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红色飞机 “阿姐,我要先去学校了,不等奶奶喽!”林晨顶着精心梳理的头发,看着一旁收拾好的行李,下楼见爷爷奶奶还没在家,只好无奈又不满得冲姐姐吆喝道。 林霜眉头轻锁,快步走进劝解道:“不再等等吗?我过去找下他们。” 闻言林晨有些意动,沉着脸犹豫一阵:“要不,可以吗?嗯,不等了.....吧?” 林霜比林晨大上两岁,自然明白自家弟弟性格软糯,不喜欢拒绝别人。语气轻快得回应道:“等着哈,一会儿就行。” 说罢,连忙快步从后门出了院门去找爷爷奶奶。 林晨坐在院子的板凳上,隔着院墙都能听得姐姐叫喊着爷爷奶奶的声音。颇为无趣的用手捧着脸,呆呆得看着院里盛开的芍药发呆。 放假前老师还布置了两张试卷,嗯,这个可以到学校再抄同学的,抄谁的呢? 堂姐应该也没写吧,至于阿梦的,那家伙肯定做错很多,到底要不要抄他的呢?老师肯定会发现的吧,正确也就罢了,错的还一模一样老师肯定会发现。 算了,还是到校先把单词抄完吧,试卷到时候看时间,有时间就改改,没时间就抄阿梦的吧。 听说大伯前两天已经回家了,堂姐应该很开心吧。大伯和大娘好疼她,她爸妈真好啊。 我爸妈过年会不会回来啊?去年没回,今年应该会回来吧!讨厌他俩,大骗子,哼! 去年还打电话告诉我们会回来,结果我和姐姐打着手电筒在大路上等了那么久都没等到人。都等了好久好久,太坏了,是坏人!他们今年不要回来! 想到这里,瞬间心情更不好了,重重哼了口气,噘着嘴抬头看看天空。 今天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飘着几片白云,真正的晴空万里,看着仿佛就能让人心情变好。这样的天空,真的好讨厌啊! 要是我爸妈像其它父母一样该多好啊! 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啊?!有些烦躁的站起身绕着院子走了一圈,眼睛时不时得盯着后门,藏不住的期待仿佛化成了实质。 其实还是挺希望爷爷奶奶能赶回来的,要是到学校就要两个星期才能回来了,就想在去学校之前能再看眼爷爷奶奶。 他们应该去地里干农活了吧,唉,都说了不要种那么地了。回想起农忙时,学校也会放假,自己还要回来帮忙干农活,心里就一阵埋怨,种那么多地干嘛! 仿佛是感受到林晨的期待,那扇后门终于开了,只不过进来的只有姐姐,她先把绣花布鞋底沾上的泥土刮蹭干净,才进来歉意得说道:“阿晨,我找了好久,对不起,我没找到。”话里似乎有万分的委屈。 “啊,没事没事。我先走了,反正过两星期就回来了。”林晨先是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装作轻松的样子爽朗的笑了笑说道。 然后干脆利落的背着包,拉着行李箱有些恍惚得说道:“那我走了。”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跑回到房间,边走边说道:“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应该是作业之类的,我再找找。” 翻找一会儿后,又鼓着嘴红着脸跑到另一个房间翻找。林霜这会儿在院子里默默洗着衣服,林晨路过时看了两眼,应该是姐姐昨天换下来的衣服。 就这样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才不甘不愿得自语道:“我记得就是缺了一样东西的,就是没找到。” “找不到就算了吧?”院子里搭晒衣物的林霜听到弟弟的话,笑着出声劝说道。 “怎么就能算了,哼!”听到姐姐的话,林晨有些难以置信,怎么能轻易说出这种话,找不到的东西当然要找到啊!要拼尽一切都要找到啊! 姐姐无奈得笑了笑,只能顺着弟弟的话宽慰道:“好好,要找到,要我帮你找吗?什么东西?” 阳光刺破遮挡的云彩,懒散得将阳光洒在小院里,温暖的阳光映得姐姐笑容似乎在发着光,看得林晨都有些恍神,片刻后低头不情愿的说道:“算了,下次我自己来找吧,不用了。” “嗯,要我送送你嘛?”林霜似乎没有察觉,看着弟弟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头一软说道。 “嗯,好吧。家里怎么办?你还是看着家吧,奶奶应该没有带钥匙。”歪歪嘴角,本来有些高兴的林晨想到爷爷奶奶应该没带钥匙,皱着眉头还是让姐姐待在家里。 “我走啦!”拉着行李箱,转过身不再回头语气低沉得说道。 前门刚好是前几年铺好的水泥路,这也就是村里所谓的大路,现在村里的村民们大都依着大路两侧建房子,这样也会方便些。说实话,林晨有些不喜欢这样,还是觉得以前的老宅清净些。 等自己长大以后,一定会在老宅那里建一个大大的房子,旁边有河有树,总比这大马路看着好看些。 “不是说不需要送吗!”刚出了门发现姐姐还跟在身后,林晨不高兴的顶撞道。 “嘿嘿,没事,我就在门口看着。”林霜毫不在意弟弟烦躁的态度,傻笑着接话。 “那好吧。是你要傻站在门口的。”虽说着不开心的话,但林晨眼里的兴奋还是藏不住的。说实话,好开心姐姐能送自己,毕竟两个星期,好想家的。 “对了,西地你找过了吗?”像是想到什么,林晨回头意有所指得问道。 “都找过了。”明白弟弟话里的意思,林霜耸耸肩有些无奈的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瘪瘪嘴,虽有些难过,但还算轻松得给了姐姐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 “呼!”忽然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在马路上飞驰,巨大的声音让两人都有些愣神。 “砰!唰!”庞然大物的右翼不知怎的似乎撞到了一旁的房屋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碰撞间,空间似乎出现了水面般的涟漪,神奇的是房屋却完好无损,至于那个庞然大物已经看不见踪影。 “那是飞机?”被碰撞声惊醒的林晨看着消失无影的庞然大物喃喃自语。 “好像,是的。”身后的姐姐似乎也有些惊奇,不确定得说道。 “那就是飞机,红色的。”反应过来的林晨看着姐姐肯定的说道。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飞机,但看样式确实是架飞机,只不过是电视上那种飞机的缩小版。 “那刚刚那是什么?为什么会那样?”指着飞机碰撞时的那个地方,林晨有些难以置信得惊问。 但没人说话,也对这种事情若不是亲眼看见,自己也绝对不会相信。林晨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看,天上。”耳畔莫名出现的声音,林晨已经不再追究,连忙抬头看着天空,那架红色的飞机从远处划过,一切一切清晰可见。 那,那是,我的天啊! 红色飞机绝对是刚刚碰撞中出了问题,安稳的飞行并没持续多久,忽然间像是折了翅膀的燕子,摇摇晃晃得冒着黑烟从天空中落下。 越来越近,林晨的瞳孔里似乎都倒映着那架飞机上显目的编号,以及一个陌生面孔。 “砰!”巨大的爆响从不远处传来,那架飞机应该是落地了。 “走,走,呃,快去救人。”瞠目结舌了好一阵,林晨大喘着气艰难得将最后几个字吼了出来,身体也似乎反应过来,慌忙丢下背包和行李箱朝飞机坠落的地方飞奔而去。 第二章:救人 今天的风似乎都带着呛鼻的铁锈味,林晨第一次发现自己可以跑这么快,若是学校的体育老师看到,一定不会再头疼自己的体育成绩。 一边狂奔一边颇有些自嘲得想到。自己身体不好,自己也是知道的。 飞机坠落的地方还冒着黑烟,远远的便能看到,绕过新挖的小河,跨过刚翻的田地,那抹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近。 是一架红色的飞机,看着和电视上的客机不太像,倒有些像是战争片中的战斗机。飞机全部涂成红色,只有机侧画着不知名的符号,也许是一种编号吧。当然因为坠落撞击的缘故,部分红色的外漆被烤成黑色。 值得庆幸得是坠落的地方是一片刚翻修的田地,松软的泥土似乎起到了很大的缓冲,飞机破损不是很严重,倒是右侧机翼有明显的破损,这应该就是之前碰撞造成的,当然也是这红色飞机坠落的缘故。 林晨远远得绕着飞机转了一圈,眼睛紧紧盯着场中的飞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直跟在后面的林霜离得远些,皱着眉头捂着鼻子勉强说道:“走吧,这没什么好看的。” 林晨闻言顿时不可置信的望着姐姐,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般眼里都是惊诧,林霜被看得有些心慌,连忙低下头岔开话题:“走吧。” “不。”林晨死死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姐姐坚定得摇了摇头,眼睛似乎因为太过用力而充满血丝,“我要去救人。” 说罢一转身向飞机跑去,如果两侧机翼,通过飞机两侧的窗户,大致看了眼,应该是只有飞行员一个人,慌忙跑到驾驶位,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不知名残骸,在手上掂了掂狠狠得砸向玻璃。 玻璃不知道是材质做的,任凭林晨怎么敲砸都丝毫没有反应,太阳高高挂在天际,温热的风带着汗水滴入泥土,有力过猛的手又酸又痛,林晨忽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人。 “别弄了,砸不开的。”身后的林霜心疼得看着面前疯狂的男孩,踌躇片刻,终究还是没有上前。 林晨却像是犯了脾气一般,连眼睛都似乎暴着青筋,挥动着双手不管不顾拼命的砸。终于,玻璃出现一道裂缝,又随着林晨几下猛砸玻璃终于碎了。 透过被砸碎的玻璃,林晨哆嗦着探过头,呼吸似乎都在静止,仿佛里面是易碎的瓷娃娃,小心翼翼得看过去,和自己看到的那个人一样,微卷的黑发混合着鲜血,双眼无力的闭上,白皙的脸庞没有一丝血丝,就连嘴唇都泛着紫青。 狠狠得闭上眼,深深倒吸口气,强忍着冷颤,耳旁似乎是自己忍不住的吱吱声,好像喉咙都在打颤,颤巍巍的手无力得抓着男人的外衣,轻轻向上拉扯,男人一动不动。 羞恼自己的没用,林晨狠狠得重新抓住男人的胳膊咬着牙用力往外扯。但男人还是一动不动,一阵风带着禾苗的清香吹来,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 “帮我!”转头冲远处的林霜咆哮道,说完趴在飞机的残骸上大口喘着气。 林霜不情不愿的上前,无奈得看了眼半哭半笑的林晨,再嫌弃得看了眼里面闭着眼睛的男人,拉着男人的另一侧胳膊转过头用力往外拉扯。 感觉就像幼时和姐姐拖拽一根被风吹折的树枝,那个树枝陷入了泥潭,和姐姐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树枝拖回家,就如同现在这样,费尽一切才将男人从飞机里拖出来。 一屁股坐在翻好的泥地上,林晨像是冬日从被窝起身的那一刹那,恍惚的眼神,时不时发出声响的吸气声,呆呆得将男人挪在自己腿上,却觉得腿上似乎放了两个冰块,冰冷得如同寒冬。 林霜嫌弃得拍拍身上染得烟尘,眼里尽是藏不住的扭曲与气恼,大声训斥道:“你应该去上学。” “救人,呼,救人”林晨哆哆嗦嗦得喃喃自语,也不知是说给别人还是说给自己。 抖着手从兜里掏出手机,许是神经反射身体直打哆嗦。闷着嗓子想要哭喊,但却强忍着,血液的铁锈味狠狠得刺进肺腑,似乎要将五脏六腑搅拌个遍。手指似乎不听使唤一般硬是按了几遍才拨通急救电话。 “你好,这里是176急救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手机那端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平淡的女声却恍如隔世一般。 “呼,呼,救人,救人。”像极了溺水一般,大脑一片空白,大呼着气勉强从喉咙里挤出那两个字:“呜呜,救人,呼,救人!” 另一端忽然有些沉默,林晨像是受了惊的小兽一般,丝毫不敢出声打扰,接着便是一阵杂乱的声音,然后便出现一个低沉的男声:“176急救中心,请不要挂断电话,正在定位您当前所处的位置。” 男声有几分耳熟,但林晨实在无心多想,右手紧紧将手机贴在耳旁,左手按在男人脑后,仿佛这样就能止血一样。 “姐姐,姐姐?”似乎察觉身后没有声响,林晨骤然回头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瞳孔收缩,心里莫名觉得失去了什么。慌忙将怀里的男人推在地上,猛然站起身,却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只感觉嘴里似乎有泥土的咸味。 “阿晨,阿晨?”那是.......姐姐的声音。 “阿姐...”一个小孩的声音,这是谁的声音,怎么,怎么感觉这么耳熟。 “阿晨,你没事吧?”声音带着几分稚气,声音里的担心与害怕,到底发生了什么,姐姐,姐姐。 “阿姐,我不知道。”还是那个孩子的声音,软软得后面似乎都带着哭腔,含糊不清,真讨厌...... “我,我想去倒水,然后一下子就摔倒了....我,我怕。”呃...想起来了.... “别怕,阿晨乖。”姐姐,当时她应该也很害怕吧... “阿姐,别告诉爷爷奶奶,我没事的。”呵,傻瓜,怎么会没事呐。因为,我就是你啊! 无边际的黑暗仿佛迎来一道刺眼的光芒,轻皱几下眉头,双眸缓缓睁开,天,真的很蓝! 第三章:恐高 “嗯?这里还有个人。”突然出现的男声瞬间惊醒还在迷楞的林晨,狼狈得扶着飞机勉强起身看着面前出现的陌生男人。 男人带着墨镜,怎么也看不清面孔,仿佛那个人就站在那里,但在脑海中怎么回想也想不清他的样子,倒是身上的西装革履更显眼一些。 林晨看了墨镜男人一眼,也不说话,艰难得拖着男人的肩膀想要离这个陌生男人远一点。 墨镜男冷冷得看着林晨的动作,也不说话只是轻蔑得冷哼一声,弯腰从后面的红色飞机上拖出一个黑色皮箱。 “东西拿到了?”场中忽然又出现一个黑衣男人,看着墨镜男手里的黑色皮箱语气轻挑得问道。 “当然,也不看我是谁。”许是多了个熟悉的人,墨镜男话也多了许多,提了提皮箱贱笑着回道。 “呵。”黑衣男人歪歪头轻笑一声表示知晓,又转眼看着一旁冷冷看着他们的林晨示意道:“这个是?” “哼,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了。”墨镜男看了眼抬着头的林晨,不屑的回应道。 看着林晨拖着的男人,黑衣男嘴角轻抿,深邃的眼睛里似乎有藏不住的星辰大海,林晨见俩人说到自己,哪怕身体害怕得打着哆嗦,但还是倔强的抬着头,直视着面前的俩人。 黑衣男子轻笑道:“有意思。”温润的嗓音却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魔,看着俩人像猫看到老鼠一般戏谑的眼神,林晨目光有些躲闪,但看到手上染红的鲜血还是打着颤麻木的对视着。 墨镜男和黑衣男子似乎并没顾忌林晨在场的意思,攀谈的声音丝毫没有减弱的打算,林晨在一旁能清楚听到俩人的争辩。 “吧嗒!”墨镜男熟练的用右手从口袋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低下头叼着烟头,点上后深深吸了一口,满脸的享受像是在冬日里泡进温泉一样。烟草燃烧的味道极其得刺鼻,即便隔了老远,但林晨还是能闻到,这种旁人追求的香味可真是令人作呕。 朦朦胧胧的烟雾中,林晨耳畔依稀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 “咳,你们别抽烟了,整个寝室都是烟味,咳咳,呛人。”应该正处于变声期,少年声音带点幼童的稚气。 “呼,你把窗户打开吧。”另一个男生的声音,宛若惨了蜜糖的毒药,蛊惑人心。 “哈哈,他还是小孩呢,你们可别吓到他。” “咳,谁是小孩,你才是小孩呢!我还比你大一岁呢!”少年的声音带有几分恼羞成怒,急声辩解道。 “那你会抽烟嘛?” “咳,不会!抽烟不好!”少年不耐烦的回答 “那你就是小孩子。”又出现一个声音挑衅道。 “呼,别闹。我们抽完这根就不抽了。”还是那个让人沉沦的声音 “那你们是以后不抽烟了吗?”少年疑惑的问道。 “哈哈哈哈。” “嗯?” “他说的是我们今天不抽了而已。” “哼!是因为烟都抽完了,你们才这么说。哎呀,你干嘛!”少年气恼的责怪道,随后便是板凳磕碰的声音,应该是那个少年被人捉弄绊倒了吧。 “嘿嘿,就是我们有点好奇你长毛了没有。” “滚,去死。” ...... 黑衣男子斜看了眼后面强忍着不适的林晨,轻蔑一笑转身遮挡在墨镜男身前。“说吧,什么条件?” “呵,够爽快。”墨镜男轻笑一声,歪了歪头看了眼后面一瘸一拐的林晨,松开嘴任由嘴里的烟掉落在地,烟头静静的在湿润的土地上慢慢燃烧,一只鞋唐突得踩在上面狠狠的碾压着。 俩人停止交谈,相互对视一眼后一脸玩味得看着凑进来的林晨。林晨依旧冷着脸,扶着飞机的残骸,感受到手心铁皮的温度,强忍着身体的无力,挺着腰板抬起头冷漠得看着俩人。 “吸烟不好。”喉咙蠕动,这是林晨第一次和俩人说话,他心里有很多疑问,但一切的一切说出口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俩人没人再搭理他,黑衣男子扭头看着一旁的飞机说道:“你有办法让它变好吗?” 墨镜男放下手里的皮箱绕着坠落的飞机转了一圈后,站在倒在地上的男人面前看了一眼,不屑得说道:“呵,当然。” “不好好看看你的主子。”黑衣男子看着墨镜男盯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冷冷的调侃道。 墨镜男将鞋上沾染的泥土在男人衣服上蹭了几下,跺跺脚轻飘飘得反问道“你是在开玩笑?” 炽热的风吹在脸上暖暖的,原本舒适的衣服因为汗水紧紧贴在身上,像是万只蚂蚁在啃食自己,但神经却无动于衷,林晨看着俩人的一举一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也不知道自己在留意什么。 黑衣男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好笑着摇摇头却没再接话而是转头看着旁边的红色飞机,时不时得将手贴在飞机的铁皮上,看不清眼里的神色,但林晨却有些害怕。 墨镜男将手揣进衣兜里,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见他连着衣兜指了指场中的飞机。说实话,看到他滑稽的样子,让人有些好笑,林晨原本木着的脸也抿唇轻笑,身体也渐渐放松不再颤抖。 黑衣男子没有在意墨镜男的动作,只是静静得看着一旁嘴角弯成月牙的林晨,林晨注意到他的视线,但却没再收敛而是冲他又笑了一下:“修好了就带我一起。” “好啊,只有你不恐高。”黑衣男子似乎没有想到面前的小老鼠还有这么大胆的一面,明显一愣,原本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反倒答应下来,但说完后心里却很是放松。 “堂姐,我们去坐那个吧?”还是那个少年的声音,只不过却没有了那份稚气,话语里的热情恍若初升的太阳,虽不如中午般炽烈,但却有股少年的朝气。 “那个大圈圈?”女声文静软软糯糯得。 “姐,姐姐,去坐嘛!这个应该很考验胆量,我们也去试试。”少年带着点撒娇的怂恿道。 “行吧,在那里排队吧。”女生很快就在少年的撒娇声中妥协,无奈得答应道。 “我来帮你绑,这个放在这里。”少年显然兴致勃勃的帮忙。 “啊!呼呼,姐!我怕!我难受....我要下来!啊!”少年显然极其害怕,尖锐的声音都变了调。 “你没事吧?”还是那个女生急切得安慰道。 “呼,呼。没事,应该是恐高,身体有些难受。”少年大喘着气,声音还有些发抖。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吧,你刚刚太吓人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恐高,胆小。”少年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不适,急忙辩解。 “可以了,走吧。”墨镜男的声音传来,原本破损的红色飞机焕然一新,被烟雾熏黑的表面重新变成红色,机侧的白色编号更像是刚刷上去一般。 “走?”黑衣男子温润笑着问了句,挺直的鼻梁显得人英俊十足。 林晨回过神,眨巴着眼睛挤出一抹笑后干巴巴得回道“走。” 被黑衣男子拉上飞机,另一侧的墨镜男嫌弃得瞥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林晨紧张得坐在飞机,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忙趴在玻璃上看着那个差点被遗忘的男人,还是那副模样,灰白的脸,紫青的嘴半开着,似乎在呵斥着什么,但更像是在无声的谴责。 林晨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面色难看的怒视一旁的黑衣男子。 男子轻笑,笑容纯洁,似乎天真无邪。 第四章:旅途 “是你干的?”林晨怒视着黑衣男子质问道,眉梢间尽是无力的悲愤。 “呵,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嘛!”黑衣男子温润如玉浅笑着,轻轻靠近向后退的林晨,侧在耳垂朱唇榴齿轻启,说出的话却似万般的嘲讽。 魔鬼,他就是魔鬼!和书上一样,玩弄人心,以旁人痛苦为乐!手段真是令人唾弃,恶心! 林晨深深吸口气,强迫自己不再想些旁事,默不作声得看着面前的座椅靠背,只是眼里的愤怒毫不遮掩。 坐在驾驶位的墨镜男平静得听着后面俩人的交谈,旅途太过无聊,他乐意找点乐子就随他去吧。看看副驾驶位上的黑色皮箱,毕竟东西已经拿到了,不是吗! 最后高高在上的瞥了眼软趴趴得躺在土地上的男人,哼,游戏的输家罢了。 “机翼出了问题,我们是没法升空了,需要去找人修理才行。”墨镜男按着各色按钮,拉着推杆,皱着眉头没好气得说道。 坐在后面的黑衣男闻言也是有些不快,他最讨厌这种超出计划外的事情。无意摩挲手上戴着的戒指,干脆利落得问道:“告诉我预计需要多久。” “不知道,机翼应该是之前碰撞造成的,我的能力对这些不起作用,比较麻烦。”墨镜男扭头看着黑衣男子解释道,虽然这些没必要解释,但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还是多嘴说了一句。 “我不需要这些解释,我只需要确切时间。”黑衣男子面色麻木得宛若机器人,神态高傲得驳斥,仿佛自己说道只是一句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像在叫人吃饭一样。 墨镜的遮挡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没好气的声音显然他的心情并不美妙:“呵,女人养出的废物就是麻烦,好吧。也许是三天也许是五天。”林晨甚至有些猜测,那只墨镜后面,男人是不是不止一次得翻了白眼。 黑衣男子仿佛没有听到对方话语里的讥讽,神神在在得端坐着,就像是故事里那些中世纪的贵族们。 林晨看着眼前的闹剧,不屑得轻哼一声。虽然如此,但还是注意到墨镜男刚刚说的能力,心底又多了一层提防,这俩人绝不简单。 虽然不知道俩人是不是在演戏给自己看,但不妨碍对俩人多一层戒备。若对方真是演戏,自己也要早早得扮演好角色。若不是,也不吃亏不是嘛! “今天的事别放在心上。”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在耳旁萦绕。 嗯,又是这种感觉。几次下来,林晨依稀有些猜测,但只能祈祷并不像自己猜得那样。 “凭什么,又不是我的错。”应该还是那个少年的声音,只不过应该是长大一些,话里藏不住的是青年的朝气。 “吧嗒。”红色铁皮的打火机,奇怪,为什么自己会知道它是红色,按捺下心里翻腾得心思,林晨慢下呼吸仔细听接下来的进展。 “呼,确实不是你的问题。”女声有些疲惫,但还是耐心得解释道。 “哼,是他自己弄错了,为什么还要我去道歉。”青年似乎并没注意到女人的疲惫,愤恨不已得解释道。 “呵呵,去道个歉就可以了,乖哈。”女人还是劝解道,话语里的无奈更加明显。 “行吧,但你知道不是我的错。”青年也感受道女人溢于言表的无力,只是不甘心得辩解道。 “嗯。”女声很轻,若是不仔细根本听不清。 随后是一阵脚步声,青年应该是离开了。 “喂,大姐。你给我带的面具,我一直都带着,不要担心。嘿嘿。”就在脚步声快要消失的时候,青年的声音却远远传来。 “呵。”女声中带着三分笑意,七分解脱。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莫名出现一个男声,清冷的声音带有几分羞恼。 “啊,什么?”突入其来的声音让林晨有些反应不及,傻乎乎的问道。 黑衣男子似乎也没料到,林晨会真的没有听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冷冷得直视着面前这个人,或许当时自己就应该抛下这个没用的家伙。 墨镜男看着后面俩人的对峙,并未出声劝解反倒吹了个口哨,没想到只是出一趟任务,还能看到这个人如此出丑的一幕。 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似乎在一点一点的分离自己的血肉。林晨这才想起面前的这俩人并非学校里的那些小混混,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着对方。 “呵,没什么。”黑衣男子似乎只是静静看了下林晨,便移开了视线,刚刚的一切恍若是自己的幻觉。也对,蝼蚁一般的人物,怎会值得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在意,林晨有些自我嘲讽的想到。 见事情已经结束,俩人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墨镜男轻哼一声,似乎有些失望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一幕。但转念一想,颇有些玩味的转头冲林晨笑了笑。 林晨被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吓得心里有些发毛,就像有只猫在挠着自己。只能苦想刚刚黑衣人到底说了什么。 不行,什么话都想不起来。揉了揉太阳穴,脑子挤满了那个女人和青年的对话,黑衣男子的话一丁点都没有收录。所以,他到底说了什么? 有心想让他重复一遍,可话到跟前,看着黑衣人冷酷的表情,还是唯唯诺诺的咽了下去。只能暗自祈祷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黑衣人好笑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不对,现在应该说是男生,像极了一觉醒来便看到猫的老鼠,这种神情跟那些人可真是不一样啊。 可再艳丽的花也有凋零落地的一瞬间,即便再怎么纯洁也有变质的那一天,或许是下一秒或许就是明天。呵,再白的纸被涂上色彩,就算很漂亮,但也不再是白纸。想到这,黑衣人轻蔑得笑了一下,眼里满满的厌恶。 莫名其妙被讨厌的林晨,这会儿已经不再纠结刚刚黑衣人的话。因为眼前看到的一幕彻底让他张开嘴巴,粉碎了自己这十几年对世界的认知。 第五章:村子 原生质,质生空,空生时,时生万物。 若时间和空间可以肆意更改,你会想更改什么? ——前言 一切宛若流水,就像是叮当猫里面的时光机,红色的飞机舒展机翼像是鱼儿在水里游动,一幕幕画面交错重叠而又相互扭曲,难道这是..... 墨镜男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的一幕,颇为无趣得打着哈欠,眼前的场景也就前几次看到感到稀奇,时间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松开推杆,任由飞机在通道里自由滑翔,想要找到能够修理机翼的可不常见。 “这是....你们到底是什么?”林晨觉得自己似乎停止了呼吸,有些迟疑的冲墨镜男问道。 自己算是看出来了,黑衣男就是个小气鬼加面瘫,绝对不会告诉自己,反倒是前面那个骇人的墨镜男倒有可能会解释两句。 旅途无趣,逗弄着面前这个小家伙也不妨是一种乐趣。想到这,墨镜男轻笑着解释道:“用你们的话说,我们觉得自己是人。” 注意到墨镜男话语里的重点在觉得二字,林晨拧起长眉,沉思片刻试探得反问道:“你们觉得?” 墨镜男烦躁得抚了抚架在鼻梁上的墨镜,这种解释工作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直接比喻道:“这东西说来复杂,就相当于你们认为自己是人,其它的都不是人,嗯,我们也认为自己是人,而你们包括其它的不是人,大概意思就是这样吧。” 这番解释林晨自然是听不懂的,但不妨碍自己去理解,尝试性总结道:“就是说在你们看来,你们是人,我不是人对吗?” “呃,也不是说你不是人,就是说...嗯...就是相对我们,你们....好吧,你就理解你们不是人就行了。”这种解释的工作太麻烦了,怪不得他们处理事务时这么不喜欢有别人在场。墨镜男显然解释无力,烦躁得揉了揉梳理整齐的发型,无奈得下了结论。 默默坐在一旁的黑衣男子轻笑着看着眼前的对话,并没有出声解释的打算,这种自己也不擅长的事情还是不要去做好些,否则就像面前这场闹剧一般,呵,真是愚不可及! 沉思了许久始终不能理解墨镜男的意思,林晨扭头看着外面的场景,交错重叠的画面密密麻麻却又如流星一闪而过,大脑发出警报,直觉告诉自己面前的场景不能仔细窥探,若是细细查看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是一种生存的直觉。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不再追究墨镜男口中“人”的哲学思想,林晨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去找一个能维修机翼的地方,或者找一些特殊的东西。”墨镜男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香烟,叼着嘴上想掏打火机,而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烦躁得将香烟别在耳后。 有些庆幸墨镜男没有抽烟,虽然不明白是什么缘由阻止了他抽烟的念头,但总归是好的,不是吗? 也不知过了不知多久,但约估着有半日时间,林晨觉得自己忽略了一点,但又觉得不太重要,可总觉得这一点至关重要。 “到了。”未等林晨想到自己忽略了什么,黑衣男子的声音清晰得传来。 白光,刺眼的白光。生物的本能让林晨闭上了双眼,但那光仿佛能无视眼睑的遮掩,似乎能穿透肉体,直击最深处的灵魂。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也没有发生什么失明之类的乱七八糟的念头。就这样,白光渐渐温和下来,慢慢变暗到最后和白日里并无区别。 一片田野,刚刚翻新的田地。深色的泥土里夹杂着零散的绿色草叶,温热的风带着泥土的咸味充斥着身旁,深嗅一口,熟悉的味道险些让林晨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老家。 “走吧,你可真是幸运。这可不是你们能看到的。”一旁拎着皮箱的墨镜男看着身旁男子一副享受的模样,不屑得说道。 无奈得睁开眼,深叹口气,瞥了一眼身后的黑衣男子,十分沮丧的得出结论一切都没有变化,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努力适应。想到这,林晨迈开脚步紧跟在墨镜男身后。 墨镜男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应该是找到了他之前说的那些特殊东西吧。说实话,林晨对于他们和他们想要做的事,可是有万分的好奇。 并没有走多久,三人便进了村。很奇怪,按常理说村里进了陌生人,应该会有人问个究竟。可奇怪的是,村里仿佛没有人一般。 林晨注意到一侧篱笆院里绳上还滴着水的衣服,另一家门口还晒着稻谷,就连田地都还是刚刚翻新好的模样,这一切痕迹都说明眼前的村子应该是有人居住的,但村民都去了哪? 老老实实得跟着墨镜男后面,身后是黑衣男子,林晨偷偷往后瞥了一眼,出尘宛若谪仙般的气质和温润如玉的颜值,仿佛是来游玩的贵公子,哼!真是讨厌。 “到了。”突如其来的话惊醒了在心里狂扎小人的林晨,入目便是一座破旧的泥房,房子年久失修,但修整得还算整齐,但其破败的程度还是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叟。 墨镜男在门口驻步,伸手准备推门时犹豫片刻,拿起的手还是收了下来,皱着眉头打量下旁边林晨脏兮兮的衣服,摇了摇头似乎很不满,顺手打了个响指,林晨原本的白色衬衣和牛仔裤瞬间变成了一套黑色西服。 林晨错愕得扯着莫名出现的衣服,虽然知道这两个家伙不是常人,但还是有些不习惯呐。 墨镜男倒是挺满意自己的作品,点了点头重新伸手扣了三下门。没想到这种人居然还会敲门,真是稀奇。林晨见此撇撇嘴暗自想到。 自然是没有人开门的,墨镜男显然也是清楚这一点,但还是再敲了三下才推开门。 泥屋里光线很是昏暗,只有侧面开了一个小小的窗户,但破了洞的屋顶投下来的光还是能让人勉强看清小屋。 小屋里很干净,摆放的东西不多还都有些破损,但也能看出屋主是个讲究的人。就是屋子里总有股腐朽烂木头的味道,林晨大大得打了个喷嚏,见俩人都看着他,只能尴尬得傻笑几声试图蒙混过关。 “咳咳。”应该是听到外面有人,里屋里传来沙哑含糊的咳嗽声。“进来吧!”声音虽几不可闻,但也见到主人也是用了力气。三人听到这话,心里却猛然一酸也不知为何。 相互看了一眼,黑衣男子显然不愿先进去,林晨也躲在后面闭嘴不言,墨镜男只得深叹口气摘下墨镜别在衣领上,当先弯腰走了进去。 第六章:彩儿 和预料中的一样,里屋昏暗的出奇,而且还有一股莫名的味道,并不好闻。眯着眼睛稍微适应一阵,林晨才看向黑暗中最显眼的烛火。 屋内无风,但烛火还是摇曳不定,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一样。昏暗中看不清墨镜男的动作,但随着他那个神奇的响指声,屋内瞬间明亮许多,虽不见白昼但能看清屋内的一切。 里屋比外屋东西少得更多,一把歪腿小凳子,这会儿正孤零零得呆在房间角落。一个破旧的床头柜,桌面上点着白色蜡烛,随着灯火的燃烧,蜡烛底部已经堆积了许多蜡泪。 正中间则是一张老式的四柱架子床。上有承尘,下设步踏,椭圆形的月洞门,棕屉藤席的床屉。围栏、床柱、牙板、四足及上楣板,镂雕花纹样样不差,设计精巧,清雅别致。这种床林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只是记忆里依稀记得年幼时老家曾有过类似的老床,至于后来去了哪,却实在想不起来了。 终于见了刚刚出声的正主,是一穿着黑色印花衣的老太太。根根银发如雪,条条皱纹似沟,这会儿正躺着架子床上慈祥得笑着。 虽然有些不解墨镜男到这来的意义,但凭着这场景,林晨也不敢多言,只得躲在俩人身后偷偷瞧着老太太。 似乎有风,烛火猛然一抖,炸出油花,发出噼啪声响。先开口得是那老太太:“来了。”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很久没有喝水一样。 墨镜男沉默不语也不看那老人,反倒是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来取一件东西。”不得不说这个面瘫脸还是有点用的。 老人脸上饱经风霜的皱纹似乎在这一瞬间舒展,一双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苍老的嘴角挂着一丝慈祥:“东西我一直都留着,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声音虽然有些刺耳,但话里的高兴是藏不住的。 黑衣人也不知该怎么接话,是像以前那样说话,可看着老人沧桑的脸和眼里的喜意,以往常挂在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老人似乎并没察觉,依旧是兴奋的问道:“咋,后面的娃娃看着不像和你们一起的。容哥儿不介绍介绍。”说话间看着躲在后面的林晨,饶有兴趣得问道。 容哥儿?是黑衣人还是墨镜男,看上去他们似乎都认识。林晨看到老人提起自己,只得从后面露出头干巴巴得傻笑,心里暗戳戳得琢磨着。 见旁边的俩人没有介绍自己的想法,林晨尴尬得挠了挠后脑勺,红着脸小声的解释道:“我,我叫林晨。我之前确实不认识他们。” 老太太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傻乎乎的样子,浅浅一笑,也不再盯着林晨而是看着黑衣人说道:“小家伙儿是挺好的,若是应儿没走,生的孩子许是跟他一般大了。我也能抱个孙子享享福气。” “大姐。”黑衣人依旧木着脸,似乎刚刚出声的不是他一样。嗯?面前的老婆婆是黑衣人的姐姐,林晨有些诧异得瞪大眼睛,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什么。 “叫我彩儿。”老太太板着脸纠正道,接着又逐笑颜开得纠正道:“我现在是这李家村李家的人,你该叫我李彩儿。” 黑衣人或者说容哥儿瞬间白了脸,但还是那副刻板的语调说道:“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李.....彩儿。” “哈哈,这就对了。记住了,可不许再叫错。”老人心满意足的说道,又颇为不满的追问道:“怎么,以前不都是三分钟嘛!那臭老头又改规矩了?!” 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无奈得继续嘀咕道:“我离开之前那会儿还是三分钟呢,记得宁丫头当时还吐槽了好久,现在倒好,改成了十分钟。”说着,不满的冲墨镜男说道:“回去让那老头别乱改规矩,我还以为只有三分钟,东西都收拾妥当了。谁知道还要那么久。” 墨镜男一直没抬头看老人,还以为是对黑衣男说道,默不吭声的站在那儿。 这幅样子似乎惹得老太太不太高兴,生气得冲墨镜男吼道:“说你木头你可还真是木头做的啊。怎么,是嫌我老了丑了,都不敢看我一眼了。”说话间仿佛如同一个小女儿般撒娇,虽然声音苍老但却意外的十分和谐,仿佛老人本就该是这幅样子。 “没,没有。彩儿,我没有那个意思。”墨镜男慌忙看向老人,但不知怎的却又连忙低下头,声音里却带着一丝莫名的羞愧。在羞愧什么?羞愧自己真像彩儿说的那样,就单单看上的是她容颜。心里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但究竟是不是,墨镜男自己也不敢确定。 老人大笑了几声,似乎毫不在意,但林晨还是注意到在墨镜男再次低头的时候,老人眼里的希翼瞬间烟消云散。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林晨头脑发热出声说道:“彩儿姐姐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原本还有些迟疑,但说道后面声音却愈加坚定。 “哈哈哈。那当然,若真论起来,我李彩儿可是出了名的美。”老人似乎被林晨的话刺激道,毫不遮掩得自夸道。 “呵。”黑衣男笑着出声道:“你变了很多。以前的你不会说这样的话。” 老人靠着床杆,抬起头一副被看穿的样子,大大咧咧的调侃道:“以前的容哥儿可不会那么好心。”说话间还冲林晨眨巴了一下眼睛,见话里的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意味深长得大笑着。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林晨忽然觉得黑衣男似乎冲老人翻了个白眼,但光线还是太暗,再加上画面一闪而逝,林晨觉得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我的事不用你管。”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嗯,刚刚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像这种面瘫怎么可能做出翻白眼的那种高难度操作。 “你叫林晨是吧?”老人仔细打量了林晨许久后满意的点点头,慈笑着问道。 自从刚刚说出那番话后,林晨已经不再害怕老人,早就挤到墨镜男前面,看着老人林晨乖巧得点了点头。 “林晨,凌晨,好名字。”老人似乎只是很满意他的名字,点了点头后继续问道:“这名字,是你长辈起的?” “那是,是我爷爷起的,他希望我能像初升的太阳那样。”别人夸奖自己,哪怕只是夸奖名字,但林晨还是有些洋洋得意。 老人看着林晨比划几下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冲林晨招了招手说道:“那柜子底下有件衣服,你帮我拿出来。” 林晨有些迟疑的指了指自己,见老人点头才走过去扶着柜子,拉开老人示意的抽屉。 第七章:中山装 衣服是黑色底料,面料上成还印着些暗纹,看上去应是不错的。轻轻平铺在被子上,是一套老式的中山装,看得出来衣服平时是爱惜的。 黑衣男子看着衣服皱了皱眉,心头有些猜测但并未说出口,只是看着俩人在那说些话,神色却添了几分不悦。 “这衣服别看样式老,却是我一针一线做得。”老人声音都轻了许多,弓着腰将头凑到衣服前仔细瞧着。手在被子上擦了擦才慢慢摩挲着衣服,小小翼翼得样子仿佛手里的衣服是一件稀世珍宝。 “当年铁哥儿走的时候我就做了一套样式一样的。后来,谁知道应儿也走了。”老人说着抬起头看着林晨恍了恍神,咧嘴笑了笑,不好意思得说道:“那时家里没布了,就没做上,嘿嘿。” 老人重新低下头,整个人似乎都要趴到衣服上,浑浊的眼睛细细看着衣服上的纽扣,颤巍巍的手轻轻擦拭着第一个纽扣,沙哑的声音似乎染了点哭腔:“我当时找了好多家,都没布。应儿,没穿上。” 墨镜男神色变化的厉害,呼吸有些急促,哪怕低着头也能看清脸色通红,紧紧的攥着衣角手青筋高鼓。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为什么会这般失态,或许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吧。 黑衣男原本紧皱的眉头这会儿都快拱成了山丘,紧紧抿着唇,不快的神色溢出言表。 老人重新抬着头,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和蔼一些,但满是皱纹的脸无论怎么做都是那般狰狞。 “林晨,婆婆能求你一件事吗?”老人看着林晨祈求道。 “啊,您说,我,我一定办到。”林晨没想到还会提到自己,惊讶一声后慌慌忙忙得点头应道。 “嘿,也不是多麻烦的事,就是你能换上这身衣服吗?”老人浑浊的眼里都是期盼,“我就想着你和应儿当时差不多高,我,我就想看看应儿要是穿上了,会....会是...啥样的。” 似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原本就浑浊的眼睛瞬间就被泪水浸透。老人捂着嘴一字一顿得说道。 林晨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脱掉黑衣男变化出来的黑色西服,轻轻拿起床上的衣服低着头将中山装套在身上,又一个一个的将纽扣全部系上,整理整理衣角后才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老人笑着说了句:“妈。” 一个字似乎叩动了老人心底最深处的柔软,老人双手慢慢捂着脸,看不清神色,但急促的哭声和颤抖的身子,显得老人极为激动。 林晨见此慌忙上前扶着老人,轻声说些安慰的话,老人紧紧抓着林晨的胳膊,埋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黑衣人脸上的不悦全被悲伤替代,犹豫片刻后还是上前,轻轻将手放在老人的肩膀上。 墨镜男看着面前的一幕,深深吸了口气,无奈的叹了口气后,静悄悄的出了里屋。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出去,只是院子里依稀传来一个“啪嗒”声。 林晨第一次觉得时间会这么快,又这么漫长。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安慰的话没说,还没多叫几声妈给这个母亲听,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老人消失的仓促,也很彻底。就是突然没了哭声,林晨当时还以为老人只是哭得太累。直到自己看的黑衣人将手从老人肩膀挪开,又看到燃烧的蜡烛已经熄灭冒着缕缕青烟,才忽然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林晨轻轻的将老人从自己怀里移开,慢慢的放在床上。床上的老人是笑着的,原本浑浊的眼睛被眼睑死死得遮盖着。眼角下还有未干的泪痕,嘴角挂着一抹笑,笑里有几分祥和几分解脱。 他不想哭,因为奶奶说男子汉不能哭泣。所以,不可以哭,但屋里不知道怎么就下雨了,怎么就能下雨呢!林晨抬起头,使劲眨着眼,瞧着黑衣人冷冷的脸色,麻木的扯着一个笑脸,这真是自己笑过最难看的一次。 墨镜男疯了一般冲了进来,呆呆得看着没了声息的老人。刚刚他在院里听到老人的哭声没了,后面又有一个男人的哭声,他就明白了。 眨巴眨巴眼睛,墨镜男慢慢上前,却一个踉跄摔倒,可还是不管不顾的慌忙起身,伸着手想要捧着老人的脸,可看了下脏兮兮的手,墨镜男慌忙在干净的西服上抹了抹,才咧着嘴角捧着老人的脸,嘴巴张合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哆哆嗦嗦的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黑衣男冷冷得看着眼前的一切,按理说在场的三个人中只有自己才是她的亲人,那个哭得难看的家伙只是见了一面的过客,另一个更是很早就说了要断绝关系的陌生人。 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人,这个女人的同胞亲弟弟,看到她走了心里却没有一丝涟漪呢!呵,可真是个笑话,大大的笑话。 李家村走了水,火是正午时分起的。人们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烧得老大,熊熊大火似乎要将这天都烧个洞,即便想要救火也会被火势逼退。可稀奇的是之前燃烧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按理说正午时分大家都在家吃饭,这么大的火怎么可能全村人都没闻到味呢。 村民们奔走相告,一群老人和妇孺们远远的围着无助得看着大火。有人猜着说,是那孤居的老人做饭不小心走了水,却又被火吓到没能出来;也有人猜着说可能是村里进了贼,结果让老人发现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害燃了火,可大多数人还是面色发白得紧紧搂着自己孩子。 这独居守寡的老妪是嫁进来的,说来也是可怜,丈夫去打仗,结果一直没有回来,留下母子俩人相依为命。好不容易将孩子带大,结果又是因为打仗,儿子也没了。当初来的时候那可叫一个风风光光啊,如今走了却这般凄凉。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先哭出了声。接着,哭声仿佛传染一般,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老人们默默流着泪,妇人们抱着孩子掩面哭泣,孩子们则看着家人都哭,也害怕得跟着嚎啕大哭。 林晨似有所感回头看了眼村子,远远的便能看到那起黑衣人施法点染的巨火,以及巨火旁哭泣的人群,全都是老人和妇孺。 “快走吧,放心,容哥施了法的,火只会烧那个房子。”墨镜男点了根烟,吐出个烟圈看着后面停下脚步的林晨,疲惫得解释道。 林晨没有说话,只是沉闷着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也想抽烟。 黑衣人坐在飞机上,冷冷得看着门口站着的俩人。冰冷的视线划过林晨通红的眼睛,直直得盯在他穿着的那个中山装的第一个纽扣,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情绪,眼角似乎有点湿湿的。 这,这就是难过吗? 第八章:回忆 入目便是一片钢铁森林,冰冷的金属在月色的笼罩下泛着白光,它们是在嘲笑自己。 林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但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他在奔跑,身体很累,但还是努力的奔跑。 自己这是在哪?微楞片刻,林晨想让自己停下来,但没有用,身体还是在跑,钢铁大楼飞一般的倒退,忽然眼前一阵恍惚,自己摔倒了? “彩儿,拉着我。”一个沉稳的男声,声音中多是急促与深情。 不对,我,彩儿是谁?彩儿,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铁哥儿,我不行了,你快走。”似黄莺出谷,女声娇嫩仿佛都能掐出水来,这一定是个极美的人儿,说话的是谁? 等下,这....是我。可我叫林晨,不叫彩儿。 彩儿,彩儿! 想起来了是那个老婆婆,所以我是在哪儿? 还未等林晨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色一变,钢铁森林消失不见,出现的是一个缓缓向内转动的光幕,光幕似乎蕴藏无尽的星河,就那样静静的立着,看着便让人迷醉。 “大姐,回来!”入耳的是另一个少年稚嫩的嗓音,林晨忽然想回头看下是谁在说话,但这具身体并不属于自己,哪怕自己如何动作,身体还是冲着光幕跑去。 林晨有些气馁,果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就在他准备放弃回头看眼说话的人时,这具身体似乎停了下来,停在面前的光幕前慢慢回头看了一眼。 黑色,到处都是黑色。天空是黑色的,孤零零的挂着一个白月,土地也是黑色的,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金属的冰冷,大楼是黑色的,就连后面追击的人也都穿着黑色。 林晨终于看清那个少年的全貌,柔软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小嘴高高撅起都能挂上个油瓶子,眼里噙着泪花满是被遗弃的恐惧与害怕,脸蛋似乎被风吹的通红。穿着一身黑色短衫,手里紧紧搂着一个粉色玩偶,那是这个黑白国度里唯一的彩色。 “不要!!!”撕心裂肺的哀鸣像是将要被丢弃的幼崽,林晨猛然伸手想要安慰他。可一切却又瞬间结束。 “醒醒。”是墨镜男的声音,迷迷糊糊得睁开眼。 “呃,怎么了?”头好疼,勉强支撑着身体,闭着眼睛扶着头,林晨没好气的反问道。 “还说怎么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嚷嚷得吵人。”墨镜男不耐烦的埋怨道。 闻言林晨楞了一下,噩梦,刚刚都是梦吗?可感觉好真实。等一下,彩儿不就是之前那个老婆婆的名字嘛!许是睡醒了,脑子里一下子清明很多,瞬间回想起梦里的内容,心里暗自思量。 如果彩儿就是那个老婆婆,那么抱着玩偶叫她大姐的人不会是.....想到这,林晨默默侧头看向一旁。那个平常冷冷的男人,察觉林晨的视线,高傲得瞥了一眼,轻笑一声。嗯,绝对不是..... “对了,我们之前是....穿越?”林晨想起正事,看了俩人一眼迟疑得问道。 “哦,根据你们的看法确实是叫穿越,但在我们看来我们只是进行了一次时光旅行。”能好声好气说这么多话的自然是墨镜男喽。 他看上去似乎和以前一样,完完全全的反派样子。若不是脑子里清晰记得婆婆的事,林晨也会以为他是个坏人,现在想来,或许很多都是自己想错了。 嗯,总感觉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好像对方很重要,对方?人?自己是忘记了谁吗? 头又有点痛了,不愿再多想,林晨顺着墨镜男的话再次问道:“时光旅行?” “对,时光旅行,回到某个点然后找到一些东西。”墨镜男躺在座椅上,闭着眼睛颇为悠闲的样子。 对了,他们是去找东西的,所以才去婆婆那,可东西找到了吗?林晨想要开口问道,但忽然间发现飞机,不一样了。 若是说之前的飞机是个小水坑的话,那现在似乎变成了....大水坑? 林晨嘟着嘴看了一圈,飞机确实变大很多,真是,太厉害了。 “我们之前找到了,所以飞机变大了?”转头看着重新戴着墨镜的男人,林晨疑惑的问道。 “聪明!”男人点点头回了句:“不过不是飞机变大,而是飞机内部的空间增大了。嗯,空间你理解吧?空间就是........”似乎怕林晨听不懂,墨镜男又解释道。 “我知道,曾在书上看到过。”林晨见墨镜男打算解释,连忙出声打断道。 “好吧,看样子你那个世界也不差。”墨镜男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林晨没再接话,只是飞机内部的场景,努力回想自己当时在书上看到的内容。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分毫,只是知道这个词和所代表的意思,但究其根本在哪本书看到的,却没有任何印象,仿佛这些东西都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喂,你又不听我说话。”正当林晨胡思乱想的时候,墨镜男的声音悄然入耳。 “呃,我在听。”林晨抿了抿刚刚微开的嘴巴,深吸口气,看着墨镜男笑着说。见对方脸上的冷笑,只好叹口气认命般承认:“好吧,我刚刚确实没听。” “哼,我就知道。”墨镜男不知道为什么出现这般得意洋洋的神色,正当林晨奇怪的时候,身旁一直不出声的黑衣男终于说话了:“刚刚是我在说话。”声音有点冷..... “呃,呵呵。”林晨脸色瞬间变化,扭曲着笑容可怜巴巴得看向那张天使的脸蛋。好吧,天使的颜值,恶魔的脾气。 冷空气强烈加剧,某小兽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但某个家伙的眼刀子像是下冰雹一般,噼里啪啦的甩过来。 呜呜呜,虽然墨镜男也很可怕,但好歹人家还有感情。可面前的这家伙,连亲姐姐死在面前都不伤心,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就放了那么大的火,明显更可怕啊啊啊啊! “呵呵,容哥儿。”强忍着对方从小刀变成大砍刀的可怕眼神,林晨扯着僵硬的脸皮结结巴巴得说道:“那个,你,你说...吧?” 某个没良心的家伙在一旁躲着看戏,就差瓜子花生小板凳了,哼! 而黑衣男继续木得感情,漂亮的嘴唇轻启说道:“我说,我们到了。” 呃????!林晨呆滞片刻,眼睛轻轻向窗户移动,看到外面的世界,目瞠口哆。直到某个家伙再次把眼刀瞥过来,才回神惊喊到:“啊~~~” 第九章:战争 你能想象千军万马手持兵器向你冲过来的场景吗?若是在之前林晨绝对会对这个异想天开嗤之以鼻。可现在,林晨却深有体会。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墨镜男故意想要报复林晨之前的调侃,飞机出现的地方是在两军交战的中间,没错,就是那种四面八方都是人的那种。 铁骑越来越近,林晨似乎能触摸到到战马飞奔时溅起的尘土,空气里都弥漫的萧杀令人头晕目眩,林晨紧紧闭上眼睛,大声喊叫,似乎这样能驱散自己的恐惧。 墨镜男取下墨镜,翻了个白眼,颇为无语得捂住耳朵,没办法,队友的音波攻击不分敌我。 黑衣男对此却无动于衷,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似乎旁边的动静与自己无关一样,连头发丝都丝毫不动。墨镜男羡慕得看了一眼黑衣人,自己也想像他那样云淡风轻,但能力实在不一样。要是自己也能拥有他们的能力,嘿嘿嘿...某人情不自禁的在脑中想到。 就这样,小小的红色飞机里一人崩溃尖叫,一人面无表情,还有一人.....呃,笑得颇有些淫荡,咳咳,那叫神色怪异。总之,三人虽神色各不相同,但场景还是很和谐滴。 等等,好像大概不疼啊?原本以为自己要惨死的林晨,嗓子都喊哑了却还是没有半分疼痛的感觉。难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感觉不到痛!嗯嗯嗯......犹豫半天,林晨渐渐弱了声响,慢慢睁开一只眼睛,悄悄打量一眼。 哎?好像确实没事哎!铁骑纵横,人影交错,长刀与利刃交织,血液和残骸堆砌,每个人的眼里都透着害怕与最后的疯狂。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三人无关,仿佛飞机成了这乱战中的庇护所,脚下的草叶沾染着尘土但却安然无恙。无论如何,交战的双方没有一个注意到飞机的所在,林晨侧头看了看仿佛在欣赏影片的俩人,瞳孔猛然收缩,这才想起,自己和俩人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强忍着突如其来的冷颤和恶心感,林晨谨慎得轻声问道:“这是?” 俩人似乎都没注意到林晨的变化,墨镜男倒是饶有兴趣的做着解释的工作:“呃,放心,除了我们的目标,其他人都看不到我们。”见场上的局势起了变化,交战的双方都在缓慢撤退,这才遗憾的继续说道:“对于他们而言,我们并不存在。” “对于你们而言,我并不存在。”一个熟悉的女声再次出现在脑海,声音软软的似乎带着淡淡甜味,这是彩婆婆年轻时的声音。 “俺不在乎,俺想让你做我婆娘。”回话的是一个憨厚的男声,说的土味情话惹人发笑,但话里的真挚却并非作假。 “呆子,怎么说话呢!”似乎被男人直白的话羞红了脸,半晌后,女人才低声抱怨道。 林晨猛然打了个激灵,耳旁的话语也随之而断。墨镜男任然还在那喋喋不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倒是黑衣人多看了一眼林晨,神色之间几分莫名。 “走吧。”黑衣人猛然出声,声音不大却让喋喋不休的墨镜男闭上了嘴巴。随后,飞机骤然消失,三人也站在地面上。 就像是暴风过境,花叶散了一地般。战争之后,留下的也只有血肉残肢。三人避让着尸体慢慢向一侧退去。 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到处都是残缺。林晨原本还有些不适,但一望无际的红色早已让人麻木。 “这就是战争。”墨镜男的话里有些唏嘘,没有人喜欢战争,但为了生存,必须要有人做出选择。一面生,一面死! 林晨实在无心听他的感叹,因为脑海里总是闪烁着些许画面片段。巨大的负荷让他感觉像是被人敲了一棍,浑身无力的向后倒下。 黑衣人看着怀里的男人,身上的中山装没有一丝褶皱,上面的纽扣似乎在闪着光。犹豫片刻后,黑衣人还是没将男人丢下。他努力说服自己只是不忍那件衣服染上尘土罢了。 身后的墨镜男有些目瞪口呆,摇摇头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劲,可望着那个背影,却又觉得理所应当,当真是奇怪。 “父亲,我们为什么要去他们的世界。”声音软软的带着孩童的稚气。 身体的视线随之上移,那是一个和黑衣人几分相似的男人,他笑着弯下腰抱起女儿,林晨似乎都很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彩儿为什么会问这些?”男人俏皮的逗弄道。 女孩板着脸认真想了想,才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有一次彩儿不小心扎了手,都好疼的。他们应该更疼吧?” 男人慢慢收敛笑容,直视着怀里的孩子,轻轻说道:“为了生存。”说罢,将孩子放下,头也不回得离开了家。 女孩呆呆得看着父亲的背影,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离开,是因为自己不乖吗? 片段一闪,又来到另一个画面。“镇上又发了告示,情况应该不太好。”说话的男声带着些许恍惚和伤感。 视线从烧着火的灶台看向说话的汉子,看了许久才再次转过头愣愣得看着火苗一言不发。身体里似乎弥漫着悲伤的情绪,林晨依稀有些猜测。 “俺,俺报了名。”男声结结巴巴,像是犯了错被抓到的孩子。 “几日?”女声抖得厉害。 “芒种后走,四日。”男人也低着头,没了精神。 女人没再说话,灶里燃烧的豆杆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火焰像个跳跃的精灵,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彩儿。” “嗯?” “不要等俺。” “嗯。” 男人弓着腰失魂落魄的关上门,女人摸着微鼓的肚子看着火苗怔怔发呆。 忽然,女人慌忙起身,趴在水池上一阵干呕,眼角一滴泪悄无声息得划过。 画面再次一转,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妇人在水池边锤洗着衣服。 “娘。”少年意气风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妇人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连忙起身看向孩子问道:“这个时辰,怎么没在学校上课?” “娘,学校的课都停了。老师和同学们都去参加什么游行去了。”少年见母亲神色有些不悦连忙解释道。 妇人收拾着衣物利落得抖了两下,语重心长的说道:“他们搞得都是些虚玩意儿,你可别瞎掺和进去。” 少年憨笑着接过衣服,挂着院里说道:“娘,我没掺和那些。”说完,看了母亲一眼,继续干巴巴得说道:“其实,我想去的是前线。” 正在倒水的妇人像是被雷劈中一样,手里的铁盆猛然落地,水花溅起湿了妇人的布鞋。但妇人却对此毫不在意,身体发软扭头盯着少年说道:“你,你再说一遍?” 少年慌忙上前扶着妇人,目光躲闪但还是鼓着胆顶撞道:“我看有人去填了,我也就跟着去了。”说完,见妇人面色发白又慌忙解释道:“娘不用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妇人神情恍惚的挣开少年的搀扶,一步一步的走进厨房。抖着手点起柴火,灶台里又出现了熟悉的火苗。火苗摇晃着身姿,映得妇人脸色发红。 “这就是命嘛!”豆秸秆噼里啪啦的烧着,一声喃喃自语夹杂在其中。 第十章:玉柳关 “这都是命啊!唉!”说话的是城里医馆的老先生,他一边写着药方一边低声叹息。 “那先生为何不走?咳咳。”林晨面色有些发白,忍不住轻咳一声,连忙用手遮挡。见先生这般感叹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距离三人到城里已经有三日了。说来也是苦笑,当时信息量太大,身体一时无法接受,直接晕倒在地。幸好黑衣人跟在身后,才没真的和尸体面对面。俩人见他鼻腔流血又昏迷不醒,便慌忙现了身带到这城里的医馆。 据墨镜男所说,是黑衣人一路抱着他进城的。想到这林晨不禁撇撇嘴,想不到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还能有这般气力。到了医馆,便是眼前的这位老先生救治苏醒,先生仁厚医术高超,这三日林晨更是每日拜访。 “走?走不了,也走不下!”老先生抬头看了眼林晨,眼里都是惊讶与无奈,左手按着药方,右手用笔杆比划在胸口,接着扫了眼医馆一字一顿道:“走了,这儿疼!” 林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庆幸老先生也没再多说,只是重新低头写着药方。林晨打眼扫了眼这间简陋的药房,尽是从战场上捞下半条命的。那些坐着的还好,至少保住了一条命,躺着的,可就不一定喽。 唉!药房里气氛太过沉闷,场上下来的伤者大都沉默不语,眼里都是对生死的麻木。年龄小的新人还会有几声轻轻抽泣,但很快就会停歇。至于那些老兵们,常来药房的老兵也没有能睁开眼的了。 老先生停下手中的毛笔,端起仔细扫视了一下,又吹了口气满意得点点头说道:“好了,这个药方你收下,你身体虽好了一些,但还太过虚弱。这个药方,你经常吃上一些也能稍好一些。”说完,将药方递给林晨,揉了揉酸胀的胳膊。 林晨小心得双手接过药方,仔细得放进衣兜里。见老先生转身要忙,又慌忙叫住:“先生。” “嗯?”老者弯着腰,山羊胡子留到胸口,但一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 林晨欲言又止,摸了摸兜里的药方,犹豫片刻,还是干巴巴的说道:“先生...今晚....还是走了吧!”说罢,才略微不安得低下头。 老者多看了林晨一眼笑了笑,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便转身忙活去了。 林晨神情有些恍惚得走在街道上,虽是晴天白日,但街上很少有人走动,就算有人也大都是披甲的士兵,根本不似一城的繁华气象。不过思及战争原因,这般破败的样子到也算是缘由。 此城名为玉柳关。据说之前城中多有柳树,每至春分,窈窕柳树抽芽宛如翠玉。常有文人墨客到此游玩赏景,因此便得名玉柳。 但现在都没了,战争的黄沙摧毁了这座城,莫说春分,即便夏至城里也见不到那抹熟悉的绿色。如今城里有门路的早早收拾家当赶着马车跑了,没门路的背着包裹也都逃了。 也只有守城的官兵和零散几户还在坚守,之前的医馆便是其一,老先生的子女都去了其它城,也只有他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有人嚼舌头说他是要钱不要命,可回想起医馆或坐或躺的人儿,这话林晨是怎么也不信的。 “哟,客官回来啦?”出声打招呼的是客栈老板娘,当时三人进了城便化了服饰找了这唯一一家客栈。至于客栈老板娘是一个美貌妇人,妇人虽美性格却很是刁蛮泼辣。一副伶牙俐齿说起来那叫个不饶人,听说还跟守城的大将军有关系,平常人更是得罪不起。 见客栈老板娘打招呼,不敢不回。林晨慌忙应上两声,见妇人还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时不时得还笑出声。林晨不敢多想,连忙上楼回到房间 她红辣子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人见过不少,事也都遇到过。初见这三人样貌个顶个的好,却只住一间房。这三天有俩人天天不出门不说,这小公子还天天去医馆带药回来。 啧啧,若不是自己和医馆的伙计有几分熟面了解一些,还差点以为是碰上走旱路的呢!脑海中念头转了一圈后,见小公子狼狈得上楼,红辣子远远看了眼轻笑一声便继续忙活去了。 “怎么了?搞得后面有老虎追你一样。”发问的是墨镜男,他这会正把玩着一个铁方块,皮箱就在旁边,拉链已经拉开,这铁方块许是皮箱里的东西。 “咕噜噜。”灌下两大口茶水,拍了拍胸口感觉好受一些。林晨翻了个白眼回道:“不就是老虎,还是只母老虎。” “哼。”黑衣人正站在窗边也不知在看什么,这会儿听到俩人说笑,忍不住出了声。 林晨也无心追究黑衣人,摩挲着兜里的药方,皱着眉头先问道:“咳,确定今晚就会破城吗?” “嗯,许是今晚。”墨镜男看了林晨一眼,见他满脸纠结也不过问,直接承认道。“若是你没多说,便是今晚,这玉柳关定会被攻破。” “为什么?”说道这,林晨不禁多嘴问了一句。墨镜男将铁方块重新放进包裹里,似笑非笑得看着林晨却并没回答。 林晨被他笑得有些不适,想起中午时提醒那老先生的话,心里一阵发虚,轻咳俩声低着头摆弄着棕色茶壶。 “记住,咱们来只是为了取一件东西。之前便说了,不要乱说话。”声音严厉,警告之意溢于言表。很显然,林晨之前偷偷告诫老先生的事,墨镜男应是知道了。 林晨见躲不过,只好闭上眼睛揉着发胀的脑袋,无奈说道:“这玉柳关内可是有着近万人,若是城破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能不能躲过去还是另说呢。” “哼,愚蠢!”说话的是黑衣人,从三天前林晨苏醒后,他就一直沉着脸,脾气更是坏得吓人。每次俩人聊到这个话题,他就出声打断,这次也不例外。 林晨叹了口气,实在无心争辩,只得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当啥都不知道。这几日,便都是林晨睡床,至于他俩睡哪?管我何事! 自是开玩笑的,第一晚林晨便好心问了一句,俩人似乎不需要休息,还被黑衣人鄙视了一番。往后,就再也没问过俩人这件事。至于吃喝之类的,也不知是不是那个飞机的原因,林晨发现自己好像也无需吃喝,倒是老先生开的药,林晨还是按时喝上一些的。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耳边似乎有无数人哭喊,幽幽怨怨得甚是扰人。 第十一章:大将军 脑海中记忆碎片繁杂,有自己年幼时和姐姐嬉闹的画面,彩婆婆垂泪制衣的画面也一闪而过,接着又是一个卷发陌生男人在对着自己笑,碎片轮转,耳旁的哭闹声也越来越大,像是无边的阿鼻地狱,让人恐惧却又别样的沉沦。 “喂!醒醒!”声音在这时就像是根救命的稻草,虽微不足道却让林晨恢复清醒。 “嘶!”猛然惊醒,林晨慌忙起身,汗水浸透了外衣,湿哒哒得并不舒服。 许是黄昏,屋内并未掌灯,虽有些昏暗但也能看清周遭。墨镜男站在床边,刚刚应该便是他叫醒自己。眼眉间有着些许关心之意“刚刚你抖的厉害,怎么了?” “呃,没,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林晨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具体原因,结结巴巴得搪塞道却又没有什么好的借口。 “难道和前几日的昏迷有关,也许是你的身体还未适应时光旅行吧。”墨镜男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猜测道,毕竟三人相处几日也有些眼熟,对于同伴的时不时昏迷还是放在心上的。 “应该就是,我,我家人都说我身体不好,嘿嘿。”既然找不到借口,那就顺着他的猜测,林晨挠挠头慌忙应道。 墨镜男点点头,这个猜测也是他所推理出来的,对于自己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倒是黑衣男特意转身看了他一眼,笑得颇有些玩味。恍若银河般的眼神似乎能参透人心,让林晨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换上那套衣服吧。”黑衣人也没再看窗外,而是转身出了门。林晨心虚得点了点头,一旁的墨镜男莫名其妙得看了看俩人,虽觉得俩人有些不对,但还是不明白具体原因。见林晨乖乖的换上那套中山装,只好干巴巴得说道:“呃,时间不多,咱们要出城了。” 出了门便看到黑衣人的背影,他站在栏杆前也不知是在看什么。轻轻掩上房门,林晨和墨镜男对视一眼,皆有些莫名,索性也跟着往下看了一眼。 客栈里空旷旷得没有其他过客,桌椅板凳跟之前一样落了一层灰,老板娘丝毫没有打理的想法。但想到玉柳关的现状,几人也能理解。 可今天楼下多出了一个人,风艳的老板娘正和一个披甲男人说着话。站在楼上,俩人的话听不清切,但看老板娘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显然俩人正在争吵。 “那个是?”林晨看着楼下那人轻声向旁边人打探情况,见没人出声,只好扭头看向身旁,却发现俩人已经下楼了,气恼得冷哼一声,也连忙追了上去。 已经许久没人这么靠近过自己,独特的奶香让人莫名的心安,说话时的气息似乎都扑在耳垂,痒痒的却又特别舒服,一向波澜不惊的心似乎有了几分颤动。黑衣人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自己,匆忙转身推攘着一旁看戏得墨镜男慌忙逃离。 墨镜男难得的看得这个一向木讷的同伴这么狼狈的样子,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居然脸红得厉害。啧啧,这般羞恼的模样也只有自己才能看到。若是那群老家伙们,看了眼毫不自知的林晨,呵呵。 下楼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楼下的俩人,老板娘慌忙整理自己的神色,笑面盈盈得看着下楼的三人。披甲男人见此也只好无奈得转身出了门。 “哟,客官这是要出门?”不管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老板娘这柔声媚语听着和之前别无二般。 “嗯,我们兄弟三人打算出去逛逛。”出声应付的是墨镜男,不得不说,他对于这种事可谓是极其熟练,仿佛真的只是出门逛街的样子。 若是没有刚刚那番事,这话定是哄不住混迹江湖多年的红辣子。但她现在已然心乱,虽面上不显,但眼底的急切连林晨都能看出。 “呀,城里的晚上可不太平,客官可要早去早回的哈。”老板娘笑着嘱咐一句,才低下头算着账,珠串子打得噼啪作响。走在最后的林晨回看了她一眼,不得不说老板娘是个美人,哪怕已是半老徐娘,可那骨子里的风采还是如摇曳的烛火,引得人如飞蛾扑火般靠近。 “那人是谁?”出了门,好奇心像猫抓的一样,林晨再次问道。 “应是传说中的那个大将军派来的。”墨镜男见他实在好奇,打了个响指,身上的衣服瞬间换成了黑色西装。 街上偶尔会有些披甲卫兵匆忙经过,两侧的商铺老板老早就卷着铺盖跑路了,现在的玉柳关除了守城的官兵也只有几户人家还在。空荡荡的破旧样子真像个鬼城一般,想到今晚城门就会被破,林晨情绪一时有些低落。 “我想再看看这街道。”不知怎的,林晨提出这番要求。黑衣男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并没出声。墨镜男则特意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依着他的话转了个弯去了另一条街道。 黄昏的玉柳关如同迟暮之年的老人,许是无人居住的原因,两侧的店铺门板不仅落了层灰,蚁虫啃咬的痕迹更是密密麻麻。原本挂着幌子布旗的门杆如今也摇摇欲坠,三人往前走了不知多久,终于来到一个宅院门前。 宅院应是公侯人家,五间九檀工字殿,黑瓦的歇山顶,抹了金的房门,兽面的摆锡环,花样瓦兽的屋脊,彩绘的梁栋斗栱簷桷,十三太保端坐门前戏绣球、抱幼狮。 正在林晨张望之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的是一队披甲卫兵,手持长刀。身上的血腥味端是吓人。后面则是一骑马大将,精练的百锁甲掩着全身,黑铸的红缨枪背在身后,头盔遮面看不清全貌,可这般气吞山河的气势硬是让人不敢直视。 “这人是谁?”林晨一时有些看傻了眼,不禁问道。 墨镜男眉头紧皱,右手搭在腰间,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语气有些深沉:“玉柳关,守城大将军。”这般模样,让林晨也有些郑重。 “走吧。”出声的是黑衣人,他的声音还是那般清冷高傲。却也打破了气氛的沉闷,墨镜男回头一言不发,直直的走在最前面。林晨心底有几分猜测,但看了看俩人还是没用说话。 城中一角,一白发老翁背着布包,抬头看了眼老店牌匾,垂头叹息片刻后还是封上店门,萧瑟孤行。似有风吹过,牌匾咋然落地,上书的“济世医馆”四字也终于蒙上了尘。 第十二章:变数 黄昏落幕,彩霞收敛了光芒,玉兔伴着群星踏上夜空。三人已经在城里转了半圈,皓月当空,夜风骤起。空气里似乎飘来一股独特的香味,黑衣人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某处。 “来了。”墨镜男见黑衣人这般动作,也是眉头轻挑转身看着某处喃喃自语。林晨见俩人都这样,翻了个白眼无可奈何得也转身傻傻的看着。 夜幕已至,虽月光飒飒勉强能看清,但林晨可没有俩人的能力,目光所在,只是几间破落的民宅而已。当然在另外俩人看来则不一样,种族的天赋让他们能穿过房屋墙壁的遮挡,直直得看到城外的一幕。 城外平原,这个白日的血肉战场,如今一批黑衣人悄然而至。人数不多只是数十而已,但这批人并非如白日那般正面冲城,而是凭着夜色的掩护,借用工具一种特殊绳索攀上了城池一角。而原本驻守此处的士兵却对此视若无睹! “聪明。”对于这种情况,墨镜男也有几分预料,虽然早就知道城破定在今日,但这般手段不得不说出谋之人的大胆。 “走吧。去看看。”无需关注后续,俩人心中已经有底。扫了眼旁边不明所以的林晨,黑衣人出声说道。三人现在的状态有些奇异,和刚开始降临时一样,若非俩人愿意,这个世界的人是看不到三人的。至于原因,无他!唯强而已! 三人走得并不快,或者说林晨想走快些,但另外俩人有意拖慢了速度。尚未赶到城门,就远远听到凄厉的尖叫和石块碰撞的沉闷声。 脚下的地似乎都在颤抖,俩人相互对视一眼,左右抓住林晨两侧默默加快了速度。地面的颤抖让林晨有些发蒙,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俩人提着加快了速度。这感觉有些奇妙,林晨很肯定自己脚未着地,是完全被提起腾空而行。 对此,林晨心里只有一万只羊驼疯狂奔腾,过分啦!不就个子矮点嘛!忽然,瞳孔猛然收缩,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耳旁又穿了一阵声音。 “哇哦!哈哈哈!”一个孩子清脆的笑声,林晨发誓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但总觉得十分耳熟。自己见过他? “哈哈!呜!飞高高喽!”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里沉稳如山,他是那个的父亲!不知怎的,林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是那个男孩的父亲! 双眼紧闭,画面瞬间闪过。阳光下,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正举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孩,男孩脸上是欢快的笑容,俩人应该是在玩游戏。一个女人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面前温馨的一幕。最后面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孩,远远得看着几人,准确说是看着男孩,眼里都是满满的羡慕。 呼!那几个人是谁?那个女孩好像.....好像在哪见过!碰!画面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然击碎,一股剧痛直刺大脑。脑海里出现一双眼睛,眼里满是冷意与漠视,仿佛高高在上的王者又像是隐世的大贤,剧痛随之平息可刚刚的记忆也已烟消云散。 这些仅仅只是发生在一刹那而已,对于墨镜男而言,只是林晨猛然打了个冷颤。心里还以为他只是不太适应这样被架着走,淡笑一声并未在意。倒是另一侧的黑衣人特意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眼底的冷意和漠视一闪而过。 对于林晨,只是眨眼之间头疼了一下,脑海里看到一双眼睛而已。眉头微皱,心里并未在意。倒是那双眼睛,林晨不自觉得想到了某人。傻笑一声,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敏感了,自己怎么可能会想到他,而且他还是男人! 这种奇妙的行走方式并未持续多久,三人很快就到了城门处。一路过来,天空飞来的巨石将靠近城门的住宅毁了大半。而且也不知怎的,城里还起了大火,幸亏城里留下来的居民不多,四处也是守城的士兵,除了倒霉被飞来巨石砸到死伤数人,也并未造成什么慌乱。 城门已经大开,之前见到的那位大将军正率人出城作战。一切似乎和白日并无区别,虽然不知为何敌军这般英勇但守城的兵将还是能勉强抵挡,若是没有变数的话,这一站应当是破不了城的。林晨看着面前的局势,心中暗暗思量。 可俩人都说今晚城破,转身看了眼黑衣人的神色,变数到底再哪? 这场大战并未持续多久。实际上,这三日来,这样的战争已经出现过多次了。有时是敌军进攻,有时又是这边的兵将偷袭敌军。双方都此似乎早已麻木,当伤亡到一定数目的时候,俩方都会默契停战退军。这次也不例外,双方鸣鼓熄战。敌军也转身撤退百步似要回营。 玉柳关守城兵将也随之松懈,后面士兵已经陆续回城大半,为了防止敌军再次突袭,最前面的军将还会僵持片刻才会掉马入城。可以说这几日都是这般,林晨见此微微皱眉,一个念头瞬间涌上心头。慌忙抬头看向还在守城门的士兵,果然,变数出现了! 出城迎战的士兵退了大半,可城外的士兵却骤然不动,紧接着城内冒出一队卫兵居然开始关闭城门。没有一个人说话,城内的人像是看不到眼前的动作一般,目光呆滞各司其职。城外的大将军也骑马转身,全面武装的盔甲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林晨却觉得他应该很痛苦。 一个士兵巍颤颤的举起腰刀,刀尖直对马上的大将军。接着,又是一矛,一弓,一戟.....有人像第一个士兵一样双手颤抖,有人无声流泪,也有人咬牙裂齿,但无一例外城外的所有人都拿着手中的兵器,对着这个曾和他们共同作战的统帅。 原本退去的敌军再次出现,月色下,所有人都无声看着场地中间的大将军。城门终于死死关闭,那被包围许久不动的盖世神将动了。 精铸的百锁甲在皎月下泛着清冷的银光,胯下奔跃的枣红马快若闪电,缨穗似血,银枪如龙向着包围的敌军冲去! 呵!同袍倒戈如何!百万大军又如何!死,又如何! “吾乃玉柳关守将!死!”这是那大将军开口的第一句话,亦是最后一句话。声音响起之时,所有人都楞了。 “唉!”一背着布裹的老翁,抚了抚胡须猛然叹气,扭头看了看身后。凄凉的月色映着破败小路,老翁紧了紧肩上的包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返回了原路。前面赫然就是——玉柳关! 第十三章:玉柳红娘 夜月刺破,今日正是满月,整个大地都泛着白。虽不如平日般清晰可见,但月光之下也可视物。 一道银白身影冲向大军,像是飞蛾扑火。可飞蛾扑火是为了寻求一丝温暖,而那个身影或许是在寻求解脱罢了。 那声嘶吼不似男子般的声如苍雷,倒如黄莺出谷,雀鸟啼鸣。很明显,出声者是名女子。 林晨有些惊讶,他猜想过很多,但从未料到这位鼎鼎有名的大将军是名女子。慌忙扭头看向墨镜男,他倒是神色如常,应是早就料到这般情况。 “他....她是女子?”林晨惊疑问道。 墨镜男盯着场中战场,神色几分感叹道“嗯。” “哦。”得到肯定答复,林晨有些恍惚。看着场中手持红缨枪的将军,回想起这位大将军似乎一直带着头盔,从未以真面目视人。不过,回想起客栈里的所见所闻,那泼辣的客栈老板娘应是知道此事的。 那身影快冲到敌军,可看敌军的样子。似乎也在惊叹这大将军女子身份,竟一时没有反应,任由敌方大将冲到面前。 那大将军座下良驹速度自是极快,片刻便冲到大军面前。虽说敌方千军万马,但大将没有丝毫胆怯,英勇冲到面前。 枪尖如猛蛇出洞,拦拿扎穿劈崩之间,轻易败敌于马下。见此将凶猛,不敢大意。兵将们连忙应对,渐成合围之姿。 耳旁似有风声,大将心有警惕,长枪挥舞,料敌先知,包着钢铁的枪尾对上后袭的刀刃,崩飞长刀后借力枪尖直戳前面持盾士兵。后有弯腰躲过扫来的巨锤,枪杆挡住欲砍向马腿的双刃,巨力使枪杆弯成一根曲线,又瞬间绷直,弹回双刃。 大军之后有一大将冷哼一声,知道依己方士兵能力也只能算是消耗那敌将体力。索性差人取来弓箭,弓拉如天上满月,利箭似破空之繁星。眨眼间,三箭阴狠歹毒,齐齐而至,红缨枪刺破一枝,提马挡住一枝,但另一箭却无法躲闪,再加上周边士兵围攻,仓促应对之下,只得避开胸口要害,用左肩挡了这一箭。 箭头锋利再加上大将亦出了全力,整枝箭刺破百锁甲,箭头穿透躯体溅起一阵血花。雪上加霜的是坐骑中箭,女将只得下马应站。 银月高悬天际,清冷的月光下是无数的尸体。城池门口处,那些原本守城的卫兵虽收起了刀刃,但依然坚定的挡在城门前。有初入战场的新兵心怀不忍,紧闭着眼睛不去看那前方孤身作战的大将。也有在战场上混了两年的老兵,冷眼旁观。众生百态,一一不同。 神亦有力竭之时,何况人乎。月挂高楼,那女将已有几分疲态,忽然有一长刀从背后砍来,红缨长枪却未来得及阻挡。刀刃重重磕上锁甲,百甲精炼虽有所阻挡,但这只是个开始,随后击中的兵刃越来越多。 终于一个躲闪不及,一根长矛伺机从后背穿透,紧接着前面又是两把长矛穿身而过。银色百锁甲似被血色浸染,原本强忍在喉咙的鲜血,化为一道温热血箭喷涌而出。 “唉!”叹息的是墨镜男,虽说自己早就知道此人的结局,但这般英烈画面还是让人唏嘘不已。扫了眼周边冷眼旁观的士兵,或许对于她来说,能战死于沙场丧命于敌手总归要好些。 枪尖狠狠砸进泥土,那大将扶着长枪,环眼看了圈四周,有阴笑得敌军大将,有在四周迟疑不决的士兵,有冷眼旁观的守城官兵,亦有脚下纵横的尸体。无力得低下头,凤目死死得盯着那大将,轻蔑笑了一声。终于合上了眼睛,身体却依着长枪没有倒下。 没了阻扰,大军缓缓压进,大军默契得绕过那道未倒的身影,似乎那人还是屹立在世间的战神。城门也被叛变的守兵缓缓推开,敌军也接过了守城的控制权。 “走吧。”出声的是黑衣人,他似乎没有任何影响,就像是在旁观一场戏剧。墨镜男跟着嗯了一声,似乎也没太在意。见此,林晨心中猛然一颤,强行按捺下眼底的神色,乖乖低头跟在后面。 嗯?正当三人准备离开时,城外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是之前那个客栈老板娘,青丝素绾一枝金钗,藕衣桃衫半抹幽影;行走之间,若扶风绿柳;颦笑之中,自有一段风情。 这老板娘丝毫不畏惧入城的敌军,反倒依着一抹香帕游走于众人之间。这样风姿自然惹得那些**大声耻笑,甚至有些老油条还趁机摸了两把。 林晨眉头微皱,想到之前还被这女人调戏过,看到这般不堪场景,着实有些反胃。但另外俩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静静看着场中流连忘返的女人。没办法,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也算个清净。 “你是谁?”声音沙哑,似乎在特意押着嗓子说话。 “呵呵呵,小女子就是一风流人。”笑声宛若银铃,娇媚的声音像是偷了蜜的狐狸。 “哼!出去。”那人似乎并不喜欢那个女子。 “呵呵,别急嘛!出去是肯定会出去的,但怎么出,呵呵。还是要看你这冤家!”不得不说这女子声音真是酥软,自有一股魅惑在里头。 “无耻!”声音带着重重的粗气,似乎在为女子的恬不知耻而生气。但林晨忽然间觉得这声音和那女将有几分相似。 “哦,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场景似乎即将结束,女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几不可闻。不过那女子说了原来如此,后面到底是什么?难道......林晨心思转了一圈,慢慢睁眼看向场中的那摇曳生姿的女子,心里不自觉得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应该....不可能吧。 那老板娘身姿摇摆之间慢慢靠近了那敌军大将,嬉笑间从一侧揩油的**手里接过青铜酒壶,依着那**秀首微仰,三千青丝如瀑,一柱清酒似月。 半壶烈酒入喉,面有三分醉红,那桃花眼更像酿制的清酒,水汪汪的让人见了都忍不住拥入怀里细声安慰一番。悄然冲前面轻笑的大将送了秋波,行走之间的低吟更是让场中的**红了眼。 那大将似乎再也忍不住,嬉笑着拉过醉酒女子。突如其来的拉扯让女子呻吟更显妖媚,整个人更是软哒哒的揉进那大将怀里。 “冤家。”女子紧搂着那大将,小脸醉红,眼里有几分薄雾惹人怜惜。红唇微启,短短两字却如本人一样蛊惑了男人的心。 林晨心里猛得一沉,果然,若说旁的听不出来,可这二字分明与刚刚在自己耳畔响起的声音一模一样。不过,若那个声音是眼前的女子,那另一个声音.... 皓月渐落,金乌初露。第一抹光辉如同往常一般挥洒大地,洒在在混合了无数血肉的土地。 林晨眯了眯眼回首再次看了眼这座建城七百余载的玉柳关,城门上的牌匾在阳光下闪着亮光。唉!无奈叹息一声,林晨又忽然觉得这阳光颇为刺眼。 巨大的红色钢铁巨怪缓缓变淡,慢慢的没了踪影。似乎有风吹过,关内的柳叶乘着风来到城外,过了那不倒的战神,过了那染血的金钗,过了那高挂的白幡,直至彻底没了踪影。 第十四章:紧急降落 就像是一场梦,房间不大却多些薄纱装饰。清风渐起,薄纱飞舞。藏匿其中的独特幽香飘散开来,似春过万物的气息,又似妙龄女子的体香,勾人心魄,媚人心魂。无意间轻合双眸,深吸一口,醉人的幽香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不忍惊醒。 “呃,帮我。”女子低吟若有若无,那股独特的香气似乎也溢出了几分。鼻头轻嗅,随着香气的指引,过了几缕薄纱。大脑的本能让他想寻找这股香气的源头,或者说刚刚出声那个女子。 清风吹过,薄纱飘舞,抚过眼角,痒痒的像是夏日的草叶挑弄眉毛的感觉。再次猛吸一口,林晨缓缓睁开双眸,凝神呆呆望着薄纱后那绝美的女子。 “帮我。”女子再次出声,这次更是压抑不住,尾音都打着颤,像是要颤到人的心坎里去。未知名的香味,融化人心的声音,林晨忽然有种想把面前的薄纱全都撕碎的感觉。就那样呆呆得望着女子的身影。 呼吸感似乎有些粗重,无法控制的双手伴随着翻腾不息的邪念。红色帷幕骤然落下,女子曼妙身姿似妖如仙,柔媚娇人。女子悄然回眸,可人的容颜,含了潭清湖的眼睛虽无媚态却全藏着魅意。 香肩半露,不知是那女子靠近了林晨,还是林晨靠近了那女子。总之,在回过神时。桃花枝眉笔已然入了手,女子则半躺入怀,双眸轻合,上下两道睫毛似花丛扑闪的蝴蝶,一闪一闪似在逗弄人心。 桃花眉笔未动,一只玉脂柔夷悄然攀上了林晨的手,突如其来的温热让林晨忍不住打了个颤,手里的眉笔险些落下,也幸亏还有几分清明,倒是惹来一阵痴笑。那女子喃喃开口说道:“怎的,你还怕我不成?”说完,又是两声轻笑。 林晨并未作答,只是深吸口气,手里的眉笔轻轻落下细细勾勒,仿佛是在雕刻一绝世美玉,或是在描绘一幅旷世奇作,端是着迷。幽香似乎又浓了几分,眼里似乎多了些许醉意,神色亦有几分朦胧。 “红娘。”不知怎的,林晨觉得自己忽然开口说道,林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说,但身体就是这般开口。 “冤家。”女子神色似有几分幽怨,开口的话语却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勾魂的眼里多是些许无可奈何。说完,却又轻轻的叹了口气。 一片红纱不知怎的悄然落下,轻轻的遮住了眼睛,双眸微闭,再次睁眼,入目得却是.....呃,墨镜男??? “喂!”墨镜男轻拍几下起伏不定的胸膛,满脸不快得训斥道:“你在干嘛!忽然间起来!” “啊呃,讨厌!明明是你忽然间出现,哎呦,吓到我了!”莫名其妙的被训斥的林晨,不满的回顶道:“你长得这么吓人!一睁眼就看到你,明明是我更被吓到好吧!” “嗯?你说谁长得吓人!在下好歹也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好吧!”被质疑到颜值的墨镜男怒而回怼,哼!居然有人说我长得吓人,哪里吓人?偷偷从玻璃上瞄了一眼,嗯!没变啊,还是这么英俊潇洒。 “呼,就你?美男子?”某人不屑之 “就我怎么了,不行吗?” “呵呵.......” “.....你今天给老子解释清楚,那个呵呵到底是什么意思?嗯?你居然在质疑起源星最帅的男人,不行,你今天必须解释清楚,说我最帅!” “幼稚!” “有问题。”一道声音莫名插入进来。 “当然有问题?!”林晨习惯性的反驳道。 呃?稍等。刚刚那道声音是......嗯,默默扭头看向一旁铁青着脸的黑衣人,万分尴尬得低下头,面目骤然扭曲。呜~完蛋了。 墨镜男看着刚刚和自己对吵的某人瞬间变成乖乖兔,心里仿佛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嗯?为什么呢?怎么感觉他好像不怕我的样子,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偷偷瞄了眼玻璃,自己还是那么威武霸气的呀 “哼!机器出了问题。”黑衣人木着脸扫了眼一旁站着的林晨,扭头继续和墨镜男说道:“这次吸取的能量不对劲,主能...偏了。” 对于这架飞机,实际上黑衣人了解的并不多,这东西更多的还是墨镜男在修理。这次还是自己对能量比较敏感,察觉出散溢出的能量不对,这才发觉了问题。听到是关于机器的问题,墨镜男也收敛起嬉闹,将手搭在机壁上,闭上眼睛细细感知。 林晨在一旁听着俩人的讨论,能量?感觉,不会是和自己做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梦有关系吧。想到这儿,目光不禁有些闪躲,默默的将头埋得更低了。 “嗯,确实如此。这次主要吸取的应该是家国之力。但,爱恨的味道太浓,背叛和欺骗侵染了大部分能量。我们现在必须降落。”说罢,墨镜男便立刻埋头在控制台一顿操作。 欺骗?黑衣人眉头轻皱,心里似有所感,看了眼一旁老老实实坐着的得林晨。其实,从大姐那里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了,封印的力量正在减弱,虽然不知道减弱的具体原因,但造成的影响还是有的,比如,他在玉柳关的昏迷..... 那其实是封印大规模的消解,身体无法适应造成的保护性昏迷。虽然自己重新加强了封印,但若是一直找不到根源,那么.....呵!黑衣人颇为无趣的瞥了眼林晨,只是玩具罢了。 “都赶紧坐好,我们要紧急降落。”墨镜男托了托鼻架上的墨镜,语气有几分凝重得叮嘱道:“这次进入的地方并不在我的计划里,小心。”说道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墨镜男特意看了林晨一眼。 这次林晨听话老老实实得坐在位置上,紧紧抓着安全带强忍着巨大气流引起的颠簸,不,应该是起伏。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张竹筏,若是风和日丽倒也无事,可偏偏这次的紧急降落就像是到来了****,小小的竹筏就像大海手里的玩具一样,起伏不定,翻腾不止。 来雁楼是这繁华古都洛安城知名的地儿,虽不及那一宫两庙三院四观五家,但好歹也是上了名的六楼之一。当然,这名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呸!下次敢再来这地儿,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某位“霸气”妇人像提溜自家猫仔一样扯着一男人耳朵气冲冲得从楼里出来,身后跟了老长一连串的丫鬟下人。 “不敢了,不敢了。夫人,饶了为夫这一次吧?”男人丝毫没有反抗的想法,任由那妇人提着自己的耳朵,只是苦笑着求饶。 “呸,你个下三贱的烂货,当年瞧你又几分姿色,就你这世代挑担子的,也能进了老娘的家门,呸!”男人求饶声似乎激怒了这女老虎,瞬间化身暴龙训骂道。 “哎呦,真不敢了。夫人?夫人?”男人继续弯腰求饶道。当然随着队伍越行越远,声音也渐渐听不见了。 一个小脑袋也从二楼的窗外缩了回去,就像只看完热闹的小麻雀一样,眼睛滴溜溜转了半圈便兴高采烈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