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平行生活 陈丁,8口之家的男主人,25岁经媒婆介绍与河对面的王姓人家的一女子结婚,之后的10年,生育5个女孩,1个男孩,男孩最小,在农村,男孩象征传宗接代,这也是家训里面最严格的遵守,这个刚强的汉子,黝黑的肤色,浓密的眉毛,还在下巴底下留有一小撮黑黑的胡须,看起来像电视里某个特务形象,他不拘言笑,总是迎着鸡鸣,挑起担子,大踏步走向田间地头,他挥锄头,刨向地里,一口大洞出来了,王氏紧跟着后面,从袋里抓出几粒种子快速放进去,下一洞口继续这样的操作,一直到四边黑下来。 晌午时分隔壁老宝哥走过来,咧开大嘴:我说阿丁啊,这么拼命干啥咧,太阳这么大,不累死,也要晒死,明天来做一样呢,陈丁还是一锄头,一锄头往下面砸,额头上一排汗珠连成一条线,跟着身体抖动的节奏,一滴一滴落在脚下的灰土里,王氏微微抬起腰:老宝哥,不能跟你比哦,你家四口人,大女儿嫁得好,夫家是镇上纺布厂罗老根的大儿子,出门买菜,听戏都是小车代步,夏天家里吹着冷风机,还有五色的雪糕,生活无忧无虑,每个月还往家里送布匹,羊肉,牛肉,羡煞旁人,小女儿读了卫校,出来在市内大医院做了护士,每个月发的营养品,往桌上堆三层,还有很多外国的礼品,都没见过,你看你老脸上白里透红,那叫一个溜圆! 第一章 平行生活 2 老宝哥被王氏这一通恭维,左手摸着头,哈哈大笑起来,踱着大步向前走开了,王氏这才直了直身子,看了看头顶蔚蓝的天空,这似乎是她解除疲劳的一种方式,她把眼睛的余光落在陈丁身上,这个男人依旧在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算是一次解围,对于王氏来说这种场面隔三差五就会上演一遍,她已经习以为常。 村里人分为几个类别:第一,很聪明,机灵类,这类人一般在村里做上几年农活,不敢于平凡,然后会选择上大城市里做生意,经过几年的闯荡,会发一笔小财,然后回家置业,在老家盖一栋洋楼,然后在县里买一层商品房,在县里做点小生意,隔三差五回来老家住上一段时间,见到乡亲故里会亲切打招呼,时不时还会送上一些礼品给乡村领导,这类人在村里口碑蛮好,混得开,第二类:左右逢源,对上有对策,对下有政策,他们一般有一些群众基础,通过老百姓的投票,当上村干部,手里有权,上面给到下面的优惠政策,他们第一个知晓,第一个优先使用,而且家里亲戚也跟着沾沾光,优先享有一些特权,随着资源积累越来越多,他们渐渐脱离了群众基础,一心向着仕途攀登,老百姓见了都是当面笑脸相迎,背过脸就不认识。 第一章平行生活 3 第三类是:拍马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跟第二类人很像,区别是他们是真小人,他们很聪明,但运气差一点,资源少一点,最后只能委曲求全,见谁都哄着,见谁都怕,这就是他们的处世哲学,他们不求轰轰烈烈,只求安稳的活下去,长久活下去。 第四类别:轰轰烈烈的做事,身上总有使不完的劲,有目标,有理想,有热情,以自我为中心,碰到不一致的意见,往往据理以争,不怕得罪任何人,不畏权贵,但也处处碰钉子,情绪起伏不定。 第五类:高考落榜者,老一辈知识分子,因为种种原因,没分配到好单位的人,不为五斗米折腰者,最后自个窝在农村,种足够自己吃的粮食,门前种下2分地的菜,闲下来时,写写书,画画画,自得其乐,一般村里出现争议了,他们会充当其中的和事佬,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口才说服他们,最后大家相互握手言和,对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其它时间,他们大多独自一人在屋内,或在院内,仰天思索或者踱步反省,村里人这时会对着他们的背影指指点点:孩子,这就是文化人,像神经病一样。 第六类:父亲这种类别的,埋头苦干,不多言语,谁都可以过来调侃他们,如果没有精明的媳妇,巧舌如簧的挡在前面,外在的唾沫,背后的指指点点,足以让他在生活面前举步维艰,陈丁的内心是怎样呢,是否也是一片沉默,我们不得而知,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小陈通的兴趣,目标,理想,都依托在这样一位沉默者的身上了。 第一章 平行生活 4 我们的故事从陈通5岁开始计算,这个年龄阶段刚好是记事的时候,他是出生在80年末,所在地为江汉平原的一个农村家庭,他不是这个故事的唯一主人公,在第一章里面是,因为通过他的眼睛去看周围的一切。 80年代的孩子,上学都比较晚,一般到6岁上一年级,在5岁这一年他可以通过自由的时间,自由的想象,把家庭,周边环境,社会发展大动向,一一用自己不太成熟的脑袋记录下来,首先说家庭:父亲36岁,母亲33岁,身体健康,地地道道的农民,***年代思想奠定下:纯朴,善良,吃苦耐劳,责任感强,在他们身上都有,养育6个子女,前面一连生了5个女孩,怀上陈通的时候,母亲担忧的说道:这个又是女孩咋办,陈父拍着肩膀说到:养着,接着生。 在老一辈给他们树立的观点里:男孩就是传宗接代,养儿防老,这是不可动摇的,但如果说他们偏心,重男轻女,好像也不是,因为陈通从小跟姐姐们一起割谷,插秧,种棉花,他一样没落下,不是因为他是男孩,家里就宠他,给他特别优待。 后来成年后,他体会到:这是父亲对他的锻炼,对他的栽培,他每每问道父亲的用意是不是这些,父亲摇摇头,或是沉默,然后良久说道:看看你周围的男孩,哪一个不比你能吃苦,哪一个不比你奋斗多一些,要走出农村,奔向更远的大城市,靠的只能是你的双手,双脚和头脑! 第一章 平行生活 5 村北方有一条何,每到夏天,两岸都开满了油菜花,河水很平静,只在每个拐弯处,有浪花涌起,河道不宽,上面漂浮着水草和一些杂草,水深不超过2米,半晚时分,天空一片绯红,三五个孩子站在岸边,相互嘻嘻一番后,推搡一番,跟着一个个高的男孩,率先脱下短袖和裤子,一个猛砸,河水中翻腾出一片浪花,跟着另一个孩子猛砸,再一个,又一个,河水瞬间炸开一层层浪花,跟着是一阵阵嬉笑和打闹声音。 他们会比赛:仰泳,自由泳,水下憋气,猛砸,各个动作尽情舒展,这几个男孩中,大的12.3岁,小的7.8岁,都是趁爸妈下地干活的空隙,跑出来玩,大点男孩最先学会游泳的动作,然后带着小一点的玩,经过几次的训练,他们逐渐掌握了游泳的技能,这个是夏天最好的游玩场所,是充满快乐的地方。 陈通总是跟着3姐,4姐一起来到河边,那时天依旧有点放黑,似乎可以隐藏下他们的面孔,陈通不解为何两个姐姐总是要拖到这么晚才过来,他可是在下午4点就开始催她们了,在靠近一座石桥下,他们小心翼翼的把双脚放入河水中,这里是河段最浅的地方,他们每次都是在此下水。 第一章 平行生活 6 站在这个位置,有两点好处,第一:水流不急,是初学者的一个避风港。 第二:从这个视角看河道任何一个位置,都是比较清晰明朗的,其它地方看这里则不然,这对于姐姐来说,是最佳位置,陈通小心的把两只脚伸入水中,整个下半身也随之躺在水里,一股清凉覆盖在全身,两个姐姐一左一右站立在他身旁,她们把河水捧在手心,慢慢送到全身的每个部位,她们嘴里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时水面的波浪越来越大,一直推向岸边,跟着又是一波涌来,刚刚还没有啥动静,一下怎么就一波接一波了,陈通心里正纳闷呢,突然一个黑影从水面‘’刷‘’一下串了出来,陈通一下从水中立起来,两个姐姐发出‘’啊‘’的一声叫‘’大蓉别害怕,是我,哈哈哈哈,跟你闹着玩呢! ‘’这声音一出,陈通就知道是谁了,隔壁的陈述哥,他和3姐同班,皮肤黝黑的,个子高高的,放假经常来咱家里,帮忙拾材火,生炉子,而且每次对着3姐嘿嘿的笑,3姐每次对他都不给好脸色看,直愣愣的盯着他问:又来干什么? 第一章平行生活 7 ‘’大坏蛋,讨厌,哼!‘’四姐用双手抄起水‘打’向陈述,3姐也同样做出了举动,只是她的力量和速度明显比4姐慢一节拍。 ‘’我来教你们游泳咋样,我技术可好了‘’陈述嘿嘿笑到。‘’算了吧,你不过来害我们就谢天谢地了,哪凉快,哪呆着去,哼‘’4姐的声音。 ‘’我哪也不去,就是这里凉快!‘’‘’耍无懒是吧,没看我带我弟游泳啊,我们还是旱鸭子,你去找那些‘’高手‘’玩吧,哼! ‘’‘’好好,我走,给这个拿着!‘’他的一只胳膊刷的从水里抬起来,用力一挥,跟着是一阵爽朗的笑声,陈通跑到岸边看到是几条大鲫鱼用一根白线串在一起,他蹲下身,用双手抓住了它们。 第一章 平行生活 8 这条河除了是小孩游泳,嬉闹的场所,还承担着村里很多人的谋生,比如陈述的大哥~陈冠,就是靠这条河,赚取到了3个男孩的零用钱和家庭补助,他的操作很简单,一句老话说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河的西端,是一个大水库,一条坝横担于河面,水滋滋往下面流着,这一段的河面比其它地段的都要宽,都要深,都要‘’肥‘’,所以陈通经常在夏天的4.5点,阳光还很耀眼的时刻,看到陈冠挑着两筐竹篓子,来到这边宽阔,很肥的地方,趴开草丛,拿出一个个竹篓子轻轻放进草丛,然后再在上面盖上一层草,看一眼河面,然后挑起担子找下一个地方放,你问陈通为什么知道得如此清楚明了,因为这时陈通正屁颠屁颠跟着他后面,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小孩子的好奇和爱热闹是天生的,在每个人身上都是。 第一章平行生活 9 此时的陈冠已经是15.6岁的小伙,高高的个子,留着3、7分的发型,单眼皮,小眼珠,见谁说话都是笑呵呵的对答,父亲在他12时,诊断患有重病,常年需要服用中草药,不能干重活,这样生活的压力转移到了陈冠身上,刚上初中那会,家里每个星期给他2块钱,除了米从家里带,其它的消费都得靠这2块钱,他常常是班里最后一个去打饭的,因为这时卖菜的阿姨,盆里的菜还剩余不少,阿姨见他最后一个,卖不掉倒了也可惜,就拿瓢多打个一勺半勺的,一来而去的,他和那些阿姨也熟络了起来,最后那些阿姨只要见他最后一个来,就给勺子往他手里一放:‘’自己打吧,帮我给盆子和勺子洗干净。 ‘’这样他每次都能吃得肚皮圆鼓鼓的再去上课。这两年他的个子和体型也都得到了良好伸展,反观他的同学,一个个面黄肌瘦,他们都不解的问他:‘’你小子周末回家喝牛血了,壮得像头牛。 ‘’他只是嘿嘿的笑笑,他不想解释他家里很穷,或者父亲重病之类的,他有自己的自尊,这个在他心里是很高很高的位置! 第一章平行生活 10 不饿肚子,解决了陈冠的一大后顾之忧,但每学期的学费,也是他倍感焦虑,家里只能拿出来一部分,每到交学费,在要走到收费窗口前,他总是要左顾右看,确保没有碰到认识的同学和老师,当收费老师知道他只能交清一半学费,从她厚厚的镜片里折射出的光芒足以让他在烈日的盛夏感到寒意阵阵,在那时他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靠自己挣钱交学费,为家里减轻负担。 在回家的路上,在河边他坐立良久,一条渔船在河中摇曳着,一个蓑衣老翁把渔网慢慢放入水中,水面上瞬间连成一条线,不一会线下就有了动静,老翁提起网,将一条大白刁装入网中,‘’对啊,咱们这里可是称为小江南呢,鱼多,虾多,这可是一门好的谋生手段,说干就干,他回到家,把存钱罐砸开,一股烟的跑到镇上的渔具店! 第一章 平行生活 11 拉网下鱼,一个人可干不了,陈冠会带上陈述,说起原因:第一陈述水性好,个子虽然不高,在水里,他可是生龙活虎得很,自由泳,仰泳他总是拔得头筹,还有水下潜,那也是他的强项,第二他比较听话,大哥说啥,他都听着,吩咐啥,就去做,陈冠和他的搭配确实是天衣无缝,河里哪个位置鱼多,怎样下网不会缠上水草,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这样,他的一张网顶别人几张网,下的鱼还比别人大,这个对于陈冠来说也是莫大的鼓舞,证明可以通过搞鱼搞虾创收,但是拿到市场上卖,鱼的价格并不高,所以想通过这个赚钱教学费是不可能,陈冠急忙想其它路子,在菜市场他看到鳝鱼,泥鳅价格还不错,他用卖鱼的钱买了几个下鳝鱼的篓子,每天下午他扛起铁锹,挖黑蚯蚓,回来之后给他们和在泥巴里,然后装进篓子里,弄好之后,到半晚时分下到河里,池塘里的草堆里,第二天早上5.6点去取。 第一章平行生活 12 第一次取鳝鱼篓子,陈冠带着一些小激动,他小心翼翼的将篓子从水里捞出来,从洞口往里瞅,空空如也,第二个,第三个依旧是,他把一个个空篓子提在手中,灰心的往家里走,在路上他碰到了张伯,张伯喊住了他,问明情况后,笑笑道:你下的手法不对,应该…最后张伯还指明,选位置也很重要,再次传授了一些小经验给他,陈冠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在后面的操作中,他按照指示,果然有不错的效果,他每天给料备足,早上准点收获,通过一段时间的积累,他手上的钱在慢慢增长,他给一部分父亲买药,剩下的,继续购买篓子。 在初2那年他已经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下鳝鱼能手,拥有的篓子已经多达200多个,以前1个小时能备足的料,现在需要3.4个小时,当然还不止他一个干,陈述也参与到其中,每次卖完货,大哥都会给他2—3元钱,让他买吃的,所以每到这时他都会趾高气扬的来找3姐,说要请她吃雪糕,3姐依旧对他撇撇嘴,让他哪凉快哪去玩,这时他会走到陈通面前,搂起他的腰,然后两人并肩走去小卖部,一人嘴里含着一根雪糕,笑嘻嘻的在太阳底下溜达,陈通觉得陈述太够义气,对自己不错,所以给他当好哥们,有啥话也跟他手,陈通也会问他一些问题,问得最多的话题还是3姐, 第一章 平行生活 13 说了陈述家庭的基本情况,接着说一说陈通家,准确说是从陈通眼中观察家庭的人员是怎样在各自的位置生活。 大姐陈欧,这时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她高高的个子,匀称的体型,精致的五官,两条马尾辫似大提琴的琴弦,在摇摆时略过阵阵美妙旋律,在陈通眼里,大姐既威严又温柔,她每次从学校回来,都会带我爱吃的‘’烧饼‘’和‘’烤香肠‘’,陈通吃完嘴一抹问道:‘’还有吗‘’这时大姐用手点了点我脑袋:‘’小贪吃鬼,胃口还挺大,在家里听妈妈的话,我下次就多带一根给你! ‘’再后来陈通上了中学,每周生活费5元,他去买了一根烤香肠和烧饼,花掉了2.5元,他站立在窗口:看向操场的白杨树,风使劲的吹动着树叶,就像他的心在微微颤抖,大姐每次为了给自己买这些吃的,不知道吃了多少顿咸菜拌饭,他发誓以后赚到钱要拼命补偿大姐! 第一章 平行生活 14 大姐在班上成绩很好,经常有同学上家里找大姐,一起写作业,她们总是关在一个房间,不时传出呵呵,哈哈的笑声,有一次,陈通趴在门口听,他刚给耳朵贴在门上,门吱的一下开了,一只手抚摸在陈通头上,是一只温柔香满的手,他抬头一看:一双扑通扑通的大眼睛也在盯着他看。 ‘’你叫陈通吧,我是你姐的同学,你可以叫我兰兰姐,‘’她的声音温柔且带着关怀。 ‘’嗯,兰兰姐长得真漂亮。‘’陈通笑着说。 ‘’呦,小嘴巴真甜,可惜你兰姐今天没带什么东西,不然就都喂进你那小嘴巴里。‘’ ‘’我不用吃得,我就想看看你们在做啥?‘’ ‘’我说你啊,好奇心还挺重,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了!‘’ ‘’现在不能给我说嘛,我认识字!‘’陈通有点焦急了 ‘’是吗?厉害了,谁教你认识字的呢?她的体型笑得有些花枝招展。 ‘’我大姐呗,她每天都会教我的,‘’陈通很认真说到。 第一章平行生活 15 就这样,陈通慢慢和她们都搞熟络了,大姐最好的两个闺蜜,一个是谢兰,一个是刘畅,她们都住在镇上,谢兰的父亲是一名儿科医生,在镇卫生院工作,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人,说话不急不慢,也乐于助人,妈妈在邮政局工作,家庭温馨和睦,是外人非常羡慕的三好家庭,这样温馨的家庭环境造就了谢兰开朗,热情,乐于助人的性格,她和大姐的友谊最好,像两个分不开的人,无话不谈。 刘畅父亲是镇上的个体户,在集市上有一个摊位——卖猪肉,每天清晨,他的吆喝声传透街巷:‘’猪肉,新鲜的猪肉,包饺子选用猪后腿,熬汤选排骨,味美汤鲜,价格实在! ‘’他个子高高大大,浓眉大眼,麦色肤质,见人都是乐呵呵,嘴角一扬起,露出9颗大白牙,为啥是九颗呢,陈通有一次当面问刘畅,刘畅说:她认真数过,是九颗,因为父亲嘴大,而且牙白,这一点,刘畅着重强调说道:父亲不抽烟,偶尔喝点酒,这在同龄人中,或者在男人中,算是习惯极好的,这一点,陈通也很是佩服,因为在他看到或者接触过的男人中,都是抽烟又喝酒,有的还打女人,陈通又问刘畅,你爸打你妈妈? 得到的回答是:我妈不打他就算是不错的,他们两人每天一起工作,配合得相当好,而且爸爸脾气好,总是让着我妈,宠着她。 说到这些,刘畅嘴角总是露出满意的笑容。 第一章平行生活 16 笑完后,刘畅接着说:老爸不光家庭打理得好,生意也做得不错,他们家的摊子,每天卖的猪肉都是最多的,别的摊子一天去屠宰场拿半边猪肉,他家是4/3头猪,卖完后,收工还比其它家早,这样,其它摊贩不服气了,过来向他讨经验,他只是呵呵笑到:运气好呗,这个定定当是谦虚话,一般人都知道,但看不出其中的原由,就都悻悻走开了。 后来长大点后,有一次路过刘畅家的摊子,他停下脚步,看到的是:刘畅爸,她爸本名叫刘开,笑呵呵的招呼过往顾客,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上戴着一只绿色口罩,他手起刀落,细细聆听每一个顾客的意见,这一块,那一块的细细分割着,旁边站着一个穿花褂的中年妇女,她同样戴着一副蓝色口罩,用袋子一个个装好分割下来的肉,然后递到顾客手上,碰见年老者或者小孩,都会上前搀扶,或者迎送她们走上一段,陈通这时似乎明白刘畅家生意好的原因,真诚用心的服务,满足顾客的一切合理要求,这就是生意好的法宝吧! 第一章平行生活 17 陈通很喜欢刘畅,因为每次见面,刘畅会把陈通高高举起,然后原地转上两圈,放下来后,刘畅问:开心吧,happy吧! 陈通点了点头,翘起脑袋问道:你力气那么大,是天生的吗?刘畅举起双手,做了一个美国电影里的很经典很man的动作:你猜啊,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后来他问姐姐,为什么刘畅是她们女生中长得最强壮的,最有力气的,大姐说到:她家里肉多啊,她吃啊吃就成了最有力气,最强壮的女生了,这种结论导致后来陈通拼命吃肉,希望做最最有力气的人,最强壮的人,后来发现腰上长了一圈肉,像带了一个游泳圈,他又不得不健身减肥,其实在那5岁的年级,家里是吃不上猪肉的,除了过年过节外。 有一次,他通过门缝看见刘畅姐姐从书包里小心翼翼掏出一个黑色塑料带,打开后大姐凑近闻了闻,然后朝刘畅姐竖了竖大拇指,她们走后,陈通问大姐,那袋里是啥,大姐神秘的朝他眨眨眼,晚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结果晚上,他喝到了肉片汤。 第一章平行生活 18 这一碗肉片汤,陈通喝得满头大汗,心里也像一股暖流流入,大姐摸着他的头问:好喝吧,陈通嘿嘿的笑到:好喝! ‘’啪,一阵清列的响声打破了两人的对话,父亲手扬在半空中,目瞪着双眼,那双眼睛带着愤怒,‘’父亲,是这肉汤做得不合你口味吗?还是……大姐压低声音说到, ‘’我问你,哪里来的肉,哪来的,?‘’ ‘’是我做零时工挣得‘’ ‘’零时工?你还没成年,谁会要你?现在说谎都不眨眼睛了啊?‘’ ‘’我没说谎,我放学去同学家里做事,他们给的……‘’ ‘’给你也不能要啊,别人家买一斤肉也不容易,都拿过来了,别人吃什么……‘’ ‘’她家里是卖猪肉的,不缺这……‘’ ‘’那也不行,帮同学家做事,不应该索取,不然就失去了‘’帮‘’的意义。 后来,陈通再也没有在家里喝过大姐煮的肉片汤了,但有时刘畅姐姐来家里,会从书包里悄悄的拿出一个塑料盒递给他,他也就此解了馋了。 第一章平行生活 19 相比大姐直率透明的生活空间,二姐则常常给人一股神秘感,让人无法接近,她每天早早出门,放学后,给自己关在房间,她给每一条门缝贴上报纸,这样就保证了房间的绝对私秘。 有一次,趁她上厕所的间隙,陈通偷偷跑了进去,他看到桌上面和床头全都是书,有花的封面,有焦黄的,还有彩色的,动物图案的,他偷偷拿起一本《笑傲江湖》,藏在衣兜里,到了晚上他偷偷拿出来,一页页翻开那灰色的纸张,上面纸张的字,像蚂蚁一般大。 陈通还没上学,那上面的字应该是都不会认识的,但大姐,三姐,四姐,五姐,都在放学后,拿起书本,一个拼音,一个字的指着教他认,所以别看他没上学,但是认识的字都可以赶上一个初中生了,他认真拿起书本,认真读起来,里面的侠义恩仇,江湖快意,浪子情深,看得陈通心里一阵热彤彤,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连续看了2天后,陈通心里除了书本,其它的通通都可以放在一边。 第一章 平行生活 20 拿到书的第三天晚上,陈通在40w的白炽灯下继续阅读书里面的江湖世界,突然背后一只手覆盖在书本上,陈通侧过脸看到的二姐,她脸上没有表情,但能看出她在生气,她把书轻轻合上,然后转身走出了出去。 陈通问大姐,那个叫金庸的人是不是武林高手,大姐说不是,他是写武侠小说的,陈通又问看武侠的都是些什么人,女孩子喜欢看吗? 大姐说:看武侠小说的大多是男孩子,因为他们崇拜英雄,喜欢浪剑走天涯,喜欢铁骨柔情的浪漫爱情,她又补充道:女孩子一般不喜欢看武侠小说,她们大多喜欢看爱情小说,比如琼瑶张爱玲的小说,陈通又问道:大姐喜欢看爱情小说吗? 大姐轻轻的在他头上拍了拍:小捣蛋鬼,想套你大姐话啊,我从来不看的。 后来陈通在大姐的书包里搜了搜:确实没发现爱情小说,看到课外书只有:《家春秋》《沈从文文集》《梁实秋》散文集,陈通又问大姐:二姐收藏了很多武侠小说,这算是特殊爱好吗? 大姐站起身,揪了揪他的耳朵:这个你得自己去问了,再后来听说二姐的作文在县里比赛获得了二等奖,获得了一件运动服和奖金200元,陈通这时明白:读武侠小说不分男女,只要喜欢都可以读,而且读好了,还能写出优美的文字,写出好的文章,多好啊! 第一章 平行生活 21 要说在家里谈话和一起玩耍最多的还是3姐,4姐,放学后,陈通和她们一起丢沙包,跳房子,跳皮筋,这些他都玩得特别溜,当然每当这时,陈述会走过来,拉起他的一只胳膊就走:这些都是女孩玩得,走,哥带你去玩男孩子玩得东西,说着很从容的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珠,陈通学得挺快,从握法,击打准度,他通通掌握得很棒,待他赢了一把珠子,找陈述炫耀时,发现他已经在丢沙包的队伍中去了,他接起沙包,一个劲的对着3姐傻笑,如果那时他知道还有一个形容这种单相思的二货,那一定是傻x,但后来长大一些,他也喜欢某个女孩,所表现出的状态和陈述几乎一致时,他倒绝对傻x也不是那么傻。 赢了很多弹珠后,他让4姐帮他藏起来,不能让父亲发现,4姐满口答应了,再过了一个星期后,他要那些弹珠时,4姐告诉他,那些弹珠被前院陈刚叔家拿去贴墙了,他走到陈刚叔家刚做好的房子前,看到2楼的阳台外墙用弹珠贴了平安喜乐几个亮闪闪的大字! 第一章 平行生活 22 陈通问4姐,为啥拿他的弹珠送人情,得到的回答是:那个陈刚叔多好啊,好几次都给家里的羽毛球拍子给她们玩,还有几次给她们送了省城里的水果:草莓,陈通这时想起一句话: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句话是3姐教给他的,这时他用到了地方,4姐只是嘿嘿的笑到,后来他观察4姐的生活:‘’乐于助人‘’这种精神是她骨子里就有的,得到她帮助的人很多,很多也成为了她的朋友,并用这种精神帮助别人。 3姐虽然和4姐是双胞胎,但形象上还是比较好区分的,4姐的额头是饱满外凸出的,3姐则是扁平的,说话的声音也不一样,4姐是清脆洪亮,3姐则是厚重低沉,性格上也有些区别,4姐是快人快语,有啥说啥,阳光快乐的笑容总在脸上呈现,3姐则是表现得持重稳,说话慢条斯理,回答问题总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再说出来,大姐说这是少年老成,是给4姐不成熟,大咧咧的一面补充齐全了。 每次陈通求3姐给他带玩具或者焦糖之类的甜味食品,3姐不会满口答应,而是在第二天回来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他,然后转身离去,如果第二天没带回来,她会摊摊手:下次再带! 细心的人会说道:这个不是和2姐的性格一样吗,高冷,傲娇,不是的,在陈通眼里3姐只是高并不冷,她娇并不傲所以她们的性格标签非常明显! 第一章平行生活 23 五姐——陈彤,只比陈通大1岁半,个子比陈通高半个头,他俩走在一起,路人会传来:两兄弟去哪,哈哈,如果不细细分辨,还真像两兄弟,五姐留着一头短发,浓眉大眼,双眼皮,脸型修长,走起路来,大八字,说话声音像铜铃一般响亮,活脱脱一个假小子! 这样一对比,陈通的模样跃然而出,模样和五姐几乎相差无几,但细细对比下,他的鼻梁要塌一些,嘴唇要厚一些,骨棒要粗一些,皮肤要粗糙一些,但相比较男孩子,他的容颜算是高级的。 关于小孩的模样,在农村有个说法,小孩一般接父母的样子,要么像父亲,要么像母亲,有的是老大像母亲,老二像父亲,有的是老二像母亲,老大像父亲,有的说是:男孩像母亲,女孩像父亲,有的说是:女孩像母亲,男孩像父亲,各有各的说法,但有一点是统一认识:基因都是父母遗传的! 陈通是遗传到母亲的容颜,他和母亲站一起,像一个模子刻画出来的,母亲王氏,年轻时就是十里八乡的美人胚子,上学那会,就是班级里的班花,那时不少男生给母亲写过情书,年少懵懂,不敢非想,到年级大一些,上门说媒的也不少,最后选择了父亲,陈通问母亲,怎么不选择条件好一点? 她笑笑:找一个老实点,踏实点,善良的过日子就行,这就是那个年代的爱情宣言! 第一章平行生活 24 在春天的某一个晚上,正在家门口准备数星星的陈通,被陈述的一句话打乱了思绪:‘’你大姐和我和大哥私奔逃了。 ‘’虽然还不明白私奔是啥意思,但他能从陈述的话语里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他撒腿往厨房里跑。 王氏这时正在厨房腌咸菜,家里孩子多,特别是上初中的老大和老二,每隔2~3天会回家拿一次菜,有条件一点的家庭,直接腌制鱼和肉,要么就是给钱让自己的孩子去镇上集市或超市里买,条件不好的家庭,像陈通家这样的,没有鱼也没有肉,也没有钱,只能腌一些咸菜给自己的孩子,王氏觉得对不起这些上初中的孩子。 学校课程多,早上6点就要起来,上午4堂课,下午4堂课,晚上还有晚自习,通常要上到10点左右,吃不好的话,一天上课就没劲,她时常在心里祈祷,如果自己是百万,十万,哪怕1万,她就会给这些别人孩子有的,吃的,穿得,通通补偿给自己的孩子……陈通给刚才听到的话,和母亲陈述了一遍,母亲收起在盆里压菜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别胡说八道,谁跟你说的……‘’王氏的话语没有丝毫慌张,但心底已经是七上八下。 第一章平行生活 25 ‘’是我大哥打电话来家里说的,‘’陈述不紧不慢的跟在陈通后面。 王氏挪动步子慢慢向门口走去,现在她意识到这件事是真的,回想这几天大女儿的举动,确实有些反常,上周说不用家里担心了,以后会更努力,要赚很多钱,前两天本来是回家拿菜的日子,但她没回,托陈冠带话说这次不回来了,上次带的菜还没吃完,她也没多想,一个农村妇女是不会给一件事想得太深,她只能种地种菜,供给她们吃饱,穿好,其它的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正走到厨房的门口,陈冠母亲李氏拖着急促的步伐迎了过来,两个中年妇女并对面站着,脸上各自带着愁意,经过李氏给出的信息,肯定了大女儿和陈冠一起去了珠海,说是要去祖国的沿海开发城市去闯一闯,为青春打拼,要家里凑点钱给他们寄过去,两个妇女都拿不定主意了,但是在各自家庭她们又都是‘’当家的‘’,在家里说一不二的人,沉默了一会之后,王氏开口说到:筹钱寄给他们,不能让他们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挨饿,李氏好像突然明白了该怎样做,使劲点了一下头,转身朝家里走去! 第一章平行生活 26 王氏小跑到村口的小卖部:‘’老张婶,打电话,‘’她飞快的拨着数字,她打给的是大舅伯,大舅伯是当地集市上一个鱼贩子,从当地的小商贩手里收过来鱼和虾,再用车运到省城的饭店和大超市里。 大舅名叫王喜,在母亲兄妹几个里面是老大,他身材修长,瓜子脸,下巴留一撮胡子,板寸发型,头发一根根竖起来,打小他就喜欢捕鱼,少年时已经是远近闻名的‘’鱼猫子‘’,他常常白天在河里下网,晚上拿起‘’电鱼杆‘’在池塘里,野湖里打泥鳅鳝鱼,他每天都往集市送过去,靠打鱼摸虾,一天也能挣不少,他拿过去的鱼和虾,比别人大不少,每次收鱼虾的商贩说多少钱,就多少钱,但有一次去省城的亲戚家里赴宴,在家里自己做饭宴客,他就和大表哥去市场买菜,这一买,他看到了了变化,看到了商机,城里集市上卖的鱼虾可比老家贵一倍多,而且个子还小,这样他就想还不如自己给老家弄的鱼虾运过来,这样就不用给那些中间商贩差价了,说干就干了起来! 第一章平行生活 27 那几年,大舅伯从头到脚都换了新包装,以前穿的白色背心,丢掉,的确良的衬衣丢掉,灰色棉裤丢掉,解放军牌绿球鞋丢掉,上身一个鳄鱼牌子的西装,里面是蓝色衬衣,还有几粒亮闪闪的扣子挂在颈脖处,左手手腕戴着一块黄金色手表,有太阳光照射在上面,会发出明晃晃的光芒,下半身穿着一条复古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有‘’鸟‘’标志的运动鞋。 这些描述都是大姐给她们说的,那时陈通才2岁,去大舅伯家拜年,只会抓桌上的糖果吃,然后对着人傻笑,大舅伯好像给他高高举起过,然后高高抛向天空,这也是3姐4姐告诉他的,当然她们也吃了很多糖果和零食,因为这些东西在其它亲戚家里是看不到的,更吃不到。 电话通了,王氏大致给情况说了一下,语气中带着焦急,大舅伯最后借了500给她,王氏赶紧按照陈冠提供的银行卡给钱汇了过去,并一再嘱咐,让他们都回家,回家一切好说,好安排! 第一章平行生活 28 写到这里,其实细心的读者会提出几个问题,第一:陈冠和陈欧,没有身份证是如何买的票? 第二他们哪里来的银行卡?那天他们是偷偷去县城坐的长途大巴,一路飞奔到珠海,他们在站台外,看到一辆开往珠海的大巴出来,招了招手,再上车,至于银行卡,陈冠在初一暑假那年,下鳝鱼,泥鳅赚到了一点小钱,然后他跟老爸申请,给他办一张银行卡,好自己往里面存钱,没想到这时用上了,他总共往里面存了430块,这次坐车加上几天的吃喝住宿,花得都七七八八了,所以求助家里! 第一次出来,没有任何社会经验,就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对他们来说也是很大的挑战,那么这次出逃是之前经过周密的策划,详细的部署? 显然不是。上周的午后,操场上,阳光甚好,陈欧坐在草地上,整理着脑中错宗的思绪:父亲病重吃药,母亲独立支撑,学费,校服费,生活费,妹妹弟弟还小……陈冠这时走了过来并坐在了她的身边,这个高大强壮的男孩俨然已经是个小大人了,他话语不多,但在陈欧面前,他还是挺能能言善辩的,陈欧慢慢向他吐露了自己的心思,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第一章平行生活 29 家里的担子压在了陈冠身上,一个16岁的少年,他推卸不掉,他明白人活在世上,很多时候不光是活出自己,还得承担身上的责任,他一到放假就下鳝鱼,泥鳅,还在屋顶养了一群鸽子,用赚到的钱补贴家用,这两年的寒暑假,他确实靠这些小门道挣了一点钱,但这个只是杯水车薪,况且搞这些要花费很多精力在里面,陈冠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他也意识到在学习和搞副业之间必须要做一个选择。 他是爱学习的,数学,物理化学,在班上都是前5名,如果他坚持努力的读下去,相信会考上一群不错的大学,这点他坚信,但是如果他继续读下去,两个弟弟就更有压力,学费生活费,对这个贫苦的家庭来说无法承受,所以他暗暗做了一个决定:把机会留个两个弟弟,他要出去闯一闯,为这个家,也为自己的青春。 今天刚好又遇到陈欧,在他心中,陈欧是完美的女孩,是自己心中的女神,上小学那会,两小无猜,上学,放学形影不离,谁要是过生日了,定会收到对方的贺卡! 第一章平行生活 30 上了初中后,进入青春期,女孩开始把自己心中的秘密藏起来,男孩也变得腼腆和害羞,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女孩的心事男孩不要猜啊……每次经过陈欧班级的窗户前,他都会使劲往里面张望,他希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有几次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们四目对望时,他确总是临陈脱逃,只剩下陈欧孤寂的眼光。 那时陈冠每天都在忧心忡忡,担心着自己的学费,生活费,要知道,男人的自尊心是通过物质来衬托的,看着他的同桌,同学,每次吃饭揭开菜盒,那香喷喷的鱼和鲁花酱料味卤制出来的鸡肉,鸭肉,再看看自己打开的饭盒,一罐咸菜,一罐花生米,他心底有一丝寒意,也有一些无奈。 贫穷能让一个人降下尊严,失去幻想。这样一个花季雨季的年级,男孩子喜欢装酷,耍帅,喜欢突出个性,女孩则开始注重自己的脸蛋体型是否漂亮得体,说话声音是否温柔,穿着是否漂亮吸引人,也开始关注身边那些男生的举止言谈,他们谈话的内容,他们在篮球场上的投篮,足球场上的身影,对很多东西都充满着好奇与遐想! 第一章平行生活 31 每年过生日,送贺岁卡还是两人之间的约定,只是方式改变了一点点,以前是约定在一个地方,然后亲手交给对方,再说几句祝贺的话,现在是:在各自的窗户上敲几声,放下卡片,转身离开! 在初中2年级那个寒假,附近的村庄唱大台戏,这可是大人和小孩都欢呼雀跃的时刻,大人们喜欢看戏,在台下一坐就是一天,台上的青衣,花脸,丑角,都是大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小孩子这时候也自由了,没有大人们的管束,可以撒开腿去玩了,白天唱完晚上还有,一般会持续半个月左右,开台的第四天晚上,月光皎洁,陈冠鼓起勇气来到陈通家,见大门敞开,就径直走了进去,屋内似乎没人,陈冠四周扫了一眼,转身准备离去,迎面碰到了陈欧的眼神,两人对视了3秒后,陈欧说到:‘’找谁呢? 有事?‘’陈冠被她这么一问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找你,想邀你一起去看戏,你看成吗? ‘’两人在月光铺撒的地间走着,并排着走,两人的影子一般高,而且越来越近,几乎要重叠在一起,按理说,陈冠个子比陈欧要高很多,为啥并排走,确看似一样高,地头是一条小道,宽度只够两只脚,地头还有一条小沟,和地头小道是平行的,陈冠就走在这上面,这样就能和陈欧并排一起走了,这样两人看起来也一般高了! 第一章平行生活 32 剧场台上,白脸的,黑脸的,红脸的轮番上阵,台上一片江湖场景,台下的观众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临近看台的地方坐着的都是忠实戏迷,他们纹丝不动,紧紧盯着舞台上面的一举一动。 小孩通常都在外场,这一块也是聚集着小商小贩,有的是摆放两个箩筐,上面摆放着各种玩具,他手里则拿着一个玩具在不停摆弄,为了吸引他人的目光,如果有小朋友过来询问或者观望,他会笑咪咪的给他们介绍玩具的功能,怎么操作,接着会赞美几句小朋友,让他们听了很开心,亲近感一下拉近了,还有的站在一台自行车旁边,车的前把手,后坐垫上摆放着很多糖葫芦,山楂串,一般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在吆喝:糖葫芦啰,山楂串啰,味美香甜,可口可心……不一会就有小朋友过来聚集:‘’来一串糖葫芦,来两串山楂……‘’以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现在不是呢,酒香也得吆喝,为啥,做得人多了,你不吆喝,别人不过来! 还有的是摆一个方形场地,里面摆满小物品,用的,玩的,吃的东西一一都有,他手里有一些圆形的竹圈,一块钱3个圈,站在他画的线外,往里面扔,筐到什么物品就可以拿走,这个过来玩得人也很多,大多好奇,再一个想证明自己的手感很好,或者运气很好! 第一章 平行生活 33 那一晚,陈冠和陈欧绕着戏场走了3圈,一直是陈冠在说着,陈欧时不时点点头,偶尔抬起头朝他笑笑,这一刻,陈冠知道,他们的心是紧紧依靠的,回家走在地头的小道上,陈冠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那双手很薄很轻,手掌中间有几块硬硬的东西,陈欧轻轻的说,那是手碱,做农活时留下的,其实陈冠手上也有,而且比这更大,更厚,他没想到女孩手上也会有,后来他握过很多女孩子手,她们的手大多纤细且柔软,陈冠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双手的主人,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在操场上,陈冠与陈欧商量好如何出去闯荡的决定后,并肩走出了校门,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他俩来了,带着梦想与责任踏出了第一步! 第二章 远方的家 1 拿到家里寄过来的500元后,陈冠和陈欧商量了一下,必须尽快找到工作,最好是能包吃包住的地方,再耗下去他们迟早会弹尽粮绝,第二天他们去了人才招聘市场,他们一个个展台问,前面咨询得都挺好,最后一问他们的年龄,都摇头,当他们感觉要绝望时,一家刚开业的餐饮公司要大批服务员,他们两就去应聘了,情况都说清楚后,最后留下了陈欧。 让她做后勤,就是负责客人退房后收拾卫生,这样属于后勤部门也没有人过来查她,但工资比同岗位的少200,陈冠觉得不公平,想让陈欧别去,陈欧一签字,答应明天就过去上班,‘’现在没有企业和单位敢用童工或者没有身份证的人,有一份工作在这儿,就要抓住,还有那么多想法干嘛,世界上有绝对公平的事情吗? ‘’陈冠又继续找了两天,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最后在一家修理厂找了一份学徒工的工作,管吃住一个月300,这个薪水比陈欧的还要少100,陈冠向陈欧抱怨,‘’你那是技术的行业,而且汽车是个朝阳行业,未来的发展很不错,男人要沉下心,好好学一门技术,这样以后才能有好的发展! ‘’陈欧的眼神坚定且带着鼓励!事实证明女孩子心里成熟年龄比男孩子早,特别是吃过苦受过磨难的女孩,她们看到的世界,已经是全部,并且知道从哪个地方出发,按照什么路线去走,最后到达哪个地方,在她们心中已经是明朗清晰的安排! 第二章远方的家 2 接到陈欧的鼓励,陈冠的心渐渐静下来,他每天按照大师傅的安排,认真做事,别人不愿意干的脏活重活,他都愿意上,很快他在修理厂打下了良好的人缘基础,几个大师傅见了他都会竖起大拇指,这样他学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快,大师傅在修东西时对他也毫无保留,他遇到不解问题时,第一时间问他们,得到了解决。 这样他很快成为了修理厂的中工,工资也比之前翻了3倍,他看到了生活的曙光正一步步靠近他,面包也很快会有的,他的修理厂和陈欧上班的地方有1个小时的车程,陈欧总会在晚上7.8点左右来看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瓶,里面装着食堂里打过来的饭菜,这时陈冠还在忙着,一般要忙到9点左右,不忙的话大概是到8点下班,他的衣服上粘着油和灰尘,一把接过陈欧递过来的饭菜就要吃,陈欧一拍他的手:‘’去洗手‘’这时一旁修车的同事就起哄了:‘’怕媳妇了,哈哈! ‘’陈欧一脸通红的把脸扭过去,装作生气的样子,这一年他们18岁,青春无限的日子! 第二章远方的家 3 陈欧为什么能打两份菜,打两份菜公司是不允许的,第二份菜是等同事们都打完后,她再把剩下的菜打包来,刚开始她也不敢这么做,脸皮薄,啥事都不敢大声说话,后来跟做饭的阿姨聊天,发现她也是h地方的,这样就熟络起来了,阿姨姓刘,大姐都给她叫刘姐,43岁,来珠海18年了,已经在这里安家,老公在这家酒店做维修工,两人拥有一个15岁的男孩,今年上初三,叫黄密。 知道陈欧只比自己的孩子大3岁,就出来闯荡卡,她对着陈欧竖起了大拇指,有了老乡在这里后,陈欧胆子似乎大了一些,她说话声音比以前更亮了,更有自信了。 陈欧每个星期休息一天,陈冠一个月两天休息,她拿出两天陪陈冠,另外两天她报了一个短期培训班,主要学习酒店管理和礼仪接待等方面,她深切知道做一行要爱一行,要把这一行里面的东西都学好,学会,唯自己所用! 休息那两天,他们会牵手在海边漫步,作为一个内陆的孩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大海,它的辽阔,波澜起伏,让他们爱上了大海,也爱上了这座海边城市,她们的吃穿住行,都要向城里人看齐,他们学会了吃不放佐料的海鲜,学会了出门坐小轿车,学会了喝下午茶,学会了冲浪与潜水! 第二章远方的家 4 吃完午饭,陈欧和刘姐并排坐着,用家乡话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刘姐告诉她出来闯荡,要敢想,要给自己和家庭树立目标,然后坚定的按着目标去走,比如说:在五年内买房,三年买车等等。 陈欧听得心潮澎湃,她最近一直这么想来着,按照现在的工资标准,她800,陈冠1200,现在的房价,两个人一个月省点花,可以存1千3.4,市区内一般地段的房价在2千到2千5左右,100平米的房子首付在7.8万,晚上送饭后,她给自己的想法说给陈冠听,本以为陈冠会支持她的想法,陈冠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说到:‘’咱们面对现实吧,咱俩不吃不喝一年才赚2万,按照你说的贷款买房,需攒5~6年的钱,就算付了首付,咱俩每个月还要还贷款,还利息,我们还年轻,就背负着房贷压力,生活多没意思……‘’这样一通话说完,陈欧简直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她们是心照不宣,价值观一样,是有着共同奋斗的目标,但这次的谈话让她彻底改变了。 第二章远方的家 5 这段时间,她不接陈冠的电话,见面也不和他说话,她深切的感觉到:如果两个人的价值观,对生活的追求不在一个方向,即使生活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她果断的提出了分手,但陈冠死活不答应,他觉得两人是青梅竹马,而且性格合拍,在一起也有了感情信任,他再次向她承诺,之前做的不好的地方会改。 陈欧答应再考察他一段时间,又是一年,他们之间分分合合了很多次,陈欧越来越觉得他们在一起是不会有未来,陈欧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升为酒店的主管,薪资翻了一倍多,她接触的人和事情已经让她在交际,处事,为人方面得到了空前提高,她的眼光,格局自然也比以前更高,更远。 反观陈冠,他还是那个中级修理工,他每天的生活就是修车,吃饭和睡觉,下班偶尔和同事去喝点酒,耍耍嘴皮子,从以前的腼腆,不太开玩笑,现在跟任何人都能张嘴就说几句黄腔,聊几句男人爱说的情话,有喝酒的酒局是必去,而且每次都可以喝得酩酊大醉,这是一个男人从乡下来大城市4年来应有的变化吗? 第二章远方的家 6 陈欧再一次提出了分手,这一次陈冠沉默了,他只是默默转身离开,他心里似乎明白这段爱情似乎真的离自己远去了。 过了两天,他接到了陈欧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说,让他快去医院,他急忙请了假赶到医院,陈欧递给他一张医疗单,他拿在手中,左看看,右看看,实在看不出个明了,他找到一个护士,让她看看,护士看完后,对他拱手道:‘’恭喜你太太怀孕了‘’他又小跑到陈欧跟前,陈欧这时坐在走道的长椅上,微闭着双眼,他顺势也坐在椅子上,待陈欧睁开眼睛,他轻声问到:该怎么处理? 陈欧两眼看着天花板:既然是上天派给我的,我认了,我们结婚!陈冠轻轻点了点头。 陈欧在陈冠来的路上就想好了,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刚来珠海这会,她水土不服,吃什么吐什么,是陈冠给身上仅有的3百元拿出来,去看的医生,在病床前也是寸步不离,现在搞好了一点吧,环境变了,心也有些变化,但至少没有滑倒深渊里,他可能只是暂时没有改变,但他或许还有激情,还有斗志,还有一颗爱她的心,她应该给他机会,让他和自己为了以后美好的生活一起拼搏起来! 第二章远方的家 7 这是他们离开四年后,第一次回家,当车停下来的那一刻,一切似乎变得熟悉起来,母亲,5姐,陈通早已等候在路边,母亲轻轻呼唤了一声陈欧的小名,她的心微微一沉,这是埋藏在心底的声音,也是乡音。 陈通已经是9岁的大男孩,个子已经到了陈欧的鼻子,五妹陈彤也已经到了她的下巴,她牵起她们的手,在每个人的额头亲吻了一下,已经是农历元月份,路上的行人包裹得很严实,穿着棉袄,戴着厚厚的蓉帽,这两双小手,冰凉冰凉,陈通上身穿得是一件运动服,袖口空荡荡的,衣角处还有几个大补丁,下半身穿着一件褪色的帆布裤子,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陈彤则是灰色妮子外套,衣服皱巴巴,穿在身上明显小一号,裤子是一件黑色运动裤,裤脚已经脱到了地上,脚上是一双黑色皮鞋,一只上面锃亮,一只鞋头已经有些发白,她牵起她们的手向旁边的服装店走去! 第二章远方的家 8 看到弟弟和妹妹穿上暖和的棉袄棉鞋,她拧紧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她又挑选了几套衣服和鞋子,大包小包的装好后,才安心的走出服装店,家里的房子还是老样子,只是门前的两棵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桩,父亲的背微微有点驼,后脑勺白头发也增多了不少。 下午屋里来了几个大婶大伯,说是要看看陈欧,这是家乡人的一种热情,凡事有远归,或者哪家有喜事,都会上门来祝贺,胖婶拉着陈欧的手说到:还是城里空气好,吃得好,看看咱家欧儿,白白净净的,脸上白里透红,一看就是自然健康,再看看咱自己,一个个老气横秋,黑不拉几的,远一看,还以为我们七老八十呢,嘿嘿……陈欧嗯嗯唧唧的答应着,这样顺着她们的话回应,第一显得有礼貌,尊重她们发表的意见,第二:不要让村里人觉得去了大城市,人就飘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要跟这些长辈亲戚打成一片,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是这个地方的人,要懂得感恩! 在院里,陈欧问母亲,怎么陈冠家里没人过来,母亲背过身,用微弱的声音说到:他家出事了,父亲…… 第二章远方的家 9 没等母亲说完,陈欧已经大踏步走向陈冠家,她推开虚掩的房门,看到陈冠和母亲还有陈述蹲在床前,他父亲身体被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只看到脑袋搁在枕头上,她轻轻叫了一声‘’伯父,你咋样了! ‘’‘’哎‘’空气里轻轻回荡着这个字。走出房门,陈冠母亲说到:‘’闺女啊,他父亲这病没得治,大医院里诊断是肺癌晚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听陈冠说了你们俩的事,真心为谢谢你,我们冠儿能找到你这样的媳妇是他三生有幸,结婚需要的彩礼,聘金我们都去准备,你放心,要保持心里宽容,为了小孩……‘’听到这儿,陈欧心里一酸,为陈冠的家庭遭遇,也为自己,要知道她也只是一个19岁的女孩,很多同龄人还在大学校园里享受着金字塔的生活,而她却要面对着结婚生子,赡养父母等等油烟酱醋的问题! 她也不想逃避问题,要知道这一路走来,她碰到了很多难题,她没有回避,没有退缩,通过自己的坚韧,勤劳还有一些小小智慧,解决了很多问题,难题! 第二章远方的家 10 已经是箭在弦上的事情,陈冠到处张罗着酒席,厨师,礼品,彩礼等,半晚,父亲来到陈欧的房间,他的脸涨得通红,一看是刚喝完酒,他酒量不大,也很少喝酒,只是遇到一些事情,高兴的忧伤的,解不开的才喝。 ‘’你是真心和陈冠好的吗?‘’父亲语气平静的问道。 ‘’是的,爸,咱俩都在一起4年了,他是我要找的人,‘’说完这句话,陈欧把脸面向墙壁 ‘’那他家里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过去的话很多事情要去面对……‘’ ‘’放心吧,爸,这些我已经考虑好了,自己选择的路,我会承担一切风雨!‘’ ‘’委屈你了,孩子,爸知道,你在这个家里吃的苦,受的罪太多,都怪爸没有给你创造好的环境,你应该是读书的料……‘’ ‘’爸,千万别这么说,你能带我来到这个世界,我已经很知足了,吃苦在前嘛,很快就会挺过去的!‘’ ‘’欧儿,你是父亲的好女儿……‘’ 父亲走出门的那一刻,陈欧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这眼泪是为这个家,还是为自己而流! 第二章远方的家 11 陈通特别兴奋,因为从他记事起,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在一起热闹热闹,白天可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小孩可以晚上看露天电影,大人则聚集在一起打牌,平时不管家里管得怎么严,这时都可以解放出来,全村的人都出动,是一场大型的happy现场! 在那年的9月份,陈欧顺利诞下了一个男孩,取名:陈前,陈通看到一个襁褓中的小子,不停的摆动着双脚,用嘴吸吮自己的小指头,还不时发出悦耳的哭声,陈通捂着耳朵问大姐:我小时候也这么闹腾吗? 大姐用手指在他的鼻梁上刮了一下:‘’有过之而不及,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捣乱鬼。 这年陈通已经快10岁了,上4年级,家里面藏起来的那些书,他偷偷把它们都读了一遍能认识的‘’理‘’能赶上某些文艺青年了,他很喜欢梁羽生,金庸笔下描绘的江湖岁月,充满着激情与梦想,不会有现实生活中的柴米油盐,贫贱夫妻百事哀,生小孩与养小孩的烦恼,如果可以,他是不愿意结婚生小孩,他觉得一个人逍遥自在些! 第二章远方的家 12 他把这些想发跟大姐说了一遍,以为大姐会臭骂他一顿,没想到大姐沉默了一会说:‘’嗯,江湖,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的确令人憧憬,我也做过江湖梦,可惜我是个女孩子,不能丈剑走天涯,你还有机会……‘’陈通看到大姐转身失落的背影,似乎能感受到她说的理想就在生活中,他要去找到,大姐是在第二年的这个时候离开家,去往她远方的另一个家,那里才是她追逐梦想的地方,又过了一年,她写信回来告诉我们,她已经是部门经理了,工作很轻松,就是坐在电脑前管理酒店的各项工作,陪总经理和客户吃吃饭应酬应酬,工资也涨了很多,信里面还夹着她的两张照片,她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装,颈脖处系着一条粉红色丝巾,靠在一张方形的办公桌上,她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她真美,‘’五姐用那双‘’黑黑‘’的小手抚摸在照片上。 第二章远方的家 13 孩子放在陈冠家里,由他妈妈带着,在孩子半岁时,陈冠的父亲永远的离开了这个家。 有时候在在一个家里,有些人的离去是为了成就某些人的到来,像有句话说的:哪有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当然我们不能去统计谁为了谁负重前行,或者谁成就了谁,讲感情是中国人的第一出发点,越是亲情,越是不能分得太细,不然就‘’显得见外了‘’陈冠的爷爷奶奶也因为儿子的离去,整天闷闷不乐,有忧伤有烦恼,这样陈冠的大妈,也就是父亲的大姐,接走了两位老人,去了青岛,在那里给他们养老,大妈20岁就嫁到了青岛一个打鱼的船家,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慢慢积累了一些资金,最后做起了海鲜生意,踏实勤奋,很快在这个行业里闯出了一片天地,这一次大妈接过去爷爷奶奶,真的是安享晚年。 陈述的二哥~陈安,读到初中2年级,就辍学,死活不去了,家里也奈何不了,最后去了镇上制衣厂上班,半个月回来一趟,这样,陈述的母亲,张氏就只用照顾陈述和她自己,也算是半个闲人,陈冠跟陈欧商量把孩子放在家给母亲带:一来给母亲的生活充实起来,不让她孤单,二来:这是母亲的孙子,她想带孩子,喜欢带,这是陈家的第三代人! 第二章远方的家 14 张婶每天抱着陈前从村头走到村尾,又从村尾走到村头,见着人就和他们唠嗑,讲讲带小孩的心得啥的,别人问她:带第四个儿子有啥感受没? 她一撇嘴道:可别瞎说,这是孙子,呵呵!她并没有生气,她知道别人是在和她开玩笑,她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农家妇女,一辈子待在这个平原小农村,她不知道外卖的世界有多大,不知道国家有多大,社会有多大,海有多大,江有多长,但她知道怎么用心去呵护,保护,爱护自己的家,承担起一个小家应尽的义务,责任! 她乐呵呵的对乡亲说:在我心里,他就是俺的第四个儿子,我会像带陈冠,陈述,陈安他们一样,把他带好,照顾好,他可是咱家第三代人呢,乡亲们回到:这老太婆都差辈了,还乐呵呵的笑,说着他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放学后,陈通,陈彤,两姐妹拿着小玩具过来,放在地上,逗着他:来啊,小前前,下来玩啊,来啊…只听小家伙在她奶奶怀里不停的踹动着,似乎马上要挣脱下来,张婶用两只手架在他的胳肢窝里,让他两只脚在地下保持平衡,踱起步,一步步往前探索着。 第二章远方的家 15 他两只脚在地下扑腾扑腾着,想试探着前行,张婶有意把手一松,他的身体就往下面一滑,张婶赶紧把他拽住,他才一岁半,还没有掌握好走路的心得,但这个时候可以训练他的探索欲望,让他认识脚下的大地是以后要踏步前行的。 姐弟两还带着棒棒糖,卷心果等吃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叫我啊,叫我就给你吃,来,来‘’小家伙吱吱呀呀的动着嘴唇,这样每天过来逗他成了陈通和陈彤的一份乐趣,在他们幼小的心里也知道,他们已经是长辈了,有一份责任在身上。 陈前4岁那年,从沿海开放城市珠海传来一个消息,对他两家来说一件及其震撼的消息:大姐和陈冠离婚了,孩子归男方家,这一天母亲在电话机不停说着,说着什么,陈通听得不是很清楚,但看见母亲的手不住擦拭眼角的泪水,放下电话,然后又拿起电话,说着,不一会又放下,然后再拿起,这样重复了很多遍这样的动作。 父亲表现得很平静,只是不停的在吸烟,然后踱着步在屋里走来走去,母亲用手锤着他的肩膀,似乎在无声的寻求他的帮助,但得到的是沉默! 第二章远方的家 16 ‘’倒是说句话呢,好像女儿不是你的一样?‘’王氏带着有些鼻腔的声音说到。 ‘’女儿有她自己的想法,我选择尊重她!‘’父亲的话语依旧是平静。 ‘’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缘,况且他们已经有了孩子,孩子都四岁了,怎么着也得为孩子想想……‘’ ‘’这个年代不像以前了,什么事情都要讲人权,自由,婚姻也是如此,既然在一起不快乐,何须勉强!‘’ ‘’没想到你是这么自私的人呢,好像女儿的决定都是你出的,说说为什么?‘’ ‘’我们讨论这些都没有意义,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我们能做的就是尊重她的选择!‘’ 他们的争论一直持续到晚上,最后母亲抹着眼泪出了门,父亲依旧用他那刚毅的背影抵挡着这一切的冲击! 第二章远方的家 17 ‘’真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吗?我老了,一点辄也没有了吗?‘’张氏拿着电话把头埋进了胳膊下,4岁的陈前咿咿呀呀的叫着:‘’爸爸,爸…他刚刚还和爸爸说了几句话,这时他在桌上摆弄着那个机器人的玩具。 一场婚姻的变动,让两个家庭都受到了波及,虽然没有影响到两家人的交情,但每次,陈彤,陈通两姐弟,拿着吃的东西给小陈前,张氏那眼神变得不再那么熟悉与温柔,她用两只手护住陈前,朝他们摆摆手:不要,不要,奶奶给你去买,陈通,陈彤也看不出有啥变化,快步往前走:‘’给你,舅舅给你的,拿着,5姨给你的,拿着,‘’‘’都回来吧,家里还有事情要做呢,都回来吧! ‘’王氏带着严厉的语气喝道。在农村,很多事情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就会变了味,走在路上,陈通经常会听到:‘’那个叫啥的小孩是他俩生的吗? 女的是做了大堂经理后,不要男的吧,你说这女的太现实了,升官发财了,就不要自己的男人了,以后找女人可得擦亮了眼睛,可伶了那个小孩,可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