不定过几天,她想通了,就自己回来了呢。”我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虽然想到这些话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但我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她打电话回来了,说不再回来了,说是被我逼的,我逼她?我逼她什么了?那个男的不是她自己相中的?订亲不是她自己同意的?我拿刀架她脖子上逼她了吗?”舅妈情绪非常的不稳,我想如果现在表姐在她身边,估计真会有刀架脖子了。 我试探地问舅妈:“表姐她怎么跑出去的?那几天都没发现有异常吗?” 舅妈摇摇头道:“没有,没有。那天相完亲,她很开心地说就这个了,不想再相亲了。第三天我们就订亲了,她还去了男方家,只不过当天晚上她硬是要回来(当地习俗,订亲当天晚上,女方要在男方家住一晚上),我们以为她害羞,就随她了,她回来也是好好的,还很是高兴,晚上还同那个男的聊天到9点,那男的才回去。谁想到她会偷跑走呢。” “那她是一个人偷跑出去的啊?”这是我非常想知道的,想知道她的表弟是不是真敢违背一切,跟她同行...... 第二十二章 继承香火 “是有人帮助她跑出去的,不然她一个人也没这么大的胆。”舅妈恨恨地说道。 我心突然跳动地很快,非常急切,似乎想要从心口蹦出:“你知道是谁吗?” 舅妈这时脸色特别的难看:“张佳卫(洛玉萌的表弟,即她喜欢的人)啊。” “你怎么知道是他啊?” “我跑到他家去问他,他自己承认的,是他帮助玉萌跑出去的。”舅妈说到张佳卫时总是带有仇恨的色彩。 我听到这,心里恢复了平静,同时也为表姐感到悲哀,张佳卫也仅仅是帮助她跑出去了,而非跟她一起跑出去,终究是爱情被现实及世俗打败了。 “我现在也与他们家绝交了。哼,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亲戚。我自己的女儿,我会害她吗?如果她跟我说她不同意,我也不会逼她的呀。结果被张佳卫说的,说我只顾着我们洛家的香火,一点不考虑玉萌的想法,可行,你说说,你从小和玉萌一起玩到大,你应该最清楚我的。”舅妈极力地想为自己辩白,想得到别人的认同。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哪句才贴切,不违背本心,又能遂了舅妈:“你是最喜欢表姐的。” 舅妈似乎找到了一丝安慰:“是啊,不然当初我怎么可能在她姐姐嫁人时,那么轻易让她出嫁了,我还是不想让玉萌待家招亲嘛!” 哎,我记得不错是大表姐结婚时,也闹了一阵,只不过人家来个先斩后奏,才不得已让她出嫁了,但我不敢拆舅妈的台,我承认我胆小,遇事总是瞻前顾后,想着面面俱到,做不出替人出头的事。 “你也别想多了,可能过些日子表姐想通了,就回来跟那男的成亲了呢?”我还是想着先安慰一下舅妈,至少让她还能平抚一下情绪。 “还成什么亲啊,我豁出了我的脸面直接跟人家赔礼道歉,再赔了一些钱,将订婚给取消了。你不知道啊,你姐那对象直哭着要去找玉萌,说多久都等她,最后还是他父母将他骂了一顿,拽他回去的。真是一好孩子,重情重义,就是玉萌太没心了。”舅妈到现在还在为失去一个招亲的‘儿子’感到惋惜。 儿子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如此执着,非要招进来一个人?我理智上是不赞同舅妈的做法,但却能理解舅妈的所做所为,因我从小就生活在那种封建的大家庭里,重男轻女是他们这代人及上辈人的更深蒂固的思想,是无法用三言两语让他们改变的。 舅妈突然小声和我说:“我今天来一是看看你,还有一件事情是要你帮忙的。” “什么事情,你说吧。” “就是要是玉萌联系你,你能不能套出她现在的地址,我想去把她找回来。”舅妈说这话时是盯着我说的。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跟舅妈说话:“她都打电话跟你说她不回来了,那怎么可能会将地址告诉我?她肯定知道你会找到我的啊。你看这么些日子,她都没有联系我。” 舅妈将信将疑地道:“可行,舅妈一直是相信你的,你可不能你玉萌合起伙来骗我啊。” “舅妈,我在学校读书,她想找我也找不到啊,写信没我地址,找电话我家没电话,即使打到隔壁邻居家,那也会让我爸妈知道的,不会找我的。但我不明白,你找她回来还是想让她招亲吗?” 舅妈答得很干脆:“是啊,我不能让我们洛家断了香火,不然我怎么对得起洛家的列祖列宗啊。” “那要是她一直不愿意呢?”我试探着问舅妈。 “那要是是真是这样,我也没办法了,我就去把‘三啊’要回来,让她回家招亲,为老洛家继承香火。”舅妈很是肯定地说道。 我不太相信地看着舅妈,她已经完全沉浸在那个香火里了,看来为了香火,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三啊’是舅妈超生的女儿,当时为了躲避罚款,就将三女儿给了一认识的人家,那家正好就一个儿子,没有女儿,现在他们两家还往来密切,三啊也经常跟表姐还有我一起玩。如果说要将三女儿要回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三啊家会同意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认为舅妈应该不是一时冲动说这句话的。 “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只是让三啊找一个能同意招亲的男的,到时直接招到我家来,这样还是他们家的女儿啊。再说三啊嫁到别人家去,大家都舍不得,但到我家来就存在这些问题了。”舅妈有着迷之自信啊。 我想了想道:“现在三啊还在上初中,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些?” “早啥呀早?她也不是个读书的料,现在上初二,到了初三一毕业肯定是上不了高中的,到时给她先相相亲,先订亲再晚几年结婚就行了。”舅妈的想法直接让我无语。 舅妈继续道:“三啊从小就喜欢跟你和玉萌一起玩,最听你们俩的话了,到时你帮我多跟她说说这事。当然,这也是不得已的事,如果玉萌能回来那是最好的。” 我低下了头,没敢接舅妈的话,舅妈看我不表态,直接哭了起来:“可行啊,你得帮你舅妈啊,我可怜,没为洛家生下儿子,结果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我一定要招个儿子进来,不然我们洛家就要受尽人家欺负,你就忍心让你那老实的舅舅受这种罪?” 我就是一学生,啥也不懂的学生,却让我去做这些?我很吃力地回答道:“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说的。” 舅妈很上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不会太为难你的,要是我能搞定,我就不会让你出面的。都怪那个张佳卫,要不是他,现在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那个张佳卫没被怎么样?”我小声地问舅妈。 “他啊,被他爸妈狠狠地揍了一顿,然后让他跟我们赔罪,说出玉萌在哪?结果他死活不肯,没法办现在我也跟他们家都不来往,那孩子也是倔,被打成那样都不说玉萌在哪?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舅妈说着说着就怀疑了起来。 我连忙打岔道:“是不是人家说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舅妈点点头应道:“嗯,他们俩从小关系就还不错,应该是玉萌求着让他帮的。” “可行,有人找。”妈妈在门外喊我...... 第二十三章 山间竹笋,墙上芦苇 我急忙打开门,只看见裴道然一幅睡眼稀松的站在门外,我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讲话,妈妈解围道:“道然过来找你说有事情。” 妈妈说完推了推裴道然,裴道然立马摆出一幅礼貌的样子喊道:“舅妈好!”(因从小两家关系非常好,亲戚基本都认识,所以他也跟着我喊舅妈) 舅妈高兴地道:“道然啊!好久不见了,你跟咱们可行同一学校,以后得请你多照顾一下她。” 裴道然很客气地回答道:“那是当然了,可行就跟我家人一样,我是必须照顾好她的。” 舅妈一直以来非常喜欢裴道然,要是他没有上学,估计就要千方百计的让他当她儿子了,以前就曾说过,裴道然和洛玉萌是非常般配的,只可惜他们俩都对对方没意思。 “道然啊,以后有空跟可行一起去我家玩玩。”舅妈客套地说了一些场面话。 裴道然道:“一定,一定。我妈刚做了一些可行喜欢吃的饺子,她让我喊可行去,舅妈您也一起去吧。” 舅妈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有些日子没来了,要去跟可行妈聊会,你们去吧。” 裴道然拍了我一下道:“走吧。”然后又对舅妈说道:“今天天太晚了,那您今晚一定要住一晚,明天到我家去刷刷啊。” “这孩子,就是讨人喜欢,可行,有他在学校照顾你,我和你爸妈都放心了。”舅妈现在心情很好,似乎已经忘记的烦恼。 我跟着裴道然来到他们家,其实我们两家相距不过50米,裴妈妈一般有事的话,就会站在门口喊一声就可以了,不需要特地让裴道然过来的。 裴妈妈看到我,拉着我的手,让我进了屋,她让我坐会,说饺子已经下锅,过一会饺子就熟了,裴道然则继续跑回房间补觉。 我跟着裴妈妈来到厨房,帮她烧火(那时用的是稻草烧饭,特殊时候才会用树段等硬柴,所以要有专门的人的灶下帮忙塞稻草烧火。) 我们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我心不在焉在回答着。裴妈妈边切菜边道:“我看你舅妈来了,怕她要让你做些你不愿意做的事,就让道然去把你喊过来了。” 我很感激地道:“裴妈妈你还真是及时呢,不然我就真是为难了。” 裴妈妈心疼地说:“哎,你说一就一孩子,能帮上什么忙啊。不过你舅妈也是没办法,咱们农村啊,人的思想还没转变过来,有些事情你舅妈也是为难了。” “妈,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不是来吃饺子的吗?怎么还没好?”裴道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锅台边上,他掀起了锅盖,来看看饺子有没熟透。 “哎哟,你这孩子,刚才放下第二遍冷水,快盖上。”裴妈妈抢下锅盖盖上“你出去吧,这没你啥事,等熟了我再喊你。可行,你也出去吧,这里不用你帮忙,里面怪热的。” 裴道然慢慢吞吞地往外走,我没有起身:“好些天没见裴妈妈了,想跟你聊聊天呢。” 裴道然脚步明显顿了一下,接着他快速地闪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饺子熟了,裴妈妈喊裴道然过来端饺子,他很是不高兴地过来端走了他那一碗,我端着我那一碗跟在他后面。 我们俩人很是沉默地吃着各自的饺子,我怕裴妈妈会问什么,就找话跟裴道然道:“你跟我说说,夸奖一个人的诗句有哪些?” “男还是女?”裴道然头也不抬的问我。 “男的。”我不回思索地回答道。 “我哪有那闲功夫做这些无聊的事”裴道然抬头看了我一会,脸色不是很好。 我对于他这种态度非常郁闷,从回家的路上他就这样,难道是洛勤得罪他了:“如果是夸女生的,你是不是出口成章啊?” 裴道然用筷子扎着饺子沾醋,酸不死他,硬是不回答我。 我很鄙视地小声说道:“你还是文科生呢,这都不知道?你的心思估计都用到怎么追女生了。” 裴道然将被他扎满洞的饺子沾满醋吃了下去,只看到他咧了一下嘴,我扑哧笑出了声。 他没好气地道:“跟你声明:第一,除了蒋总总,没人学习成绩超得过我;第二,我从不主动去追女生。” 我不喜欢他这种高人一等的语气,只想挫一下他的锐气:“千年老二,有何可炫耀的?在学校是学习的,你天天不务正业,没做到一个学生的本份,还好意在这说?” “你们俩聊什么呢?还这么小声,怕我听见啊?”裴妈妈笑着进了堂屋,她准备拿回醋去烧菜,幸亏来得早,不然裴道然要将一瓶给整完。 裴道然怕我说出什么来,忙抢着回答:“可行问我学习上的问题,我正准备回答好呢!” 裴妈妈拿着醋走了,边走还边笑话我们俩,都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一见面就是拌嘴。 裴道然看着他妈进到厨房,对我说道:“我正好想起一句,特适合。‘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墙上芦苇头重脚轻跟底浅’” 我听了他的这句,一时没忍住,刚喝了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但裴道然比我更惨,由于他用手及时护住了他的碗,他手上,身上全是被我喷的水。 看着他想揍我的狼狈样子,我边咳边笑,他用筷子打我的手:“笑什么笑?都没呛死你,还在那笑。” 我连忙跟他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到,我要是用这句话夸我们班主任,他会不会宰了我?” 裴道然跑到房间拿出毛巾擦了擦,但脸色尚可,道:“你又做啥事被你们老班罚了?” “怎么是又?刚开学,我只是倒霉呗。”我想想这事,就有些闹心,后面应该更加小心才好。 “需要我出面帮你吗?”裴道然又拿出抹布擦了桌子,继续去吃他的饺子。 “你帮什么呀?刚让你帮我找些夸人的句子,你都这么讽刺我,还敢让你帮我别的?”我故作轻松地跟他说道。 “不过,你要是真想帮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我一幅神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