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装了我摊牌了
灯把黑夜烫了一个洞。
晚上七点，老旧的居民楼。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客厅里，芒果蛋糕上插着莓蓝色的“22”，氤氲微亮的光，爸妈和姐姐围着杜奈，拍手唱着生日歌。
祝歌唱罢，姐姐杜思思戳了戳杜奈的肩膀：“狗子，快许愿吧！”
杜奈连忙双手交叉，闭眼许愿道：“我希望能一直这样平平淡淡！”
话音刚落，爸妈突然动作一滞，表情一点一点僵硬。
橘光从头顶的吊灯打下来，他们的脸一半笼罩着阴影。
“怎么了，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杜奈吹完蜡烛打趣道。
老爷子叹了口气，脸色严肃：“阿奈，你已经22岁，有些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杜奈坐直身体，作聆听状。
老爷子郑重其事地说：“其实我们一直瞒着你，咱们家......实际上很有钱，你是个富二代。”
杜奈嗤笑一声，看了看眼前不足一百平的小户型，老旧的沙发家具，以及头顶簌簌掉灰的天花板，揶揄道：“怎么滴，难不成咱家还能有座矿？”
“不是一座，是两百座。”老爷子无比认真。
杜奈：？？？
“......这是生日恶作剧？”杜奈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
杜妈握住儿子的手，柔声细语地说：“妈妈知道你一下子接受不了，但这是真的。”
姐姐掏出手机，打开支付宝，递过来给傻弟弟看了眼余额：55180000
“喏，这是我的私房钱，就剩这么点了。”姐姐清风云淡地说。
手机上一连串的0扎得人眼疼。
“骗......骗人的吧？！”杜奈揉揉狗眼，声音沙哑。
此刻心情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卧槽......
“都是真的！”
老爷子无比严肃，语重心长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去三亚旅行，咱们常住的那套海景别墅？”
杜奈点点头，想起小时候去三亚旅行常住的某地。
那是位于三亚亚龙湾的独栋海景别墅，面朝大海，头顶蓝天，自带百米泳池，老爷子说是拼夕夕拼到的民宿，很便宜，单纯的小杜奈没有任何怀疑。
杜奈诧异道：“...那是咱家的房子？！”
“之一。”
“.......”
咔嚓！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哦，原来是少年脆弱的三观呐。
杜奈脑瓜子嗡嗡的，整个人仿佛要裂开。接受了自己普通人设定二十多年，突然有一天全家告诉你，你其实是个富二代，我们一直在演你。
掀桌啊！(╯‵□′)╯︵┻━┻
想到当初刚上大学那会儿，要交学费，老爷子哭穷说家里拿不出钱，痛心疾首把自己最爱的五菱神车给卖了，又四处借钱，才替杜奈筹够钱读书。
临走前还语重心长地对杜奈说，只要你争气，爸爸砸锅卖铁也要让你读书。
这事把杜奈感动坏了。
上大学后他天天泡图书馆，各种考级考证，成绩年年名列全院三甲，奖学金拿到手软，乱七八糟的荣誉证书更是数不胜数。
以至于他都没时间谈恋爱，连女孩子手都没碰过，比纯甄牛奶还™纯。
......感情这些白感动了？？
一下子醍醐灌顶，杜奈联想到了曾经发生的许多奇怪事情。
他目光审视姐姐，质问道：“所以你那一柜子的高仿包？”
姐姐杜思思峨眉微蹙，噘着嘴：“...都是真的啦。”
姐姐是个超级包奴，每天出门背包都不重样，她有一大柜子奢侈品包包，说是高仿的，特别便宜，一大柜子才不到两千块钱。
以前单纯的小杜奈没有丝毫怀疑，还啧啧称奇，直夸山寨良心，现在才知道那™都是真品！
“难怪上次李雅生日，我偷拿你一个包送她，结果第二天就约我看午夜场电影，还要我带身份证。”
“幸亏见多识广的我知道，看电影不需要身份证，要不然差点被白嫖！”
杜奈恍然大悟，后怕地拍拍胸口，惊魂未定的样子。
“人家只是少说了一个万嘛。”杜思思噘着嘴巴。
“两万？”
“两...两千万。”
......年轻的生命里骤然出现一丝阴霾。
好吧，当我没说。
杜奈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正好看到沙发上老妈用来买菜的帆布包，上面印着“华夏银行存款超亿留念”。
这是之前网上流行的一个段子，源于粤东省某个穿着拖鞋收租的大佬，他背着这样一个存款过亿纪念包去收租，模样豪横有趣。
网上流传开后，恶搞的网友们纷纷到某宝上买同款。
他在家里看见过好些这种包，一直以为是老妈买着玩的。
“妈，所以这个存款超亿纪念包？”
杜妈摊摊手，语气无奈：“华夏银行的小李非要送我，说是留个纪念，我看拿来买菜挺方便的，就收下了！你要喜欢就送你，反正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
“......”
......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要不我给你劈个叉吧。
杜奈缩了缩身子，弱小无助又可怜。
他看向姐姐，想要寻求平衡，问道：“姐，你是不是也在22岁生日时，受到过这些刺激？”
杜思思扶额点头，想起了某个心态爆炸的夜晚。
杜奈平衡了。
不刷新世界观，怎么可能成长？
杜奈恢复常色，正襟危坐道：“你们瞒了我这么多年，那今天告诉我是想要？”
老爷子端正坐姿，无比郑重：“是我和你妈觉得你长大了，是时候让你...”
“继承家业？”
“不，是时候让你打拼自己的事业了！”
“？？？”
“你不是在新瑞娱乐实习吗？”老爷子反问。
杜奈点点头。
他大学读的是文化传媒专业，今年夏天刚实习，在新瑞娱乐干了两个多月的杂活累活，实习狗没人权。
“明天别去了！我收购了一家娱乐公司，正好和你专业对口，你的了。”老爷子语气风轻云淡，好像再说我刚买了一个大大卷，你的了。
杜奈目瞪狗呆。
这是什么操作，开局就送一家公司？
杜思思拍拍傻弟弟的脑瓜子，解释道：“这是老杜家规矩，满22岁就要出去闯荡，自己打拼产业，如果失败了，说明子孙无能，就只能回来继承家业。”
“当初我就是创业失败，现在只能在家混吃等死，哎，真惨......”
杜思思一脸悔恨地说，要不是差点笑出猪叫声的语气，杜奈差点就信了。
杜妈板起脸，训斥道：“你可好意思说，给你投那么多钱，你非要去炒股，一通瞎买，买跌不买涨的，两个月不到就赔光了！”
姐姐吐吐舌头，摇起杜妈胳膊软绵绵的撒娇。
老爷子敲敲桌面，看向杜奈，严肃道：“考虑到杜思思的前车之鉴，你公司账上我只留了一百万，等做出了成绩，再给你追投。”
杜奈试探性地问：“那如果我经营不善，公司倒闭了呢？”
“如果那样的话，就只能回来继承家业了。”老爷子说。
杜奈顿时眼前一亮。
创业失败就要回去继承亿万家业？
这真的是......太好了！
杜奈心底一直有个秘密——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原是地球上一名正经社畜，每天朝九晚十，周周出差，为了一点业绩拼死拼活，早出晚归，作息颠倒。
最终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他不出意外地通宵加班猝死了，灵魂意外穿越到这个世界。
重活一次，杜奈决定换个活法，前世活的太累，这辈子他只想悠闲的享受生活。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只要把自己公司搞倒闭，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回去继承家业，拥有双倍混吃等死的快乐。
啥？为什么不做个文抄公闯出一番事业？
虽然杜奈脑袋里装着不少作品，可抄作品......很累的。
都有亿万家产能继承了，干嘛还要那么累？
“好，一言为定！”杜奈信誓旦旦。
“不要想着故意亏空、恶意倒闭，我会定期查你账单流水，要是发现有猫腻，哼哼！”
老爷子冷哼两声，看出儿子的花花肠子，声色威严地敲打。
杜奈“嗯”的点点头。
不能故意赔钱，那就合理的赔掉。
大家都是读书人，你知道赔字有几种写法？
“不就是把公司搞倒闭么，能有多难？”杜奈小声嘀咕。
话语刚落，他后背一凉，猛打了个激灵，某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emmm......怎么好像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二章 此书必火
事情敲定，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晚饭。
都是正宗的淮扬菜。
杜思思小松鼠似的吧唧吧唧，不停往嘴里塞食物。
杜奈没什么胃口，只简单吃了一锅黄焖鸡和五个油焖大猪蹄。
杜妈给老爷子盛了碗鸡汤，叮嘱道：“喝口汤顺顺，明早有个会，你记得定闹钟。”
“我知道了。”老爷子接过汤碗喝一口，看向杜思思，说道：“对了思思，你明天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杜奈愣了下：“回去？去哪儿？”
“当然是回家呀！”杜思思脱口而出，一拍脑袋，解释道：
“都忘记告诉你了，这套居民房，只有你每次放假回来，我们才来这儿住，你不在的时候，我们都住在玄武湖边上的园林别墅。”
“......”
...汝闻，人言否？
杜奈回忆了下，发现自己初中被住校，高中被住校，大学被住校，毕业了被租房......原来根源在这儿。
“要不......明天一起去玄武湖看看？给你留了房间，朝湖的八十平中式大卧，还带独卫和衣帽间呢。”杜思思兴奋地撺掇。
杜奈刚想说好啊好啊，就听到老爷子敲敲桌子，一板一眼道：“不做出成绩不许回家！”
杜奈硬着脸皮：“说得我想去似的！”
青铜，就是这么倔强。
……
吃完饭，杜妈收拾残局。
老爷子进了书房。
杜思思没心没肺地TiMi去了。
杜奈冲了个凉水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卧室。
他打开电脑，搜索华夏工商官网，登录老爷子给的私人账号，果然看到自己名下多了一家“兴隆文化娱乐有限公司”。
兴隆文化，寓意“万事兴隆”。
杜奈眉头微微皱，这名字......不太吉利。
他提交变更申请，把公司改名为“凉凉文化娱乐有限公司”。
顿时顺眼多了。
凉凉，凉凉，寓意早点凉凉。
“...怎么才能快速合理的把公司搞倒闭呢？”杜奈托着腮帮子想到。
他抽出一张纸，飞快地写下一个个备选：【影视】、【网综】、【动漫】、【音乐】、【小说】、【游戏】、【直播】、【舞台】……
“最好风险大的！”
“最好赔钱快的！”
“最好能合理亏空的！”
“最好可以浑水摸鱼！”
他一边念叨，手上中性笔刷刷刷飞快滑动，把一个个不符合的划掉，最后白纸上就只剩下【影视】和【音乐】两个选项。
杜奈沉吟了会儿，最后一拍脑瓜子，把【音乐】也暂时划掉，只留下【影视】。
同时心里有了个计划雏形——
制作一部好片赚钱，太难了。
但搞一部烂片赔钱，那就简单多了。
每年有多少影片上线，但真正赚钱的又有多少？大多数人都亏得“干李良”。
比如之前的兴隆公司。
只要他瞄准烂片尬剧，可劲造，多少钱赔不完？
华呐兄弟都能给你干倒闭咯。
还可以美名其曰“逐梦演艺圈”，完美的理由。
杜奈颔首，确定了方向。
然后打开文档，写了一份辞职报告，准备跟实习主管递交辞呈，看看能不能白嫖点工资什么的。
结果刚登上微信，就看到工作群里“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号外！强势安利了一本仙草级新书，相信我，看完后保准你跪着叫爸爸！”
“天上掉团团了，汤圆大大居然推书了！”
“我屮，刚才去看了下，这新书有点猛啊！”
“三十万字不到，十多万收藏，日常霸榜，关键作者是新人。”
“已看过的签到，这书......很上头！”
“楼上都拿了人家多少广告费？偏不信了，我去看看。”
“真香警告！我有预感又有大神要证道了！”
“车技一流，从不刹车，超喜欢的。”
见状，杜奈眨眨眼来了兴趣。
新瑞娱乐是一家泛娱乐综合型公司，网文是其中一环，杜奈之前的实习岗位是编辑助理，每天负责公司旗下“风云小说网”的审核工作。
而且无论上辈子还是现在，网文都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一遇到好文，他就好像猫咪遇到了逗猫棒。
“我倒要看看什么小说魅力这么大......”
杜奈念叨两声，顺手点进了链接。
页面跳转到风云小说网站，主页是一本叫《无限世界》的小说。
看了眼书籍信息，作者是新人，刚发书不到两个月，各项数据却意外的好，日常霸榜，杜奈兴趣渐涨，看起来。
这书的主角是一名公交车司机，因为一次交通事故，意外得到无限轮回系统，可以穿梭诸天世界，于是主角就开始了在诸天世界踩男主、收女主、抢奇遇……
“我屮，居然是诸天流？！”杜奈目瞪狗呆。
难怪能拥有炸群特效，原来™是诸天流，能不激动嘛！
这个世界科技经济与地球差不多，人口相似，文化业也发展得十分繁荣。
不像其他小说里，主角穿越到平行世界，平行世界里科技经济先进，娱乐业却落后的一批，然后主角各种装逼。
这一看就是马列没学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科技经济先进，必然会反哺到文化产业，绝不会出现“科技先进，经济发达，文化落后”瘸腿现象。
现在这个世界，华夏经济发达，文娱行业花团锦簇，网文也十分繁荣，地球上爆红的网文流派，这世界差不多都有，但也有个别出入，比如诸天流。
这世界没有诸天流，而这本《无限世界》......创造了历史！
因此，这书即使每天单更，成绩依旧喜人，新人榜推荐榜双榜第一，周打赏两百多人，三十万字不到，十万收藏。
关键作者是萌新。
如果没有意外，妥妥的开宗立派一炮而红的节奏。
真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杜奈来了精神，一口气看到五十多章，啧啧称奇。
不得不说作者是个萌新大佬，这书创意新颖，而且车速很稳，描写大胆，一言不合就高速，十二级刹车都刹不住。
难怪成绩这么火爆。
杜奈看到最新章节，是作者两个小时前发的上架通知——
【各位读者爸爸们，本书今晚凌晨上架，新人写书不易，女装鞠躬求爸爸们首订支持！】
见状，杜奈默默打开了自动订阅。
女不女装的无所谓，主要是支持原创。
想了想，他又去评论区凑了波热闹——
【盖一个预言帖！此书必火，不火我直播倒立拉翔！】
就是这么自信。
做完这一切，杜奈利索地把辞职报告提交了，刻薄的实习主管只说了个“哦”，没白嫖到工资，不开心。
瞅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困意渐渐涌上来。
杜奈脑袋一沉，很快房间里响起了呼呼地鼾声。
……
第三章 网文圈大内总管
翌日。
杜奈醒来时，是上午十点。
窗外是刺眼的日光，车流驶过的噪声在耳畔聒噪，哈士猪吧唧吧唧舔着他的脚趾头，察觉到主人醒了，又跑上来舔他的帅脸。
杜奈被迫营业起床喂狗，在它吃到一半的时候，把狗盆给扬了，让它知道社会的险恶......
又是满满正能量的一天，奥利给。
爸妈姐吃完早餐早就驱车离开，锅里温着牛奶鸡蛋，还有老爷子的留言条，叮嘱他今天去公司办交接。
杜奈简单吃了几口流食，洗漱一番，然后利索地穿上格子衫，出门打了辆出租车。
出门时，哈士猪缩在沙发上，看都不看他一眼，默默沉思。
公司地址在LH区，杜奈住在建邺南站，打车要四十分钟。
出租车上无聊，杜奈想到昨晚的《无限世界》，掏出手机，兴冲冲地去看看首订成绩。
书架里找到《无限世界》，点进去——
【404您所访问的书籍已失联……】
杜奈：？？？
什么意思，系统崩了么？
他退出去，重新登录。
【404您所访问的书籍已失联……】
他关机重启，再次登录。
【404您所访问的书籍已失联……】
“......”
...脑袋里仿佛又响起那首歌：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屮，发生了什么？”
杜奈十脸茫然。
他赶紧搜索PC主页，在网站信息栏，看到三条标红通知赫然置顶——
『重磅！关于百年国庆净网行动通知！』
『公告！相关违规作品整改名单』
『咨询！第一届发展圆梦主题征文』
发布时间是昨晚凌晨。
见状，杜奈沉默了。
明年......是建国一百周年，百年国庆。
这是体现家国脸面的大事件，上头早就下发过净网文件通知，这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
可谁想到......居然就在昨天凌晨，净网行动打响了！
正好赶在了《无限世界》上架。
......缘·妙不可言。
杜奈看了一下违规作品整改名单，不少白金大神被警告，普通作者更是数不胜数，射程之内，尽皆和谐。
《无限世界》也赫然在列，还名列前茅，被标红重点关照。
杜奈沉思了会儿，微微恍然。
《无限世界》书中描写大胆轻佻，车技一流，尤其是“收女主”的部分，每次点进本章说都感觉进了瑶子，被禁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404时没有一条本章说是无辜的。
让你们老飙车，追尾了吧。
别拿河蟹不当神兽。
“...可惜了这本书，明明是开宗立派的爆款，就这样没了。”
杜奈摇头叹息，默默删掉了【此书必火，不火我倒立拉翔】的帖子。
...只要我手速够快，一切就都没有发生过。
杜奈又看了眼自己的书架，顿时又自闭了。
除了《无限世界》，他书架里投资的十几本书，居然无一例外全都开单章通知...太监了...太监了......
要么是书籍违规整改，要么是多章被屏蔽，要么是剧情写崩了，要么是没推荐，作者心态爆炸，开单章通知太监了。
整整十五本，他看好的书，一本不差，全部进宫......
脑袋上仿佛有一只乌鸦“嘎嘎嘎”的飞过。
背景音乐仿佛再次响起：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卧槽......
从昨天开始，事情就开始变得十分奇怪。
他说“我希望一直平平淡淡”，结果爆出亿万家产。
他说“此书必火”，结果净网行动404，顺带投资的所有新书都进宫了。
杜奈后背一凉，赶紧念了句“大威天龙”。
……
正午时分，杜奈乘车来到六合公司，位于长恒大厦27层B室。
保安室登记了下，他搭乘电梯直达公司楼层。
这是一家五百平左右的公司，一体式的西欧风办公设计，简约的白色亚克力通体装饰，好像一座水晶殿。
一进门，是巨大的logo前台，左侧开放式会客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孩，淡黄的长裙，圆润的鹅蛋脸，扎着丸子头，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缩在沙发上，小小的一只。
杜奈眼前一亮，好可爱的女孩子，好想一屁股坐死。
女孩听到自动门打开的声音，抬起头，看到杜奈，眸中清光闪过，惊为天人。
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你是杜总吧，思思给我看过你照片。”女孩伸手走过来。
和杜思思认识的......杜奈客气和她握手：“你是？”
手好软......他还是第一次碰女孩子的手，杜思思那个瓜娃子的不算，她只会用手锤杜奈狗头。
“我是宁檬，这家公司的原老板。”女孩语气平常。
说着，她从沙发上的小鹿包里，拿出一堆文件，说：“抓紧时间吧，把剩下的交接工作办完，我晚上还有比赛！”
杜奈颔首。
从正午阳光，到日倚西山。
花了一下午时间，杜奈终于把交接工作办好，一切顺顺利利，和和气气。
除了女孩知晓公司由“兴隆”更名为“凉凉”时，好看的桃花眼瞪了杜奈一下。
当宁檬离开时，这家公司已经完完全全属于杜奈。
公司账面上躺着一百二十五万资金，以及一批粉丝量颇为可观的营销号，这是原公司的遗产，大概也是老爷子收购的原因。
原公司员工都发了遣散费，老爷子的意思很明显——要杜奈自己培养班底。
窗外华灯初上，公司里冷冷清清。
杜奈古怪的笑起来：“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按照原计划，他要拍一部超级烂片，亏到底掉，让公司破产倒闭。
说干就干，杜奈找了台公司电脑，登录华夏剧本网。
一个成熟的烂片，要从一个烂剧本开始。
杜奈扫了眼网站上的挂卖剧本，全是十八线不知名小编剧，价格从几百到几十万不等，质量参差不齐。
两个小时后，杜奈试看完二十几个剧本，不满意的摇摇头。
“这世界的烂片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他面色凝重。
这些十八线剧本都太中规中矩了，说不上精彩，但逻辑自洽自圆其说，也不算太烂。
看完之后一点想裂开的感觉都没有。
杜·斯坦夫斯基·奈曾经说过，不能让观众看完后脑瓜子嗡嗡的烂片，都是耍流氓。
“不对！剧本网站是要靠抽成恰饭的，能挂出来售卖的剧本，都过了网站的层层审核，再烂也烂不到哪里去。”
那种烂到没下限的剧本，估计早被网站pass掉了，可那才是他要的白月光。
此路不通！
不过，作为自学过一千集柯南的男人，面对困境，杜奈颇有心得。
旱道不通，那就试试水路。
想了想，杜奈打开某知名小说网，专找那种烂尾的、太监的、扑街的、在404边缘疯狂试探的网文。
近年来网文IP改编盛行，别人都是用大火网文改编，全明星卡司阵容助阵。
他反其道而行，用烂尾太监扑街的网文改编，素人出境，铁定跪！
受到净网行动影响，不少扑街烂尾文都被屏蔽了，好在杜奈做过编辑，有一套自己的找书技巧。
半个小时后，火力全开的杜奈娇躯一震，滚鼠标的手停住，琥珀色瞳孔微缩。
屏幕上是一本叫《王大柱的一天》的扑街书。
光看书名，一股朴实无华的枯燥气息。
书籍没有封面，120万字，635点击，19张推荐票，0打赏，评论区总共8条评论，骂书的4条，骂作者的3条，还有一条打广告的。
而且还™太监了。
“......完美啊！”
杜奈脸上笑意慢慢扩散，看书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前方高能。
杜奈浏览起来。
这书的主角叫王大柱，是一名外卖员，全文都是写他每天的日常流水账。
大到一天送了多少单，小到晚饭吃了什么，今天天气怎样，昨天看的电影怎么怎么样，吧啦吧啦，与其说是小说，更像是个人日记，通篇乱七八糟都在水字数，毫无剧情可言。
比某个马铃薯作家还能水。
又看了一眼评论区留言，杜奈明白了。
这居是一本骗稿费的书！
这书作者正经写完开头，成功签约之后，就开始日常脑残灌水，钻新网站的机制漏洞，每个月吃全勤低保，而且看评论区爆料，作者类似的马甲还有很多，各个平台的都有。
是个狼灭。
如果把这本“神书”改编成影视......咦~~~想想都不寒而栗、不含而立。
绝对赔定了。
杜奈在书籍页面找到【版权】一项。
这个世界版权意识十分强烈，对应的版权体系非常成熟，很多内容网站都开设了版权购买通道。
网站会根据每本书的成绩，进行版权估值，给出一相对合理的报价，全程网上操作，十分便利。
很快，系统给出了【5532.68元】的报价。
杜奈不置可否，扫码支付，留下自己的邮箱。
不多时，一份PDF格式的版权购买声明发到邮箱，显示已购买，“神书”的影视改编权到手了。
第四章 智熄的操作
第二天。
杜奈一大早打车直奔壶口影视基地。
壶口是国内著名影视基地，与长影世纪城、魔都横店，并称东方三座好莱坞。
杜奈要找一家外包公司，替他承包拍摄与后期的活儿。
在影视基地一顿七拐八拐，最终，杜奈在某个犄角旮旯找到一家门厅破旧的小公司。
透过玻璃门，他朝里打量一眼。
办公场地总共不到五十平，狭小空间里塞了十几号人，个个无精打采，三五成群斗地主，桌椅老旧破损严重，绿植焉了吧唧，鱼缸里的观赏鱼翻起白肚皮，一副活不成的样子。
全然一副糜烂气象。
杜奈甚至满意。
颔首走了进去。
“您好，有什么需要吗？”有客人上门，前台立刻迎上来，是个中年女人，对A要不起。
杜奈看向她，说：“我有一部剧需要外包拍摄与后期，想找家靠谱的公司。”
中年女人脸上明媚起来，热情道：“好的先生，您的预算大概是？”
“一百万左右，是低成本小制作，剧本已经物色好，需要专业编剧编排一下，拍摄和后期外包出去，另外我想先看看导演。”杜奈说。
“没问题，您先登记。”中年女人递来一张登记表。
登记完后，她又在电脑上操作一番，回道：“好了先生，这边已帮您预约三位轮空导演，我带您去会议室，他们等会就到。”
杜奈颔首。
很快，他被带到一间玻璃隔门的会议室，中年女人倒了杯白开水，说句稍等，匆匆离开。
大概十分钟，她又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三个男人。
一个扎着马尾的非主流，一个西装革履的眼镜男，以及一个大腹便便的地中海胖纸。
“杜制片，这三位是我司轮空导演，这是他们资料，您看看。”她递过一份文件。
杜奈翻开资料，说：“先介绍一下你们自己。”
闻言，扎马尾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制片人好，我叫李兵，入行十五年，前后执导共二十六部电影，口碑票房都不错，目前圈内有一定知名度。”
是个老炮。
杜奈眼皮一抬，问：“有代表作吗？”
“有！去年有部小火的《完美偶像》，我是联合导演之一。”李兵忙说。
杜奈想了想，似乎对这部剧有印象。
杜思思去年追过这部剧，当时看得她少女心泛滥，趴在沙发上，大长腿啪啪啪地拍打沙发，好像一只扑腾的海豹。
杜奈摇头，这个李兵有成功经验，不行。
抬眼看向下一个导演。
是那个斯斯文文的青年人，带着黑框眼镜，鼻梁高挺，眼窝凹陷。
杜奈下巴一抬：“你呢？”
眼镜中年人推了下眼镜，说：“制片人好，我叫冯克谋，是北影导演系博士，入行六年，自导自演过一档系列短视频，网上口碑还不错，视频累计播放量三千多万。”
“北影的高材生？”杜奈意外。
眼镜男谦虚地摆手：“还好了。”
杜奈扶了扶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平静得像一只沉睡的毛利小五郎，默默把他拉黑。
高学历高能力高创造力，这简直是行走的人形核弹，万一拍得太好怎么办？
杜奈摇摇头，目光转向最后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他肥头大耳，身材圆润，地中海发型，好像一只成熟的阿笠博士。
“你呢？”杜奈问。
胖中年人搓搓手，说：“制制制片人好，我叫汪晶，之前是做做做房产中介的，入行半年，暂暂时还没有代表作。”
杜奈双目微眯。
汪晶？这名字......一听就很吉利，跟某个胖子导演很像。
是个拍烂片的好材料。
“问一下，你是紧张，还是说话就这样？”杜奈意有所指。
汪晶挠头尴尬道：“是我小小小时候生了场病，说话就这这这样了。”
杜奈点点头。
“杜制片，您对哪位导演比较有兴趣呢？”中年女人插过话，介绍道：“李兵导演费用最贵，冯克谋导演其次，汪晶导演入行短，还没带过剧组，费用相对最低。”
杜奈毫不犹豫：“我觉得，汪导演就很合适。”
中年女人愣怔了下，说道：“杜制片，汪晶导演虽然费用低，但他一次带组经验都没有，我觉得您可以再考虑考虑。”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杜奈一本正经，说道：“我就觉得汪晶导演就很合适，我很看好他，谁还没有个第一次呢，我愿意给他机会。”
汪晶呼吸略微急促，含情脉脉地看着杜奈，脸色泛红，好像一只白里透红的小猪佩奇。
这么久了...终于有人欣赏我了吗？
心里有个小人在恶龙咆哮。
“我我我我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汪晶郑重其事道。
杜奈随意摆手：“没事，你正常发挥就行。”
只要正常发挥，这波差不多就稳了。
见状，另外两个中年导演识趣地离开会议室。
“那好吧！杜先生，方便看一下剧本吗？我们会根据剧本给出报价。”中年女人说。
“直接网上搜索《王大柱的一天》。”杜奈说。
两人颔首手机搜索看起来。
很快，汪晶喉结滚动，不确定道：“杜制片，您...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杜奈：“有什么问题？”
汪晶脸色难看：“问题大了！这剧本讲的什么东西？送外卖么？没亮点，没爆点，最重要的是没剧情！没有剧情！这还怎么拍？”
“你说话...怎么突然...流畅了？”杜奈诧异。
汪晶愣了下：“我我我激动的时候，说话就就就不结巴了。这不重要，重重重点是这剧本太烂了！”
杜奈颔首微笑，摆出一副尽在掌控的样子，问道：“汪导，你能告诉我一个好剧本的标准是什么？”
汪晶吞吞吐吐回道：“剧剧剧情跌宕，设定精彩，人物鲜明，这就是好剧本。”
杜奈笑了，反问道：
“这样就是一个好剧本？”
“好剧本拍出来的烂片少吗？”
“差剧本拍出的高票房没有吗？”
“咱们作为艺术工作者，思维不能这么局限。”
“在我看来，每一个剧本都是一座宝藏，是需要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去挖掘的，剧本没有高低好坏，真正有高低之分的是导演。”
“我觉得你是一个有天分的导演，别人看不到你的闪光点，但我觉得你可以，你一定能找到这部剧的亮点，并紧紧抓住它，把这部戏拍好！”
汪晶愣神，被这波突如其来的彩虹屁吹的飘飘然。
中年女人眼观鼻鼻观心，你是金主爸爸，你说什么都对。
反正不花钱，多少信一点。
“就就就算是这样，那这剧本肯定是不能出电影，顶多走小体量的网剧路线。”汪晶说。
小体量网剧就是一部10集左右，每集10~20分钟的小网剧。
杜奈颔首，拍成什么无所谓，只要花钱就行。
双方敲定好，中年女人递过来一张价格名目。
“杜制片，这是我司给出的预估报价。”
杜奈快速扫了眼，眉头紧皱：“标准十集制小体量网剧全包拍摄30万，全包后期15万？”
“有什么不对吗？”前台问。
“这个价格不行，绝对不行！”杜奈语气坚定，连连摇头。
中年女人连忙解释：“杜制片，这份报价几乎是本司的诚意价，在外面您绝对找不到这么低的价格。”
杜奈摇头：“看来我必须跟你讲讲价了。”
“你看，我对这部剧有时间要求，要的特别急，最好一个月内，这就大大增加了剧组工作量与工作压力，要经常熬夜通宵爆肝。”
“另外这部剧很特别，是新题材，想要拍好十分难，需要导演花更多精力去琢磨、去构思、去钻研。”
“考虑到这些额外工作量与工作压力，价格需要变一变，全包拍摄再加十五万，全包后期再加十万吧！”
“另外，拍戏工作压力这么大，肯定要吃好点，按每天每人每顿50的餐标，一天就是150，我们按一个月算，那一人伙食就4500，咱们虽然是小剧组，但怎么也要二十来号人，那就是小十万。”
“还要找个编剧改脚本，又是一笔开销。”
“拍戏压力这么大，买点慰问品零食，发点红包不过分吧。”
“还有开机酒杀青宴什么的，也都要花钱。”
“这样吧，一口价90万，不会太让你为难吧？”
......中年女人陷入了沉默。
她是公司接待，一个正经的正常人，显然没怎么遇到过这样反人类的智熄砍价......
汪晶脸色庄重，看向杜奈的眼神带着几分欣喜。
中年女人缓了缓，说：“可以！本司再免费提供10组灯光布景。”
杜奈不置可否，你可以送，我可以不用。
想替我省钱，门都没有。
“那您还有什么要求吗？”她问。
杜奈说：“主角选角要慎重。”
“这个您您您放心，我认识不少颜值高演技好的青年演员。”汪晶接话。
杜奈直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要好看的，我要丑的，要老的，越丑越老越好。”
汪晶黑人问号脸，这道阅读理解我怎么不会做啊。
“有问题吗？”杜奈问。
汪晶摇头：“没没没问题，一定找又老又丑的。”
杜奈继续道：“还有，主角不能有台词！”
汪晶：Ծ‸Ծ
“有问题吗？”杜奈语气一顿。
汪晶式委屈，摇摇头，你是金主爸爸，你说什么都对。
敲定好细节，杜奈爽快地签了合同，一口气把八十万走公账全部打过去。
这让汪晶感动一把，直呼杜制片大气。
和汪晶互加了微信，又交代了一些细节。
最后，杜奈怀着稳健又踏实的心情离开了。
骗稿费的烂剧本，
平平无奇的萌新导演，
又老又丑的主角，
主角还不能有台词，
这要是都能火，我生吞马桶盖！杜奈默默想到。
……
第五章 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签约后的第三天。
汪晶发来消息，说是剧组筹备完毕。
全剧组一个导演，两个摄像，一个灯光，三个场务，两个录音，一个化妆，还有一个男主角。
加起来总共十一个人。
远远低于杜奈预期的二十人小剧组，省了近一半的人员工资与伙食费。
气得他“语重心长”地跟汪晶谈心：
“两个摄像怎么够用，摄像是替观众发现美的眼睛，要多几个视角去发现美！”
“灯光师一个怎么能行，有自动打光机？机器的哪能跟人工比，再来两个吧。”
“剧组杂活那么多，三个场务是不够的，你不能压榨场务，别人赚钱养家糊口不容易，再招五个。”
“大聪......汪导，剧组的第一使命是保质保量完成拍摄，你不要为了省一点小钱，影响作品质量，不能因小失大你明白吗？”
闻言，汪晶沉默了。
别人家的制片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杜制片呢，把作品质量看的比钱更重。
这才是真正对艺术有追求的人。
格局啊。
就这样剧组人员硬生生被扩充到二十二人。
男主角叫李萧，杜奈现场面试过，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胖子，满脸沧桑。
颜值一般，跟帅湿级的杜奈根本没法比。
毕竟帅成他这样是违规的。
剧组拉好后，汪晶压力山大，迟迟没有开机
因为......他压根没想好，这坑爹的剧本™究竟要怎么拍？
……
是夜，孤月高悬。
这是一间贴满影视海报的书房。
汪晶趴在工作桌上，扯着脑瓜子上为数不多的头发，双眼血丝密布，脸上泛油，气色枯槁，黑眼圈重得像是画了卧蚕。
他一个星期没有睡过好觉了，绞尽脑汁都在研究这戏。
一部剧最核心的是剧情，可这部剧...根本没有剧情，这怎么整？
虽然杜制片不止一次暗示，要他放开手脚、释放天性，亏了也没关系。
但...士为知己者死，我胖虎不能对不起杜制片。
良久，汪晶揪头发的手无力垂落，焉了吧唧地靠着椅背，点燃一支烟，好像一只生无可恋的提莫。
“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作者是谁......”汪晶眼神空洞，想起了厨房里的菜刀。
身后“吱呀”一声轻响，书房的门被推开。
妻子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番茄肥牛面进来，蹑手蹑脚的，轻轻放下，又轻轻离开，生怕打扰到他。
她总是这样温柔。
从失业，到就业，到转行，五年时间，他没有往家里拿回过一分钱，她一个人靠经营那家小小的美甲店，兢兢业业，养着这个家，一声不吭。
她给别人的手上增添了一抹亮色，她自己的手，却渐渐粗糙。
可她总是一声不吭。
她总是这样温柔。
每天不管回来多晚，她总要为亲手给他做一碗肥牛番茄面，因为这个胖子说过，想一辈子吃她下的面。
这是他们在黄山的迎客松下，许下的结婚誓言。
“媛媛。”汪晶叫住了妻子。
她走过来，轻声疑惑：“怎么了，面烫了吗？”
汪晶没说话，坐在椅子上，轻轻环抱住妻子的腰，把脸埋在她平坦的小肚子上。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她拍拍他圆乎乎的脑瓜子。
“没事，就想抱抱你了。”汪晶抱得更紧了一些。
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
那是初中晚自习，她偷偷摸摸在教室里吃橘子，被班主任抓到了，班主任就让她上台在全班面前表演吃橘子。
然后，她就真的掏出三个橘子一瓣一瓣剥着吃。班主任气的问她：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愣了一下，看向教室的某个角落：“汪小晶，你也要吃一个吗？”
全班哄然大笑。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到心动。
有一佳人兮，见之不忘。
后来他们就结婚了，在她最好的年华，嫁给一无所有的他。
“怎么了？”妻子轻声问道。
汪晶叹了口气：“没事，就就就是想给某个作者寄刀片，他水了个奇葩剧本，却害苦了我。”
“有多奇葩？”她好奇地问。
汪晶：“emmm...怎么说呢，这这剧本，没有剧情！”
“就像《人与自然》那样的？”她无意说道。
汪晶却突然一僵，眼眸清光闪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人与自然》是华夏最火的自然科普片，也没有剧情，每集主角就是一种动物，但这部片烂吗？不，非常火！
谁说没有剧情就拍不出好片了？杜制片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你个傻憨，剧本讲的是生活，生活就是平平淡淡、衣食住行。就像我吧，每天能给你做一碗肥牛番茄面，这就是我这多年唯一喜欢的故事了。”
她声音很轻很柔。
汪晶突然愣住了，电光火石间，隐隐抓住了什么。
...生活...衣...食...住...行...王大柱...外卖员......
歪过头，他看到橘黄的台灯下，肥牛番茄面冒着腾腾热气，多汁绵腻的肥牛，高汤乳白醇香，劲道宽厚的面条上，淋着一层烫红清香的番茄块，橘光下，每一根苗条都闪着光泽。
一瞬间，醍醐灌顶。
汪晶猛地站起来，双手握着妻子的肩膀，声音干哑：“亲爱的，你能再做一次肥牛番茄面吗？我的意思是，我想把你做面的过程拍下来。”
没有结巴，说明明他很激动。
她温和的点点头。
……
半个小时后，汪晶看着手机里的影像，以及桌上第二碗肥牛番茄面，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他终于知道要怎么拍了。
没错，美食剧！
他要将每一道美食的制作过程，用最好的食材，最好的机器，最好的画面，完美的记录并呈现出来。
每集一个美食主题，从街头小吃到宴会正餐，从家常菜到顶级名菜，美食就是唯一剧情，美食就是唯一的中心。
抱着这样的视角，再回看《王大柱的一天》，汪晶突然发现，书里居然有很多真实存在的餐馆店铺，包括店铺地址，营业时间，以及外卖下单最多的人气菜品。
这书作者现实中恐怕真是一名外卖员。
与其说是小说，这更像是一本个人日记式的美食指南。
拍美食网剧，最重要的是选菜品，这书不就是现成的选品大全么？
汪晶一拍大腿，猛然意识到什么，喃喃道：“难怪坚持用这本烂书当台本，前所未有的美食剧类，啧啧，杜制片恐怕早就看到这一层了吧？”
果然，杜制片是对艺术有追求的人。
……
另一边。
刚洗完澡的杜奈，突然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揉着湿漉漉的头发，看了眼手机，发现“大聪明”发来了语音。
“杜杜杜制片，我能再再再申请一笔拍摄资金吗？”
睡觉有人送枕头，他正愁剩下的钱怎么花。
杜奈忙回道：“可以！用项是什么？你打字吧，不要语音。”
很快，汪晶发来信息：我想租一台MT-2608高帧摄影机，普通机器拍不出我想要的鲜艳画面。
杜奈语音：“要多少？”
汪晶打字：MT-2608一天租金一万左右，估计要一个月。
杜奈：“没问题，回头我把钱打过去。”
汪晶：[OK][OK][OK]
emmm......交流起来舒服多了。
沟通结束，杜奈很快把款项打过去。
隔天，他就收到了剧组开机的消息。
第六章 孤独的美食家？
8月15日，剧组开机。
烧香，拜机，架设备，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杜奈跟了一天现场，晒黑两个度，累得要死，剧组没有任何异常，于是他愉快地放弃了全程跟组的计划。
奇怪的是，汪晶今天对他格外热情，眼神炙热，称谓更是从“杜制片”改成了“杜老师”。
老师是艺术行业的官称与尊称。
杜奈客套的跟他商业互吹一波。
8月16日，杜奈在公司运维前公司“遗产”的营销号。
汪晶今天正式带组开工，在金陵中餐馆取景，对象是刀工极秀的淮扬菜老师傅，MT-2608拍出的画面鲜艳欲滴，菜品看着很有食欲，汪晶露出了姨妈笑。
8月17日，剧组加班通宵拍摄，仰角灯光被围观的食客撞坏，十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开闪光灯补光，蒸气袅袅，像极了修仙现场。
宵夜是烤串啤酒小龙虾，杜制片发的红包。
8月20日，建邺拍摄任务结束，剧组短暂休息，汪晶带队飞雾都。
8月21日，今天的主题是雾都火锅，两大盆辣椒熬成一锅红艳艳的辣油，恐怖如斯，剧组猛男都熏哭了眼，真·辣眼睛。
拍摄结束后有个小意外，男演员因为拍摄任务一天吃了六顿火锅，被120急诊送去了肛肠科，所幸并无大事。
8月23日，杜奈得空想去雾都探班，遭逢特大暴雨，苟。
8月26日，雾都拍摄结束，汪晶带剧组飞粤东，旅途劳顿的一天，今天没有拍摄。
8月28日，今天的主题是粤菜，粤菜馆的老师傅做菜很地道，就是交流不方便，一遍遍拍摄出错，气得老师傅“肆扑盖”“丢你老姆”的安慰众人。
然后汪晶买了部粤语翻译机，老师傅平和了很多。
8月29日，杜奈想去粤东省探班，天降暴雨，苟。
8月30日，又是朴素无华且枯燥的一天。
8月31日，这两天老是下雨，杜奈不开心，昨晚做了一场梦，梦见回去继承家业，左手顶配布加迪，右手梦幻法拉利，醒了很久还是很感动。
9月1日，汪晶突然发来信息，询问最后一道选品能不能让他决定，他想选妻子的肥牛番茄面，这是给她的浪漫。
杜奈十脸茫然，感觉事情有点奇怪。
9月3日，杜奈下定决心去粤东探班，粤东特大暴雨，建邺大雾，航班停飞，苟。
9月5日，杜奈看到汪晶的朋友圈，是一组九宫格照片，背景是一家颇有人气的中式餐馆，后厨大堂架着一看就很高级的摄像机，桌子上摆着一叠叠鲜嫩欲滴的脆皮烤肉，男主角表情夸张地品尝美食。
杜奈升起一缕不好的预感。
9月6日，特大暴雨。
9月7日，特大暴雨。
9月8日，杜奈决定冒雨前行，暴雨改冰雹，被灰溜溜砸回了家。
9月9日，汪晶发来消息，拍摄接近尾声。
9月13日，今天拍摄结束，男主角胖了二十斤，鼓胀胀的，好像一只圆脸胖鸡。
9月15日，杀青宴。
9月25日，初片剪出来，汪晶邀请杜奈来公司指导观片。
……
上午十一点，烈日炎炎。
外包公司会客室。
一身正装的汪晶，热情地握住杜奈的手：“杜老师，你总算来了！”
杜奈客气地和他寒暄一波。
今天是《王大柱的一天》观影会。
在场的除了杜奈，还有公司的老板、导演、剧组重要成员，以及汪晶邀请的圈内好友。
客套结束，汪晶引着众人来到6X6的观影厅。
每个座位都贴了铭牌，杜奈按铭牌找到他的座位，是第一排首座。
“各位！”
人群落座完毕，汪晶拍拍手，吸引注意力，春光满面道：“...在开始之前，首先要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参加鄙人的处女作观片会，谢谢各位！”
小影厅里响起一片掌声。
“当然最重要的，是感谢杜老师的大力扶持，如果没有杜老师对艺术的追求，以及资金上的倾囊相授，我们很难拍出这样的作品。”
汪晶看向杜奈，厅里响起掌声，杜奈起身点了点头，客气地回应。
汪晶说话没有结巴，说明他此刻十分紧张。
“好吧，让大家久等了，那么话不多说，现在就开始欣赏样片《王大柱的一天》之上汤参茸炖绣球！”
灯光一黑，投影仪的射线映照在屏幕上。
观片开始了，厅内安静下来。
杜奈脸上浮现出认真。
画面徐徐展开，开头是半哑剧式的画外音介绍。
男主角王大柱是一个自闭症患者，拥有社交恐惧症，无法与别人交流，可他的味觉却比普通人发达十倍。
他是一名外卖员，最喜欢在一天辛苦的工作后，走进一家喜欢的餐馆，享受美食在舌尖上爆炸，只有这时，他自闭的脸上才会露出一缕温暖如春的笑意，那是被治愈的笑。
因为外卖员的工作，他知道很多隐藏在街头巷角的不为人知的美食......
杜奈眉头一皱，这开头...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错觉吗？
人生总是有各种错觉的，比如我能反杀、此书必火、只是蹭蹭不进去，谁知道呢。
故事继续。
“今天，王大柱也结束了一天劳累的工作，他走进了一家隐藏在苏家桥路的老馆子里。”
屏幕上，王大柱缩着脖子走进东门小馆，这是一家古香古色的中餐馆。
他轻手轻脚地找到一张最边缘的桌子坐下，好像一个孤独的小孩，人群让他局促不安。
“先生，你需要点什么？”服务员热情迎上来。
王大柱身体本能地后倾，拿起菜单，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上面的招牌菜——上汤参茸炖绣球。
看到这儿，影厅有人蹙眉。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他们还没弄清楚这部剧主线讲的是什么，这跟一开局就“杀我全家我要报仇”或者“集齐多少多少神器拯救世界”的当下流行的快节奏开局格格不入。
它的节奏......优哉游哉的，好像一种嗮太阳的慵懒的猫。
所以，这部剧到底讲了个啥？
没让观众等多久，答案很快揭晓——
“康师傅，一份上汤参茸炖绣球！”前台一声清亮的唱菜名。
“好嘞！”
后厨里，康师傅中气十足的应和一声，接下来，手上就开始了眼花缭乱的操作。
“选材考究的上汤，是粤菜的灵魂之作。”
“一道上汤参茸炖绣球，则是把淮扬菜和粤菜的特点完美结合。”
康师傅蹲身，挑选耐高温的白瓷青花盅，黑米水淋浇养瓷，过一遍清水。
从锡纸包里小心取出徒河流域的黑猪肉，每一块黑猪肉都晶莹剔透，色泽饱满，泛着油光。
农家野养的两年以上的老母鸡，选用最新鲜劲道的鸡胸脯与腿部，清水洗净。
再加入火腿和瑶柱提鲜，配上陈皮、白胡椒、桂圆等平衡汤汁，最后再注入一级清水，注满七分的水位。
最后盖盅，用保鲜膜将饱含精华食材的瓷盅封好。
康师傅小心的把瓷盅放进蒸柜，这是上汤的高级做法，放弃小火熬制，改用熏蒸，让上汤在恒温的热气下，鲜味相互渗透，而汤色清澈美观。
康师傅长年持刀的手修长有力，格外好看，每一个动作，提、拿、切、盖，都显得赏心悦目，美食在他手上仿佛开出了花，每一个动作都是艺术。
上汤入柜蒸熏，接下来，他开始处理“绣球”。
他小心的从木匣里捞出一块清水豆腐，用模具扣出一个直径六厘米的圆形。
鸡蛋大的圆形豆腐，在康师傅的手中变成了一件艺术品。
他小心持刀，正面切出八十刀，横面切出八十刀，小小的豆腐上切出了六千四百条丝，底下有两毫米不切断，让丝与底连起来，刀起刀落间，就形成一个毛茸茸的绣球。（本章说查看）
最后，用鲜浓有厚度的广式上汤，搭配极致刀工处理的豆腐，让无味之豆腐，吸收汤汁的鲜味。这样，一道上汤参茸炖绣球就完成了。（本章说查看）
“好嘞！您点的上汤参茸炖绣球！”小厮热情的将汤盅端上来，搭配着一份香而不腻的猪排饭。
那么大那么大的一块猪排，裹上面包糠，炸至金黄，整齐地切出六刀，外表金黄酥脆，内里鲜滑柔嫩，秘制的鲜红香汁往上一淋——
嘶溜！
不知道是谁下意识啾了一口。
影厅里，响起此起彼伏喉结滚动的声音，不少人吞咽口水，舔舐嘴唇，嘴巴里不停分泌唾液。
其中不乏一些爱好美食的女士，握紧了小拳头，努力克制自己想揍导演的欲望。
这剧看得......太™折磨了。
接下来，就到了全片最不做人的时刻。
屏幕上，那个该死的男主角，声情并茂的品尝美食，一口猪排饭，一口参茸汤，不时发出满足的申吟声。
全剧是顶级MT-2608摄像机拍摄，美食画面无比鲜艳精致，特别挑动人的食欲。
更可恶的是，那个该死的男主角，他居然...他居然......吧唧嘴！！
此子不当人也。
杜奈突然明白，男主角李萧为什么一个月胖了二十斤。
原本圆润的身材，此时看起来更加圆润了，疾跑一开，就是个溜溜球。
可......
这还是记忆中《王大柱的一天》吗？
我那么烂那么烂的王大柱呢，去哪儿了，被皮卡丘吃掉了吗？
谁允许随意改编的？
谁同意用这样高级的摄像机？
谁给这么多钱让你们去蹭吃蹭喝？
好像是我。
哦那没事了。
咣当一声，影厅里的灯全部打开，观影结束。
登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不少导演同行与业内好友站起身，给汪晶投去赞美与鼓励的目光。
更多的人则是问起了这家店地址。
汪晶客气的一一回应，然后跑到杜奈座位前，认真求教：“杜老师，你感觉怎么样？”
好像考完试查分的学渣。
杜奈勉强露出微笑。
这种美食主题的《王大柱的一天》，会扑吗？
答案悬。
类似的剧地球上也有过，比如《孤独的美食家》，豆瓣八季评分都在9分以上，爆款热度，美食剧的经典。
再比如，舌尖上的中国。这个就不用说了，有点不做人。
而汪晶的《王大柱的一天》更像是两者的简化集合。
杜奈帅得不似人的脸上僵了僵。
开机前，他信誓旦旦“这烂剧本要是都能火，我生吞马桶盖。”。
...帅脸很疼。
“不要慌！不要慌！我感觉还能抢救一下。”
杜奈振作精神。
第七章 深夜放毒
“杜老师？”汪晶出声提醒。
杜奈缓过神，笑容和煦：“...距离预期有点差距，不过总体还算不错。”
汪晶眸中清光闪过，印证了某个想法，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娓娓说道：
“坚持改编网文《王大柱的一天》，是一开始就看中它的美食话题，书里的人气店铺与招牌美食，实则是货真价实的选品指南。”
“启用又老又丑的演员，是想让观众将更多的目光放在美食上，不让角色喧宾夺主。”
“主角没有台词，是因为美食剧不同于故事剧，叙事性较弱，半哑剧式的风格，反而更能展示美食的魅力。”
“杜老师，您对艺术的理解果然独到！”
汪晶信誓旦旦地说，语气坚定，仿佛经历过一千多次实验的爱迪生，坚定的说钨就是最好的灯丝。
原来我是这样想的啊......杜奈微微恍然。
总感觉自己少看了一集。
样片放映结束后，接下来是一群人的口嗨。
大多是聊聊创作的灵感、拍摄的辛苦、感谢你全家之类的没营养的话头。
杜奈半思半倦地假寐，撑到赏片会结束。
然后定下《王大柱的一天》发布时间——下个月月初。
离开时，汪晶依依不舍地把杜奈送到门口，见他嘴唇干涩，四周没有超市，马路对面倒有家水果店，便说道：“杜杜老师，你在这里等一会儿不要走，我去买几个橘子。”
杜奈一把抓住他胳膊：“我去买。”
汪晶热情道：“你太客客客气了，我很快回来。”
杜奈语气坚定，毫不动摇：“其他无所谓，这个橘子必须我来买！”
汪晶一脸和煦，杜老师可真是个热情的人。
……
……
时间就像高架上的五菱车，一言不合就飚速。
一周后，孟秋九月结束，时间进入十月仲秋。
早晚间开始有点点凉。
一大早，汪晶骑上他心爱的小摩托，一路都没有堵车，给杜奈送来《王大柱的一天》完整版成片。
今天是发布的日子。
杜奈收到成片，认真看完全集，心情沉重。
汪晶居然把它又精改了一遍，这稿成片画面更精致、节奏更轻快。
“不要慌，不要慌，感觉还能抢救一下。”杜奈默默打气。
一部剧要流行，要内外兼修。
内是作品质量，外是宣传、平台与流量。
没有宣传，没有流量，再好的作品也是明珠蒙尘。这就是为什么许多老歌当年不火，N年后却在斗音火起来的原因。
《王大柱的一天》如果没有宣发，没有流量，放在垃圾平台，会怎么样？
肯定扑啊！
这个时代流量为王，要是没流量还能火，我真人五档电风扇！
杜奈气定神闲，稍稳一波。
放弃“奇异果”“腾迅巴巴”“尤酷”等大流量视频网站，他最终选择一个鲜为人知的小网站，日活不超过三千。
又爆肝熬到深夜，完美错过晚间7点到9点的流量高峰，杜奈才安心地上传《王大柱的一天》第一集『雾都火锅』。
……
……
“呼，累死老娘了！”
魔都的某座小区房里，马雪晴一下子瘫倒在瑜伽垫上，大口喘息，香汗淋漓，胸脯起伏，娇躯颤抖，一副活不成的样子。
这是运动过度脱力的表症。
“八分钟平板撑，太折磨人了！”
良久，她恢复些许体力，小手揉揉因长时间平板撑而变得酸涩的胳膊，筋膜枪一秒六下平A按摩小腿，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往体重秤上一站：60.78kg
她婴儿肥的瓜子脸蛋迅速垮下来，气鼓鼓的。
这是她减肥的第62天，两个月时间，她跑步、健身球、平板撑、健身操，终于......只胖了十斤。
这年头，女人只要有胸有屁股，脸蛋再俏点，在各个行业都吃得开，这叫“勾股定理”。
她之前不信，可两个月前，同期的女员工升主管，业绩更优秀的她却落了个副职，老板找她谈话，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客户经理需要与客户打交道，需要一个更好的形象。
意思不言而喻。
从那时开始，马雪晴下定决心减肥。
她颜值其实挺能打，标准的瓜子脸，可惜太胖，瓜子脸变西瓜子脸，
马雪晴伸了个懒腰，冲了一杯营养粉，看着手上的馒头，念念有词：
“无论是馒头还是烤肉，本质上都是分子，人体摄入食物，本质上是摄入能量，所以从本质上看，这个馒头跟烤肉没有任何区别，对，没错，就是这样！”
如此念了七八遍，啃起馒头，果然有点烤肉的味道了。
边吃着，她拿起手机寻找下饭视频——
【大家好，今天是我的生日，看到这个视频的好心人可以给我一个小心心吗？好人一生平安。】
又是生日骗赞视频，下一个。
【毒打毒打毒打，打蜡打蜡打蜡~~~~】
又是该死的变装神曲，下一个。
【大家好，我是喵教授，今天我给大家看看猫咪是怎么吃猫薄荷的。】
马雪晴面无表情，喵星人绝缘体，下一个。
【今日新闻！16岁学生与班主任发生关系，3年堕胎4次！】
马雪晴一下子坐直身体，心想这太丧心病狂了吧，打开视频一看，堕胎的是班主任，好茫然。
下一个。
【新番上架！王大柱的一天之雾都火锅】
马雪晴看看手上的白面馒头，默默点了进去。
没有暴噪的音乐，入耳是恬静悠然的旁白人声，好像一阵慵懒的扶柳风。
“正宗的雾都火锅，是千百年来雾都记忆的味道。”
“夜幕降临，外卖员王大柱结束了劳累的一天，开始寻找自己的晚饭。”
一个圆嘟嘟的小胖子，四下寻找，最终走进一家挂着“雾都正宗”招牌的火锅店。
“小伙子，吃火锅啊！”师傅热情递过菜单。
王大柱怕人似的点点头，飞快地在菜单上点好菜。
“火锅底料要啥子，红汤滴行不嘞？”
王大柱决然地点点头。
是男人，就要喝最烈的酒，吃最辣的锅，哔最野的狗。
“好嘞，等着啊！”师傅客气地招呼一声。
马雪晴不由想起了去年冬天，和闺蜜一起吃的老京城火锅，那味道......啧啧。
很快火锅上来，配菜也上齐。
雾都火锅的灵魂，不是汤里加辣椒，而是辣椒里放点水。
整整六斤牛油，两大盘红椒，老师傅手工炒制的辣椒酱，满满一大锅，加入些许清水，开火熬制，熬成满满一锅的红汤。
暖色灯光下，鲜红的汤锅翻滚，咕噜咕噜咕噜，浓烈的辣气扑面而来。
马雪晴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稳住！从本质上看，火锅和馒头也没什么不同。”她默默念道。
蘸料是雾都火锅的牌面，王大柱选的是油碟。
一勺香油，一勺蒜末、一勺葱花，一勺香菜、一勺小米辣，一勺花生碎，最后再来点蚝油，巴适~~~
火锅第一嘴，必须是鲜毛肚。
雾都火锅直送的毛肚，倒刺分明清晰，王大柱夹起那么大那么大一块，在红汤里七上八下，呲溜一声入口，鲜香爽脆，直击灵魂的辣味在口腔爆炸。
现切的嫩牛肉，脂肪洁白，纹理清晰光泽，夹起来，经由火辣红汤那么一烫，再沾上一口油碟，嘶溜！
巴掌大的大刀腰片，红汤里烫完，鲜嫩爽滑，肉香十足，厚实嫩滑，再裹上秘制的辣椒面，巴适！
马雪晴面皮一僵，小拳头紧紧握起：“只是分子结构不同，只是分子结构不同，跟馒头没什么差别！”
接着是贡菜丸子，红中裹绿，红汤里煮到外熟里嫩，吧唧一口，Q弹嫩滑，淋上一层香菜汁油，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倒扇造型的掌中宝，分量感人，吧唧吧唧。
8秒土豆片，切出薄薄一盘，汤8秒刚刚好，口感爽脆，带着土豆香味，感觉厨师是在秀刀工，吧唧吧唧。
活鲍鱼烫火锅，新鲜的鸭血，脆berber的鸭肠，吧唧吧唧。
“提莫的，你吃就吃，能不能别吧唧嘴啊！”马雪晴心里的小人在疯狂咆哮。
小郡肝，腌制后再刷烫，火辣爽脆，吧唧吧唧。
软烂弹牙的花猪儿，吧唧吧唧。
羊肉、鸭肠，福袋，手打虾滑，吧唧吧唧。
麻辣牛肉，嫩牛肉，肥牛，牛鞭花，吧唧吧唧。
手海胆丸儿，芝士丸儿，小酥肉开胃，吧唧吧唧。
吃累了，再配上一木桶的冰镇生扎，巴适~~~
马雪晴额头上青筋暴跳，太阳穴突突的，她努力握住自己的手。
一个完整的雾都火锅，最后必须用一碗冰汤圆收尾。
红糖刨冰，手打小汤圆，红豆，醪糟、芒果、葡萄干、麦片、山楂……满满一碗。
呲溜！
“啊~~~”王大柱发出满足的申吟。
马雪晴脸色一僵，手里的馒头它突然不香了。
然后......她默默打开了外卖软件，点了一份烧烤大拼盘宵夜，备注送一打啤酒。
又点了一个最大份的芋圆烧仙草+冰粉。
女孩子嘛，一定要记得对自己好点。
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减肥。
从明天开始再努力吧。
想着想着，马雪晴宽慰了很多，又点了一份三色冰淇淋球。
“不行，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罪恶！”
马雪晴一拍脑袋，把视频链接发到闺蜜群里，然后顺手转发到魔都减肥群，五百人的减肥大群，一发就是十个。
想到那些夜间减肥的小姑娘们，因为看到这条视频，而和她一样默默打开外卖软件......她露出了朴实无华且枯燥地微笑。
……
树欲静而风不止，膘欲减而食不断。
这一夜，一条乱入的美食视频，在各大减肥群里疯狂刷屏。
好像一只混入绵羊里的哈士奇，
被无数减肥的姑娘们恨得牙痒痒，直呼导演不当人子，
然后.......这鸭脖真香。
……
第八章 啊，被玩坏了
没有一只鸭子能活着离开建邺。
正如没有一只牛能活着离开雾都。
——王大柱美食格言。
……
……
翌日。
杜奈醒来，两只卡姿兰大眼睛轻微发肿，这是熬夜的通病，哈士猪又在舔他脚趾头，吧唧吧唧，确认过眼神，是一只舔狗。
杜奈起床给它倒狗粮，额外加了一根火腿肠。
今天心情不错，就不扬它狗盆了。
一个人的早晨，凉爽的风从窗户口钻进来，扬起白色窗纱，窗外是一颗十几米高的老树，抽出新芽，已经秋天了，还想回个春。
杜奈下楼买了早餐，回来边吃边打开网站，想看看《王大柱的一天》是不是跟他预想的一样凉了。
打开一看，一颗心顿时沉到水底。
“屮，怎么会有八万多播放量！”杜奈震精了。
不同于奇异果、腾迅巴巴、尤酷等大流量网站，他挑选的“极客青年视频网”，是一家只做青年内容、日活不超过三千的小网站。
首页热门视频播放量才两万，他一个萌新UP主，没宣传没推广，硬肛直入，一个晚上播放量居然有八万多。
屏幕上是满满怨念的弹幕——
“大晚上，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这剧有毒吧！”
“手上的泡面突然不香了。”
“好饿，好想吃，可现在是凌晨三点。”
“求出品方做个人，大晚上的太折磨人了！”
“挑战减肥一百天，今天是第一天，挑战失败。”
“有要组团去砍导演的吗？”
“我地理老师死得早，谁能告诉我这家店的地址。”
“魔都减肥群送来祝福：NMZL！”
“帝都减肥群送来祝福：TMD！”
“蓉城减肥群送来祝福：（︶^︶）=凸！”
“建邺减肥群送来祝福：****！”
“粤东减肥群送来祝福：丢雷老姆！”
“......”
杜奈眉梢微挑，注意到屏幕上各种“减肥群”的弹幕。
立刻去网上检索“美食+减肥+王大柱”，果然在斗音找到一个实时热点。
是一位粉丝两百万的塑形UP主发的——
【减肥秘籍纯干货，建议晚上食用】
点进去，正是《王大柱的一天》第一集的剪辑版。
评论区同样是一片哀嚎：
“敲NM，UP主是不是对干货有什么误解？”
“我瑜伽垫都铺了，你就让我看这个？”
“黑了心的蛆坏得很！”
“求真实片名，上次被人骗去看了整部的葫芦娃。”
“一想到人家吃火锅我吃清水汤白菜，我就气得把我室友打了一顿。”
“男主明明颜值一般，看他吃饭有种特别的满足感，看得我好饿。”
“我的肥牛，我的毛肚，我的小酥肉……”
“强烈建议看完视频想去吃雾都火锅的同学们，先到附近医院肛肠科挂个号，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多么痛的领悟。”
看这儿，杜奈凭借自学了1000集柯南的推理能力，侧写出事情的大概始末。
应该是某个减肥崽，无意中看到视频后，大吃一斤，然后抱着“要死一起死”的心态转发到减肥群，一传十，十传百，越转越多，最后被人剪辑成短视频，发上了斗音，还意外火了。
除了这条，这个热点下还有一条视频，是另一个UP发的“不做人系列”，也是王大柱剪辑版，点赞有二十几万。
目前热点榜排行十八，视频发布时间不到五小时，发酵时间太短，等到中午和晚上的流量高峰，排名还要往上爬爬。
这个世界鼓励原创，两条剪辑视频下都挂了《王大柱的一天》原视频链接。
杜奈明白了，这八万多的播放量，都是顺着网线爬过来的。
等今天流量高峰期来临，可以想象，热度还要蹭蹭涨。
心情顿时晴转多云，手里的三丁包突然就不香了。
杜奈望向吧唧吧唧吃饭的哈士猪，你看那个狗盆，一看就甲醛超标，扬了吧。
咣当！
哈士猪茫然地眨眨眼。
“舒服多了！”杜奈吐出一口闷气，振作精神。
不要慌，我还能秀。
他想到手上那一批营销号，原属于兴隆娱乐的遗产，被老爷子收购后，现在属于凉凉娱乐。
这些营销号，单个粉丝不多，最低的两三万粉，最高的也才三十万粉，但数量多，有五十来个，订阅号、薇博、斗音……各个平台都有，全网粉丝量加起来五六百万。
之前他一直让某个工作室代运营，花钱养着这些营销号。
现在派上用场了。
很快，杜奈联系上代运营工作室的负责人，派发了通稿任务。
目标只有一个，全网寻找任何有关《王大柱的一天》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视频、图片、文章，然后......玩命喷！
……
……
经过一整天的发酵，不出所料的，顺着网线爬过来的人数越来越多，播放量蹭蹭猛涨。
《王大柱》热点排名一路水涨船高，到晚间时分，已经飙升到了热点榜第五。
接下来几天，
继“雾都火锅”之后，很快的，
第二集『广式脆皮烤肉』，
第三集『上汤参茸炖绣球』，
第四集『软壳蟹』，
第五集『摔面』，
第六集『淮式茶馓』，
第七集『驴肉火烧』……
一集又一集接连播出，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大柱》的播放量一路走高。
奇怪的是，每次新剧集播出，首发网站流量平平，可其它平台上，许多影视剪辑的UP主，将《王大柱》剪辑再发布后，流量却动辄上百万。
视频末尾，他们都挂上原创视频链接，给《王大柱》引来一波又一波流量。
都顺着网线爬过来了。
很快还上了微博热搜，不少订阅号也开始报道，被评了个“下饭神剧”的诨名。
杜奈做梦都没想到，这大概是唯一一部依靠“减肥群+影视UP推荐”火起来的剧集。
不过很快，不和谐的声音终于出现了——
【震惊！《王大柱的一天》疑似抄袭日剧！】
【现场实拍！主演李萧竟然做出这种事！】
【《王大柱》导演疑似婚内出轨女演员！】
【审美崩塌！粗制滥造的小网剧凭什么能火？】
【王大柱是意外爆红，还是幕后推手？】
【震惊！王大柱出品方爆出千万水军费用！】
好像往平静海面丢了一发盖亚能量炮，炸起层层余浪。
尤其是汪晶，看到那条婚内出轨的八卦时，脑袋里仿佛响起“你在你在，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随意捏造……”
“我靠，这种人都能当导演，贵圈真乱！”
“时间管理大师您还收徒吗？”
“剧组是在实力劝退观众。”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风向怎么一下子转的怎么快？”
“本来要去看的，想想还是算了。”
“安心看剧，不搞人生攻击。”
“就是！作品好不就行了。”
“圈内人友情提示，以上视频通稿中使用疑似、可能、几乎等不确定性词语频率高达百分之百，还不懂吗？”
“开局一张图，内容靠脑补。”
“楼上是出品方买来洗地的吗？”
“你又拿了多少好处费，舔得这么热情？”
“呵。”
“......”
这波『我黑我自己』的结果是，评论区原本清一色的好评，变成了修罗场，有支持王大柱的，有杜奈买的黑粉，双方口嗨对喷。
杜奈又买粉恶意刷低分，将《王大柱》的站内评分从9.6刷到3.0。
劝退了不少不明真相的路人。
可...没过两天，风向又变了。
《王大柱》三点几的超低评分，引起不少观众不满。
无论喜不喜欢这类美食剧，观众心里都有一把尺，《王大柱》新颖的题材、良心的选品、精致的画面，生活类正剧，就算是不高评分，但也不至于这么低。
三点几分，实在低的太明显！
然后，一大波粉丝与路人，顺着网线爬过来打分，又硬生生把《王大柱》的评分从3.0刷到8.5，最后稳定在了8.9分。
奇异果热门综艺【奇葩讲】，为此办了一期“小成本是否决定了作品上限”的话题，一大群奇葩名嘴咔咔开杠，各抒己见，更是将热度推向高朝。
数据不会说谎。
……
经历小半个月的热度。
10月12日，《王大柱的一天》迎来了收官。
毕竟只有十集，太短小了。
这是小体量网剧的通病，不能持久。
最后一集是『肥牛番茄面』，做菜对象不再是餐馆酒店的大厨，不再是菜系名勺，而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她没有精致的刀工，没有华丽的技巧，甚至她做的，也只是一碗平常到普通的肥牛番茄面。
可这一碗面，却见证了一个女孩，用最美好的十年青春，陪伴一个男孩变成男人。
八岁到十八岁，这中间有十年，十八岁到二十八岁，这中间......却是一生。
她把她的一生都给了他。
最后一集，是汪晶与她妻子的自传，是那一碗家常的肥牛番茄面！
摄像机没有用MT-2608，而用了最普通的vlog。
“这是一段真实的记录。”
采拍时，汪晶看着厨房里利脸色憔悴的妻子，手上的动作熟练到令人心疼。
她曾经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汪晶鼻子一酸，从后面轻轻抱住妻子的腰，把头埋在她的头发里，愧疚道：“你变坚强的那几年，一定很辛苦吧。”
整整五年，当他沉浸在失败中时，是她养了这个家。
五年的时间，曾经光彩照人的她，变成了熟练利落的她，陪伴着不如意的他。
“正经点，机器拍着呢。”她拍开丈夫的手。
汪晶毫不在意：“没事，我后期剪掉。”
顺手掐了下她的脸。
妻子笑了，洗了个橘子给他。
汪晶抚摸着妻子的脸，怜惜又无奈：“你干嘛总是这么温柔。”
她想了想，转过身来，回以认真的目光：
“可能是因为......我之前没有喜欢过别人，你是第一个，我怕我做的不好，让你觉得爱情不过如此。”
汪晶鼻子一酸，抱紧妻子，三十来岁的老男人，第一次，哭得像一只没了小智的皮卡丘。
沙子里面进眼睛了。
她轻轻拍拍丈夫的后背，温声地说：“老公，都这么久了，要不咱们要一个孩子吧？”
汪晶转身就走。
“你干嘛去？”她在后面喊道。
“抓一把枸杞，我跟你拼了。”
画面定格在这一秒。
这一次他骗了她，他最后也没舍得剪掉。
悠然的音乐缓缓响起。
【全剧终】
……
最后一集，有泪，有笑，有美食，还有......淡淡的不舍。
播放量首次达到单集六百万的恐怖人次。
极客青年网的后台险些崩掉，吓得官方赶紧充钱升级了云服务器。
《王大柱》的流量带入，让极客青年网的日活从三千增长到一万多，更多人知道了，国内有一家专门做青年内容的网站。
随着最后一集播出，汪晶与妻子十年相守相望的感情，成功撩到了无数人内心柔软的自留地，强势挽回了一波口碑，评分再次上九。
还树起了《王大柱的一天》这块美食剧招牌！
……
建邺南站。
杜奈洗完澡，反趴在床上，看着最新一期的后台数据，目瞪狗呆。
状态就好像小妲己的台词：啊，被玩坏了。
邻居门口晒花椒——麻了隔壁，谁能想到五千块淘来的扑街书也能火？
谁又能想到清仓大甩卖的萌新导演拍得这么好？
总感觉有人在演我。杜奈烦闷地想到。
突然，手机“叮”的一声轻响，杜奈歪过头看一眼——
【尊敬的客户您好，账户尾号6293于10月13日15:51到账5000000元。本短信不作为入账凭证。[华夏银行]】
第九章 第一位员工
十月十五，晴。
宜：嫁娶，纳彩，动土。
忌：出行，会亲友。
……
紫金山，蟠龙茶舍。
建邺最贵的会员制茶舍之一。
杜奈推开精致的木门，映入眼中的是一间古香古色的茶室。
四周墙壁上挂着名家字画，正面有一块巨大的贴墙山水屏风，屏风下是一套卯榫式紫檀桌椅，一桌四椅，老爷子宽衣大秀闭目养神，旁边，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女人过水沏茶。
听到开门声，老爷子睁开眼，看清楚来人，脸上浮现笑意：“来啦！”
杜奈“嗯”的点点头。
“追投的资金收到了吧？”老爷子问，顺便挥挥手，中年女人另起了一杯茶。
“收到了。”杜奈颔首。
之前选极客青年网发布《王大柱》，不仅是它流量小，也因为它是新创网站，广告分成价格特别低。
想给我送钱，门都没有！
别看《王大柱》热度居高不下，拿到手的钱却不多，一集流量分成差不多十五万，最后一集分的多一点，整部剧加起来，分成不超过两百万。
如果放到别的平台，这个数字要翻几倍。
没得杜奈喘一口气......老爷子见儿子做出成绩，开心地又注资了五百万。
现在的凉凉娱乐，公司账上躺着小七百万。
“收到就好。”老爷子颔首，用力拍拍儿子肩膀，说：“前阵子出了趟国，幸好思思打电话提醒我，你这次做得不错！”
杜奈乖巧的谦虚几句。
难怪不关注娱乐版的老爷子消息这么快，原来是杜思思那个瓜娃子。
杜奈顺座坐下，中年女人沏好一杯龙井，双手托杯递过来。
杜奈端起茶托轻嗅了下，淡淡芬芳，于是浅尝一口，口齿生津。
“这次约你来，两件事。”老爷子开门见山，曲指敲敲桌面，说：“首先是追投的事，这段时间做得不错，继续保持，以后做出更好成绩，再给你投更多。”
杜奈硬着脸皮笑呵呵。
“第二件事......”
说到这儿，老爷子顿了下，看向中年女人，沉声道：“小曼，介绍一下自己。”
沏茶的中年女人站起来，夹紧双腿，点头说：“杜总好，我叫赵思曼，董事长的二级秘书，以后和您一起共事。”
杜奈疑惑地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眉开眼笑，解释道：“小曼跟了我七八年，能力人品都不错，让她去帮你，以后就是公司的财务总监。”
“是七年零五个月。”赵思曼补充一句。
杜奈小心脏一悬。
老爷子精得很，一定是查账时看出什么猫腻，要派个钦差大臣来过来盯着。
杜奈仔细打量这个中年女人，三十岁出头，青丝高挽，姣好的瓜子脸，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一身职业OL套装，肌肤白皙雪嫩，有着轻熟女性独特的魅力。
如果放到地球，会是很多宅男喜欢的一款眼镜娘。
“不方便吗？”老爷子问道。
杜奈摇摇头：“没有。”
“那就决定了。”老爷子拍板，想了想，又说：“公司还没员工吧，抓紧时间培养班底，一个人精力是有限的。”
“我知道了。”杜奈乖巧颔首。
老爷子看向赵思曼：“你明天就过去。”
赵思曼扶了扶尖挺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认真道：“董事长，我申请晚两天到岗，我想在公司附近重租一套房，能节省更多时间放在工作上。”
“是你的性格。”老爷子点头，抿了一口茶，说道：“那边有国泰的房产，你下午去趟国泰大厦，挑一套合适的先住着，有搬家服务，今天把事情敲定，明天到岗。”
“好的。”赵思曼点头。
杜奈愣怔了下，疑惑道：“爸，你跟国泰地产很熟？”
国泰是华夏地产大鳄之一，不做普通住宅，专做高级别墅区，体量比不上前面的那些巨头，但逼格很高。
老爷子点头：“还行，挺熟的。”
杜奈心一沉，试探性地问：“不会...也是你的产业吧？”
老爷子摇摇头。
杜奈松了一口气。
“是你妈的。”老爷子说。
杜奈：......
“也算不上是，只是有不少股份，能说上话，那是给你姐备的嫁妆。”老爷子补充道。
杜奈脸皮一硬，瓷杯里的茶突然不香了。
嫉妒使我质壁分离。
嫉妒使我因式分解。
怪不得杜思思这个瓜娃子有恃无恐。
一席茶，喝的没滋没味。
老爷子没再多问，只是嘱咐几句生意上的经验。
很快便结束了。
离开时，杜奈起身，看到老爷子和自己一样径直走出来，问道：“爸，你怎么不买单就走了？”
老爷子也是一愣，问：“为什么要买单？”
这是个好问题，为什么要买单，就跟渴了为什么要喝水，困了为什么要睡觉一样。
赵思曼侧过身，轻声道：“杜总，这间蟠龙茶舍也是集团产业，专门用来接待客户的，所以...不用买单。”
“......”
杜奈脸皮一烫，告辞，我不配。
杜奈打车离开。
赵思曼上了老爷子的私人车。
星空顶的车内，杜建国闭着眼，拍拍手面，享受着影响里的戏曲。
良久，他闭着眼开口道：“去了那边，帮我看着点这小子。”
赵思曼坐姿端正，点点头：“我知道的！”
这个“看着”，既是监督的意思，也是保护的意思。
“另外，帮我留意留意他身边的女孩，有合适的可以介绍。”
“阿奈这孩子，以前只知道读书，脑袋读傻了，现在只知道跟男孩子玩，二十多岁了还谈过女朋友......”
一想到这件事，杜建国太阳穴就突突突的疼。
家里两个孩子，大的二十六，还没个正经对象，整天宝宝宝宝的叫自己，也不看看多大的人了。
恋爱倒是谈过几段，最后都无疾而终，她的理由是，这群臭男人都馋我身子，不分手留着过年啊。
这个还算正常的，虽然爱玩了点，但好歹还知道谈恋爱，小的那个才是真头疼。
弟弟二十二，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演他的时候用力过猛，被玩坏了，一门心思就知道读书，身边男孩子比女孩子多，情窍心思一窍不通。
他还记得有一次听到姐弟俩在客厅说话——
杜思思往沙发上一躺，斜了眼弟弟：“你在干什么？”
小杜奈目不斜视：“看书。”
“真是个书呆子，除了看书，你还喜欢干什么？”
“逛街。”
“那你逛街都干什么啊？”
“买书。”
“......除了书，你就没有点别的爱好吗？”
“比如？”
“妹子啊，香喷喷的那种。”
小杜奈十分认真地想了想，说：“还好吧。”
语气中满是寡淡与不屑。
女人都是大猪蹄子，哪有书好看。
一想到这儿，杜建国太阳穴更疼了，这个不孝子。
反正一定是不孝子的责任，绝对不是他们把这孩子玩坏了，嗯，绝对不是。
赵思曼愣了下，不明所以地颔首：“好，我知道了！”
第十章 我，杜奈，不做人了
回到家后，杜奈开始反思，总结这次告败的原因。
“首先，过分自信了，给导演过高自由度，导致拍成美食番。”
“剧本未确定，只有改编方向，被脑补魔改成了孤独的美食家与舌尖上的中国。”
“自己没有跟组，但凡后面跟组，肯定能发现异常及早修正。”
“最后有人演我，emmm......这个不是理由，是直觉。”
总结下来，别人靠不住，还是要自己过手。
杜奈心里默默把“大聪明”拉黑。
让你模仿，谁让你超越了，汪晶误我。
沉淀好所有情绪，杜奈静下心构思新计划。
“我有一只小毛驴从来也不骑~~~”手机突然响了。
歪头看一眼来电显示：杜泰迪。
是杜思思那个瓜娃子。
和杜思思二十年姐弟生涯，他凭借两世为人的丰富经验，一直吊打学渣姐姐。
杜思思就像一只斗志昂扬地小泰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乐此不疲。
以致于他一度怀疑，是不是把姐姐养成了什么奇怪体质。
接通电话，杜奈语气寡淡：“有什么事？”
“哈哈狗子，爸是不是找你了，猜猜谁提的醒？”杜思思幸灾乐祸
他能想象，杜思思此时举着电话，插着小腰，挺着36D，hiahiahia笑成一只蜡笔小新的样子。
杜奈：“闭着眼睛都知道是哪个老女人。”
“不许这样叫我！”杜思思顿时炸毛。
上次俩人吵架，他急眼说了句‘你二十六岁了，都是个老女人了，以后肯定嫁不出去’，杜思思气得原地爆炸，拿着擀面杖，扑上来要跟臭弟弟同归于尽。
杜思思是个憨丫头，社畜起来真连弟弟都不放过的。
“打电话到底有什么事？”杜奈问。
“当然有事了，什么事来着，我想想......”杜思思克制好情绪，沉吟了两声，笑道：“哦想起来了，我就是来嘚瑟一下的，hiahiahia！”
嘟嘟嘟~~~不给臭弟弟反击的机会，挂断。
装完13就跑。
“......”杜奈面皮抽了抽。
姐你是飘了吗？
自己什么家庭地位心里没点逼数？
想了想，觉得血亏的杜奈，默默打开微信，登上了小号。
这是他从去年开始憋的大招。
微信昵称叫“茶宝”，联系人里只有杜思思一个，朋友圈里是各种医学论坛、健身房、游戏比赛的内容。
这个微信小号，是他专门根据杜思思喜好，打造出来的钓姐专用号。
图片是他从某宝买的套图，一组10块钱，还送真人小视频，正经的那种。
小号的人设是，茶宝，男，二十八岁，青年医生，帅气有才，游戏高手，八块腹肌，专情诗人，贴心暖男，全是杜思思喜欢的范。
每一张聊天截图他都保存了，等聊到奔现那一天，想想到时候杜思思的脸色，啧啧，莫名有点小激动。
“......既然你不做人了，那我也不做了。”
他当即以【茶宝】的身份开始攻略姐姐。
【茶宝】之前跟杜思思聊了小半年，人长得帅，说话又好听，比家里某个狗东西强多了，刷了杜思思不少好感，后来因为“支援灾区”，失联了两个月。
看了眼杜思思的朋友圈，三分钟前刚更新了一条动态——
一张榔头锤狗头的图片，狗头上写着弟弟，小女孩咬着虎牙手拿榔头。
...人是在线的。
他了解姐姐脾性，没有直接发消息问“小姐姐在么”，那太low了，而是也发了一条朋友圈——
一张落英缤纷的樱花树，孤单落寞的背影，配文是一首“自创”的情诗：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纪念支援时光里错过的那个人。
发完这条动态，杜奈耐心地等起来。
五分钟不到，杜思思果然发来了消息。
【菲我思存】：茶宝茶宝，你是出差回来了吗？
【菲我思存】：截图jpg
【菲我思存】：刷到你朋友圈了，怎么了，一回来就这么伤感？
杜思思是个伪文青，就吃情愁别绪这一套。
【茶宝】：嗯，今天刚回来，准备请几天假，想一个人静静。
【菲我思存】：你诗写得好伤感，不过也好美，是发生什么事了？
【茶宝】：没什么，就是......算了。如果有一天，你也发现你的情绪不能再用言语说出来，而宁愿让自己渐渐消失在深夜亮着的那盏灯边，你大概就能懂了。
嗯，深情受伤的诗人人设不能崩。
【菲我思存】：说的我心堵堵的。
【茶宝】：没什么的，只是这段时间经历的有点多，感觉自己的责任更沉重了，给时间时间，让过去过去吧。
【菲我思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加油][加油]
【茶宝】：你是第一个过来安慰我的人，谢谢你了。
【菲我思存】：没什么啦，一切都会过去的，就像我，跟某个欺男霸女、张牙舞爪的恶霸斗智斗勇二十多年，坚持了这么久，照样翻生农奴把歌唱。
杜奈嘴角抽了下，欺男霸女....应该不是说我。
【茶宝】：嗯，我一个人缓缓吧。
【菲我思存】：别一个人闷着啦，会闷坏的！我闺蜜正好组了个吃鸡车队，三缺一，我拉你一起，正好放松放松。
杜奈回忆了下，【茶宝】的人设里有“游戏高手”这一条，于是回到：好长时间没玩了，会坑你们。
【菲我思存】：游戏嘛，本来就是放松的，来吧来吧，我拉你。
【茶宝】：......好吧。
打开电脑，他之前下载过吃鸡游戏，换成【茶宝】的号登上去。
很快，一个叫做“捶弟狗头”的玩家发来好友申请。
同时【菲我思存】发来消息：加一下我游戏好友，嗯，捶弟狗头就是我。
杜奈脸皮僵了下......捶...弟...狗...头......呵呵呵，等我哪天把你聊奔现了，社会性死亡了解一下，到时候一定要带个vlog。
他加了好友。
不一会儿，【捶弟狗头】发来游戏邀请。
点进去，是三个小姐姐的车队，清一色稀有的粉红女团全套皮肤。
游戏ID分别是：绯红闪电、柠檬树、捶弟狗头。
柠檬树：“思思怎么这么久啊，就等你了！”
捶弟狗头：“抱歉抱歉，刚才有点事。”
绯红闪电：“哟哟，这就是思思拉来的壮丁？”
捶弟狗头：“别瞎说！茶宝，你开语音打声招呼吧，都是我熟人。”
开语音？杜奈小手一抖......不要慌，我早有准备。
他默默从书柜里变声器拿出来，买回来小半年，终于用得上了。
茶宝（磁性男中音）：“你们好，我是茶宝！好久没有玩了，技术可能有点生疏，略菜。”
捶弟狗头：“别谦虚了，茶宝是吃鸡高手，我看过他朋友圈的王牌截图。”
绯红闪电：“这么厉害？游戏打得好，声音也好听，茶宝应该没开变声器吧？”
茶宝：“没有啊，我本来的声音，正经人谁开变声器。”
绯红闪电：“真的吗？”
茶宝：“谁开变声器谁姐姐嫁不出去。”
绯红闪电：“哈哈哈，开玩笑的。”
柠檬树：“绯红别玩了，人齐了咱们快点开吧！”
绯红闪电：“嗯，开吧开吧，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柠檬树：“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捶弟狗头：“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杜奈：“大吉大利，今晚吃......”
啊啾！！！
话音未落，队伍语音里，三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杜奈愣怔了下：“怎么了？”
绯红闪电：“没事，刚才不知道咋了，突然后背一凉。”
柠檬树：“我也是。”
捶弟狗头：“我也是。”
......杜奈：“没事没事，咱们苟着点，今晚一定能吃鸡”
绯红闪电：“嗯，开了开了！”
游戏开始。
第十一章 一股神秘的东方力量
一进入游戏。
“卖挂卖挂，机场卖挂！”
“有小姐姐吗？”
“绝地枪王机场求肛。”
“澳门赌场上线了......”
“小哥哥带我飞。”
“大嘎好，窝系渣渣辉，系兄弟就来啃我！””
“加油站贴膜，两个绷带一位！”
“我不是针对谁。”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钵啰耶……”
玄武湖别墅里，杜思思拱拱高挺的琼鼻，好看的眉眼挑了下......卖挂的我忍了，开变声器撩骚的我也忍了，那个放大悲咒的就太过分了。
飞机开始航行，这局航线是从机场飞S城。
杜思思建议道：“狗子，我们跳公路吧，然后抢车直接去防空洞。”
“可以。”柠檬树标了个坐标：“大家跟随我，跳公路第一时间抢车跑。”
“好好狗子。”杜思思乐呵呵的。
杜奈一直不喜欢杜思思的口头禅，关系亲近的人，她都喜欢叫狗子。
倒不是不好听，主要是以后谈了男朋友，她这样叫，会很尴尬。
男朋友是狗子，那你不就是......狗☀的。
是不是不做人了。
很快，飞到航线一半的位置，降落伞嘭的一声打开，最后稳稳落在公路区。
蜿蜒的灰黄色公路上有一辆皮卡，还有一辆蹦蹦。
杜奈就近上了皮卡，喊了声：“快上来，我车技一流！”
小队全部上车，一脚油门，小皮卡蹦蹦哒哒驶向防空洞。
临近目的地时，绯红闪电突然喊道：“茶宝开快点，东30方向有车，目标好像也是防空洞！”
杜奈看了眼地图，发现有一辆两人组的蹦蹦，也在朝着防空洞狂飙。
这是来抢资源的！
他当即一脚油门踩到底，车速顿时拉满，小皮卡化身猛牛GTI直冲而去。
临近时，没有减速，而是一个大甩尾+猛刹，皮卡车身甩成一条夸张的弧线，最后稳稳当当横停在地堡入口，率先占领高地。
不远处蹦蹦双人组看到这一幕，傻眼了。杜奈暗暗得意，跟我飙车，你以为你是送豆腐的？
“哎呦！这车技可以啊！”柠檬树赞叹一声。
“哈哈茶宝绝对老司机鉴定完毕。”绯红闪电打趣。
杜思思洋洋得意：“我就说茶宝很厉害的吧。”
“快点进去搜物资吧，防空洞很肥的，这波绝对能暴富！”杜奈提醒。
四人好像鬼子进村一样涌入防空洞。
五分钟后，小队伍搜刮完毕出来。
“我靠，防空洞什么时候这样穷的！我就搜到一把UZI、一个一级甲、和两瓶可乐。”绯红闪电闷闷不乐地说。
“知足吧！我就搜到一把手枪，还有两个急救包。”柠檬树语气宕宕。
杜思思气鼓鼓的：“为什么我就一把十字弩！”
杜奈看看手上的平底锅，选择了沉默。
所有人脑袋上飘出大大的问号，防空洞怎么会这么穷？
“不用担心，旁边还有一座监狱，可以去补给一波。”杜奈安慰地说。
很快，四人小队驾着皮卡来到边上的监狱。
又是一顿蝗虫过境式的搜刮。
“靠！就搜到一把M16，一个一级头。”
“我只有三颗手雷、一个四倍镜，绯红你换上M16，把UZI冲锋枪换下来给我。”
“好，再给你三十发子弹。”
“为什么我就一把大砍刀！”杜思思心态裂了。
杜奈看看包里的两颗烟雾弹，再次选择了沉默。
绯红闪电郁闷道：“茶宝，我直播间的观众问你嘴巴是不是开过光？”
杜奈笑呵呵：“封建迷信要不得！”
“应该是凑巧这一片都刷成了低物资区，咱们再换个地方搜搜。”柠檬树说。
这是个明白人。杜奈暗暗想到，一定是这样的，只是恰巧碰到低物资概率，而不是因为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记得那边有个大厂，咱们去那边再看看。”杜思思提议。
“好！”众人赞同。
小皮卡再次屁颠屁颠上路。
监狱道大厂很近，半分钟就到了。
靠近大厂时，绯红闪电突然喊道：“茶宝停一下，大厂门口有车！”
杜奈踩下刹车，众人看去，果然在大厂门口看到一辆蹦蹦，隐约还有两个人影在大厂里反复横跳。
“是之前防空洞遇到的双人组，那个皮肤我认得。”柠檬树立马说。
“弄他！”杜思思斗志昂扬。
杜奈白了她一眼，除了搞事情你脑袋里还会想什么。
“先下车，咱们慢慢包过去。”柠檬树指挥道。
杜思思：“看我刚死他们。”
柠檬树训斥这个瓜娃子：“你个憨批，就咱这装备怎么刚，埋伏在车旁边的草丛里，等他们搜完出来开车，一波偷袭掉他”
“真麻烦。”杜思思意犹未尽。
“绯红，待会他们人出来，咱们俩一人一个。”柠檬树说。
“好！”绯红闪电点头。
四人小队在草丛苟好，好像一动不动的老阴币，等待两条红彤彤的小鲤鱼上钩。
很快，蹦蹦二人组搜完大厂，屁颠屁颠出来开车。
“弄他！”杜思思娇喝一声。
一发十字弩射出，射在人家膝盖上。
见状，蹦蹦二人组迅速反应过来，就要撤回大厂。
柠檬树来不及凶杜思思这个瓜娃子，UZI冲锋枪第一时间招呼上去。
绯红闪电不慌不忙，一把M16三连射，打出职业水准，枪枪朝着脑袋。
哒哒哒！
呯呯呯！
突袭之下，蹦蹦二人组被打成残血，苟着退回大厂，依靠箱子当掩体。
杜思思见状就要进去刚一波。
“别进去，我有雷！”柠檬树说道，“绯红你枪对着箱子，我扔雷，他们要跑你就射。”
“好！”
柠檬树拉开手雷，等了一小会儿，才助跑扔出去。
手雷在空中画出一条抛物线，落在木箱后面，轰的一声，炸到一个。
另一个及时跑出来，架枪的绯红闪电，呯的一枪撂倒。
双杀。
“这技术可以啊！”杜奈稍稍意外。
柠檬树和绯红闪电两人的吃鸡水平很高，估摸着都有职业水准了。
等一下！昵称叫柠檬树，职业水准的技术，又和杜思思认识......他突然联想到一个人。
“绯红，你和柠檬树是不是在直播？”杜奈问。
绯红闪电：“是啊，今天没有比赛，就和老大直播了，怎么你要面基吗？”
杜奈呵笑道：“哪个平台？”
“虎鱼直播，房间名就是我俩游戏昵称。”绯红闪电说。
杜奈切屏出去，搜了下，果然在虎鱼直播间里，看到绯红闪电和柠檬树的真容。
绯红闪电是个中性风女孩，简单利落的短发，尖下巴，英姿飒爽，穿着某个战队的队服。
而柠檬树......圆润的鹅蛋脸，扎着丸子头，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眼角点了一颗泪痣，蜷缩在电竞椅上，小小的一只。
“是她。”杜奈一眼认出，柠檬树正是原兴隆公司的老板，宁檬，之前他去公司办交接手续时，见到过她。
难怪之前她说认识杜思思。
所以......杜思思是忽悠老爷子把自己闺蜜公司收购了？
“都快点的，人都凉了，赶紧过去舔包！”宁檬大声说。
杜奈沉淀好思绪，继续游戏。
穷疯了的四个人，好像小猪似的哼哼卿卿围上去舔包。
“满配的SCAR这个我要要。”
“五个急救包，十二个绷带，七瓶可乐，我装不下了谁要要？”
“M416谁手快抢走了？跟我换一下吧。”
“这里有三级头三级甲！”
“刚才的六倍镜谁舔走了，我的SKS要用呢。”
“这两人可真肥啊。”
“这还有一把信号枪，谁拿着？”
“放在我这来吧。”
很快，众人鸟枪换炮装备一波大升级。
就连炮灰杜思思都换上了一把满配的M16，杜奈一把SCAR，一把mini，而主力的宁檬与绯红闪电基本都神装了，一步一狙。
搜一座城不如等一个人，古人诚不欺我也。
这两位蹦蹦兄弟走的一定很安详。
“快点的！舔完就走，要刷圈了！”宁檬提醒道。
“等等我，我要换一下步枪配置。”杜思思说。
杜奈看了看他们的位置，说：“不用着急，咱们现在这位置靠近中点，去哪儿都近，除非边角圈。”
话音未落，倒计时结束，开始刷圈。
白圈闪烁了下，刷在左上角的Z城到G港，正好是边角圈！
“靠！这什么运气，几十局碰到到一次的边角圈，咱们开局就刷到了！”宁檬抱怨一声。
杜思思苦巴巴地说：“好远哦。”
绯红闪电打趣道：“哈哈哈，茶宝，你这嘴不会真开过光吧？”
“封建迷信信不得！”
杜奈脸有点疼，想了下，赶紧补救到：“没事的，咱们还有皮卡，有车就不怕海角天涯。”
就在这时，杜奈眼尖地看到小地图上某块区域突然一红，一颗心顿时沉下来。
轰隆一声！凶猛地天火从天而降。
这边顿时变成了火光漫天的轰炸区！
杜奈喉咙干涩，有种不好的预感。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无数天火从天而降，炮火洗地，入眼一片熊熊烈火。
而其中一发......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墨绿色的皮卡上。
皮卡一下子被砸翻，车身变成一片焦黑，往外冒着滚滚火焰。
......杜奈脸黑下来，看了眼之前二人组留下的蹦蹦，安慰道：“问题不大，咱们还有......”
轰隆隆！又是一招从天而降的火光。
可怜的蹦蹦车也被砸成废铁，一片焦黑，冒着熊熊火焰。
“......”
队伍频道忽然诡异的安静下来。
第十二章 新片灵感
建邺QX区，蓝光电竞俱乐部。
两只雪腿缩在电竞椅上，小小一只的宁檬瞪圆了好看的桃花眼，粉嫩的小嘴唇微微噘起。
屏幕上是被弹幕刷屏的直播间——
“靠！这个哥们有点牛批啊！”
“说防空洞监狱必肥，结果穷的一批，说刷圈必稳，转头刷出边角圈，说有车不慌，分分钟天降正义，哈哈哈！”
“遇到这样的队友，求小柠檬心里阴影隐面积。”
“小柠檬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
“大侠求求收了你的神通吧。”
“有请小柠檬发表获奖感言。”
“哈哈哈，请给我对手们也配一个这样的队友。”
宁檬歪着小脑瓜子，鼓着小腮帮子，给闺蜜发私信：
“思思，你拉来的这人什么来头？”
杜思思郁闷地回到：“就一个网友啊，聊了小半年了，人还不错，是个医生，之前还去支援灾区呢。”
宁檬：“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萌萌封建迷信要不得。”杜思思一本正经地说。
宁檬：“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楚的，就像我之前认识一个女孩，无论男生之前多好，只要跟她在一起，最后都会变成时间管理大师的渣男。”
杜思思小手一抖：“...不会...这么玄吧......茶宝好像刚失恋，你们说话婉转一点点。”
宁檬颔首：“进圈打架搜物资时，我就关他语音。”
杜思思轻嗽一声，在频道语音里说：“茶宝，这轰炸区来得太巧了，跟你没关系的，嗯！”
“咱们快点跑圈，收枪跑，能快点！”宁檬转移话题。
“跑过这段平原，然后沿着马路跑，应该能遇到车。”绯红闪电补充道。
杜奈点头。
于是，熊熊天火中，姦男开始蛇皮走位地跑圈。
大厂到G港，几乎是大半个地图对角线，四人组一路屁颠屁颠。
跑圈就是朴实无华又枯燥。
路上无聊，三个女孩叽叽喳喳聊起来——
“集美们，最近有没有好看的影片推荐一下？”杜思思问。
绯红闪电秒回到：“强烈推荐《王大柱的一天》，很新颖的美食番，很值得一看，就是有点短！”
杜思思气鼓鼓的：“才不要看狗东西的剧！我要看恐怖片，看鬼片，炒鸡恐怖的那种，最好吓到晚上不敢睡觉。”
杜奈白了杜思思一眼。
杜思思喜欢看鬼片他是知道的，小时候就喜欢看，偏偏人怂，胆子又小，大半夜想看又不敢看，一个人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冲进臭弟弟的房间，一顿致命摇摆，把睡梦中的小杜奈拉出来壮胆，然后......两个人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鬼片的话，emmm......冥界、七号房间、天黑别出门、恶魔小丑，这几部都不错的。”宁檬推荐。
杜思思娇憨的语气：“不要不要，这些外国鬼片我早看过了，有没有新片推荐，最好是国内的，外国鬼片看着总少一点味道。”
“国内的？”宁檬嗤笑一声，打趣道：“国内鬼片能有鬼吗？”
世界三大奇观：老婆饼没有老婆、麻利豆腐没有麻婆、华夏鬼片没有鬼。
杜思思瘪起小嘴：“说的也对，国内鬼片只能当儿童片看，反正不管前面多恐怖吓人，最后都是幻觉，或者精神分裂。”
“鬼片不能有鬼，这是华夏恐怖片的规矩，广电爸爸了解一下。”宁檬跟着吐槽。
一下子打开话匣子，绯红闪电也参与进来，抱怨道：“我之前追的一个顶流小哥哥，就是参演了一部大厂的恐怖片，结果因为影片鬼魂设定，硬是没过审，被无限期延期！”
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吐槽着华夏恐怖片。
此时，屏幕前的杜奈却突然瞪直双眼，脸上涌现喜色。
用一个表情包形容就是：笑容逐渐变态。
他后背绷紧，好像一道惊雷劈中天灵盖，一下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怎么才能拍一部必扑的电影呢？
很简单，过不了审核就行。
不管电影质量多优秀，只要过不了审，那就没法上映，不能上映就不能赚钱，是不是就血亏了。
这跟影片质量无关，纯粹是机制硬伤，触线必死。
射门的机会都没有，还怎么得分？
涉鬼必封是华夏恐怖片审核的红线......如果想办法，合理斥资拍出一部巨恐怖巨惊悚的真·鬼片呢？
心思渐渐飘忽，灵感开始反复横跳......杜奈努力克制住激动的心，沉淀好所有情绪，磨刀不误砍柴工，不急在这一时。
他没有忘记今天的任务——刷杜思思的好感度。
毕竟让姐姐感受一下社会性死亡，也是奋斗的小目标之一。
杜奈望着前方跑圈的杜思思，因为之前的“小意外”，仿佛能看到她头上的好感度在-1-1-1……
总感觉有一股神秘的东方力量在演他，靠游戏刷好感度，基本可以放弃了。
三个姑娘一边跑圈一边叽叽喳喳。
杜奈干咳两声，强势插入，说道：“对了思存，你上次不是推荐我看小说《所爱隔千里》么？我看完了，备受启发，还写了一首歌。”
杜思思爱好不算多，除了包、恐怖片，还有女孩都爱看的言情小说。
前段时间她痴迷一本叫《所爱隔千里》的言情小说，大半夜躲在被窝里抹眼泪，要死不活了好几天，聊天时曾向茶宝大力推荐过。
闻言，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停下来，欢喜地看向杜奈，好像发现了同道中人。
“你也看《所爱隔千里》？”宁檬语气中带着欢喜。
很显然，作为圈内好友，她也被杜思思“爱的推荐”了。
绯红闪电则没有情绪变化，电竞直女不配拥有感情。
“当然，这是难得一见的好书，我非常喜欢！”杜奈附和道。
杜思思嚷嚷着：“哎哟，茶宝你还给会写歌的，快快快唱来听听。”
“随便瞎写的。”杜奈说，“跑圈太无聊了，我哼两句给大家解解闷。”
没人反对，算是默认了。
也没人太当回事，毕竟没有人会蠢到认为，一个不务正业的医生能写出什么好歌。
待会只要不是太难听，她们还是愿意贡献自己的赞美。
杜奈干咳两声：“咳咳，这歌名字叫千里之外，取自书名《所爱隔千里》。”
杜思思颔首仔细听起来，宁檬调高耳机音量，尽量让自己专注，木得感情的绯红闪电则是专心跑圈，顺便竖着耳朵听听。
杜奈酝酿好情绪，清清嗓子，低沉的男中音缓缓传来：
“屋檐如悬崖
风铃如沧海
我等燕归来
时间被安排
演一场意外
你悄然走开
故事在城外
浓雾散不开
看不清对白
你听不出来
风声不存在
是我在感慨
……”
哦嚯！杜思思眼前一亮，没有伴奏混响，茶宝的唱功很一般，可这旋律这填词......意外的有点优秀。
有一种淡淡的撕裂的忧伤。
好像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
这很对文艺女青年杜思思的胃口。
蓝光俱乐部里，宁檬坐在电竞椅上，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小手托着精致的鹅蛋脸，歪着小脑瓜子，两只小短腿悬空，随着杜奈哼出的旋律，来回晃荡。
直播间的弹幕被她关掉了，不用想，此时肯定是密密麻麻的卧槽无情。
绯红闪电则是无感，钢铁直女不配看言情，电竞圈钢铁直女，不配拥有感情。
杜奈不知道这些变化，继续哼唱道：
“梦醒来是谁在窗台
把结局打开
那薄如蝉翼的未来
经不起谁来拆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
太遥远的相爱
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
你是否还在
琴声何来生死难猜
用一生去等待
.....”
歌声突然戛然而止。
突然结束。
有种意犹未尽地难受。
就好像断章。
第十三章 拍一部真·鬼片
杜思思心里好像有一台爆米花机，跟随着歌声，咯咯咯地爆开了。
白皙的脸蛋上掠过一抹醉红。
等了半天没有下文，哼哼卿卿催促道：“茶宝别停，继续呀！”
“没了。”杜奈摇头说，“上次写到这儿一不小心睡着了，后面的还没写出来。”
一个成熟的撩姐小能手，要懂得在合适的时候停顿。
正如一个成熟的作者，要懂得在合适的时候断章。
屏幕前，杜思思瞪圆一双妩媚的月牙眼，精致的小脸蛋迅速垮下来，鼓着腮帮子，好像一只准备咆哮的小土拨鼠。
我情绪都酝酿好了，你就给我听这？
咬洗你哦。
好短。好烦。
“别说，茶宝这歌还挺有味道的！”宁檬惊喜的语气，小母鸡似的咯咯笑道：“思思说你是个医生，没想到一个医生写歌也能写得这么好！”
“可能是兴趣使然吧。”杜奈说。
杜思思生完闷气，摸着36D的良心，很认可闺蜜的说辞，炫耀到：“我就说茶宝很厉害吧。”
好像骄傲的小女孩炫耀自己的玩具。
“萌萌你有没有录音呀，光顾着听了，歌词我没怎么记住。”杜思思拍拍不怎么好用的脑瓜子。
“直播是实时录屏的，回头发你。”宁檬回到，又询问杜奈：“茶宝，我俱乐部的小姐姐能翻唱一下这首歌吗，给俱乐部涨点粉。”
“我是没问题，不过......”杜奈故作为难地沉吟一声，说：“这歌灵感是思存给的，她也算创作者，你还要问问她的意见。”
屏幕前，杜思思双手托着下巴，好像一瓶疯狂摇摆过的可乐，里面咯哒咯哒冒着泡泡。
世界上怎么会有说话这么好听的人。
舔得好舒服。
宁檬利诱道：“思思你说句话，今年送你S系列的总决赛门票。”
杜思思惊喜的瞪圆卡姿兰大眼睛，点点脑瓜子：“阔以的阔以的！”
如果有系统的话，此时应该能听到【叮！来自杜思思的好感度+10】。
嗯，【茶宝】的人设又加了一个音乐才子。
今日份撩姐任务完成。
游戏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
三十分钟后，宁檬架着AWM一发穿云弹爆头某个苟在决赛圈的老阴币。
“大吉大利，今晚吃****个金色大字从天而降。
宁檬和绯红闪电是职业水准，两神一混一坑，丝毫不影响发挥。
回顾这局游戏，情况基本上是这样色的：
杜奈：小心前方东60方向有人。
宁檬：已经打死了。
杜思思：我去舔包。
杜奈：前面有人。
宁檬：已经打死。
杜思思：我舔包。
杜奈：人。
宁檬：死。
杜思思：包。
毫无游戏体验！
更让杜奈郁闷的是，每次一打架，房主宁檬就提前关他语音。
美名其曰：对战需要专注。
杜奈表示我信了。
“再来再来，今晚我要吃全鸡宴！”杜思思好像斗赢得小母鸡，咯咯咯地耀武扬威。
杜奈拒绝道：“你们玩吧，我有事要处理下，先撤了。”
宁檬：“这么早就撤？”
杜奈“嗯嗯嗯”地说。
杜思思瘪嘴，老大不乐意：：“切，那你去忙吧，以后有好看的小说我再推你。”
杜奈又有个想法，说到小说，回头要不要抄本魔道祖师，好好攻略一下杜思思呢？
……
下线后。
杜奈洗了把脸，溜进书房，反手锁上门，抽出一张A4纸。
为了稳妥起见，他决定先咨询一下大聪明。
杜奈（语音）：“汪导在吗？”
几乎秒回，汪晶（打字）：在的杜制片。
杜奈：“我想向你咨询一些电影圈的事，现在方便吗？”
汪晶：电影圈？杜制片有电影要立项？
汪晶：[疯狂暗示]
杜奈：“嗯还在考虑中。”
汪晶：您问我答。
杜奈措了措辞，问道：“华夏鬼片......我的意思是华夏恐怖片，有哪些审核红线，要有具体条款规定。”
汪晶：我只知道涉鬼必封，其他的...您稍等一下，我问一下朋友。
杜奈颔首。
十五分钟后，汪晶发送来一条长长的文字：
华夏恐怖片审核要求条项。
第一条，影片中不能出现真实鬼魂。
第二条，不能出现过于阴暗血腥的镜头。
第三条，涉及情色部分不能出现脖子以下镜头。
汪晶补充道：最主要的还是第一条，不能出现真实的鬼魂，只能“心中有鬼”。
杜奈点点头，已经有答案了。
既然华夏涉鬼必封，且影片不能过于阴暗血腥，那他就反着来，拍一部有鬼魂的真鬼片，还要极度阴暗血腥，越极致越扭曲越好，保证过不了审核！
跟汪晶说了句谢谢，杜奈拿起笔，开始在A4纸上写下一个个陌生的名字：
闪灵、招魂、午夜凶铃、小丑回魂、咒怨、山村老尸、僵尸道长、猛鬼街……
都是前世吓哭猛男的恐怖片，每一部都是极致的惊惧与扭曲，正好适合当下情况。
也不用担心拍得太好会火，现在是百年国庆的大环境，一旦过线必封杀，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他看向第一个名字，闪灵。
是他前世最爱的恐怖片之一，记得当初第一次看闪灵，两百斤的猛男晚上吓到不敢上厕所，偷偷在被窝里用脉动瓶解决了。
思索片刻，杜奈摇摇头，划掉闪灵的名字。
闪灵讲的是作家杰克·托兰斯为了寻找灵感，带着他的妻儿接受了一份旅店冬天看门工作，却被幻象逼疯的故事。
幻象两个字划重点。
这要放在“心中有鬼”的华夏，太符合国情了，百分百要白给了。
很快，招魂、小丑回魂、猛鬼街也被划掉，都是外国大制作的鬼片，有文化差异，拍摄过程不好控制，而且钱不够。
他又看向在“山村老尸”和“僵尸道长”。
字典中“鬼”的定义是：人死为鬼。
那么灵魂拷问来了，僵尸......到底算不算鬼？
犹豫了下，杜奈又划掉山村老尸与僵尸道长。
A4纸上就剩下午夜凶铃和咒怨。
杜奈没有丝毫犹豫划掉了午夜凶铃。
这部片他只听说过名字，却从来没时间看过，知道的只有一个钻机狂魔的贞子。
另一部与午夜凶铃齐名的咒怨，他倒是看过，而且记忆犹新。
原因是前世有一次和哥们去鬼屋练胆，作死选了咒怨主题鬼屋，结果被吓到灵魂出窍，就像这样色的......
回来之后，他俩瑟瑟发抖地看完了全片，然后感觉整个人得到了升华。
咒怨的费用相对来说也可以接受。
关键的是，咒怨里面真的有鬼——伽椰子！
咒怨，意指含怨而死的人所下的诅咒。
枉死的人会生发一股强烈怨气，聚集在死者身前居住的地方经久不散，形成一种邪恶的带有诅咒的黑暗力量，这就是咒怨。
凡触碰者必死，并产生新“咒怨”，将恐怖死亡不断蔓延，而“咒怨”就永远死守凶宅，诅咒每一个来客……设定也很阴暗风。
杜奈稳健地思索一番，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一拍脑袋：“那就选咒怨！”
第十四章 寻找不正常导演
随即他打开电脑，开始写剧本。
鉴于上次的惨痛教训，这次他一定要把剧本确定下来，避免再出现类似《王大柱》的魔改意外。
继续说咒怨。
咒怨系列最早是录像版，后来才是剧场版，相互关联，自成一体，叙事的时间顺序是被打乱的，部分故事删减，不同版本中的情节也有重叠。
杜奈选择的是咒怨剧场版，也就是电影版。
很快，房间里响起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
……
……
翌日上午，一阵暴躁的闹铃声中，
杜奈揉揉卡姿兰大眼睛，眼袋浮肿，面色憔悴，好像经历了彻夜的冲刺运动。
感觉精力被榨干。
面前是凌乱的稿纸，电脑一夜没关，昨晚通宵写剧本，不知不觉肝了一宿。
杜奈起身洗漱一番，穿上正装，稍微捯饬一下发型，本就英俊的脸蛋，彻底帅得不当人。
今天赵思曼要来上班。
要给新员工一个积极拼搏的好老板印象。
出门打车，一路屁颠屁颠，杜奈比往常早一个小时到公司。
一出电梯，就看到赵思曼站在巨大的“凉凉”亚克力logo下，站得笔直，两腿夹紧。
“这么早啊赵秘书！”杜奈打招呼。
“杜总早！”赵思曼礼貌的回应：“董事长给了套丽水花苑的小复式，就在公司旁边，所以来得早了些。”
丽水花苑......杜奈心思一沉，是这一片最贵的高档小区，一套房千万级别，地下车库就像豪车展示会。
......老板还在建邺南站的老小区苟着，员工已经搬进了富人区......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流下来。
杜奈引着赵思曼走进公司。
凉凉娱乐公司面积五百平左右，一体式的办公设计，西欧纯色简约风，进门是巨大亚克力logo前台，左侧是开放式沙发会客厅，右侧是空无一人的员工桌，再往里是三间独立办公室。
杜奈指着其中一间，说：“赵秘书这间是你的，我的在隔壁。”
赵思曼点头，走进去看了一圈，陈设只有简单座椅。
“时间比较赶，只买了点简单的办公设备，缺什么回头给你补上。”
“不用，这样就很好，我喜欢简单的！”赵思曼将办公包放下，“小杜总，您不用跟董事长一样叫我赵秘书，方便的话，可以叫我赵工，老赵，或者赵姐。”
“那就曼姐吧。”杜奈说。
赵思曼颔首同意。
“曼姐你今天过来，正好有任务给你。”杜奈微微正色，“公司之前刚出了一部《王大柱的一天》知道吧？”
“很新颖的美食番！”赵思曼如数家珍，评价道：“我看过《王大柱的一天》相关网络数据，第一部反响很好，很有系列题材的开发潜力。”
顿了下，她看向杜奈：“是要拍第二季了？”
杜奈赶紧打住：“不不，你误会了！公司有新项目的打算，但不是美食番，而是恐怖片。”
措了下辞，他继续说：“这是部特殊的恐怖片，需要一个特别的导演，你帮我找找有没有合适人选。”
赵思曼好奇的问：“特别的导演是指？”
就是不正常的......杜奈心想，嘴巴上却说：“有句话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越是醉心艺术的艺术家，往往越古怪越奇葩，比如梵高。”
“这部戏就需要一个艺术疯子，一个追求惊悚艺术的怪物导演，最好有成片作品，拍摄风格要有强烈的扭曲感。”
赵思曼微微皱眉：“拍得太扭曲恐怖，到时候过审会有点麻烦。”
杜奈微微严肃，之前早就打好腹稿，正色道：“曼姐，你知道华夏恐怖片一年票房是多少？一年上映的恐怖片又是多少？”
赵思曼摇头。
杜奈拿出一份事先准备好的报告，递给她：“去年华夏总票房高达1100亿，其中恐怖片占了将近20%，同比增长10.73%，环比增长12.95%。”
“仅仅去年，算上院线与网络，全国就拍了2062部恐怖电影，其中百分之二十的影片，却卷走了百分之八十五的票房。”
“那么告诉我，你凭什么认为咱们的影片一定会成为那百分之二十？”
赵思曼看着手上的分析报表，眸中清光闪烁。
“有句话叫不疯魔不成活！只有把恐怖做到极致，用最原汁原味的恐惧，挑战观众的心脏，征服观众的神经，才能让观众买单，才能真正脱颖而出，成为金字塔顶端的百分之二十！”
“如果人人都理解你，你得普通成什么样子？”
“我们凉凉娱乐的目的，从来不仅仅是赚钱，还要追求艺术，要树立公司的口碑，甚至...改变华夏娱乐圈的规则！”
杜奈语气激昂，好像在说着 i have a dream。
赵思曼愣怔了下，有所意动，最后轻轻点头：“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杜奈颔首。
又跟赵思曼灌了几句鸡汤，他回到自己办公室。
想了想，又把这番话Ctrl+C—Ctrl+V发给了大聪明。
汪晶激动地发来消息，疯狂暗示我上我能行。
杜奈则拒绝道：“不行！你太正常了，不够恋！”
“恋？”
“就是不够变态。”
恋这个字很有意思，上半身取自变态的变，下半身取自变态的态，所以谈恋爱的人都变态，单身狗至高！
汪晶黯然神伤地走了，为自己不够变态而感到自卑。
同时他发动小圈子，帮忙寻找拍摄风格足够黑暗的导演。
很快，赵思曼也发动自己的人脉，找人牵线搭桥，寻找不正常的导演。
同时她暂替人事，主持公司的人员招募工作。
一个星期后，导演没有招到，公司倒是多出四名新员工。
两个双胞胎前台，陈美琪陈美雪。
衣品精致的经理男，严谨。
还有暂兼行政工作的小秘书，聂小雨。
这四个人都是赵思曼从其它公司高薪挖过来的。
毕竟在职场混了这么久，这点人脉还是有的。
四人入职的第一天，照例要见一下新老板。
面对清甜可人的姐妹花、娇媚干练的秘书聂小雨、娘里娘气的男经理严谨，杜奈第一时间上去和严谨亲切握手。
至于姐妹花前台和小秘书，他则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赵思曼嘴角抽了下......看来董事长说的不错，小杜总果然喜欢跟男孩子一起玩。
杜奈则是感觉，咦公司新来了四名员工，三个好看的大猪蹄子......没意思。
倒是旁边的男经理很有趣，干净整洁的棕鞋黑裤，高级基佬紫衬衫，纯色小领带，简单干练的平头，鼻梁上架着底部半边框眼镜，身上有淡淡的香奈儿蔚蓝香水。
杜奈眼前一亮，我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男人。
同样的目光，他也从严谨的眼中看到了，翻译一下就是，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孩子。
两人看对了眼，又闲聊了几句。
“这发型挺好看的，哪儿剪的？”
“浦口纯化发廊找图尼老师，我就喜欢他剪的板寸。”
“板寸是挺好的，就是有点扎腿。”
赵思曼心一沉，板寸......扎腿......她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小杜总的情况，似乎比董事长说的还要严重啊。
难怪那天车上，董事长会那般语重心长。
……
三天后，依然没有招到导演的消息。
倒是这段时间，杜奈把咒怨剧本写完，还稍微修改了三十三遍，确定没有任何会引起魔改的地方。
又过了两天，这天杜奈午休的时候，大聪明突然发来消息：
“杜老师，我找到你要的导演了！”
第十五章 只有大聪明才能吸引大聪明
大日高悬，万里无云。
杜奈来到壶口影视基地的时候，是下午三点。
还是那个门厅破旧的小公司，桌椅老旧破损，绿植焉了吧唧，一副活不成的样子。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
“杜总，这种破落的小公司靠谱吗？”严谨面色难看，尤其看到挂歪的海报，没拉对称的横幅，缺了一脚的桌子，没拉上的拉链，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严谨是公司经理，电影上诸多鸡毛蒜皮的事情需要他处理，杜奈带来认认路。
只是出门时，赵思曼强烈建议带身材高挑的小秘书聂小雨，被杜奈严词拒绝了。
“你好像有点不舒服。”杜奈看出严谨的异样。
严谨捂着额头：“没事，待会儿就好。”
杜奈颔首，轻车熟路的走进去，在前台中年女人的引导下，走进会议室。
推门进去，会议室中央摆着一张大号玻璃桌，六把椅子，其中五把椅子是红色坐面，另一张椅子坏了，被临时换成一张绿色坐面的。
严谨额头青筋挑了挑，一点都不对称，一点都不完美。
“杜老师您终于来了！”汪晶立马站起来，热情的打招呼。
杜奈点头回应，目光看去，汪晶旁边还坐着一个短袖长裤人字拖的青年，胡子拉碴，眼窝凹陷，扎着嚣张的小脏辫。
“坐吧。”杜奈对严谨说。
严谨挑了把红色坐面的椅子坐下，看到杜奈坐到绿色坐面的椅子上，眼角抽了下。
“杜老师，我来给你介绍！”汪晶指着小脏辫的青年，：“这是欧阳伟，上戏编导系应届生，我好不容易才从帝都邀请过来。”
是复姓大佬。杜奈心想。
欧阳伟揪着头上的小脏辫，问：“这个胖子跟我说，替你拍片能给三十万？”
杜奈颔首：“只要你能证明你值得。”
欧阳伟掏出手机点了两下，放在桌面上，用力推过来：“这是我的毕业作品。”
杜奈接过手机，招来严谨，一起观看起来。
这是一部微电影，片名叫【小孩】。
开头是在一个狭小的儿童房，压抑逼仄的空间，幽暗的灯光，笑容诡异的洋娃娃，还有一脸疲倦，在陪女儿做游戏的小方。
第一眼是莫名的压抑与诡异，有点第五人格的错乱画风。
女儿正是活泼的年纪，举拿着玩具球在床上又崩又跳，一不小心，玩具球滚落到床底。
“囡囡乖，咱们该睡觉了哦。”小方说道。
“不要不要，囡囡还要玩。”女儿撒娇。
小方拍拍女儿的小背，哄好女儿，俯身去捡掉在床底的玩具球
一掀开床单，他突然汗毛倒立，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起，只见床底下......还有一个女儿！
“嘘！爸爸，上面的姐姐在跟我玩捉迷藏。”床底下的女儿说。
此时床上的女儿忽然开口：“爸爸，床底有个姐姐每晚都要爬上来找我玩。”
你……相信谁？
嘶！
大白天的，杜奈突然感觉后背有丝丝凉意。
简单到极致的剧情，却让人不寒而栗。
床底、被窝、洋娃娃、儿童床……第五人格的诡异画风，狭小的儿童房里，导演很会利用狭小空间，营造沉重压抑的恐怖氛围。
咒怨就是一个非常需要在狭小空间里，营造扭曲恐怖氛围的电影，比如伽椰子钻进被窝里、小房间里一屋的黑猫、鬼物四肢僵硬地从电梯上爬动……
咒怨里很多情节，都是在小空间里完成的，午夜凶铃导演都曾说过，在这一点上，午夜凶铃也比不上咒怨。
刚才的短片只有几分钟，但导演在狭小空间内的恐怖氛围塑造功力可见一斑。
杜奈低头沉吟了会儿，问：“你说这是你的毕业作品？”
欧阳伟点头：“准确来说，是我的第一部作品。”
“欧阳同学的家境不是特别...充裕，他大学攒了四年工钱，才拍了一部毕业作品。”
汪晶说到，又靠近压低了声音：“美利坚劳伦斯特影视学院邀请过他去留学，要不是家里条件不允许，他早就出国了。”
汪晶的意思很明显，这是个人才，家里有负担，你快点拿下，快来夸我。
杜奈曲指敲敲桌面：“严经理，把剧本和保密协议拿出来。”
欧阳伟萎靡不振地脸上浮现出微红。
汪晶肉嘟嘟的胖手拍拍他肩膀。
“事先说明一下，我们这部电影十分特殊，签完保密协议，你才能看到部分剧本，另外给我一个你的银行账号。”杜奈强调道。
话音刚落，杜奈忽然脸色一变，身体躬成虾米，腹内翻江倒海般的绞痛。
靠，早知道中午就不吃那半块菠萝。
杜奈捂着肚子，说了句你们先聊会儿，急冲冲的冲向卫生间。
严谨见状，替自家老板说道：“没事，你签完保密协议，先看看剧本吧。”。
然后，他不留痕迹的把杜奈坐过的那张绿面椅子搬出去，换了一张红面椅子。
…顿时舒服多了。
欧阳伟颔首，很快签好保密协议，严谨从包里递过来一份分剧本。
欧阳伟认真的看起来。
脸上先是欢喜，再是难以言喻的激动，然后是满满的担忧，最后是不解的疑惑......看剧本的短短时间内，欧阳伟好像体验了一番人生的大起大落。
这个名为“咒怨”的剧本，太对他胃口了，作为极致黑暗风的资深爱好者，他特别钟意加斯格堕难式的鬼片，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恐怖艺术。
他能看出这剧本有多优秀，跟他加斯格堕难式的风格十分契合，正因如此，他才担忧与疑惑。
华夏鬼片涉鬼必封，这是行业共识，杜总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顶风作案？
“阿伟，你便秘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汪晶拍拍他肩膀。
欧阳伟刚想开口，又想到保密协议，以及协议上天价涉密违约金，识趣地缩了缩脖子。
抱怨道：“真不知道杜总怎么想的，居然要拍这样一部恐怖片？”
严谨投来不解得目光，只有签了保密协议才能看剧本，他是没有资格看的。
汪晶则是摆摆手，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很正常！杜老师对艺术的见解刁钻独特，需要你慢慢体会。”
当即他又把《王大柱的一天》是怎么从一部太监网文，一步步变成美食番神剧的过程，完完整整复述一遍。
听完汪晶的故事，欧阳伟暗暗佩服杜总的眼光格局，再看手里的咒怨，低下头认真沉思：
能制作出《王大柱》这样的美食番，杜总绝不是不懂行规的愣头青，那他对这部戏的考量，又在第几层？
欧阳伟颅内开始风暴。
第十六章 谁来饰演伽椰子
杜奈解决完人生大事，回到会议室，房间里气氛微微变化。
严谨是如释重负地轻松。
汪晶弥勒佛似的笑容满面。
欧阳伟皱眉沉思。
好像大型灵修现场。
“剧本看完了吗？感觉怎么样？”杜奈询问道。
欧阳伟颔首：“看完了，有点疑惑，我要再好好想想。”
杜奈递过去名片，是小秘书聂小雨帮他设计的：“明天上午十点来公司签约，然后尽快把剧组拉起来。”
“好！”
事情敲定，杜奈带着严谨前后脚离开。
临走前，汪晶春光满面地说：“杜老师，星辰影视筹备了一部新电影，我是导演，这还要谢谢你呢！”
杜奈笑呵呵地祝福：“那祝你开机大吉，票房大卖！”
“承您吉言！”
……
回到公司是晚上八点。
前台双胞胎下班了，小秘书聂小雨也下班了，赵思曼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目前三间办公室，杜奈一间，财务总监赵思曼一间，总经理严谨一间。
“这么晚还不走？”杜奈敲开赵思曼办公室的门。
赵思曼伸了个懒腰，露出纤细腰肢，说道：“刚弄完新电影资金款项条目，预支出报表发你邮箱了，随时可以开机。”
杜奈“嗯”的点点头，又闲聊了几句，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燃烧他的脑细胞。
有个重要问题，这部剧的灵魂人物，与贞子并称两大国宝级鬼魂的伽椰子，谁来演？
杜奈咨询大聪明，得到的回答是，选角是很私人的决定，想想那些你觉得恐怖的人，没准就有灵感了。
杜奈认真回忆了下，然后打开微信发了条消息。
备注是：杜泰迪。
杜奈：阿蕾在吗？有没有兴趣演个女一号？
杜泰迪：不在！
杜泰迪：不演！
杜泰迪：滚！
杜泰迪：[磨刀][磨刀][磨刀]
杜奈通体舒爽，乐呵呵笑起来。
姐姐大名杜思思，小名思思，还有个外号叫阿蕾，是杜奈小时候给她起的，她很喜欢，写在自己的作业本，让臭弟弟叫了七八年。
直到大学上了生理卫生科，老师说到某知名TT品牌“杜X斯”时，杜思思感觉脑瓜子嗡嗡的，知道了臭弟弟的险恶用心，气到差点原地飞升。
于是一回到家，她就嚷嚷着找老爷子告黑状：爸，阿奈他偷摸我胸。
老爷子吓得当场暴走，祭出大法器，飞龙骑脸就是一顿皮带顿猪肉，打得小杜奈嗷嗷叫，然后黑了心的姐才嘻笑道，哎呀哎呀，人家只是开玩笑的啦。
老爷子知道自己打错了人，看看缩在墙角弱小无助的儿子，愉快地选择了遗忘。
这都是生活给他的磨炼，不关我事，与我无关，你别瞎瞅。
杜奈：别这样嘛姐，我新片的女一号非你莫属。
杜思思：呵呵滚！
杜奈（微微正色）：好吧，不开玩笑了姐，这事是认真的。
杜思思：？
杜奈：你不是一直想过把演员瘾吗？我都小本本记着呢，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
杜奈：姐，你知道王大柱火了后，多少人求着我要这部电影女一号？我都没给，硬是给你留着。
杜思思信了半个标点符号：......你是说认真的？
杜奈：当然了！是亲就是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呢，怎么说你都是我姐姐，等哪天你结婚了，哭得最凶的一定是我，有好事当然想着自己人了。
杜思思：......我还是感觉不对劲。
杜奈：我对着你胸口的36D发誓！
杜思思信了，这么恶毒的诅咒敢发，应该是真的。
插一句题外话，读初中的时候，姐姐还是对A要不起，后来杜奈每次恶作剧时，都信誓旦旦地对着对A发誓，然后......就拔地而起了。
杜思思：我考虑考虑。
杜奈：等你好消息哦。
又等了一会儿，姐姐没有回消息。
杜奈退出大号，登上微信小号【茶宝】。
找到杜思思的朋友圈，她一分钟前刚发了一条动态，杜奈大号却看不到，应该是被屏蔽了。
点开一看，正是跟杜奈的聊天截图，配文：
【哎呀，弟弟死乞白赖地求我演女一号，说我气质符合，人家好纠结的呀。】
杜奈能够想象，姐姐发这条动态时，小母鸡似的咯咯咯乐开了花。
死傲娇。默默白了杜思思一眼。
等她哪天知道自己演的女一号是个鬼，希望还能这样开心吧。
不行，我要截图。
咔嚓！截图保存，默默上传到百度云网盘—隐藏空间—人生小目标—不做人系列。
事实证明，有两个微信的不一定是渣男，还可能是你弟。
回头给杜思思编一个假剧本，反正伽椰子全程无台词，只有吓人的动作戏，真真假假产搀和着拍，杜思思这个瓜娃子不太聪明的亚子。
……
……
时间进入十一月。
天气转凉，人们开始穿上长袖长裤。
再也看不到小姐姐们白花花的大长腿了。
壶口影视基地。
“跟你说过多少遍！理佳是一个单纯的女大学生，她是去做义工，不要摆出挺胸提臀的撩骚动作，把你做模特的那套收收！”
“吴玉华老师，幸枝婆婆是一个被伽椰子纠缠地老人，她憔悴、无助、病态、神志不清，您脸上呆滞的情绪可以再夸张一点。”
“张伟！你™把你那套偶像包袱给我扔了，剧中张永胜是个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男人，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哪还有心思凹造型！”
“我要的是扭曲的惊恐，想想你上厕所上到一半，一个披头散发的满脸苍白的鬼在墙上低头看着你，那是什么感觉？”
“是恐惧！是后背一凉！菊花一紧拉到一半的屎都夹断了！”
欧阳伟带着阔大的太阳帽，嚣张小脏辫盘在脑袋上，气势汹汹地训斥道。
两天前，《咒怨》剧组在壶口影视基地正式开机！
杜奈吸取之前教训，咒怨开机后，他每天都跟剧组，每天都跟欧阳伟核对剧情，兢兢业业，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
同时为了符合华夏习惯，剧中人物名都经过汉化处理，比如主演的仁科理佳，汉化成孙理佳，手德永胜汉化成张永胜。
其他类似建筑、服饰、语言习惯等细节都经过汉化处理。
杜思思不在这边，她的戏是留到最后拍的。
现在的她，正拿着一个杜奈精心设计的假剧本，乐呵呵的沉浸在都市文艺浪漫甜蜜爱情故事之中。
在她的故事里，她是一个勇闯娱乐圈的小明星，伽椰子的戏份，只是她在剧中要拍的剧。
这波套娃就很nice。
不太聪明的杜思思表示很满意，还特意请弟弟吃了顿火锅，虚心请教演技问题。
杜奈把从天桥下花三块钱淘来的《演员的自我修养》交给她，姐姐开心得像一只蹦野迪的小仓鼠。
剧组这边，经过一个星期的磨合，也渐渐走向正轨，拍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第十七章 拍摄进行时
电影拍摄进度进展神速。
咒怨的故事架构十分清晰，由六个小情节组成，分别对应着被伽椰子弄死的人。
先是大学生义工理佳情节，房主幸枝婆婆怒送一血。
接着是幸枝婆婆的儿子儿媳，永胜夫妇，送了double kill。
再是永胜的妹妹仁美，千里送人头。
接着，是调查这起案件的远山警官，想要强势救场，还是死了。
再接着，是远山警官的女儿，小泉残血跑路，依然死了……
总结下来一句话，伽椰子面前，人人平等。
只要进了我的屋，我就要带你走。
拍理佳情节时，欧阳伟还是客客气气的，不厌其烦地讲戏导戏，失误了就耐心一条条重拍补拍。
可随着拍摄进程推进，拍摄任务越来越重，欧阳伟片场暴君的本质逐渐暴露。
“灯光降低！”
“打光板撤掉！”
“伽椰子身上的血痕不够多！场务场务！”
“把俊雄全身再画白两个度，嘴巴眼睛画成黑色！”
“谁把黑猫放在哪个位置的！”
“再说一遍，我要的是那种扭曲压抑的感觉！”
“全部重来！”
到第二情节时，欧阳伟一改之前的客气耐心，日常暴躁的扔掉手里的扩音器，指剧组工作人员和众主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一开始有人不服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流里流气地痞小子，凭什么对我们大呼小叫？
甚至因为一次拍摄意外，被骂哭的演员闹起了罢演。
对待这样的人，欧阳伟发挥他性格里混不吝的气质，直接换掉，正面硬刚，不带怂的，谁先回头谁是狗。
有人向杜奈反映过，杜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都不了了之。
可是很快，当他们看到拍摄成片呈片时，看到那种黑暗诡异、每一帧都可以当壁纸的画面时、看到每天惊人的出戏量时，不满的声音就慢慢消失。
极度的细节控，对画面要求严格到变态，稀奇古怪的想法层出不穷，经常一个镜头要拍出七八条不同类型，加班熬夜更是不用说，但无论加班多晚，欧阳伟都是最后一个收工的。
片场暴君归片场暴君，真材实料的硬实力摆在那儿，能吃苦，出戏快，片场是暴君，片场之外还是客客气气的，还经常给剧组买水果。
渐渐的，剧组也容忍了欧阳伟的脾气，权当是他的风格了。
……
第二个情节结束后，拍到第三个情节“仁美”时，中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这个情节的戏，有很大一段需要在高级大厦里封楼拍摄。
为此，严谨加班加点找了二十几个大厦管理，舌灿莲花地好说歹说，可一听说要封楼拍摄，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拍摄场地一直悬而不决，眼看就要耽误拍摄进度。
这时，杜奈突然想起来，老爷子之前无意中说过，杜妈似乎在国泰地产能说上话，于是打电话向杜妈求助。
杜奈：“妈，我想租一栋大厦？”
杜妈：“为什么租啊？”
杜奈：“因为剧情需要，有一个重要场景必须封楼拍摄。”
杜妈：“为什么租啊？”
杜奈：“？？？......因为拍摄需要。”
杜妈：“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租啊，咱家有！”
杜奈：“.........妈我突然感觉不配跟你说话。”
杜妈：“傻孩子瞎说什么胡话呢。”
就这样，剧组如愿以偿的找到了拍摄地，是国泰地产分部的恒安大厦。
……
拍摄进程磕磕绊绊，在拍第四情节远山警官时，饰演远山警官的，是一个叫做刘熙的青年演员。
“咔！”
欧阳伟叫停拍摄，指着刘熙的鼻子气吼吼的训斥道：
“我是要悲伤的表情！刘熙你是一个人民警察，在你的辖区里连续出现三宗死亡案件，你在现场看到死者遗体，你是无比悲恸的！”
“对不起导演，我我实在找不到感觉。”刘熙歉意地说到。
“你一个演员你跟我说没感觉，这是演员的基本素养，特么是谁招你进组的，眼睛瞎了？”欧阳伟咆哮道。
有人小声提醒：欧导，他是你亲自招的。
欧阳伟气得狠狠骂了句“我真™眼瞎”。
这是个狼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于是，欧阳伟耐着性子给刘熙导戏：“刘熙，我现在要的是悲伤的情绪！你这样，想想你曾经最悲伤的事情，稍微酝酿一下。”
刘熙照着做了，似乎想起了什么悲痛万分的事情，脸上悲恸无比。
见状，欧阳伟感觉开机拍摄，可哭着哭着，刘熙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咔！！！”
欧阳伟挥舞着镜头脚本，好像一只喷火的哥斯拉。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让你想悲伤的事情，你™咽什么咽口水！”
刘熙赶紧道歉，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欧导，我不是故意的。”
“我让你想点悲伤的事情，你都想什么呢！”欧阳训斥道。
“是这样的欧导，我养过一条火尾鱼，帮它当亲儿子养了三年，最后它还是死了，我很悲伤，一想到不知不觉就哭了出来。”
“......只不过后来，我不想土葬，我想给它火化，把鱼灰撒入海洋，让它死后回归海洋。可谁知道那玩意儿越烤越香，后来......我就买了两瓶啤酒。”
......欧阳伟气得差点没把摄影机呼他脸上。
好在经过欧阳伟的耐心调教，这场戏最后还是过了。
代价是欧阳伟换了三个扩音器。
杜奈暗中观察，则是摇了摇头。
演员跟艺人是两个职业，演员的职责就是演戏。他前世就见过一个相声演员，前一秒在后台听到自己父亲仙逝的消息，下一秒缺上台逗观众笑，结果一下台就崩溃到大哭。
……
拍第五情节时，杜思思来了，需要给这个瓜娃子集中补戏。
这部分有个恐怖镜头，是伽椰子浑身带血地从楼梯上，一点一点的爬向受害者。
“张伟你认真点！想象一下，在逼仄狭隘的楼梯道，一个鬼一身血衣地爬向你，那是种什么样的情绪？”
“还有杜思思，你爬过去的动作不要那么顺畅，要记住你现在是鬼，是咒怨！你要僵硬的、病态的、扭曲的爬过来，要像个木偶一样生硬！”
“我要是那种扭曲的病态感，比如胳膊，给我往后掰到正后背去，像个蜘蛛一样爬动，要放弃你正常的行动习惯！”
欧阳伟耐心地讲解着。
杜思思眨眨卡姿兰大眼睛，以为自己在戏中演戏，照着做了，把胳膊往后背掰，疼的龇牙咧嘴，还可劲往后掰扯。
吓得杜奈赶紧上去拦住她，这个憨批，拍个戏别再搞脱臼了。
“用替身吧。”杜奈说。
杜思思不乐意了，一下子瞪圆妩媚的月牙眼，气鼓鼓道：“你是不是嫌我演技不够好！”
...你有演技吗......杜奈默默姐姐脑瓜子，一本正经地说：“姐姐~~~你擅长的是细腻优雅的情绪演技，这种摸爬滚打的动作戏，太简单低级了，一点都展现不出你精湛的演技，下一场咱们再好好发挥哦。”
杜思思欣然的接受了。
捂着胳膊，咿咿呀呀的叫着疼，需要臭弟弟把她抱到休息区。
杜奈抓起她的大长腿就是一顿啪啪啪，打得杜思思眼泪直流，灰溜溜地跑去休息了。
然后，她就把臭弟弟屏蔽，发了条朋友圈动态，添油加醋地控诉自己在片场受到的虐待，还手动艾特老爷子。
默默窥屏的【茶宝】看在眼中。
这黑了心的杜扒皮！
第十八章 咒怨杀青
从仲秋拍到入冬。
当建邺落下今年第一场早雪，拍摄工作进入了尾声。
壶口影视基地。
杜奈穿着高领羊毛衫，踩着马丁靴，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苦茶，站在摄影棚外看雪景。
他喜欢建邺这个地方，不是因为六朝古都、龙盘虎踞，而是因为......
一下雪，建邺就变成了金陵。
那是江南最美的冬景，就跟他的颜值一样能打。
摄影棚里，最后一场戏正在紧张拍摄中。
这场戏是残血逃生的大学生理佳，想要去伽椰子家救好友，却意外发生自己身体里有鬼，而那个鬼就是她自己，最后经历了伽椰子被佐伯刚雄杀死。
或许因为是最后一场，欧阳伟罕见的收敛脾气，耐心地指导现场——
“二号吊机臂拉远点，给一个中景！”
“再远一点，大概两米左右。”
“五号机对准女主面部，瞳孔来一个大特写，一号机跟上，旋转二百七十度俯瞰取景。”
“好的！就是这样，伽椰子慢慢爬过来，抬头，眼睛瞪住理佳。”
狭隘逼仄的楼梯道，杜思思饰演的伽椰子，拖着血淋淋地白衣，四肢生硬地爬向理佳。
理佳恐惧的捂着头往外跑，撞到玄关的全身镜上，她透过指间，一抬头，正好看到镜子中面色惨白、血肉皱瘪、犹如干尸的自己。
原来她也是咒怨！
最后，画面定格在理佳扭曲惊恐的脸上，凶宅的大门缓缓关闭，全片完。
“咔！”
欧阳伟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开，开始审片，全剧组屏息凝神，不约而同盯着显示屏前审片的欧阳伟。
这段时间相处，大家渐渐熟悉欧阳导演的拍摄风格，如果不是他想要的感觉，一场戏重拍个三四十条都有。
好在没让众人失望。
欧阳伟皱着眉审完，摸着腮帮子沉思，最后愁眉舒展，挺直腰板站起身，深吸一口气：
“过了！”
话音重重落下。
一瞬间，剧组全体人员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仿佛一根紧绷的弦渐渐松弛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快活的因子。
没有慷慨激昂。
没有潸然感言。
只有长期高压后久违的释然与轻松。
“各位，我现在正式宣布，咱们咒怨杀青了！”
欧阳伟大声地喊道，声音似洪钟大吕。
话音落下，整个剧组也渐渐兴奋起来，不少人互相拥抱，有人摇头感慨，好像终于打赢了一场艰难的攻坚战。
“各位！为了庆祝咒怨杀青，新街口八仙居走起，都给我敞开了喝，今晚全场消费由杜总买单！”
欧阳伟冲杜奈一顿挤眉弄眼。
杜奈正好喝完苦茶回来，听到杀青的消息，也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能倒闭了。
公司账上所有资金都投了咒怨，而这部戏注定过不了审，公司铁定亏到破产。
飞龙骑脸还怎么输？
杜奈兴奋地举起手：“大家今晚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杜思思开心的鼓起小手。
因为在她的“剧本”中，她饰演的小明星通过饰演伽椰子，最终一炮而红，这场戏拍完，她也杀青了。
人生第一次演戏体验......感觉超棒的呢！
……
……
晚上八仙居的杀青宴，大家推杯换盏，喝嗨了吹牛打屁。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掩饰不住的开心，饭菜可口，美酒香醇，气氛一片火热。
杜思思神神秘秘搬来十箱茅台，是她偷偷从老爷子的小酒库里“借”来的。
“你就不怕爸知道了把你吊起来打？”杜奈告诫姐姐，快速白嫖一杯。
杜思思茫然地眨眨卡姿兰大眼睛，一副弱小无辜模样：“弟弟你说什么呢，酒是杜奈偷的，跟我杜思思有什么关系？”
“屮！”杜奈啐了一口。
他们这桌是主桌，坐着杜奈、杜思思、欧阳伟以及一众主演，不时有人举杯过来敬酒，敬完一波又一波。
很快，十几杯白酒下肚，欧阳伟顶不住了，于是转移视线，提议道：“光喝酒没意思，要不我们来玩数字炸弹吧，输的人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众人迅速赞同。
第一把由杜奈定数字，他快速在纸上写下“50”。
数字炸弹是1~100猜数字，谁撞到纸上的数字，谁就爆炸，很多人都喜欢砍一半说50。
很快一轮下来，轮到欧阳伟，他想都没想开口就是50，直接中奖。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杜思思搓搓手兴奋地问。
欧阳伟：“真心话吧，大家手下留情。”
杜奈想了想说：“那讲一个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你的秘密吧。”
“必须是真的哦，谁说谎谁一辈子单身狗！”主演之一的张伟喊道。
欧阳伟挠挠头，面露尴尬地说：
“那行吧，我就说一个！......其实我不姓欧阳，我单姓欧，名阳伟，只不过阳伟阳萎，叫着太伤自尊，所以别人误会我复姓欧阳，我都不纠正的。”
“噗！哈哈哈哈哈......原来是阳伟兄啊，失敬失敬！”杜奈一口盐汽水喷出来，笑得像只一百多斤的二傻子。
“欧阳，伟！欧，阳伟！奇怪的知识点增加了。”
“卧槽无情！阳伟阳萎，这名字.....哈哈哈！”
“牛批牛批！”
“欧阳导演，哦不，欧导今晚会不会灭口啊？”
“我是个杀手我木得感情我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库库库库库库！”
在场的主演们笑出了猪叫声，姐姐也是笑得花枝乱颤，小脸通红地靠在杜奈肩膀上。
“不行，你们给我等着，这把轮到我写！”
欧阳伟不服，抢过纸条，快速写下一个数字，进入下一轮。
“快说快说！”欧阳伟指手画脚催促着。
这回大家学聪明了，没有人猜50。
“90。”
“0~90。”
“35。”
“35~90。”
“38。”
“35~38。”
正好轮到杜奈杜思思，数字就剩下36和37，两人必爆一个。
杜思思小心翼翼地说：“36？”
“36~38。”欧阳伟不怀好意地看向杜奈。
杜奈脸一黑，直接天命爆，就剩下一个37了，他接受惩罚。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杜思思跃跃欲试。
杜奈想了想说：“还是真心话吧。”
“那，那你也说一个在场所有人，哦不，说一个我不知道的秘密吧。”杜思思抢先说，又恶狠狠地补充一句：“说谎死全家！”
杜奈小手一抖，心说你不知道的我的小秘密太多了，说出来怕你跟我同归于尽。
沉思片刻，他才斟酌道：“我的秘密就是，我制作咒怨这部戏，其实有一些特殊的考量。”
“切！这算什么秘密嘛，说的不清不楚的。”杜思思崛起小嘴。
在座的一脸茫然，毕竟很多人只看过分段剧本，完整版剧本没几个人看过。
欧阳伟却是微微眯起眼睛，一副果然如此地笑容。
果然汪导没有骗我，杜总拍这部真鬼片，真的有特殊的考量，可惜了我到现在还没参透。
“好了好了，这把到我写了！”杜奈拿过纸条，看了杜思思一眼，在纸上写下了杜思思的生日月份。
很快一轮下来，杜思思一炮而红，气鼓鼓地，好看的月牙眼猛瞪弟弟：“你干嘛写我生日！”
“要你管！”杜奈压低声音，“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杜思思毫不犹豫：“哼！你们都选真心话，那我就选大冒险！”
主演之一的张伟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大冒险小程序：“好！我来看看抽到什么冒险挑战。”
小程序上转盘飞速转动，最终定格在：任意亲在场某个人一下。
靠！抽到什么烂挑战啊。杜奈骂了一句。
“投降输一半，我替你喝半杯惩罚酒。”杜奈还是心疼笨姐姐的。
谁知杜思思一下子拍开杜奈的手，要强道：“我才不要认输！”
杜奈眨眨眼睛看着她。
杜思思环视一圈在桌的人，目光中透着嫌弃，来回打量一圈后，最终定格在臭弟弟身上，小脸一红。
探过头去，纤薄水嫩的小嘴唇在杜奈额头上啄了一下。
“姐姐亲弟弟，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不管！你说是任意一个人的！”
“这题白给了！”
“下次换成亲隔壁的隔壁。”
众人嘀嘀咕咕的哄笑，谁还没亲过爸爸妈妈哥哥妹妹呢？
杜奈却是一脸的惊愕与屈辱，赶紧抽了张湿纸巾，用力在脸上擦了又擦，满是嫌弃。
靠杯啊，我这英俊帅气的脸庞是你能亲的吗？
女人都是大猪蹄子，我被猪拱了，我不干净了。
“什么破游戏啊，不玩了不玩了！”杜奈气呼呼的冲进洗手间，响起哗啦啦洗脸的水声。
……
……
咒怨剧组杀青，很快又进入紧锣密鼓的后期制作。
凉凉娱乐没有自己的后期团队，于是把这个工作外包给了魔都的一家影视制作公司。
为了防止发生什么玄学意外，杜奈特意出差去了一趟魔都，后期全程盯梢，每天仔细核对剧情，确保一切正常。
等再回到建邺时，杜奈带回了已经制作完成的咒怨成片。
隔天，严谨出差去帝都，将咒怨送去广电审核。
……
第十九章 Σ(っ°Д°;)っ
日出东方，晨光万丈，诸邪退散。
又是满满正能量的一天。
广审总局，早上九点。
薛少刚像往常一样踩着点走进办公室。
作为一名早九晚五的国企员工，待遇好，福利高，每天班车接送，单位餐厅管饱，周末双休，上班带薪免费看片，薛少刚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
他是一个一米九五的鲁东大汉，因为常年健身，练了一身腱子肉，膀大腰圆的，远远看去就像人形暴龙。
肌肉才是猛男的浪漫。这是他的人生信条。
“薛工，上周送审的片子质量怎么样？没有吓到你的？”一进门，同事董方就调侃道。
薛少刚除了一身腱子肉，大学时勤工俭学还在屠宰场打过工，练了一身肥胆，毕业工作后，顺利进入广审总局惊悚片审核部。
薛少刚摆摆手，语气轻蔑：“表示内心毫波澜，甚至还想吃两碗黄焖鸡米饭。”
“你就牛吧你！”董方打趣道，“今天送审的片子也到了，赶紧审完，晚上一起去看巴萨比赛。”
“O98K！”薛少刚比了个手势。
他垫上靠垫，打开电脑，泡了一杯黑枸杞，开始了今天的审片。
第一部送审片叫『血杀』。
讲的是东南亚降头术的恐怖故事，当然这只是外壳，最后结果是药物中毒，全程尿点平平，没有什么越线的地方。
薛少刚点了个“予以通过”，把影片放入片池。
总局的审核机制是，一部电影是十几个小组轮流审，审好了放入片池，最后统计所有审核人员的审核结果，给出“最终建议”。
第二部送审电影叫『恐怖游乐圆』。
属于半西方式惊悚片，讲的是一座建在坟场上的游乐园，发生了许多离奇诡异的事件，最后真相是这块坟地的主家，为了夺回祖坟地皮，自导自演了一系列诡异事件吓走游客。
最后那个鬼屋情节有点吓人的意思，薛少刚点点头予以通过。
第三部叫『还魂』，讲的是某个丈夫替死去的还魂的故事，当然，最后结果是精神分裂。
影片虽然自圆其说，但有点小擦边的嫌疑，放在以前没问题，但明年是百年国庆，现在严查严打......
想了想，给了个“留待审核”。
薛少刚伸了个懒腰，喝了口枸杞水，继续审片。
第四部电影叫『咒怨』。
毫无特色的名字，薛少刚撇嘴，倒是附件送审的封面海报有点意思，是这样色的......
他开始审片。
影片一开头，是半胶片式的泛黄老旧画面：
一个凶神恶煞的邋遢男人，拿着刀，在浴室里发疯似的杀死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和一只黑猫，血流如注，鲜血顺着浴室的地漏缓缓流入下水道，咕噜咕噜冒出血泡。
莫名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薛少刚眯起眼睛，不是害怕，而是人类本能对鲜血的厌恶。
凶案发生之后，这个屋子也就成了凶宅。
这时屏幕上出现一行扭曲的血色小字：
『咒怨，是怨恨枉死的人所下的诅咒，积聚着死亡与怨气，永远死守凶宅，诅咒每一个来客。』
薛少刚颔首，这算是点题了。
接着剧情进入正片，第一个故事是【理佳】。
大学生义工理佳，被上司临时委派给孤寡老人幸枝婆婆服务，幸枝婆婆一个人住在一座很远的老宅子里。
理佳寻着地址来到老宅，荒凉的大宅内，死寂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痴呆的婆婆幸枝一个人发呆，屋内物品杂乱摆放，地上是恶心的红色粘液。
理佳厌恶地抿抿嘴，开始帮忙打扫。她上楼清理卫生时，发现一衣橱被胶纸牢牢封住，里面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她鼓起勇气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小孩和一只黑猫。
可...她接到的信息是，这个家里只有幸枝婆婆！
她后背微凉，赶紧下来找幸枝婆婆，却看到幸枝婆婆躺在地板上，惊恐的望着天花，双手捂住脸。
理佳随着婆婆的目光望去----
登时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正坐在婆婆躺着的地铺旁，缓缓弯下身子，依附婆婆的身体，与理佳几乎近在咫尺，牠一转头，狠狠瞪了理佳一眼，就像这样色的......
咕噜！薛少刚喉结不自主的滚动一下。
这电影......有那么一点点吓人的意思了。
同时他心里嘀咕，鬼魂吓人，后面可以靠幻觉去圆，可这电影一上来就让鬼魂搞死人，后面就有点难圆了。
第二个故事【永胜夫妇】，是第一个故事之前的时间线。
咒怨的叙事方式是总分总式，第一情节和最后一个情节是现在，中间其它情节是过去。
第二个故事中，永胜夫妻经常在家里发现许多小孩子吃剩下的纸糖，可......他们并没有孩子！
午休时，妻子看到一只黑猫跑过去，好奇地去追黑猫，不知不觉就跟着来到了阴暗的阁楼上，一抬头，一个浑身惨白的**小男孩正盯着她，这样色的......
薛少刚不自觉握紧了鼠标，有点烦躁，又喝了一口枸杞水，调整好坐垫，继续看起来。
接下来，剧情就进入了本片的高潮名场面，第三个故事【仁美】。
仁美是永胜夫妇的妹妹，她去凶宅看望哥哥，却被此时附身在永胜身上的伽椰子盯上了。
黄昏的工作大厦，仁美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内急走进洗手间方便，突然......身上的手机发出一阵阵刺拉刺拉的响声，接通了却没人讲话。
这时隔壁马桶间，也就是厕所的最后一间，忽然有奇怪的响动，一个小玩具熊从相邻的隔板底下滚过来。
仁美捡起玩具熊，询问隔壁：“是你掉的小熊吗？”
最后一间的门缓缓打开，伴随着毛骨悚然的声音，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隔板里慢慢穿过来，探出披头散发的头，与仁美几乎贴着脸。
薛少刚小手一抖，下意识的想要捂住眼睛，又想到猛男的尊严，赶紧放下来。
仁美赶紧夺门狂奔，来到楼下保安值班室，跟值班保安讲述刚才的事情。
保安来到楼上女洗手间门口，仁美留在保安室，透过安保室里的监视器，仁美看到：
巡查的保安来到洗手间，洗手间的门缓缓打开了，从门里流出黑色的阴影，好像黑漆一样包围住保安，包成了一个人形，将他拉进洗手间内。
就在仁美以为鬼影要离开时，下一秒，牠突然贴在监控器上，隔着屏幕跟仁美对视了一眼，这样色的......
仁美吓得夺门狂奔，坐电梯要逃离这里，电梯缓缓下降。
可她不知道的是，电梯每下一层，电梯门口，都站着一个浑身惨白的小孩，静静地，等着她。
仁美吓得一路狂奔回到卧室，反锁上门。
手机却突然响起，又是刺拉刺拉奇怪的声音，仁美不敢接。
门铃也响起，透过猫眼，仁美发现是哥哥，吓坏的仁美惊喜的打开门，门外......却空无一人。
薛少刚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微微握紧拳头，却发现掌心沁出了汗。
仁美吓得钻进被子里，打开电视给自己壮胆，然而......电视画面却渐渐被一种奇怪的电流干扰，电视上逐渐被变成一副扭曲的人脸。
紧接着，恐怖片史上吓死过人的名场面出现了——
瑟瑟发抖的仁美钻进被窝里，想要寻找一点安全感。
然而这时，被子却缓缓鼓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被子里钻出来。
仁美惊恐地一点一点掀开被子，往里面看去，
一张惨白的女鬼的脸！
牠压住仁美的身子，从腿爬到腹爬到颈，就要一点一点从被子里钻出来。
牠一把仁美拉入被中，鼓胀的被子逐渐瘪平下去，好像无人在内。
嘶！薛少刚倒吸一口凉气，心脏被一只手紧紧握住，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一大片。
第二十章 没有过审
薛少刚想要喝口水，却发现保温杯里的水已经喝完。
“靠！这破电影拍得要吓死人吗？”他暗骂一句。
动动鼠标，他跳过中间的【远山】【小泉】，跳到影片的最后一章篇——伽椰子。
阅片无数的薛猛男深知国产恐怖片尿性，前面吓你吓得要死，最后都要出来洗地，所以他会先看结局，知道结果后再回来看，就没那么吓人了。
就像知道了鬼屋都是人装的，玩起来就没那么怕了。
“特么的让你吓我，倒要看看你最后怎么洗！”薛少刚心里憋着一口闷气，好像斗志昂扬的大公鸡。
影片跳到最终章：伽椰子。
之前从残血逃生的大学生义工理佳，从医院醒来后，身边就开始出现奇怪的事情。
她跟朋友打电话，约定第二天去餐厅吃饭，而不远处一个轮椅上的老人，却对着理佳空无一人的身侧扮鬼脸，好象在逗一个看不见的小孩。
理佳回家后，到浴室里洗澡冲凉，当她打完洗发露闭着眼两手搓头发时，蓦然感到多了一只手在头发中，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
看到这一幕，薛少刚真·头皮发麻，后脖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才是咒怨真正恐怕的地方——打破生活化的安全感。
先营造生活化的场景，给观众熟悉感与安全感，比如厕所、电梯、床底、洗澡、被窝，然后再出其不意的打碎，这种安全感被打碎后的恐惧才是最吓人的。
故事继续。
理佳睡觉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头颅从床头的墙上探出来，床脚坐着一个浑身惨白的小孩，牠与牠盯着她看她睡觉。
半夜理佳又被吵醒，睁开眼，后背一凉，床上地上满屋子都是黑猫，数以百计的黑猫。
理佳接到好朋友的电话，得知好朋友去了一个学生家做家访，她正在和小孩一起等他的父母回来！
而那个小孩，叫俊雄！
电话里传来黑猫的叫声。
理佳这才反应过来，朋友去的正是那座凶宅，而她......正和牠等牠的父母回来。
她疯狂地奔向那座凶宅，想要拯救好友，可赶到时，却只看到好友挣扎的双腿正被拖向阁楼黑暗的深处。
她吓得抱头飞奔而去，经过楼梯时撞到玄关的一面镜子，一抬头，透过指间缝隙，她赫然看到镜中面色惨白、血肉干瘪的自己。
忽然！伴随着刺耳的怪叫，一只鬼手缓缓从理佳衣服领口伸出，然后是头，然后是身子。
近乎是贴着脸，理佳惊恐地看去，却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血腥面孔。这一刻，理佳将先前见到的恐怖画面一幅幅连起，一切都已明白，她就是之前被害的女屋主——伽椰子。
就在这时，男屋主刚雄狞笑着从楼梯上慢慢走下，逼近可怜的女义工理佳.....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的阁楼中，时间仿佛凝固，理佳的尸体靠墙而坐，血淋淋的双眼猛地睁开......新的咒怨开始了！
全片完。
噗咚！薛少刚感到心脏被狠狠凿击了下。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后背好像有冰冷的蛇爬过，满是腱子肉的双腿忍不住轻微颤抖，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膀胱肿胀......总结下来就是，快吓尿了！
“靠靠靠！”薛少刚握紧拳头，一下下砸在大腿长。
他一个一米九五的鲁东大汉，肌肉猛男，在屠宰场勤过工俭过学，练了一身肥胆，多少年了，他没有被这样吓过！
这简直是......
别说，还挺舒服的。
恐怖片就是这样，越吓人你越想看，被吓得瑟瑟发抖，还是要颤颤巍巍地看完，活像个抖M。
薛少刚猛男式娇躯一震，摇摇头，在审核意见里点下『不予通过』。
之前他还在想，咒怨前面拍得辣么惊悚，后面要怎么洗？
结果电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老子TMD不洗了。
就是这么硬气，就是这么有尿性。
这是一部涉鬼电影，简直是一道白给的送分题，直接不能过审！
薛少刚提交上去，然后默默咒怨放入片池，广审的审核机制是多人交叉式轮流审核，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蛋是谁。
二十分钟后，隔壁的董方猛地尖叫一声，缩在工位上瑟瑟发抖，双眼涣散，魂不守舍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接一滴的滴落。
薛少刚懂了。
他是他们小组胆最大的，他都吓成这样，瘦瘦弱弱的董方就更不用说。
董方满头大汗，喉咙干涩，拍拍薛少刚的肩膀，声音嘶哑地说：“老老薛，我我我今天没带宿舍钥匙，今晚能去你那儿挤一宿么......”
哗！一串钥匙从口袋里掉出来。
“......”
这是漫长漫长又漫长的一天，广审总部一间间办公室里，不时响起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发自灵魂的尖叫，就像这样色的......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天。
晚上下班时，有人瑟瑟发抖，有人捶胸顿足，有人魂不守舍，有人抱住胖胖的自己......仿佛大型灵修现场。
……
……
周三，晴，万里无云。
凉凉娱乐办公室。
正在午休的杜奈突然手机一响，是广审来的消息，短信通知审核结果已公布。
杜奈立马坐直身体，扑到电脑前，忐忑地赶紧登录网页查看——
咒怨上映申请表上，是一个大大的鲜红的『不予通过』的批复。
没过审！
杜奈瞪圆眼睛，脸上浮现出明媚的喜色。
心情瞬间就多云转晴。
世界仿佛也鲜艳起来，就连看小秘书聂小雨都顺眼了许多。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杜奈心里的小人在疯狂咆哮。
果然，付出都是有回报的，这段时间的辛苦终于迎来幸运女神的烈焰红唇，咒怨果然没过审。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这次就是冲着审核红线去的，飞龙骑脸还怎么输？
我，杜奈，可以回家了。
发泄完毕，杜奈很快沉淀下所有情绪，摆出一副“明明很伤心却还要强颜欢笑”的姿态，迈着沉重的步伐，召集了所有人开会。
“有个消息要向大家宣布一下......”杜奈屈指敲敲桌面。
赵思曼看过来，严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能干的小秘书聂小雨抬起头，双胞胎美琪美雪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顿了下，杜奈沉声道：“......公司的新电影，没有过审！”
第二十一章 欧阳伟：我仿佛明白杜总的用意了
会议室登时气氛无比沉重。
杜奈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没有把话说透，说透了就太明显，赵思曼不是杜思思那个笨丫头。
整个会议说明两件事：第一，咒怨没过审；第二，这是个意外。
散会时，赵思曼一脸严肃，美琪美雪双胞胎垂头丧气，小秘书聂小雨一言不发，严谨若有所思。
“杜总，我觉得咒怨还能抢救一下，比如剪辑到90分钟，走网络大电影。”严谨提出自己的建议。
很多电影走不了电影院，都会选择走网络院线，也就是所谓的网络大电影，通过播放平台点击率获得分成，可以回收一部分资金。
但也仅仅是止损，亏肯定是要血亏的。
这层杜奈已经考虑到。
杜奈认真沉声道：“如果放在其他年份，这个办法可行，可惜明年百年国庆，净网行动如火如荼，一般网站不敢收咒怨。”
严谨好像霜打的茄子焉了下去。
杜奈拍拍他的肩膀，宽慰到：“不要太沮丧，是金子就会发光，咒怨这部电影肯定有其他机会能火的！”
心里却暗中嘀咕，红线都踩烂了，这要是还能火，我特么真人五档电风扇！
飞龙骑脸你输给我看看？
散会之后，咒怨没过审的消息，很快在小圈子里传播开。
听到消息后，欧阳伟第一个冲到凉凉娱乐，义愤填膺地撸着膀子，小脏辫左右摇摆，一副要跟谁干架的仗势。
两个小时后他沮丧地摇摇头，仰天长叹一声，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好像一条狗。
刘娜娜、张伟、吴荣华等一众主演也陆续发来消息询问，知道事件情况，也纷纷摇头叹气，然后安慰起了赔到血亏的杜奈。
姐姐也发来消息询问，得知自己的演员梦破裂了，委屈得好几天躺在床上咿咿呀呀，嚷嚷着不想活了，还发朋友圈抱怨，被【茶宝】苦口婆心地安慰后才稍微好些。
不少剧组的朋友都发来消息，或是询问，或是安慰，毕竟电影一旦过不了审，那就是血亏，尤其对小公司来说，无异于伤筋动骨，稍微处理不好就会破产倒闭。
……
……
是夜，乌云压顶，冬雨寒人。
老东门街八号，黑蜘蛛酒吧。
外面是冬雨潇潇，酒吧里却是热火朝天，暴躁的重金属浪潮与五光十色的彩灯交汇，欧阳伟趴在吧台，边上是横七竖八的啤酒瓶，以及几张粉红小卡片。
酒吧大门被推开，一个胖子风尘仆仆走进来，看到吧台失魂落魄地欧阳伟，走上去。
“怎怎怎么突然想起来我喝酒？”汪晶从后面拍拍欧阳伟肩膀。
欧阳伟没有回头，随手递过来一瓶啤酒：“陪我喝点！”
“这是怎么了？失恋？可可可你的那位心上人不早就坐到别人宝马车里哭了？”汪晶揶揄了句。
欧阳伟回瞪他一眼，又灌了一大口啤酒。
汪晶微微正色：“这是真有事了，咋了？”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新戏，不了解外面的情况，还不知道咒怨没过审。
说来也怪，汪晶的新戏进度坎坷，先是接连天气不顺，再是主创们一个两个进了医院，从车祸摔断腿，到急性阑尾炎，最奇葩的是毛囊炎手术脸上留了疤。
那天见面，杜老师还对他满怀期待，祝他拍摄顺利，票房大卖呢！结果杜老师都送片审核了，他这都没多少进度。
汪晶很惭愧。
“别提了！”欧阳伟烦闷地摇头，脸上愁色：“咒怨电影......没过审！”
“怎么会！”汪晶吃了一惊，提高嗓门分贝，说话都不结巴了：“到底什么原因，为什么会不过审？！”
“电影涉鬼踩红线，被广审毙了。”欧阳伟没精打采地说。
汪晶眉头微皱：“你确定？杜老师之前特意咨询过我恐怖片审核红线，我说过这条，而且就算没问，国内恐怖片不涉鬼是共识，杜老师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问我我问谁？”欧阳伟更烦闷了，要了一杯伏特加。
欧阳伟是个要强的人。
他要强的原因很简单，穷怕了。
我们常常说，经历过就不怕了，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直面恐惧，但有时候，经历过的反而更加害怕。
挨过饿的人，都会有屯粮的习惯，因为他们比普通人更怕挨饿。
真正穷过的人，比普通人更怕穷，因为他们知道穷的心酸。
欧阳伟就是一个穷怕了的孩子。
咒怨拍摄时，他是片场暴君，他每天熬夜通宵，别人是在工作，而他是在拼命，因为咒怨......是他的第一部戏，是他改变命运的机会，他无比珍惜并用力握住。
所以尽管当初看完剧本，感觉有问题，但他还是决定拍，因为他穷，他需要钱，他需要这次机会。
他之前是抱有希望的，剧本虽然涉鬼，但能通过后期弥补，可惜......并没有。
这部戏最终还是没过审，他的努力都没搬上大屏幕被看到，就已经凉了。
“华夏鬼片不能涉鬼，这是普通观众都知道的事情，杜老师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他是故意的！”汪晶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欧阳伟忽然眉梢一挑，眯起眼睛，沉思了一会儿，正色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杜总犯了偏门冷门的失误，那可能是疏漏大意，但在国内拍鬼片涉鬼，这个错误犯的......太低端了，或许你说的对，除非这就是故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那杜总的目的又是什么？”
欧阳伟好像从千丝万缕的思绪中，抓住了什么，开始沿着这条路思索下去。
“我不知道，但是杜老师一定有他的道理！”汪晶大大咧咧灌了一口啤酒，说：“当初王大柱也是这种情况，我当时几乎崩溃了，但结果证明，杜老师眼光独特又刁钻！”
闻言，欧阳伟陷入了沉思。
“别一个人钻牛角尖了，来来来，喝酒喝酒，我陪你一起总结总结......”
看到欧阳伟又要一个人钻牛角尖，汪·大聪明·晶发挥乐于助人的精神，一把揽住欧阳伟脖子：
“你看哦，国内鬼片禁止涉鬼，杜老师是知道的。”
“国内鬼片不能出现过度惊悚的镜头，肯定也知道的。”
“国内正处于百年国庆，这个必须知道。”
“而且国内还......”
“等等！”欧阳伟猛地叫住汪晶，似乎突然抓住了什么，喃喃道：“你是说，国内不能涉鬼，国内不能有惊悚镜头，国内在百年国庆，国内国内国内，那如果......不在国内呢？”
咣当！好像一道惊雷劈中天灵盖。
一瞬间欧阳伟醍醐灌顶。
新世界的大门蓦然打开。
“对啊，国内恐怖片禁止涉鬼，那如果不在国内，而是在国外呢，比如说...岛国。”
欧阳伟一拍脑袋，惊喜地跳起来，瞪圆了眼睛，一切都已经想通了，他感到浑身体舒爽，整个人充满了动力。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我终于知道杜总的真实用意了！”
汪晶纳闷地看向他：“明明明白什么了？”
欧阳伟激动地握住汪晶胖手，不答反问：“老汪，你认不认识国外审核上映的渠道？最好是岛国的。”
“有是有的.....”汪晶摸着下巴说到，疑惑不解：“......你想想想把咒怨拿去国外上映？”
“不是我，是杜总一开始制作这部电影，就是要拿去国外上映！”
汪晶愣怔了下，微微思索，随即恍然大悟，激动地一拍大腿：“我就说嘛，杜老师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原来咒怨一开始的目标就不在国内！”
前些年，国内不过审的影片不能送去国外，但近些年网络发达后，相应的审核政策有所变化。
没过审的影片也可以拿到国外上映，前提是在所上映的国家能过审。
因此，经常会出现一些华夏电影在国内未过审，却在国外大受欢迎，甚至还获奖的情况。（PS：贾章柯导演的电影好像就是这么个情况）
“快点快点老汪，赶紧把国外渠道给我介绍介绍。”欧阳伟催促着。
汪晶胖脸乐呵呵的：“你傻傻啊，现成的西瓜看不到，非要去捡芝麻。”
欧阳伟：“？？”
汪晶如数家珍：“凉凉娱乐的总经理严严严谨，就是特别精致干净的那个，你难道不知道他被赵思曼挖到凉凉之前，就是干国内外电影引入引出的？”
欧阳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果然这才是杜总的真实意图，人员渠道早就准备好了。”
当即，欧阳伟打电话向小秘书聂小雨要到严谨家地址，然后，醉气熏熏的两人打了个车，直奔严谨家而去。
开门时，严谨正穿着粉红顽皮豹睡衣准备睡觉，带着护发帽，敷着面膜，看到满身酒气的欧阳伟和严谨，差点没原地爆炸。
臭男人，一点都不干净，一点都不精致，滚！
进到严谨家里，欧阳伟和汪晶双双震精，一个男孩子的家......居然可以这么干净！
真是天啦噜。
欧阳伟喝下一点牛奶，稍稍解点酒，便直奔主题，当即把杜总的“真实用意”跟严谨说了个清楚。
听完后，严谨若有所思：“难怪那天开完会杜总跟我说，不要太沮丧，咒怨这部电影肯定有其他机会能火，原来是在这儿啊！”
“那你有国外渠道吗？好一点的那种，最好是岛国的，他们那儿最喜欢这种神神叨叨的真鬼片。”欧阳伟赶紧问。
严谨扯下面膜，露出白皙水嫩的脸蛋：“请把‘吗’字去掉，你以为我在蓝影国际的五年是干嘛的？”
闻言，欧阳伟和汪晶一口气松下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笑意。
......
......
【PS：今天是发书的第10天，五万多字，成功签约，果奔了180个收藏，50个投资，新人作者签约榜22名，对于新人果奔作者来说，感觉还不错，主要是评论区和章评都很会玩，热热闹闹的就很开心。
感谢火车、时鲲、sivanl、携友吃茶去的打赏。
还有326477、123胡大头、娑婆耶、云儿lg、万恶的罪魁、时鲲、sivanl、安箬离等书友的推荐票，每天都投，超给力的，奶大就是强。
还有五十多个投资的朋友们，虽然后台看不到具体的ID，但还是很感谢你们，奶茶没想到才五万字，就已经这么多朋友投资了，女装鞠躬漏胸感谢。
你们都是我的大聪明，吧唧吧唧。】
第二十二章 感受来自东方的恐惧吧
很快，三人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杜总淘到一个难得的鬼片好剧本——咒怨，为了不让好剧本埋没，他决定把影片拍出来，然后拿到国外上映。
虽然因此冒了极大风险，只能占很低的票房分成比例，但对艺术的追求还是让他这样做了。
“明天我就去一趟岛国，找那里的朋友聊聊。”严谨立刻来了动力。
欧阳伟颔首，问：“要不要跟杜总打一声招呼？”
“不用不用，杜总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
汪晶不以为意地摇手，说：“我跟你们讲呀，杜总就喜欢眼里有活的员工，等事情办妥了，再给杜总一个惊喜，他一定会喜欢的！”
三人赞同。
严谨效率飞快，第二天下午就联络上之前认识的岛籍华人。
都是合作好几年的老朋友，很快谈妥了流程事宜。
之前杜奈一心扑在影片制作上，公司诸多事宜都是放权的，不少事情严谨有决定权。
第三天，严谨申请去岛国出差，杜奈觉得他是去放松心情，同意了。
上飞机前，汪晶偷偷摸摸找到严谨，扭扭捏捏，语气暧昧：“老严你去岛国......那个，能不能......帮我代购点东西？”
严谨好奇：“带什么？”
“我看过一篇报告，一般女人十厘米就受不了了，有的八厘米就不行了，我家那位五厘米就喊疼，可电视上那些美女二十厘米都没事，我就想不通了，同样是穿高跟鞋，差距怎么那么大？”
“我听说岛国有种TK高跟鞋，穿起来不疼脚，你顺带帮我捎一双呗。”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严谨愤然地上了飞机。
建邺到岛国的航程是四个小时。下午三点，飞机在东京落地。
严谨轻车熟路地打了个车，直奔当地岛籍华人社区，找到之前合作过多次的老朋友，还找了个法务同学帮忙。
隔天又去了趟岛国的东阳影音会社，观看完咒怨样片后，东阳会社的观影团被成功征服。
三天后返程时，严谨身上多了一份海外电影分成合同。
一般票房分成中，3.3%特别营业税，5%的电影事业专项资金税，剩余的91.7%才是一部电影的“可分账票房”。
这91.7%中，电影院及院线是占57%左右，国影提留1-3%的代理费，剩余的40-42%才归电影发行方与制片方。
所以，制片方票房分成一般是33%左右，一个亿的票房，制片方能分到3300万的利润。
如果是海外的话，这个分成比例要更低。
而严谨的这份海外电影分成合同，凉凉娱乐的票房分成比例被压缩到了20%。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东阳影音会社是岛国国际电影界大佬，是圈内出了名的吸血怪，但业务能力夯实，影宣渠道众多，能够让咒怨一路绿灯。
严谨回国后，很快，东阳影音会社也紧锣密鼓地运营起来，释放出它的能量。
……
……
两周后。
岛国神奈川县，某家小影院里。
外面是瓢泼大雨，越前石藏拉着女友樱井奈奈子的小手，走进了这家小影院。
“すみません奈々子，私たちの初デートはこうなった。”
越前石藏握住樱井奈奈子的手，认真道歉。
“大丈夫です越前！”樱井奈奈子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今天是越前石藏与小女友樱井奈奈子第一次约会，谁知玩到一半，天空突然下起暴雨，两人无奈改变了行程，灰头土脸地跑到这家电影院躲雨，顺便看场电影。
“两张最近时间的大厅电影票，谢谢。”越前石藏说到。
售票员看了眼电脑，歉意道：“すみません，最近大厅电影在一个小时后。”
越前石藏看看小女友，为了约会奈奈子特意穿了膈脚的高跟鞋，怎么可以让心爱的奈奈子站一个小时？
“如果没关系，你可以试试小厅，有一部还不错的华夏恐怖片，十五分钟后放映。”售票员介绍到。
“就要这个了！”越前石藏立马决定。
看什么电影无所谓，重要的是和谁一起看，毕竟奈奈子可他花样年华中面红耳赤的一哆嗦。
“两张咒怨小厅票，这边请。”售票员做了个请的手势。
越前石藏拉上奈奈子的小手，走向放映厅。
穿过黑暗的通道，他找到位置，是两人连排的情侣座。
或许是因为突然暴雨，一百多人的小电影厅几乎坐了一半，但大部分人都跟他一样，是进来躲雨打发时间的。
“奈奈子，给你饮料和小食。”越前石藏递过去小托盘，这是岛国影院人性化的地方，为了防止观众进场时一手饮料一手小票不方便，可以配托盘。
“谢谢越前君！”奈奈子接过饮料。
“奈奈子，就当是进来休息一下，雨停了咱们就走。”
“嗯嗯。”
奈奈子乖巧颔首。
突然，放映厅灯光一黑，大屏幕上投射出激光画面。
电影开始了。
这时越前石藏才注意到，这是一部华夏恐怖电影，顿时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他是岛国具备一定影响力的影评人，拥有不错粉丝基数的社交账号，从业八年，专业素质深厚，如果是华夏玄幻奇幻电影，他会认真鉴赏鉴赏，但如果是恐怖片的话......
呵呵，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华夏所有的恐怖片都是弟弟。
“越前君，我有点害怕。”奈奈子小手扯了扯越前石藏的袖口。
越前石藏拍拍她光洁的额头：“不用紧张奈奈子，你就当是看喜剧片吧，华夏恐怖片一点都不恐怖。”
“真的？”奈奈子眨眨眼睛。
“当然了！这电影要是能吓得我皱一下眉头，我就去外面跳阿波舞！”越前石藏拍着胸口保证。
奈奈子乖巧的点点头。
很快，电影进入剧情，开头是泛黄的胶片式老旧画面：
佐伯刚雄在浴室里，凶神恶煞地拿着刀，一刀一刀捅死了自己的老婆伽椰子、儿子俊雄、还有一只黑猫，人血猫血混在一起，画面一片血腥。
奈奈子皱起精致的眉头。
越前石藏一脸平静，都是小场面。
荒凉的古宅，神神叨叨的幸枝婆婆，女人被剪掉脸的照片，橱柜里的果体的男孩与黑猫……伴随着毛骨悚然的声音，小小的空间里，浓郁的阴森感扑面而来。
理佳下楼找幸枝婆婆，一个披头散发的鬼影正坐在婆婆躺着的地铺旁，缓缓弯下身子，吃掉婆婆的身体，突然，鬼影狠狠瞪了一眼理佳！
“啊！”影厅里响起一阵尖叫。
不少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一跳。
奈奈子缩着肩膀往越前怀里靠了靠。
越前石藏喉结不自主的滚动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鬼片总让他有种莫名其妙的压抑感，心跳不由加快。
渐渐的，随着剧情的推进，压抑与扭曲的阴森感越来越强烈，放映厅里时不时响起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毛骨悚然的恐惧在黑暗中弥漫。
剧情进展到仁美情节时，已经有不少人双手抱住肩膀，让自己有点安全感，然而......
大厦的卫生间里，仁美正在方便，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开门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突然从墙里探出来。
“啊啊！！”奈奈子吓得一把抓紧越前石藏的胳膊。
越前石藏抿抿嘴唇，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不仅仅是他，此时影厅里不少人都握紧拳头，紧张地缩在座椅上，女孩子们更是吓得闭上眼睛，钻进男朋友的怀里。
接着，又是监视器、电梯、猫眼等一系列扭曲诡异的情节，放映厅里，粗重的喘息声与尖叫声此起彼伏，单身狗们抱住自己瑟瑟发抖，情侣狗们抱住彼此一起瑟瑟发抖。
浓郁诡异的阴森感在大厅里弥漫，所有人只感觉毛骨悚然，好像黑暗中有人用针对着牙龈刺下去。
很快，经典名场面来了！
仁美吓得钻进被子里，打开电视给自己壮胆，可就在这时，被子却缓缓地鼓起来。
仁美恐惧地一点一点掀开被子，却看到，一个惨白的女鬼慢慢地、慢慢地从被子里爬出来。
牠一把仁美被猛地拉入被中，随即鼓胀的被子逐渐瘪平，仁美再无踪影。
“啊啊！！！”
影厅里响起来剧烈的尖叫声，仿佛发自灵魂的嘶吼。
噗通！越前石藏感到心脏被狠狠击中，头皮发麻，强烈的压抑与变态的扭曲感在脑海中爆炸，脚底板寒气直冒。
这特么是华夏鬼片？！
这特么是华夏鬼片片？！
华夏怎么可能会拍出这么毛骨悚然的鬼片？！
奈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吓得缩在越前石藏胸口，两只手捂着眼睛，透过指间缝隙往外看，害怕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看。
嘴巴里轻声念叨着：“越前君，你不是说一点都不吓人的吗？”
越前石藏：......
紧接着剧情进入【远山】。
因为连续发生三起受害人死亡事件，远山警官前来调查这个案件，却被伽椰子盯上。
又是一系列头皮发麻的剧情，最终，远山手提两桶汽油越过警示线，走进阴森的宅中，想要一把火烧了这座鬼宅。
然而这时，黑暗中，伽椰子浑身是血，面目狰狞缓缓爬出！
远山吓得连滚带爬跌下楼去，被女鬼逼到楼梯死角，伽椰子浑身染血，面色惨白，四肢如傀儡般僵硬地一点一点爬过来。
远山瘫倒在地上，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看着，看着从楼梯上爬下的女鬼渐渐逼近.....
“啊啊啊啊！！”
越前石藏再也忍不住了，仿佛心脏被一下子狠狠握住，吓得尖叫出声，和奈奈子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emmm......奈奈子的好大。
影厅里是窒息的压抑感，血液仿佛停止，后背一阵阵发凉，所有人脸上都是近乎扭曲的惊悚，额头上大汗淋漓，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然而，电影才刚刚过去一半。
许多人脚底发寒，心中冒出一个想法：现在退票还来得及吗？
很快，小泉的剧情继续上演，衣柜的诡异剧情让人头皮发麻，理佳的遭遇看的人毛骨悚然，伽椰子的情节更是将整部鬼片的惊悚推向了高潮。
一个半小时后。
当越前石藏走出影厅的大门，他双眼无神，魂不守舍，后背湿了一大片，手臂小腿还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是和奈奈子相互扶着出了大门的。
不仅仅是他们，几乎所有看完咒怨的观众，没有一个走出影厅时还是正常的，胆子小点的女孩早就吓得哭花了妆。
如果欧阳伟看到这一幕，或许要感慨一句，这届观众是真的惨，也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走出咒怨的阴影。
回来的路上，越前石藏花了好长时间，才终于恢复了些正常，平复了错乱的情绪，随即目光中不再是恐惧，而是不可名状的兴奋！
“这部电影...太牛了！绝对，绝对会是今年岛国恐怖片的巨大黑马！”越前石藏忍不住赞叹。
当即，他打开手机，登上粉丝众多的社交账号，以一个资深影评人的角度，发表了对咒怨的观（xin）影（li）感（yin）受（ying）。
第二十三章 岛国人民瑟瑟发抖
一千万从地球上走一圈需要多久？
答案是八秒。
因为网络让速度变得不可想象。
咒怨上映三天时间，岛国网络社交上，一股炸裂的口碑伴随着恐惧疯狂传播。
好像往清水里掉进一滴浓墨，迅速扩散开来，氤氲出一片黑色恐惧。
《咒怨》在岛国的facebook上——
“八嘎！什么混蛋鬼片吓死人了！”
“刚看完晚上不敢睡觉怎么办！”
“看完之后寝室厕所的灯就坏了，妈妈救我！”
“真不该有太重的好奇心，总觉得不会害怕华夏的恐怖片，现在已瑟瑟发抖。”
“私が看恐怖片无数，咒怨是我唯一没看完的影片，非常压抑，窒息到大脑缺氧。”
“欧嘎桑！欧到桑！”
“诸君组团打导演吗？”
“恐ろしい！咒怨居然是华夏拍出来的片子。”
“明明想要拒绝，身体却不受控制。”
“诸君今晚午夜十二点，谁愿来影厅与我一战。”
“咳咳楼上今晚走好！”
热度最高的是越前石藏的一条专业评价：
“诸君，咒怨是我看过最恐怖的鬼片！恐怖在两点：一是咒怨的不讲理，无论你平日如何行事，只要处在咒怨的传播链条上，伽椰子的关怀都会来到。
二是恐怖桥段跟日常生活细节的高度契合，恐怖效应会持续很久。
私が问诸君，谁看完之后上厕所不害怕墙上探出头？谁睡觉不害怕被子里会不会钻出东西？谁洗澡不担心会不会多出一只手？
私が实在难以置信，这样一部最ップク尊ラス的鬼片，竟然来自华夏！”
不得不说，岛国网民们还是太沉闷了。
这要是换成国内沙雕网友们，早就“卧槽无情”“丢你老母”“打死导演保平安”“不孝子竟敢吓爸爸”“银河以北吾彦最美”的喷起来。
你一句，我一句，系兄弟就来啃我，气氛一下去就搞上去了。
热热闹闹的多开心。
咒怨继续发酵......
正如欧阳伟预测的那样，岛国观众确实偏爱惊悚压抑的真鬼魂电影，随着口碑发酵，恐怖的蔓延，咒怨的上座率一路稳步提升。
东阳影音会社见状，很快联系媒体加大宣传，同时院方也在提升咒怨的排片量。
这周周末，岛国热门搞笑综艺《まん没想到》制作了一档特殊节目。
《まん没想到》节目规则是设置各种奇葩的情景，然后看嘉宾的真实反映，比如假装催眠，让丈夫把妻子看成人气女星石原里美，丈夫以为是催眠，其实是真的石原里美。
再比如男朋友第一次去女友家，突然发现女友全家都是黑涩会，然后看男友的反应，分分钟人间真实。
而这周的奇葩情景是，妻子带从不看鬼片的丈夫去看咒怨，还假装告诉他是去看喜剧片。
结果影片开始后，丈夫顿时傻眼了，被毛骨悚然的情节吓得上蹿下跳，最后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双眼涣散怀疑人生。
散场时，妻子扶着魂不守舍生无可恋的丈夫，笑得花枝乱颤。
节目播出后，看到从不看鬼片的丈夫被咒怨吓得嗷嗷叫，观众捧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ハハハおかしい！”
“咳咳咳，真是太好笑了！”
“简直人间真实现场。”
“这回去怕不是要离了吧，哈哈哈！”
“咒怨真的那么恐怖吗？丈夫被吓得好可怜。”
“楼上请把‘吗’字去掉！两百斤猛男的我吓到晚上跟哥们挤一块。”
“我吓得晚上不敢睡，只能白天偷偷补觉。”
“未成年人不建议观看。”
“私が朋友也是这样，不知道哪听说了看恐怖片可以减肥，大晚上拉着我去看咒怨......腿现在还在抖，谁来拉我一把？”
“女朋友吓得两个晚上不敢睡觉，我快被掏空了，救命！”
“......”
很快，节目引起了剧烈反响，还登上了视频热推。
咒怨也因此狠狠宣传了一把，吸引了无数岛国观众的眼球。
第二周，咒怨还登上了岛国权威影视媒体《光影周刊》的头条：
这是一部压抑到令人窒息怨气的作品，仇杀的怨、报复的怨、肆虐的怨，并且这股怨气无法化解，只会随死的人越来越多而越积越深。生时绝望，死后不安，恐怖厄运无限制将观众带入扭曲丛林般的漩涡，这是一部殿堂级的至ップク高ラス恐怖片。
岛国的语言习惯里，都会带一点中二和浮夸的成分，比如华夏乒乓球名将张继柯，在岛国的称呼就是“帝国绝心虎”“六边形战士”“至高肌肉人”。
光影周刊对咒怨的报道，也略带中二，但这却丝毫不影响咒怨的热度与上座率。
很快，又一权威日媒TOP这样评价咒怨：
“咒怨是个凄绝的故事，剖开压抑、颤栗的恐怖外衣，内里却是伽椰子的悲惨故事，家庭暴力、社会冷漠、成年人对未成年人的恶意，爱在仇恨面前如此无力，当仇恨无法用爱化解，咒怨便开始了！”
咒怨热度如火如荼，上座率高的吓人，好像一匹不会堵车的小黑马，一路驾驾驾策马奔腾。
……
东阳影音会社大厦，副会长办公室。
手冢小泉不苟言笑地处理今日事务，坐姿挺直，一张扑克脸木得感情。
“思米妈赛！打扰了！”秘书深田泳媄敲开门，齐耳短发，紧身的OL制服，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走进来。
“泳媄桑怎么了？”看清来人，手冢小泉扑克脸上挤出一点笑意。
泳媄是他的私人秘书，不要想歪了，就是啪啪啪的那种。
她浅笑了下，恭敬地递上一份报表：“次长，咒怨上周票房数据出来了！”
手冢小泉一愣，赶紧拿过报表。
为了宣传咒怨会社倾投了大量资金，要不然那些权威媒体、综艺、娱乐号会这么卖力宣传？
这都是手冢小泉一手促成的局面。
从那天观影团赏片开始，他就十分看好咒怨，这是属于他的业绩，会长明年即将退休，如果能将咒怨打造成至ップ高クラス恐怖片，他次长的位置有机会再往上挪挪。
手冢小泉快速翻开报表，直接越过前面的观影分析，直奔最后的票房总数据，定睛一看：
1410650800円！
嘶！饶是阅片无数的手冢小泉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去年票房冠军《多啦A梦STAND BY ME》总票房才是68.5亿円（折合人命币是4.8亿左右）。
同年华夏票房冠军《战魂》总票房是37.8亿人民币。
这是电影市场的差距，没办法，岛国就这么大的地，这么多的人，无法跟华夏庞大的电影市场相比。
可现在，一部来自华夏的《咒怨》，一周多的时间在岛国狂卷1410650800円，差不多是1亿人民币票房。
这仅仅才一周多的时间，消费市场正是爆发期，按照这个趋势估算，等咒怨下架时，总票房怕是不输《多啦A梦STAND BY ME》，绝对有实力冲击今年的票房冠军。
“一库一库！”手冢小泉双手猛地握拳，兴奋地大叫着，脸上的喜色掩盖不住，一股难以言语的激动让他忍不住要发泄。
目光锁定在乖巧高挑的秘书身上......
算了，泳媄今天好像不方便。
手冢小泉摇了摇头，努力沉淀下情绪，吩咐道：“把咒怨票房成绩公布出去，再助一把火！”
“嗨！”泳媄颔首，转身走出办公室。
“求豆麻袋！”手冢小泉叫住她，说到：“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华夏的伙伴吧，毕竟票房也有他们的百分之二十！”
“嗨！”
泳媄依然乖巧颔首，然后去照做了。
……
第二十四章 飞龙骑脸还能输
入冬了，建邺的天越来越凉。
与北方物理攻击的严寒不同，南方的冷是魔法攻击的湿寒，自带穿透属性，穿了毛衣也防不住。这是因为南方湿度大，遇冷之后就成了透骨的湿寒。
凉凉娱乐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午休时刻，办公室空调热度打满，地上铺着一张厚厚的软毯，喝足吃饱的杜奈呈“太”字躺在上面。
旁边茶几上摆着新鲜的果盘，插着牙签，空调吹热了就吃上一口。
“算算时间，公司账上的资金差不多快告罄，是时候想想措辞怎么跟员工们宣布倒闭。”杜奈躺在软毯上，抱着后脑勺想到。
公司账面资金上上周就告罄，当时正要宣布破产，谁知极创青年网打过来一笔流量分成费用，强行续上一口气，《王大柱的一天》虽然完播，但不代表没人看，断断续续还有些流量分成。
破产计划不得不推迟。
不过那点资金顶多撑到这周末，就会全部消耗光，是时候考虑回去继承家产。
“等回去之后，我要左手顶配布加迪，右手限量法拉利，每天睡到自然醒，再买一卡车酸奶，只舔盖的那种。”
“再奋发图强一波，用【茶宝】聊到杜思思奔现，让她体会一下社会性死亡。”
“然后，再找个好看的妹子一起虚度时光，姐姐的那个闺蜜，回头想办法套路出微信号。”
杜奈躺在软毯上，开始幻想回家的生活。
他曾旁敲侧击向杜思思打听过老爷子和杜妈的资产情况，笨姐姐是这么告诉他的——
假如他一年就能出一部高水准大制作电影，电影票房都能在30亿以上，按照制作方票房分成公式，他一年能赚10个亿左右，这不算税不算开销以及乱七八糟的支出。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要不吃不喝不休息，每天像上辈子一样累成狗，连续工作六七十年，才能赚到老爷子和杜妈的资产。
......能不能活那么久都不一定呢。
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富豪，之所以能够积累那么多财富，除了个人努力与天赋，最大的原因就是站在了时代的风口上。
哪怕是头猪，站在风口上也能吹上天。老爷子就是站在风口上的人。
但杜奈不是，他终其一生、累死累活都无法赚到那么多财富。
这还工作个毛线啊？
回去继承家产不全都有了，还能好好享受人生。
瞬间充满回家的动力。
咚咚咚！咚咚咚！
门板上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杜奈微眯着的眼睁开，松开抱着后脑勺的双手，坐起身喊到：“请进！”
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桃红衬衫的严谨一下子钻进来，脸上堆满兴奋与喜悦。
“杜总，你快来打我！”严谨激动地喊到。
杜奈抬头，纳闷的看向他。
......这种要求除了方唐镜，你还是第一个。
“是怎么了？有事？”杜奈纳闷地问他。
严谨一把握住杜奈的手，语气激动：“杜总，你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之前汪导说你艺术眼光独特，当时我还不信，但现在我服了！”
杜奈眉梢微，这一幕......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出了什么事，快说！”他语气严肃。
严谨脸上一副“你懂的”表情，不疾不徐地拿出一份海外票房分成协议，以及一份岛国票房数据报告，递过来。
看到这两份文件，杜奈心脏猛地漏跳一拍，尤其是看到“海外票房分成协议”上那两个大大的“海外”。
一个可怕的想法钻进他的脑袋。
......不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杜奈快速翻开票房数据报告一看，嗡！
身形顿时一晃，脑瓜子嗡嗡的，整个人仿佛要裂开。
尤其是看到报告上的1410650800円，他知道人命币兑日元的比例是1:15，稍微一换算......
咣当！
犹如晴天霹雳！
这特么的直接赚了一个小目标啊！
虽然这个小目标里，凉凉娱乐只能分到百分之二十，可这并不是最终数字，等咒怨上映期结束，这个数字至少要翻一番。
“汪导说的对，你是对艺术有追求的人，一定是不忍心咒怨这样的好剧本埋没，才下决心拍出来而放到国外上映。”严谨认真地说。
杜奈：？
严谨：“虽然岛国的电影总票房无法跟华夏相比，甚至中间商还要分走一大批利润，但为了艺术，为了给华夏恐怖片正名，为了给凉凉娱乐扬名，你还是这样做了！”
杜奈：？？
严谨：“上次开会你对我说，咒怨还有其它机会发光发热，当时我没能领悟，幸亏欧阳导演提示，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你会对我说，为什么你只对我说，其实是因为我手里握着海外渠道，这是在提醒我！”
杜奈：？？？
原来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啊。
脑海里似乎又响起该死的背景音乐：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当初之所以拍咒怨，就是因为这是真鬼片，情节过度扭曲惊悚，脚踩华夏恐怖片的两大红线，必过不了审。
甚至他还考虑到网络大电影这一层，有百年国庆压着，肯定不能上。
可......你居然给我拿去国外了！
杜奈表情僵硬，我真傻真的，我是单单知道国内不能过审，却忘记考虑到海外因素......是在下输了。
之前咒怨送审的时候，他信誓旦旦地在秘密日记本上写到，这回肯定扑，不扑我真人五档电风扇。
就是这么自信，飞龙骑脸怎么输？
结果，现实这个猛男一把冲上来拽住他的领口，啪啪甩出两个大嘴巴子，朝他土拨鼠咆哮道，特么的看好了，飞龙骑脸这样输！
CNMD。
“杜总，杜总......”严谨摇摇杜奈胳膊，语气欢喜：“赵总监已经买好香槟，美琪特意订了蛋糕，聂秘书拿了礼花筒，大家都在外面等你！”
杜奈努力鼓起笑容：“问一下，是谁首先想到了去岛国上映？”
我要看看谁这么不做人？
是要论功劳发奖金了吗？严谨想到。
“是我那次出差送去岛国的。”严谨赶忙说。
杜奈恍然，原来之前严谨出差去岛国是办这件事的。
“不过是欧阳伟导演第一个想到的！”严谨补充道。
......这个王八蛋。
“不过是汪晶导演无意中提醒的！”严谨又说。
......这个大王八蛋。
杜奈沉淀好心情，鼓起笑容，外面一大屋子的员工等着庆祝，他不能表现的太异常。
推门出了办公室，工作区正厅，赵思曼、聂小雨、美琪、美雪齐刷刷站成两排。
中间是一张盖着酒红色红毯的玻璃桌，上面端放着蛋糕、香槟、高脚杯、礼花、果盘零食等等。
“杜总杜总，快过来开香槟！”小秘书聂小雨招呼到。
美雪鼓起圆润的小腮帮子，眼巴巴盯着蛋糕、荔枝、甜甜圈、芒果干……
姐姐美琪偷偷掐了傻妹妹一下，美雪噘噘嘴，收回目光。
赵思曼上前拿起香槟，递向杜奈：“杜总你来吧！之前我可能误会了，您的安排十分妥当，咒怨取得这样的成绩，我很开心！”
......可能董事长的担心是多余的吧。赵思曼想到。
“谢谢！”
杜奈接过香槟，一顿致命摇摆，啵的一声，瓶塞射出，清甜酒香四溢。
“嚯哦~~”众人兴奋的欢呼一声。
杜奈挨个往高脚杯里倒半满，端起其中一杯：
“公司这次电影大赚，大家都是好样的！这份成绩离不开你们每一个人的努力与配合，咒怨的功劳簿上都有你们的名字，大家一起举杯，为凉凉干杯，为咒怨干杯，更为你们自己干杯！”
“干杯！”
“干杯！”
“干杯！”
大家兴奋地举杯，清甜的香槟一饮而尽。
第二十五章 烧钱使我快乐
庆祝会结束，杜奈回到办公室，坐在皮椅上痛定思痛，总结失败经验。
“这次没考虑到海外因素，是我失误了。”
“以为你在第一层，结果你在第三层，我想到了第五层，结果你跑到了第七层。”
“以后必须长个心眼，多考虑一层未知因素，毕竟我接触娱乐圈时间太短，有些事情考虑不到甚至是知识盲区，就像这次的海外因素。”
“制作出《咒怨》真鬼片，本意是为了踩审核红线，却没想到在岛国火了。”
“果然还是要坚持烂片路线，确定烂片剧本，日常跟剧组确保剧情拍摄。”
“还要留意员工工作状况，避免类似员工去岛国商谈我去不知道的情况，这点可以考虑让员工写工作周报。”
总结好教训，杜奈展望未来，感觉脑瓜子嗡嗡嗡的疼。
咒怨的票房分成陆陆续续汇过来，资金量跟《王大柱》不是一个量级，头疼。
关键是，老爷子知道后不晓得又会追投多少资金，更头疼。
根本赔不过来啊！
“突然有点了解王多鱼说出那句‘我的钱就好像有繁殖能力’时，是多么的悲愤痛苦。”他感同身受。
他不能像杜思思那个瓜娃子一样，插着小腰，挥舞着钞票，笑成一只蜡笔小新，去股票市场一顿神操作败光资产......老爷子会把他脑浆子都给打出来，然后看看里面的脑子，失望的走开。
他需要合理的烧钱渠道。
想了想，杜奈叫来财务总监赵思曼。
“公司最近财务情况怎样？我的意思是，有什么需要支出的地方？”杜奈看向青丝高挽的轻熟美少妇。
赵思曼刚满三十，属于轻熟御姐美少妇一档。
这个年纪的女人褪去女孩的青涩，保持着年轻的美好，还有年轻女孩没有的轻熟魅力，好像水嫩嫩的蜜桃，知寒知暖，最是通透。
五岁的小女孩，你拍拍她屁股，她会嗷嗷哭。
十五岁的女生，你拍拍她屁股，她会小拳拳捶死你。
三十五岁的女人，你拍拍她屁股，她就知道要换个姿势了。
刘邦爱汄妻，不是没有道理的。
“倒是还挺多的......”赵思曼回到，“公司的办公场地下个月到期了，之前资金拮据还没续租，销售中心来催过几次。”
凉凉娱乐位于长恒大厦27层A号，大厦每层有ABCD四号间，每号五百平左右，整个一大平层有两千平。
杜奈颔首：“我知道了，这事我下午去处理，还有吗？”
下午去一趟售楼中心，问问能不能把整个大平层全部租下来，能多烧一点是一点。
“还有......咱们公司工员严重不足，两次影片拍摄和制作都是外包，这不是长久策略，缺乏自己的制作团队。”
“我建议扩大员工编制招募更多工员，组建公司的制作团队......”停顿了下，赵思曼才说：“...只是这个过程有点漫长，而且可能会很烧钱。”
杜奈眼前一亮，拍板道：“曼姐，我上次就说过，凉凉娱乐的第一目标永远不是利润，招募新员工的事同意了，你和聂秘书辛苦一下。”
赵思曼点头：“好！”
“对了！招工的薪资待遇适当提高，招募时不要看资历水平，重点看工作态度，水平不够公司可以烧钱培养。”杜奈提醒一句，藏了小心思。
赵思曼没有意见。
“还有其他的吗？”杜奈看向她。
“有的！”赵思曼指指窗外的雪景，说：“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公司年终奖，给员工的过年礼，这些都没准备。”
“公司年会也一直没有举办，虽然这段时间忙，但今年毕竟是公司创立第一年，建议最好办一下年会，拢拢员工们的心。”
赵思曼的话是站在自己人立场上说的，杜建国把她送来帮杜奈，信任度没问题。
杜奈拍拍脑袋：“这件事也交给我安排，倒是我之前疏漏了......”
......都忘了还有这么个烧钱的好渠道。
只要操作的得当，年会年礼年终奖什么的，都是烧钱的好渠道，属于公司员工福利，理由正当。
“还有公司部分电脑桌椅老化需要更换，新员工也需要添置新的办公用具。”成熟少妇双腿夹紧，站得笔直。
杜奈颔首，然后拍拍自己的桌子，说到：
“待会让聂秘书列个清单采购一下，桌椅添置的标准......就按我这张来吧，电脑配置方面，普通工员1万/台的标准，制作岗工员3万/台标准，再添购一些绿植零食AR游戏机，开辟出休闲区员工们午休时能放松放松。”
赵思曼愣怔了下。
工作电脑一两万一台，桌椅标准居然要按照老板的配置，她知道杜奈那套桌椅是冠城阿雷拉系列，一套四五千......
emmm......也太奢侈了吧，集团总部都没这么高的员工配置。
“杜总我感觉不需要这么浪费......”
赵思曼话刚说一半，杜奈挥手打断她：“赵总监我之前才说过，公司的第一目标永远不是利润，员工才是一个公司最大的财富，咱们咒怨项目大获成功，给员工们花点钱怎么了？怎么了？”
“可也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赵思曼心里别扭。
“曼姐，不懂得分享利润的公司注定不长久，凉凉娱乐的目标是国内影视巨头，是世界范围内的文娱大鳄，员工就是替公司乘风破浪的水手，员工有了归属感，有了认同感，才能爆发出更大的工作热情，这点钱不能省的。”
杜奈一张嘴瞎几茅草胡乱扯。
赵思曼思索片刻，最后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
“还有其它的支出吗？”杜奈托着腮帮子问。
赵思曼摇了摇头：“没有了。”
“好！那你就先去忙吧，待会我把事情处理好，让聂秘书跟你对接一下。”
赵思曼嗯点点头，走出杜奈办公室。
很快，杜奈又叫来聂小雨，把他刚才跟赵思曼说的话，复制黏贴了一遍。
小秘书一脸蒙圈的来，领上任务，又一脸蒙圈的走了。
办公室的门关上。
杜奈单手托着下巴，转动聪明的脑瓜子，继续思量起来。
众所周知，各大公司的年会年礼年终奖，都是烧钱大头，而且这是属于员工福利，钱花的合理合据。
emmm......必须利用好这么合理的烧钱机会。杜奈暗暗想到。
第二十六章 杜总真是个好老板（大章求奶）
下午，长恒大厦售楼中心。
路面上的雪霜被暖阳消融殆尽，街上的行人渐多起来。
帅湿级的杜奈穿着卡其色呢子，踩着马丁靴，走进销售大厅。
前台小姑娘微微震惊，花了五秒钟才从杜奈的美色中缓过神，笑容满面：“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我想整租下长恒大厦27层，谁可以办交接？”杜奈看向前台小姑娘，真的是小·姑娘，对A要不起，有点婴儿肥。
“不好意思先生，负责楼层租赁的冯经理刚出去带看，要过会儿才回来。”
说着，前台小姑娘引着杜奈在茶歇区坐下，端上一杯热茶：“我给他打个电话，您先坐一会儿。”
杜奈颔首，抿了口热茶，掏出手机打发时间，刷了没一会儿，突然小手一抖，
他在YouTube的视频推荐上看到一个熟悉的画面——咒怨！
赶紧点进去瞅了眼，发现是枪版咒怨。
从视频角度看，应该是在放映厅里偷录的。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盗版。
视频下面是清一色以『!』结尾的评论：
“UP主我敲你妈！大晚上的吓死爸爸了！”
“我屮艸芔茻！”
“大晚上的你特么让我看这个？！”
“老子在蹲坑玩手机啊，吓得我小手一抖......捞起来洗洗还能用吧？！“
“求真实片名，上次被人骗去看了整部葫芦娃！”
“我™心态崩了！”
“我特么两百斤的猛男吓得靠在女朋友肩膀上瑟瑟发抖！”
“老子这几天连日奔波，好不容易放松一下你就给我看这个？！”
“奔波是谁？楼上的你干嘛要连日ta？！”
“不吹不黑这鬼片拍的真心牛批！”
“电影原声是华夏语，华夏什么时候拍出这部恐怖片了，我怎么不知道？！”
“藏在生活细节里的惊悚，这才是真正的恐怖片！”
……
杜奈走马观花浏览完底下的评论，默默关掉。
盗版的力量恐怖如斯，岛国咒怨还在上映，YouTube上已经有人偷偷上传了。
不少国内翻墙出来的网友们，缩在被窝里盯着屏幕，看得瑟瑟发抖。
杜奈倒是很好奇，那些缩在被子里看片的网友们，看到伽椰子钻进仁美的被子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手动滑稽。
“等等，按咒怨在岛国的热度，再结合盗版尿性，会不会...反向输入回华夏啊？”
“万一真反向输入回华夏，万一被杜思思看到......”
嘶！杜奈吓得小手一抖，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喝了嘴热茶压压惊。
……
二十分钟后，销售经理带看回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是个圆润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眯眯眼。
是你李荣浩！
“冯经理是吧......”杜奈开门见山，“我想整租下长恒大厦27层！”
中年男人眼前一亮，知道来了大生意，笑呵呵的：“没问题没问题，我帮你查查户室情况。”
他摸出手机折腾一会儿，面露难色：“27层B室已经落户了，ACD三室空着，租不了全层。”
“没关系，B室就是我们公司租的，现在要扩大规模，想把整个27层都租下来。”
“那没问题了。”
杜奈询问：“长恒大厦租金是什么价？”
“6块！”冯经理耐心介绍，“当然如果您年付的话，可以给您个5.8块的优惠价，季付是5.9元优惠价，月付是6块原价。”
“这么便宜？！”杜奈眉头一挑。
按照6元/天/平算，一天租金才1.2万，一年总租金才438万，有点头疼啊。
冯经理讪讪地自嘲：“您就别打趣我了，我们贵自然有贵的道理，大厦的维护、安保巡查、监控全覆盖、公共设备保养等等，都是最好的！”
杜奈很想跟他说，我没打趣你，这个东西真的好便宜，忍了忍，忍住了。
“给我年付吧，就按6块的价算，多出来的优惠差价充水电费。”
冯经理眨眨快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确定杜奈没有开玩笑，这才兴奋地跑去准备合同。
东方影音会社的第一批票房分成，是和报表一起汇过来的，小两千万软妹币，已经躺在凉凉娱乐的公账上。
半个小时后，杜奈离开售楼中心，手里多了一份长恒大厦27层为期一年的租赁合同。
搞定场地续租后，杜奈没有回公司，而是去了趟新街口。
走在马路上，迎面走来一群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是附近大学城的学生，一个两个抱着书，背着小熊包包，相互打闹，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杜奈不由感慨一声，还是大学生活好。
……
……
凉凉娱乐，下午上班时间。
陈美琪陈美雪两姐妹端坐在前台，偷偷窥屏群里闺蜜们聊天，背后是巨大的亚克力LOGO，中央空调将屋内吹得暖和和的。
行政工作就这样，没客人时可以摸摸鱼。
『后宫娘娘们』闺蜜聊天群里——
【安妮】：姐妹们，你们年终奖发了吗？都说说白嫖了多少？
【小七】：还是老样子十三薪呀，多发了一个月工资，差不多五千多块钱吧。
【倩宝宝】：入职还不满一年，没有年终奖的飘过。
【倩宝宝】：不过我们公司女孩子每人发了一套SK-ll神仙水，500毫升装的哟！
【安妮】：实名制羡慕，我也想在化妆品公司上班。
【倩宝宝】：这就羡慕了？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带薪年假放十五天，你会不会打我呀？
【安妮】：[磨刀][磨刀][磨刀]
【倩宝宝】：安妮你呢？你们新媒体今年又是大丰收，年终奖应该不少吧？
【安妮】：没多少！也就两三万奖金，十天假期，外加年会时赢了台苹果X，hiahiahia......
【倩宝宝】：小七我好像打她。
【小七】：打吧，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
【小七】：对了美雪呢，之前不是很嘚瑟地说自己被挖去娱乐公司吗？@我是美雪
屏幕前，暗中窥屏的陈美雪噘嘴，精致的小脸蛋写着大大的不爽。
“姐你看，林小七又在群里挤兑我！”陈美雪鼓起小腮帮子，像一只炸毛的小仓鼠。
陈美琪拍拍妹妹的脑瓜子，安慰道：“小七就是这性子，过过嘴瘾，你理她干嘛？”
“我就是不爽嘛，从上学到上班，她老喜欢跟我比......”说着，陈美雪挺挺胸前巨大的罪恶，傲然道：“比她大又不是我的错？”
陈美琪给了妹妹一个大白眼，再看看自己，忽然有点悲凉。明明是双胞胎，哪儿都长的一样，可偏偏就那个地方，妹妹一骑绝尘，傲然众人。
为了走在外面不被人看出来，陈美琪每次出门都要垫上两块胸垫，达到妹妹的层次，搁玄幻小说里，这就是强行提升境界。
“姐，你说咱们公司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陈美雪撅着小嘴，小声碎碎念：“年终奖、年会、年礼，什么都没有，明明电影刚赚了钱的。”
美琪敲妹妹一个脑瓜崩，训斥道：“曼姐把我俩请过来，开了咱们七千块月薪，比之前的公司高多了，这边钱多事少人悠闲，老板还养眼，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陈美雪想了想，发现找不到话回怼过去，趴在桌子上，下巴顶着桌面，委屈巴巴的：“我就说说嘛！”
这种心态很容易理解，别人都有就我没有，对比之下就会失落。就好像全寝室都有女朋友，就你是单身狗，是不是一下子就不想做人了。
哗啦！门口的感应门忽然自动打开。
杜奈手别在身后，迈着六情不认的步伐走进公司。
美琪美雪赶紧坐直身体，恭敬地喊了声：“杜总！”
杜奈看向她们，招招手：“正好人都在，一起去会议室开个会，我有事宣布。”
“好！”两人齐声说到。
“也去喊一下严经理、赵总监和聂秘书。”
“知道了！”两人应声。
很快，所有人都汇集到了会议室。
长长的会议桌上，美琪美雪聂小雨坐在一边，严谨和赵思曼坐在另一边，杜奈坐在主位。
“都来啦！”
杜奈拍拍手里的信封，呵笑到：“人都到齐了，那我就直接开始说了。”
众人歪着头，目光聚集在主位的杜奈身上。
杜奈面带微笑，说：“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年关，公司呢也给大家准备了一点点点点小心意。”
陈美琪聚精会神，一下子来了精神，单手托着下巴，竖起两只小耳朵听。
小秘书聂小雨和陈美雪眨眨眼睛等待下文。
严谨推了推半底框眼镜。
赵思曼无动于衷。
“好了，我也不给大家卖关子！”
杜奈直接揭晓谜底，说：“首先是年终奖，鉴于今年公司盈利颇丰，所有人工资上涨百分之二十，另外给大家多发四个月工资的年终奖！”
嘭咚！陈美雪托着下巴的小手一滑，尖尖的下巴撞在桌面，疼的她龇牙咧嘴。
连忙抱歉道：“不好意思，手滑了没托稳。”
心里的小人在土拨鼠咆哮，靠，四个月工资的年终奖，这不是传说中高层才拥有的十六薪待遇吗？
本姑娘上班都没满六个月呢。
一下子白嫖了小半年工资，美滋滋。
小秘书聂小雨和陈美琪一脸喜色，严谨保持自己精致boy的高冷人设，没有笑。
赵思曼面无表情，她工资不归杜奈管，而是杜建国直接开给她。
被小插曲打断了会儿，杜奈继续说：“然后是公司年会，这是咱们公司第一次年会，自然要办个热热闹闹的。”
说着，杜奈把手里握着的信封打开，六张崭新的机票散落在桌面上：
“三亚七天六夜游！全员五星级海景酒店，海鲜大餐管饱，外加每人一万块购物报销额度，咱们这次来一趟三亚旅行大shopping年会！！”
“耶嘶！！”
“嚯哦！！”
会议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双胞胎姐妹闹得最欢腾，美雪激动的敲了姐姐一个脑瓜崩，看到姐姐疼得眼里直流，松了一口气，这不是做梦。
严谨高冷的人设微微动摇，嘴角勾勒出掩饰不住的笑意。
聂小雨倒是平静不少，差点忘了，她老家就是三亚，等于常回家看看。
赵思曼面色柔和。
杜奈伸出手，对着空中虚压一下，兴奋的欢呼慢慢消沉下去。
“最后还有年礼，关于这一项以后要纳入公司制度......”
说着，杜奈看向小秘书聂小雨：“聂秘书，回头麻烦你把这一项编进公司奖励制度，每年的公司年礼，所有人奖励5000块礼品额度，清单上报交给财务统一采办。”
“另外，由员工内部投票，投出每年公司年度贡献前三名，而前三名的奖励是......”
说到这儿，杜奈停顿了一下，看到众人眼巴巴好奇的小眼神，很受用，于是大声说道：“前三名的奖励就是......清！空！购！物！车！”
呼啦！会议室内猛地响起沉重的喘息。
紧接着是啪啪啪如雷般热烈的掌声。
严谨却是鼓得最凶。
双胞胎姐妹小手啪啪啪拍成加特林，美雪又想偷偷去敲姐姐脑瓜崩，结果被一个回首掏，自己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秘书聂小雨很开心，相比于回老家三亚旅行，这个显然更对她胃口。
赵思曼罕见的露出微笑，表示赞同。
果然没有人能够拒绝清空购物车的诱惑！
虽然名额只有三个。
……
半小时后，陈美雪回到前台工位上。
『后宫娘娘们』闺蜜聊天群已经99+。
可恶的林小七疯狂@她。
陈美雪端正坐姿，认真打字回到，
【这是美雪】：哎呀，我们公司年终福利倒也没什么啦，也就是二十天年假、四个月年终奖、全员工资上涨百分之二十、七天六夜三亚游、以及一万块旅游购物额度、五千块年礼额度，仅此而已啦。
陈美琪白了妹妹一眼，婊里婊气的，狠狠鄙视一下，然后发言到，
【这是美琪】：哎呀，其实我们公司真的也没发什么，只是清空了购物车。
陈美雪白了姐姐一眼，婊里婊气的。
聊天群里忽然诡异的安静了一会儿，然后......
【小七】：[再见][再见][再见]
【安妮】：[再见][再见][再见]
【倩宝宝】：[再见][再见][再见]
【安妮】：你们退群吧，我发现我不配跟你们聊天。
……
第二十七章 杜思思：这人看起来好眼熟
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暖洋洋地洒在三米长的公主床上。
房间里铺着华丽的波斯地毯，家具是Poliform特罗拉梦幻冰雪系列，二十二盏星空灯镶嵌在顶面，正好构成白羊星座，半面墙大的巨幅投影机前，横七竖八躺着游戏手柄。
一只纯种布偶猫喵喵喵着，拱开虚掩的房门，跳到床上，软嫩小舌头舔舐主人精致的脸蛋。
“哎呀，暖暖不要闹......”杜思思迷糊着睁开眼睛，推开布偶，头发轻微炸毛，目光涣散地坐在床上发呆回神。
春困夏乏秋无力，冬日正好眠。大冬天睡完午觉，简直不要太舒爽。
缓了会儿回过神，杜思思摸出手机看看微信，没人找她，不开心，登上游戏账号，也没人约她打游戏，不开心。
倒是闺蜜群里寥寥几条未读信息——
【小宁檬】：难受！今天的交流赛又输了[哭唧唧][哭唧唧][哭唧唧]
【有容】：乖乖乖没事的，输了场交流赛而已，又不是五比零。
【小宁檬】：哇的一下哭出声，就是五比零！
【有容】：......
【小柠檬】：快，安慰我！@思❤思，@有容
【有容】：比分五比零，我上我也行，萌萌你还是解散吧。
【小柠檬】：才不要呢，白鲸战队是琼省第一战队，本来就打不过，可是五比零我好难受。
【有容】：你在琼省哪儿比赛？是三亚吗？回头可以去沙滩散散心，别跳海就行。
【小柠檬】：哼！你们都不疼我[怒摔][怒摔]
“...萌萌去三亚打比赛了？”杜思思眨眨卡姿兰大眼睛，好羡慕她们努力奋斗充满动力的生活，而我只能在家咸着，每天除了睡觉逛街聚会花钱追剧打游戏，就是躺着，真的惨。
嗯，这种不幸让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不能让亲爱的弟弟也这么惨。
看看窗外暖洋洋的下午阳光，杜思思神清气爽，倒了杯香喷喷的下午茶，躺倒庭院的秋千上，刷起斗音打发时间——
【野外生存！挑战北极遛企鹅一百天！】
杜思思面无表情.jpg，下一个。
【春节档电影重磅来袭，十二部光影大作你pick谁？】
认真看了眼春节档电影名单，杜思思失望地摇摇头，没有她喜欢的恐怖片，辣鸡，下一个。
【震惊！中年女子参加成人高考却被告知大学已毕业！】
杜思思眉头一皱，先是诧异，再是不忿，最后叹息的摇摇头，被偷走的人生又要怎么重写？
【福利号外！感冒灵男团最新专辑，快一起来翻唱吧！】
内心毫无波澜，下一个。
【郑重提示！胆小勿进！岛国最火恐怖片全片解说！】
杜思思眼前一亮，
就像这样子：(✪▽✪)
恐怖片什么的最喜欢了，可惜国内一直没什么恐怖佳片上映，之前在网上看到一恐怖片段，觉得还挺有意思，结果被人骗去看了整部葫芦娃。
杜思思沉下情绪，做好心理准备，点了进去。
【大家好欢迎收看毒舌电影，今天要给大家解说的是~~~当下岛国最火恐怖片，咒怨！！】
【请自备抱枕！】
这期解说视频的封面是：午夜时分女人入睡，满屋子诡异的黑猫，一只惨白的手从床头探出来，抚摸在女人脸上。
狭隘的小空间里，毛骨悚然的阴森感扑面而来。
杜思思一颗心微微悬起，被先导片吸引住视线，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一开头，电影解说首先解释了什么是咒怨，『咒怨，含怨而死的人所下的诅咒，永远死守凶宅，诅咒每一个来客。』
电影分五个故事情节，UP主按解说理佳、永胜夫妇的部分，虽然没有电影原声，虽然电影拍摄画面不够清晰，但压抑扭曲的惊悚感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杜思思缩在秋千上瑟瑟发抖，哪怕沐浴在暖暖的午后阳光中，身体依然感到一股不寒而栗的凉意。
越看越好奇，理佳情节里出现了女鬼鬼影，但全身被诅咒黑气包裹，看不清楚样子，永胜夫妇部分，只是出现了次鬼，惨白的果体男孩和一只黑猫......
女鬼一次正脸都没露过呢，却依旧吓得杜思思一颗小心脏七上八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很快，UP结束到了影片高潮的仁美情节。
【天胜大厦的卫生间里，仁美前去方便，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开门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从墙里探出来。】
“啊！！”杜思思吓得小手一抖，下午茶洒一地，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仁美吓得回到卧室，反锁上门。手机突然响起，又是刺拉刺拉奇怪的声音。】
【门铃也响起，透过猫眼，仁美发现哥哥怪异的站在门外，惊喜的打开门，门外......却空无一人。】
【仁美瑟瑟发抖地钻进被子里，打开电视给自己壮胆，电视画面却渐渐被一种奇怪的电流干扰，电视上逐渐被变成一副赫骇人的面孔。】
杜思思咬住嘴唇，用力握紧小拳头，掌心都出了汗。
【她吓得钻进被子里，打开电视给自己壮胆，可就在这时，被子却缓缓鼓起来。】
【仁美恐惧地一点一点掀开被子，却只见，却只见......】
UP主故意拿捏起语气，渲染气氛，杜思思吓得捂上眼睛透过缝隙观看，呼吸急促，一颗心卡在嗓子眼。
解说的声音继续传来：
【却只见被窝里，出现一张，惨白的鬼脸！！！】
哗！画面猛地给到被窝里惊悚鬼脸的特写。
一颗悬着的心，即将随着鬼脸的揭开，猛地爆发......
突然，她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凝固，整个人好像一尊雕塑，风一吹，由内到外一寸寸崩裂开。
只见屏幕上，那张她期待了一期的鬼脸，居然正是......她自己！！
杜思思一脸蒙圈，岛国当下最恐怖惊悚的女鬼，怎么会是我呢？我什么时候拍过鬼片，我明明......
等等！似乎想到了什么，姐姐突然睁大眼睛。
她赶紧把把视频拉到底部，只见电影最后的情节叫......伽椰子!
咣当！可怜的姐姐娇躯一颤，眼神涣散，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她在美少女偶像剧里饰演的小明星，不就曾在戏中演了一部戏吗？当时戏中饰演的女鬼名称好像也要...伽椰子！！
人间真实。
可怜的姐姐眼窝里顿时蓄满水汽，瘪住小嘴，娇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快哭了。
“为什么，我演得明明是追梦演艺圈的清纯美少女池早早，为什么就变成了看谁谁死的伽椰子？！”
我不信，这这一定是个误会。
可怜的姐姐看到评论区说YouTobe上能看盗版，赶紧翻墙登录YouTube，很容易在视频推荐里找到了枪版咒怨。
点进去，直接拉到电影最后的字幕，定睛一看——
出品方：凉凉娱乐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出品人：杜奈
导演：欧阳伟
姐姐小手一抖，心态开始崩裂。
目光下移，又在演员表里一众饰演者中看到：
伽椰子饰演者，杜思思！
轰隆！好像一发尾兽玉轰在脑门上。
可怜的姐姐二十多年树立的世界观......轰然崩塌！
她忽然想起当时狗弟弟骗她出演时，两人的对话：
“哎呀姐，我感觉你的气质最适合女一号了，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哼！算你有眼光，现在知道我气质好了？”
“那是必须的！在气质这一块，你绝对拿捏的死死的。”
所以我的气质就是......演女鬼吗？
“呜呜呜~~~”
午后的阳光中，可怜的姐姐好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咪，抱住膝盖，蜷缩成一团，在秋千上呜呜呜哭出了声。
第二十八章 正道的光，照在了......
哼哼唧唧哭了好久，可伤心了。
杜妈看到女儿这样，赶紧上来询问怎么了，傲娇的姐姐死鸭子嘴硬，打死不说。
这怎么说嘛？这没脸说嘛！
姐姐心里的小人疯狂咆哮。
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杜思思才稍稍平缓情绪，接受了人生黑历史+1的事实。
想到狗弟弟当时的语气，杜思思气得牙龈直痒：“这个贱人！”
她掏出手机，给臭弟弟发了条微信：“你在哪儿？”
气愤的把备注从“小狗子”改成了“狗东西”。
过了好久，狗东西才回复，
【狗东西】：干嘛？
【杜思思】：你在哪儿？
【狗东西】：？？？
【杜思思】：截图.jpg
【杜思思】：你看这女鬼是不是有点眼熟？
【杜思思】：果然好符合气质的呢。
【杜思思】：[微笑][微笑][微笑]
三亚亚龙湾沙滩，正在晒阳光浴的杜奈小手一抖，手机掉落倒插进松软的沙子里，瞪圆了眼睛。
据说，当你害怕时喊出的名字就是你最爱的人。
杜奈很想问一句，有谁知道“卧槽”是谁？
刚刚那一秒，杜奈心里刷过满屏的卧槽。
他能想象姐姐此时浑身绑满炸药包，手持两把西瓜刀，从南天门一直砍到蓬莱东路，找他同归于尽的样子。
杜思思这个瓜娃子，上头了真的连亲弟都不放过的。
幼儿园时，小杜奈有一次烧了姐姐最爱的芭比娃娃，她气得手握俩铁核桃捶弟弟狗头，要不是老爷子眼疾手快，杜奈已经是杜·智障·奈了。
可惜长大之后，姐姐就再也不打杜奈了，因为打不过，每次都会被臭弟弟反杀，拎起她的大长腿就是一顿啪啪啪，可疼可疼了。
“幸亏我机智跟团出来旅游，要不然现在就是人间惨案现场。”
杜奈后怕的拍拍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看眼前的蓝天大海、沙滩美女、行走的比基妮，以及旁边堆沙雕的美琪美雪小秘书，心中稍安。
“慌什么，杜思思又不知道我在哪儿，华夏十四亿人呢，她还能在三亚撞见我不成？”
……
……
建邺。
杜思思气鼓鼓的好像一只小河豚，这个贱人居然不回她信息。
凡事要往好处想，狗东西不回她信息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比如被车撞了。
姐姐回卧室换了身出门衣服，画个淡妆，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到车库，挑了辆小红马，一脚油门直奔凉凉娱乐。
女孩子爱美是根植在基因里的，哪怕是去手撕弟弟，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
小红马一路嘟嘟哒哒，没有堵车，很快来到长恒大厦。
杜思思畅通无阻登上电梯，到27层一看，哪还有狗东西人影啊，只有一批四五十人队伍的装修队，在全层大装修。
这是赵思曼的安排，将27层统一装修，统一设计，可以把凉凉娱乐的门面立起来。
杜奈听到大装修要烧三百多万，欣然同意。
“不好意思问一下，这家公司的人去哪儿了？”杜思思逮住一个领头师傅询问。
师傅是个实在人，摘下脏兮兮的手套，说：“你是问杜老板他们吧，听讲是全公司出去年会旅游了，要好一阵子才回来呢。”
“你知道他们去哪儿旅游的？”杜思思赶忙问。
师傅摇摇头：“这个俺就不知道了，俺只是来干活滴！”
杜思思失望的走了。
车上给杜奈发去数条信息，狗东西就是不回她，气得杜思思拍着小红马狂按喇叭。
想了想，感觉自己好委屈，于是跑到闺蜜群里诉苦——
【思❤思】：大哭.jig
【思❤思】：宁檬，有容，我没脸见人了，我不要活了，呜呜呜~~~
【有容】：？？？这是怎么了？
【小宁檬】：是谁又惹我们女王大人了？
杜思思赶紧把自己的遭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就好像受委屈的小孩看到了家长，死劲卖惨。
【思❤思】：这个狗东西，有种他过年也别回来，要不然年夜饭加菜！[磨刀][磨刀][磨刀]
【有容】：…首先我要声明，我是一名受过严格训练得裁判员，绝对不会笑的，库库库库......
【小宁檬】：思思你弟弟真厉害，打游戏一定是个头脑型选手。
【思❤思】：萌萌你跟谁一伙的？[委屈巴巴]
【有容】：幸亏你家里有点钱，要不然就你这样的，迟早被人骗去果贷，哈哈哈哈……
【思❤思】：我不管，你们快点安慰我，嘤嘤嘤。
【小宁檬】：@思❤思，要不你来三亚找我吧，我正好比赛打完了，咱们一起出去逛逛，听说三亚新划了一批免税店。
【思❤思】：智慧沉思.jpg
【思❤思】：好的呀！那说好了哦，我现在就买票，明天你要陪我一起去剁手。
【小宁檬】：晓得了，明天陪你血洗免税店。
……
……
三亚亚龙湾。
翌日，太阳如常从海平面升起，光芒万丈洒落。
酒店的床帘是晨光感应，太阳出来，床帘就渐渐自动拉开，自然光会将客人自然唤醒。
纯白大床上，杜奈迷迷糊糊睁开眼，精神饱满，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娇憨一声。
今天是三亚七天游的第三天，前两天逛了海岛、晒了沙滩、吃了海鲜宴、潜了水......
“按照行程安排，今天应该去免税店购物，每人一万块购物报销额度，坐等可爱的员工们替我烧钱。”杜奈兴致勃勃地想。
在群里发早起消息：大家早点起，今天去三亚新划的免税店，咱们早去早回。
没人回复他。
发了个200块红包，两秒抢光。
【美琪】：收到！
【美雪】：收到！
【聂小雨】收到！
【严谨】：收到！
【赵思曼】：知道了。
【欧阳伟】：ojbk！
……人间真实。
忘了说一句，欧阳伟是上飞机前在机场遇到的，似乎也是庆祝咒怨大卖出来自由行，于是死皮赖脸一起同行。
不过杜奈却怀疑，他是看上凉凉的哪个女孩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不动如山。
两个小时后，凉凉七人众出现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淡淡的香榭丽舍的清香，杜奈严谨欧阳伟都是沙滩风的T恤凉拖大裤衩，女孩子们穿的倒是很清凉。
美琪美雪是同款的波西米亚连衣裙，踩着好看的鱼嘴鞋，双双扎着小巧的苹果头，画着淡妆，好像一对精致的橱窗娃娃。
小秘书聂小雨身材高挑，利落的齐肩短发，牛仔超短裤，修长圆润的大长腿踩着小白鞋，看起来青春活力十足。
曼姐是赫本风的碎花连衣裙，阔边沙滩草帽，端庄典雅，不像年轻人那样花里胡哨。
杜奈第一次发现，曼姐的罪恶竟然跟姐姐不相上下，波涛汹涌，羡煞旁人，也就美雪能一觉高低。
“难怪花了两个小时才过来集合......”杜奈暗暗吐槽。
“人齐了咱们就出发吧，目标湾城区免税店，今天的购物额度谁都不许剩！”杜奈大声说到，带着拉风的暴龙太阳眼镜，大阔T恤。
“耶嘶！”
“出发出发！”
“血洗免税店！”
女孩子们开心的齐欢一声，众人出发前往免税店。
订的是专车包厢接送，加长版的奔驰房车，车内有果盘、零食和卡拉OK。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听着美琪美雪两姐妹嗨歌，很快就结束了。
湾城区免税店购物大楼，整整有二十层，众人站在楼底下需要仰视。
“就在这边解散吧，两个小时后，一楼大厅的冰岛咖啡集合！”
“记住！购物额度一分都不许剩！”
杜奈大声宣布到。
女孩子们顿时一阵欢呼，四散而去，小脸上挂着兴奋，好像狼入羊窝。
严谨和欧阳伟却是一起找巡勤，到处厕所位置。
“等等我，一起！”杜奈喊到。
出门前三人在大厅等女孩，边吃边等，吃了两个大西瓜果盘，众所周知西瓜这水果特别容易出内水。
“这边！”欧阳伟喊了一声。
三人立马冲进去，并排站立，稍一酝酿，洪水开闸，哗啦啦~~~
男人都有个古怪的习惯，澡堂洗澡、上厕所时，都喜欢不留痕迹的看一眼别人的那啥，暗中一较长短。
并排防水的三人假装无意的低头一瞥——
严谨8==D
欧阳8==D
杜奈8====D
“……”
“……”
出来时，杜奈明显感觉严谨和欧阳精神萎靡，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然后一咬牙，两人恨恨地把悲伤溺死在购物中，也加入shopping大军，独自购物去了。
杜奈逛完一圈免税商铺，买下两个电影手办，一些精美的手工艺品，还有一盒液体蛋糕。
“杜思思是个包奴，要不给她带个包吧，看在包的份上伸手不打笑脸人。”杜奈暗暗想到。
说干就干，很快，按照商场平面图提示，找到了位于十八层的箱包奢侈品免税区。
搭乘电梯，直达18楼。
电梯门“叮”地一声缓缓打开。
这一瞬间，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电梯门完全打开的一刹那，杜奈一抬眼，看到门外站着两个衣着精致的女孩。
其中一个女孩乖巧可爱，扎着丸子头，小小的一只，踩着抹茶色蝴蝶结布艺凉拖，秀气的瓜子脸，眼角点了一颗泪痣，好看的桃花眼眨呀眨。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打一拳应该会哭很久吧。
而另一个女孩......杜奈看清她时，腿肚子一软，后背一凉，差点没栽倒在电梯里。
同样的诧异，也出现在了两个女孩的脸上。
杜奈很快和她互换了眼神，对视一眼。
确认过眼神，是那个要徒手开我天灵盖的人！
杜奈能看到，一股不加掩饰的笑意逐渐在姐姐脸上肆虐。
用一个表情包形容就是：笑容逐渐变态。
“唉？？思思这不是你弟弟嘛！”宁檬诧异看向杜奈，惊喜道：“没想到这儿碰到，真的好巧哦！”
杜思思拉着宁檬走进电梯，故意挡在杜奈面前的位置，不让狗东西下去，按了个1层。
然后，杜思思用十分郑重以及确定地语气说：“萌萌你说什么呢，我，杜思思，木得弟弟！”
…你说归说，能不能别用牙缝里挤出来的语气。
狗东西缩在后面瑟瑟发抖。
第二十九章 抄本魔道祖师压压惊（求投资）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告诉我们，时间是相对的。
就好像你打了一天游戏，感觉才过去一个小时，而你才码字十分钟，却感觉经历了整个生物大灭绝。
电梯门关上，电梯缓缓下坠。
狗东西感觉这短短几十秒，仿佛一个世纪的慢镜头般漫长。
主要是心虚。
“对了萌萌，最近有个学生跳楼的新闻你看了没有？”杜思思忽然问旁边的闺蜜。
小小一只的宁檬摸摸脑瓜子上的小丸子头，疑惑道：“没有的呀。”
“那青年白领遭遇卡车车祸呢？”
“没有的呀。”
“潜水爱好者惨死鲨鱼口中呢？”
“你说的几个主角怎么都死的这么惨？”
狗东西躲在后面小手一抖。
姐姐别这样，给个机会，我还是你可爱的小忠犬。
杜奈小声试探：“姐..姐我知道错了，你骂我吧，要不我给你劈个叉消消气？”
杜思思没有回应，侧头看向小宁檬，问：“萌萌如果有人骗了你，你要花多久才能原谅他呢？”
小小一只的宁檬歪着脑瓜子想了会，说：“原谅他是上帝的事，我可以送他去见上帝。”
杜思思眉开眼笑，开心的亲了下闺蜜水嫩嫩的小脸蛋：
“说得对，道歉要是有用，还要死刑干嘛？”
杜奈一颗心沉进水里。
杜思思这个瓜娃子心眼可小了，上初中时小杜奈往她蔬菜汁里倒了一瓶风油精，她就在小本本上记了十几年。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
杜奈如蒙大赦，特娘的终于到了。
姐姐脸上毫无表情，伸出白皙的小手：“手机拿来！”
杜奈很没牌面的递上手机，乖巧听话又可爱。
姐姐哒哒哒一顿操作，手机还给臭弟弟，杜奈观察了下，姐姐打开了他手机的位置共享。
杜奈和姐姐用的是同款手机，可以相互查看对方的实时定位，前提是对方打开位置共享。
“你要是敢关，我真的会一不小心打死你的哦。”
杜思思咬着牙床微笑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杜奈看到她这样子，就想到拿着针的容嬷嬷。
说完，姐姐牵着闺蜜的小手，乳挺腰细，扭着小腰快活地走了。
这是要实时盯着我？杜奈后背一凉，头上好像悬了一把剑，搁玄幻小说里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威压。
钝刀子割肉这套，杜思思学了杜妈的十层十。
杜奈愣怔着走出电梯，精神恹恹，没有了购物心思，独自一人坐在冰岛咖啡厅里等大家，委屈难受又可怜。
两个小时后，众人满载而归。
欧阳伟买了一台尼康单反、云台稳定器以及大疆无人机，标准的宅男数码控。
女孩子们大多是买了化妆品护肤品，以及衣服鞋子之类的。
奇怪的是，严谨也买了一大包护肤品，甚至比女生买的还要全，这就有点让人费解了。
搭乘之前的专车，回到酒店，天已经黑下来，晚上有场篝火晚会。
杜奈没去，一个人窝在房间里。
他看着手机上的位置共享，感觉像一只被套了项圈的哈士奇。
“这样下去不行不行，要想个法子把杜思思撸顺溜了。”杜奈想到。
姐姐是个顺毛驴，驴脾气上来了要撸撸毛，要不然她会撅蹄子。
杜思思有三大爱好，包包、鬼片和小说。
“包就算了，看她之前大包小包的架势，一定刚血洗过包店。”
“鬼片也算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杜思思是鬼片PTSD。”
“至于小说......”
杜奈微微眯着眼睛。
杜思思是资深言情小说爱好者，古言现言都爱看，迷的不要不要的，之前跟姐姐打游戏时，【茶宝】就给姐姐喜欢的小说唱了半首《千里之外》，舔得姐姐花枝乱颤。
姐姐骨子里是宅女属性，需要对症下药。
“…好像有一种比言情更能引起宅女们集体高朝的文体，好像叫......耽美！”
杜奈忽然一拍脑袋，来了灵感。
地表最强宅女福利：《魔道祖师》了解一下！
说干就干，杜奈打开电脑，不一会儿房间里响起啪啪啪的声音。
接下来几天的行程，杜奈都没有参与，一门心思苟在酒店里码字，跟某小说作者一样勤奋。
磨刀煮屎...额呸...魔道祖师，正文差不多一百章出头，加上番外也才一百二十章。
这对于单身二十年的杜奈，手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又过了几天，三亚年会旅行圆满结束，众人游玩式徐徐归宁。
此时，杜奈的电脑里已经积累了小半本魔道祖师的存稿。
奶量已经充足，奶大就是强。
他登陆姐姐常去的小说网站，用真名“杜奈”注册了作者号，为了让姐姐意识到这个杜奈就是她的狗弟弟，他特意在书籍扉页写上“谨以此书献给我美丽的姐姐——杜思思”。
然后存稿全部上传，设置成自动发布。
接下来就是等待杜思思这条大马哈鱼咬钩。
“等杜思思看书看入迷了，到时候我就断章、断更、周更、月更、年更，她一惹我不高兴，我就太监，她敢打我，我就把魏无羡写死！”
这么想着忽然还有点小期待。
……
……
回到建邺时，已经是一旬后。
长恒大厦27层装修基本结束。
毕竟小百人的装修团队两班倒，抢赶着加班加点，光加班费就给了小十万。
在赵思曼的张罗下，公司又购置了一大批办公软装，终于在距离年关不到两周的时候，凉凉公司装修完成，全部焕然一新。
整整两千平的大平层，全是一体化的现代创意轻奢风，好像一座现代工艺的白瓷王国。
一进门，迎面就是简约大气的流线型亚克力前台，椭圆形内嵌灯光顶，瓷白地面锃光瓦亮，棕色露空透光墙板。
往前两步，是拥有巨大落地窗的前厅等候区，摆着意大利profile定制沙发，地下铺着一整张高级黑绒地毯。
接着是简约纯色的巨大员工办公区，
配置齐全的开放式茶水间，
能够俯瞰整个庭轩区的洽谈室，
杜奈的办公室也翻新得富丽堂皇，大气简约。
在杜奈的强烈要求下，公司里特意开辟了个一百多平的娱乐室，装修得十分精致，有酒吧区，卡拉OK，桌游区，电竞区……角落里还放了一台抓娃娃机。
娃娃机里放得自然不是娃娃，而是一个个盲盒，盲盒里有新款手机、手表、耳环耳钉、香水、化妆品、腰带等各种千元级小礼物，甚至还有“百分百批准带薪请假条”，而抓娃娃的游戏币，则是根据员工每周的工作情况发放。
除此之外，杜奈秉承老杜家都爱睡午觉的习惯，在公司里弄了一个个精致的员工午睡小舍，每间午睡小舍都有铭牌和门卡，对应每位员工。
公司甚至允许员工在这儿过夜，午睡小舍里有淋浴室内，茶水间有冰箱微波炉等等，变相包吃包住。
对此杜奈的解释是，要让员工有家的感觉。
深层原因是，光午休区一项，就多烧小百万资金。
美滋滋。
距离年关还剩十天的时候，建邺又下了一场大雪，皑皑白雪映红墙。
……
第三十章 杜总好，我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
“杜总，这是今天下午的员工面试资料。”
小秘书聂小雨抱着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在杜奈工桌上，轻声嘱咐了下。
杜奈皱眉：“怎么还有这么多？！”
自从上周三亚回来，赵思曼和聂小雨就投入进了紧张的工作——招人。
年底与年初是员工辞职与跳槽率最高的两个时间段，这很好理解，员工的心里活动是，老子特么忍了你一年，结算完工资，年终奖到手，我不忍了，我摊牌了。
凉凉娱乐的员工工资普遍要比市场上高出百分之三十，吸引来不少妖艳jian货，动辄上戏中戏硕士博士，或者多年文娱工作经验，或者有优秀的项目成绩……
你们这是要为难我胖虎啊。
一番无中生友、暗度陈仓的操作后，公司新招进十五名新员工，清一色平平无奇的混分巨兽。
其中制作部六人，负责后期制作剪辑，摄影四人，财务部两人，这是给赵思曼配的，网络技术员一人，剩下两个是行政岗的妹子，颜值挺能打，归小秘书聂小雨管。
“年底人多，这是个好机会，正好给公司补充补充新鲜血液。”聂小雨巧笑道。
“感情不是你一个一个面试。”杜奈轻叹口气，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审核员工这件事，他也不敢交给别人，万一招来汪晶那样的脑洞鬼才，他要原地爆炸。
前两天咒怨票房的第二波分利汇了过来，公司账面上的资金再涨一波，这段时间的努力被一波**奶回来，甚至还奶溢了，狠狠打个奶嗝。
钱太多怎么烧啊，头疼。
咚咚咚！有人敲门。
“还有事？”杜奈抬头，却发现来人不是小秘书，而是绑着小脏辫的欧阳伟。
杜奈客气的起身，引着欧阳伟沙发上坐下：“欧阳导演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不是要准备明年的新戏吗？”
咒怨不出意料地反向输入回华夏，欧阳伟的导演名声初步打响，有新戏在接洽。
“茶还是咖啡？”他抽开办公室的对开门冰箱问。
“纯净水就行。”
杜奈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依云递过去。
“大半个月没来，凉凉公司真是大变样！”
欧阳伟接过水，拍拍屁股下的沙发，好像感慨的诗人，感慨时光飞逝，万物巨变。
然后微微正色，说：“杜杜总，我这次过来，是有事情想请您帮忙的。”
杜奈哦了一声，斩钉截铁：“如果是拍电影就免谈了。”
大聪明和欧阳伟已经是他小本本上的头号拉黑目标，这俩坑比。
欧阳伟尴尬的默默鼻子，连忙摇手解释：“不是电影，是其他的事情，杜总......你们公司收不收艺人？”
“？？？”杜奈投去疑惑的目光。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停顿了下，欧阳伟强调：“真的是我一个朋友，不是无中生友，特别要好的那种。”
“他三年前签了一家经纪公司叫嘉寻天下，签约前经纪人给他定的路线是搞笑谐星，甚至还给他请来相声老师，苦练了两年半的相声功夫，原本计划好今年在《开心喜剧人》登场亮相正式出道。”
“可谁知嘉行天下从前年开始接连失利，顶流艺人出走，内部绯闻不断，公司资金链断裂，甚至发不出员工工资。为了生存嘉行天下引入新资本，管理层大换血，跟他关系好的领导前辈接连出走，新领导上位扶植自己的艺人，他作为公司的‘前朝老人’，不仅喜剧人的登场机会没了，还被坐冷板凳，他年纪也不小了，再这样下去估计......”
语气停顿住，欧阳伟眼巴巴的看向杜奈。
杜奈语气一挑：“所以你希望我帮他？”
“嗯！”欧阳伟郑重其事的点头，拍着胸脯保证：“杜总，我这位朋友真的非常优秀，他相声师承相声大家林默林大师，逗笑功底绝对人品保证，舞台反应逻辑鬼才，他只是缺一个机会！”
“我希望您能认真考虑考虑，他真的是个难得的喜剧人才。”
杜奈笑道：“被你夸成这样，他在喜剧方面的天赋肯定很出众。”
......那就更不能收了，给自己请颗定时炸弹回来，我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吗？
“欧阳导演，我觉得是这样的......”
“杜总我知道把他挖过来，需要支付将近两千万的天价艺人违约金，有点强人所难，但我相信他是值得的，他值这个价的，我请求您帮帮他。”
欧阳伟认真的鞠了个躬，情脸上无比真诚，一双渴望的小眼睛吧嗒吧嗒看着杜奈，好像等待宣判刑罚的死刑犯。
杜奈眼前一亮，乌黑眼眸里冒出绿油油的光。
挖个艺人居然要赔偿两千万的违约金？这真的是......太好了。
他这段时间殚精竭虑，夜兴夙寐，熬到头发都分叉，可是连十分之一个小目标都没烧掉，现在随便挖个艺人，就能烧掉两千万违约金......
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我可以见见你这位朋友吗？”杜奈决定稳一波，看看具体情况。
欧阳伟声音一尖，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来：“当然可以！他就在前厅等候区坐着呢，我这就去带他过来。”
杜奈颔首。
……
前厅等候区。
“欧阳，这位杜总什么态度？”见到好友出来，原本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的宋宝宗一下子站起来，上前围着好友问东问西。
宋宝宗今年三十一岁，未婚，皮肤黝黑如碳，身材丰肿圆润，165的身高，180的体重，第一眼印象就是个又老又矮又黑的死胖子。
“有一点点意向，但杜总想见见你，应该是要面试。”欧阳伟握住好友的胳膊有点心酸。
来凉凉娱乐之前，他们已经找了二十多家文娱公司，对方一听到两千万的天价违约金，或者一看到宋宝宗本人尊容，都毫不犹豫地劝退了他们。
“总比之前直接被赶走强。”宋宝宗惨然一笑，自嘲地摇摇头。
“走吧，杜总等着你呢。”
欧阳伟在前面带路。
前往办公室的路上，宋宝宗有点担心：“老宋，我上个月正好刚做完手术，面色气色都不好，声带也没恢复，这破声音哑哑的，万一影响了面试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你要相信，杜总是一个对艺术有独特追求的人！”欧阳伟说，希望他能看到你隐藏在老黑胖哑的外表下那份喜剧天分吧。
很快到了办公室。
欧阳伟没有进去，而是拍拍好友的肩膀：“老宋，我只能帮你到这儿，如果杜总这边还不行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宋宝宗郑重地点了下头：“我知道的！”
说完，宋宝宗小心的敲三下办公室的门。
“请进！”磁性好听的声音响起。
宋宝宗蹑手蹑脚的推开沉重的办公室大门，走了进去，看到富丽堂皇的室内装饰，微微震精。
杜奈听到开门声，抬头，正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形未知生物走了进来。
他认真地鞠了个躬，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
“杜总好，我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相声练习生宋宝宗。”
第三十一章 亏不亏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惜才
这魔幻的台词是怎么回事？
杜奈双手交叉，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宋宝宗，仿佛群主打量小萌新。
宋宝宗精神紧绷，挺直腰板，表情认真，小黑脸上肉乎乎的，圆润的大肚腩怎么收都收不住。
“你就是欧导的艺人朋友吧，介绍一下你自己。”好听的磁性声音。
“严格说起来我不是艺人，而是喜剧演员与相声演员。”
宋宝宗恭敬的点了下头，开始自我介绍到：
“你好杜总，我叫宋宝宗，今年三十一岁，是嘉行天下的签约艺人，十六岁时接触喜剧，二十一岁考上川戏，随后从事喜剧舞台表演工作，目前拥有三百多台剧场舞台经验，最近三年在跟随相声大师林默老师练习相声，擅长舞台喜剧与相声，至于其他的情况，欧阳应该已经说了，确实，我目前面临登不了台的困境。”
登不了台是体面说法，其实就是被排挤雪藏了。
杜奈颔首，内容跟欧阳伟说的相差无几。
“杜总，这是我的喜剧演出舞台，您可以看一下。”
宋宝宗在手机上划拉两下，停在一段演出视频，作势递过手机。
杜奈接过手机观赏起来，是一段小剧场相声舞台表演，宋宝宗是逗哏。
表演内容是相声经典名篇《反三俗》，宋宝宗表演得绘声绘色，与搭档配合巧妙，包袱接的风趣诙谐，贱贱的表情，臭不要脸的精神，经常逗得台下观众哄堂大笑。
一段基本功扎实的“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的相声灌口，更是赢得满堂喝彩。
太平歌词、竹板书，他也能毫不费力地来两段。
见状杜奈一颗心渐渐沉下去。
他忽然发现，宋宝宗虽然长得黑胖矮，但他的形象特别适合这种耍宝犯贱的舞台效果，很能出笑点，形象气质十分契合。
就好像地球某相声演员的一句“我的天呐”，无数人模仿但没人能超越，这就是形象契合的优势。
再加上宋宝宗自身的喜剧天赋，以及扎实的相声功夫与丰富的舞台经验......
“难怪欧阳伟对他评价这么高！”杜奈心里好像吃饺子吃到空心的一样憋屈。
如果收下宋宝宗，肯定要给他一些登场的舞台资源，要不然花两千万天价挖回来一个艺人，却雪藏着一点资源都不给，这太不合理了。
可给他资源，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他搞出个喜剧大满贯。
……但是不收的话，送上门的五花肉哪有不BBQ的道理？
我爱白嫖。
杜奈转了转眼珠子，想到什么，笑容逐渐明媚。
他竖起办公桌上的键盘，指了指上面的ctrl键，问：“你会ctrl吗？”
宋宝宗：“？？？”
宋宝宗摇摇头：“丝毫不会！。”
“你随便唱首歌给我听一下。”杜奈说。
宋宝宗握紧手心，他刚做完手术，气色枯槁憔悴，声带撕裂，导致声音嘶哑刺耳......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硬上了。
宋宝宗扯着嗓子，奋力憋出一句高音：“...♪走在远方的♪山坡上，牵着♪心爱的姑娘.......”
声带撕裂共震出刺耳的高音，好像有人用指甲在黑板上一通乱划。
杜奈感觉自己正面硬接了一发张飞大招，精神震荡眩晕，灵魂仿佛要飞升。
...这水平...这唱功......我放心了......
杜奈笑容和煦：“你稍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起身，顺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杜奈走出办公室，跟门口的欧阳伟打了声招呼，来到隔壁严谨的经理室。
正在视频通话的严谨看清楚来人，赶紧挂断电话，疑惑地看向杜奈俊美无俦的脸。
“杜总，有什么事情吗？”
杜奈出声询问：“严经理，我记得你上次说过，有个偶像综艺正在面向全国娱乐公司大海选对吧？”
严谨想了下，微微颔首：“是有这么回事，听说是国内大厂想搞个男团出道的养成节目，面相全国娱乐公司发出面试邀约，上次您不是让我拒绝了吗？”
“我改变主意了。”杜奈说，“你跟人家接洽下，就说凉凉娱乐也要报送一名偶像艺人，你没听错，是偶像艺人！”
“可是我们公司哪有偶像艺人？？”严谨一脸蒙圈，脑袋上冒出三个大问号。
杜奈轻笑：“待会就有了！”
……
再回到办公室时，宋宝宗依然站在办工桌对面，腰板挺直，大肚腩撑得衣服圆滚滚的，有点滑稽。
杜奈重新坐回座位，表情严肃认真：
“宋先生，经过刚才慎重考虑，我司决定正式聘请你为凉凉娱乐的签约艺人，有关你与嘉行天下的违约金，我司会全额支付。”
咔擦！仿佛一道天塌地陷紫金锤的惊雷劈在天灵盖上。
宋宝宗瞪圆眼睛，脸上浮现出诧异，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小拇指扣了扣，好像一只连跪二十局最后却莫名躺鸡的团团。
“你没听错，我司决定聘请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凉凉娱乐的艺人，两千万违约金我司会负责买单！”杜奈强调一遍。
耶嘶！宋宝宗暗暗握紧拳头，脸上的诧异全部化为激动，眼睛里波光闪动，胸腔里的小人在疯狂咆哮。
杜奈静静看着一脸兴奋的宋宝宗，露出了温暖如春的姨妈笑。
...希望他知道自己要去男团选秀时，也能笑得这么开心吧。
俗话说，垃圾是放错位置的资源。同样的，资源放错了位置就是垃圾。
宋宝宗的长处是，扎实的相声与喜剧功底。
宋宝宗的短处是，老黑胖矮的外形，一发入魂的歌声。
如何能合理地利用宋宝宗烧钱，又不用担心他火了呢？
很简单，把他送去男团选秀。
想想看，一个三十多岁又胖又矮又黑、唱歌巨难听、不会唱跳rap的中年男人，混在一群十八到二十二岁的帅哥嫩仔之中，跟他们一起竞争出道。
除非评委眼睛瞎了，要不然宋宝宗怎么赢？？
“谢...谢谢杜总，谢谢，谢谢！”宋宝宗激动的三鞠躬。
杜奈轻松地摆摆手：“没事，回头你找严经理办理手续。”
顿了下，他试探性地问一句：“对了，你身边...还有没有像你这样被天价违约金捆绑不能追逐梦想的年轻人？”
违约金不违约金的不重要，赔不赔钱的也不重要，主要是惜才。
不接受反驳。
宋宝宗黑胖的圆脸上浮现疑惑，点了点头：“有的！很多！”
杜奈会心一笑，声音里透着诱惑：
“勇敢的少......大叔哟，快把有梦想的年轻人带来这儿吧，违约金什么的凉凉娱乐照单全收。”
宋宝宗一脸诧异。
...杜总是要替像他一样坐冷板凳的逐梦者们买单吗？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因为经历过雪藏，所以宋宝宗更清楚每天拼命苦练却只能坐冷板凳的心酸，几乎撕裂的绝望，生活好像陷入巨大的黑暗漩涡，周围是张着血盆大口潜行的鲨鱼，你只有一个人。
可现在.....杜总要给他身边所有这样的人一次重来的机会，哪怕为此支付天价违约金。
脑袋里忽然响起好友欧阳伟对眼前人的评价，你说杜总啊，那是一个对艺术有独特追求的人。
说这句话时好友语气里充满敬佩与赞叹。
“好！”宋宝宗深以为然，重重的点了下头。
第三十二章 新项目
宋宝宗走了。
精神抖擞地走了。
随后严谨跟嘉行天下的人接触，表明了意向，得知有傻子愿意为一个小透明支付天价违约金时，嘉行天下很乐意放人。
很快，严谨处理好所有赔偿及相关法务问题，宋宝宗拖着大包小包来凉凉娱乐正式报道。
……
临近年关，岛国那边最后一笔咒怨票房也汇了过来，为期一个月的咒怨释放完余热，最终票房是6455131000円，折合人民币约4.3亿，凉凉娱乐分润两层。
年关事情较多，老爷子没反应过来，暂未注资。
纵使如此凉凉娱乐账面上依然躺着令奈头疼的八位数。
除了票房分润，传回国内的还有一个好消息：咒怨获得东京国际电影节金松奖提名。
这是岛国国内恐怖片两大至高奖座之一，国际知名度很大，含金量非常高。
杜奈把消息告诉欧阳伟时，这个痞里痞气的男人，第一次扭捏得像个初逢雨露的姑娘。
“电影节什么的，时间正好是华夏春节，杜总您这么忙，春节一定没空吧。”
“我倒是个大闲人，春节也是得闲，在家好无聊呢。”
“杜总你开那么高工资，我不能白挂个导演名，要不我得闲替您去？”
欧阳伟婊里婊气地疯狂暗示。
国际电影节的奖杯，对新人导演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还能在国际影坛露脸，如果有这份资历背书，找他拍戏的资方至少翻一倍。
杜奈纳闷摇头：“我不忙啊，春节正好想找个地方躲躲，某个木得感情的憨批正在家里等着手撕亲弟。”
“？？？”
“你不懂。”
杜奈轻叹口气，杜思思那个瓜娃子这段时间天天给狗东西发他的行程定位，大到今天去哪儿了，小到今天午饭在哪儿吃的，事无巨细，结尾都是笑脸表情，阴阳怪气的，狗东西慌得一批。
算算时间《魔道祖师》也该上网站推荐位了，且容杜思思这条大马哈鱼再扑腾两天，等她“无意中”发现魔道祖师，看书看入迷之后，哼哼，到时候看不把你摆成各种姿势。
“杜总，我感觉只是提名，还不一定拿奖，万一让你白跑一趟呢。”欧阳伟极力抢救。
杜奈眨眨眼盯着他。
欧阳伟对视一会儿，摇头泄气：“好吧不装了我摊牌了，我是想去国际电影节露露脸，萌新求带。”
最后愉快地决定让欧阳伟去东京参加电影节。
杜奈要回家过年，毕竟老爷子八十厘米的大法器威慑着呢。
……
时间一天天过去，越来越贴近年关。
距离凉凉娱乐放年假还有两天。
是夜，新街口醉客楼包间。
外面是昏黄路的路灯，鹅毛大雪簌簌飘落，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餐宴，暖气熏的房间暖洋洋的。
二十多人围绕大圆桌坐成一圈，桌上菜肴精美可口，特色小米酒醇香甘冽，却没有一人动筷，所有人神色严肃，目光聚集在主位俊美无俦的男人身上。
在俊美无俦男人的旁边，还坐着一位格外精致的男人。
“这位就是我提到的杜总，也是我现在的老板，就是他愿意出资替各位解除霸王合约！”宋宝宗指着杜奈郑重介绍，说话时下巴轻微上扬，好像骄傲的小公鸡。
在座不少人轻轻点头示意。
他们都是宋宝宗的圈内好友，除了这一共同特征，他们都还在各自公司遭遇冷板凳，原因各有不同，但结局是一样的，他们的努力无法被看见。
出于弱者抱团取暖，各自私下与宋宝宗关系都不错，就好像班上倒数第一名和倒数第二名很容易成为朋友，弱鸡互舔。
可是几天前，宋宝宗忽然联系众人，声称自己找到了新老板，已经跟嘉行天下强势解约，还说新老板有意愿也替他们付违约金。
众人出奇的愤怒，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猥琐发育傍上了狗大户，绝交！
什么？你还要带我一起傍？哦，上面那句当我没说。
“杜总，你说两句吧。”宋宝宗把话题引回给杜奈。
杜奈颔首，端起一杯酒，目光环视众人，声音抑扬顿挫：
“各位的情况我听老宋说了，我想做的事你们应该也听老宋讲过，我就不再多赘述。”
“我无法理解你们过往的心酸，毕竟我不是艺人，说的再冠冕堂皇也只是冠冕堂皇，我是个生意人，我能做的只是替各位提供资本，能打败资本的只有资本。”
“毕竟.....世界上的职业那么多，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又愿意在娱乐圈里泡得体无完肤呢？”
闻言，在座众人暗自默然，脸色酸楚。
对啊，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又愿意混成这个球样？大过年的连家里年货都备不齐。
如果不是真的对演艺事业热爱，谁又愿意经历这些蝇营狗苟？
“杜总，老宋说您愿意替我们支付违约金，这是真的吧？”有个卷中分的年轻人问道。
杜奈颔首：“你叫什么名字？”
卷中分的年轻人：“凌运。”
“哪家公司？”
“青藤经纪。”
“违约金多少？”
“两百二十万。”
杜奈拍拍旁边的精致boy：“在严经理这儿登记，隔天打钱，一周内处理完。节假日除外，毕竟凉凉娱乐不允许加班。”
严谨掏出包里的笔记本电脑，一副时刻准备工作的状态。
卷中分年轻人眸中闪过清光，认真道：“我受够现在这样的自己，如果您真的能替我解约，我愿意加入您的公司。”
杜奈语气坚定：“登记，一周内处理，节假日除外。”
“好！”
卷中分年轻人爽快地答应，上前登记好相关信息，心满意足地回到座位上。
有第一个人带头，后面的人变得积极起来。
“我，赵景浩，海蓝影业，违约金四百万。”
“登记，一周内处理。”
“我叫赵量辰，兰科娱乐，违约金一百万。”
“登记，一周内处理。”
“我是薛清清，南方娱乐，违约金两百五十万。”
“徐艺阳，胜须影业，违约金四百万。”
“周雅婷，新东方传媒，违约金三百一十万。”
“我叫张娜娜，巴拉文化艺人，违约金两百万。”
“张楚涵，郁金香传媒，违约金一百二十万。”
“……”
杜奈看他们报出一个个数字，仿佛玩马里奥时看到金币砖，撞一下跳出一堆金币，撞一下又跳出一堆金币，又多又持久超满足。
可惜的是，没有像宋宝宗那样的大户，零零散散总共登记了十八个人，合计违约金总额差不多八位数。
登记完毕，承诺尽快处理，来年直接来凉凉娱乐上班，这顿饭吃得主客尽欢。
酒席结束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雪花还在簌簌地下。
回公司的路上，严谨亦步亦趋跟在杜奈身后，脸上挂着大写的郁闷。
“你怎么了，从刚才到现在像个大鹌鹑似的。”杜奈看向穿着一层薄西装美丽冻人的严谨。
严谨摊摊手，无奈的语气：“杜总，这些人明明都是些二三流的艺人，我实在不清楚他们哪里好，值得你费这么大代价挖墙角？”
杜奈笑而不语，沉默看着严谨。
确认过眼神，又确认一遍眼神，严谨陷入沉思，杜总这么做难道还有深层含义是什么？
这次又在第几层？
严谨摸摸脑瓜子，没想明白，叹气到：“不过你这么做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只不过有件事我必须提醒您一下......”
“什么事？”杜奈问。
“资源！捧艺人的资源！”严谨正色，“凉凉娱乐毕竟初创，虽有王大柱和咒怨的成功案例，但毕竟根基太浅，根本不具备那么多资源捧新人。”
杜奈愣怔了下。
“我给您算一笔账吧，假如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男主女主男配女配四个大角全给我们，这些人都分上也要四到五部电影电视剧，这对初创公司是一个恐怖的数字，目前的凉凉承担不了。”
严谨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掰着一根根手指说到。
杜奈犯难，这就是挖墙脚赔违约金烧钱的后遗症——怎么给新挖来的艺人分资源？
是多是少无所谓，必须要给资源。
要不然就是“赔钱挖人来坐凉板凳”，一点都不合理，好听点的说辞都没有，赵思曼又不像杜思思那个瓜娃子一样好糊弄。
杜奈俊朗的五官揪在一起，小声喃喃：“如果能有一部烂片，既能烧钱亏本，又能把所有人都塞进去当主角就好了。”
停顿了下，杜奈小声询问：“严经理，国内有没有哪部电影是多个主角的？”
严谨颔首：“有的！像虎胆龙威，三雄夺宝，都市丽人，魔方迷宫......这些都是双主角或三主角影片。”
“我的意思是......没有没那种十八个主角的电影？”杜奈心虚的试探性问道。
严谨：......
...你这是在为难我胖虎啊。
“没有！哪部电影能有十八个主角呀？短短一个半小时的电影，这么多角色故事根本讲不过来，人物太多太杂容易崩坏，除非导演想不开！”
杜奈颔首单手摸着下巴，一边走一边想，鞋底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新挖来的十八位艺人，多是科班出身的年轻人，没资历，没背景。”
“现在需要这样一部电影，烂片，铁定能亏的那种，要特能烧钱，要多主角，最好能把所有人一次性塞进去，最好对演员也没要求，小白艺人也能上。”
“...烂片.....烧钱.......艺人......娱乐圈......”
杜奈喃喃自语，提炼的关键词反复念叨，想着走着，走着想着。
忽然，他猛地停下身子，跟随在身后的严谨差点撞个满怀，抬起头，纳闷地看向自家老板。
只见自家老板眉梢舒展，嘴角上扬，瞪圆了眼睛，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与激动，拳头握紧，好像看见逗猫棒的曼赤肯小短腿。
“我真傻，真的，我怎么能把传说中的终极烂片王给忘了呢！”杜奈学着祥林嫂的语气自责。
王大柱和咒怨接连失利，杜奈急需一部烂片证明自己，挽广厦于将倾。
今天晚上的挖墙脚酒席宴，倒给了他灵感。
杜奈拍拍严谨胳膊，认真道：“严经理，年前再帮我立项一部新电影，等过完年回来，公司全资源主推这部电影。”
闻言，严谨挺直了腰板，微微正色：“什么电影？”
“纯洁心灵：逐梦演艺圈！”
...我，杜奈，不做人了。
是时候让这个世界的观众，感受一下传说中烂片之王的恐惧了。
一袋米要扛几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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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当杜思思遇上魔道祖师
翌日，凉凉娱乐会议室内，新项目《纯洁心灵：逐梦演艺圈》正式立项。
等级是最高的AAA级。
这意味着《逐梦演艺圈》将是凉凉娱乐明年开年的主打项目。
腊月二十五，距离除夕还剩五天，凉凉娱乐正式放假。
整整二十天的漫长年假，放到来年情人节，单身狗没人权。
腊月二十六，建邺又下起了大雪。
今年的雪格外大格外多，瑞雪兆丰年，来年会是一个好年。
腊月二十七，杜妈提前搬回来。
前两天杜妈来了信息，今年除夕还在建邺南站的老家过，杜妈提前搬回来张罗，买年货，买新衣，包红包，准备年夜饭……
腊月二十八，多云转小雪，西北风四级，略冷。
“我回来了！”
杜思思手里搬着年货，蜜桃臀一撅顶开大门，气喘吁吁的走进来。
一身酒红色的定制大衣，里面搭了件薄薄的阔领羊毛衫，贴身的铅笔裤很显身材，脚上踩着好看的毛球短靴。
一进门，看到可恶的弟弟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杜思思好看的小脸蛋迅速垮下来，把年货往臭弟弟脸上一丢，嚷嚷着：“哎呀，累死了累死了！”
幸亏杜奈及时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
“往哪儿砸，眼睛长脚底板上了？”杜奈推开大箱小箱的年货，瞪着姐姐。
姐姐怂了一下，随即想到狗东西还欠着她，突然猖狂：“你凶我，你凶我，电影的事都忘了么，你的良心被你吃了么？”
......我的良心被我吃了？我是狗吗？
杜奈气势低了一头：“...我道歉了，定位也给你开了，还补给你双倍片酬......”
都没能白嫖，差评。
杜思思扬起雪白的下巴，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颚线：“谁在乎你那点片酬！”
“我在乎，你把钱还给我。”杜奈说。
“你就这么爱钱吗？我给你两万，让你喊十遍‘我是王八蛋’，干不干？”
“再加20块，我喊的时候可以不穿衣服。”
“呸！”
姐姐啐了一口，小脸一红，噘着嘴钻回自己小房间。
“别跟你姐拌嘴了，阿奈来帮妈择菜。”厨房里传来杜妈的声音。
杜奈“哦”了一声钻进厨房。
相比于没什么自理能力的憨批女儿，杜妈更疼爱冰雪聪明俊美无俦的儿子，不仅是儿子聪明好看，还因为儿子比女儿成熟，脑瓜子转得也快。
……
杜思思气鼓鼓的钻回卧室。
回来之前，狗弟弟把房间打扫过一遍，姐姐的粉红小被子晒足了太阳，盖在身上暖呼呼的。
姐姐啪啪甩开小靴子，褪去大衣外套，钻进粉红小被窝，然后扭啊扭把自己裹成一个蝉宝宝。
掏出手机登上微信，有两条未读消息。
一条是闺蜜宁檬的：大年三十，别忘了咱们的计划。
杜思思开心地回了个“嗯嗯”。
狗东西让她不做人，瓜娃子姐姐越想越气，于是找闺蜜商量——
宁檬：“你弟弟有什么特殊癖好吗？比如恋物癖之类的。”
杜思思想了想：“喜欢钱。”
宁檬：“......那他有什么讨厌的东西吗？”
杜思思又想了想：“他讨厌吃辣，讨厌烟味，讨厌软体动物，讨厌女装......”
一个大胆的想法诞生了。
第二条信息是【茶宝】的，杜思思点进去查看。
【茶宝】：思存，最近书荒了求推书，最好是古言的，最好是连载中，最好是双男主，你是老书虫帮忙推荐推荐吧。
...茶宝要我给他推书？杜思思心里美滋滋。
这波说得姐姐很舒服，毕竟瓜娃子姐姐能拿得出手的，除了36D，就只有丰富的小说阅读量了。
“要古言的，连载中的，还是双男主......”
杜思思念叨着，登录常用的小说app，找到连载中的新书榜单，替好友淘书。
新书榜单上，排名第一的是《腹黑女配我不想死》，是一本大神新作，杜思思走马观花地看了眼，剧情节奏都不错，文风诙谐有趣，可惜是现言的，还是大女主的书。
直接Pass。
排名第二的是《晚来春风值多少》，又是一本大神新书，民国言情的，文风有点沉重，单男主，不行，pass。
排名第三的，是《魔盗祖师》，杜思思点进去看了眼。
她手机app的阅读设置是，自动跳过作品相关与前言，直接正文阅读。
这书一开头——
【魏无羡死了！
乱葬岗大围剿刚刚结束，未及第二日，这个消息便插翅一般飞遍了整个修真界，比之当初战火蔓延的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杜思思眸中闪过清光，有修真界，应该是古言了，魏无羡，听着是男子的名，这本有希望。
她继续往下看去——
“好好好，果然是大快人心！手刃这夷陵老祖的是哪位名士英豪？”
“还能是谁。他师弟小江宗主江澄呗，云梦江氏、兰陵金氏、姑苏蓝氏、清河聂氏四大家族打头阵，大义灭亲，把魏无羡那老巢‘乱葬岗’一锅端了。”
“可我听到的不是这样的啊？魏婴不是因为自己修炼邪术遭受反噬、受手下鬼将撕咬蚕食而死的吗？听说活活被咬碎成了齑粉呢。”
“他死之前毁掉了阴虎符，倒也算积了点阴德，否则留下那鬼东西继续贻害人间，更加罪孽深重喽。”
“阴虎符”三字一出，忽然一阵静默，似乎都在顾忌着什么。
话题转移，议论声又纷纷然起来。
第一章很快结束，开局抛出了夷陵老祖魏无羡的死讯，以及模糊的人物关系。
总结下来就是，本书主角开局就挂了。
杜思思眨眨卡姿兰大眼睛，仔细品味一番，嘴角勾勒出浅笑，现在网站上都是伟光正的正道仙侠文，看都看腻了，这本魔道风主角倒是格外新颖。
这书...有点意思呀。
接着是第二章，画风又突然一转——
【魏无羡被人踹了一脚。
一道惊雷炸在耳边：“你装什么死？！”
魏无羡半死不活地思索：本人作古多年，真的不是装死。
很快，他睁开眼睛，坐起了身，这才注意到，身下有一个圆环咒阵。
魏无羡好歹也被人叫了这么多年无上邪尊啦、魔道祖师之类的称号，一看就知道他被人献舍了！
献舍，就是以肉身献给邪灵，召唤一位十恶不赦的厉鬼邪神，祈求邪灵上身完成自己的愿望。
魏无羡心中不服。
虽说他名声是比较差，死状又非常惨烈，但一不作祟，二不复仇，他敢发誓上天入地绝对找不到一个比他更安良本分的孤魂野鬼！】
“噗嗤！”
杜思思捂着小嘴笑出了声，被新奇的文风脑洞逗笑。
夷陵老祖魏无羡死了，十几年后，作古多年的他重新复活，发现自己被当成厉鬼邪神献舍。
还有乱葬岗、阴虎符，鬼将，云梦江氏、兰陵金氏、姑苏蓝氏、清河聂氏……
虽然才寥寥数笔，却勾勒出一副巨大的，强者归来的设定很吸睛，作者语言风趣幽默。
杜思思翻又了一章。
复活之后，魏无羡作为魔道祖师，却遇到了鬼手，真是阎王门前装鬼，你爸爸是谁你造吗？
因为鬼手出现，姑苏蓝氏的故人蓝忘机登场，一袭白衣，白色护额，身着古琴，煌煌仙剑，故人相见，却是大眼瞪小眼。
杜思思不知不觉又又翻了一章。
故事很快推进到了大荒山夜猎的情节，山内菩萨像滋生诡异，香火铸就的野神，无惧一切仙家法宝法器。
就在所有仙道人士束手无策之时，掌握魔道鬼力的魏无羡出手。
一截断竹笛，虽不是曾经的那把陈情，但也要看谁吹奏。
妖异的笛声之下，四方百里邪祟尽皆听诏，浓烈的鬼气猛然爆发，召唤来的，赫然是曾经的最强鬼将，温宁！
杜思思清亮的水眸渐渐入迷。
第三十四章 下面开始养鱼（第一更/求收藏）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
杜妈做好晚饭，喊到：“阿奈，叫你姐姐吃饭！”
“好！”杜奈回应道。
推开姐姐的房门，房间床帘拉紧，空调呼呼地吹着暖风，姐姐跪趴在床上，被子裹成蝉宝宝，头埋在被子里。
杜奈啪地一声打开灯。
“啊！”埋头苦干的姐姐尖叫一声，神色慌张，脑瓜子探出被窝，头发炸毛，好像一只小辛巴，看到是可恶的臭弟弟后，恼羞成怒：
“干嘛的呀，都不知道敲门的呀，怎么随随便便进女生房间的呀！”
声厉内荏，其实内心慌得一批。
像极了小时候看小嗨片被家长抓住的你。
大荒山夜猎剧情结束后，蓝忘机把魏无羡带回姑苏蓝氏，中间插入两人回忆，直到这时，杜思思终于明白魏无羡和蓝忘机的真正关系。
咣当！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她瞪圆了桃花眼，白皙的小手捧着红扑扑的小脸蛋，脸上红的能掐出水来....男孩子之间还可以这样的吗？
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紧张，新奇，又刺激。
杜奈看向姐姐，姐姐眼神躲闪，杜奈懂了，顿时心里放起了烟花。
“晚饭好了，妈喊你吃饭！”杜奈声音如常。
杜思思小脑瓜子摇成拨浪鼓，头发甩呀甩，小手不停推攘弟弟出去，嘴里嚷嚷着不吃不吃我要修仙。
杜奈自动翻译了下这句话，吃你麻痹我要嗨。
当即火冒三丈，抓起姐姐的大长腿就是一顿啪啪啪，疼得姐姐连连求饶。
五分钟后，杜思思乖巧地坐在饭桌上，卡姿兰大眼睛里噙满泪水，委屈巴巴地告状：“妈，阿奈欺负我！”
杜妈看看头发炸毛的女儿，没好气道：“你活该，姑娘家家的，回家也不知道帮帮忙，吃个饭都要弟弟叫。”
杜思思委屈地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嚷嚷：“我爸呢？”
“出国见朋友了，除夕才回来。”杜妈说。
姐姐好像泄了气的皮球，跳不起来了。
简单吃了几口饭，然后把筷子一放：“吃完了，我今天要早点睡，明天晚点起，妈你不要来叫我了。”
说完，扭着曲线感十足的腰臀，蹦蹦哒哒钻回自己的小屋。
杜妈看着反常的女儿，又看看儿子：“你姐是不是谈恋爱了？”
......是呀，魏无羡是大房，蓝忘机是二房，金凌是小情郎，蓝曦臣是白月光。
“应该没有吧，哪个不长眼的能看上她？”
杜妈白了儿子一眼：“怎么说你姐呢，虽然思思生的没你好看，但也是有脸蛋有身段的大美人。”
杜奈嗤笑一声，呵，不是我吹，我女装绝对比她美。
......呸呸呸，我怎么能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女装什么的最讨厌了。
……
冬月二十九，多云，西北风两级。
除了一日三餐出来觅食，杜思思今天全程缩在床上，窗帘拉紧，被子裹成蝉宝宝，脑袋埋在被窝里。
每次杜奈来叫姐姐吃饭，都感觉走进了大型捉女干现场，姐姐小脸蛋红扑扑的，神色慌张，目光闪躲，手机锁屏塞在被窝里。
像极了偷偷输入www.____.com，然后被家长抓个正着的你——
你拉上窗帘：(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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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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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表情：(✪▽✪)
你妈来了：Σ(っ°Д°;)っ
你妈走了：(¬◡¬)
人间真实。
……
大年三十，大雪，西北风五级。
中午时分，老爷子风尘仆仆地飞回建邺。
一走进家门，热乎乎的暖气扑面而来，杜建国脱下大衣，换上家居鞋，儿子在厨房给妻子帮厨，不见女儿的踪影。
“思思呢？”老爷子纳闷地问，每次他回来小棉袄是第一时间扑上来嘤嘤嘤，控诉臭弟弟的恶行。
杜妈没好气地瞥了眼卧室：“房间里呢，这两天一直缩在床上，可能来那个了吧。”
杜建国颔首，女孩子家家的事情，爸爸有时候不方便知道太多，泡了杯热茶，拿着文件，走进书房。
卧室里。
姐姐小狮子一样缩在被窝，头发炸毛，精致的小脸蛋有点憔悴，眼睛里精光闪闪。
魔道祖师的剧情终于进入高潮。
江澄金丹被废，魏无羡带他去找抱山散人，自己却被温晁抓住，丢入凶魂地狱乱葬岗。
随后在四大家族带领下，射日战争爆发。
蓝忘机和江澄为首的修士部队，被温晁拦截，围杀在破虚古城。一番惨烈的激战后，众人不敌化丹手温逐流，纷纷败下阵来，江澄口吐鲜血，衣衫褴褛，篮忘机琴弦尽断，摇摇欲坠。
杜思思一颗小心脏悬起来，秀气的眉梢紧锁，忐忑不安地盯着屏幕。
忽然，千钧一发之际，城内燃烧的火焰全部变成诡异的幽绿色，无数的乌鸦嘎嘎嘎，遮天蔽日，呼啸而来。
一名黑衣长发的神秘高手登场，化丹手温逐流冲上去厮杀，然而仅仅一个照面，浓烈的鬼气激射而出，无往而不利的温逐流就被浩瀚鬼力折得四肢尽断。
这名神秘高手，正是修成魔道的魏无羡。
噗通！杜思思感到胸腔里的小心脏狠狠跳动了下，脸上涌现出激动，红通通的。
心里好像有一台爆米花机，嘭地一下爆开了。
姐姐捧着小脸蛋在床上滚了一圈，大长腿啪啪踢着被子，这些行为表明她此刻心情非常高兴。
她迫不急的点开下一章，想要看修成魔道的魏婴大杀四方、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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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吗？重新刷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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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这就完了？！
就这就这？
杜思思愣了下，精致的小脸蛋迅速垮下来，心里猫挠似的难受，痒痒的，好像吃了死耗子一样。
人家都进入状态了，你居然给我断章。
最新更新的时间是五天前，作者仿佛就是为了恶心人，故意断在了这儿。
断章狗乱棍打死。
杜思思气鼓鼓的，点进主页页面，下血本打了个白银盟主催更。
忽然，她精致的小脸蛋顿住了，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凝固，睁圆好看的月牙眼，水嫩的小嘴唇微张。
只见作者栏的名字是：杜奈。
“不会吧？不会的！一定是重名，狗东西配不上这本书！”
杜思思安慰自己，跳到书籍首页，查看作品相关。
却看到扉页里写着：谨以此书献给我最美的姐姐——杜思思。
咔嚓！姐姐脆弱的世界观崩塌了，轰隆隆的，天崩地裂。
魔道祖师，居然真是自家那个狗东西写的！
啊～～好烦，为什么是他，狗东西不配。
可...这本书是狗东西写给她的呀。
emmm......那还是喜欢的。
杜思思嘴唇微微上扬，眉梢舒展，月牙眼笑得弯弯的，嘴巴里哼着歌。
然后打开微信，把狗东西的备注重新改成“小狗子”。
……
晚上七点，老杜家吃年夜饭。
姐姐梳洗一番走出房间，看到系着围裙帮老妈端甲鱼汤的弟弟，脸上笑容和煦，卡姿兰大眼睛如含星子，目光如波。
确认过眼神，杜奈懂了，瓜娃子姐姐知道魔道祖师是他写的了。
随即嘴角不由扬了扬，听说作者和读者之间一直有场生死局：
有些读者喜欢养书，养着养着却发现把书养死了。
有些作者也喜欢养读者，周更、月更、年更……然后凭借悠长的寿命，把读者也养死了。
杜奈顿时有了底气。
“现在开始，杜思思惹我不高兴，我就给她断章断更月更年更，她敢打我，我就把她的白月光全写死。”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我，杜奈，从今天开始养鱼。
emmm.....养姐姐这条大马哈鱼。
第三十五章 除夕夜（第二更/求收藏）
年三十的晚上，刮了很大的风，雪花簌簌地往下落。
老杜家一百多平的老房子里。
中央空调吹得屋内暖洋洋，日照灯把小屋子照得通亮，餐桌上摆满家常菜，一家四口围坐着吃年夜饭。
“转眼一年又过去了，过完年，阿奈都二十三岁了吧......”杜妈给儿子夹了块肥牛，幽幽道：“...也该谈女朋友了。”
我就知道。杜奈心说。家长惯用套路，感慨一下时间飞逝，感慨一下你老大不小，然后催婚催生。
“妈，我姐过完年都二十七了，她都不急我急什么？”杜奈吃一口肥牛。
姐姐吃着心爱的小鸡炖蘑菇，嚷嚷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我才不要结婚。”
老爷子目光定格在儿子身上，想起赵思曼给他的年度报告，洋洋洒洒一万多字，总结下来就是：
凉凉娱乐在小杜总的带领下发展良好；
小杜总艺术眼光独特超前；
小杜总果然喜欢跟男孩子一起玩。
尤其是最后一条，杜建国看到时，三叉神经突突突的疼，好好的儿子怎么就......
杜思思坐姿端庄，目光如水扫过弟弟，又看看父亲，暗暗摇了摇头。
自家小狗子写了本魔道祖师给她，是开心的，可一个热血方刚的男孩子，怎么会写出魔道祖师这种男生跟男生之间需要404词汇描述的故事呢？
“要不...回头把小宁檬介绍给阿奈吧，虽然太便宜狗子了，但万一爸妈知道这种事会多伤心啊！”杜思思操碎了心。
手机忽然嗡嗡震动两声。
杜思思低头一看，闺蜜小宁檬发来消息：吃年夜饭了没？别忘了计划哟。
杜思思了然，想到了卧室里的酒精果冻，有点纠结。
老爷子冲杜奈招招手：“把酒杯倒上，咱爷俩喝一会儿。”
酒是老爷子珍藏的鹿茸酒，口感劲道绵柔，还能养血补气。
杜奈给老爷子满上，也给自己满上，爷俩碰了下杯，一饮而尽。
“公司今年做的不错，小赵跟我汇报了，明年继续保持！”老爷子拍拍杜奈肩膀。
杜奈乖巧颔首。
“你那部咒怨拍得挺有意思的，思思演得很棒。”老爷子赞美一声。
闻言，杜思思精致的小脸蛋垮下来，不纠结了，新仇旧恨一起算。
“咒怨拍得那么好，爸你是不是忘记给阿奈注资了。”姐姐婊里婊气地说。
老爷子摸着下巴：“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想想这次给你注多少呢？”
“爸！”杜奈打断老爷子思路，语气无比真诚：“公司账上的钱够用，明年主打的新项目也立项了，现金流很充裕，你不用再给我注资。”
姐姐抢话：“那怎么行，才给你注了多少呀。”
“我又不是你。”杜奈回呛一句，断章警告。
“好了好了......”老爷子摆摆手，额头皱出抬头纹：“还是按老杜家规矩，之前给你姐注多少，也给你注多少，不过再注最后一次，后面就靠你自己。”
杜奈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果是最后一次注资，那还可以接受。
“说来也是，阿奈的咒怨我也想看，但每次看到一半就害怕，吓得不敢看下去。”杜妈给老爷子加了一块鸡块，儿子的作品，老母亲第一个跑去支持的，但太害怕，看到一半瑟瑟发抖。
杜奈给杜妈支招：“妈我教你一个方法，你下次看的时候，打开全屏弹幕，关掉电影原声，手机播放《好日子》，音乐音量拉满，心里默念大威天龙，就不会怕了。”
“真的吗？”
“那当然，某个怂逼作者就这么干过。”
杜妈轻轻颔首：“我下次去试试。”
怂逼作者都能行，那她也一定能行。
餐桌上短暂无声了会儿，老爷子把话题转移到女儿身上。
“思思，你明年出去找点事情做做吧，赚不赚钱的无所谓，别一个人在家闷坏了。”
姐姐哼哼卿卿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嘻嘻，所以我打算明年跟闺蜜一起做电竞俱乐部，小目标就是S赛3:0一波带走SKT。”
说完，姐姐扬起雪白的下巴，露出立体的下颚线，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老爷子拍拍女儿的脑瓜子，很欣慰：“那倒是不错，能懂得出去找事做了，只要不是一个人闷着就好。”
姐姐点点脑瓜子，然后用筷子戳戳弟弟的腰子：“阿奈你回头搬来跟我一起住吧，我跟萌萌在俱乐部附近盘了个三室两厅两卫的小套间，两个女孩子住有点怕。”
“不去！”杜奈一口回绝。
姐姐卖惨：“...我们两个女孩子孤零零地住在外面，多危险呀，万一大晚上遇到点事，都没个男人能依靠，嘤嘤嘤。”
“我们公司有午休小舍，回头我搬去公司住，沉迷工作不可自拔。”杜奈揶揄姐姐。
杜思思好看的月牙眼瞪了弟弟一下，挽起爸爸的胳膊摇啊摇，嗲嗲的声音：“爸你看你看，阿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姐姐。”
杜建国老父亲的虚荣心狠狠满足了下，担忧道：“你们姐弟早就过了男女大防的年纪，再一起同居，不太方便吧？”
“又不是我一个人，还有闺蜜呢。”杜思思仰着小脸，悄咪咪地站起来，靠近老爷子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杜建国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一脸惊恐，再看向儿子，哦不，再看向这个逆子时，越看越心烦，气得一头皮呼过去。
“赶紧滚去陪你姐住，明年再不带个女朋友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杜奈一脸懵逼，喵喵喵？
年夜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一家人杂七杂八聊了许多话题，气氛融洽热闹。
时钟转动到八点，春晚准时开播。
老妈收拾好碗筷桌子，和老爷子一起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
杜奈杜思思则回到各自房间。
...正经人谁看春晚啊。
……
杜奈躺在床上，双手反抱着后脑勺，看着天花板发呆，LED灯有点晃眼。
他颅内风暴，默默给今年复个盘。
可是想着想着，杜奈就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自从今年八月份他过完二十二岁生日开始，事情就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他生日许愿说“我希望一直这样平平淡淡”，结果爆出亿万家产。
他新书发帖说“此书必火”，结果第二天净网行动404，看好的书全部太监。
他看中太监网文《王大柱的一天》，拍摄时信誓旦旦说“这剧必扑”，结果转头就成了大火美食番。
他为了踩审核红线故意拍鬼片，这回倒是真没过审，他开心的在日记本上写下“咒怨审核没过，这波飞龙骑脸怎么输”，结果海外市场大火，分了八位数票房利润。
甚至他出去旅游，随口说了句“杜思思还能在三亚撞见我不成”，结果隔天就遇上了。
emmm......我这嘴怕不是开过光吧？
咚咚咚！咚咚咚！
门板上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姐姐的小脑袋从门外探进来，手里捧着一盒五颜六色的果冻，上面是看不懂的俄文。
“干嘛呀？”杜奈坐起身，目光看向姐姐。
姐姐把手上果冻盒往前一推：“喏！送你的新年礼物，就当你给我写书的谢礼了。”
停顿了下，姐姐不满道：“...你倒是快点更新啊，断章狗不得好死。”
杜奈笑而不语，心里的小人疯狂嘚瑟，就馋你就馋你。
姐姐撕开一枚红色果冻包装，递给弟弟：“你刚才跟爸喝了不少多酒，吃个果冻，这有解酒的效果。”
“真的？”杜奈惊喜的接过，老爷子的鹿茸酒好喝是好喝，就是后劲有点大，脑仁涨得酸。
吧唧一口吃掉果冻。
“感觉怎么样？”杜思思好奇地眨眨卡姿兰大眼睛。
这不是什么解酒果冻，而是威士忌酒精果冻，度数很高，小小一枚果冻抵得上两杯啤酒，她特意托人从俄国邮回来。
“滑滑的，弹弹的，酸酸甜甜。”杜奈又拿起一枚，“我还能再吃一个吗？”
“都是你的。”杜思思笑逐颜开，整盒推过来。
杜奈吧唧一口，口感真挺不错的。
吧唧又是一口，吧唧又是一口，一口一个，不知不觉已经十几枚下肚。
渐渐的，杜奈感觉脑仁更涨了，脑袋晕乎乎的，疑惑道：“老爷子怕不是被人骗了买假酒了吧，啧，这后劲好大，有点上头。”
“那你早点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杜思思拍拍弟弟的脑瓜子，起身出去把房门带上，跟爸妈说了声“阿奈喝多了要早点休息”。
杜奈躺在床上，感觉天旋地转，身体站都站不稳，昏昏睡过去。
老爷子和杜妈看春晚看到十一点，也回房间睡觉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万籁俱寂，偶尔还能听到沉沉的鼾声。
快到凌晨一点时，寂静的屋内，忽然吱呀一声响起开门声。
然后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杜思思打着小手电，手里抱着化妆箱、假发和女式服装，蹑手蹑脚推开了弟弟的房门。
这一幕，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亲の姊夜间袭击幼弟.avi
房间里是淡淡的酒气，杜思思拍拍弟弟的小腿，没有反应，睡得跟死猪一样沉。
酒精果冻效果不错。杜思思满意的点点头。
旋即，固定好小手电，掏出三脚架手机录像，然后打开化妆箱，弄好假发与女装，一双罪恶的小手伸向床上人。
……
第三十六章 女装只有零次和......（第三更/求收藏）
大年初一，气象更新。
杜奈迷迷糊糊睡到早上十点，头昏脑涨，脑壳仿佛要裂开，屁股一阵阵的痛。
嗯？屁股痛？
杜奈吓得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伸手摸了摸，摸到一只TF口红，在屁股下硌了一宿。
“呼～幸好是口红。”杜奈长出一口气，疑惑：“我床上怎么会有口红？”
除了被压在身下的口红，枕头上还有几根浅黄色长发，不是姐姐和老妈的发色。
客厅里，杜思思叼着吸管，金鱼吐泡泡似的咕噜咕噜喝牛奶，看到臭弟弟出来，心虚地把脸别过去。
“爸，妈，姐姐，新年好！”杜奈走出来逐个叫人。
“新年好！”
“新年好！”
杜妈看儿子萎靡不振，倒了杯牛奶：“喝杯牛奶解解酒。”
老爷子坐在阳台看报纸，远远嘲笑：“你这酒量不行啊，那么一点点就醉成这样。”
“爸你是不是买假酒了？”杜奈抱怨，坐下来喝牛奶，吃了点白粥鸡蛋，肚子里有了食状态稍好一些。
杜思思全程目不斜视，不看弟弟一眼，心虚地低头玩手机。
老杜家过年不用出去走亲戚，老爷子这边没兄弟姐妹，长辈也去世了，倒是杜妈这头还有个外婆和舅舅，老家在福州，杜妈是远嫁过来的，一般两年春节回去一次。
不知道舅舅一家晓不晓得老杜家真实情况？
大概率是不知道的，因为每次回去，见人下饭的舅妈就各种念叨杜妈的不是，每次都要从杜妈身上薅走一笔小钱，然后沾沾自喜。
这样也好，不用走亲戚倒也落个清闲。
姐姐今天格外安静，杜奈有点不适应，戳戳姐姐敏感的小腰，她居然无动于衷，都不冲上来捶弟弟狗头的。
杜奈震惊了，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摸出手机，查看姐姐朋友圈，没有任何异常，应该是又把他屏蔽了。
喝口牛奶，换成小号【茶宝】登录，再查看姐姐朋友圈。
一个小时前刚发的动态，是一张美女侧脸照片，配文是：性感妹妹，在线征婚，有意私聊，可看视频。
杜奈点开照片放大，顿时眼前一亮，照片上的美女五官精致，琼鼻高挺，眉宇间英气十足，英姿飒爽，齐肩的浅黄色长发扎成两个小揪揪，水嫩嫩的小嘴唇涂着诱人的水晶蜜釉色。
这妹子我可以的！
杜奈有点小激动，虽然只是个模糊的侧脸，但这鼻子，这眉眼，这浅黄长发，这唇色......
等等，这怎么有点眼熟？
杜奈掏出早上在床上找到的头发与口红，对比了下，一模一样。
他愣住了，再仔细放大这张美女侧脸照片，放到最大，照片上的人越看越眼熟，尤其是看到下颚的一颗小痣。
噗！杜奈一口牛奶喷出来。
屮！这特么不就是我吗？
我居然想☀️我自己？
真是太罪恶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什么时候拍过女装大佬的照片？
这要是让老爷子看到，我跟社会性死亡没差别了。
堂堂一个一米八五的钢铁硬汉，居然让我穿女装，emmm......别说还挺好看，我就讲我女装一定比杜思思美吧，就是发色轻佻了些，下次换成......
呸呸，不会有下次！
线索草蛇灰线，自学过一千集柯南的杜奈，很快锁定了嫌疑人——正在旁边低着头玩手机的杜思思。
“冷静一点，女装照片的事不是已经被屏蔽的我能够知道的。”
杜奈努力克制，沉淀下所有情绪，一个成熟的弟弟要懂得保护二五仔小号的身份。
看杜思思的配文，似乎她昨晚还拍了视频，提莫的！
大年初一，新年第一天，不开心。
(｡ŏ_ŏ)
……
……
魔都，HK区。
宋宝宗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电脑上是一段关于rap从自学到入门的专业课课程。
与普通人热热闹闹过新年不同，宋宝宗的新年充斥着紧迫感。
事情要从年前放假说起。
本来开开心心准备放年假的宋宝宗，突然被严经理叫去办公室，让他填了一份偶像创造营报名表。
“那个，严经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份偶像男团的报名表吧？”宋宝宗脑袋上挂着大大问号。
严谨：“对自己自信点，把应该去掉。”
宋宝宗：“？？？”
严谨坦然：“好吧，就是你想的那样，公司决定让你代表凉凉娱乐去参加男团选秀节目的偶像创造营。”
宋宝宗：Σ(°△°|||)
宋宝宗：“严经理，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一名喜剧与相声演员，喜剧电影或者相声舞台才更适合我。”
严谨深感赞同：“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宋宝宗：“那这个......”
“这是杜总的安排。”停顿了下，严谨补充道：“你不要想太多，公司没有要冷落你的意思，杜总是个对艺术有独特追求的人，他这样做一定有什么深层含义。”
说这话时，严谨语气坚定，就好像被苹果砸中的牛顿，坚定的说这就是万有引力。
偶像创造营前段日子就开始铺天盖地的宣传，视频网站、微博、抖音、地铁、楼梯间……都是这档综艺节目的宣传海报。
背靠企鹅视频，资金浑厚，大厂出品，全国海选，华夏首档偶像男团养成选秀类综艺，一个个充满含金量的标签，都预示着这档节目将会是今年华夏综艺界的一场盛会。
全国几千家娱乐公司都收到面试邀请，但最后能登上节目的只有101个，最终能真正成团出道的，更是只有九人。
能够想象，通过这种方式选出来的偶像男团，一出道即是顶流。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宋宝宗心里的小人疯狂咆哮。
他对自己是有逼数的，三十一岁，哦不，过完年已经三十二岁，身材臃肿，身高矮小，皮肤黝黑，怎么看都跟偶像男团四个字没有半点交集。
可为什么偏偏然后他去呢？
“真不知道杜总是怎么想的？”宋宝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硬上。
他看过比赛资料，知道一个成熟男团里有舞蹈担当、vocal担当、rap担当。
舞蹈他肯定没法速成，身材不允许，vocal也不行，这讲究基本功的，和严谨认真商议后，他决定走rap担当路线。
为此，严谨特意找圈内好友，寻了份娱乐公司内部的rap培训教材给宋宝宗。
房间里，没开空调有点冷。
宋宝宗认真坐直身体，开始rap入门教学课程。
屏幕上是一身潮牌logo的rap老师——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rap老师三条，这节课由我教大家rap的基本入门。”
宋宝宗竖起耳朵，认真听起来。
“rap呢，其实就是一门融合了众多元素的小众音乐，本质上是一种有节奏性说话的特殊唱歌形式。”
“它是在机械的节奏声中，快速地诉说一连串押韵的诗句特征。”
“因此，一个成熟的rap必须要具备节奏、快嘴与freestyle。”
宋宝宗认真做好笔记。
“rap是讲究节奏技巧的，舌头一定要灵活，下面我说一段rap快嘴，大家试试看多快能说完。”
紧接着，音响里响起大珠小珠落玉盘吐字声——
“Run run run跟我疯狂摇摆
I know你也根本停不下来
把黑白的世界说出光彩
Tell me what you want just get high
从来都不发愁拿太少薪水
只想能够抓稳到手的机会
身边太多farmer
热在夜店亲嘴
我到达新的level
一帮拼凑的脸
全是拷贝的点
靠着腐朽的匾
行尸走肉的卷
总在刻意的显
因为领会的浅
想比较这高度
你还差得远。”
这段快嘴rap有一百三十个字，授课老师三条花了15秒就说完了，平均一秒8.6字，一张嘴巴跟机关枪似的。
“好了，下面大家就按我刚才的方式，自己练习一下吧，一般能在22秒以内完成都算及格。”
宋宝宗看到这儿，脑袋里满满的全是卧槽与问号。
22秒说完130个字......很难吗？
什么快嘴？这不就是相声里的灌口嘛！
宋宝宗跟相声大师林默老师学了两年多的相声，天天练习灌口，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
灌口可比快嘴难多了，不仅吐词要清晰明快，还要注意平仄平仄仄平仄平每个字之间的语音关系，比只注意最后押韵的快嘴Rap难度更大。
而且相声灌口，为了保证舌头灵活嘴巴轻快，不仅白天练，晚上也要练，冬天到室外练，夏天到冰库里练，要练到嘴巴舌头在低温下冻得打结了，也还能把话说利索。
这可不是简单的快嘴能比的。
很快，宋宝宗记好屏幕上的快嘴词，开始练习。
他一按手机上的秒表，大珠小珠落玉盘吐字声响起——
“Run run run跟我疯狂摇摆
I know你也根本停不下来
把黑白的世界说出光彩
Tell me what you want just get high
从来都不发愁拿太少薪水
只想能够抓稳到手的机会
……”
如果说三条老师的嘴跟机关枪似的，那宋宝宗的嘴就跟加特林似的，哒哒哒哒哒哒，还冒蓝火。
而且宋宝宗的声音更加清晰明亮，更有辨识度，中气十足。
最后一个字说完，宋宝宗按停时间，12秒58，差不多一秒十字。
一秒五喷什么的，在他面前就是弟中弟。
又熟悉了几遍歌词，因为伴奏太慢，所以练了两遍无伴奏的，这两次他都能说进10以内，平均1秒13字，甩1秒8字的三条老师十八条gai。
宋宝宗拍拍自己的小黑脸，一脸的不可思议：“原来...我Rap这么强的啊？”
我这么牛批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杜总非要让他参加偶像创造营了。
……
第三十七章 谁拍逐梦演艺圈？（第一更，求收藏）
这个春节朴实无华且枯燥。
日常躺在家里晒太阳，吃吃饭，无聊了姐弟俩就口嗨互喷。
为了报复杜思思套路他女装，杜奈更新魔道祖师，把蓝曦臣写死了。
杜思思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嗷嗷的，自己的白月光没了，背上炸药包就要跟狗东西同归于尽。
杜奈丝毫不慌，说，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把魏无羡也写死，还有蓝忘机，还有小金凌，还有……
杜思思怂了，那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臭弟弟的险恶用心。
悄悄把微信备注由“小狗子”又改成“狗东西”。
正月初八，春节结束，全国开始返岗上班。
老爷子杜妈陆续复工，姐姐找闺蜜商量今年电竞俱乐部的事，杜奈一个人清闲。
正月初九，欧阳伟兴奋地打来电话，咒怨在东京国际电影节上力压各大惊悚片，一骑绝尘斩获金松奖。
正月十五元宵节，吃汤圆。
正月廿一，也就是阳历2月14，情人节。
朋友圈被情侣狗们屠版，有晒合照的，有晒礼物的，最让人郁闷的是还有女孩晒转账记录，搞得跟卖银似的，心疼一波那些转了账还要被打码的男人。
农历正月廿二，阳历2月15，天气晴朗，阳光和熙。
凉凉娱乐复工。
一大早，姐妹花美琪美雪最早到公司，前台的工位上端放着两个开工红包。
拿起来一捏，嚯，厚厚一叠，至少大半个月工资。
姐妹花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意。
别人家的员工是正月初七上班，她们公司是正月十三上班，后来还推迟到正月廿一，工资照发，开工还有这么大一个红包。
姐妹花好像吃到坚果的小松鼠，捧着脸，春风满面。
很快，员工们陆陆续续来上班，不少人脸上都圆润了一圈
办公区每个人工位上都放着一个同款红包，又大又粗。
打开一看，这片区域顿时响起一阵阵欢呼，空气中充满快活的因子。
杜奈走进公司时，员工们纷纷站起来，笑容满面地打招呼。
“聂秘书，叫严经理来我办公室。”杜奈走进办公室，跟秘书聂小雨说道。
小秘书应了一声，推门出去，很快，严谨推门进来。
今天的严谨格外精致，板寸头修的十分整齐，眉毛精修过，桃红色的衬衫，天蓝色蝴蝶结，身上是淡淡的蔚蓝香水味。
“杜总您找我？”
严谨春光满面，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欢喜，他的开工红包开出两万大洋。
没办法，老爷子最后一笔注资进账了，公司账面资金再次逼近一个小目标，头疼。
开工红包什么的，能烧一点是一点。
杜奈抬头问：“年前立项的逐梦演艺圈项目什么进度了？”
“备案已经批准，外联也沟通了，拍摄资金充足，不过剧本跟导演等您消息呢。”严谨如实说。
杜奈：“剧本备好了，但导演没有确定，有什么推荐吗？”
剧本是他在这小一个月的年假里“精心创作”的，不得不说，原片毕导是个狠人，抄他剧都能抄到怀疑人生，是我杜某人输了。
“欧阳导演或者汪晶导演可以吗？”严谨推荐。
...当然不行了，给公司赚那么多钱，这俩家伙已经被拉进黑名单。
杜奈一本正经：“我考虑过他们，不过逐梦演艺圈是一部都市励志片，汪晶和欧阳的风格不适合。”
严谨信了，说：“都市片门槛低，圈子里拍都市片的导演很多，质量参差不齐，我回头挑一些口碑好的接触解除。”
...不要口碑好的，杜奈灵光一闪：“你说都市片门槛低？”
“是啊！都市片是现代背景，很多风俗、习惯、景物、环境都是现成的，不像古装片科幻片之类的，现在许多微电影、vlog、短视频不都有情景剧吗？基本上会拿相机就能拍。”严谨点头。
杜奈笑了，一手拍压在桌面，身体前倾，声音充满魅惑：
“严经理，咱们公司是不是新招了几个实习摄像？”
“对啊！”
严谨下意识点点头，旋即意识到什么，一下子提高分贝：
“杜总，您您不会要让他们上吧？他他他们还是群实习生，一群毛孩子，还没毕业，什么都不懂，怎么撑得起剧组？！”
杜奈：“不许学汪晶说话！”
严谨：Ծ‸Ծ
杜奈指了指自己：“准确来说，我毕业也不到半年，欧阳伟也是刚毕业没多久，我们都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
“这不一样，您和欧阳导演，一个有才，一个有才又有财，这群实习生入职材料我看过，专业素质虚得很，当个跟组摄像都勉强，更别说是带剧组了。”
...人是我选进来的，什么水平我比你清楚。
杜奈微微正色：“严经理，你矮了，格局矮了，我是第一次办公司，欧阳伟是第一次拍电影，汪晶之前还是地产销售呢，半路出家当了导演，谁还没有个第一次？碰巧凉凉娱乐就是个喜欢给新人机会的地方。”
严谨一时语塞，语气担忧：“可是......”
杜奈摆摆手打断他：“把他们的资料拿给我。”
严谨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不一会儿，他又推门进来，手上多了四份员工档案。
杜奈接过来，撕开抬头封装，一目十行查看起来。
第一份资料是徐海，男，淮北师范大学广告学实习生，专修摄影课程，专业技能是pr、ae，大三时辅助学校拍摄过军训宣传片。
杜奈摇了摇头，好像打开脑壳发现里面没脑子的僵尸，摇摇头失望的离开了。
专业生什么的真讨厌，又是因为什么都会才招的你。
第二份资料是江小白。
emmm......这是一个有酒精浓度的名字，男，二十四岁，中传南广学院编导系实习生，擅长摄像，有编导功底好，大二编导过一台《裘格尔》的舞台剧获得斩获省级奖金。
杜奈叹了口气，江小白比徐海更适合当导演，除非我喝了假酒才选他。
第三方资料是沈倩，女，二十三岁。
原建邺传媒大学播音系实习生，照片长相甜美，后转专业到传媒系，喜好摄像，大学时自编自导了一部情景剧，可惜网络反响平平。
杜奈摸着下巴，略微沉思，将沈倩作为一个备选。
第四份资料是李自来。
男，二十二岁，鲁南师范大学中文专业实习生，喜好摄影，其它无。
...短小无力的简介。
“实习生...”
“学中文的...”
“经历浅薄...”
“喜好摄影...”
嗯，是摄影，不是摄像！
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专业方向却天壤之别，就好像苍脑师.jpg与苍脑师.avi的差别。
杜奈询问到：“这个李自来平时在公司表现怎么样？”
“李自来？”
严谨在脑海中疯狂搜索相关信息，好一会儿才说：
“......有点印象，这个实习生比较沉闷，不怎么合群，每次都是一个人去吃饭，同事关系一般。”
“我当时让他挑工位，他居然挑了个最偏僻的角落位置，全程跟我说话不超过三句，也很少跟同事对接，我怀疑他是不是有社交恐惧症了？”
“这样啊......”
杜奈曲指敲了敲桌面：
“那就他了，逐梦演艺圈的导演！”
第三十八章 剧组开机（第二更，求收藏）
......我胖虎好特么想打架。
严谨不解地望向杜奈。
杜奈抬头和严谨眼神对视，点头，微笑。
这是他最近才学会的技能，事情解释不清时，点头，笑而不语，总能起到神奇的效果。
严谨懂了...我时常因为思维跟不上杜总而感到自卑。
“宋宝宗下个月月初参加偶像创造营，公司要不要捧一下？”严谨说。
“偶像创造营是今年上半年大综艺，几千家娱乐公司盯着，让宋宝宗顺其自然，我们要相信他的实力。”杜奈赶紧拒绝。
严谨颔首，前两天宋宝宗发来他练习rap快嘴的视频，那嘴巴哒哒哒跟加特林似的，1秒13字，严谨震精了。
emmm......要不要跟杜总汇报一下宋宝宗练习成果？
严谨想了想，否定了这个想法。杜总让一个相声演员去参加偶像创造营，肯定早就看到宋宝宗这方面的潜力，嗯，一定是这样的。
严谨心满意足地走了。
……
跟严谨对接完毕，杜奈拨通办公室专线：“聂秘书，帮我叫一下摄像部的李自来。”
“好的杜总。”
十分钟后，一个格子衫的年轻人推门办公室的大门。
杜奈看到他的第一印象——太瘦了！！
一米八五的身高，体重目测不到110斤，跟个电线杆似的，带着方框眼睛，格子衫，工装裤，眼神涣散无彩，颧骨消瘦，给人一种阴郁感。
好像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小鲁班。
“李自来是吧？”杜奈开口。
他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表情。
“鲁南师范大学，中文系专业，喜好摄影？”杜奈复述他档案。
李自来还是点点头。
杜奈：“你为什么喜欢摄影呢？”
这个问题无法用点头或摇头回答了，李自来讷讷开口：“可能是兴趣使然。”
“...上一个兴趣使然的已经秃了。”杜奈说。
李自来迷茫地看看杜奈，脸上明明写着疑惑，却是不开口。
跟严谨说的一致，是个少言寡语的人。
“开门见山吧，公司有个都市向的新电影，我想让你来拍。”杜奈直奔主题。
李自来：“我不会摄像。”
杜奈摇摇头：“不是摄像，我是让你当导演。”
李自来面瘫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变化：“我？为什么？”
杜奈：“可能也是兴趣使然吧。”
李自来没有再追问，只是说了句“我知道了”，也不知道是真的der，还是神经大条。
签完保密协议，杜奈把提前打印好的剧本拿给他。
“可以拿回去看，但要保密。”
倒不怕剧本泄露，或者被别人抄袭，就这剧本谁抄谁死。
接过剧本，封面是电影名《纯洁心灵：逐梦演艺圈》，翻了一张，第二页是主角表，李自来消瘦的面瘫脸忍不住抽了下。
只见主演人数整整铺满一页，他数了下，有十八个。
第三页是配角也，人数是五个。
emmm......主角比配角还多。
“主角页和配角页搞错了。”他指正道。
杜奈摇头：“没弄错，主演18名，配角5名，这就是电影的配置。”
李自来消瘦的面皮又抽了抽，明明憋了一肚子的槽，就是吐不出口。
逐梦演艺圈为什么会被评为烂片之王？
首先是角色演技实在太尬，主演们的演技还没超越妹妹好，台词说得又尬又硬。
然后是剧情太老套。
原片中有这么一段，两个猛男大汉为了惩治人渣导演，自愿女装被导演啪，然后人渣导演还真下手了，简直把观众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人物太太太多，一部电影十几个主角你敢信？
短短90分钟的电影，要兼顾十几个主角戏份，平均一下每个主角6分钟剧情，东一棒子西一榔头，又快又水，短小无力，观众还没弄清楚这人物是谁，下一个角色又登场了，最后整段垮掉。
杜奈给李自来的剧本，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备注，完美copy了原片的烂之精髓。
只要照着剧本拍，这波就稳了。
“回去好好消化消化，主演都是公司新挖来的艺人，尽快把剧组拉起来。”杜奈嘱咐一句。
李自来木讷点头，慢悠悠的推门离开，好像一只呆头鹅。
看着他呆里呆气的背影，杜奈越看越顺眼，满意地点点头，这是才是我要到“人才”。
……
……
回到工位，李自来输入密码，打开工作柜。
凉凉娱乐的每一个工位都配有专属工作柜，需要输密码，十分安全。
拉开最里面的柜门，里面是一份老旧的报纸，还有一座倒放的破裂的奖杯。
李自来面无表情，把剧本塞进去。
画面定格在老旧报纸上，日期是三年前的夏天，媒体新闻报的全版头条。
标题是：【生命？荣誉？】
下面是一张名为“秃鹫”的照片。
照片拍摄地是非洲，照片画面是，一个孱弱的黑人小女孩奄奄一息倒在地上，长期的饥饿即将结束她的生命，旁边是一只秃鹫，它等待着女孩死亡，好像等待开饭的饕客。
在那一年的普利策新闻奖上，这张“秃鹫”凭借生与死的巨大冲击感，深深震撼了每一个人，斩获当年的普利策新闻摄影奖。
它的拍摄者，被誉为普利策摄影史上最年轻的获奖者，黑色油墨风的天才新人，甚至出版过个人摄影集。
然而，新闻报告之后，在感受照片震撼的同时，无数人发出这样的质问，摄影师当时为什么不先救人？
舆论的压力很大，质问的声音越来越响，人们总是习惯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审判别人。
却没有人想过，亲眼目睹着生命的逝去，这对年轻的心灵是一种怎样的煎熬？
况且当时并不具备救助条件。
鲁迅说，人的悲伤是不能相通的。（鲁迅：我真说过）
后续报道是，年轻的获奖者承受不住内心煎熬，以及舆论的压力，抑郁住院，闹过好几次自杀，父母为了给孩子换个环境，搬过新家，最后不知所踪，不了了之。
这件事后来被称为“舆论棒杀天才”的典型，而人们再听到这件事时，反应只是，哦。
大众总是擅忘的。
报纸上有年轻人的照片，他有一张略显圆润的脸，个子很高，五官被打了马赛克，只能看到左耳垂有一颗痣。
嘭的一声柜门关上。
李自来消瘦的脸上有几分郁色，脖颈有点痒，他伸手挠了挠，骨感的耳垂上有一颗米粒大的小黑痣。
……
确定好导演，
对接好场地，
安排好人员，
租赁机器，
搭建剧组，
给主演讲戏……
一切都紧锣密鼓的筹办开来，好像高度精密的机器转动了齿轮，资本是它的动力。
一旬后，中传南广学院，嘭的一声窜天猴爆炸声中，逐梦演艺圈剧组正式开机。
第三十九章 要不让杜总反串一下？（第三更，求收藏）
《逐梦演艺圈》大概剧情是，影视学院的青年教师文天阳，与演艺班的学生们大学四年一起学习成长。
有点青春群像的感觉。
……
南广学院教学楼。
“这一场的剧情很简单......”
李自来目光涣散，声音平淡：“今天全班第一次见面，女十三号你倚着墙边，这时男三号你过来撩她，女十三号很不耐烦，给男三一个下马威。”
因为人员太多，一个个记名字麻烦，李自来随机给主演们起了代号，男一到男六，女一到女十二，共计十八个数字代号，跟戏份多少无关。
这段戏并不难，就三个动作，四句台词对话，主要考验肢体与表情控制。
两位演员点点头：“明白！”
“灯光就绪。”
“录音就绪。”
“机位就绪……”
李自来坐在导演椅上，座位上垫着一本《导演的自我修养》，耳机里传来各组的汇报。
场务拿着打板对着摄像机镜头：“电影《逐梦演艺圈》第五场第二镜，第一次！”
啪的一声打板。
一号机位对准男三号，五号机位对准女十三号。
男三号饰演的薛小阳走进教室，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笑意，余光一瞥，看到倚在窗边女孩白静，走出六情不认的步伐，上前打招呼：
“嗨美女，你...会不会游泳？”
女十三纳闷：“不会啊，怎么了？”
男三：“我建议你最好学一下，因为我感觉我们要坠入爱河了。”
女十三冷哼一声，嗤之以鼻：“那我感觉你也要学一下短跑。”
男三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
“因为我要去学截拳道了。”
男三缩了缩脖子，悻悻走开。
“咔！”
导演椅上李自来叫停，没有多余的情绪，直接说戏：“男三上来搭讪，表情猥琐一点，嘴里叼着烟效果会更好，要有不良少年感觉。”
“女生语气凶狠一些，记住你的人设是御姐女王，注意表情管理。”
声音是死气沉沉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在梦呓。
李自来的片场风格与汪晶欧阳伟都不同。
汪晶是老好人，见谁都客客气气的。欧阳伟是片场暴君，随时绑着炸药包蹲在旁边，你拍不拍，不拍我跟你同归于尽。
李自来在片场就像一只呆头鹅，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但眼光格外刁钻，这点让杜奈很意外，他说话一针见血，从来不发脾气，你戏有问题了，他就跟你说戏。
演员有脾气了，他就慢慢的说，没什么情绪波动，很多时候说的演员都烦了。
这段时间，李自来恶补了不少导演知识。
类似于《导演的自我修养》这样的专业书，他工位上还有二十多本，都看完了，都做了笔记。
李自来本就有十分出色的摄影天赋与能力，要不然也拿不了普利策，虽然jpg与avi不一样，但画面构图，色彩搭配，光线调控……很多影像知识是相通的。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位副导演，专业知识的短板有副导演替他把控，剧情按照剧本推就行，他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对影片构图、色彩、光线的理解，给这部电影加分。
因此，李自来对演员表演相对宽松，但对画面要求格外严苛。
拍出来的影片，画面构图十分巧妙，具有极强的写实风格，还有清清淡淡的油墨感，每一个场景截个图渲染一下就是壁纸。
第一次看他的过戏片断时，杜奈震精了，对此他脑补的解释是李自来摄影留下的强迫症，图片控嘛。
不过剧情照常推进，让他放心不少。
很快，这场教室的戏过了，剧组赶往下一场。
“下面这场戏是，女十二被人渣导演威逼利诱，男五和男六听到了，女装去诱惑人渣导演，拍他的不雅照。”
李自来讲了一遍戏，声音依旧暮气沉沉，好像没睡醒。
对完戏，男五男六登场，戴上假发穿上女装，化妆师给他们画上女士妆容。
开始拍摄。
然而刚拍没一会儿，李自来忽然喊停。
“化妆老师，给男六妆容柔化一些。”
化妆师大包小包冲拉上，一顿操作完毕，匆匆下场。
可是拍了没多久，李自来又是喊停。
“咔！化妆老师，给男六的妆容再柔化，现在五官看起来还是太硬朗。”
化妆师是个中年女人，粉底眉笔上来对着男六一顿捯饬，妆更浓了，眉更细了。
“不行，现在看起来像人妖，不伦不类，就不能照着男五那样画吗？”
化妆师摇摇头，苦哈哈地解释：“人跟人的面骨不同，男六的五官骨太硬朗，除非用面泥特效妆，要不然最多这样子。”
“面泥太耗时间。”李自来否定了化妆师的提议。
面泥特效妆要先给演员脸上打出面泥，然后再等面泥凝固后用用泥刀修正，最后再上妆，八个小时起步的工程。
“或者找人替一下男六，这段戏的台词全改给男五说，替代的人只要负责凑数。”某个不配拥有姓名的路人演员建议到。
李自来想了下，赞同这个提议。
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犯难了：“十八个主演都有戏份，必须找一个没出场过的人，五官柔和一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
李自来一拍剧本：“没人那就我上吧。”
男五号演员赶紧拦住他，您颜值什么水平您心里没数吗？
拍摄进度一下子卡在这儿。
李自来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休息区闭目养神的杜奈，眼前一亮，没有丝毫犹豫，呆头鹅似的啪嗒啪嗒走过去。
拍拍肩膀，拍醒杜奈：“杜总，有个角色要你替一下。”
杜奈揉揉惺忪的眼睛，打个哈欠，不满地看向他：“...什么角色非要我上？”
有点起床气。
李自来拿出分镜头剧本，指出拍摄进度卡住的地方，以及替换提议，吧啦吧啦吧啦。
“......就是这样的，现在要一个人替男六女装找人渣导演。”
杜奈瞪圆了眼睛，语气坚定：“不拍，不去，滚！”
拒绝三连。
李自来不为所动，待着这儿不走，木讷讷地看着杜奈。
“说了不拍！”杜奈不满。
李自来：“没有人了。”
“这么多人面前女装我要不要面子的？”
“为了艺术。严经理一直说你是对艺术有独特追求的人。”
“我又不追求女装？”
“给你戴墨镜。”
“声音能认识。”
“台词全删了。”
“哼！我，杜奈，今天就算从这儿跳下去，今天就算这部戏不拍了，我也不会女装的！”
……
一个小时后，剧组的化妆间里，走出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ta身材高挑，穿了件纯白色的绑带连衣裙，一头栗色微卷长发，清丽脱俗的脸蛋很是红润，眉眼精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雪白的脖颈犹如白玉。
娉娉婷婷，落落大方，ta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一副绝美的风景画。
嘶！ta一出场，整个片场突然诡异的安静，鸦雀无声。
时不时有喉结滚动的声音。
“化妆师你犯规，让你化女装，怎么找个女生来啊！”忽然有男演员脸蛋红扑扑地喊道。
“你眼瞎啊，这是杜总！”
“我去！这个亚子的杜总也太好看了吧！”
“突然对我女朋友没兴趣了。”
“突然感觉我不配当一个女的！”
“我的24K钛合金狗眼，瞎了！”
“杜总你还缺女朋友吗？实在不行男朋友也行。”
“靠！！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憋着！”
“突然能理解那些犯了错误的男孩子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对于你大胆的想法，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
“对于你不成熟的建议，我有几点要补充。”
“对于你补充的几点，国家有一套成熟发法律。”
“......”
杜奈面不改色，大家都是为了艺术嘛。
有了杜奈加入，这一场戏拍的出奇顺利，直接一遍过。
果然XX的力量是强大的。
第四十一章 感觉自己要凉了（第二更，求收藏求推荐）
进场之前，宋宝宗偷偷把卫衣的连帽戴上，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丑面具戴在脸上。
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好像一个带着面具头套的神秘人。
很快，穿过冗长的通道，明亮空阔的场内大厅出现在眼前。
做好登记后，他拿到一个号码牌：0536
意味着前面有五百多号选手。
大厅中央是一个篮球场大的面试台，台上有五十个地贴，每批50人接受面试，面试周围布满了机位与摄像师。
大厅四周是椭圆形的阶梯座位，密密麻麻坐满了参赛选手，估摸着有一千七八百人，几乎占了总人数的一小半。
这很好解释，因为rap赛道好能混。
舞蹈通道、声乐通道、全能通道都需要很强的基本功，rap赛道就不一样了，这年头谁还不会说两句rap啊，蛋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我牵着你的手，看最新展出的油画，skr~~~
导师手里只有二十五个黄金胸章，可见竞争有多激烈。
【请所有选手尽快落座！】
【请所有选手尽快落座！】
广播里响起工作人员催促的声音。
人群涌动得更厉害了，很快所有人落座完毕。
【下面有请0001号~~0050号选手登台接受考核！】
广播里又响了一句，四周人群一阵骚动，1~50号选手陆续上台，按照地贴依次站好。
大厅内的聚光灯忽然聚向某处，耀眼的灯光下，rap赛道的考核导师蛋堡登上，是个花里胡哨的中年男人，戴着墨镜与鸭舌帽，留着好看的青皮胡。
所有机位瞬间对准舞台，蛋堡带了一场炸裂的rap快嘴，引起一阵欢呼，然后缓了口气，开始选手考核。
第一位选手是个满身logo厂牌的板寸青年，嘻嘻哈哈道：
“嘿呦~这里新更娱乐rapper吴广群！”
蛋堡墨镜下的脸看不到眼神，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板寸青年稍微酝酿一会儿，开口道：
“有人为了梦想为了三餐为养家糊口
他住在燕郊区
残破的求职公寓
拥挤的大楼里
堆满陌生人都来自外地
他埋头写着履历
怀抱着多少憧憬
往返在九三零号公路
内心盼着奇迹
……”
是一首抒情风的说唱歌曲，展示时间不到一分钟，这是节目组要求。
听完一号rap，蛋堡面色平静：“我觉得不行。”
板寸青年脸色一僵，蛋堡鞠躬说了声抱歉，转身走向下一个。
二号是容貌俊秀的男孩子，一身阔大的潮牌针线衫，左侧扎了长长的小脏辫，带了的是一首秀饶舌的快歌。
“咬字不清晰，说道后面气息不稳，中间有两句忘词了是不是？”蛋堡一针见血的指出。
二号尴尬点点头，也被淘汰。
接着是三号，是个身材高挺的鲁东大汉，一首old school风格的rap让人眼前一亮。
“我觉得不行，没有惊艳到我。”
第四第五个是对双胞胎，合体开嗓说了段古风填词的rap。
“节奏太乱，没有特色，换气的字眼不对，后面越说越赶直接崩掉了。”
又是第六、第七、第八……第二十五个。
“我还是觉得不行。”
“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填词太水全是套词，能不能用点心？”
“这就是你准备了三个月的表演吗？”
“气口不对，节奏太乱。”
“你会不会freestyle？”
第一批的五十名选手全部淘汰，没有一人拿到黄金胸章。
很快，第二批的选手上场了，整体rap水准跟第一批差不多，有一个十八岁的小男孩让人眼前一亮，可惜也没能过。
接着是第三批，依然没有一个人拿到代表晋级的黄金胸章。
“我去，这也太严了吧！连续三场一个晋级的都没有！”旁边有人抱怨一句。
宋宝宗扭头看去，是个小眼睛的少年人，男生女相，容貌秀气，像个大马猴一样跟周围人叽叽喳喳打招呼。
看到宋宝宗看过来，笑眯眯地迎上去，甩着666的手势：“嗨哥们，你这一身...真酷！”
宋宝宗摸摸脸上的小丑面具，道：“只是个玩笑，怕节目播出后被熟人看到，这样输的再惨也不怕了。”
“好主意！”青年人眼前一亮，伸手道：“你好，我叫李小同，庆华娱乐练习生。”
“宋宝宗，凉凉娱乐艺人。”宋宝宗伸手和他握了下。
李小同噗嗤一笑，道：“凉凉娱乐，哈哈哈，凉凉凉凉，这名字......不好意思哈，我不是有意要冒犯。”
宋宝宗摇摇头：“没事，你不是第一个这样的。”
说到这儿他就郁闷了，杜总的脑回路是三角形的么，咋就给公司起了个这名字？
“等一下，凉凉，凉凉，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
李小同皱了皱眉，掏出手机搜了下，顿时脸上浮现出惊喜的表情，道：
“凉凉娱乐，不就是制作出《王大柱的一天》的那个公司吗？我可喜欢看你们公司的美食番了，还有咒怨也是，翻墙去YouTube看了三四遍，每次都被吓得要死。”
宋宝宗呵呵笑了几声，有点开心，就好像别人夸你帅你不一定开心，但夸你女朋友真好看你就屁颠屁颠了。
有叽叽喳喳聊了几句，聊天的时候，舞台上又换了一批选手，还是没有人拿到胸章。
“我去！老雷怎么都被淘汰了，他是我偶像啊，他都进不了我就更进不了了。”李小同声音苦闷。
宋宝宗也是一颗心沉进水里，担忧道：“我估计也悬了，刚才听他们介绍，好些人联系rap都两三年了，照样被淘汰，我才练了两个月不到。”
“好巧，我练了三个月。”李小同仿佛找到了知音，要不是场合不方便，两人估计就要抱在一起相见恨晚的嗷嗷痛哭了。
周围有人听到两人说话，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安慰道：
“放轻松点！毕竟rap赛道小两千人呢，导师手里的胸罩就25个，能进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大佬里的大佬，你们进不了也不用太难过。”
“是啊！连老雷都淘汰了，有多严格可想而知，新人估计很难出头。”
“你俩待会表演时，尽量花里胡哨一些，过是过不了了，好歹多挣一点镜头。”
语气中有一点的高高在上感觉，好像大佬打量小萌新。
“我听说蛋堡导师手里还有一个紫晶胸章，不知道最后会给谁呢？”李小同托着腮帮子自言自语道。
“你们黄金胸章难不难得到都两说，还紫晶胸章呢？”
“还是想想怎么争取多挣一点镜头吧。”
“别灰心，这才是第一季，后面肯定还有第二季第三季，你们还是有机会的。”
李小同点点头。
宋宝宗也点点头。
台上，导师考核还在继续。
前面几批选手的水平都平平无奇，但到第六场的时候，忽然杀出三匹黑马，斩获黄金胸章，一个是饭圈内知名rapper，一个是华夏娱乐巨头大唐娱乐的练习生，最后一个是一名个人练习生。
有三人打样，后面的人稍微松了一口气，连续全军覆没的压力稍微轻了点。
接着是第八批、第九批、第十批，陆陆续续又有五名大公司的练习生杀出重围，斩获黄金徽章。
截止到第十批结束，蛋堡的黄金胸章发出八枚，还剩十七个，后面的人压力更大了。
很快，第十一批选手上场。
宋宝宗是0536，李小同是0535，两人都是第十一批选手。
“我去一轮游了，我会想念大家的。”李小同苦笑道。
“没事哥们，待会咱俩一起走去淘汰的大门。”宋宝宗跟着苦笑道。
周围聊了一下午的选手纷纷安慰道：
“好好发挥，运气好没准还有点机会呢！”
“今年就当是积累经验了，明年还能再来！”
“好好加油哦，走也要走得潇洒。”
“记得花里胡哨一点，多挣点镜头，就算走也要混个脸熟。”
“......”
台上的灯光骤然汇聚，宋宝宗的考核开始了。
第四十一章 感觉自己要凉了（第二更，求收藏求推荐）
进场之前，宋宝宗偷偷把卫衣的连帽拉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丑面具戴在脸上。
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好像一个带着面具头套的黑衣人。
很快，穿过冗长的通道，明亮空阔的场内大厅出现在眼前。
做好登记，他拿到一个号码牌：0536
意味着前面有五百多号选手。
大厅中央是一个篮球场大的舞台台，台上有五十个地贴，每批次是50人接受考核，舞台周围布满了机位与摄像师。
大厅四周是椭圆形的阶梯座位，密密麻麻坐满了参赛选手，估摸着有一千七八百人，几乎占了总人数的一小半。
这很好解释，因为rap赛道最能混。
舞蹈通道、声乐通道、全能通道都需要很强的基本功，rap赛道就不一样了，这年头谁还不会说两句rap啊，蛋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我牵着你的手，一起看最新展出的油画，skr~~~
导师手里只有二十五个黄金胸章，可见竞争有多激烈。
【请所有选手尽快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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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请0001号~~0050号选手登台接受考核！】
广播里又响了一句，四周人群一阵骚动，1~50号选手陆续上台，按照地贴依次站好。
大厅内的聚光灯忽然聚向某处，耀眼的灯光下，rap赛道的考核导师蛋堡登场，是个花里胡哨的中年男人，戴着墨镜与鸭舌帽，留着好看的青皮胡。
所有机位瞬间对准舞台，蛋堡带来了一场炸裂的rap快歌，引起一阵欢呼。
然后缓了几口气，平复好气息，开始考核。
第一位选手是个满身logo厂牌的板寸青年，一上来嘻嘻哈哈道：
“嘿呦~这里新更娱乐rapper练习生吴广群！”
蛋堡墨镜下的脸看不清表情，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板寸青年稍微酝酿一会儿，大声开口道：
“有人为了梦想为了三餐为养家糊口
他住在燕郊区
残破的求职公寓
拥挤的大楼里
堆满陌生人都来自外地
他埋头写着履历
怀抱着多少憧憬
往返在九三零号公路
内心盼着奇迹
……”
是一首高亢风的说唱歌曲，展示时间不到一分钟，这是节目组要求。
看完表演，蛋堡面色平静：“我觉得不行，填词气息快嘴节奏都有待加强。。”
板寸青年脸色一僵，蛋堡鞠躬说了声抱歉，转身走向下一个。
二号是个容貌俊秀的男孩子，一身阔大的潮牌针线衫，左侧扎了长长的小脏辫，带来了一首饶舌快歌。
“咬字不清晰，后面气息不稳，中间有两句忘词了是不是？”蛋堡一针见血的指出。
二号尴尬点点头，不出意外的也被淘汰。
接着是三号，是个身材高挺的鲁东大汉，一首old school风格的rap让人眼前一亮。
“我觉得不行，没有惊艳到我。”
第四第五个是对双胞胎，合体开嗓说了段古风填词的rap。
“节奏太乱，没有特色，换气的字眼不对，后面越说越赶直接崩掉。”
又是第六、第七、第八……第二十五个。
“我还是觉得不行。”
“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填词太水全是套词，能不能用点心？”
“这就是你准备了三个月的表演？”
“你的表演太敷衍了！”
“气口不对，节奏太乱。”
“你会不会freestyle？”
“我还是觉得不行！”
很快，第一批的五十名选手全部表演完，没有一人拿到黄金胸章，全部淘汰。
第二批的选手上场，整体rap水准跟第一批差不多，有一个十八岁的小男孩让人眼前一亮，可惜也没能过。
接着是第三批，依然没有一个人拿到代表晋级的黄金胸章。
“我去，这也太严了吧！连续三场一个晋级的都没有！”旁边有人抱怨一句。
他的话很快得到周围人的认可。
“导师是故意的吧！”
“有好几个很有名的rapper都被淘汰了。”
“蛋堡导师真的太严了！”
“薛浩都淘汰了！我不服！”
“他的考核标准到底是什么？”
宋宝宗扭头看去，刚才先开口的是个小眼睛的少年，男生女相，容貌秀气，像个大马猴一样跟周围人叽叽喳喳聊着，自带自来熟属性。
看到宋宝宗看过来，他笑眯眯地迎上去，甩着666的手势：“嗨哥们，你这一身...真酷！”
宋宝宗摸摸脸上的小丑面具，道：“只是个玩笑，怕节目播出后被熟人看到，这样输的再惨也不怕了。”
“好主意！”青年人眼前一亮，伸出手：“你好，我叫李小同，庆华娱乐练习生。”
“宋宝宗，凉凉娱乐艺人。”宋宝宗伸手和他握了下。
李小同噗嗤一笑，道：“凉凉娱乐，哈哈哈，凉凉凉凉，这名字......不好意思哈，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宋宝宗摇摇头：“没事，你不是第一个。”
说到这儿他就郁闷了，杜总的脑回路是三角形的么，咋就给公司起了个这名字？
“等一下，凉凉，凉凉，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李小同皱了皱眉，掏出手机搜了下，顿时脸上浮现出惊喜的表情，道：
“凉凉娱乐，不就是那个制作出《王大柱的一天》的公司吗？我可喜欢看你们公司的美食番了，还有咒怨也是，翻墙去YouTube看了三四遍，每次都被吓得要死。”
宋宝宗呵呵笑了几声，有点开心，就好像别人夸你帅你不一定开心，但夸你女朋友真好看你就屁颠屁颠了。
又叽叽喳喳聊了几句，聊天的时候，舞台上又换了一批选手，还是没有人拿到胸章。
“我去！老雷怎么都淘汰了，他是我偶像啊，他都进不了我就更进不了了。”李小同声音苦闷。
宋宝宗也是一颗心沉进水里。
来之前他对自己还有一点点信心，可这几批下来，不少练rapper练了好久的练习生都凉了，好些前辈OG也挂蛋，他也慌了。
担忧道：“我估计也悬了，刚才听他们介绍，好些人练习rap都两三年了，照样被淘汰，我才练了两个月不到。”
“好巧，我练了三个月。”李小同仿佛找到了知音，要不是场合不方便，两人估计就要抱在一起相见恨晚的嗷嗷痛哭了。
周围有人听到两人说话，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安慰道：
“放轻松点！毕竟rap赛道小两千人呢，导师手里的胸章就25个，能进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大佬里的大佬，你们进不了也不用难过。”
“是啊！连老雷都淘汰了，有多严格可想而知，新人估计很难出头。”
“你俩待会表演时尽量花里胡哨一些，过是过不了了，好歹多挣一点镜头。”
语气中有一点的高高在上感觉，好像大佬打量小萌新。
“我听说蛋堡导师手里还有一个紫晶胸章，不知道最后会给谁呢？”李小同托着腮帮子自言自语道。
“你连黄金胸章拿不拿得到都两说，还紫晶胸章呢？”
“还是想想怎么争取多挣一点镜头吧。”
“别灰心，这才是第一季，后面肯定还有第二季第三季，你们还是有机会的。”
李小同点点头。
宋宝宗也点点头。
感觉自己要凉，还是回去苦练练等下一季吧。
台上导师考核还在继续。
前面几批选手的水平都平平无奇，但到第六场的时候，忽然杀出三匹黑马，斩获黄金胸章，一个是饭圈内知名rapper，一个是华夏娱乐巨头大唐娱乐的练习生，最后一个是一名个人练习生。
有三人打样，后面的人稍微松了一口气，连续全军覆没的压力轻了点。
接着是第八批、第九批、第十批，陆陆续续又有五名大公司的练习生杀出重围，斩获黄金徽章。
截止到第十批结束，蛋堡的黄金胸章发出八枚，还剩十七个，后面的人压力更大了。
很快，第十一批选手上场。
宋宝宗是0536，李小同是0535，两人都是第十一批选手。
“我去一轮游了，我会想念大家的。”李小同苦笑道。
“没事，待会咱俩一起走去淘汰的大门。”宋宝宗跟着苦笑道。
周围聊了一下午的选手纷纷安慰道：
“好好发挥，运气好没准还有点机会呢！”
“今年就当是积累经验了，明年还能再来！”
“好好加油哦，走也要走得潇洒。”
“记得花里胡哨一点，多挣点镜头，就算走也要混个脸熟。”
“......”
台上的灯光骤然汇聚，宋宝宗的考核开始了。
第四十二章 我这么牛批我自己都不知道（第三更/大章求收藏）
舞台上五十位选手站立，场下忽然哇的一声爆发出激烈的欢呼。
“快看34号！！”
“那不是蓝米嘛！”
“我屮！还真是蓝米！”
“就那个草莓音乐节的新人王？”
“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是他粉丝，他那首《太空漫步》超喜欢听的！”
“这种都出道的艺人来凑什么热闹？！”
“人家两三百万粉丝了还怎么比？”
“封腾文化的新人扛把子！”
“站我家蓝米旁边辣眼睛的是谁？怎么还带个小丑面具？”
“......”
宋宝宗和李小同对视一眼，看向34号位。
那里站着一个带白色鸭舌帽，白色花纹阔边体恤、白色球鞋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岁出头，化了淡妆，眼神有几分傲气，冰冷个扑克脸。
李小同悄悄跟宋宝宗咬耳朵：“这人我在草莓音乐节上见过，是大公司封腾娱乐主推的新人，一口快嘴rap一秒9字，节奏稳得一批，这个打不过，溜了溜了。”
“这么厉害？”宋宝宗微微吃惊。
“那当然了！不过我唱的不是快嘴，倒是跟他不冲突，要不然他34我35，一对比显得我好垃圾。”李小同拍拍胸脯。
宋宝宗小丑面具下的一张黑脸垮下来，你不唱快嘴我唱的啊。
压力莫名有点大。
另一边，蛋堡导师已经从1号开始考核，高要求严标准的准则毫不放松，刷了一波又一波，前面三十多人没有一个拿到黄金胸章。
很快，蛋堡踱步走到蓝米面前。
蓝米眼神里的桀骜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如风的笑意，见人下饭的表情管理是每一个艺人的基本功。
蛋堡多看了蓝米两眼，似乎认出对方了，不过没多问，道：“开始你的表演吧。”
蓝米微微鞠了一躬，声音温和：“好的老师。”
“What's up？！”
蓝米猛地爆发一句，迅速弹舌：“这里是封腾文化蓝~~米，给你带来《学生手机》！”
舞台上响起清亮明快的嗓音——
“Yo~yo~yo~~”
“倒钩、耐克乔丹、喷泡
通电享受你的喜好
潮牌嘻哈滑板翻翻
是年轻范让你不一般
穿着打扮，超酷心态
是不是因视觉存在
才让你能在镜子面前扮帅
篮球曾经是你的最爱
再说说现在
游戏是真的坏
让我忘记了学习也忘了课堂存在
那么小的窗口让你喜爱
一时逗你快乐的短剧
要用心灵的窗口换取
放下手机，
拿起篮球拥抱惊喜。
What's up！”
一曲终了，歌词写的是校园生活与手机苦恼，有点买枪手写词的嫌疑，但唱的没话说，咬字清晰，节奏明快，全场气息很稳。
摄像机给到蛋堡与蓝米。
蛋堡颔首，轻轻拍了拍蓝米的肩膀：“很不错！到目前为止我面试了五百多位练习生，你是快嘴最稳的一个！”
蓝米夸张的惊喜表情，连连鞠躬：“谢谢，谢谢导师！”
“所以......”镜头给到特写，蛋堡拿出黄金胸章，郑重地递给蓝米：“...它是你的了！好好加油，要带着它走到更高！”
蓝米接过，看清楚是黄金胸章后，眼神微微失望，居然不是紫晶胸章，表现出激动的样子：“我不会辜负导师的期望！”
台下响起一片欢呼——
“蓝米牛批！”
“这才是真正的硬实力！”
“徽章都拿不到的弱狗别再酸我家蓝米了。”
“脑残粉滚，追星追到节目现场来了！”
“......”
吵闹声没持续多久，毕竟大家都是来比赛的，决战紫禁之巅互喷三天三夜等回去网上再约。
蓝米之后，轮到第35号李小同。
蛋堡踱步到35号位，镜头对上来，李小同大大咧咧道：“大家好，导师好，这里是来自庆华娱乐rap练习时长三个月的李！小！同！勒是雾都~~~”
摆了个skr的造型。
四周是喝倒彩的嘘声——
“这人谁啊？求科普”
“不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
“应该是庆华的新人吧，毕竟是艺人孵化公司，一年孵化几十个艺人出来转卖呢。”
“看起来才一点点大的样子。”
“心疼新人一秒遇上蛋堡。”
蛋堡打量这个活跃又自来熟的年轻人，摆摆手：“请开始你的表演！”
“好的导师！”
李小同鞠了一躬，然后挺直腰板，理了下耳麦，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顿，沉腰下胯，身体轻蹲，整个人的气质豁然一变。
俗称起范了。
“yoyoyo，勒是雾都说唱歌手李小同，给大家带来《兰花草》。”
清亮通透的嗓音传来——
“我从山中来
带着兰花草
家中无富贵
口袋无财宝
寒风终刺骨
勤为好仕途
博得明月出
用兰花换锦服
……”
蛋堡眼前一亮，这是一段唱功，但轻快明亮的声线很抓人耳朵，旋律中有山歌的影子，一开嗓就彰显出不俗的声乐功底。
不过也仅仅是眼前一亮，毕竟这里是rap赛道，rap才是考核的标准。
紧接着，画风又忽然一变，李小同带有浓浓雾都特色的方言rap响起——
“走的那天飘起了小雨
为了赶路我选择早起
山间里飘起了雾
路过有诗仙的墓
给我指方向在哪里
一路上有花香和鸟语
带上兄弟给我做的好beat
看我用808打底
再把裤子要跨起
背上是山城烙印
下山去下山去
林间小道做标记
用心听用力取
挥手告别好兄弟
地为床天为铺
少侠莫怕草木枯
日为钟月为弓
勿忘茅屋有寒冬...”
（点击这里听歌）
嘶！台下响起一阵惊掉下巴的声音。
蛋堡脸上涌现出不加掩饰的欣赏，极具个人特色的方言说唱，嗓音清亮，咬字清晰，beat部分非常加分，填词也很走心。
最让蛋堡欢喜的是，他的快嘴居然跟新人王蓝米不分上下。
蛋堡早年间就是靠一张快嘴出道，天生对快嘴的选手有好感。
隔壁的蓝米侧过头来，眼睛微微眯，认真打量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对手。
宋宝宗有点意外，难怪李小同刚才说，蓝米的快嘴对他没影响，原来他的快嘴也不输蓝米，而且他最大的风格是极具特色的方言说唱。
台下原本喝倒彩的选手们，感觉脸好疼——
“你赔我的下巴！都被你吓掉了！”
“牛批，这才是真正隐藏的大神啊！”
“请收下我的膝盖吧！”
“他一开口我就知道这波有了。”
“绝对是录音室级别的！”
“简直skr~skr~！”
镜头全部对准李小同，这种横空出世的黑马桥段永远是观众最爱看的。
蛋堡声音略显沙哑的开口：
“今天终于，看到有一个人，对，就是那种让我，哎，就是终于等到的感觉！”
他说话断断续续，吐字高昂铿锵，能够看得出他的开心。
“而且就很意外啊，像一匹黑马一样，突然之间就......”
这也是很多人的感觉，蓝米表演时大家都知道他厉害，心里有预期了。
但李小同这种突然杀出来的黑马，默默无闻的萌新新人，实力却能打的一批，打破所有人的预期，比起蓝米丝毫不逊色，甚至因为方言说唱的特色还极具个人风格。
“紫晶胸章！”
“紫晶胸章！”
“紫晶胸章！”
“紫晶胸章！”
“紫晶胸章！”
台下选手热烈的起哄。
在万众瞩目中，蛋堡真的掏出紫晶徽章，想给又有点舍不得，毕竟现在考核的选手才一半不到，万一后面还有更优秀的呢？
“这样吧......”蛋堡大声说道，“紫晶胸章只有一个，我要等全部看完才能决定给谁，我这里有个小本子，我先把李小同记上！”
一个折中的办法。
台下的选手当然同意，起哄是一回事，自身利益又是一回事，毕竟紫晶胸章留着他们也有机会。
“不过这个还是可以给的！”
蛋堡笑眯眯地把一枚黄金胸章交给李小同。
李小同郑重的接过，笑得屁颠屁颠的，连连鞠躬道谢：“谢谢导师，谢谢导师！”
“加油！”蛋堡点点头，笑眯眯的拍拍他肩膀，心情大好。
然后缓了缓，沉淀好情绪，蛋堡才迈步走向下一位选手。
下一个，35号位。
镜头对上来，只见35号台面站着一个一身黑的小胖子，黑卫衣，黑工装裤，黑运动鞋，卫衣的连帽拉上来遮在头上，脸上带着一张小丑面具。
蛋堡忍不住笑了声，打趣道：“别人参加比赛都恨不得把脸绑在镜头前刷观众眼缘，你怎么反倒带起面具把脸遮上？”
宋宝宗挠头：“节目组又没说不能把脸遮上的啊？”
...关键遮住脸谁知道你是谁？蛋堡吐槽一句，说：“是没有这条规定，没有关系，你带着面具表演也行，只要不影响你发挥。”
宋宝宗颔首：“不影响。”
四周叽叽喳喳的一片唏嘘声——
“这人脑子有毛病？上台带个面具装X？”
“傻帽年年有今年到你家。”
“故意搞噱头反向吸引眼球？”
“坐等翻车现场。”
“花生啤酒爆米花，前面的脚收一下。”
“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营销手段，真心有点低级。”
“......”
蛋堡点头：“请开始你的表演！”
镜头刷的一下聚焦到宋宝宗身上，他拍拍胸口，朗声道：
“大家好，导师好，我是来自凉凉娱乐练习rap两个月的练习生宋！宝！宗！”
蛋堡面色一愣，这段介绍怎么有点耳熟啊.....
哦，刚才李小同这么说过，感情这家伙直接ctrl+c_ctrl+v了。
“今天我带来的表演是《止战之殇RapDoc》！”
宋宝宗深吸一口气，拿出自己这段时间苦练的成果，清了清嗓子，捏捏嘴巴，慢慢调整好状态。
尔顷，面具下的小黑脸忽然一顿，眼神无比严肃，中气十足的浑厚嗓音响起——
“怎么舍得就让回忆冲走了相片
也冲走了往日时光
讽刺挂满美丽的太阳
快看不到蔚蓝的那个地方
再见了避风港好苍凉
这残酷的月光
他不谅不忘只想止战之殇
坼裂的橱窗
凝固了翅膀
罪掩埋欢喜
染红他目光
泪水在黑暗飘荡
自己没忘
不被揭穿的谎
……”
一开口，就是爆发力十足的浑厚嗓音，顿时让人精神一震。
跟蓝米李小同清亮的嗓音不同，宋宝宗的嗓音浑厚通透，中气十足，铿锵有力极具爆发力。
每一个大重音都狠狠敲在听众的心脏上。
咬字清晰透彻，节奏稳定，气息绵长，吐字都有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通透感。
蛋堡瞪圆了眼睛，又是一个好苗子啊，这样想着就要伸手去摸黄金胸章，
突然下一秒，宋宝宗的节奏猛然一变，从刚才的中文说唱变成RapDoc，猛吸一口气，蓄力发声，苦练多年的灌口底蕴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I just wanna say something
For the world love and peace
Now are you ready？
You assuming I'm a human
What I gotta do to get it
Through to you I'm superhuman
Innovative and I'm made of rubber
So that anything you say is ricocheting off of me
And it'll glue to you
I'm devastating more than ever demonstrating
How to give a little freaking audience a feeling
Like it's levitating
Never fading and I know
That the haters are forever waiting
For the day that they can say I fell off
They'd be celebrating
'Cause I know the way to get 'em motivated
I make elevating music……”
（点击此处听歌）
安静，诡异的安静，全场鸦雀无声，忽然静的可怕。
选手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凝固，四肢僵硬，一动不动，好像岛国的“时间の禁止.avi”。
现场选手们似乎失了智，目光呆呆地望着舞台，凝视着那个带着小丑面具的男人的身影。
蓝米震精了，好像这正面挨了一发鸣人的螺旋手里剑。
李小同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刚才还和自己嘻嘻哈哈的新朋友，内心有种装逼失败，反被别人啪啪以啪啪的羞耻感。
最崩裂的是，刚才上台前安慰李小同宋宗宝的场外选手——
“好好发挥，运气好没准还有点机会呢！”
“今年就当是积累经验了，明年还能再来！”
“好好加油哦，走也要走得潇洒。”
“记得花里胡哨一点，多挣点镜头，就算走也要混个脸熟。”
哥几个现在心里沉闷闷的，贼难受，一种凄凉感油然而生。
就好像刚考完试，学霸说完了完了这次没考好，你去安慰他说，没事我也没考好。
结果一发成绩，他差一分满分，你差一分及格，掀桌啊(╯‵□′)╯︵┻━┻
嘶！良久四周传来一声声倒抽凉气的声音。
“麻的！你这张嘴是加特林吗？”稳重的蛋堡导师忍不住说了句脏话。
仿佛不骂不足以一抒满腔浊气。
旋即，全场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掌声。
第四十三章 没有一个省心的（第一更）
“我数学老师死得早，谁帮我数数他1秒rap了多少？”
“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教练我要学这个！”
“这嘴快得...牛批！”
“后面那段一口气超长rap真的简直了！”
“他这嘴是机关枪吗？”
“不，是加特林，哒哒哒冒蓝火的那种。”
“牛之一口田！”
“我有句卧槽无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是什么神仙选手啊？”
台下人**头接耳，四周响起叽叽喳喳的惊叹声。
宋宝宗刚才的发挥就一个字......莽！
管你节奏填词beat......当嘴快到极致时，这些都不再是重点，因为快嘴大招已经秒杀一切，搁仙侠小说里，这叫一力破万法。
就好像琦玉，一拳之下，众生平等。
“咳咳...”蛋堡干咳两声，把视线重新拉回来，啧啧称奇：“我太好奇你刚才最后一段rap了多少字？”
“emmm...大概两百多字吧，没具体数过。”
“多少秒？”
宋宝宗摇摇头。
“快倒放！”现场导演第一时间指挥摄影师，倒放刚才最震撼的一口气超快rap。
看清楚摄像机上的时间后，嘴巴张成O形，大声喊道：“是15秒！”
嘶！不少快嘴选手感觉头皮发麻，面皮直抽，瞪圆了眼睛。
两百字15秒说完，那平均一秒就是...13字！
这成绩几乎在国内快嘴rap里横着走了，尤其是最后那段超长一口气rap，简直惊艳。
不得不说宋宝宗是有天赋的，当初相声《报菜名》练灌口，大报228道菜，六百多字的菜名他能在50秒左右报完，同班的师兄师弟基本都是70多秒。
快嘴的基本功十分扎实，所以改练rap时，底子好学起来特别快，就好像学会九阳神功的张无忌再去练乾坤大挪移。
“国内这种超级快嘴就那么几个，不会是哪位大佬来了吧，怕被人认出来，所以带了面具？”有人小声说到。
这个猜测得到许多选手的认同。
再看向台上的黑色身影，忽然感觉圆润的身形如山岳般厚重，配上神秘的小丑面具，emmm......是大佬的气场。
蛋堡用力地鼓掌，语气激动，竖起大拇指：“你这嘴快得......我自问自己做不到你这样，一开口就是老江湖了！你的表现我不评价了，我相信现场选手的掌声就是最好的评价。”
看不到小丑面具下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带着面具？”蛋堡目光灼灼，仿佛要看穿面具下的那张脸，看看能不能跟脑海里的那几位重合。
宋宝宗想了下，如实回到：“他们都长得太好看了，我比不过，带个面具遮一下。”
哈哈哈！四周选手哄笑起来，喜欢他的这个幽默玩笑。
“那你方不方便摘下面具？”蛋堡问。
宋宝宗摇摇头：“先不摘了，怕节目播出后被熟人认出来，怪尴尬的，如果后面有情况再摘吧。”
蛋堡颔首，尊重选手的意愿，然后拿起一枚黄金胸章递给他。
宋宝宗眉开眼笑，伸手过去接，就要拿到时，蛋堡猛地又把胸章收回去，宋宝宗小心脏一沉，苦着脸看向蛋堡，喵喵喵？
“我认真想了下，这个胸章不能给你！”说着，蛋堡表情微微严肃，拿出另一枚紫色水晶的胸章，郑重地递过去：“这个才是你的！”
哗！现场猛地躁动起来，激动的鼓掌。
诞生了！Rap通道的紫晶胸章选手诞生了！
根据比赛赛制，四大赛道的紫晶胸章选手，在下一轮评级时直接保定A级。
李小同苦巴巴地搓搓脸，心里倒苦水，导师你刚才不还说要看完全场才做决定吗？怎么这么快就给了别人？渣男。
新人王蓝米仿佛引来了人生中的至暗时刻，今天接连遭遇打击，一首引起为傲的快嘴被别人按在地上摩擦，自闭了。
宋宝宗看向手中的紫晶徽章，四周掌声如雷，脑袋里是大大的问号。
原来我这么厉害的吗？
我这么厉害我自己都不知道。
现场导演满足地拍拍摄像机，这第一期综艺的素材有了。
有超级新人王蓝米，有方言说唱的大黑马李小同，最后还有带着小丑面具的神秘大魔王。
甚至他连第一期的推荐语都想好了：震惊！练习生初亮相，rap赛道惊现面具大魔王。
美滋滋。
……
……
3月7日，周二，晴空万里。
今天是女神节。
凉凉娱乐给女员工们准备了一份女神节小礼物。
倒也没什么新奇，就是扛了三箱SK-II神仙水回来，给每人发了两瓶，嗯，300毫升的那种。
还有一塑料袋TF和YSL的口红，以及二十箱三只松鼠的干果。
总办公室。
杜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拿出祖安修炼归来的手速，跟姐姐隔空口嗨。
【杜泰迪】：阿奈，什么时候搬来跟我们一起住呀，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
【杜奈】：沉迷工作无心搬家。
【杜泰迪】照片.jpg
【杜泰迪】：不嘛不嘛，你看我给你买的小熊拖鞋。
【杜泰迪】照片.jpg
【杜泰迪】：还有你最爱的小米围裙、茨木碗、电饭煲、微波炉、烤箱……
【杜奈】：总感觉你们是少了个厨子。
【杜泰迪】：哎呀被发现了，可谁让我们家阿奈做饭好吃呢，嘤嘤嘤。
嘤嘤嘤是什么意思？杜奈不懂了。
于是问佰度：嘤嘤嘤是什么意思？
佰度：对方发来交配信号。
杜奈：......
辣鸡佰度，卸载了。
【杜泰迪】：姐姐好可怜，这两天天天吃外卖都长胖了，嘤。
【杜奈】：套间里应该有厨房吧，买点菜自己下厨。
【杜泰迪】：萌萌昨天跟厨房同归于尽了。
【杜奈】：......
【杜奈】：又炸了？
这个又字用得很精髓，杜妈为了培养儿女自理能力，从小就教他们做饭，姐姐表演了几次徒手炸厨房后，杜妈无奈放弃了笨女儿，只教聪明的儿子。
【杜泰迪】：对的呀！[委屈巴巴]
【杜泰迪】：快点搬过做饭吧，我拿热乎乎的闺蜜和你换。
【杜奈】：？？？
【杜泰迪】：闺蜜私房照.jpg
【杜泰迪】：沙滩写真.jpg
【杜泰迪】：萌萌日常.jpg
【杜泰迪】：小宁檬艺术照.jpg
【杜泰迪】：狗东西女装.jpg。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杜泰迪】：有没有一点大胆的想法？
杜奈点开私房照.jpg
照片上是个清新脱俗的女孩，圆润的鹅蛋脸，扎着小巧的丸子头，水灵灵的桃花眼扑闪扑闪，有点朦胧，看谁都媚眼如丝，趴在床上看书，阔大的针织衫下，是小小的一只。
跟高挑妩媚的杜思思简直是两个极端，
她俩手挽着手走在街上，就像御姐与小女孩的组合，完美满足了姐控妹控的双重幻想。
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成为闺蜜的。
【杜奈】：......好吧...等有时间就搬。
【杜泰迪】：好的呀。
【杜泰迪】：等你哟。
咚咚咚！门板上响起沉沉的敲门声。
杜奈叉掉聊天框，朗声道：“请进。”
严谨推门进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迎上杜奈投过来的目光，笑道：“杜总，好消息啊！”
某人表情一僵。
第四十四章 三首歌与三支舞（第二更）
“怎么了？”杜奈板着脸问。
严谨嘴快笑到后脖颈，大声欢喜道：“宋宝宗晋级了！”
杜奈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发生什么了呢，虽然宋宝宗晋级有点意外，但...都是小场面，不要慌。
杜奈淡定地抿了一口绿茶。
“他还是在竞争最激烈的rap赛道，拿到紫晶胸章，以第一rap的身份晋级的！”严谨后面又补了一句。
咳！杜奈被茶水一呛，剧烈干咳起来。
“杜总？”严谨询问的目光。
呸，什么破茶，真特么难喝。
杜奈摆摆手：“没事，被茶水呛住了。”
心里却像是被一百发尾兽玉轰炸洗地。
能够晋级和第一名晋级，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光镜头曝光度就天差地别，更别提观众的第一印象。
尤其是在选秀节目，很多时候观众的第一印象，就决定了选手生死去留。
Mmp，这倒霉玩意儿是怎么做到的？
“宋宝宗给我打电话说，当时现场都沸腾了！我就知道，您当初把宋宝宗送去偶像创造营，肯定是别有深意！”严谨语气无比肯定。
喵喵喵？
杜奈看向他，点头，微笑。
确认过眼神，严谨又懂了，顿时有了底气，道：
“现在回过头看，不得不佩服您眼光刁钻，一眼就看出宋宝宗夯实的灌口功底，让他针对性地改练rap，练习起来驾轻就熟。”
“我听说当时现场都爆炸了，宋宝宗一口超长rap震慑全场，直接以rap组第一名晋级，不仅第二轮能直接评A级，还赚足了镜头，等节目播出后粉丝肯定会几何式暴涨。”
杜奈保持平静，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一个喜剧与相声演员，咋就跨行去rap圈当起了爸爸？
小朋友又有很多的问号。
“有宋宝宗练习视频吗？”杜奈说。
“有的有的！”严谨掏出手机，找到相册，播放了一段宋宝宗练习快嘴rap的视频。
视频里，宋宝宗一张嘴跟加特林似的哒哒哒哒哒，一秒十喷，最后是惊艳的一口气超长快嘴。
杜奈震精了，一颗心咕咚咕咚沉到水底。
不不不，这一定是幻觉。
斯啦！撕掉我新贴的30元手机钢化膜，居然会感觉到肉疼？这不是幻觉！
杜奈扶额摆手：“你先出去吧，我想静静。”
明明是取得了成功，杜总为什么还是一副不开心地亚子呢？
严谨疑惑地看了眼杜总，思索片刻，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个词，胜不骄败不馁！
目光中多了几分敬重。
默然地推开沉甸甸的大门走出去。
办公室里，杜奈一个人犯难。
“超强快嘴，rap组第一，天胡开局，这样下去宋宝宗没准真要火！”
“最可恨得是，这个小黑胖子居然还带着面具上台，他以为他是欧阳靖啊？”
他忍不住吐槽。
看到宋宝宗练习视频，杜奈是真的惊艳了，那张嘴哒哒哒跟加特林似的，太特么吓人了，放任不管没准真要让他C位出道。
“必须让他改路线，不能再在rap里待着了，太危险！”
“emmm......要不让他去跳舞吧，就他那臃肿的身材、不协调的四肢、崩坏的平衡感，跳舞铁定翻车！”
杜奈认真想了想，最后轻轻颔首，觉得倒也可行。
但...理由呢？
杜奈百分之两百确信，严谨那个大嘴巴，现在正在公司里到处宣传宋宝宗的事，估计这会儿公司二十几号人全都知道了。
除非他有正当理由，否则强行让宋宝宗改路线，太不合理了。
“要不编几段有一定水准，但却不适合宋宝宗跳的舞蹈？”杜奈想到。
俗话说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举个栗子：手指舞好看吧，但也要看谁跳，小姐姐们又软又白又长又细的手指跳手指舞，你会感觉赏心悦目，但如果是又黑又粗满是皱纹，还长着白斑的手指跳，你还会觉得好看吗？
如果......让四肢不协调、腿又粗又短的宋宝宗，去跳极度灵活轻巧、专门秀大长腿的舞蹈，比如Seve，会怎么样？
emmm......百分百人间车祸现场啊。
杜奈脸上的笑容逐渐蔓延。
说干就干，他找了张A4纸，按在桌面上写写画画。
“桌面有点硌笔。”
杜奈扫了眼四周，看到刚打印好的拍摄资料，抄过来翻到背面，垫在A4纸下面。
他用火材人画出Seve的舞蹈动作，就像这样：
ጿኈቼዽጿኈቼዽኈ
ኈቼዽቼቼዽጿጿዽ
想了想，又在旁边添了几句音律乐谱。
“求豆麻袋！极乐净土好像也可以，想象一下黑胖子随着音乐噔噔噔噔旋转跳跃秀身材，光交叉步就够他难受的了。”
写到一半，杜奈暂停下seve，重新挑了个空白地，写写画画做极乐净土。
“等等，我又想到一个更绝的，性感撩人的女团舞《Nobody》了解一下。”
“再想象一下，一个小黑胖子在台上搔首弄姿，抬着诱人的大黑腿，腿上全是腿毛，媚眼如丝地对你唱nobody nobody but you啪啪，nobody nobody but you啪啪。”
咦~~不寒而栗，不含而立。
杜奈又挑了块空白的地方，写起Nobody。
很快，三首歌三支舞弄出了一个小样。
杜奈起身，拿着A4纸，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去找严谨。
一开门，正好碰到身材高挑的小秘书聂小雨。
小秘点头问好：“杜总，我来拿给李导的拍摄资料。”
杜奈扭头看了眼桌上当垫纸的资料，说：“喏，就在我办公桌上，你自己拿一下。”
小秘书轻轻颔首，目送杜总走进严经理的办公室，然后才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躺在办公桌上的资料。
上前拿起来，资料背面凹凹凸凸的，小秘书找个文件袋小心装好，给剧组送去。
……
严谨办公室内。
一道诧异的声音响起：“你说宋宝宗他们封营了？”
杜奈纳闷的看向严谨。
严谨无奈地摆手，颔首道：
“对呀！创造营创造营，当然要入营了。晋级之后选手有一天半时间准备私人用品，然后上交手机正式入营，整整三个月时间全程封闭式训练。宋宝宗昨天给我打完电话，然后就入营了。”
一道天塌地陷紫金锤的惊雷劈在杜奈脑门上。
宋宝宗居然入营了，想让他改路线都没法联系上他，tmd。
“那下次见他不是要三个月后？”杜奈面无表情，三个月后黄花菜都凉了。
严谨摇摇头：“也不一定，偶像创造营总共分七轮，
第一轮，海选，选出101为选手入营训练。
第二轮，等级评定，紫晶选手自动评A，其他选手团队展示接受全体导师考核。
第三轮，节目主题曲。
第四轮，第一次公演舞台。
第五轮，第二次公演舞台。
第六群，第三场公演舞台。
第七轮，总决赛。
而在第一次公演舞台时，艺人所在的娱乐公司可以派人入营慰问，也就一个多月吧，就能看到宋宝宗了。”
杜奈面无表情，一个多月的时间，那黄花菜也凉一半了，mmp的！
他生无可恋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了眼手上A4纸，放进碎纸机了粉粹了。
想了想又把碎纸条放进烟灰缸里烧掉。
“幸好！隔壁的逐梦演艺圈还一切正常！”杜奈默默想到。
……
……
南广学院，教学楼。
“聂秘书你终于来了。”李自来积极迎上去，接过聂小雨手里的拍摄资料。
电影的进度已经推到了小高潮，进入剧中的歌舞部分。
《逐梦演艺圈》定位是一部青春成长群像歌舞剧，除了人物剧情，还有歌舞剧部分。
这份资料正是歌舞部分的拍摄资料。
“你签个字。”
聂小雨递过一支笔，这是她工作养成的习惯，重要资料接收人接受后，需要签字确认，避免后期扯皮。
李自来签了字，接过拍摄资料。
翻开大概浏览一遍，有点小失望。
杜总给出的拍摄资料与建议，都是中规中矩的歌舞剧拍摄注意事项，太普通了，甚至有点敷衍，没有丝毫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失望的合上资料，李自来准备把资料塞进导演包里，
忽然，他眉头轻轻皱了下，资料的背面有种凸凸凹凹的硌手感。
他疑惑的翻开资料背面，迎着光侧看，发现背面居然是密密麻麻的字印。
学过两年美术的他，第一时间想到了美术里的临摹显像。
“小姜，帮我拿支铅笔过来！”李自来喊道。
第四十五章 我懂杜总的意思了（第三更，求收藏求推荐）
很快，场务寻来一支炭笔。
李自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迎着光，一手按住资料，一手握住炭笔在纸页背面临摹。
这份资料是单面打印，最后一页的背面全是空白，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字印，随着炭笔一遍遍滑过，字迹逐渐显现。
画面字迹十分潦草，东一块西一块，好像是哪个手残党的随意涂鸦。
李自来在纸面上画了个直角坐标系，人在空白页上随意抒写时，往往同一部分内容的字向是一致的。
就像你数学考试打草稿，每道题的运算在草稿纸上字向是一致的，所以你写完检查时能很快找到运算过程。
李自来根据直角坐标系参考这些字印的字向，又寻了支红笔，将统一字向的内容圈在一起。
很快，页面上凌乱的字印，在他的一番操作下，被圈成三个大红圈。
每个大红圈里有凌乱的音符词语，以及各式各样的火柴人：
ጿኈቼዽጿኈቼዽኈ
ኈቼዽቼቼዽጿጿዽ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李自来一头雾水，看不懂音符与火柴人，他只是一个热爱美术与摄影的中文生。
好在脚下是中传南广学院，有的是音乐老师舞蹈老师。
半个小时后，剧组休息区里，一个眼镜中年男和一个身材窈窕的美少妇观察纸上的字符。
“这些音符是歌谱，旁边的文字应该是歌词之类的，看样子是三首，但每一首只有小半截。”眼镜中年男人说道，他是南广学院音乐系的流行乐老师。
“这些火柴人应该是舞蹈姿势，我在抖音上看过一个动画学院的UP主用火柴人解析各大流行舞蹈，就类似这种简笔画风格。”身材窈窕的美少妇也说道。
李自来扑克面瘫脸上浮现出异样，死气沉沉的声音：“徐老师麻烦您把这些首歌唱给我听一下，沈老师也麻烦您跳一下。”
两人照做了。
很快，两位老师演示完，李自来死鱼眼里涌现出缕缕生气，他懂了。
“两位老师，第一首歌nobody，是这个名字吧，是不是属于那种成熟性感的舞风？”李自来问。
徐老师沈老师想了下，点点头。
“第二首极乐净土，是不是属于活力轻快的舞风？”
两位老师颔首。
“第三个seve，是不是动感耍酷的舞风？”
两位老师还是点头。
果然如此！李自来心里稳了。
逐梦演艺圈的十八位主演中，女艺人十二位，男艺人六位，年龄分段各有不同。
《Nobody》是性感成熟风，正好适合女艺人里年纪较大、成熟美艳的那拨。
《极乐净土》是活力轻快的，最适合女艺人里年纪轻、青春姣好的那拨。
至于《Seve》，动感耍酷的舞风，不正好适合男艺人吗？
真相了！
原来杜总早就安排得明明白白。
另外，为什么每首歌舞都只有小半截？
这很简单，因为电影时长有限，不可能每首歌舞都能完整展示，通常只要高潮部分的小半截。
全都严丝合缝的对上了！
李自来心中大定，果然，这就是杜总给我的暗示，哦不，这已经是写在纸上赤果果的明示了。
“谢谢两位老师！”
李自来微微鞠了个躬，一板一眼的语气：“我想邀请两位做剧组歌舞指导，可以署名，在不影响正常授课的情况下，教主演们练习这三种歌舞，薪酬是这个数。”
他比了个手势。
两位老师眸中闪过清光，一拍即合。
艺术学院的老师接这类私活很常见。
当天晚上，徐老师沈老师各自回去，将稿纸上的歌曲舞蹈细细排舞与谱曲。
因为两位老师白天都有课，所以把排舞练歌的时间定在了晚上七点到九点。
隔天，杜奈白天来剧组视察，李自来扑克脸上挤出一缕笑意迎上来，比哭还难看，言行之中多了几分敬重。
搞得杜奈一头雾水。
下午五点，坚持朝九晚五工作时间的杜奈，再次骑上他不会堵车的小摩托，嘟嘟嘟回去了。
李自来仰着比哭还难看的扑克脸，目送杜奈离开。
很快，剧组也下班了，众人陆续离去，除了被分到练《Nobody》的五位女艺人。
第二天晚上，分配到练《极乐净土》的七位女艺人留下来。
第三天晚上，分配到练《Seve》的六位男艺人留下来。
如此循环往复。
每次都正好错开了杜奈的时间。
……
不知不觉，时间渐渐来到四月中旬。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春暖花开，春和景明，大街上小姐姐们开始显露身材，电影拍摄工作渐渐进入尾声。
经过这段时间磨合，李自来自创的用摄影技巧进行电影成像的操作越发成熟。
每一条通过的场次视频，色彩、光线都是浓烈的写实摄影风，有淡淡油墨感。
构图方面，写实摄影里的黄金分割、三角形、天头留白、均衡稳定等技巧，全被巧妙地嫁接到电影摄像上，使得电影成像看起来很有冲击力。
舞蹈方面，十八位艺人每天轮班练习，舞蹈动作已经十分纯熟，练出了肌肉记忆的balance。
随着电影拍摄临近尾声，心里莫名的别扭感一直刺挠着李自来。
“能理解剧本想要展示青春群像的初衷，但...剧情太散了！”
“90分钟的电影，70分钟在轮流展示十八位主演的个人介绍，剩下20分钟的互动情节也尬的出血。”
李自来心里评价到。
剧情尬是真的尬，比如文老师为了救某个男学生，被社会大哥噗噗噗捅了十几刀，最后居然在医院挂个点滴就恢复了，给他戴绿帽的女友也因此回心转意，你敢信？
而文老师救的那个男学生，之所以被社会大哥打，是因为大哥养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拿着大哥的钱养了那个男学生，那个男学生又拿这笔钱养了个女朋友，就说狗不狗血吧？
再比如，某个女学生为了让投资人投钱给文老师拍戏，自愿献身，让投资人啪啪以啪啪。
特么的，这智商掉地上都能跳一段C哩C哩了。
剧情叫着纯洁心灵：逐梦演艺圈，但展示的全是娱乐圈物欲横流的蝇营狗苟，落了下乘。
“缺少两个灵魂。”
“一是强力的主线剧情。”
“一是正向的精神输出，真正的纯洁心灵。”
李自来一手拿着剧本，一手拿着笔，一点一点分析。
很快，李自来犯难了。
因为杜总说过，绝对不允许他改戏！
说这句话时，杜总的表情格外严肃，语气格外郑重。
“改戏是肯定不能改的，但......杜总好像没说过不能加戏吧？”
他认真回想了下，发现杜总确实没说过不许他加戏。
emmm......没说那就可以加了。
李自来又懂了。
第四十六章 百万剪辑师（第一更，求收藏求推荐）
一周后，最后一场戏在壶口影视基地拍摄完毕。
杀青宴在醉仙楼。
杜奈包下一个大厅，摆了十二桌宴席，有主演、剧组人员、公司员工、还有圈内好友，餐标是酒楼最高规格的2880。
酒席间，饭菜精致可口，米酒酒香清冽四溢，大厅里弥漫着快活的空气。
严谨举杯提议：“要不咱们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杜奈脸色一僵，不玩，滚！
上次咒怨杀青宴上，他就被某个大猪蹄子啃了，现在想起来就气。
几杯酒水下肚，场子热闹起来，男同胞们愉快的聚在一起口嗨，讨论女孩子结过婚和没结过婚的区别。
“我觉得是嗷嗷嗷和喵喵喵的区别。”
“当然是让你『大』『太』『木』的区别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李自来忽然开口：“是O和o的区别。”
众人细细一品，惊为天人，是在下输了。
导演、十八位主演、剧组主创、圈内好友......一个两个轮番上前敬杜奈酒，都还特么是白的。
散席时杜奈醉成烂狗，迷迷糊糊给姐姐打了电话，一滩烂泥似的躺在酒楼沙发上。
半个小时后，杜思思开着她的小红马来了，担心一个人搬不动臭弟弟，把闺蜜也带来了。
“萌萌你在后座扶着他，我来开车。”模糊间听到姐姐讲话。
“好。”还有一个清甜的声音。
后座的车门打开，又关上，栀子花的清香扑面而来，很好闻，杜奈本能的朝着香味靠了靠，狗头被人捶了两下。
小红马一路屁颠屁颠，车身微微摇晃。
杜奈脑瓜子一个晃荡，沉沉撞在了什么硬物上，旁边响起嘤嘤的哭声。
小红马拐弯时，杜奈噗通一声倒下去，侧躺在后座，脑袋不知道压在了谁的大腿上，侧脸的触感很舒服，软软的，香香的，还很Q弹。
有小手努力推开他的脑瓜子，可惜力气太小推不动，最后气呼呼地捶了两下他狗头。
……
……
杀青宴后，电影进入到紧张的后期制作。
凉凉娱乐有自己的后期团队，是去年刚招的。
上午十点，杜奈走进制作部，五个后期员工里，四个在一丝不苟的工作，一个年长的老员工在闭目养神睡觉。
杜奈推醒睡觉的那个，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刚睡醒有点懵，看到杜奈后，吓得困意全无，站起来低着头：“对不起杜总，我是孙华，不该在上班时间睡觉的，我只是太累了！”
杜奈拍了拍孙华肩膀，满意的点点头，把电影的剪辑任务交给他，顺便给他涨了百分之二十的工资。
离开前，杜奈回头看了眼其余四人，失望的摇摇头，看看孙华的自觉性，上班摸鱼睡觉，这才是一个员工该有的亚子，再看看你们，上班时间居然在工作......哎，没的救了。
孙华一脸懵逼地领了剪辑任务，然后他开始查看剧本剧情，研究剪辑手法。
第二天，李自来带着拍摄素材过来交接，看到了一脸苦闷的孙华。
“孙工，电影素材都在这儿了，你签个字。”李自来死气沉沉的声音说，手上是一份交接单。
孙华签字交接，苦着脸，接过素材硬盘以及分镜头镜号资料，看了眼面瘫脸的李自来。
想了想，忍不住问道：“李导，这个剧本......真的没问题吗？我的意思是，这个剧本也太好剪了吧！”
李自来死鱼眼看向他。
孙华停顿了下，解释道：“90分钟的电影，有70分钟是各个主角的独立介绍，跟流水账似的，随便一个人照着剧本就能剪，后面20分钟是大锅饭，也很好剪！我干剪辑小十年了，还没遇到过这种剧本。”
孙华感觉受到了侮辱。
他是老剪辑师，经验丰富，剪辑手法纯熟老练，别人两天干完的活儿，他半天就能干完，所以才有时间上班睡觉。
可昨天，他遭遇了一生之敌——逐梦演艺圈！
不是因为太难，而是因为太简单了，老师傅孙华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就像有人拿着幼儿园数学题，去问教微积分的大学教授。
闻言，李自来面瘫脸上挤出难看的微笑，指了指刚刚交给刘华的对接资料，里面有一份用蓝笔标注出来，密密麻麻加了很多镜头的另一份剧本。
李自来语气肯定：“你的那边不重要，这本才是杜总正在想要的电影的样子。”
孙华拿起那份剧本浏览起来。
这份剧本中，原本的剧情全都有，不过新加了很多舞蹈剧以及主线剧情，使得原本分散独立的主演群像有了交互，原本淡薄的剧情丰满不少。
“啧，这份剧本确实是好多了，可......还是差了点味道！”
孙华摇摇头，凭借多年老剪辑师的老辣眼光，分析道：“李导，这份剧本新加了许多主演交互戏份，但还是太散了，要知道这部剧可是有十八位主角！”
李自来面无表情的摸摸下巴：“你继续说。”
“无论你新加多少剧情，有一点无法改变，那就是电影时长只有90分钟！”
“剧情加的越多，最终成片的时长就越长，可这部电影90分钟时长是定死的，根本容纳不了这么多剧情。”
李自来死气沉沉的死鱼眼出现几分变化，郑重地看了一眼孙华。
果然，能被杜总选中的都不是一般人。
“你说得对，有什么建议？”李自来问。
孙华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道：“我的建议是分组，电影中不是有极乐净土、seve、nobody三组不同风格的歌舞吗？我们就以这三种风格分成三组，每组一个主剧情C位，小组内其余角色的剧情与C位交互展示。”
李自来死鱼眼中闪过清光，认真斟酌起他的建议，最后微微颔首，肯定了孙华的想法。
“如果这样，剧情却是平淡了。”李自来认真说到。
孙华在旁边沉默，也觉得如此，低着头思索起来。
良久，他忽然一拍手：“我想到解决办法了！”
李自来死鱼眼看过来。
孙华对上他的目光，说：“原剧本的剧情是，开头轮流介绍十八位主角，展示群像，中间师生互动，最后文老师为救学生受伤住院。”
“但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把剧本倒着剪....可不可以？”
李自来死气沉沉的说：“你的意思是，一开头文老师为救学生住院，然后再开展下面的剧情？”
孙华打了个响指：“没错！开头文老师为救学生住院，但住院费太过高昂了，没有人能承担起，于是同学们为了感谢文老师，便想要引起社会关注，替文老师捐款。”
这句话点醒了李自来，他灵光一闪，死气沉沉的语气欢快了些：
“这群学生们都是艺术生，所以他们能想到的引起社会关注的方式就是...公益表演，或者，募捐表演！”
“没错！在一年一度的大学生音乐节上，为文老师举行募捐表演！”
“你说的对！文老师的十八个学生，为了募捐表演，根据各自风格组成三个小组，分别表演极乐净土、seve、nobody！”
哗啦！灵感的大门一下子打开了。
登时，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严丝合缝把剧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渐渐的，逐梦演艺圈的剧情变成了：
海亚艺术学院的文老师，为了救学生而受伤住院，但高昂的住院费让他无法承担，文老师为了不拖累家人，选择放弃治疗。
班上的十八位同学们知道这件事情后，十分感动，决定替文老师募集住院费，于是准备在大学生音乐节上进行募捐表演。
这是电影开篇的剧情，告诉观众主角们要做什么。
接下来，班上十八位学生组成了三个表演小组，每个小组一个C位学生，带领大家没日没夜的辛苦练习。
这一部分是主要剧情，在辛苦的练习之中，展示艺术生的青春群像，穿插剧情交互，通过十八位主演，带观众了解艺术生们真实的大学生活。
不是光鲜亮丽的聚光灯，不是名贵的衣服包包，不是堕落的桃色交易，不是物欲横流的蝇营狗苟，而是辛苦的上课、练习、训练与拼搏。
有苦又累有心酸，跟你我没什么不同，那是我们所有人记忆里的青春。
最后，也是剧情的高潮。
大学生音乐节上，班上的十八位学生，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用seve、极乐净土、nobody惊艳了众人，在青春的歌声与舞蹈中，定格出一张温暖的明信片。
最终，学生们成功替文老师募集到了住院费，而他们也在这次表演中，凭借惊艳的舞台表现被娱乐公司关注，踏出了迈入娱乐圈的第一步，全片完。
完美！两人相视一笑，酣畅淋漓地舒了一口气，有种剧烈运动后都通畅感。
“剧情这样剪的话，基本上就稳了！”
孙华心满意足，停顿了下，他忽然看向死鱼眼的李自来。
“现在就剩最后一个问题...”孙华犹豫不定，道：“...这样改杜总没意见吧？”
两人同时低下头思量。
李自来：杜总说不许我改戏，但没说不许我加戏。
孙华：杜总说剧本上的戏一场不能少，倒着剪也一场戏不少，杜总没说不能倒着剪。
emmm......杜总没说，那就是可以了。
两人默契地达成一致。
……
第四十七章 电影上映
四月下旬，《偶像创造营》登录企鹅视频。
两天时间不到，佰度热搜榜第一、微博热搜榜第一、抖音热点榜第一，综艺排行榜第一，各大娱乐头条板块纷纷被霸榜刷屏。
第一期节目中四千多名练习生现场海选，观众第一次看到真实的艺人考核选拔，觉得格外新奇。
rap赛道“三王之战”被节目组推上热搜，最强新人王蓝米，方言说唱黑马李小同，还有神秘的隐藏在小丑面具下的大魔王，一开嗓1秒13字的嘴速惊艳了无数人，最后一段超长超快的极限rap一站封神。
第一期播出后，“大势”的微博粉丝暴涨一百多万，成为凉凉娱乐第一位粉丝突破百万的艺人，评论区留言最多的是“万人血书求大佬揭面”。
除了rap赛道，《偶像创造营》的声乐赛道出了两个高音小巨肺，舞蹈赛道诞生了一位有世界街舞大赛排名的breaking舞王，明星赛道甚至来了三位出道多年的明星级艺人......
真正的神仙打架，炮灰遭殃，观众看戏。
……
凉凉娱乐，总办公室。
“去魔都的票买好了吗？”
杜奈抬头看向严谨，他今天换了一副桃红色的半框流苏链眼镜，画粗了眉毛，脸蛋抹上一层浅浅的素颜霜，领结打得板板正正，看起来更加精致了。
严·精致boy·谨点点头，说：“安排好了，今天下午三点半的高铁商务舱，一个半小时到魔都，下了高铁有节目组专车接您去酒店。”
“好。”杜奈轻轻颔首。
《偶像创造营》目前播到第二期等级评定，但选手的真实比赛进度已经进入到第四期第一次公演。
要公共演出了！
第一次公演，观众不是粉丝或路人，而是国内一百名资深娱乐人组成的百人评委团，由他们给选手的第一次公演投票打分。
由于凉凉娱乐《王大柱》与《咒怨》接连两部作品大火，咒怨更是斩获东京电影节金松奖，又是神秘面具大魔王“大势”的母公司......杜奈被邀请成了百人评委团之一。
今天下午去魔都。
...终于能进创造营忽悠宋宝宗那个倒霉孩子了。
再让他这么搞下去，没准真要C位出道。
想了想，杜奈叮嘱道：“现在是四月中下旬，我去魔都要一周左右，电影你盯紧点，必须在五一档上映！”
“嗯，我知道的！”
精致boy目光凝固杜奈帅绝人寰的脸上，略微迟疑了下，道：
“...杜总，您确定不再考虑一下换档期？今年五一档早被大佬们预定，徐龙导演的《半城烟沙》、陈爱谋的《花都爱情故事》、大唐影业的《魔法咪咕咪咕》，绯红光线的《降魔录》……全是上亿投资的大卡司，眼睛都打红了，咱们这个时候进场...太被动了！”
......我就是想这个时候进场当炮灰呀。杜奈心说。
点头，微笑，风轻云淡地语气：“你要对我们的电影有信心，某位马老师曾经说过，矛盾对立又统一，越是竞争激烈，越是屠龙证道的好时候。”
是那熟悉的表情，严谨又懂了，杜总还有其它安排。
心中稍定，道：“我知道了！保证五一档按时上映！”
杜奈颔首。
下午时分，阳光有点刺眼，临走前杜奈去了趟制作部。
孙华正在挨个处理场次镜头，电影一共有700多个镜头，他耐心地一个个标上记号精修，还没开始剧情拼剪。
杜奈走马观花看一遍，他想要的镜头基本上都有，松了口气。。
......果然，李自来和孙华还是靠谱。
比汪晶欧阳伟那俩倒霉玩意强多了。
唯一让他奇怪的是，素材库里有些镜头的记号是反的，比如文老师住院，这是最后的剧情，应该是比较靠后的记号，可孙华却标了个1.
“emmm...可能是倒着标的吧，就像我小时候数学考试就喜欢从最后一题开始写，个人习惯，只要没改镜头就行。”
杜奈放心的走了，意气风发，信心满满。
这次铁定扑！豆瓣历史最低分的终极烂片都搬出来了，这要是还能火，我特么风油精泡澡外加骨灰拌饭。
就是这么有尿性。
下午三点半，杜奈踏上前往魔都的高铁。
落地后被节目组的车接走，无缝对接前往酒店。
隔天，节目组为保密起见，所有人手机全部，然后被带入传说中的偶像创造营训练基地。
……
视线回到凉凉娱乐。
时间流逝，转眼到四月下旬。
“嗷！！特么终于做好了！”
工位上，刘华痛快地大吼一声，狠狠伸了个懒腰，脸色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发型像是被典韦开过大。
他已经连续爆肝了半个月，精神萎靡，四肢乏力，感觉身体被掏空。
就好像被亚瑟抡了一套大宝剑的小提莫，一摸就倒。
李自来第一时间赶过来，看完成片，死鱼眼里闪过明亮的清光。
很快，公司内部主持了一个小型观片会，来的都是公司骨干员工。
看完后众人脸上浮现出不加掩饰的喜色，喜气洋洋地提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建议，两天后严谨取片送审。
隔天审核通过，严谨又开始走影片上映流程，奔走在公司、单位、影院三者之间。
赵思曼加班加点处理院线各方的资金流动、利润税收等财务问题。
小秘书聂小雨则利用公司的营销号进行了一波宣传。
全公司好像精密的机器一下子运转起来。
期间，严谨给杜奈发过一条五百字的微信消息，狠狠吹了一波《逐梦演艺圈》牛批。
然而，杜奈手机上交，看不到。
终于在五月一号来临之际，《纯洁心灵：逐梦演艺圈》正式登录五一档！
同期上映的有《半城烟沙》、《花都爱情故事》、《魔法咪咕咪咕》、《降魔录》、《糖人街探案》……上亿投资的大制作，一线流量明星的大卡司。
《逐梦演艺圈》混在这些大片巨制中，就像狼群中混入了一只哈士奇，还是萌哒哒的那种。
院线排片神仙打架，《逐梦演艺圈》排片率只有可怜的1%。
弱小无助有可怜。
……
嘀嗒嘀嗒。
时针翻过了午夜十二点，一声清脆的钟声，时间来到五月一号。
天气晴朗，无云，西南风四到六级。
在这个不用劳动的劳动节里，五一档票房大战正式打响。
……
第四十八章 这破电影有人看吗？（第一更，求收藏求推荐）
“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林默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语气中带着卑微与恳求。
女人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要不...周末我带你去爬山吧？”
林默脸色认真，做着最后一丝努力。
女人有点意动，稍微纠结了下，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林默：“我给你拍照。”
“老林你够了！”
女人不耐烦地打断，摆了摆手：“都告诉你《花都爱情故事》票售罄了，哪有机会让你包场？知道你摄影技术好，拿爬山拍照诱惑我也没用，没票就是没票。”
林默斯斯文文的脸上一点点垮下来。
他是一名舞蹈室街舞老师，因为有过给当红明星伴舞的经历，再加上独到的教学水平、扎实的编舞功底，他的舞蹈室从不缺学员，尽管收费高昂。
他的学员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男女都有，一部分是网红孵化公司送来培养的新人主播，一部分是想学点才艺涨粉的个人UP主，还有一部分是大学生。
最近因为《偶像创造营》大火，他学生的数量又涨了一截。
五一他接到个求婚的快闪活儿，需要学员凑人数，当然不能白帮忙，他就想包场请学员们看个电影，爆米花饮料管饱。
“佳慧，你不是这家影院经理吗？就不能操作一波？”林默问道。
“你想让我吃投诉？”
薛佳慧白了老友一眼，道：“《花都爱情故事》肯定没法包场，陈爱谋导演时隔四年的都市纯爱大作，票早就售罄了。你可以试试《半城烟沙》和《糖人街探案》，这两部可以。”
林默不乐意：“我的学员是二十来岁的男孩女孩，哪会喜欢看传统武侠和杀人案？”
他郁闷了，五一档各路大电影神仙打架，但男女皆宜的都市片居然就《花都爱情故事》一部，偏偏还都没有票。
“五一看电影的人本来就多，你又不提前锁票，这能怪谁！”薛佳慧碎碎念道。
林默斯斯文文的脸上是烦躁郁闷，试探道：“那还有没有其他类型的都市片？我的学员在外面等着呢，最好是爱情片，二十来岁的男生女生都爱看这个。”
“没有了。”薛佳慧毫不犹豫地说，看到老友苦巴巴地表情，又道：“我帮你查一下吧。”
她操作着搜寻一番，意外的咦了声：
“...居然还有部青春歌舞励志电影，半个小时后开场，啧啧，就1%的排片量，难怪都没留意。”
听到前半句林默眼前一亮，听到后半句后，一颗心沉下去。
1%的排片量说明这部电影一天就一场，如果是小一点的电影院可能两三天才放一场，观众都懂的道理——自古低排出烂片。
“要不要？正好这场一张票还没卖出去。”薛佳慧催促道，“如果不要，那就在《半城烟沙》和《糖人街探案》里选吧。”
林默眼珠子一转，说：“我去问问学员们的意见。”
他屁颠屁颠跑出去，在休息区找到三五成群的学员们，说明了情况。
不出他所料，听到大片就剩下《半城烟沙》和《糖人街探案》，男学员们无所谓，女学员们却嫌弃地瘪嘴皱眉头。
一番讨论妥协，综合了所有人的观感，再加上学员们本身就是学歌舞的，对歌舞剧自带属性好感，以及最近《偶像创造营》带火的唱跳rap艺人风......
最后，他们选了青春歌舞电影。
林默回到售票大厅，大声说：“就包那场青春歌舞励志电影吧。”
扫码付完钱，薛佳慧说：“这场电影在小厅，只有50个座哦。”
他们一行有五十一人。
林默斯斯文文的脸上皱起褶子，想了下，敲敲柜面：“咱俩这么多年交情，我知你深浅，你知我长短，给我拿张小板凳不过分吧？”
薛佳慧笑着脸呸了一口。
……
二十分钟后，舞蹈室的学员们端着可乐，捧着大桶爆米花，嬉笑着走进放映厅。
穿过黑暗的通道，眼前是不足80平的小电影厅，略显压抑。
五十名学员捧着爆米花落座，林默羞耻地拿出一张粉红小板凳，黯然坐到角落。
“我去，老林你这专座有点厉害啊！”
“第一次看到有人带小板凳看电影的。”
“好粉的小凳子啊！”
“不行不行我要拍照！”
林默伸手虚打了下空气，道：“看我干嘛，看电影！”
“这破电影能有什么好看的，还是你这样有趣。”
“我以为能看《花都爱情故事》的，嘤嘤嘤。”
“1%的排片量能有什么好电影？”
“不行，回头老林你要再请一场，我要看《降魔录》！”
“爆米花味道还是不错的。”
学员们哄笑起来。
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不满意，能接受是妥协，不代表喜欢。
前排有一对舞蹈室的情侣连号坐着。
女生扭着身子，憋着嘴，撒娇道：“emm~~人家不想看这个嘛，人家想看《花都爱情故事》。”
男生拍拍女孩肩膀，小声安慰：“我家宝贝乖，老林的一番心意，你就随便看看吧，晚上我再带你来看《花都爱情故事》，想看到多晚都行。”
女生一眼看出自家男友的小心思，哼哼道：“切，德行。”
然后一把挽主男友胳膊：“这次用超薄的。”
...男生一头雾水：“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坐到天亮。”
女生张开鲜嫩的小嘴，吃惊地看着男友：“...做到天亮？你你吃得消吗？”
男生拍拍腰板：“没事，我身体好，坐到天亮有什么难？”
女生软软地倒进男友怀里，声若蚊咛：“好哦，那我们就做到天亮，嘤嘤嘤。”
四周学员齐齐打了个嗝。
好饱。
咣当一声！放映厅的灯光忽然熄灭，纯净的光线穿过空气，映照在大屏幕上。
电影开始！
片头LOGO动画是两个立方体的冰块，旋即冰块迅速融化，消融成了两个巨大的冰块字：凉凉！
接着闪出铺满屏幕的土到爆炸的片名画面：【纯净心灵：逐梦演艺圈】。
角落里蹲在小板凳上的林默一口可乐喷出。
这羞耻感拉满的片名是怎么回事？
不土没有战斗力吗？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前方雷区！
第四十九章 LoveLive？闪光少女？
画面一闪，电影进入正片。
开篇是一个艺术学院的长镜头。
天光朦胧的清晨，微风徐来，远处近处是小虫窸窸窣窣的低鸣，门卫老大爷养的小黄狗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睡得香甜，操场上的足球门上落几只不知名的小鸟，一切都是欣欣然的样子，一切都是刚睡醒的样子。
宁静、祥和，生机，又美好。
简单的景长镜，构图十分巧妙，比如天色朦胧的镜头用了天头留白，朦胧校园全景又用了三角形法则，小黄狗的安眠是均衡稳定，还有逆光与阴影交融的小鸟……
一股浓浓的写实摄影画风扑面而来，搭上精心调配的色值参数，有种淡淡的油墨感，好像一幅幅影展上的摄影作品。
林默眼前一亮，剧情怎么样先不说，开头这段摄影级的长镜必须先点个赞。
同样的想法在很多学员心里冒出。
接着，本片的花瓶主角文老师登场。
他是海亚艺术学院的班主任，班上有十八位家庭背景、成长经历、性格爱好各异的学生。
其中有一名学生因为家庭困难，被不法分子诱使去校园套路贷，文老师知道后鼓励他报警，学生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报警，带领警察捣毁套路贷窝点。
不法分子恼羞成怒报复，文老师为了救人，自己反被刺伤住院，高昂的住院费让他无法承担，为了不拖累家人，他选择放弃治疗。
班上的同学们知道这件事，自愿替文老师募集住院费，于是大家想到在三个月后的大学生音乐节上举行募捐表演。
到这儿，第一部分的剧情交代完毕。
简单来说就是筹钱救老师。
文老师就像马里奥游戏里的小公主，开局就被恶龙抓去，然后小勇士们一个个背上炸药包、扛上火箭炮、带上三级甲，去跟恶龙对线。
顺便提一嘴的是，电影里的文老师是李自来客串的，反正全程都是“床戏”。
林默吃着爆米花，津津有味地看着。
故事有起承转合，这段剧情是“起”，很简单的剧情。
不过满满的写实摄影风十分好看，淡淡的油墨感，让他不知不觉对这部戏的感官提升不少。
前排小情侣的打闹声小下来，摸着小手认真看电影。
接着，剧情进入群像。
青春活力的俸艾依跟性感冷艳的冷成枫相互看不顺眼，打赌谁能筹集到更多的善款。
两人各平本事，找齐了队友，组成“极乐净土”和“nobody”舞台。
另一个主角何小宇，也就是文老师救下的学生，自觉对老师有愧，主动承担起编曲练舞的任务，找齐队友组成“Seve”舞台。
组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情节。
何小宇暗恋的女生莉莉被不良经纪人威胁，他找到好友“小A”去色诱不良经纪人，想偷拍下不雅视频威慑他。
好友小A款款登场，身材高挑，一头栗色微卷长发，眉眼精致，娉娉婷婷，落落大方。
影厅里顿时响起“哇呜哇呜”的怪叫声。
“这个女孩我可以的！”
学员们心中不约而同冒出这个想法。
酒店房间里，小A秀眉轻蹙，楚楚可怜，何小宇及时赶到，如愿以偿的拍了照片。
计划成功的小A回到化妆室，摘下假发，褪去女装，换回自己的男装。
咔嚓！那一瞬间影厅里是无数三观碎裂的声音。
幸亏电影院里不能大声喧哗，要不然男学员恐怕要抱着一起抱头痛哭，然后配上一段背景音乐：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虽然很想一发火箭炮轰死狗☀的导演，但不得不说剧组真良心。”
“别的电影电视剧，男主角随便套个女装带个假发，剧情里的人物就认不出来了，简直是把观众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这还是第一次在电影中看到，真正意义上地安能辨我是雄雌。”
“至少看出导演在细节上做的很用心。”
众人小声交头接耳。
继续说电影剧情。
三人舞台小队集合完毕，接下来，是更多的青春群像与交互，
是舞蹈房里没日没夜的扣舞蹈动作，
是一遍遍练习肌肉记忆的balance，
是夕阳下操场挥汗如雨的跑步，练习肺活量，
是练舞受伤哭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是练歌房一次次嗓子唱到沙哑，
是一次次扭伤脚摔紫腰的委屈，
可也是同伴的安慰，
是相互的扶持，
是有血有肉的生活，
是青春的味道……
影院内，哄笑声渐渐小了，学员们的表情由木然到动然。
他们都是练歌练舞的人，看到这些画面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在舞蹈室一遍遍跌到，在练歌房里一遍遍唱到嗓子沙哑，练痛了就哭，哭够了继续练。
但，没有人逃。
女学员们情绪比较敏感，在电影里看到了曾经还是艺术生的那个自己，很多细节都很真实，比如脚扭伤了喷冷却喷雾，缠着腰封练舞，练嗓嘴里含着一口水……
看着看着就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情绪共鸣了，似乎触到了某根脆弱的神经，一个个眼眶红红的。
随着人物之间的交互，不同的经历，不同的家庭，不同的性格……展示出了一幅幅各生精彩的人生群像。
最后所有群像汇聚，定格成一幅青春的大合照。
如果杜奈看到这一幕，估计会气得双脚一蹬与世无争，然后再揭棺而起，抱着李自来同归于尽。
同样是音乐歌舞类影片，这个版本的《逐梦演艺圈》剧情模式，与他记忆中的《闪光少女》以及《LoveLive》简直特喵的一毛一样！
闪光少女是主角为了挽救民乐，找到传说中的502宿舍组乐队，战漫展，战西洋乐，最后流氓唢呐一出手，诸敌飞升天上走！
LoveLive是九名少女为了挽救生源骤减的音乃木坂学院，一点一点逐步成为偶像的歌舞企划。
至于它们的影响力......
闪光少女在杜奈猝死之前，被誉为华夏二十年来青春音乐片的高峰。
而LoveLive，这个就更不说了，曾经统治B站的四大“邪”教之一，长年制霸各大鬼畜区，火了整整十年，全球拉拉人加起来能绕地球两圈半。
随着剧情发展，林默收起了轻视的念头，眸中清光闪过，脸色微微动容。
这部电影它太真实了，好的电影就是要引起观众的共鸣......很显然，这部电影做到了。
至少是成功引起了舞蹈生们的共鸣。
很快，观众们心心念念的高潮终于来了。
大学生音乐节开始！
《极乐净土》《Nobody》《Seve》三支贯穿了整部电影的舞台，终于揭开新娘子的面纱，千呼万唤始出来。
音乐歌舞电影的剧情通常不会太复杂，但最后一定是以一首歌或者一支舞结束，这是音乐歌舞电影的标准公式。
而最后这首歌或这支舞的质量，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整部电影的水准，或者说，决定了能不能把电影推到更高一层的水平。
林默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放下爆米花，盯着大屏幕。
第五十章 嗨就完事了（第三更，求收藏求推荐）
观众屏气凝神，认真看着大屏幕。
剧情来到一年一度的大学生音乐节。
音乐节准备了一百多个舞台，这段是李自来实拍的，为了拍出真实音乐节的氛围，他特意找了个音乐节去实地取景。
剧中，大学生音乐节的舞台上，大学生们活力四射地卖力表演，烟雾、激光、喷火，各种眼花缭乱道具，更是将气氛被一波波推向高潮。
很快主角们登场。
“先生们女士们，下面要出场的表演有点特殊，因为......表演者们是为了他们的老师而来。”
主持人拿捏着语调说道。
“我们常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想这句话或许就是对文老师最好的赞美。”
当下，主持人将文老师的遭遇简明扼要说了一遍，有点水剧情的嫌疑，但很好铺垫了情绪。
然后虚化插入一段文老师的“床戏”镜头遥相呼应。
“曾经你是我们的港湾，现在我们亦会为你而战。”
“如果你觉得他们的表演打动了你，请扫一扫舞台上的二维码，留下您的善意！”
“那么，接下来请欣赏，海亚艺术学院学生带来的《Nobody》！”
观众热烈的掌声中，第一组表演者登场，是五个平均身高一米七以上的内媚女孩。
穿着布灵布灵的金色短裙演出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齐齐扎着高马尾，身材高挑丰匀，笔直的大长腿踩在金色高跟鞋上，露出白皙的脚踝，高贵，华丽，又性感。
她们一出场，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工作人员搬上来五个立式话筒挨个摆正。
影厅内，男学员们眼前一亮，脸上有点雀跃，心里好像有小猫的爪子在挠。
这一组的姐姐们走的是成熟性感风，平均身高一米七起步，身段玲珑窈窕，清一色的大长腿，又白又长又细，好像舔一下。
很快，Nobody的背景音乐响起：
（点击播放背景音乐）
You Know I still Love You Baby
And it will never change
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
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
난다른사람은싫어니가아니면싫어
I want nobody nobody nobody nobody
난싫은데왜날밀어내려고하니
자꾸내말은듣지않고
왜이렇게다른남자에게
날보내려하니어떻게이러니
날위해그렇단그말
넌부족하다는그말이젠그만해
넌나를알잖아
왜원하지도않는걸강요해
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
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
난다른사람은싫어니가아니면싫어
I want nobody nobody nobody nobody
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
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
……
她们动了。
五个女孩一娉一笑，身体随着音乐律动。
纤细的胳膊，腰肢盈盈一握，丰满的蜜桃臀，大长腿笔直夹紧，举止投足之间，有着风情万种的成熟魅力。
林默顿时瞪圆眼睛，脸上涌现出不加掩饰的喜色。
从业多年的经验与眼光告诉他，这支舞...有点东西的。
舞蹈最美的地方在于展示，这是一只性感的舞，这支舞展示的就是性感与妩媚。
很显然，舞台上的女孩们很好把握住了精髓，从服装，到音乐，再到表情管理，彼此相得益彰，尤其是每一句“nobody nobody but You”那一个撩腿的动作，更是将这支舞的性感发挥得淋漓尽致。
影厅里学员们胸脯起伏，都是学舞蹈的，自然看得出这支舞的魅力。
影厅里禁止录像，不少人努力靠记忆记下动作。
Nobody组的五个女孩跳完，主持人登场，继续拿捏语调：
“感谢Nobody女孩们的表演，你以为这就完了？NONONO，这只是开始......下面让我们继续用热烈的掌声，有请同样来自海亚艺术学院极乐净土的女孩们！”
“当然，如果被她们的表演打动到，别忘记扫一下这个神奇的二维码。”
在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声音中，七位青春活力、穿着洛丽塔的女孩子登场。
影厅里众人眼前一亮，换风格了？
第一首歌是性感成熟风，第二首是可爱洛丽塔？
这样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
不一会儿，极乐净土的背景音乐响起：
（点击播放背景音乐）
明月初升时，歌舞礼乐起
蝶落秋风里，轻点涟漪
烛火映天地，一舞山河倾
春风新，花阴里，借酒一诗吟
消醉眼眸间万里，不问归期
尘世痴醉成迷，纵出路难寻
献今世安乐一计，恍若隔世里
何不归来隐极乐净土一地
一曲歌兮然舞兮
狂笑一场舞清影
一曲拨弦靡靡音，闻君声已轻
然舞兮复舞兮
霓裳曲撩轻衣
执灯立水天明
放纵于今宵里
晓随残月行，流光净松林
星尘霜满地，畏寒更侵。
忽平地一声，闻弦外遗音
长剑凌，拂胡琴，寄此念一曲
……
舞台上七个洛丽塔女孩翩然起舞。
与Nobody清一色大长腿的内媚女孩不同，极乐净土的女孩们脸蛋白净可爱，弯弯的大眼睛，扎着可爱活泼的丸子头，身姿小巧，灵活的蝴蝶步，舞姿优美，体态充满活力，舞步跳跃间好像森林里活泼的小精灵。
旋转跳跃间活力四射。
嘶！林默隔着屏幕抽了口凉气。
他是教街舞与流行舞的，对这方面的舞种最是敏感。
Nobody是一支带魅的舞蹈，质量没的说，但只有身材好、媚骨面相的女生才能跳出这支舞的精髓，其它类型的女孩子跳，跳不出那种撩拨心房的媚态。
而这首极乐净土不一样，这是一首老少皆宜的流行舞蹈，简单易学还好看，再配上魔性的背景音乐......
林默已经能想象到这支舞流传开后，他走在大街小巷，耳朵都是被这首歌支配的恐惧。
学员们满足的一饱眼福，看完性感大长腿的姐姐们，又有青春活力洛丽塔的妹妹们，音乐编曲编得好，舞蹈排的也好。
不少学员感觉脑瓜子不够用，动作太多有点记不住了。
然而没有给他们时间消化，很快，第三首《Seve》又登场了。
这次是六名高挑挺拔的男生，一身黑衣黑裤黑口罩，服装商装饰着布灵布灵的流苏夜光链条，所有人双手插在裤腰的口袋里，脚下踩着荧光鞋。
舞台忽然啪地一声，顶光全部熄灭，只留下光线暗淡的地光，映衬出脚下炫目的荧光鞋。
Seve的背景音乐响起：
（点击播放背景音乐）
Viumbe vyote vya mungu wetu na mfalme wetu
Pazeni sauti ili nasi mwimbe
Pazeni sauti ili nasi mwimbe
Pazeni sauti
Pazeni sauti
Viumbe vyote vya mungu wetu na mfalme wetu
Pazeni sauti ili nasi mwimbe
Pazeni sauti ili nasi mwimbe
Pazeni sauti ili nasi mwimbe
Viumbe vyote vya mungu wetu na mfalme wetu
Pazeni sauti ili nasi mwimbe
Pazeni sauti ili nasi mwimbe
Pazeni sauti ili nasi mwimbe
Pazeni sauti
Pazeni sauti
Pazeni sauti ili nasi mwimbe
Pazeni
Pazeni
Pazeni
Pazeni
……
编曲要比Nobody和极乐净土弱一些，全曲歌词只有13个单词，即使是外语，也能很快记下。
但最后这支舞的舞蹈难度......要比前两首难太多！
地板暗灯的衬托下，伴随着动强劲的节奏，舞者门双手插兜，上半身几乎保持不动，可下半身却好像吃了炫迈，脚步缭乱，穿着荧光鞋，秀出眼花缭乱的鬼舞步。
看起来动感酷炫，充满了力量与节奏感，这才是真正秀舞步的舞步。
林默瞪圆了眼睛，震精了，心里波涛汹涌，好像有一万头小恶龙在嗷嗷咆哮。
舞步还能这样玩？