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身份巨变 1917年8月30日,奉天城,深夜。 黑云如铁,暗雷滚动,夜色如漆,阴风阵阵! 岳家大院中,灯光通明,从家主到仆人,上下几十口,紧张地忙碌着,将一箱箱东西搬到大院。 箱子很重,仆人搬得很吃力,显然不是一般的东西。 身材魁梧的岳家主脸色凝重,不时低声催促。 娴静的岳夫人十分美丽,抱着一位三岁幼儿,神色淡定。 幼儿沉睡着,在母亲的怀中,觉得十分安全,露出甜蜜的微笑,似乎梦到许多美好的事物。 大院长着一棵老枣树,顶端树杈搭着个巨大的乌鸦巢。 两只乌鸦不安地在空中徘徊,发出难听的鸣叫声。 岳夫人望着乌鸦,淡淡一笑,向乌鸦挥了挥手! 她一向喜欢乌鸦,也了解乌鸦,深知乌鸦极其聪明。 比如,它们会将核桃从高空中丢下,砸裂在石头上,愉快地吃。也会将废弃的铁丝制作带钩的工具,钩起虫子吃。 在岳夫人看来,世上最聪明的鸟并非艳丽的鹦鹉,而是普普通通的乌鸦。乌鸦不但会使用工具,还会制作工具完成各类任务。就算是猿猴,也只能使用工具,而不能制作。 心情好的时候,她会喂乌鸦,心情会更漂亮! 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会喂乌鸦,心情阴转晴! 这两只乌鸦与岳夫人是有缘份的,它们小时候从树上掉落,差点死掉。岳夫人心善,亲手将它们救活,一口肉一口肉将它们喂大。 如今要离开,舍不得! 她轻轻一挥手,示意仆人端来一盆瘦肉,放在树下。 两只乌鸦没有飞下来,叫声陡然变得更加尖厉! 比之前的陡然高出一半,所有人一怔,停了下来。 岳夫人心知不妙,正要说什么。 突然,外面冲进来八位黑衣人,不由分说,举枪就射。 他们使用的是无声手枪,带头年轻人最狠,枪法极准,每一枪都打在人的额头。 乌鸦狂叫,猛向空中飞去! 一片惨叫声中,岳家十几口纷纷倒在地上,一片尸体。 岳家主重重地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岳夫人果断用身体遮挡住幼儿,被打中头部,倒在地上。 黑衣人们兴奋之极,低呼:“板载,板载……” 带头年轻人眼光变得凶猛,突然转过枪口,对其他黑衣人扫射。 其他七名黑衣人哪想到头领突然必难,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击,纷纷被打倒在地。 依然是每一位都被打中头颅,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年轻人走到木箱前,打开一只,里面全是金块,黄灿灿一片。 他哈哈大笑,无限得意:“好,好,庭院归我,黄金归我,金矿归我,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属于我的家族!” 突然,幼儿笑了起来,似乎梦到最快乐的事。 他的笑声在地狱一般的庭院中,很不协调,极其违和。 年轻人一怔,走到幼儿面前,举起手枪,对着幼儿的额头,就要射击。 这时,怪异的是,两只乌鸦从空中直射下来,向年轻人抓去。 年轻人猝不及防,被抓爆一只眼球,显然瞎了。 同时,鼻孔被抓去半截,显得十分恐怖! “啊,八嘎,鼻子,眼睛,我的眼睛啊!” 他痛得哇哇大叫,不顾鲜血迸流,对着乌鸦疯狂扫射。 乌鸦很聪明,疾然高飞,闪进漆黑的夜空。 它们是灵鸟,看到夫人一家被杀,怒火冲天,毅然冲下来报仇,而且它们特别记仇,被它们惦记上的人不会有好日子过。 “八嘎,八嘎,怪你,都怪你……它们是为你报仇是吧,我偏偏就杀了你,杀了你!” 年轻人调转枪口,对着幼儿狠狠地扣动扳机,但没有子弹射出,子弹早已射完。 幼儿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年轻人抛掉枪,一手捂鼻子,一手捂着眼珠,呢喃道:“八格牙撸,笑吧,笑吧,我让你生不如死,一生都为我们家族服务,直到变成死士,成为最锋利的钉子!” 两只乌鸦不断在空中盘旋,发出可怕叫声,无比凄惨,无比尖锐! 幼儿突然不笑了,睁开眼睛,盯着空中的乌鸦,伸出一双手,不断地向乌鸦挥舞着。 乌鸦发出“啊…啊…啊…”愤怒叫声,不断盘旋着,盘旋着…… …………………………………… 二十年后,中日双方在淞沪激战,杀得日月无光,天地失色,死伤无数,有如地狱。 华夏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1937年,8月30日,南京。 中央军校大礼堂举行“总理纪念周”大会,蒋校长发表演讲,给军官们鼓舞士气,争取在淞沪会战中获胜。 两刺客潜进会场,因为他们有特别通行证,一切顺利,过了一关又一关,但还是被警惕的总统侍卫发现,双方剧烈交火。 两人寡不敌众,但凶悍至极,打光无声手枪子弹后,抱着威力炸药包向前狂冲,大叫“板载”,要与蒋校长同归于尽。 侍卫使用冲锋枪,将两刺客打成碎片,但也被炸得损失惨重! 蒋校长震怒,这还得了,本想鼓舞士气,结果差点被刺杀,无疑大大影响士气。他当即下令,地毯式搜捕刺客同党,死活不论。 全城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黑夜,郊外一座废弃房间,烛火摇曳,阴森森的。 华谷正雄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冰凉,猛然苏醒,发现双手反向,被绳索牢牢绑在柱子! 身上湿透,刚被泼了一盆凉水,透心凉! 怎么回事? 他眨眨眼睛,想起来了。 刚才,他因为连续拉肚子,头昏眼花,四肢无力,从茅房回来。 一进门,后脑受到重击,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失去知觉。 对方显然打得极狠,后脑不断流血,衣裳尽湿! 若不是肚子拉得狠,身体软绵绵,大脑模糊,对方又躲在门后突然袭击,按他的身手,绝对不会中招。 当然,对方也是顶级高手。 他深呼吸一次,迅速冷静,抬起头来。 意外之极! 他发现二姐华谷幸子一脸阴沉盯着他,眼中闪着凶光,摇晃着无声手枪。 “二姐,你打我?” “不错!” “为什么,我是你三弟!” “大哥刺杀蒋光头失败,玉碎了!” 华谷正雄露出极其诧异的样子:“怎么可能?蒋光头机要秘书鼎力相助,有通行证,畅通无阻,还会失败?”他一个激灵,冷静问,“大哥玉碎,绑我干吗?” 华谷幸子冷冷道:“大哥死了,你是家族唯一继承人,一定会成为族长。” 华谷正雄迷惑:“按族规,由我继承,理所当然!” 华谷幸子大吼:“你算什么东西?根本没有资格,一丝一毫的资格都没有!” 华谷正雄淡定地笑了:“我没资格,谁有?” 华谷幸子上前,猛打他一记耳光,打得很重,华谷正雄嘴角流血,鼻孔飙血,衣裳尽红。 华谷正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冷然问:“八嘎,难道你想夺取族长之位?但你是女的,始终要出嫁,成为外姓人。” 华谷幸子声嘶力竭吼道:“八嘎,八嘎,以为你是谁,华谷家族的人吗?做梦,你才是外姓人。因为,你根本就是支那人,支那人!” 晴天霹雳! 华谷正雄的灵魂瞬间被震得差点粉碎: 啊,什么? 没听错? 怎么可能,我是支那人? 绝对不可能啊,我明明是大和人! 在北海道土生土长,在京都读书接受训练! 被当成特战间谍来培养,当做全能特工来训练! 中日武功武道士剑,枪法如神擅刺杀! 窃听下毒口技,驾飞机坦克! 苦练唇语,编密码练易容术…… 华谷正雄心中大叫:绝对不可能,如果我是支那人,家族会花这多功夫、浪费这么多金钱来培养我? 自懂事起,他就被教育鄙视支那人、憎恨支那人,要霸占支那领土,使支那变成大和民族的地盘,让支那人全都成为奴隶。 一句话,长辈告诉他,大和民族是最高贵的民族,而支那人根本不配为人,只是最低贱的“猪”! 现在,世界瞬间反转,他被告知:不再是最高贵的大和子民,而是最低贱的“猪”! 最可怕的是完全反转,绝对颠倒! 以前所有的一切,全部撕裂! 所有的一切,全部粉碎! 第2章 身在地狱二十年 华谷正雄心中瞬间转过万千种念头,都不相信自己是华夏人。 不,不会! 不可能,绝对不会! 一定是玩笑,这是对我试探,我绝对不会上当! 华谷正雄放声大笑:“哈哈哈,二姐,我的好二姐,开这种玩笑?是不是大哥玉碎,伤心过度,导致行为失常、胡言乱语?” 华谷幸子冷笑:“看看你,身高一米七八。大哥一米六,我一米五。华谷家族一千年来,没人超过一米六五。” 关于这一点,华谷正雄怀疑过,特别是家族聚会,他鹤立鸡群、“群矮环绕”之时。 是啊,所有人都没超过一米六五,凭什么他一米七八? “父亲”告诉他,这是基因突变,没什么可奇怪的。 华谷幸子冷笑:“我告诉你真相,听好了,别吓傻!你姓岳,家在奉天城,父亲岳安,母亲柳红,你们家是开金矿的。黄金被我父亲抢了,金矿也被抢了,你们上下几十口,都被我父亲枪杀。” 华谷正雄心神巨震:“什么,我的亲生父母,还有家人,被是你们所杀?” 华谷幸子冷冷道:“当时你三岁,什么都不懂。哼,除了一名年轻管家回乡下,其他人都死绝了!” 灭门?! 华谷正雄拼命思索,搜索最深层记忆。 他现在二十三岁,二十年前的事,实在想不起来。 能记起来的,只有一棵巨大枣树,最高的树杈上有个乌鸦窝,还有两只乌鸦! 恍惚间,他看到两只乌鸦在狂飞,凄厉地大叫…… “为什么不斩草除根,还……抱养我?” “这还用说吗,是为了训练你,成为家族最得力的死士,最锋利的剑,最快的枪,最有价值的死间,为家族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完全是把他当成爪牙、死士,太无耻卑鄙,可恨可恶…… 华谷正雄经二十年培养,早练就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遇到任何事情都是超级冷静。 可如今脑袋巨痛,像要裂开,灵魂一片一片粉碎! 亲生父母,所有家人,为华谷家族残害,为日寇所害! 不共戴天之仇! 他想起这二十年是如何渡过的。 最可怕的训练,最无情的训练,最残酷的训练,没有之一。 三岁时,被泡进可怕的药水中,没日没夜地泡。 药水极其刺激,非常痛,非常痒,简直生不如死。 泡完之后,他昏死过去,三天三夜才苏醒。 之后,就是没日没夜的武功训练,各种奇怪的训练办法。 用荆棘抽打身体! 跪在冰碴上爬! 抛进蛇坑中,吃喝撒拉全在坑中。 饿吃活蛇,渴喝蛇血,不把一坑的蛇吃完,不允许上来! 绑在汽车后面,跟着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被拖个半死! 被脱光衣服,不带任何东西,抛进原始森林中,挨过一个月! 至于与各种武功高手对练,被打个半死是家常便饭,经常被打得呕吐,吐的往往是血…… 十六岁就被送进军营中,他受到有史以来最严酷的训练,教官受到家族的指示,说什么只要没有死,就往死里练。 结果,教官不把他当人,当成机器,疯狂训练,无比恐怖! 在特工营中,各种千奇百怪的训练更是让他生不如死,被毒打是家常便饭,甚至亲自试毒,让他痛不欲生,差点被毒死。 他记得,至少有三十次差点死去,但他都奇迹般熬了过来。 说也奇怪,每次他濒死之时,脑海之中,就有乌鸦的叫声,无比凄厉,无比尖锐,似乎在提醒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绝不能死! 他非常奇怪,脑海中为什么会有乌鸦的声音? 乌鸦! 为什么是乌鸦?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难道乌鸦是他的守护神? 从三岁一直训练到二十三岁,他在地狱中度过二十年。 华谷正雄一时思绪万千,一个念头从心头升起:难怪在训练时不把我当人,不是自家的孩子,练死也没关系。 练不死,就得到世上最为锋利的尖刀,最有实力的死士! 如今,他确实是最锋利间谍,世上第一。 华谷幸子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冷然道:“父亲去世前说过,大哥玉碎,就杀了你。你太聪明,总有一天会发现不对劲,去查真相。华谷家族有可能被你灭亡,你有这个能力,因为你是‘特战间谍’。” 特战间谍! 非一般的间谍! 非一般的特战高手! 用现代话说,就是超级间谍加上顶级特种兵! 既有顶级间谍的头脑,又有顶级特种兵的身手,最完美的间谍! 华谷幸子厉声说:“为家族生存,只能提前杀了你。” 话说到这,他必死无疑! 华谷家族一向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华谷幸子冷笑:“按计划,派你刺杀蒋光头,胜就是家族获得大功。就算死,也为家族增添荣誉。训练二十年,等的就是今天。但你吃坏肚子,拉得四肢无力。大哥被迫上场,打成马蜂窝……大哥……死得好惨……” 突然,她脸色一变,想到什么。 华谷正雄看到她脸色,明白她猜到了,冷笑道:“总统是什么人,安保级别之高,非你我能想象。有人帮助也没用,一定九死一生。所以,我故意吃巴豆,多吃一点!唯一想不到的,是大哥立功心切,以为必胜,居然亲自出马!这一点,是我计算错误。” 华谷幸子愤怒之极,一巴掌打在华谷正雄脸上。 “大哥是你害死的!家族培养你二十年,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就使诈。不愧是支那猪的种,懦夫,胆小鬼,卑鄙无耻!” 看到华谷幸子无限鄙视、无比愤怒的眼神,华谷正雄终于确信,他不是倭国人,是岳家的人,被当死士、死间、弃子来培养,用他的牺牲为家族争取荣耀! 耻辱! 巨大的耻辱! 竟然成为杀父仇人的工具! 还有比这更大的耻辱吗? 他冷冷说:“华谷幸子,你们家族杀我全家,不卑鄙吗?” 华谷幸子大笑:“支那人,猪而已,杀他们,是他们的荣幸!” 华谷正雄吼道:“你们把我当成死人来训练,让我身在地狱二十年,最后将我当成死士刺杀华夏总裁来牺牲,不卑鄙吗?” 华谷幸子傲慢地说:“训练你,是你的荣耀,懂吗?你能当死士,成为天下第一刺客,留名青史,应该感谢我。” 华谷正雄明白了:对倭国人讲道理,无异对牛弹琴! 若有机会,定让华谷家族、所有倭人付出巨大代价! 可命在悬崖,喉咙上贴刺刀,还有生存机会吗? (情节越来越精彩,请大家支持,收藏、推荐票十分需要,谢谢) 第3章 自救 华谷正雄有一件事不明白。 “奇怪,你应该马上杀了我。可是,为什么还不下手?” 华谷幸子冷冷道:“那东西不属于你,交出来。” 华谷正雄马上明白,她为的是十万美元不记名本票,刺杀小组用来收买汉奸的经费。 “大哥”刺杀蒋校长前,华谷幸子不在,就交给他保管。 十万美元,天文数字,蒋校长机要秘书出卖主人的代价。 华谷正雄心中一动,想到一个求生办法。 虽然不一定成功,但必须拼。 他请求道:“二姐,我交出本票,放一条生路。我改名换姓,永远消失,默默度过一生。” 他的表情分外哀伤,显得百分之百心灰意冷,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他这模样,也觉得四大皆空,人生一片灰暗。 做为顶级间谍,表情运用必须极其纯熟。 华谷正雄不仅纯熟,更是“神通”。 华谷幸子熟知华谷正雄的一切,哪里肯信,但装着相信,反正胜券在握! 她装着伤感地说:“好吧,毕竟养你这么多年。就算养一条狗,也有感情。” 华谷正雄露出悲伤的神情:“二姐,有一件事我想问你。我的身份,除了父亲及兄弟姐妹,还有人知道吗?” 华谷幸子冷哼:“这是华谷家绝密,除了我们几人,还有谁配知道?所有人都认为你是华谷家的后代,只是基因变异变高了。” “这么说,我的身份是永恒的秘密?” “别废话了,说罢,本票在哪里?” 华谷正雄黯然道:“本票在身上,解开我一只手,替你取出来。” 华谷幸子冷冷道:“不可能,搜过了。” 华谷正雄“脱口而出”:“皮带的夹层也搜过?” 他这种下意识地表情,非常自然,极其逼真。 华谷幸子不由一怔:“有夹层?” 虽然她对华谷正雄非常了解,非常警惕,但华谷正雄的表演出乎“下意识”,使她下意识地上了当而不自知。 但她是强手,手枪紧紧指着华谷正雄脑袋,走上前。 “别动,动就打死你!” “怎么动,双手绑在柱子!” “脚可没有绑!” “一动脚,你就会开枪吧。” “毫无疑问!” 华谷幸子狠狠用枪顶住华谷正雄脑袋,一手去解华谷正雄的皮带,眼睛紧紧盯着对方的脚。 华谷正雄深呼吸,肌肉紧绷,暗自蓄力,等待最佳机会。 虽然肚子拉得四肢无力,但生死关头,他运起最高级运气技巧,聚集所有力量。 表面看,他已经垂头丧气,脸皮松弛,没有丝毫的反抗意识。 实则在衣服下,肌肉团团鼓起,每个细胞的能量都在迅速汇集。 皮带扣解开,华谷幸子顺利将皮带抽出,心喜,后退一步—— 时机到! 华谷正雄右脚猛然踢出,力量无比狂猛,轰在华谷幸子胸部。 这一脚用尽全力! 这一脚是为生命而踢! 这一脚是为复仇而踹…… 二十年地狱的苦炼,找到了渲泄口。 “咔嚓咔嚓咔嚓” 华谷幸子胸骨尽碎,心血狂喷,内脏碎片都喷射出来! 但她是顶级特工,感觉极其敏锐,中脚前一瞬,扣动扳机,无声子弹射向华谷正雄的脑袋…… 华谷正雄对华谷幸子相当了解,在踢出“爆破脚”的瞬间,猛然一偏头。 华谷幸子果然开枪,而且打的是头。 死神的子弹擦着他的耳边,打进柱子,凌厉的风声冲击得耳膜隐隐作痛。 华谷正雄这一脚太过厉害,华谷幸子被踢断四根胸骨,内脏震碎,瘫在地上,休克过去。 她的面前,洒满血与喷出的内脏碎片。 华谷正雄来不及喘气,要抢在华谷幸子苏醒前脱困。 被捆绑如何脱困,他非常清楚。 深深吸气,吸气,再吸气,鼓起手臂肌肉群,以强大的力量,迫使绳索圆周变大。 一般人办不到,华谷正雄经二十年地狱式磨炼,脱困的技巧是必学之课。 家族对他是往死里练,反正不是自家的孩子,死就死了,不死就收获一位绝顶高手。 华谷正雄数十次差点要“地狱”中死去,但顽强活下来。 他现在明白,家族训练为什么如此残酷,根本就不是亲生的。 连续运气十二轮,每一次都使绳索的圆周宽大一些。 吸气,吸气,再吸气! 这一回,他尽力让手腕、手臂的肌肉收缩,骨头挤在一块。 一大一小,一扩张一收缩,手腕终得脱困。 华谷幸子醒来,胸口巨痛,奄奄一息。 她知道自己不能死,否则,华谷家族就要落在那小子手中,整个个家族都要毁灭。 因为,对方有这个能力! 绝对有! 她看到华谷正雄,正在快速解开绳索。 到底是狠人,她紧紧咬着牙,忍着巨痛,向无声手枪爬去。 到了,到了! 她一把抓住手枪,翻过身来,就要射击。 一道绳索狠狠地抽来,正中她的手腕,手枪飞落到一边。 “八嘎,八嘎,支那猪!” 她发出嘶哑的声音,狂怒地盯着华谷正雄。 华谷正雄抛掉手中的绳索,拾起一根木棍,轻轻一掰,断了,前端变得极为尖利。 他抛掉短的一截,缓缓走上前,冷冷地将“棍刺”对准华谷幸子的心脏! 华谷幸子绝望地嘶叫:“不要……不要杀我!其实,我想嫁给你……我那么美丽,那么迷人,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顶级的,你不喜欢吗……有我在,你才能顺利接管家族……” 信她才是傻瓜,虽然她极其美丽。 华谷正雄冷然道:“我的目标有两个。第一,毁灭华谷家族,为父母报仇。第二,我将变成插进日寇心脏的尖刀,不断放血,直到你们的血流尽!” 华谷幸子知道华谷正雄的本事,全身剧烈颤抖,嘶吼。 “是我们培养你的,没有我们,你会成为‘特战间谍’?在我们国家,像你这样的人不会超过五名。” “还有五人,他们都是像我一样,本是华夏人,却被你们抓去,进行地狱训练。否则,想像我一样成为特战间谍,不可能。” “华谷正雄,请你不要忘了,不管原因如何,我们培养了你,培养了你啊!” “培养我的目的是什么?当你们的鹰犬,杀我的国人,再当成死士处理?我现在终于明白,哪个国家的人最可耻、最狠毒、最无赖、最没有人性!” 华谷幸子咆哮:“毕竟,养了你二十年。” 华谷正雄冷喝:“养我是为了什么?何况,那是养吗,是养吗?那是地狱,地狱,我困在地狱二十年。” 华谷幸子声嘶力竭:“没有地狱训练,你有这身本事吗?” 华谷正雄冰冷无比:“一句话,若是父母能重生,就饶你不死,饶你家族不亡。” 华谷幸子无言以对,全身哆嗦,死亡阴影牢牢罩住她,一片冰冷!她知道,他死定了,家族全完了。 华谷正雄一手按在左胸,庄严地:“从今天起,我改名岳达平,希望华夏能达成和平,后代幸福生活。岳姓,我堂堂正正亮出本来姓氏,认祖归宗!” 华谷幸子气疯了,大叫:“混蛋,混蛋,忘恩负义,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岳达平仰天长啸:“父母在天之灵,请收下儿子的祭礼,仇人女儿的心脏!” 啊,我的心脏是祭礼? 高傲的华谷幸子疯狂吼叫:“不,我不是祭礼,不是,啊……”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先收利息!” 岳达平将木棍狠狠地插进华谷幸子的心窝。 华谷幸子惨叫着,不断吐出心血,眼睛睁得大大的。 “啊,啊,别杀我,别杀……” 岳达平双眼赤红,有如发怒的狮子:“我以祖先的名义发誓,从今天起,我是你们的恶梦,你们的饿狼,你们的魔鬼!” 华谷幸子绝望之极,头一歪,死不瞑目。 (第二更在晚上九点,不见不散哦) 第4章 乌鸦诞生 岳达平缓缓坐下,望着华谷幸子死不瞑目的脸,不由茫然起来,虽然他明白自己是华夏人,但仍然无法接受。 瞬间,身份巨变,翻天覆地! 瞬间,你不再是你! 瞬间,不再是“高贵”大和人,成为最低贱的“猪”! 岳达平抬起颤抖的手,抚摸着头发、额头、鼻子、脸! 人,还是那个人,没有任何改变,但灵魂彻底换了个样! 怎么办,何去何从? 前世界已经粉碎,新世界怎么走? 岳达平头痛欲裂,无法思考…… 不知想了呆了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 有情况,岳达平下意识冷静下来,细倾听脚步声。 他有辨别脚步的能力,只要他听过一次,就能记住脚步的主人是新。这个能力,是他苦练数千次获得的。 他一听,马上知道是“清除小组”回来。 这种小组,专门为“主攻小组”清除障碍,做的是脏活累活,杀人也最多,完全是清道夫。 一共七人,都是特工高手,身手了得。 任务失败,“清除小组”的七大高手心情极差,恨恨不已,脚步分外沉重。 “八嘎,明明混进去了,怎么还失败?” “两大主力全部被杀,损失惨重。” “陷阱,这一定是陷阱!” “华谷正雄运气真好,拉肚子,否则死的就是他!” 岳达平冷冷地拾起无声手枪,打开枪膛看,还有三颗子弹。这就有点麻烦了,对方是七人,而且个个都是高手。三颗子弹,只能解决三人,剩下四个不好对付。 七名特工高手推门进来。 岳达平果断地举枪就射! 他开枪速度快得惊人,一秒之内,射出三颗子弹,每一颗子弹都射中对方心脏。 其他四名高手大惊,下意识地拔枪。 可惜,他们不知道,对方是“特战间谍”,不但是间谍,更是恐怖的特战兵王! 岳达平将空枪径直砸出去,当即砸中一名特工额头。 这倒霉的家伙只觉得头颅“嗡”的一声,巨痛传来,眼前发黑,顿时摔倒在地,口鼻都是血。 空枪脱手的瞬间,岳达平已经飞过去,双拳同时重重击出,击在两名特工喉结上。 两名特工不是不想反击,而是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们的神经系统很强大,但比起岳达平,仍然差了数倍。 刹那间,两颗喉结破碎,两特工痛苦地捂住脖子,重重栽倒! 岳达平杀人有特战,最喜欢攻击对方敌人的喉咙,因为这个地方脆弱,一旦得手,对方不死就残,而且还有一个优点,瞬间说不出话,叫不出声,惊动不了他人。 最后一名特工是位美女,叫酒井法子,她反应很快,发现不对,立刻拔出手枪。 但岳达平的脚也飞到,将枪踢飞。 酒井法子瞬间后弹,退出老远,惊恐大叫:“华谷正雄,你发什么疯?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岳达平冷哼,他明白,所有人都必须死,否则他肯定活不了。 他信步上前,淡淡道:“法子,非常抱歉,你非死不可!” 酒井法子大叫:“不,不要……其实,我很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都给你,都给你。” 酒井法子是专门负责色诱的,迷死过不少华国高官。 她迅速冷静下来,当即笑靥如花,媚眼千千,不断眨着眼睛,放着迷死男人的“闪电”。 “酒井法子,我是谁,对我来这一套有用吗?恶心,去死吧!” 岳达平受过极为严厉的“拒色”训练,任何美女在面前,都是红粉骷髅,都是陷阱,都是毒蛇。 他向前猛扑,一拳打向对方胸膛。 酒井法子大惊,举手就挡,速度极快,可惜,岳达平的速度比她快数倍。 手臂刚举起,拳头就打中胸膛,只听得两声“咔嚓”,两根肋骨被打断,断骨插进心脏,痛得她要发狂,全身冷冰。 做为特战兵王,他的力量绝对是世上最强的。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是我家人的祭品!” “八嘎……八嘎……敢杀同族……” “安心上路吧,我是华夏人,龙的子孙!”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 “我叫岳达平,岳达平,岳达平!” “啊……内奸……怪不得会失败……我的双胞胎妹妹……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酒井法子不断呕血,死不瞑目! “从今天起,我是华夏人,倭寇不灭,誓不罢休!” 岳达平平静下来,为了万无一失,他迅速将七人的脖子扭断,以免某些人生命力太过旺盛。 做为间谍,谨慎是天性! 看着一地尸体,他茫然起来,苦苦思索以后的道路? 做为曾经的倭国“特战间谍”,他非常清楚倭国的兽心,绝对是要将华夏民族赶尽杀绝、尽霸国土。 简单地说,就是两个字,“灭种”! 若是再加两个字,“亡国灭种”! 如今明白家仇国恨,岂能不报?凡是鬼子想做的,他就反过来,才能为父母报仇。倭寇想将中华民族赶尽杀绝,他就竭力保护;倭寇想尽霸国土,他就全力护国, 如何护国? 当国谍,变成插向倭寇心脏的尖刀! 但他身份特殊,华夏人认为他是倭寇,绝对不会相信他。 就算表面上说相信,内心还是戒备万分,念叨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有这种想法,合作难上加难,失败的机会大于成功。因此他送出的情报,无人敢相信! 当间谍,目前最好的方式是与复兴社的A号合作,对方是华夏的间谍之王。 但是,A号是情报顶尖高手,绝对不会相信他这个倭国人。 怎么办? 岳达平心为之全蚀,无法可想。 他决定先消除痕迹,将尸体上的银元、本票、支票、必要的枪支弹药搜刮一空,放进背袋。 随即,他将汽油浇在尸体上。 当汽油浇在酒井法子身上,他叹息了一声,多么美丽的女子,像樱花一样的容颜。 可惜,不得不杀! 他取出“都彭”打火机,点燃一块布,抛在尸体上。 随即,他又将窗帘点上,离开房间。 他默默站在房屋外,看着熊熊烈焰。 火越烧越旺,照亮半边天。 看着熊熊火光,岳达平心中一亮,茅塞顿开,暗叫:我何必纠结身份?我是龙的传人,就是插进鬼子心脏的尖刀,只要不断放鬼子的污血,直到鬼子失败,管自己什么身份? 我是龙的传人,代号就叫“乌鸦”! 我,就是幽灵,就是鬼魂! 我,就是空气,明明存在,但永远摸不着,看不见! 我,身份永远是谜,没有人知道我是谁! 我,是根本不存在的人,也不应该存在! 我,不需要任何人下达任务,我自己给自己下达任务! 我要让倭寇颤栗,成为他们的恶梦! 我要殚精竭虑,助华夏成为最强大国家! 事了毕拂衣去,做一名成功实业家,逍遥自在。 那时,我就像天边云,海中鱼,林中鸟,潇洒无比。没有人知道我是“乌鸦”,没有人知道我曾经为中华崛起九死一生! 因为我根本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让倭寇流血,流血,把血流尽,变成木乃伊! 想毕,岳达平放下心中巨石,果断转身,迈着坚定的脚步,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房屋化为灰烬,华谷正雄过去的一切也变成灰烬。 他重生了,他就是堂堂正正的——岳达平! 代号“乌鸦”! 乌鸦,世界上最聪明的鸟! (感谢所有收藏、评论的朋友,感谢“爱熊其形”慷慨的推荐票!) 第5章 水信 全城戒严,复兴社的高手尽数出动,带着宪兵与警察,封锁着每一处出城路口,严密检查着出城之人,地毯式搜查,凡是有可疑的,先抓起来再说。 蒋校长遭遇刺杀,捅破天的事,宁可抓错,也不放过。 还真别说,数十位倭寇间谍先后被抓同,收获颇丰。 这次搜查,复兴社、宪兵、警察精英尽出,他们中不乏能人,本领高超者不少,特别是退休的临时召回,他们经验丰富,间谍撞上他们,只叹运气不好。 一时之间,到处风声鹤唳,心怀鬼胎之人惶恐难安。 在一家普通旅店,一间普通房间,岳达平沉思离城之计。如今全城戒严,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全都走不了。 仅仅一个上午,他就被复兴社、宪兵、警察的人各检查一次。 虽然他本事高超,应付过去。 可他明白,时间一长,难免会碰上不讲理的家伙,不管他是不是应付得当,都被抓进局里,先审问再说。到那个时候,就麻烦了。 岳达平明白,要解除戒严,必须抓住内奸,就是蒋校长的黄机要秘书要落网。他可以告密,但得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是诬告。 他仔细回忆,想起他与“大哥”、“二姐”执行任务的过程,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过滤,一句对话一句对话地回想,寻找蛛丝马迹。 一个时辰后,他终于想到“大哥”与“二姐”醉酒后的对话,兄妹俩嘲笑华夏男人重色轻国,为了女人居然牺牲国家的利益,中了美人计而无法脱出泥潭。随即又说了什么温泉……姓廖……帝国之花,等等。 岳达平记忆力超强,擅长分析。他从线索中,推断出那个将黄机要秘书拉下水的女人是谁了。 毫无疑问,黄机要秘书不是普通人,一定是能人高手,否则也当不了蒋校长的机要秘书。那女人能将姓黄的拉下水,除了手段高明,肯定还有要挟对方的证据。 只要活捉那个女人,找到证据,揪出黄机要秘书,全城戒严就可撤销,他也能顺利出城,返回申城,执行复仇计划…… 计划妥当,岳达平开始写信。 当然,外面到处都是警察、宪兵,普通的信肯定不能过关,若是被抓到,身份就会暴露,得不偿失。 岳达平想了想,决定写“水信”…… 在复兴社总部办公室,气氛极其凝重,人人脸色都无比沉重,空气得像巨石,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呼吸。 蒋校长遭遇刺杀,奇耻大辱,等同打国家的脸面! 社长办公室中,A号额头尽是汗,怒火无处爆发。 日寇奸细连续刺杀蒋校长,对他来说是最大耳光,最大的侮辱,一生都抹除不掉的黑点。 蒋校长的怒斥不断回响在耳边,他不是怕,是羞耻,因为正是他的无能,导致今天的局面。 他有怀疑对象,蒋校长身边的机要秘书黄浚,但没有任何证据,不好动手,毕竟对方也不是等闲之辈,位高权重。 突然,秘书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秘书说:“社长,怪事啊!” A号冷声道:“说。” 秘书道:“一名小乞丐将一封信交给门卫,说有人花一百块大洋让他送来,并说对方戴口罩与大墨镜,看不清楚模样。” A号一听,暗忖:送一封信,最多一块大洋,对方却花一百块大洋,一定有蹊跷。 “检查了吗?” “按程序检查,很安全,没有毒,只有一张白纸。” 秘书将信封打开,抽出一张白纸,放在办公桌上。 一张白纸,花一百块大洋,鬼都不信。 肯定是绝密! A号示意对方出去,轻轻摸了摸信纸,对着阳光细细一看,心中有底,顺手抓起水杯,含一口水,猛一喷,信纸顿时显出字来。 这是水信! 写水信的方法很简单。 准备两张纸,把其中一张全部浸湿,铺在玻璃上,把第二张纸铺在湿纸上写信。 随后,把上面的纸毁掉,留下湿纸。 湿纸晾干,毫无痕迹,看不出有字样。 收信人一旦把纸放进水里,字就会出现。 A号一看内容,心脏顿时狂跳。 “刺杀蒋的主犯是南造云子,化名廖雅权,在汤山温泉招待所当招待员。她色诱黄浚父子,获取情报,遇刺总裁。此女极其狡猾,为防止其逃跑,要快。” A号猛站起来,激动得脸色发白,双手颤抖,继续看下去。 “我的代号是‘乌鸦’,用数字表示就是‘0409’。以后,我给你发电报,代号就是乌鸦,但是,只要没有0409这个密码,来电就是假的,万万不可相信。” “我是幽灵,是空气,是鬼魂,是不存在的人。不要问我是谁,不要企图寻找我,否则交易结束,你将永失‘乌鸦’!” “我用电台与你单线联系,密码本是《史记》,商务印商局1935年版。情报费用我说多少就多少,不能讨价还价。我出售情报,不为别的,只为钱。本次价格一万美元,暂且记账,等我通知再付款。” “你若有紧急事件,请用电台广播,时间定在深夜十一点正。记住,那不是任务,我是自由而高傲的乌鸦,任何人不能给我下任务。你的事件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束之高阁。” A号取出打火机,烧掉密信。 他沉吟:这个人到底是谁?能知道这种绝密情报的,估计在日寇中地位不低,很可能是情报机构的官员。 从信中看,他想当透明人。嘿嘿,这得看我答应不答应。我一定要让你原形毕露,完全为我控制,为我所用!当然,必须隐蔽进行,不能让“乌鸦”发现,否则交易真的会结束,这种人说到做到。 从信中看,这个人有弱点,就是贪钱。一万美元,在这个年代算是巨款。当然,若是情报属实,绝对值这个价,太值了。 “乌鸦”啊“乌鸦”,既然你有弱点,我就一定能掌控你,你就算隐藏得再深,也会落入我的手心。就看情报是不是真的,这很容易证明,抓到南造云子就是真的,否则就是假的。 A号暗忖:“乌鸦”是老子的宝物,是插进鬼子心脏的利剑,必须不懂一切代价保护他。只有找到他,才能保护他! (喜欢的书友,请为新书投资啊,本书如能火,皆大欢喜) 第6章 活捉南云造子 在汤山温泉招待所一个房间内,貌美如花的廖雅权迅速收拾秘密文件,包括一些不堪入目的相片。 这些,都是她威胁、控制高官的有力武器。 这次虽然失败,但之前她从黄浚手中得到的情报,却让凇沪会战中的华夏军队吃了大亏,损失惨重。她立了大功,回去必然受到军部的重赏! 哼,看吧,我南造云子会卷土重来。 南造云子把东西放一一放进手提袋中,就想离开。 突然,传来敲门声,一个粗鲁的女声叫道:“廖雅权,你死哪里去了?你的相好黄秘书来了,还不滚出来接客。” 南造云子一听,是领班的声音,一个粗鲁的女人,仗着丈夫是当官的,在招待所横行无忌,其实胸大无脑。 若是别人,必然引起她的警惕,但这粗鲁的女人,就是个傻瓜!虽然总是挨她的骂,但玩弄这傻瓜女人于股掌之间。 “来了,来了!” 这个时候姓黄的还来,必有急事。 南造云子将手提袋放好,扭转把手,刚要开门,门却被粗鲁地推开,又被关上。 廖雅权一看,来者是女人,长头发,胸鼓鼓的,戴着口罩,但绝对不是领班。 她知道坏了,伸手去掏枪,但对方手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后面一扭,关节顿时脱臼。 几乎是瞬间,另一只手也是同样待遇,脱臼,痛得她张嘴惨叫,但随即,嘴巴被对方的手捂住。 她急忙忍痛点着头,表示一切听对方的。 来人松开手,知道对方识趣,不会叫嚷。 南造云子痛得额头冷汗飙出,但扮出非常佩服的样子,硬是甜美地笑了。 “身手高明?会口技,模仿领班的口音,惟妙惟肖,这是非常难练的绝技。真了不起,佩服你,万分佩服!” 来人是岳达平,他是行动组核心之一,知道南造云子的秘密。 他冷冷地盯着对方,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这个女人是妖孽,有一种天生的本事,只要她和男人说话,就能勾引对方魂魄。 每对她多说一句话,就会多留一份线索。这妖孽分析能力极强,每一句都可能让她得到线索。 南造云子抛着媚眼:“我一动不能动,你想干什么都行。其实我是很寂寞的,需要英雄来安慰。我觉得,你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女人最喜欢的男人!” 岳达平一声不出,任何美人在他眼中,都是骷髅。 他东找西找,找出手提袋,将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文件、相片、几叠钞票、几张不记名支票! 南造云子笑得更勾人魂魄:“大哥,找什么呢?其实,你要的东西在我身上。我的身体啊,每一部分都为你开放。大哥,你没听错,所有部位,都像花儿一样,全部绽放!” 她十分自信,男人上了她的肚皮,就会任她摆布,毫无例外。 可惜,她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是经过二十年地狱训练的怪胎,任何女色对他都毫无作用。 岳达平理也不理她,抓起钞票塞进口袋,拿起不记名支票数着,共有五万美元,全是花旗银行的,装着很满意地放进口袋。 他要造成一个假像,这一趟,他是来抢劫的。 南造云子荡声笑道:“哎呦喂,大哥,支票、钞票都在我身上,来搜一搜吗!” 岳达平冷哼一声,向南造云子走去,煞气凌天。 南造云子感到对方的煞气,观察到对方坚毅的眼神,知道无法色诱,马上改变策略,暗暗一弹鞋子的机关,鞋尖弹出利刃。 她猛地看向岳达平身后,不管对方是不是回头,脚都飞了起来,利刃直刺对方胯部。 利刃有毒,中者必亡。 岳达平怎么可能回头? 他闪也不闪,闪电般还了一脚,速度远比对方快,正中南造云子膝盖部。 “咔嚓” 南造云子膝盖脱位,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魔鬼,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如此厉害?” 她不再色诱,脸色变得极其狰狞,像择人而噬的女鬼! 岳达平一声不出,又是一脚,正中南造云子另一个膝盖,使它脱位。 “啊……” 南造云子痛苦之极,恐怖无比。 她终于明白,对方的凶残远远超出她的理解,对方不是魔鬼,而是魔鬼的主人,冥界之王。 岳达平很想杀南造云子,可是在他看来,南造云子身为土肥原贤二的徒弟,身上有太多秘密,活着远比死去有价值。死是必须死,但得等榨取完价值之后再处决。 他听到楼下有响声,走到窗前,看看楼下,发现一群黑衣人快速跑上来。 他迅速转身,狠狠打了南造云子十四记耳光。 南造云子俏脸快速肿起,像猪头,痛得她叫都叫不出来,痛得全身冒汗。可是,不明白岳达平为何还要打她,这完全没有意义。 突然,她明白什么,惨笑了。 岳达平这样做自然有目的,因为南造云子太美,说不定会迷惑前来捕捉的人。 把她打成猪头,变成丑八怪,想诱惑人,难了。 岳达平冷哼一声,脱下南造云子的毒刃鞋抛掉一边,随即迅速转身离开。 整个过程,他一声不出,不给南造云子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南造云子想站起来逃跑,但骨头脱位,根本动不了。 片刻,一群黑衣人迅速冲进来,看到“猪头女人”躺在地上,马上扑上前,将对方控制住,根本不会怜香惜“猪”。 南造云子仰天长叹:“八嘎,他到底是谁,是谁?” 领头黑衣人大喜:“倭国女人,这下,我们立大功了。” 随即,他看头床上的相片等物,哈哈大笑:“原来是你,黄机要秘书啊!” 这时,岳达平已来到汤泉招待所外面,隐藏在一根柱子后,静静地等待着。 一会儿,他看到南造云子像死狗一样被架出来,塞进车中。 这群黑衣人在首领的帯领下,对着某个方向,深深鞠躬,连续三次,明显在感谢某人。 随即,他们纷纷上车,呼啸而去。 岳达平心中一块巨石落地,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二十年来,这是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协助擒获倭寇著名“帝国之花”,灵魂得以升华。 他觉得,从此时此刻开始,才是一名真正的龙国人! 他紧握双拳,心中呐喊:我,岳达平,龙的传人,代号“乌鸦”! (新书极需推荐票,请大家支持啊) 第7章 少爷,你回来了 数天后,奉天城,上午。 “华谷奉天城分会馆”大门外街道上,停着不少车,一些穿着黑色和服的人神情严肃,步履沉重地走进大门。 可以看到,大院里站着不少人,看起来都像大人物。 大街上,一位衣衫褴褛大叔走过来,年约四十五岁。 他手持长长的扫帚,缓缓扫着垃圾,不时看向大门的眼睛,射出仇恨的目光。 会馆的两名守卫看了大叔一眼,并不理会。 在他们印象中,大叔都扫了二十年的大街了,蝼蚁一般的人物。 大叔恨恨吐一口唾沫,用力向前扫去,故意让灰尘滚滚,随风吹向两名守卫。 两守卫不断咳嗽,不断咒骂。 “怎么扫地的,八嘎,八嘎!” “八嘎,垃圾人,别扫了,快滚蛋。” 大叔一声不吭,继续扫地,扫到不远的小巷口。 突然,扫把碰到一个人的皮鞋。 他吃了一惊,抬头一看,是一位戴着口罩与墨镜的年轻人,一身洋装打扮,正凝神打量着他。 大叔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请先生原谅!” 年轻人没说什么,向会馆的大院看去。 那里有一棵枣树,很大很高,上面结满了果实。 他喃喃道:“乌鸦窝哪里去了?” 大叔一怔,浑浊的眼中射出锐利之光,犹豫一下,他低声说。 “这家人被倭贼杀了之后,说乌鸦不吉利,将乌鸦赶跑,窝也被挑走。哼,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鬼子都不得好死,一定下十八层地狱!” 年轻人一听,觉得话里有话,打量起大叔,问:“你是谁?” 大叔细细观察着年轻人,嘟哝道:“我就是扫地的,在这扫了二十年的地。其实,我在等一个人。” 年轻人问:“你等谁?” 大叔低声说:“一个脚底有三颗红痣的人。” 年轻人身体一震:“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叔犹豫,问:“我能看你的脸吗?” 年轻人想了想,果然地取下口罩与墨镜,正是岳达平。 大叔全身猛地一震,睁大眼睛,细细打量着年轻人,观察对方的鼻子、额头、眼眉。 越看他的身体越是颤抖,眼睛红了。 岳达平看着扫地大叔,已经猜到了什么。 华谷幸子说过,当年华谷一郎灭他岳家时,年轻的管家外出,侥幸逃过一动。 这位大叔四十多岁,很可能就是那位管家。除了他岳达平,就只有那位管家,才会如此仇恨霸占岳家的日寇。 大叔一咬牙,果断地说:“我是岳家的管家,姓王。我坚信,少爷一定回来,一定报仇雪恨。我天天在这扫地,等的就是少爷。老爷、夫人不断给我托梦,说少爷没有死。” 岳达平十分感动,像管家如此忠心的人,极为罕见。 “我经常为少爷洗澡,他的脚底有,有……” 岳达平轻轻脱下皮鞋,亮出脚底。 大叔全身颤抖,扑倒在地,抱着岳达平的脚,眼睛睁得牛眼一样大,几乎贴在脚底下。 “红痣……是红痣……一颗……两颗……三颗……品字形……少爷,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啊!” 大叔紧紧抱着岳达平的脚,嚎啕大哭,哭得惊天动地。 岳达平轻轻拍着大叔的肩膀,道:“我的名字叫岳达平。” 王管家道:“少爷,少爷,我等你等了二十年,二十年啊!当年老爷救我全家,我发誓永远效忠老爷,可惜老爷夫人被害了。少爷,你就是我效忠的人,我永远忠于你!”他指着偌大的庄院,“少爷,这些东西,全是我们的。” 岳达平淡淡道:“恨要当面雪,仇要亲手报!属于我们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此时,在大厅内,人头涌涌,都是华谷家族的人,大多数是高手。 这一次,家族齐集这里,一为祭奠,二为确定族长之位。 领头的是五十岁的华谷一郎,独眼,鼻子缺少一块。 他身材矮壮,脸色阴沉,看着大堂的三个牌位,悲痛欲绝,觉得家族最近倒了大霉。 三个牌位,中间一个是华谷二郎,他的二弟。 三个月前,他的二弟喝醉酒,被两只老乌鸦追啄,一时不慎,重重地撞在枣树上。巧不巧,老枣树身上长瘤,撞死了。 左边的牌位是华谷大雄,他的儿子,家族继承人。本应该建功立业,成功刺杀支那总统,成为家族继承人,偏偏被打成马蜂窝。 右边是华谷幸子的牌位,他的女儿,家族顶尖高手,与华谷大雄一起执行任务,想不到被烧成炭。 除了失踪的义子华谷正雄,他的儿女死绝,必须从二弟的三个儿子中选出族长。 华谷一郎想起失踪的华谷正雄,升起不祥之感,他感觉此次儿女任务失败,死于非命,肯定与这家伙有关。因为,按计划是华谷正雄带领另一名高手去刺杀蒋校长,绝对不应是大儿子出手。 事情起了巨大变化,一定与华谷正雄有关。 难道是这小子知道自己的身份,突然作反? 不可能,除了自己、一对儿女,无人知道。 他要说出真相,将族长及庞大财产传到侄子身上,绝不能让华谷正雄回来当族长。 华谷一郎看着四周的四十多人,家族的全部精英,强忍失去儿女的悲伤,高声道:“祭奠开始……” 此时,在大门口,两位守卫在聊天,谈着华夏女人,眉飞色舞。 突然,两人看到一位戴着口罩、墨镜的年轻人大步走过来,似乎气势不凡。 两名护卫齐声用日语问道:“先生,请问你找谁?” 岳达平淡淡地用国语道:“我找华谷一郎。” 两护卫脸色一变:“你是支那人?” 岳达平傲然:“我是华夏人。” 两护卫同时喝道:“这个地方,支那人与狗不得进去。” 岳达平声音变得冰冷刺骨:“这是我的家!” “什么,你的家?原来是疯子,疯子!”两名守卫哈哈大笑! 岳达平双拳猛然击出,闪电一般,击中两名护卫喉结。 两名护卫死死捂住喉结,不敢相信,支那人敢杀他们。 他们想叫喊,可是喉咙已破,说不出话,无法呼吸,很快毙命。 岳达平将两人扶住,靠墙坐着,在外人看来,这两个门卫很不负责令,睡着了。 他整理一下衣服,走进“家门”。 第8章 仇要亲手报 岳达平进入院子,向主屋走去。 二十年的血海深仇,就要在今天了结。 按理说,身为间谍以隐蔽为最大任务,今日的报仇,就算化装后暗中出手,也会有蛛丝马迹,留下隐患。 岳达平受训二十年,怎么会如此莽撞呢? 当然不会。 岳达平对今天的行动,做了充分的分析,全面考量,精准的设计,既可以报复,解除心魔。最最最关键的是,可以利用报复,洗脱特高课对他的怀疑,一举两得。 虽然用此招洗脱嫌疑风险极大,但却是奇招,用得好,就是奇兵。 所以,岳达平才果断出手。 来到大厅外面,他听到华谷一郎高声说:“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华谷正雄不是我们家族的人,他是被收养的支那孤儿。” 四周一片震惊、释然。 “怪不得他这么高,比所有人都高十几厘米。” “我早就感觉不是我们家族的人。” “不能让他当家长,杀了他!” 华谷一郎悲痛地拭去泪水,大声说:“我的儿子死了,按族规,应该由我的一位侄子担任族长。大家看,我的三个侄子都在,谁担任族长都合适……” 众人看向他的三个侄子,非常羡慕! 这不是普通的族长之位,而拥有巨额财富的族长,仅活动资金就有五百万美元。 三个侄子一脸傲然,昂首挺胸,个个都以为自己会当上族长。 突然,三个侄子头颅像西瓜一样,无声无息,猛然爆炸,红的白的,还有碎骨头,剧烈喷射。 靠近他们的人,被狠狠喷射了一脸,一脸懵懂。 华谷一郎是站在三位侄子对面的,看得清清楚楚,瞬间石化,! 三个侄子眼睛瞪得大大的,轰然倒下,死不瞑目。 “啊,八嘎,八嘎……” 三个侄子惨死当场,华谷一郎惨叫着,狂喷心血,瘫坐在地。他不是为侄子悲伤,而是为华谷一家绝种而痛苦。 所有人猛然转过身来,只看到一位戴口罩、墨镜年轻人走进来,他背着皮袋,手持双枪,无声手枪。 华谷一郎明白了:“华谷正雄,你这个魔鬼,魔鬼!” 岳达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座冰川。 “抱歉,我不叫华谷正雄,叫岳达平,是这座庭院的真正主人。二十年前,我的父母及家人就是被你所害。” 华谷一郎怒吼:“我养了你二十年,二十年!” 岳达平冷笑道:“然后呢,派我去送死!” 华谷一郎狂吼:“你只配送死。” 岳达平的声音冰冷无比:“可惜啊,你一对儿女,还有三个侄子,全都因我而下地狱。” 华谷一郎心如刀割,狂吼一声,猛喷心血,差点休克。 其他华谷家族人反应过来,瞬间变得疯狂,像野兽一样怒吼,疯狂向岳达平冲来。 此次是祭奠,出于风俗与礼貌,他们都不带枪。 就算带枪,也根本不是岳达平的对手,那在地狱中渡过二十年的猛龙。 岳达平淡然,极速射击,两把枪同时喷射着无声子弹,将扑上来的人一一射死。 两把枪的子弹射完,剩下十名华谷族人看到希望,同时扑上来。 岳达平冷笑一声,像一头狮子一样猛冲上前,拳如铁锤,脚如钢板,速度如闪电,挡者无人骨折。 十几秒之内,十名华谷族人全被打死,人人均是胸口中拳中脚,肋骨断折,心脏破碎。 华谷一郎心如死灰,挣扎着站起来,颤抖的手指着岳达平:“八嘎,八嘎,居然灭我华谷家族,你好狠,好毒……” 岳达平冷冷问:“你杀我父母,夺我家产,毒不毒?你们侵略我的国家,无恶不作,屠杀我无数同胞,毒不毒?” 华谷一郎嘶吼道:“那是你们懦弱,你们无能,你们是猪!” 岳达平重新给枪上子弹,对着华谷一郎非致命处,脸带微笑,平静地开枪,一枪一枪地打。 “你懦弱!” “啊,八嘎……” “你无能!” “啊,八嘎,八嘎……” “你们是猪!” “啊,八嘎,八嘎,八嘎……” 岳达平把无声手枪对准华谷一郎的额头。 “从今天起,华谷家族尽数灭亡,所有财产归我。没有人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我的过去,将成为永远的秘密。华谷一郎,安心上路,向我父母陪罪!” “不,不,不,饶了我,饶了我吧……” “你不是说我懦弱,说我无能吗?” “不,你是好汉,是勇士,顶天立地的英雄啊!” “晚了!这是因果,有因必有果。终有一天,倭国会被我华夏所灭,消失在这个世界!” “不,不可能,不可能!” “华谷一郎,去吧,向被你杀害的人赔罪!” “不,原谅我……上帝……原谅我!” “上帝是不是原谅你不关我的事,我只负责送你去见上帝!” “啊,上帝,上帝,完了,一切都完了!” “父亲母亲,安息吧!” 岳达平开枪,打在华谷一郎头颅上。 华谷一郎绝望地睁大眼睛,重重地栽倒。 岳达平从背着的皮袋中,取出父母的牌位与香烛。 他将牌位摆放在桌子上,点上香烛安插好,拜倒在地上,泪流满脸,恭恭敬敬地连磕九个响头。 “双亲在上,儿子为你们报仇了,所有仇人,一个不剩,全都送他们下地狱。父母大人,安息,安息吧!” 岳达平再磕九个响头,站了起来,给无声手枪补充子弹,逐一在所有尸体额头补上一枪,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有活过来的机会。 王管家抱着一大堆袋麻袋走进来,道:“少爷,车辆在外面。”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无比爽快,解恨之极。 “哈哈哈,二十年了,等的就是今天,终于等到了,等到了!雪了恨,报了仇,利息加倍收了回来!”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长达二十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 随即,他拜倒在牌位前,嚎啕大哭,连连磕头。 “王叔,将尸体拉到父母、家人坟墓前焚烧,全部烧成灰,祭奠岳家所有被害亲人在天之灵!” “是,少爷!老爷夫人含笑九泉,含笑九泉啊!” 岳达平感叹万分,拍拍王管家的肩膀:“天理昭昭,因果报应。天义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少爷说得对,我一直坚信少爷会回来报仇。从今日起,我跟着少爷干,一定要将鬼子干死。”王管家一脸坚毅。 “王叔,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岳达平说,“从今天起,我们并肩作战,一起向鬼子讨还血债。我重生了,鬼子的恶梦到了!” 王管家听到“王叔”二字,开心地大笑,他等这两个字,已经等了二十年,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等到了。 他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二十年啊,人生能几个二十年? 但他不后悔,永远不会后悔! 不陪着少爷杀光倭寇,他死不瞑目。 第9章 绝不逃避 岳达平走到院子中,听到乌鸦的叫声,抬头看去,只见两只老乌鸦呼啸而下,朝他飞来,似乎认识他一般。 岳达平心有感应,张开双臂,像迎接老朋友。 奇迹一般,两只老乌鸦落在他的左臂膀上,无比欢快地叫着,似乎看到了主人。 岳达平用左手抚着两只老乌鸦,十分感慨,暗忖:野生乌鸦的寿命在13年左右,家养的可达20年。这两只乌鸦,明显超过20年,真是奇迹啊。 难道,它们也像王叔一样,等着我归来? 我不归来,它们不死心,非看到我报仇不可。 岳达平微笑:“乌鸦啊乌鸦,少爷我回来了,大仇报了。” 两只老乌鸦似乎听懂了,更加欢快地叫了起来,似乎有一种报仇雪恨的欢畅感。 这时,王叔端来一盆肉食,全是切碎的精肉。 这可不是普通的肉,而是华谷一郎的…… 王叔十分清楚,二十年来,两只老乌鸦恨不得生啖华谷一郎的肉,吞他的骨。否则,它们心中的仇恨,永远无法消除。 岳达平不知道这肉的来历,还以为是猪肉。 王叔露出微笑:“老鬼啊老鬼,吃吧吃吧。从今天起,你们的心愿了啦,了啦。” 两只老乌鸦落在肉盆边,痛痛快快地吃了起来,无比解恨,不是发出极其欢快的叫声。 虽然它们的声音很难听,但落在岳达平与王叔耳朵之中,却是无比动听,像是仙乐! 王叔感叹:“生为乌鸦,尚且懂得报恩复仇,何况人乎。” 岳达平看着乌鸦,想起自己进行地狱训练时,几十次差点死去,但每一次将死之时,脑海中总有乌鸦的叫声,激励着他,将他从死亡边沿拉了回来。 “乌鸦呀乌鸦,你们是世界上最聪明的鸟,是你们救了我。没有你们深入灵魂的叫声,我早就死了。乌鸦乌鸦,你们是我的保护神,我衷心感谢你们。以后,我们一起战斗,和鬼子死磕到底。不把鬼子干死,决不罢休。” 两只老乌鸦听懂了,欢快地大叫起来。 这时,一群乌鸦大叫着,从空中飞了下来,争着吃肉。 “老乌鸦,这是你的儿孙吗?” 两只老乌鸦听懂了,得意地点点头。 岳达平哈哈大笑:“了不起,了不起,你们的生殖能力太强了,超级强!好啊,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突然,他发现那些肉不对劲,就问:“王叔,这是什么肉啊!” 王叔笑得见牙不见眼:“少爷啊,我与老乌鸦都发过誓,不生啖华谷一郎的肉,死也不瞑目。” 岳达平愕然,暗忖:华谷一郎啊华谷一郎,害人终害已,这就是你的下场。你杀我全家,我灭你全族,你得罪乌鸦,乌鸦生啖你肉,报应不爽啊。 两个小时后,岳达平开着车辆,由王叔带路,来到郊外树林。 这里埋葬着当年被杀的岳家人,所有尸体安葬在同一个坑中。 岳达平很想重新修坟,一具尸身一个坟墓。 可是,他知道不能修。若是修了,留下蛛丝马迹,被他人顺藤摸瓜,有可能使他暴露。 身为间谍,最忌惮的就是留下线索。 岳达平决定,打败鬼子之后,再给父母风光大葬,以尽孝心。 他与王叔一起,将丰盛的祭品搬下来,放在坟墓前。 拜倒在地,三叩九拜! “爹娘,双亲在上!” “安家所有亲人,在天之灵!” “仇人尽歼,家仇得报!” “就让仇人的尸体就是最好的祭品,你们安息吧!” “鬼子不灭,儿子誓不罢休!” 岳达平连续磕头,泪流满脸,充满痛苦与欣慰! 此时,他心中块磊消除一半,家仇已报,剩下的就是国恨。 无国即无家,若是国家强大,岳家就不会有灭门之灾。不灭鬼子,千千万万华夏家族就会被祸害,整个家族都可能烟消云散。 返回的路上,王叔开着车,岳达平陷入沉思。 目前,他主要有三条路。 第一条路,悄悄返回倭国,变卖家族财产,带着王叔逃到瑞士。 因为家族财产尽够多,他们可以办企业,做生意,娶美人,舒适地渡过余生。 第二条路,前往南京去见A号,凭他是“乌鸦”,A号会用他,但因为他是“倭国人”,A号绝对不会信任他。 像A号这种人,怎么会相信外族人呢,自然而然怀疑他是倭国人使用的苦肉计,用南造云子换取他打进复兴社的机会。 毕竟,南造云子与黄机要秘书之事肯定会查出来,南造云子就会暴露。用一个暴露的间谍换取他进入复兴社,绝对值得。 这种事,别人做不了,但土肥原贤二何等残酷之人,一定会做。 这第二条路虽然不致命,但会让他成为“残废”,毫无作为,无法报家仇与国恨,浪费一身本领。 他可是最强特战间谍,用二十年“地狱”换来,在报国恨之前,怎么可以白白浪费! 第三条路,极其危险! 那就是返回申城,继续特高课生涯,潜伏起来,做一位“自由间谍”,为华夏收集情报,放鬼子的血。 但是,刺杀蒋校长小组共十一人,十个人死亡殆尽。 只有他活着!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毫无疑问,回去之后,他一定遭遇特高课总课长最严厉审讯,吉川猛夫那家伙,阴险狡诈、老谋深算,稍有差池,便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虽然离开南京时,为提防万一,做了一系列安排,当做后手。 同时,也即将利用华谷一郎族灭事件来洗脱嫌疑! 可是,毕竟众人皆死他独活,很难解释清楚,就算凭他高超的间谍本事,将事情说明白,侥幸不死,也极可能因为办事不力而上军事法庭,将牢底坐穿。 如果是这样,他的生存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时,他听到乌鸦的叫声,他伸头向车窗外看去,只见那两只老乌鸦带着一群乌鸦飞过来,在车辆上空翻飞,呼啸着,不断变换队形,似乎在欢送他。 岳达平顿时脑海一片清明,脑海最深处的乌鸦尖叫声响亮起来,震动着他的灵魂,给他无穷的力量与勇气。 他想起地狱训练的二十年,那无穷无尽的苦难! 他想起王叔,坚持扫地二十年,只为等他回来报仇雪恨。 二十年宝贵无比青春啊,就在坚持中消失。 他想起两只老乌鸦,也像王叔一样坚持二十年,有机会就报仇,永不放弃。 王叔看似平凡,乌鸦看似普通,都坚持二十年,终于达成心愿! 他是从“地狱”中走来的“魔鬼”,难道能退缩吗?连这都退缩,如何真正报家仇雪国恨,放尽小鬼子的血? 他向乌鸦挥手,深情地挥手:“乌鸦,乌鸦,不必相送了,我知道怎么办。回去吧,回去吧,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一定会!” 两只老乌鸦似乎听明白了,欢啸着,带着子孙离开公路上空,飞进更广阔的树林。 岳达平仍然在挥手,挥手! 乌鸦群虽然远去,但海中乌鸦尖啸仍然无比清亮! 第10集 审讯(1) 深夜,凇沪之战仍在进行,炮火连天,巨大爆炸声连续响起,火光照亮半边天。 日租界一个秘密审讯室,灯光通明,戒备森严。 土肥原贤二坐在审讯位上,古井无波地看着华谷正雄,就像一头凶狠的恶狮看着一只狡猾的狼,眼光分外阴鸷! 四周有八位高手,手持冲锋枪,眼睛斜视“华谷正雄”。 只要对方有异动,毫无疑问,马上毫不留地射击。 岳达平淡定地端坐着,目不斜视。 这次刺杀失败,只剩下他一个活人,毫无疑问,所有的“罪过”必须由他扛,撤职查办是轻的,要么自剖谢罪,要么被当成“背叛者”枪毙! 如果被审讯出他是叛徒,保证被凌迟。 本来,他完全可以不回申城,带着家族财产,逃到中立国,做一个隐形富翁,等待战争结束东山再起。 但他义无反顾,毅然回来,心中巨大的仇恨,使他只有一个念头:放尽倭寇的血,洗清岳家的恨! 前提是,必须闯过审讯这一关。 但是—— 万万没有想到,前来审讯居然不是总课长吉川猛夫! 而是土肥原贤二,倭国最厉害特务头子,特高课创始人。 要过这一关,几乎不可能,这家伙比吉川猛夫厉害多了! 意外! 实在是太意外,打乱了他的安排! 没办法,要当间谍就得担风险,包括不可预知的风险。 在他的记忆中,凡是被“老土”审讯过的人,全部被攻破心理防线,老老实实交待。 最神奇的是,“老土”居然不动刑,只凭一张嘴,就将被审讯者击败,无一例外。 毫无疑问,此时此刻,岳达平走到刀刃最尖之处,悬崖最后一毫米,只要有一点点破绽,就会掉进悬崖,粉身碎骨。 土肥原贤二一直没吭声,一个小时,只是阴鸷看着华谷正雄。 整整六十分钟,眼睛都不眨一下,施加最强大精神压力。 这次刺杀蒋校长秘密行动,真正策划者不是南云造子,是她的师父土肥原贤二。 “老土”整整策划一年,本以为一定成功,不料功败垂成。 为什么会失败? 除了华谷正雄,所有人都死了,甚至烧成了灰,惨不忍睹。 死士玉碎也就算了,令土肥原贤二不能忍受的是,他的第一爱徒在撤退之时,居然被活捉。 按道理,南造云子如此机警,一定会及时外逃,不可能被抓。 这里面,一定有鬼。 耻辱,巨大的耻辱! 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 所以,他不顾凇沪之战仍在剧烈进行,潜到申城,亲自审讯华谷正雄。 看到华谷正雄一直沉默,保持“扑克脸”,土肥原贤二明白再施加压力没有任何意义,对方是受过特殊训练的间谍,不可能被他的眼光打败。 他收回阴鸷的眼光,淡淡地问:“华谷少佐,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为什么亲自找你谈话,一定明白。” 岳达平平静地说:“执行绝密刺杀任务的人全部玉碎,只有我还活着。” 土肥原贤二冷然道:“我是什么人,你一定清楚。想在我面前说谎,想掩饰,想弄虚作假,白日做梦。我希望华谷少佐坦诚交代,不得有任何虚假。” 岳达平当然了解土肥原贤二。 “老土”乃特务头目,中国通,特高课的始祖之一。 这个人是特务天才,凡是他审讯的人,不管你招不招,他都能从中找到想要的答案,绝对是倭国最厉害的特务,间谍最大克星! 只要一句答错,马上万劫不复! 可是,他身在“地狱”二十年,面临数十次死亡威胁,心理素质强大之极。 他,也不是吃素的。 岳达平正色道:“遵命,一定据实回答,不会有半句虚言。” 土肥原贤二冷哼一声,阴鸷的眼光再起,扫射着华谷正雄脸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厉声问:“第一个问题,他们都玉碎了,为什么只有你活着?” 岳达平平静地回答:“这次任务,各有分工,分刺杀小组、清除小组及联络小组。我属于联络小组,专门与姓黄的机要秘书联络。我当时受令在外,对于刺杀与清除小组的失利,并不知情。” 土肥原贤二冷笑:“你身高与支那人差不多,刺杀任务你最适合,为什么派你当联络员?” 岳达平毫不迟疑,马上答道:“不清楚,我只知道执行命令。我大哥是组长,他命令我与黄机要秘书联络,我必须完成任务。” 他强调“大哥”二字,是想下意识地向“老土”输入:大哥关心我,为了保护我,就派我当联络员。 土肥原贤二冷哼:“一句不知道,就能搪塞过去?” 岳达平郑重地说:“事实如此,何必搪塞?可惜,大哥等人玉碎,否则,他们能证明我的清白!” 土肥原贤二冷笑:“你的意思是死无对证?” 岳达平第一次反问:“为什么要对证,难道我是背叛者?如果是,有证据吗?” 这不是废话吗,有证据还用得着审讯,你早就被凌迟了! 土肥原贤二冷哼一声:“第二个问题,刺杀小组失利,你不在,情有可原,但清除小组全军覆没时,你在哪里?” 岳达平仍然快速回答:“按命令,我等待刺杀成功的消息,将本票交给黄机要秘书。” 土肥原贤二不屑:“又是这个理由,好轻松的回答。” 岳达平正色道:“因为我问心无愧,回答的都是事实。” 土肥原贤二问:“为什么清除小组的人被杀后,还要被大火烧成焦炭,要掩饰什么吗?” 岳达平面不改色:“当时我不在现场,正准备与黄秘书接头。” 土肥原贤二怒斥:“八嘎,第三次用这个理由,你有没有新鲜一点的答案。” 岳达平淡定地说:“答案只分真与假,不分新鲜与陈旧。我不能回为答案相同,捏造新的答案。若是如此,就是欺骗将军您了!” 他是故意用同一个理由来就答的。 因为三件事同一理由,绝对是破绽,一般的间谍不会用。可是,他偏偏就用了,这等于自露破绽。 若审讯者是吉川猛夫,或者其他人,岳达平绝对不会用相同的答案。可是,对方是土肥原贤二,他果断冒险使用。 为什么? 因为土肥原贤二太高明了,太厉害了。 过度聪明的人往往不会相信对手是愚蠢的,他下意识中,会认为对方也很高明,很狡猾! 在他看来,华谷正雄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间谍,绝对是聪明人。 既然是聪明人,就不会有愚蠢的答案。 三个问题用同一答案,这也太愚蠢了。 华谷正雄是高手,不可能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 很有可能,这答案是真的,华谷正雄真的被他大哥外派,与黄机要秘密联系。 土肥原贤二暗忖:兄弟情深,为保护弟弟,不让弟弟陷进险境,故意外派弟弟当联络员,有这种可能。然则,仅仅是可能,这华谷正雄身上还有不少疑点,必须一一弄清楚。 (岳达平能过关吗,欲知后事,请收藏) 第11章 审讯(2) 岳达平表面放松,但心中无比警惕。 对方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只有你还活着。 他采取最“笨拙”的办法应对,看土肥原贤二的神情,应该是有一定效果,达到以“以愚胜智”的目标。 可是,第一个问题只是开胃菜。 第二个问题,一定会很致命! 果然,第二个问题立刻来了。 土肥原贤二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刺杀失败后,你应该马上返回,为什么到第五天才回来?” 岳达平淡淡道:“蒋光头被刺,是天大的事,所有交通要道封锁,搜查极为严厉,地毯式搜查。我无法外出,躲在一个破砖窑中。整整三天,才躲过搜索。” 封城的严重程度,土肥原贤二肯定清楚。 这个答案,很普通,却留有破绽。 当然,这个破绽是岳达平故意留下的,是一个陷阱式破绽,就看“老土”是不是上当,若是上当,就有洗清嫌疑的希望。 土肥原贤二确实是高手,但还是上当了,他下意识抓住“破绽”,冷笑道:“破砖窑在哪里,马上写出地址,画出地图,不得有丝毫的停顿。” 一名助手立刻将手与笔送到岳达平手上。 岳达平略一思索,挥笔疾书,又写又画,很快就完成。 做为强大的特战间谍,必须有预判能力。 在离开南京之时,他就知道有审讯,而审讯的三大要素是:在某个时间,你在哪里,你做什么! 这三点说不清楚,必死无疑。 他就是利用“审讯三要素”设下陷阱式破绽,令“老土”上当,主动为他洗漱嫌疑。 助手将图纸递到土肥原贤二面前。 土肥原贤二迅速扫了一眼,用极快的语速,像机关枪一样。 “村庄叫什么?” “黄家庄。” “砖窑叫什么?” “黄家窑,废弃已久。” “旁边的小河叫什么?” “西河!” “你呆了几天?” “三天。” “吃过什么?” “打死一只野狗,吃了三天。” “这么说,砖窑中有狗骨?” “我离开之前,当然有。” “难道你不喝水?” “用树叶接露水喝。” “难道你不方便?” “方便过三次!” “在哪个位置方便?” “砖窑西北角!” “里面也有你的鞋印?” “毫无疑问,假如没有意外!” 双方你来我往,像机关枪一样,根本没有丝毫的停顿。 旁边的助手与冲锋枪手们惊呆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审讯场面。 土肥原贤二停下,对一名助手说:“马上电告潜伏人员,带着记录内容前往黄家庄,查看黄家窑,看证据是否吻合。” 助手道:“遵命。” 他带着记录本匆匆而去。 岳达平面不改色,仍然一脸正色,但心中松一口气。 做为一名间谍,一切细节都要考虑清楚,特别是他失踪这几天,不交待的话,肯定过不了关。毫无疑问,他早有准备,早就安排好黄家窑的各种证物。 这些证物,就是“陷阱式破绽”,只要找到证物,他就清白了。 虽然“老土”强大无比,但应该利用的时候,就必须利用。毕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需要的就是这万分之一的自救机会。 突然,土肥原贤二厉声吼道:“华谷正雄,任务完全失败,所有人都死了,你为什么不自剖,像真正的武道士?” 他抽出短剑,阴鸷、轻蔑的眼光狠狠地盯着“华谷正雄”,一挥手,短剑朝着岳达平飞出去…… 岳达平见短剑飞来,躲也不躲,虽然完全能躲得开,可是他非常清楚,一旦他躲避,冲锋枪手马上就会找到借口,朝他扫射。 这是必须经过的一关,只要他一让,就证明他心虚,有鬼! 再者说了,他眼光税利之极,判断力惊人,瞬间看清楚了短剑的来路…… “嗤”,插在他的肩膀上,鲜血直流。 痛,很痛,但他脸不改色,眼睛眨也不眨,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哆嗦着,颤抖着…… 秘书迅速记录着他的神情及肢体动作。 土肥原贤二厉声问:“说,为什么不剖腹自尽。” 岳达平的腰挺得更直,快速地说:“一,我没做错任何事情,完成了组长交给我的任务。二,我受训练二十年,寸功未立,心有不甘。三,我大哥死了,二姐死了,华谷家族只剩下我一人,我死了,家族就断根了。” 土肥原贤二喝道:“任务失败,所有人都死了,你就必须自剖,以证清白。” 岳达平脸色终于变了,变成豁出去的模样:“阁下,这么说的话,你为什么不自剖呢?” 这话非常无礼,相当于古代的臣子对皇帝说“陛下,你是混蛋,你应该自杀”。凡是说这种话的臣子,想不死都难。 可是,岳达平是故意说的,他想狠狠地刺激傲慢无比的土肥原贤二,令他的思维出现罕见的波动,情绪产生些许波澜。 土肥原贤二愕然:“好笑,我为什么要自剖?” 岳达平豁出去一样,冷然道:“这次任务的总指挥是你。刺杀成功,你功劳最大。相反,刺杀失败,你应负全责。难道你只想领功,不想担责,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这无疑骂“老土”是小人,自私自利,进一步刺激对方情绪。 土肥原贤二一怔! 他确实非常意外,这个世界,敢骂他、敢鄙视他的人从来没有,就算是天皇,也对他有三分敬意。如今,一位小小的军官,公然让他自剖,骂他是小人,真是稀奇! 岳达平继续道:“如今,把所有罪过推到没做错任何事情特工身上,是否不仗义,是否太小人?以后,谁还敢尽心尽力为你卖命?” 土肥原贤二哈哈大笑:“好,好,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叫我自剖,居然敢叫我自剖?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胆子?” 岳达平缓缓抽出短剑,鲜血喷出,但他眉头都不眨一下,仍然那么淡定从容。 几名冲锋枪手马上将枪口对准他。 岳达平淡淡一笑,倒握剑,让剑尖对准腹部:“将军阁下,你不就是因为爱徒被抓,恼羞成怒,想让我死吗?好,我死就死,只可惜我父亲华谷一郎再也没有人侍奉,华谷家族再也无人继承。” 说这句话,无形中表明他认为华谷一郎还活着。 他将剑举高,作势要向腹部刺去。 赌,他在赌! 赌土肥原贤二不敢逼死一个暂时没有证据的特高课高手。 如果没有证据就将他杀了,特高课士气就会受到重大打击,以后还有谁敢外出执行任务?在执行任务时,别人死了,你还活着就是懦夫,就是耻辱,必须自剖。 特高课成员也是人,一样有血有肉有感情,谁想承受这种耻辱,谁想接受这种命运? 土肥原贤二做为特高课最高领导者,他敢逼华谷正雄去死吗? 何况,他华谷正雄还有一个身份,华谷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华谷家族在岛国拥有一定的声望,华谷一郎也算是枭雄,恶名远播,逼死他的唯一继承人,合适吗? 第12章 审讯(3) 岳达平猛地一刺,短剑贴着肚皮停下! 他装着下意识地看向土肥原贤二。 若是对方没有表示,意味着对方真的要置他于死地。那么,他就会拼死一搏,将冲锋枪手杀掉,宰了土肥原贤二,逃之夭夭。 凭他的本事,做掉屋中所有的人,毫无问题。 关键是只要做了,就丧失潜伏机会,无法窃取情报为国雪恨。 要知道,一份情报很可能保护我军无数士兵生命,也能让日寇死伤无数。 土肥原贤二盯着岳达平手中的短剑,沉吟着。 在他心中,华谷正雄一定要死。 可是,怎么死,如何死,有讲究。 派华谷正雄再去刺杀华夏重要人物,比如总裁、A号等,这种任务九死一生,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死亡率,让对方死得正常,死得无话可说,毕竟是为天皇尽忠。 相反,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让他去死,而且死在他的审讯室之中,就有问题了,这对特高课的士气是重大打击,对他的威信也是一种削弱,得不偿失。 敲门声传来,有独特的节奏,是暗号。 助手看了一下土肥原贤二,随即说:“进来。” 一名手下走进来,鞠躬之后,将一分文件交给土肥原贤二,低声说:“紧急情况,与华谷正雄有关!” 他的声音很低,除了土肥原贤二,别人根本听不到。 岳达平二十年的训练,让他学会唇语,尤其是樱花语,更是纯熟之极。那名手下说的内容,他瞬间就知道,暗松一口气,知道华谷家族被灭的消息终于来了。 这可是他的奇招,杀手锏。 土肥原贤二打开文件看,眼睛不由一睁,觉得十分意外。 文件内容是:今天上午,华谷一郎带着家族成员前往金矿视察,途中遭遇暗杀,所有成员均被炸死,被焚烧。现在留有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小鬼子,胆敢刺杀华夏总裁,灭你全族”。 土肥原贤二暗惊,兔死狐悲。 此次刺杀蒋某人,以华谷家族为主力,是因为华谷家三位年轻人都是顶级高手,最关键的是华谷三兄妹长期住在华夏,行为习惯与华夏人无异,执行任务十分便利。 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导致行动小组除了华谷正雄,其他人团灭,还搭上南造云子。 蒋某人遇刺,按复兴社脾气,绝对要报复。 既然华谷家是主力,自然首当其冲,被A号拿来开刀,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华谷家太过倒霉,居然全族人去视察金矿,中了复兴社的埋伏,除了华谷正雄,其他人死得干干净净。 华谷一郎的金矿,土肥原贤二清楚,每年至少能赚十万美元,简直是聚宝盆,是家族财产最重要来源。家族前往视察,合情合理,只是想不到情报泄漏,使复兴社知道华谷家刺杀蒋某人,前往报复。 八嘎,是谁泄漏情报的。 “老土”万万没有想到,是华谷正雄安排王叔做的一场好戏。 岳达平离开奉天时,做好了安排,让王叔在今日将一车尸体运到路上,用炸弹将全车炸了,再用汽油焚烧,只留下华谷一郎的人头。 这家伙的头颅好认,独眼残鼻。 土肥原贤二沉吟着,文件的内容他打算先不告诉华谷正雄,审讯完成后,再做打算。 不过,他对华谷正雄的看法变了,不再认为他是内奸。 为什么? 道理十分简单,若华谷正雄是内奸,复兴社怎么可能灭他全族? 若说使用苦肉计杀华谷一郎一人,勉强说得过去,毕竟华谷一郎年纪大了,又老又残,用他的命换华谷正雄打进特高课内部,还是划算的。 可是,族灭,杀了数十人,叔伯侄子等杀个干干净净! 百分之百不合情理! 用这种苦肉计,不怕华谷正雄作反吗? 间谍也是人啊,你杀他全族,还想他为你效命,作梦吧,就不怕他重重反咬你一口? 复兴社的A号会那么愚蠢? 开玩笑,绝对不可能。 这么说,华谷正雄就不会是内奸了! 岳达平看到“老土”若有所思的表现,知道自己“奇计”成功,用族灭彻底洗清身上的嫌疑。 看来,华谷一郎等人没有白死,而是死得其所,助他渡过难过,帮他潜伏,使他能继续放鬼子的血。 土肥原贤二向另一名手打个眼色。 手下明白,上前取过华谷正雄手中短剑。 岳达平看了看仍然流血的伤口,并没有去包扎。 土肥原贤温和地问:“痛吗?” 岳达平变得心灰意冷:“不痛,但绝望!华谷家族没希望,我死之后,华谷家绝后了,绝后了!” 土肥原贤语气放缓:“要不要包扎一下?” 岳达平喟然长叹:“有区别吗?” 土肥原贤二微笑:“你恨我?” 岳达平看他一眼:“恨有用吗?其实,我是恨你的。我很憋屈,很无奈,很悲愤,因为我根本没有做错,而你做为大人物,一直在做‘有罪推论’。” 土肥原贤二不置可否。 岳达平淡淡道:“你首先认定我有罪,有问题,是背叛者,一切思维都已定向,不管我说什么都成了狡辩,都成了为活命而编织的谎言。” 土肥原贤二眼珠转了转,突然问:“十万美元本票在哪里?” 岳达平很自然地回答:“在我这里,贴身口袋之中。” 他取出本票,手下上前接过,交到土肥原贤二手上。 “老土”仔细检查本票,是真的,正是十万美元。 看来,他真的受命给黄机要秘书送钱?要不,这十万美元本票,怎么会在他身上?按道理,组长外出之前,肯定将本票交给最信任人手中,否则,宁可毁了它。 这可不是小钱,是天文数字般的财富,到任何国家都能舒服地度过一辈子。 再者说了,这一笔巨款,华谷正雄有一万个理由说它失踪了,但硬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这说明什么? 是坦坦荡荡? 还是用钱买命? 没有收到华谷家族全灭文件之前,一定怀疑是对方用钱买命。 如今,华谷家被族灭,证明华谷正雄是清白的,对方拿出本票,那就是坦坦荡荡。 但,万事有意外! 族灭之事,会不会有万一呢? 土肥原贤二毕竟不是普通之人,脑子的弯弯绕绕特别多。 做为间谍之王,他有一个习惯,任务事情都不轻易下结论,任何时候他都会说一个“不”字! 岳达平也明白,“灭族奇计”成功,大危机已过去,但还有不少小危机在等待他。 在间谍的世界里,小细节、小危机或者更致命,它随时能演变成致命威胁,万万不可大意。 第13章 审讯(4) 一名手下为岳达平包扎伤口。 岳达平一脸平静,十分淡然,似乎将一切都看开了。 土肥原贤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突然问:“第三个大问题,南云造子为什么会被捕,还这么快?” 岳达平愕然:“我怎么知道?当时,我躲在黄家窑中,对外界一无所知。” 土肥原贤二沉思片刻,做了决定,道:“如果黄家窑没有你说的狗骨、粪便、脚印之类,马上执行军法。若是有,你因为任务失败,也必须接受惩罚,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吧。” 岳达平淡淡道:“到现在这种地步,已经无所谓,是死是活,全看上天的意思。” 土肥原贤二道:“命令,把华谷正雄押下去,关进牢房。” 岳达平缓缓站起来,向土肥原贤二淡淡地鞠躬,随着两名冲锋枪手离开。 突然,他站住了,缓缓回地头来,道:“动机,请问我背叛的动机是什么?” 土肥原贤二不答,玩味地盯着对方。 岳达平道:“我是家族培养二十年的高手,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要女人有女人,有什么理由背叛?” 土肥原贤二仍然不出声。 岳达平朗声道:“帝国不断取胜,支那不断溃败,我为什么要投靠失败者?” 说罢,他猛然转身离开。 土肥原贤二暗忖:对呀,他背叛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是被支那方面抓捕,受刑叛变,还说得过去。 然而,根据内线汇报,对方根本没有被抓。 他身为华谷家少爷,有什么理由背叛? 动机! 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土肥原贤二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子,眼光落在那张十万美元的不记名本票上,嘴角下意识地抽搐一下。 女助手咳嗽一下,土肥原贤二回过神来。 他问女助手:“记录清楚了吗?” 女助手点点头:“在审问期间,华谷正雄的表情在大多数情况下保持不变,均是一脸正色,但在审讯后面,表情变化了九次,主要有悲怆、不服、心灰意冷、绝望、求活等,结合问话内容,他的表现百分之百正常。” 她停了停,一字一顿地说:“所以,结论是,他说谎!” 土肥原贤二点点头:“不错,没有人能做倒百分之百的正确,若是真的有,只有一种可能,他的演技已达到神通的境界。” 女助手继续说:“刚才说的是神情,现在说他的动作。统计结果是:他摸耳朵三次,揩鼻子一次,脚尖朝向变化四次,屁股移动两次,结合当时问话内容,可以判断,他没有撒谎。” 这就矛盾了。 一个显示说谎,另一个则表现没有说谎,到底哪个正确? 女助手说:“表情能演,肢体动作属于下意识。因此,我倾向于他没有说谎。表情之所以要演,是怕你不相信他。” 土肥原贤二皱起眉头,思忖片刻,抓起十万美元不记名本票,随手放进口袋,道:“他的命运,由黄家窑的证据决定。” 女助手没说什么,内心诧异,按照惯例,“老土”肯定会下命令杀了对方,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她心中一动,那个家伙用钱买命,暂时成功了! 十万美元,这是一笔巨额财富。 牢房,岳达平仍然十分警惕,威胁暂时离开,但致命之剑仍然悬挂头顶,随时刺下。 在审讯室,他敏锐地注意到女助手在速记,每一次都在他表情动作变化之时,明白对方在“测谎”。 他采取策略,表情百分之百配合问答内容,肢体动作做“另一种”配合,互为相反。 一般来说,表情可以演,肢体动作却是真实的。在审讯策略上,肢体语言最为重要,也最可信。 当然,最重要是“族灭奇计”,还有那十万美元。 他了解“老土”不贪财,听说为人很仗义。 没有钱,是仗义不起来的,并不是贪财的人才需要钱。 既然收了钱,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都得让一步,何况,“老土”是仗义的人。 一天后,土肥原贤二再次提审岳达平,仍然是那个办公室,仍然是那位女助手,仍然是八位冲锋枪手。 岳达平明白,一定是黄家窑的事情有了结果。 土肥原贤二这一回不用眼神威逼了,因为他知道这没有任何效果,何必浪费时间。 同时,其他招式也不用了。 直接干脆,简单粗暴! “华谷正雄,黄家窑没有你说的证物。” “不可能。” “黄家窑,你呆了几天。” “三天。” “你说吃了一只野狗,但为什么没有狗骨?” “要么被老鼠啃了,要么去调查的人眼睛瞎了!” “你说在砖窑西北角方便,为什么没有粪便!” “要么被野狗吃了,要么被去调查的人吃了!” “哼,你说过有鞋印,为什么一只也没有?” “我相信,就算是现在,鞋印也一定在。除非有无聊的人把鞋印擦了?” “你说过,躺在黄家窑的石头上睡了三天?” “抱歉,那里没有石头,断裂的砖头倒是有。” 双方如冲锋枪一般,语速一次比一次快。 女助手见识过了,不在惊讶,只是快速记录着。 最后,土肥原贤二猛拍桌子。 “十万美元的本票去哪里了?” “我大哥随身携带,他玉碎之后,被支那人收走,下落不明。” 女助手轻笑地捂住嘴巴。 “当真?” “绝无虚言。” “华谷正雄,你是硬汉,也是识时务的人。” “身为间谍,自然要懂得变通。” “在我面前也变通吗?” “原则问题不能变,枝末小节无伤大雅。”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十万美元被“老土”拿了,根本无所谓,他不会对外面说的。 土肥原贤二淡淡一笑:“好个无伤大雅,你倒是挺诚实的。说吧,你想得到什么样的判罚?” 岳达平也不客气:“越轻越好,底线是不能伤我性命,我还要继承华谷家产业。” 土肥原贤二暗忖:你全族都死光了,你想不继承家产都不行啊。 他语气再次缓和:“刺杀总统失败,你又不自剖,实在说不过去。这样吧,为了公平,送你上军事法庭。是死是活,由法庭宣判。在上军事法庭之前,你是自由的。” 岳达平淡定地说:“我听将军的。” 他彻底放下心,既然对方送他上军事法庭,就不会让他死。 毕竟他都族灭了,再让他死,那真是太无情了,这让特高课其他人怎么想? 何况,还有十万美元的买命钱! “来人,送他到军医院治伤。”土肥原贤二大声道。 “多谢将军,我自己去医院吧。” 岳达平站了起来,对着土肥原贤二鞠躬,离开审讯室。 土肥原贤二问女助手:“你认为如何?” “他的表现完全符合无罪之人。只是符合而已,也有可能是伪装天才。” 土肥原贤二轻轻敲着桌子:“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无罪,他的家族又因复兴社报复被族灭,无论如何,现在是不能杀他了。” 女助手同意:“是啊,若是族灭了还杀他,特高课人心会散,队伍就不好带了。” 土肥原贤二沉吟一下:“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派他去刺杀复兴社A号。若是成功就重用他,若是失败他必死无疑。A号可不是吃素的。” 第14章 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岳达平离开审讯室,沿着走廊向外走。 这幢大楼是特高课临时办公处,因为淞沪之战还在激烈进行,申城特高课的构建还没有完善,如今就只有情报科目与行动科,其他诸如电讯科、后勤科、账务科、翻译科等还在组建之中。 岳达平走到出口处,遇上了总课长吉川猛夫。 这家伙是申城特高课的头目,伪装身份是外交官。 此人阴险狡诈,城府极深,但在外人面前,总是笑嘻嘻模样,百分之百的笑面虎,口蜜腹剑。 他看到华谷正雄居然一个人行走,暗自不解。 土肥原贤二是什么人,他非常清楚,被对方审讯的人,不可能完整地从审讯室出来,至少也被送进监狱。 华谷正雄“犯”了那么大的事,还能自由行动,实在太奇怪。 吉川猛夫万万没有想到,土肥原贤二是因为华谷正雄全族被复兴社族灭,才将他放出来。 岳达平看到吉川猛夫,向他鞠躬:“总课长,您好!” 吉川猛夫温和地笑了笑:“华谷少佐,和将军谈得如何了?” 岳达平用很正常的口吻说:“将军很关心我,让我去治伤。” 吉川猛夫看了看岳达平的肩膀:“这是怎么了?” “出了点意外,失血有些多。”岳达平一笑,“但没什么,皮肉之伤罢了。” “哦,那快去治伤吧。”吉川猛夫用很关心的口吻说。 “那,我去军医院了。”岳达平鞠躬,离开。 吉川猛夫沉吟起来,不明白土肥原贤二为何将华谷正雄放出来,但一定有原因。 这时,他的一名心腹走过来,低声说:“总课长,最新情报。在奉天,华谷正雄家族前往金矿途中被族灭,几十口人皆被烧成灰烬,只留下华谷一郎的头颅。” 吉川猛夫大吃一惊,瞬间明白土肥原贤二为何要释放华谷正雄,如果这种情况都不放人,显得土肥原贤二多么无情,多么残酷。 可是,华谷正雄刚才为何如此平静? 心腹看出他的心思:“情报绝密,华谷正雄还不知道。” “谁干的?” “从现场留言看,应该是复兴社的报复。蒋总裁遇刺,复兴社肯定要回应,否则说不过去。” “这么说,内奸不会是华谷正雄?” “都族灭了,应该不是。” “按常理,他不是内奸。可是,间谍的世界,就没有正常过。”吉川猛夫阴阴一笑,“一切都有可能。” 且说岳达平离开特高课临时大楼,坐上出租车前往军医院。 因为激烈还在进行,没有事的人不会外出,道路十分空旷,十几分钟就来到军医院。 一走进军医院大院,岳达平就看到地狱一般的情景,听到凄厉的惨叫。 大院中,很多伤兵都躺在地上,不断地嚎叫。 显然伤兵太多,别说病房了,就算走廊也躺满伤员。走廊躺满人之后,伤员只能躺在大院之中,格外凄凉。 医生、护士更是短缺,根本忙不过来,只能分门别类进行抢救。 奄奄一息的不救,伤势过重的不救,因为救这些人花太多时间,用这些时间肯定能救两三倍的人。 轻伤的先简单包扎再说,晾在一边。 最重要的是救那些中等伤情的人,这些人要是不及时救,很可能就变成重症,再救就要花多几倍时间与药物,划不来。 岳达平看着满地的伤员,心中瞬间变得温暖,充满希望。 这是为什么? 既然鬼子的伤员如此之多,被杀死的也不少,证明华夏军队并非不堪一击,仍然在浴血奋战,与鬼子拼命。 敢拼命的民族不会亡,不会屈服,最终一定胜利!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与华夏英雄并肩战斗,一起浴血奋战,胜利终归华夏,一定属于华夏! 看到满地的鬼子伤兵,听到他们哀嚎,岳达平心中在欢笑,充满了斗志,被土肥原贤二审讯带来的负面情绪逐渐消失,灰飞烟灭。 他瞅准机会,抓住一名医生,怒喝:“听好了,我是华谷正雄,少佐,少佐,明白吗?我还有一个身份,是华谷大家族的继承人。快点为我处理伤口。” 医生并不愿意:“少佐阁下,我还有……” “八嘎,八嘎!” 岳达平给鬼子医生两个耳光,取出手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 “我身为少佐,为帝国出生入死。如今受了伤,你居然敢推托,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医生恐惧了,他非常明白伤兵的心理,这些家伙受伤之后心理特别脆弱与变态,若是觉得被遗弃,要么自尽,要么拼命。 自开战以来,每天都有伤员自尽,也有医生、护士被伤员伤害,前几天就有一名护士被伤兵用手术刀刺死。 “好,好,我处理,处理!收起枪,别走火,别走火啊!” 医生无奈地带着岳达平进入治疗室,亲自为岳达平清创,上药,开始包扎…… “嘭” 门被踢开! 一名少尉带着几名宪兵,抬着一位遍体鳞伤壮汉冲进来。 壮汉双眼紧闭,已昏迷过去。 看他身上的伤势,应该是严刑拷打所致。 伤势十分厉害,可以想象壮汉受到非人折磨。 少尉吼道:“快,把这个人救活。” 医生看了看岳达平:“少佐阁下,你看?” 岳达平冷哼:“他是谁,难道比我还重要?” 少尉一听岳达平是少佐,急忙敬了一个礼:“这家伙是复兴社的大人物,身上有重要情报。他活着,远比死了价值大。” 岳达平心中一动,淡淡道:“帝国利益最大,先救他。” 他留了一个心眼,对方是复兴社的,鬼子对他又如此重视,说不定真是大人物。 或许对方执行重要任务,得弄清楚,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医生大声说:“快,把他放在病床上。” 几名宪兵将复兴社壮汉抬起来,放在病床上面,医生随即施救。 医生嘟哝:“太恐怖了,打成这个样子,比中枪伤还可怕。唉,救起来很麻烦,不知是不是可以活下来。” 少尉怒喝:“废什么话,他很重要,很重要,救不活,枪毙你。” 医生吓了一跳,认真施救。 岳达看着少尉:“你会包扎伤口吗?” 少尉连忙说:“少佐阁下,我会。” “你来为我包扎。” “少佐阁下,我非常乐意。” 对方可是少佐,比他大三级呢。 他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为岳达平包扎,不敢有丝毫大意。 岳达平瞟了复兴社壮汉一眼,沉吟起来,直觉告诉他,对方一定是肩负极为重要的任务,而且与正在激战的淞沪大战有关。 既然如此,就不能轻易放弃,得想办法助他一臂之力。 当然,这很危险! 可是,间谍哪一天不危险,每天都行走在剃刀边沿。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与意外哪一个更早到来!怕危险,就不要当间谍。何况,此人关系重大,就算冒危险也值得。 第15章 重要决定(求收藏) 很快,少尉就包扎结束,手法相当纯熟。 岳达平微笑:“少尉,技术很好。对了,听你口音是长崎人。” 少尉笑道:“正宗的长崎人,祖祖辈辈都是。” 岳达平点点头:“我最喜欢长崎的绣球花!” 少尉高兴地说:“那是我们的市花。不瞒少佐阁下,在我家庭院,就种着一丛绣球花,实在是太美丽啊!” 岳达平回味:“绣球花啊,其伞形花序如雪球累累,簇拥在椭圆形的绿叶中,如雪花压树,清香满院,煞是好看,好闻。” 听得少佐如此夸奖绣球花,少尉十分开心,无形中与对方拉近了距离,似乎对方是他的贴心人。 这,正是岳达平需要的效果。 岳达平也不急,继续增加效果。 他感叹道:“我去过长崎数次,美食令我回味,特别是什锦面和脆面。一家人围著着红色圆桌,吃顿全套桌袱料理也非常有特色,还有长崎蛋糕、乌鱼子、枇杷果冻。啊,回味无穷,回味无穷!” 少尉十分喜悦,连忙说:“少佐阁下,以后到长崎,请到我家做客,我一定用地道的长崎美食招待你。” 岳达平见时机成熟,漫不经心看了看复兴社壮汉:“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一般情况,少尉是不会回答的,但他感觉对方是长崎人的知己,是自己的知己,完全没有戒备,自然而然就回答了。 “这家伙叫楚华明,复兴在申城总头目,军衔是上校。” “如此重要的人物,如何抓到的?” “这家伙得到情报,知道我们有毒气弹。他想知道毒气弹仓库位置,就带着几名手下,化装成我们的人,潜入战区指挥部,想窃取毒气弹仓库情报,被我们发现。他的手下战死,他被炸昏。” “为何不干脆把他杀死?” “这家伙能潜入战区指挥部,肯定有内奸为他送情报。这个内奸对我们威胁很大,必须挖出来。可惜,他硬气得很,无论如何用刑,死不开口。唉,华夏人个个都像他如此硬骨,那就……” 岳达平一听,连忙提醒:“慎言,慎言。” 少尉连忙闭嘴,感谢看了岳达平一眼。刚才,他是想说“那就很难战胜了”,这话显然会打击士气,传出去对他不好,影响晋升。 岳达平站起来:“我的伤并无大碍,走了。少尉阁下,有机会我到长崎找你,一起赏绣球花,吃什锦面、脆面。” 少尉开心地说:“欢迎,欢迎,无限欢迎。” 岳达平看也不看楚华明,向外走去。 楚华明痛叫一声,苏醒过来。 少尉十分高兴,叫道:“活了,他活了。” 医生道:“你们用刑还挺有技巧,看似很重,很恐怖,其实都是皮外肉。加上这家伙身体强壮,意志坚强,恢复得快,估计很快就能站起来。” 岳达平没有任何反应,径直离开。 少尉叫道:“快,继续,继续。” 离开医院,岳达平走到对面一家面店,坐在隐蔽又临窗位置,要了一碗面及两盘菜,边吃边沉思起来,整理着情报。 楚华明,复兴社申城处负责人;上校,宁死不屈,值得救! 毒气弹! 这就厉害了! 做为高级间谍,岳达平知道日寇是有毒气弹的,但自中日战争以来,从来没有用过。 如今要在申城使用吗? 若是如此,就证明在淞沪之战中日寇受到重创,逼得他们不得不冒着被国际社会唾骂的风险,使用毒气弹。 这个信息让岳达平又喜又担忧。 喜的是,他没有料到华夏军队如此英勇,在淞沪给日寇重创,使他对华夏必胜的信心越来越足。 担忧的是,一旦日寇使用毒气弹,就会对我军造成重大杀伤。最重要的是心理威慑,一旦让日寇用毒气弹成为习惯,我军士气就会受到重大打击。 岳达平暗忖:国际是禁止毒气战的,若是有证据证明日寇使用毒气弹,国际社会就会谴责日寇天皇。按小鬼子的尿性,他们仍然会继续使用,但也肯定有所收敛。 最重要的是让国际社会越来越明白小鬼子的疯狂,虽然暂时阻止不了对方使用毒气,但国际社会的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终有一天会爆发。 到那个时候,国际社会对日寇使用什么手段都是正义的,因为你小鬼子早就毫无人性,杀你就不是杀人,而是杀野兽。 不是不报,一报就是大爆发! 考虑清楚之后,岳达平做出重要决定。 一,救楚华明,因为他是华夏英雄,值得救。 二,拍下小鬼子使用毒气弹的证据,交给楚华明,在国际社会公布,让所有人认识到小鬼子根本不是人,而是疯狂的野兽。 三,将毒气弹仓库炸了,摧毁毒气弹。 要做到这些,就得要那位“长崎少尉”帮忙了。 岳达平吃完食物,迅速离开,去做准备…… 两个小时后,少尉带着几名宪兵,抬着楚华明走出医院,上了一辆军车,迅速离开。 军车沿着街道疾奔。 路上基本没有行人,十分空旷。 少尉坐在副驾驶,心情愉悦,因为楚华明救回来了,算是立了一功。只要审讯有结果,可以晋升为中尉,光宗耀祖。 突然,车身歪斜,差点翻倒。 不用说,爆胎了。 少尉骂了几声,打开车门,与司机一起下了车。 果然,一个轮胎瘪了。 “没办法,换轮胎吧。” 留下一名宪兵看着楚华明,其他三人下来与司机一起换轮胎。 楚华明挣扎着坐起来,艰难地喘着气。 宪兵冷冷瞪着他,并不把他放在眼中,毕竟对方只剩下半条命。 不知为什么,楚华明感觉空气有些异样,心中生起一种奇特的感觉,一种“生”的气息。 军车怎么会突然爆胎,难道有人来救我? 可是,知道他行踪的部下都死光了,谁会来救他? “嗤” 一声细微响声。 咦,是无声手枪! 宪兵一头栽倒在他面前,这家伙额头中弹,死得无声无息。 楚华明大喜,知道救星来了,而且对方绝对是高手,一枪就击中宪兵额头,枪法如神啊! 他挣扎着抓过宪兵的长枪,用尽力气,小心地上膛。 第16章 目标明确 少尉吸着烟,觉得十分惬意,想起家中父母,心中一片温馨。 突然,他觉得心口一痛,全身一麻,力气以惊人速度流失。 这,这是中枪了? 他低头一看,只见心脏部位喷出血来,再看四周,司机及三位宪兵都倒在地上,全是要害处中弹。 啊,再见了,我的父母,儿子再也不能陪你看绣球花了…… 他眼前一黑,坠入无边黑暗…… 楚华明小心翼翼地从车厢后伸出头来,看到少尉等人的尸体,数了数,人数符合,全被干掉了。 高手,真是高手。 可是,人在哪里? 突然,一个粗野的声音传来:“楚上校,恭喜,你获救了!” 楚华明转过头来,街边拐弯处,站着一位穿着西装、戴着墨镜口罩、嘴角有颗黑痣的络腮胡汉子。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请问尊姓大名,日后好报答。” “我叫铁荆轲!” 楚华明暗忖:铁荆轲,这自然是化名。荆轲是秦朝著名刺客,难道他是专杀日寇的杀手? 络腮胡自然是岳达平化装的,他提前埋伏在拐角处,用无声手枪袭击。凭他的本事,十几米的距离,自然百发百中。先是枪击轮胎,等对方下车,迅速地一一收拾。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岳达平上前,打量楚华明一下。 “身体怎么样,撑得住吗?” “皮外伤,扛得住。” “我扶你下车,小心点。” “多谢恩公!” 岳达平取出一纸,压在少尉的手上。 纸上内容是:敢刺杀我们总裁,复兴社问候所有日寇父母! 他想引开鬼子情报部门的眼光,让对方认为是复兴社疯狂报复的一部分。毕竟你们都刺杀蒋校长了,不好好报复,对不起蒋校长,无法鼓舞士气。 反正,复兴社是他用来背锅的,族灭就背了一次。 随即,岳达平将楚华明扶下军车,迅速将他背起来,进入小巷,放在早就准备好的黄包车上,拉着奔跑。 他不断地七拐八拐,有时还停下来,细心地清除痕迹。 楚华明不吭声,很欣赏对方的行为。 在他看来,对方撤退的每一步都做得非常完美,比他强多了。显然,对方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高手,非同一般。 十几分钟后,岳达平扶着楚华明进入一幢房子内。 他侦察过了,房子主人因为惧怕战争,跑了,如今是空房。 细心的岳达平将一些生活必备品准备妥当,生活一段时间没有任何问题。 楚华明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走路,他坐在太师椅上。 岳达平取过热水瓶,倒了一杯暖水,递给楚华明。 “谢谢恩公!” “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但不要着急,先休息一下。” 楚华明缓缓地喝着水,沉思着。 他想观察对方,可惜对方戴着墨镜、口罩,还有一脸络腮胡,根本看不清楚对方模样。 很显然,对方如此打扮,是不想别人看清楚模样。 他暗忖:估计恩公身份特殊,很可能是潜伏进日寇情报机关的同志。如此打扮是对的,他的身份万万不可泄漏,这是纪律。 岳达平坐在一边,观察着对方,感觉对方是十分稳健的人,不会莽撞,是可以做大事的人。 楚华明放下杯子,作揖:“铁恩公,再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很想知道,是不是老大派你来救我的?” 岳达平并没有回答,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楚上校,你的任务我非常清楚,找到日寇毒气弹仓库,取得证据后,炸掉它。” 楚华明沉吟一下,道:“昨天晚上,我们根据情报,从下水道进入日寇的指挥部。开始一切顺利,可有位手足发现日寇指挥官吉川少将,对方是天皇外甥,也是重大目标。手足立功心切,想刺杀吉川,但出现差错,暴露目标。一番恶战,部下悉数牺牲,我被手榴弹炸昏。” 岳达平问:“会不会有人出卖你们?” 这一点十分重要,间谍的特战行动,最怕情报失误,最怕被叛徒出卖,最怕落进陷阱。 楚华明仔细回忆,肯定地说:“从当时交战的情况来看,鬼子不像是预先埋伏,应该是一场遭遇战。凭我的经验,没有叛徒。” “你怎么肯定毒气弹的情报在鬼子指挥部?”岳达平问。 “那位情报人员多次送出情报,每一次都准确无误。可以肯定,她是本领超一流的情报高手。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很佩服她。”楚华明语气肯定,但也表明态度,不会将情报员是谁告诉“铁荆轲”,这是铁的纪律。 岳达平心中高兴,暗忖:看来,在敌人的心脏,有我们的人在战斗,我并不孤单。这个人是谁,以后再说。 “楚上校,有一个关键的问题,请你想清楚再回答。” “铁恩公请问。” “你们闯进鬼子指挥部的目标,鬼子清楚吗?” “战斗打响后,我灵机一动,高呼口号,说要杀死吉川少将,以报蒋校长被刺杀之仇。这是要让吉川少将误会,以为是来刺杀他的,毕竟,他是天皇的外甥,杀了他能鼓舞我军士气。这样做的另一个目的,掩护为我们提供情报的暗谍。” 岳达平颇为赞赞赏,暗忖:这个楚华明确实有本事,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仍然能镇定地使出计策,误导日寇,可见他的智力与意志力都超出一般间谍。 “这么说,鬼子不知道你们去窃取毒气弹的情报。” “我敢保证,鬼子不知道。因为,在指挥部,最大的目标就是吉川少将,天皇的外甥。” “可是,在医院的时候,那名少尉明确说了,你们是为盗窃毒气弹情报而去的。” “这个我知道,但这只是那名少尉的看法。当朝,吉川审问过我,他的关注点是谁为我提供情报刺杀他。” “这么说,指挥部的分成两派,一派认为你们是窃取情报,另一派认为你们主要目的是刺杀天皇外甥?” “后一派占上风。” 岳达平沉吟半晌,觉得风险加大,但还是下定了决心。 “楚上校,如今淞沪之战非常惨烈,小鬼子没有人性,想使用毒气弹。我的任务是A号亲自指派,与你一样,找到毒气弹仓库,取得证据,销毁它。” 嘿嘿,用A号当桥梁,他毫不在意,理所当然。何况,他做的事是为A号增光,对方感谢他还来不及呢。 楚华明叹了一口气:“可惜,我失败了。” 岳达平认真地说:“楚上校,我需要日寇指挥部的平面图。你想得不错,我要潜进指挥部,窃取情报。” 楚华明瞪大眼睛:“你一个人?不行,太冒险了。” “战争哪有不冒险的?你是明白的,毒气弹不摧毁,得有多少兄弟被毒杀,给我军将士造成多大的心理压力。”岳达平严肃地说,“为了胜利,再大的风险也不怕。” 他将纸笔放在楚华明面前。 楚华明沉吟片刻,觉得目前最要紧的是摧毁日寇的毒气弹仓库。 他抓起笔将指挥部的平面图画下来。 为了保险,他画得非常仔细,不敢遗漏任何细节。 岳达平仔细地看,发现对方绘画能力高明,记忆力显然很强大,所平面图画得十分细致。 房间、走廊、假山、下水道、哨兵及机枪阵地等,全都画得清清楚楚,连细节都不放过。 第17章 古怪的操作 画完平面图之后,楚华明详细解释。 “铁恩公,根据线报,有关毒气弹情报,就在指挥官办公室,安放在保险柜里。指挥官吉川少将,天皇外甥,十分狡猾而残忍。看,他的办公室就在这里,三楼中间位置。” 岳达平脑力超强,只看一眼,就将平面图牢牢记住。 楚华明指着平面图:“指挥部防守极为严密,四周有围墙,门口大院有重兵把守,院子里还有机枪阵地。整个指挥部里外三层,围个水泄不通,老鼠都进不去。唯一可能是下水道,但因为我们用过,鬼子会加强防守,肯定不能再用地下水道。” 怎么进去呢? 岳达平沉思着,回忆二十年的地狱训练。 最厉害的那位教官叫姿三四郎,曾经对他说过:突破防守,最危险又最容易的办法,就是从防守最严密的地方通过。 最危险不用说了,因为防守最严密啊。 为什么又最容易呢? 原因十分简单,是因为灯下黑,任何人都想不到敌人敢从最危险的地方通过。 当然,这种活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最难的是心理素质,只要你表现出任何一点恐慌,任何一点不妥,都会被敌人发现。只有心理素质最强的人,才能表现淡定,安然通过。 说到心理素质,岳达平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 想想吧,当年他被抛进蛇窟,不吃光窟中的蛇,绝对不允许上来。他在蛇窟中整整呆了半个月,直到将毒蛇吃得精光,才捡回一条命。 蛇窟这半个月,将他的心理素质锻炼到无比强大的地步。 他平静地问:“楚上校,依你看,哪里的防守最严密?” 楚华明愕然,瞪大眼睛。 “啊,你想从大门口进去?不行,绝对不行,那是找死,百分之百找死。” 他指着平面图,加重语气。 “你看,门口一左一右,两处轻机枪阵地;院子一个迫击炮阵地、一处重机枪阵地。这里,三楼楼顶,四处重机枪阵地。可以说,就算是一个加强团,正面进攻,也打不进去。” 岳达平淡淡一笑:“做为间谍,最低级的办法就是强攻,最高明的办法是从他眼鼻子下进去。” “啊,那你怎么进去?” “自然是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什么,走进去?” 楚华明瞬间石化,甚至怀疑岳达平是不是疯了。 “铁恩公,这种事情生死攸关,事关重大,可不能开玩笑啊。” “放松,放松,间谍的生活像弹簧,应该紧时紧,松时就松。若是长期紧绷,弹簧要么老化,要么断折,得不偿失。” “可是,直接走进去,太匪夷所思了。”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岳达平拍拍他的肩膀,“我需要一部电话机、电话线、剪刀、电工胶布,你能安排吗?” 楚华明点点头:“陪我到公用电话亭,我打一个电话,就会有人将我们需要的一切送来。只是,你真要这么干吗?” “我说过,山人自有妙计。” 第二天下午,在日寇作战指挥部对面三百米处。 一幢残破的楼房,被日寇的航空弹炸塌一半,剩下的一半倔强地挺立着。 岳达平与楚华明躲在三楼破窗户下,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指挥部大门口,看着人员进进出出。 按理,楚华明不应该来,但他认为自己伤势看似重,其实是皮外伤,经医生治疗,休息了一天,好了很多。 他带着销声狙击枪跟着来,若是“铁荆轲”有意外,他豁出性命也要掩护对方撤退。 岳达平思考再三,认为多一个帮手也好,对方毕竟是复兴社的一员大将,射手强悍,枪法精准。同时,他只有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战斗力最强之时。 最重要的是,他要让楚华明亲眼看到他将情报取出来,证明情报是真的,才能增后续行动小队信心,一举摧毁毒气弹仓库。 岳达平调大望远镜倍数,仔细观察着指挥部的门哨。 这种望远镜是蔡司的牌子,德制的,目前世界上最好的军用望远镜,看得又远又清晰。 门哨离这里不过三百米,就算是对方的鼻毛,都能数清楚。 岳达平没有数鼻毛的嗜好,看的是对方的嘴唇。 不错,岳达平此时运用的是唇语技术。 在二十年地狱训练中,苦练唇语,特别是华语、樱花语、英语,熟悉之极。只要对方的嘴唇在动,就能看出对方在讲什么。 当然,唇语并非万能,最怕对方讲方言。 显然,门哨讲的是正宗的樱花语,岳达平完成看得明白,“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一辆军车进到门口,被门哨拦住。 车门打开,一位少尉模样的军官下车,接受门哨的询问。 门哨问得十分仔细,包括对方的军衔、职务、来历,还要查看记录,看对方是不是“预约”。 一切都确定了,才到重点戏,问对方“口令”,答得上口令,才放对方进去。 毫无疑问,这是最有效,最严密的盘查。 岳达平仔细盯着门哨与少尉的嘴唇,“看清楚”了口令,分别是“圣洁富士雪”、“美丽樱花海”。 有了口令,进大门就有了一份保障。 但岳达平不敢大意,继续观察。 不一会儿,一辆轿车开来,同样被门哨拦住,又是一番详细盘查,过关之后问口令。 口令仍然是“圣洁富士雪”、“美丽樱花海”,这下岳达平放心,看来今日的口令就是那两句了。 “楚上校,电话机弄好了吗?” “铁上校,准备妥当。” 岳达平为了顺利活动,告诉楚华明,他的职位是上校,与楚华明平级。 若是没有军衔,或者军衔过低,将来无法指挥其他人行动。楚华明虽然也是上校,但他救过对方性命,若是他下命令,对方也会听他的,至少不会掣肘。 那么问题来了,复兴社A号会封他为上校吗? 现在当然不会,可是只要他窃取了情报,获取鬼子使用毒气弹证据,炸掉鬼子毒气弹仓库,A号态度必然是既不反对,也不否认。 那么,就是默认。 对于岳达平来说,默认就足够了。反正,他不希望加入复兴社,只希望有一个合适的身份与英豪们并肩作战,共杀鬼子。当然这个身份是假的,“铁荆轲”根本是虚构人物。 可是,从另一个层面上讲,“铁荆轲”又是真实的,因为他战斗在秘密战线上,还将取得惊人战果。 另外,它还有一项重要功能,掩护“乌鸦”,使敌人只知道有荆轲,而不知道有“乌鸦”。如此一来,“乌鸦”才能真正做到透明。 很快,楚华明把电话机移过来。 这部电话机的电话线,已经与日寇指挥部的电线联在一起,只要有号码,就能通话。 号码已经有了,楚华明与情报人员联系,获得了吉川少将办公室的电话号码。那情报人员显然非常厉害,获取了鬼子很多资料。 楚华明自然明白,铁上校要给吉川少将打电话! 这就奇怪了,为何要给吉川打电话。 可是打了又有什么用,难道让吉川到门口来迎接铁上校,直接把他带进办公室,乖乖把情报交给他? 这不是荒唐! 这是荒谬啊! 第18章 惊人口技 岳达平细心地检查电话机。 这是他的习惯,行动之前总喜欢检查,免得忙中出错。 楚华明忍不住问:“铁上校,与吉川通话有什么用处呢?我真的想不明白,越来越懵懂。” 岳达平眨了眨眼睛:“铁上校,与吉川通话有什么用处呢?我真的想不明白,越来越懵懂。” 楚华明愕然:铁上校重复我的话,是什么用意? 咦,不对,他的语音为何与我一模一样,完全一样啊! 啊,他,他会口技,能准确模仿我的口音。天啊,这是什么人才,居然会口技!这么说,他要用土肥原贤二的口音与吉川通话。 “等一下,我会与吉川通电话。”岳达平严肃地说,“根据你那位情报人员的情报,吉川与土肥原贤二是同班同学,关系很好,两人还同时追求过一个女子,但那女子却嫁给一位高官,对吗?” “那女子如今生了两个孩子。”楚华明认真地说,“另外,土肥原贤二与吉川都喜欢喝‘菊正宗’牌清酒。” 岳达平点点头:“那‘菊正宗’创于1659年,岛国万治2年。因为其酒气凛冽,与其它稍带甜味的清酒不同,被称为男人酒。” 楚华明惊叹:“铁上校,你对倭国文化很了解啊。” “只有了解对手,才能战胜他们。” 岳达平取出楚华明给他的资料,再看一次。 这些资料,是楚华明那名潜伏在日寇心脏的情报员给的,详细列明土肥原贤二与吉川少将的各方面情况。 看到如此详尽内容,岳达平十分佩服这位情报员。 对方真是了不起,能力超强。 楚华明一个电话,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资料、狙击枪、望远镜、电话机、一套少佐服装、一辆轿车等物准备好。 有机会,得认识一番。 岳达平怀疑这情报员与楚华明认识,而且有亲情关系,极有可能是妹妹。 因为楚华明收到这些物资之后,脸上露出慈爱之情,如同父亲看到女儿的一样。 楚华明三十岁,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女儿,只可能是妹妹。岳达平是微表情专家,一看就明白。 看完资料,牢牢记在脑中,岳达平就取出打火机烧掉。这个地方很隐蔽,外面的人不会看到烟气。 楚华明握住岳达平的手,紧紧地握着:“铁上校,下面的话虽然不应该说。可是,我不吐不快。” 岳达平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但也不阻止。 楚华明沉声说:“你现在所作所为,不像高明的谍工人员。你肯定受过顶级训练,十分清楚间谍第一任务是潜伏,而不是冒着暴露的危险,去做莽撞之事。”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加重语气。 “你从正门走入日寇指挥部,无惧生死,充满关羽单刀赴会英雄气概,很英勇,令人佩服。可在真正间谍的眼中,你这是鲁莽,是莽撞,说重一点,就是傻瓜,愚蠢。” 他语气变得沉重无比。 “你是顶级谍工人员,肯定是A号花费无数心血才培养出来,冒这样风险,万一有三长两短,不值得。” 岳达平内心感动,看得出楚华明的关心! 这是真正的关心,没有任何虚假。 他紧紧回握楚华明的手。 “楚大哥,你说的我都明白,完全清楚。” “从大的方面说,日寇全面侵华,我们已到亡国灭种的边缘,再也没有后退资本,再也没有退步资格。从小的方面说,一旦鬼子使用毒气弹,淞沪战场上的我军将士必定蒙受巨大损失,军心动摇。” “当然,越是危急,越不能白白牺牲,越要保存有生力量。莽撞不是勇敢,送死不是英雄。” “我之所以敢从正门进去,是通过全盘考虑的,做足铺垫,而且获取他们的口令。最重要的是,日寇现在志得意满,无比骄傲,根本想不到我敢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 “再说,你妹妹给的资料说鬼子已使用毒气弹,我军将士被毒死上千人。再不行动,死伤更多。” 楚华明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妹妹?” 岳达平嘿嘿一笑:“因为我是无所不能的铁荆轲!” 他使用诈术,果然将楚华明诈出真心话。 楚华明惊疑不定,不知道岳达平是诈他,还是真的知道。 岳达平拍拍他的肩膀:“铁大哥,我要开始沉静了。” 楚华明知道真正的间谍在重大行动前,会有一个冷静期,谁也不能打扰,特别是生死攸关之时。 他后退到一边,观察着四周,为岳达平“护法”。 岳达平沉静下来,开始调整呼吸,将心态放平稳。 心态越平稳,越不容易出错。 调整好状态之后,他开始拔打电话,拔的是吉川少将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等了一会儿,电话通了,并不是吉川本人接听,而是指挥部的接线员。 “莫西,莫西,请问您是谁,找哪位?” “我是土肥原贤二,找吉川少将!” 岳达平口技极其高超,将土肥原贤二声音、语气、气度等模仿得栩栩如生,特别是将对方略带沙哑的喉音、带着煞气的气概,几乎是丝毫不错地模仿出来,惟妙惟肖。 接线员一听是土肥原贤二将军的电话,顿时凛然,同时被对方腔调所震慑,不敢多想,马上回答。 “将军阁下,请你稍等,我马上将电话接进办公室。” “谢谢,有劳了!” “不客气,将军阁下!” 很快,电话中传事吉川的大笑声。 “土肥学长,居然是你呀,太意外了。” “吉川学弟,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找个时间,好好喝上一顿。‘菊正宗’清酒,可是我们的最爱,那才是男人的酒。” “其他清酒根本不算酒,只有‘菊正宗’才是真正的酒。” “是啊,想当年,我与你,还有幸子常在一起喝酒。可惜啊,我们两人都没有福气,幸子飞上高枝当贵夫人。” “没办法,当年我们的官职低啊。对了,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负责罗店攻进战的指挥吗?现在还没有攻下来,损失不小啊。正好,我手下获取华夏军队在罗店的作战计划,对你非常有用处。我派一名少佐给你送去,他叫铃木,是络腮胡,戴着墨镜,嘴角有一颗黑痣。” “哈哈哈,用得着说这么详细吗?” “我是搞情报的,习惯成自然。” “那倒也是。” “铃木估计十五分钟后到。我让他给你带几瓶‘菊正宗’,这可是从国内带来的,非常正宗。”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我今晚就喝,就喝!” “再见,祝你取得罗店大捷。” “必须的,必须的,哈哈哈!” 岳达平放下电话,吁了一口气,知道事情成功一半。 刚才,他仔细听着吉川的话,辨别声音波动,结果没有异样。 显然,他成功地模仿了土肥原贤二的声音。 楚华明不断眨着眼睛,虽然他没听过土肥原贤二的声音,但他感觉到,铁荆轲说的话,与土肥原贤二一模一样。 特别是那种煞气,那种强大的气场,特别真实,压得他心脏直颤抖,似乎面对着一只笑脸虎! 这名铁荆轲,本身就是一只老虎吧。 突然,他内心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妹妹嫁给这只猛虎,多好! 敬告书友们 诸位书友们,因为编辑认为本书无法签约,所以小作只得停止写作。 在这里,感谢收藏的朋友,感谢投推荐票的朋友,感谢所有支持本书的朋友。 其实,我是满怀激情,想将本书写到三百万字的。目前成绩还算可以,排在新书第五位。可是,因为大家都明白的原因,编辑叫我忍痛割爱,没的办法,只能切了呀。 祝所有支持锅巴王的书友万事如意,快乐每一天。 发新书了,《从地球反击开始》 发新书了,《从地球反击开始。 奥星人侵略,地球沦为废土,人族变成奴隶! 是甘于沉沦,永世为虫,还是奋起反击,成为大威天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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